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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婚礼

“好久不见。”

闻氏集团顶层的办公室,闻亭越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剪裁考究的西装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形。

二十二岁的他比三年前更加沉稳,眉目间的温润清俊却未减分毫。

江系坐在他对面,喉结滚动时牵动着锁骨的刺青,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好久不见。”

“江系,”闻亭越十指交叉抵在下颌,“你很聪明。”

这句话发自肺腑。

抛开私人恩怨,他确实欣赏眼前这个与他同龄的男人。

回忆如潮水般涌来——

三年前,江系约闻亭越在24小时咖啡馆见面。

“离开她可以,”江系声音很轻,“但我有个条件。”

闻亭越已经准备好支票簿,“开个价。”

江系却笑了。

那是闻亭越第一次认真打量这个18岁的少年。

被雨水淋湿的眉眼锋利如刀,嘴角的弧度带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沉稳。

“教我经商。”江系说。

闻亭越的笔停在支票上。

他看见他眼底燃烧的野心,像荒野里不灭的星火。

“为什么?”

江系望向窗外如注的暴雨,“因为下次见面时,我不想再被你用钱打发。”

那一刻闻亭越才真正意识到,这个看似穷困潦倒的男孩骨子里流着怎样的血。

不是乞求施舍,而是索要武器,用最体面的方式,为下次交锋做准备。

如今坐在闻氏集团的办公室里,闻亭越看着对面的江系,终于明白当年那个雨夜的对话意味着什么。

江系要的不是施舍,而是一个平等博弈的机会。

三年前那个一无所有的穷学生,仅仅用两年时间就把酒吧经营得风生水起。

若是生在富贵之家,必定是商界翘楚。

“直说。”

江系扯了扯唇角,眼底暗淡无光。

闻亭越推过去一份病历。

纸张摩擦桌面的声音在寂静的办公室里格外刺耳。

江系垂眸,视线扫过诊断结果,整个人瞬间呆滞,攥着纸页的指节泛出青白,眼泪立刻砸在病例单上,晕开一片水痕。

“清盈怀了我的孩子。”

闻亭越语气平静,“一个多月了。”

“一个多月,”他刻意停顿,“这孩子不是你的。”

“你太乱来了。”

闻亭越声音发紧,“还好孩子很健康。”

江系抬头,泪水已经爬满整张脸,“健康就好……”

“你知道?”他声音颤抖着问。

闻亭越苦笑,“你和她之间,我什么都知道。”

办公室陷入死寂。

“怀了孩子,她不能受刺激。”闻亭越起身走到窗前,背影笔直如松,玻璃映出他发红的眼眶,“我要你离开她,彻底地离开她,哪怕出国。”

江系点头,喉间溢出闷重的应答,“我知道。”

“还是那句话,”泪水顺着下颌滴落,他整个人都在发抖,“离开她可以,但有个条件。”

闻亭越闭眼,一滴泪滑过脸颊,“我答应你。”

他转身,“我什么都答应你。”

“只要你彻底地离开她。”

“好。”

江系站起身,“我也答应你。”

早就会知道有这一天的到来。

那些放纵的夜晚,他没做任何措施。

他没提,她也没问。

所以那些卑劣的私心像毒蛇盘踞在他的心底,明知她终将嫁给别人,还是想在她生命里留下抹不去的印记。

如今这个孩子,成了最讽刺的惩罚。

而闻亭越,则将恐惧深埋进了心底。

他永远记得封清盈在旁人提起江系时发疯的模样。

那个在他面前永远优雅从容、礼仪得体的封大小姐,会为了眼前这个普通男人崩溃、发疯到歇斯底里。

如果江系拥有和自己相当的家世……

闻亭越不敢再想下去。

他只能紧紧攥住手中的王牌。

封清盈肚子里那个尚未出世的孩子。

江系的手刚触到门把,闻亭越就起身,“等等。”

“你有什么办法能确保,她不会追查你的下落?”

江系的背影在顶灯下显得格外单薄,落寞又孤寂,“放心。”

“我对她说了足够多的狠话。”

“她不会寻找我的。”

每一句违心的谎言都在她心上剜出血窟窿,也反噬得他五脏俱焚。可这痛楚是他该受的,既然是他亲手选择斩断情丝,那他就该承受这剜心蚀骨的代价。

“婚礼请柬。”

闻亭越向前两步,顿了顿,“我给你寄一份,保安那边可以打招呼,让他们放你进来。”

“不必了,”江系打断他,“新婚快乐。”

“闻亭越,你别辜负她。”

他是不敢想象她穿婚纱的模样的。

那袭白纱该是怎样惊心动魄的美?

可光是这个念头就让他太阳穴突突地跳。

从此她笑靥为谁绽放,泪珠为谁坠落,都再与他无关。

闻亭越,你要把封清盈宠到无法无天才行。

要记得她半夜会饿,记得她害怕雷声,记得要在她踢被子时把被子给她轻轻盖好,要容忍她所有骄纵的小脾气。

她那样金尊玉贵的人,是连吃不饱都要发脾气的。

你要比我还要爱她千倍、万倍。

江系拉开门,眼角带着将落未落的湿意。

……

封清盈,明明是你先来缠我的。

像株带着毒刺的蔷薇,把根扎进我血脉里。

可最后,先挥刀斩断的人却是我。

**

月底。

新娘化妆室。

封清盈端坐在梳妆台前,化妆师正为她补着唇妆。

温晶晶推门而入,倚在门框边勾起红唇,“恭喜呀,新娘。”

封清盈抬了抬手,化妆师和助理们立刻识趣地退出房间,门关上的瞬间,她整个人垮下来,指尖烦躁地敲着桌面,“妈的,真烦。”

她盯着镜中盛装的自己,冷笑,“天天喝酒抽烟穿高跟鞋,这样也能怀?”

“孩子还健康得很。”

温晶晶玩着捧花上的珍珠,“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嘛。”

“真烦,”封清盈抱臂,“想抽烟。”

“都多久没抽了。”

温晶晶按住她手腕,“不行,不能复抽。”

“对孩子不好。”

“烟酒都得戒。”

封清盈偏头,自嘲地勾了勾唇。

那天在医院醒来,刺目的白炽灯下围着一圈人。

闻亭越、闻父闻母、她自己的父母。

没有一句“你怎么样”,开口闭口都是“要注意胎儿”、“不能任性”。

就连此刻,最好的朋友关心的也是“对孩子不好”。

这个孩子从一开始就是联姻的筹码。

她才二十一岁,本该在巴黎看秀,在私人游艇上开派对,在拍卖会一掷千金。

而不是被按在产检床上,听着那些为母则刚的屁话。

等孩子出生……

封清盈对着镜子整理头纱,眼底闪过一丝决绝。

她要做回那个无法无天的封大小姐,谁也别想用母亲的身份绑架她。

“晶晶。”

封清盈指尖划过钻石耳坠,“你说这孩子……”

话到一半又咽了回去,转而扯出完美的新娘微笑,“算了,该出场了。”

水晶灯下,她的婚纱曳出银河般的光晕。

可镜中那双眼睛,分明还藏着未被驯服的野性。

……

教堂内,光与影交织成神圣的画卷。

封清盈一袭高定鱼尾婚纱立于红毯尽头,三万颗碎钻随着她的步伐流淌出银河般的光晕,鱼尾婚纱勾勒出妖娆的曲线。

她的美极具妖艳。

红唇如焰,眼尾微挑,睫毛下覆着一层薄薄的珠光,像是含着雾的玫瑰。

不需要纯洁无瑕的新娘形象,她本就是带刺的、蛊惑人心的美,是让人明知危险仍忍不住靠近的艳色。

闻亭越站在她对面,一身剪裁完美的黑色燕尾服,衬得他身形修长而矜贵。他的眉眼温润如玉,可此刻凝视她的眼神却带着近乎虔诚的炽热。

他是清冷的月,而她是他唯一愿意沉沦的烈火。

他凝视着缓缓走来的新娘,眉眼盛满虔诚。

阳光为他镀上金边,连睫毛都染着碎金般的光泽。

牧师的声音庄严而缓慢:“闻亭越先生,你是否愿意娶封清盈小姐为妻,无论富贵贫穷,健康疾病,都珍视她、守护她,直至生命尽头?”

闻亭越的指腹轻轻摩挲她的手背,嗓音低沉而笃定:“我愿意。”

牧师转向封清盈,还未开口,她便先一步轻笑出声,眼尾微扬,带着几分骄矜的挑衅:“问这么老套的问题做什么?”

全场宾客屏息。

她微微偏头,红唇轻启,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闻亭越,我嫁给你,不是要你护着我。”

“我要的是你永远别妄想驯服我。”

全场哗然。

闻亭越低笑,不仅不恼,反而扣住她的手指,俯身在她耳边轻语,嗓音低沉而纵容,“好。”

“我答应你。”

誓言环节结束,交换戒指。

封清盈捏着那枚象征婚姻的钻戒,在套上闻亭越的无名指前,忽而抬眸,“戴上了,可就不能反悔了。”

闻亭越弯唇,“好。”

戒指推入指根的那一刻,全场掌声雷动。

两人相对而立,在牧师指引下互相鞠躬。

封清盈低头,一滴泪砸在捧花上,洇着深色的痕迹,等她再抬头,已是笑靥如花,眼眶里晃动的晶莹让满堂鲜花都黯然失色。

闻亭越温柔抚去她眼角的泪,低头吻住那抹朱唇。

刹那间,数千朵玫瑰花瓣从天而降。

绯红的花雨间,新娘的裙摆铺展如月华倾泻,新郎的吻珍重如对待易碎的梦境。

管风琴奏响最后一段乐章,所有宾客起立鼓掌。

婚礼的奢华程度堪称世纪盛典。

教堂四壁悬挂着从法国空运来的朱丽叶玫瑰,每一朵都维持在最佳绽放状态;宾客席的扶手缠绕着真丝缎带,水晶杯盏在长桌上折射出璀璨夺目彩虹光斑;连飘落的花瓣都是今晨刚从保加利亚空运来的新鲜玫瑰,片片娇艳欲滴。

这场耗资千万的婚礼,终于在漫天纷飞的花瓣中落下帷幕,童话成真。

花雨之外,无人看见新娘攥皱的捧花茎秆,也无人知晓她舌尖尝到的咸涩,究竟是泪,还是某个永远无法宣之于口的名字。

……

房间昏暗。

窗外的雨声淅沥,玻璃上凝结的水珠蜿蜒而下,像谁无声的泪痕。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从阴影中伸出。

苍白、修长,指尖微微泛着冷意。

轻轻抚上那封烫金请柬,指腹摩挲过新娘的名字。

封清盈。

三个字,像是触碰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

请柬上早已布满斑驳水痕。

一滴、两滴……

又有许多透明的液体无声坠落,在烫金的字体上晕开,濡湿了大片纸页。

那些水痕干涸又覆上新的,像是某种无言的凌迟。

桌上躺着一支钢笔。

那只手终于执起笔,笔尖悬在请柬上,微微发颤。

下一秒。

笔尖狠狠划去新郎的名字,力道大得几乎要穿透纸背,墨迹晕染,像是要将那个名字从世界上彻底抹去。

随后,笔尖顿了顿,又缓缓抬起。

一笔、一划。

在原本属于新郎的位置上,写下了另一个名字。

江系。

字迹很轻,像是某种小心翼翼的妄想。

房间里寂静得可怕,只有笔尖摩挲纸面的沙沙声,和窗外愈发急促的雨声。

许久,一声低哑、近乎破碎的嗓音在黑暗里响起。

“新婚快乐。”

原以为失去封清盈,他连呼吸都会停止。

可日子竟一天天熬了过来,像钝刀割肉。

疼,却死不了。

其实那些不切实际的期待,他早该掐灭的。

她的眼里……

还会不会有自己的影子?

还是早已将他抹去,像擦掉窗上的雾气。

爱她这件事,他从未后悔过。

还能忍,还能捱。

正因如此,她要比他幸福千倍万倍。

即使某天在街角重逢,也要装作素不相识。

和他白头偕老吧。

你向来骄傲。

忘了我。

好好活下去。

……

不,封清盈,不要忘记我。

这是道别,也是诅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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