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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骨鸣镜影

檀九重将热蜡枪的电源插好,枪口对准工作台上裂开的瓷枕。凌晨三点的工作室里,只有仪器运转的嗡嗡声与她作伴。窗外雨势已弱,但偶尔炸响的闷雷仍会让灯光忽明忽暗。

“学姐这么晚还工作?”

裴子晏的声音突然从背后响起,檀九重手腕一抖,热蜡差点滴在瓷枕的婴戏纹上。她头也不回,左手已经摸到了工作台下的桃木钉。

“出去。”她声音冷得像冰,“没人允许你进我的工作室。”

裴子晏举着两杯冒着热气的液体走近,潮湿的卫衣已经换成了栖梧阁提供的备用衬衫,过大的领口露出锁骨处一道奇怪的疤痕——像是被什么动物撕咬过的痕迹。他脖颈上的锁魂钱依旧挂在红线上,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青光。

“老周醒了,在客房休息。”他将其中一杯放在檀九重手边,“他说瓷枕是从一个废弃戏台找到的,当时枕边还放着这个。”

一枚褪色的铜质徽章被推到檀九重面前,上面刻着‘玉成班’三个小字,边缘处有暗红色的污渍。

檀九重终于抬头,目光在裴子晏脸上停留了几秒。这个自称殡葬专业大学生的年轻人眼下有淡淡的青黑,但眼神异常清醒,完全不像半夜被灵异事件惊醒的模样。

“民国时期的戏班徽章。”她用镊子夹起徽章对着灯光观察,“这种包浆程度...至少被埋藏了三十年。”

“正好和瓷枕里的婚书碎片时间吻合。”裴子晏自然地接话,仿佛没注意到檀九重审视的目光,“癸酉年就是1993年,学姐父亲失踪前调查的案子。”

檀九重瞳孔微缩。她从未对外公开过父亲失踪的具体时间。

“你究竟——”

“茶要凉了。”裴子晏打断她,将杯子又推近了些,“杭白菊加朱砂粉,安神定魄。学姐眼下都青了。”

檀九重没碰那杯茶,而是打开了矿物检测仪。当激光束打在瓷枕断面时,显示屏上跳出的数据让她呼吸一滞——釉料中含有大量的磷酸钙成分,比例与人类骨灰完全吻合。

“唐代秘方‘骨瓷’...”她喃喃自语,“用夭折儿童的骨灰入釉,据说能镇住冤魂。”

裴子晏突然伸手按住瓷枕一端:“学姐听。”

起初檀九重什么都没听到,但很快,一阵极其细微的“咯咯”声从瓷枕内部传来,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轻轻敲打骨壁。这声音带着某种诡异的节奏,仔细分辨,竟是《牡丹亭》里‘游园惊梦’的板眼。

“骨鸣。”裴子晏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严肃,“怨气太重的尸骨会记住死前最后听到的声音。”

檀九重正要回应,检测仪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声。她低头看去,只见瓷枕底部釉下显现出一行先前被忽略的小字——‘玉成班道具,民国二十二年制’。

“民国...”她猛地抬头,正好撞上裴子晏来不及收敛的笑意,“你早就知道?”

裴子晏眨了眨眼,一脸无辜:“我怎么会知道呢?只是刚才帮学姐整理工具时,不小心碰倒了紫外线灯,正好照到枕底...”

檀九重一把抓起紫外线灯对准瓷枕底部。在紫光照射下,不仅那行小字清晰可见,还显现出半个暗红色的手印——五指纤细,明显是女子的手,但小指处不自然地弯曲着,像是被人生生折断后又接歪了。

“学姐你看,”裴子晏突然凑近,温热的呼吸拂过她耳畔,“这手印的中指比食指长一截,相书上说这种人是...”

“阴气重,易招邪。”檀九重接过话,不动声色地拉开距离,“你懂得倒不少。”

裴子晏笑而不答,脖颈间的锁魂钱却突然轻轻震动起来。几乎同时,工作室的窗户传来“咔哒”一声轻响,像是有人用指甲在玻璃上刮了一下。

檀九重反应极快,抄起热蜡枪就朝声源处射出一道滚烫的红蜡。蜡液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却在即将触及窗户时诡异地悬停了一秒,然后“啪”地落在地上,凝固成一个扭曲的人形。

“纸人。”裴子晏不知何时已经挡在檀九重身前,锁魂钱上的青光变得刺目,“学姐退后,它身上有血咒。”

话音刚落,窗户轰然碎裂。一个等人高的纸人飘了进来,惨白的脸上用朱砂画着夸张的五官,胸口处贴着一张泛黄的符纸,上面用血写着‘檀’字。纸人的右手小指不自然地弯曲着,与瓷枕底部的血手印如出一辙。

檀九重冷笑一声,调高热蜡枪的温度,对准纸人胸口就是一枪。滚烫的蜡液穿透符纸,纸人发出非人的尖啸,在空中疯狂扭动。她趁机从工作台下抽出一卷墨斗线,迅速在地上布下九宫格。

“裴子晏,站坎位!”

出乎意料的是,裴子晏不仅立刻会意,还从口袋里摸出三枚厌胜钱精准地抛向纸人。铜钱在空中排成三才阵,将纸人暂时困住。檀九重趁机咬破指尖,在热蜡枪上画了道血符,然后对着纸人头部又是一枪。

这次蜡液直接烧穿了纸人的额头,一张小小的照片从破洞中飘出。檀九重眼疾手快用镊子夹住,只瞥了一眼就浑身冰凉——照片上是她父亲站在孤儿院门口的背影,日期显示正是失踪前一天。

纸人突然停止挣扎,用歪曲的小指指向裴子晏,然后轰然燃烧起来。火焰是诡异的青绿色,转眼就将纸人烧成灰烬,连地上的蜡痕都没留下。

“它想说什么...”檀九重盯着裴子晏,“为什么指着你?”

裴子晏一脸无辜地摊手:“可能因为我长得帅?”

檀九重懒得理他,转身去检查窗户。碎玻璃上残留着几缕纤维,摸上去冰凉滑腻,像是浸泡过尸液的丝绸。她小心地将样本放入证物袋,突然听到裴子晏在身后倒吸一口冷气。

“学姐!你手臂...”

檀九重这才注意到自己右臂被碎玻璃划开一道口子,鲜血已经染红了袖口。奇怪的是她竟毫无知觉,伤口周围的皮肤呈现出不正常的青灰色。

“玻璃上有尸毒。”裴子晏不由分说拉过她的手臂,从衬衫下摆撕下一条干净布料,“得先放毒血。”

他动作快得惊人,等檀九重反应过来时,裴子晏已经用那枚锁魂钱的边缘划开了伤口上方的皮肤。黑血涌出的瞬间,工作室里突然弥漫开一股浓郁的腐臭味,像是打开了什么陈年的棺木。

更诡异的是,裴子晏用来包扎的‘布条’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红光——那根本不是普通布料,而是一段浸过朱砂的红线!

“你——”檀九重刚要抽手,裴子晏却已经熟练地打了个结,红线末端不知何时缠住了她的小指,另一头则连在裴子晏自己的小指上。

“学姐别动,”他笑得人畜无害,“这是‘同命结’,能分担尸毒...哎哟!”

檀九重用镊子精准地挑断了红线,冷着脸给自己注射了一支抗毒血清:“再有下次,断的就不只是线了。”

裴子晏委屈巴巴地揉着手腕,却在她转身时迅速收起表情,眼神复杂地看了眼断掉的红线。那截红线落地的瞬间竟自动燃烧起来,火焰中隐约浮现出一个穿戏服的女子身影,转瞬即逝。

天亮时分,老周终于醒了。檀九重端着药碗走进客房,发现老人正对着窗户发呆,缺指的左手不停颤抖。

“老周,瓷枕到底从哪来的?”她单刀直入,“别再说戏台的鬼话,我要真相。”

老周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恐惧:“檀小姐...我女儿小荷住院了,白血病。医生说...说最多三个月。”老人突然抓住她的手,“三天前,医院来了个穿戏服的女人,说只要我找到‘那个瓷枕’交给您,就能救我女儿...”

檀九重心头一震:“戏服女人?什么样子?”

“看不清脸...”老周颤抖着从怀里掏出一张照片,“但她留下了这个。”

照片上是老周女儿的病床,床头的监护仪显示时间是凌晨三点十七分——正是纸人袭击工作室的时刻。而病床旁的镜子里,清晰地映出一个穿戏服的身影,水袖垂落,露出歪曲的小指。

檀九重立刻拨通了医院的电话。护士告诉她,周小荷昨晚确实有异常,监控显示她半夜突然坐起来唱了一段《牡丹亭》,然后又昏睡过去,现在还在昏迷中。

“阴婚索命的诅咒开始扩散了...”檀九重喃喃自语,突然想起什么,快步走向父亲的书房。

檀教授留下的笔记被锁在一个樟木箱里。檀九重输入自己的生日,箱锁却纹丝不动。她试了父亲失踪的日期、母亲的忌日,全都无效。

“试试1993年7月初7。”裴子晏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

檀九重猛地转身:“你怎么——”

“猜的。”裴子晏指了指箱锁上的铜锈,“癸酉年七月初七,瓷枕上的日期。”

令人毛骨悚然的是,这个日期竟然真的打开了箱子。檀九重顾不上质问裴子晏,迅速翻找关于‘玉成班’的记录。在笔记第36页与38页之间,明显有一页被撕掉了,只残留少许纸边,上面用父亲特有的暗语写着:“阴婚索命,需童子骨为引,七日后...”

“第七天会发生什么?”檀九重不自觉地问出声。

裴子晏站在阴影处,锁魂钱在晨光中泛着冷光:“学姐,今天已经是瓷枕到栖梧阁的第三天了。”

窗外突然传来乌鸦的叫声。檀九重抬头望去,只见七只乌鸦整齐地落在院墙上,每只的脚上都系着一小段红绳。而在她看不见的角度,裴子晏悄悄将一张照片塞回口袋——照片上,年轻的檀教授站在孤儿院门口,怀里抱着一个昏迷的男孩,男孩手腕上系着的正是同样的红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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