曜雪玥星幻雪帝国的月神公主嫦曦苒苒,身着冰晶华服,踏碎一路霜花,奔赴太阳焰星火焰帝国,将以和亲之礼,为玥星换来生机,纵然面对那炽热如火的太阳神帝俊,她眸中亦无半分退缩,唯有星辰般的坚定。
幻雪帝国的月神公主嫦曦苒苒,携着玥星的希望踏上和亲路,面对太阳焰星那如火的太阳神帝俊,她眸中冰雪未融,只将救赎的信念藏进每一步履。
月神嫦曦苒苒自曜雪玥星启程,以幻雪帝国第一公主之身赴太阳焰星和亲,纵然要面对火焰帝国如烈火般的太阳神帝俊,亦怀揣玥星救赎之念,步步坚定不曾退缩。
宇宙纪年的风带着冰晶的棱角,掠过曜雪玥星最北端的极光带时,正撞见嫦曦苒苒站在刃雪城最高的观星台上。她身上的冰晶华服是用千年不化的玄冰丝织就,袖口垂落的冰棱流苏每晃动一下,都折射出七道极淡的虹光,像把整片星空揉碎了缀在衣摆。裙摆扫过汉白玉栏杆时,竟在温润的石面上凝出层薄霜,霜花的纹路里还嵌着细小的星砂——那是幻雪帝国独有的星尘矿,只有皇室血脉才能让它在触碰时绽放微光。
“姐姐又在看太阳焰星的方向?”身后传来的声音裹着雪粒的清冽,曦风王子的白袍下摆沾着未化的雪沫,显然是刚从北境巡查回来。他腰间悬着的银玥玉佩随步伐轻撞,发出叮咚脆响,与嫦曦发间银饰的嗡鸣隐隐相和。这位北极大帝总爱穿素白长袍,领口用银线绣着玥星的星轨图,可那双总是含笑的眼睛里,此刻却藏着化不开的忧虑。
嫦曦没有回头,指尖轻抚过栏杆上凝结的冰花。她的指甲涂着用雪莲花蜜调的白釉,在冰面上划过一道极细的银痕。“昨日星象官说,焰星的日冕活动又加剧了。”她的声音像初春融雪时的溪流,清润里带着丝微不可察的颤抖,“再这样下去,不出三月,我们的极光屏障就要被灼穿了。”
曦风走到她身侧,顺着她的目光望向宇宙深处。那里有颗燃烧着的橙红色星球,即便是隔着亿万光年,也能感受到它散发出的灼人热浪。“可帝俊的脾气在三界都是出了名的暴烈。”他抬手想替妹妹拢一拢被风吹乱的鬓发,指尖刚要触到她耳后,却被嫦曦微微偏头避开。
她终于转过身,白裙如雪的裙摆扫过地面,扬起细碎的冰晶。月光落在她脸上,能看清她眼角那颗极淡的泪痣,像被谁不小心点上去的星子。“二哥忘了?我是月神。”她抬手抚上眉心的月形印记,那印记在月光下泛着莹白的光,“月有阴晴圆缺,却从不会因为太阳炽热就躲进云层。”
观星台的石阶忽然传来细碎的脚步声,曦言公主的侍女捧着镶冰纹的锦盒快步上来,屈膝时裙裾在冰面折出好看的弧度:“公主,这是陛下让钦天监新制的星盘,说能在焰星辨别方位。”锦盒打开的瞬间,里面的水晶星盘突然发出嗡鸣,盘心的北斗七星图案竟与嫦曦瞳孔里的光纹重合——那是月神血脉独有的印记,在她情绪波动时会浮现出星轨状的流光。
嫦曦接过星盘时,指腹触到盘沿的刻痕,那是用焰星黑曜石镶嵌的火焰图腾。她忽然想起三天前在瑀彗大殿,母后握着她的手说“苒苒,你出生那天,玥星的极光整整亮了七个时辰”时,掌心的温度透过冰纹手套传过来,像春日里第一缕穿透积雪的阳光。那时她没敢告诉母后,昨夜在归渔居寝阁收拾行装,看到乳母偷偷塞进箱底的雪兔玩偶时,指尖竟第一次在玄冰上留下了浅浅的指印——那是连曦风都不知道的秘密,月神的血脉里,藏着一丝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温度。
“姐姐的白裙该换了。”曦风忽然开口,目光落在她裙摆沾着的霜花上,“去焰星要穿朱红色的礼服,钦天监说那样能中和日冕的热气。”他说着从袖中取出个小巧的冰雕,是只振翅欲飞的雪雀,“我让人在里面冻了北境的极寒之气,若到了焰星觉得热,就把它放在心口。”
嫦曦接过冰雕时,雪雀的翅膀竟在她掌心微微颤动。她忽然笑了,那笑容让眼角的泪痣都染上暖意,像寒夜里突然亮起的第一颗星:“二哥忘了?月神的体温,本就比常人低三度。”话虽如此,她还是将冰雕塞进了袖中,那里贴着肌肤的位置,藏着片用自己血养着的雪莲花瓣——那是玥星最后的希望,据说只有月神的心头血,能让焰星的烈焰暂时收敛。
风突然转向,带着来自南方茉莉花田的香气。嫦曦望向远处梧桐树街尽头的玫瑰森林,那里的花苞总在她经过时提前绽放,花瓣上凝着的露珠会映出她的影子。她知道再过三个时辰,当第一缕极光掠过幻雪城堡的尖顶时,她就要踏上前往太阳焰星的星舰。此刻袖中的冰雕开始发烫,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冰壳下苏醒,就像她胸腔里那颗从未如此坚定过的心脏,每跳动一下,都在玄冰般的血脉里,撞出细碎而灼热的星火。
极光在天际洇开淡紫与莹蓝时,碧雪寝宫的琉璃窗正映着嫦曦苒苒垂首整理裙摆的身影。朴水闵捧着朱红礼服的手微微发颤,熹黄色裙摆扫过地面冰纹时带起细碎的光斑,“公主,这礼服领口的凤凰纹是用焰星赤金线绣的,奴婢摸着都觉得烫。”她指尖刚触到那金线,就被烫得缩回手,指尖已泛起浅红。
嫦曦抬眸时,镜中映出她耳后新缀的珍珠,那是父亲廉贞王子清晨送来的。他总爱穿素白常服,衣襟上用月光石缀着细小的星子,此刻正坐在纯玥楼的玉案旁,看着妻子雪皇将枚冰玉戒指套进女儿指间。雪皇的湛蓝色冕服上用银线绣着十二道冰川,每道冰川的尽头都缀着颗鸽血红宝石,那是幻雪帝国历代女王的象征,可她握着女儿手指的动作却轻得像拈着片雪花。
“这戒指里封着北海的玄冰魄。”雪皇的声音比殿中冰柱更清冽,却在触及女儿眼眸时添了丝暖意,“到了焰星,若帝俊对你不敬,就捏碎它。”她指尖划过戒指上的冰纹,那里藏着她毕生修为凝结的寒气,“玥星可以没有和亲的公主,不能没有挺直腰杆的月神。”
廉贞王子忽然放下手中的星图,素白袖口滑落,露出腕上串着的雪菩提,“苒苒还记得你三岁时,在归渔居的雪地里追雪狐吗?”他笑起来时眼角会堆起浅纹,像雪地上被风吹出的纹路,“那时你跌进雪堆里,手里还攥着给我摘的雪莲。”他从袖中取出个锦囊,里面装着片压平的雪莲干,“这是那天你攥过的,我一直收着。”
嫦曦接过锦囊时,指腹触到布面粗糙的纹路,那是父亲亲手绣的雪纹。她忽然想起小时候在珺悦府的庭院里,哥哥曦风总爱用冰雕成秋千,父亲就坐在廊下看她荡,母亲则站在茉莉花丛旁,用冰术给她冻出串又一串冰葡萄。那时朴水闵总追在她身后喊“公主慢些”,熹黄色身影在雪地里像团跳动的火苗——原来那些被极光镀过的日子,早已在她骨血里刻下了温度。
曦风踏着暮色进来时,白袍上沾着北境的雪尘。他将柄冰晶匕首放在桌上,匕首鞘上的星轨图在烛火下流转,“这匕首能劈开焰星的热浪,我试过,连北境最硬的玄冰都能刺穿。”他看向妹妹耳后的珍珠,忽然伸手替她理了理碎发,“父亲说,月神的光芒本就该比太阳更柔和,不必学谁的炽热。”
朴水闵已将朱红礼服铺在榻上,赤金线绣的凤凰在烛光下泛着流动的光泽。嫦曦伸手抚过那凤凰的尾羽,金线竟在她掌心微微发烫,像有团火苗要从布面钻出来。“奴婢听说,太阳神帝俊的战甲是用日核熔浆铸的。”朴水闵蹲在她脚边,替她换上绣着冰纹的长靴,“走路时会拖着火星,连宫殿的地砖都是红玛瑙的。”
“火星落在雪上,会开出不一样的花。”廉贞王子忽然开口,正撞见女儿眼中一闪而过的茫然。他起身走到窗前,望着远处玫瑰森林上空盘旋的雪鹰,“当年我去焰星游历,见过他们的火山,喷发时岩浆流进海里,竟凝结出彩色的晶石。”他转头看向雪皇,两人目光相触时,冕服上的红宝石忽然亮了亮,“苒苒的血脉里,既有冰雪的冷冽,也有你母亲藏在冕服下的温度。”
雪皇抬手按住女儿的肩膀,湛蓝色袖摆滑落,露出腕上道浅淡的疤痕。“这是当年与焰星交战时留下的。”她指尖划过那疤痕,那里竟泛起层薄霜,“那时我以为火焰只会焚毁一切,后来才知道,恰到好处的热,能让冰开出花来。”她忽然握住女儿的手,将掌心贴在自己冕服的红宝石上,“你看,它认你。”
红宝石的温度透过布料传来,竟与嫦曦心口的雪莲花瓣产生了共鸣。她忽然想起昨夜收拾行装时,在归渔居的旧木箱里翻出片哥哥画的冰叶,叶面上用极光墨写着“月不避日,星自明”。此刻那字迹仿佛浮现在眼前,与父亲的笑容、母亲的眼神、哥哥的叮嘱融在一起,在她原本冰封的心底凿开道细缝,有缕极淡的光正从那里钻出来。
朴水闵已将披风搭在臂弯,那披风的里衬绣着玥星的星图,用的是能在黑暗中发光的夜明珠线。嫦曦站起身时,白裙扫过地面,冰纹与烛光交织,像把银河铺在了脚边。她看向窗外,极光正从淡紫转为绯红,那是曜雪玥星送别皇室成员时才会有的天象。雪皇说得对,火星落在雪上未必是毁灭,或许正如父亲藏在雪莲干里的温柔,有些温度,本就该在冰雪深处慢慢生长。
星轨在天际转了半圈时,珺悦府的庭院里突然飘起细雪。嫦曦苒苒正站在那株千年梧桐下,朴水闵捧着的朱红披风上落了几片雪花,竟在接触赤金线的瞬间化作细雾。“公主,星舰的冰帆已经升起了。”朴水闵的声音带着哭腔,熹黄色袖口反复擦拭着眼角,“奴婢听说焰星没有雪,连水都是热的。”
廉贞王子踏着雪走来,素白长袍下摆沾着的雪沫在他经过的地方融成细小的水痕。他手里提着盏冰灯,灯芯是用月光草做的,发出的光晕能让周围的雪暂时不化。“苒苒小时候总爱追着这灯跑。”他将灯递给女儿,灯壁上映出她白裙的影子,像朵浮在光晕里的雪莲,“到了焰星,若想念雪的味道,就把灯芯凑近鼻尖。”
嫦曦接过冰灯时,指腹触到灯壁上父亲刻的小字——“玥星常明”。她忽然想起十岁那年在归渔居的雪夜里,父亲就是提着这样的灯,陪她在雪地里找走失的雪狐。那时他的白袍上落满了雪,却执意要把她护在怀里,说月神的身子骨禁不起北境的寒风。此刻那点记忆突然在心头发烫,比袖中雪雀冰雕的寒气更甚。
雪皇的湛蓝色冕服在廊下泛着冷光,她正看着曦风将个冰制的星盘装进锦盒。那星盘的指针是用焰星黑曜石做的,此刻正随着星轨缓慢转动。“这星盘能指引你找到焰星的冰泉。”雪皇的声音穿过飘落的雪片,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若帝俊对你无礼,就去冰泉旁静坐,那里的寒气能压制他的烈焰。”她抬手理了理女儿发间的珍珠,指尖的温度让珍珠表面凝出层薄露。
“母亲总把别人想得太坏。”嫦曦忽然开口,白裙上的雪沫在她说话时簌簌滑落,“钦天监说,帝俊的王座后刻着玥星的星图。”她看向父亲,目光里带着探询,“您说过,真正的强者从不会用欺压弱者来彰显力量。”
廉贞王子笑了,冰灯的光晕在他眼角的细纹里流转。“我还说过,火焰有焚烧的本能,却也能锻造出最坚硬的铁器。”他望向星舰的方向,那里的冰帆正反射着极光,“当年我与你母亲在珺悦府的梧桐树下定亲,她用冰术冻住了飘落的梧桐花,说要让瞬间的美好成为永恒。可如今那些花还在纯玥楼的冰窖里,却不如记忆里鲜活了。”
曦风突然将件白袍披在妹妹肩上,袍角绣着的银玥图案在雪光下闪了闪。“这是用北境雪蚕丝做的,能隔热。”他说着从怀中取出个锦囊,里面装着些星砂,“若在焰星觉得孤单,就把星砂撒在灯里,它们会拼出玥星的样子。”他的目光落在妹妹紧握冰灯的手上,那里的指节已泛白,“别总想着救赎,你首先是你自己,是玥星最亮的那轮月。”
朴水闵忽然“呀”了一声,指着庭院角落的茉莉花丛。不知何时,丛中竟开出朵冰制的茉莉,花瓣上凝着细小的冰晶,是曦风刚才悄悄用冰术做的。“公主你看,”朴水闵拉着她的衣袖,熹黄色身影在雪地里格外显眼,“就算到了没有雪的地方,只要心里想着,冰花也能开得长久。”
嫦曦低头看着那朵冰茉莉,忽然弯腰将它摘下。花瓣在她掌心微微颤动,竟有丝极淡的香气散开——那是父亲用雪莲蜜调的香料,他总说月神的气息该带着暖意。“我会带着它的。”她将冰茉莉放进袖中,与雪雀冰雕、雪莲花瓣挨在一起,那里瞬间传来三种不同的凉意,却奇异地让她心头安定。
雪皇抬手看了看星象,冕服上的红宝石突然亮起,映得周围的雪片都染上浅红。“星舰该启程了。”她的声音里终于泄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记住,月神的光辉从不需要依附谁的烈焰,你本身,就足以照亮自己的路。”
廉贞王子走上前,替女儿理了理披风的系带。他的指尖擦过她耳后,那里的珍珠正随着她的呼吸轻轻晃动。“苒苒,”他的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了飘落的雪花,“若有一天觉得累了,就抬头看看星空。无论你在哪个星球,玥星的极光都会朝着你的方向亮起。”
嫦曦转身时,白裙扫过雪地,留下串清晰的脚印。那些脚印很快被新的落雪覆盖,却在雪下悄悄凝结成冰,像条看不见的路,一头连着身后的碧雪寝宫,一头通向遥远的太阳焰星。她握着冰灯的手渐渐松开,灯壁上的“玥星常明”四个字在光晕里忽明忽暗,而袖中的冰茉莉,正透过布料,将一丝极淡的凉意,烙在她贴近心口的位置。
星舰的冰锚在港湾里发出最后一声闷响时,嫦曦苒苒的白裙已沾上港口特有的咸湿水汽。朴水闵正踮脚替她拢紧披风,熹黄色裙摆扫过码头上的冰砖,溅起的冰屑落在赤金礼服的凤凰纹上,竟被烫得嘶嘶作响。“公主你看,”朴水闵指着远处海面上的冰层,那里正随着星舰的震动裂开蛛网般的纹路,“连海水都舍不得你走呢。”
廉贞王子站在码头最高的石阶上,素白长袍被海风掀起,露出腰间那串雪菩提——每颗珠子里都冻着一瓣女儿小时候亲手摘的雪莲。他望着嫦曦走向星舰的背影,忽然想起她五岁时在珺悦府的雪地里摔了跤,也是这样穿着白裙,却非要自己爬起来,说月神不能在雪地里示弱。此刻那背影在晨光里拉得很长,裙摆在冰面上拖出的痕迹,像条正在愈合的伤口。
雪皇的湛蓝色冕服在船头投下片冷影,她正将枚刻着冰川图腾的令牌塞进女儿手心。令牌的棱角硌得嫦曦掌心生疼,那是幻雪帝国的兵符,只有女王能调动的玄冰卫,此刻竟被封存在这枚令牌里。“若帝俊敢轻慢你,”雪皇的声音比海风更冷,冕服上的红宝石却亮得灼眼,“就捏碎它。玄冰卫会穿过星轨,踏平火焰帝国的宫殿。”
嫦曦忽然屈膝行礼,白裙折出的弧度像半轮弯月。“母亲忘了,女儿是去和亲,不是去宣战。”她将令牌塞进袖中,那里的冰茉莉正随着她的呼吸轻轻颤动,“玥星需要的是生机,不是又一场战争。”她抬眸时,正撞见母亲眼中一闪而过的脆弱——那是她第一次在雪皇脸上看到这种神情,像坚冰下突然露出的水纹。
曦风正指挥着侍从将最后一箱嫁妆搬上星舰,那箱子里装着归渔居的雪松木家具,是嫦曦从小睡到大的床榻。“焰星的床都是黑曜石做的,”他擦了擦额头的薄汗,白袍的领口已被汗浸湿,“我让人在床板里嵌了极寒水晶,睡着就像还在玥星。”他忽然压低声音,“床底的暗格里藏了把冰刃,是用北境最深的玄冰磨的,能斩断焰星的烈火。”
廉贞王子走上前,替女儿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鬓发。他指尖的温度透过珍珠传到她耳后,竟让那珍珠微微发烫。“记得每天用雪莲花瓣泡水喝。”他从袖中取出个小瓷瓶,里面是用自己精血调的药膏,“若被火焰灼伤,就涂在伤口上。”他忽然笑了,眼角的纹路里盛着晨光,“当年我追你母亲时,在玫瑰森林里被她的冰箭射穿了肩膀,也是用这种药膏治好的。”
“父亲总爱说些陈年旧事。”嫦曦的指尖拂过父亲白袍上的星子刺绣,那些月光石在晨光里泛着柔光,“您还说过,火焰和冰雪本是同源,都是宇宙的呼吸。”她忽然踮起脚,在父亲脸颊印下一个冰凉的吻,像片雪花落在他皮肤上,“等我回来,您要教我酿焰星的果酒。”
朴水闵抱着个锦盒跑过来,里面是她连夜绣的帕子,帕角绣着玥星的极光。“公主,这帕子用雪蚕丝浸过,擦汗时会带凉意。”她忽然抱住嫦曦的腰,熹黄色身影在白裙旁像团跳跃的火焰,“奴婢跟着星舰走了三个星系,知道哪里的星尘最好看。到了焰星,奴婢每天给您讲玥星的事,就像您从没离开过。”
星舰的鸣笛声突然划破长空,冰帆在晨光里展开,反射出的光芒让周围的雪都染上金辉。嫦曦转身踏上舷梯,每一步都在梯级上凝出薄霜,霜花里嵌着的星砂正随着她的脚步亮起。她没有回头,却能感觉到身后三道目光——母亲的锐利,父亲的温和,哥哥的忧虑,像三根无形的线,系在她的裙裾上,随着星舰的移动慢慢拉长。
海风突然转向,带着茉莉花田的香气扑在她脸上。嫦曦抬手按住被风吹起的披风,赤金凤凰纹在她臂弯里游动,竟像是活了过来。她忽然想起昨夜在纯玥楼的镜前,朴水闵替她梳头时说的话:“公主的头发比北境的雪还白,到了焰星,会不会被染成金色?”那时她没回答,此刻却在心里想,或许金色也不错,像极光里最温暖的那道光芒。
星舰缓缓驶离港湾时,嫦曦站在甲板上,看着玥星的轮廓渐渐缩小。廉贞王子和雪皇还站在码头,像两尊冰雕,而曦风的白袍在风中猎猎作响,像面永不倒下的旗帜。她从袖中取出冰灯,月光草灯芯在海风里明明灭灭,灯壁上的“玥星常明”四个字,正随着星舰的移动,一点点融进宇宙的光晕里。
星舰穿过玥星的极光带时,舷窗外的星空突然染上橙红。朴水闵正将一叠冰纹锦缎铺在舱内的矮榻上,熹黄色袖口拂过锦缎,带起的气流让缎面上的星图纹路微微起伏。“公主你看,”她指着窗外那颗越来越近的橙红色星球,声音里带着惊叹,“焰星的光晕是暖的,像归渔居冬夜里的炭火盆。”
嫦曦抬手按住飘动的白裙,裙角的冰棱流苏在舱内的气流中轻轻碰撞,发出细碎的脆响。她腕间的冰玉戒指突然泛起凉意,那是雪皇临行前亲手为她戴上的,说这戒指能感知危险。此刻那凉意顺着血脉蔓延,让她想起小时候在纯玥楼的冰窖里,父亲总爱藏些甜雪在陶罐里,说最冷的地方藏着最暖的滋味。
舱门被轻轻推开,曦风的白袍上还沾着玥星的雪粒。他手里捧着个水晶瓶,瓶中浮着朵永不凋谢的冰玫瑰,花瓣上凝着的露珠竟是液态的星光。“这是用北境的极寒之水养的,”他将水晶瓶放在矮榻旁的小几上,瓶身映出妹妹白裙的影子,“若在焰星觉得闷,就看看它。花瓣上的星光会随玥星的时间流转,就像我们还在珺悦府的庭院里一起看星。”
嫦曦的指尖轻轻触碰冰玫瑰的花瓣,那花瓣竟在她掌心微微蜷缩,像有生命般。“哥哥总把我当小孩子。”她的声音里带着笑意,眼角的泪痣在舱内的柔光下若隐若现,“我记得十二岁那年,你为了给我摘焰星的火焰果,偷偷驾着星舰跑了三天,回来时白袍都被烧出了洞。”她忽然握住哥哥的手,掌心的温度让曦风微微一怔,“这次换我去,你要好好守着玥星,别让北境的玄冰又冻住了茉莉花开的时节。”
曦风反手握住她的手,白袍的袖口滑落,露出腕上道浅浅的疤痕——那是当年为救她被雪狼抓伤的。“我让人在星舰的夹层里藏了玥星的雪土,”他的声音低沉了些,目光落在妹妹耳后那颗珍珠上,“若你想种雪莲花,就把土取出来。焰星再热,也埋不住玥星的根。”
朴水闵端来一碗温热的雪莲羹,碗是用冰玉做的,羹面上浮着层薄薄的冰膜。“这是廉贞王子殿下亲手炖的,”她将碗递到嫦曦手中,熹黄色的身影在白裙旁像颗温暖的小太阳,“殿下说焰星的食物都是辛辣的,让您先垫垫肚子,免得伤了胃。”
嫦曦舀起一勺雪莲羹,羹里的莲子竟在她舌尖化开,留下淡淡的清甜。她忽然想起临行前,父亲站在碧雪寝宫的廊下,素白长袍在风中轻轻摆动,手里提着的食盒里就装着这雪莲羹。“苒苒,”他当时这样说,眼角的纹路里盛着晨光,“火焰再烈,也烧不尽心底的甜。就像这雪莲羹,冰着吃才有滋味。”
曦风看了看星图,指尖在图上焰星的位置轻轻一点。“再有三个星时就到焰星的大气层了,”他从袖中取出个小巧的冰制罗盘,盘面上的指针是用月光石做的,“这罗盘能指引你找到焰星上最温和的气流,降落时会平稳些。”他忽然笑了,像小时候在雪地里逗她时那样,“别担心帝俊,听说他最敬重有风骨的人。你是玥星的月神,不必在任何人面前低头。”
嫦曦将冰玫瑰的水晶瓶抱在怀中,瓶身的凉意让她纷乱的心绪渐渐平静。她知道,此刻玥星的码头上,父亲和母亲一定还站在那里,望着她离去的方向。雪皇的湛蓝色冕服会在风中猎猎作响,父亲的素白长袍会沾染上晨露,就像无数个寻常的清晨,他们在珺悦府的庭院里,看着她和哥哥追逐打闹。
朴水闵已将朱红礼服放在舱内的衣架上,赤金线绣的凤凰在舱灯的映照下泛着流动的光泽。“公主,该换礼服了。”她的声音带着些许紧张,熹黄色的裙摆轻轻蹭着地面,“奴婢听说帝俊会亲自在星港迎接,他的战甲上镶着太阳石,在阳光下能亮得让人睁不开眼。”
嫦曦站起身,白裙在舱内的气流中轻轻扬起,像一朵即将绽放的雪莲。她走向衣架,指尖即将触到朱红礼服的瞬间,忽然停住了。袖中的冰茉莉轻轻颤动,仿佛在提醒她,无论穿上什么样的衣服,她始终是玥星的月神,是那个在雪地里追着雪狐奔跑、在归渔居的雪夜里数着星星入睡的苒苒。
舱外的橙红色越来越浓,星舰开始轻微地晃动,那是即将进入焰星大气层的征兆。嫦曦深吸一口气,握住了衣架上的朱红礼服。赤金线的温度透过指尖传来,竟没有想象中那么灼热,反而像一丝微弱的希望,在她心底慢慢燃起。
星舰穿过最后一层星云时,嫦曦苒苒正站在舷窗边调整朱红礼服的领口。赤金线绣的凤凰在星光照耀下泛着流动的光泽,裙摆拖过舱板,竟在金属表面留下淡淡的冰痕——那是她月神血脉无意识的流露,连朴水闵递来的暖手炉都无法完全驱散。
“公主的耳坠歪了。”朴水闵踮起脚,熹黄色袖口拂过嫦曦颈侧,指尖触到那对珍珠耳坠时微微一颤。这对耳坠是廉贞王子亲手打磨的,每颗珍珠里都冻着一瓣玥星的极光,此刻在焰星越来越近的光晕里,正透出极淡的蓝。“奴婢昨夜梦见这珍珠在焰星开出了花,花瓣上还沾着雪呢。”
嫦曦抬手按住耳坠,指腹摩挲着珍珠冰凉的表面。她忽然想起临行前,父亲在纯玥楼的书房里,怎样用月光石细细打磨这对耳坠。他素白的长袍铺在地毯上,沾着细碎的珍珠粉,像落了层薄雪。“苒苒的眼泪不能落在焰星的土地上,”他当时这样说,声音轻得像羽毛,“就让这些珍珠替你记得玥星的凉。”
舱内突然传来曦风的声音,他正指挥侍从加固冰制的舷窗。白袍的下摆被星舰的气流掀起,露出靴底镶嵌的星尘矿——那是玥星最坚硬的矿石,能抵御高温。“再有一个星时就要穿过焰星的日冕层了,”他回头看向妹妹,目光扫过她朱红的礼服,忽然笑了,“没想到红色竟这样衬你,像雪地里开得最烈的红梅。”
嫦曦的指尖划过礼服腰间的冰纹玉带,那是雪皇昨夜送来的,带扣上的冰川图腾在灯光下泛着冷光。“母亲说这玉带里封着她一半的修为,”她轻轻转动带扣,里面传来极细微的嗡鸣,“若遇到危险,就能召来玥星的玄冰结界。”她忽然低头,看着靴底沾着的玥星泥土,那泥土里还混着几片茉莉花瓣——是今早离开珺悦府时,朴水闵偷偷替她踩进靴底的。
“姐姐不必如此紧张。”曦风将一杯用北境雪水冲泡的清茶放在她手边,茶杯的冰壁上凝着细小的霜花,“我查过焰星的典籍,帝俊虽以刚烈闻名,却最敬守护子民的王者。你为玥星和亲,本就占着道义的先机。”他忽然压低声音,从袖中取出个冰雕的小匣子,“里面是玥星的星图,若想回来,按图上的星轨走,玄冰卫会在第三星门接应你。”
嫦曦接过冰匣时,匣壁的寒气让她指尖一颤。她知道哥哥的意思,这匣子是退路,是母亲和父亲瞒着她,却让哥哥转交给她的底气。可她更清楚,从踏上星舰的那一刻起,自己就没有退路了。玥星的极光正在减弱,北境的玄冰开始融化,那些在归渔居的冰窖里封存了千年的雪莲,已经开始凋谢——她是玥星最后的希望,就像父亲总说的,月有阴晴,却从未真正缺席过夜空。
朴水闵忽然指着窗外,声音里带着惊喜。焰星的大气层边缘,竟有一圈淡紫色的光晕,像极了玥星的极光。“钦天监说那是星月交汇的吉兆,”她兴奋地拍着手,熹黄色的裙摆在空中划出好看的弧线,“公主你看,连焰星的天都是欢迎你的!”
嫦曦望着那圈淡紫光晕,忽然想起小时候在玫瑰森林里,父亲曾指着星空告诉她,宇宙中所有的光芒本质都是一样的,无论是玥星的极光,还是焰星的日冕,都是星辰在呼吸。那时她似懂非懂,此刻却突然明白,或许火焰与冰雪本就不是对立的,就像她朱红礼服下的白裙,炽热与清冷,本就可以共存于一身。
曦风看了看星图,又看了看妹妹平静的侧脸,忽然松了口气。他一直担心她会害怕,却忘了这位月神公主,骨子里藏着和雪皇一样的坚韧。“我该回驾驶舱了,”他理了理妹妹微乱的鬓发,指尖的温度让她耳后的珍珠微微发烫,“记住,无论帝俊说什么做什么,你首先是玥星的嫦曦,是那个能在北境的暴风雪里独自找到回家路的苒苒。”
嫦曦点头时,朱红的裙摆扫过地面,带起的气流让桌上的清茶泛起涟漪。她看着哥哥转身离去的背影,白袍在星舰的灯光下像一片流动的云,忽然想起小时候在雪地里,他总是这样走在前面,替她挡住最烈的风雪。而现在,她要独自走向一片从未踏足的土地,那里没有雪,没有茉莉,没有归渔居的暖炉,却有玥星的未来。
星舰开始剧烈地晃动,那是穿过日冕层的征兆。舱内的温度渐渐升高,朱红礼服的赤金线变得滚烫,像有无数细小的火苗在衣料下跳跃。嫦曦握紧了袖中的冰茉莉,那冰花的凉意透过布料传来,让她纷乱的心绪渐渐安定。她知道,前方等待她的,或许是焚尽一切的烈火,但她的血脉里,既有冰雪的坚韧,也有父母藏在嘱托里的暖意——那足以让她在任何炽热面前,都保持着月神的从容。
星舰在星轨间颠簸时,舱壁的冰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嫦曦苒苒将脸颊贴在舷窗上,朱红礼服的袖口已被日冕的热浪灼出极淡的焦痕,像落了片干枯的枫叶。朴水闵捧着块北境玄冰跑过来,熹黄色裙摆扫过地面,带起的气流让舱内悬浮的星尘微微震颤。“公主快捂着,”她把玄冰塞进嫦曦掌心,冰面在接触皮肤的瞬间腾起白雾,“这是最后一块了,刚才加固冰帆用了大半。”
掌心的凉意让嫦曦打了个轻颤,她忽然想起雪皇冕服上的红宝石。临行前夜,母亲坐在纯玥楼的妆镜前,让她抚摸那些宝石:“它们曾是焰星的火山晶,被冰雪淬炼后才这般剔透。”那时红宝石的温度透过指尖传来,竟与此刻玄冰的凉意奇异地交融,像玥星极光里并存的冷暖色带。
“姐姐的珍珠耳坠在发光。”曦风的声音从驾驶舱传来,他探出头时,白袍的领口已被汗水浸得发暗。他指着嫦曦耳后,那里的珍珠正透出越来越亮的蓝光,“北境的星象官说,这是月神血脉在对抗烈焰时的自然反应,越靠近焰星,光芒越盛。”他忽然抛来个小巧的冰囊,里面装着玥星的雪水,“含一口在嘴里,能压下燥气。”
嫦曦接住冰囊时,耳坠的蓝光突然刺痛了眼。她想起十岁那年在归渔居的冰湖,父亲教她用月光石引极光入湖,那时湖面泛起的蓝光,就像此刻耳坠的颜色。“苒苒要记住,”父亲当时的声音混着冰裂的脆响,“光越亮的地方,影子越沉,但影子永远追不上光。”此刻那话突然在脑海里清晰起来,让她紧绷的脊背微微放松。
朴水闵正用冰布擦拭舱内的星图,布上的寒气让图中焰星的位置凝出层薄霜。“公主你看,”她指着霜花勾勒出的路径,“这像不像我们小时候在珺悦府堆的雪狐狸?”她忽然红了眼眶,熹黄色的袖口反复蹭着脸颊,“那时候你总说雪狐狸能跑遍整个宇宙,带着我们的愿望去很远的地方。”
嫦曦望着霜花勾勒的轨迹,忽然笑了。耳坠的蓝光映在她眼角的泪痣上,像落了颗碎星。“那雪狐狸此刻说不定正在焰星的火山口打盹呢。”她抬手碰了碰朴水闵的发顶,指尖的凉意让侍女瑟缩了一下,“记得把剩下的雪水留一些,到了焰星,我们种一盆玥星的茉莉。”
星舰突然剧烈倾斜,曦风在驾驶舱里发出急促的指令。嫦曦被晃得撞到舱壁,朱红礼服的裙摆勾在金属凸起上,撕开道细缝,露出里面白裙的一角,像雪地里裂开的冰缝。她袖中的冰茉莉突然发出轻响,花瓣竟在高温里微微舒展,散出极淡的香气——那是用她心头血养着的秘密,此刻竟有了要绽放的迹象。
“穿过日冕层了!”曦风的声音带着如释重负的笑意,他推开门时,白袍上沾着的星尘正簌簌掉落,“前面就是焰星的主星港,你们看——”
嫦曦扑到舷窗前,星舰骤然停滞。焰星的大陆在下方铺展开来,赤红的山脉像凝固的岩浆,却在山谷间藏着翡翠色的湖泊,湖面蒸腾的水汽与空中的火云交织,映出七彩的光带。星港的穹顶是用透明的火山晶砌成的,阳光穿透时,在地面投下流动的光斑,像无数跳跃的火焰。而港中央的高台上,站着个身着赤金战甲的身影,战甲的边缘正滴落火星,在地面砸出细小的坑洞——那一定是帝俊。
朴水闵突然抓紧了嫦曦的衣袖,熹黄色的身影在她身边微微发抖:“公主,他的眼睛……像北境最烈的篝火。”
嫦曦没有说话,只是将掌心最后一块玄冰按在发烫的额头上。冰面融化的水流进眼角,带着极淡的凉意。她知道,星舰的悬梯即将放下,赤金战甲的脚步声会越来越近,而她必须扬起头,让耳坠的蓝光与对方战甲的金光坦然相对——就像玥星的极光,从未畏惧过太阳的光芒。
星舰的冰帆在暗物质流中微微震颤,嫦曦苒苒扶着舷窗边的冰雕栏杆,指腹摩挲着栏杆上父亲刻的星轨图。朱红礼服的下摆不知何时沾上了星尘,那些来自陌生星系的尘埃在衣料上凝成细小的光点,像她小时候在珺悦府的雪地里撒的荧光粉。朴水闵正用北境雪绒布擦拭舱壁的霜花,熹黄色袖口擦过的地方,霜花融化的水痕竟顺着舱壁画出玥星的轮廓。
“公主你听,”朴水闵忽然停下手,侧耳听着星舰外的声响,“暗物质流的声音像归渔居的冰泉,就是更沉些。”她将耳朵贴在舱壁上,熹黄色裙摆堆在脚边,像团被揉皱的阳光,“奴婢昨夜梦见这暗物质流里藏着雪,一伸手就能接住。”
嫦曦的耳坠突然发出细碎的嗡鸣,珍珠里封存的极光正随着星舰的颠簸轻轻晃动。她想起雪皇临行前塞给她的那枚黑曜石,此刻正躺在贴身的锦囊里。母亲说那是从焰星战场上捡的,上面的火纹被她用冰术冻了三十年,才成了现在这副温润模样。“再烈的火也有燃尽的时候,”母亲当时的声音混着冕服上银线的摩擦声,“就像再冷的冰,也能被真心焐化。”
驾驶舱传来曦风的呼喊,他的声音里带着兴奋。嫦曦走过去时,正看见哥哥指着星图上的一片星云——那星云呈淡粉色,像被揉碎的朝霞,在暗宇宙里格外醒目。“这是‘星泪’星云,”曦风的白袍上沾着绘图用的冰墨,指尖点在星云中心,“传说一对跨星系的恋人曾在这里分别,他们的眼泪化成了这些星尘。”他忽然转头,目光落在妹妹发红的指尖上,那是刚才扶栏杆时被冰棱硌的,“你看,连宇宙都知道,离别不是终点。”
嫦曦望着那片粉色星云,忽然想起十岁那年在玫瑰森林,父亲为她编的花环。那时她摔在雪地里,花环散了一地,父亲却笑着说:“散了才好,让花瓣跟着风去看看别的星球。”此刻那些粉色星尘在舷窗外缓缓流动,真像无数片被风吹走的花瓣,正奔赴不同的命运。
朴水闵端来一碗冰镇的雪莲粥,粥里浮着几颗用冰雕的小月亮。“公主快吃,”她把勺子塞进嫦曦手里,熹黄色的身影在舱内灯光下晃动,“这粥里加了北境的冰蜜,越吃越凉呢。”她忽然压低声音,“奴婢刚才在舱尾发现个小冰窖,里面藏着廉贞王子殿下偷偷放的雪兔玩偶,就是您小时候抱着睡觉的那个。”
嫦曦舀粥的手顿了顿,眼眶忽然有些发热。她知道父亲的心意,那雪兔玩偶的耳朵里,一定藏着北境的极寒之气,就像哥哥给的雪雀冰雕,母亲的黑曜石,都是玥星在她身上系的线。这些线或许看不见,却能在任何时候,将家的温度传到她心底。
星舰突然穿过一片陨石带,舱体剧烈摇晃起来。朴水闵尖叫着抱住嫦曦的腰,熹黄色裙摆被气流掀起,像只受惊的小雀。嫦曦却异常平静,她扶着舱壁,看着舷窗外划过的陨石——那些石头带着燃烧的尾焰,像无数颗流星在奔跑。她忽然想起父亲说过,流星是宇宙的信使,能把愿望带到想去的地方。此刻她默默在心里许愿:愿玥星的极光永不熄灭,愿焰星的烈火能懂冰雪的温柔。
“稳住了!”曦风的声音带着喘息,他擦了擦额头的汗,白袍的后背已湿透,“前面就是焰星的附属星‘灼日’,过了这里,再有两个星时就能到主星了。”他指着窗外那颗散发着橘红色光芒的星球,“听说那里的居民擅长用火焰编织,能把星尘织成毯子。”
嫦曦的目光落在朱红礼服的焦痕上,那里的赤金线正随着星舰的靠近,越来越烫。她忽然伸手,将耳后那枚珍珠耳坠摘下来,递给朴水闵。“替我收着,”她的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了舱外的星尘,“到了主星再戴上。”她要以最完整的模样,踏上那片炽热的土地,不只是为了玥星的救赎,也为了证明,冰雪与火焰相遇时,未必只有消融,或许还能淬炼出更璀璨的光芒。
朴水闵小心翼翼地将耳坠放进锦盒,熹黄色袖口轻轻盖住盒面,像在守护一个易碎的梦。舱外的粉色星云渐渐远去,取而代之的是越来越浓的橙红色光晕,那是焰星的气息,正穿过星轨,一点点向她们靠近。嫦曦深吸一口气,指尖轻轻按在胸口的锦囊上,那里的黑曜石,正随着她的心跳,散出极淡的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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