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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5章 11 注意说话

曜雪玥星的回忆里,曦言公主月神嫦曦苒苒与哥哥曦风王子银玥公子,总在廊下对弈时轻语,生怕不慎泄了星轨玄机——毕竟他们的话语会化作流萤,若被凡人听去,便会扰了三界时序。

曜雪玥星犹记,曦言公主嫦曦苒苒与兄曦风王子,日常言谈需捻诀敛声——只因他们的话语会凝作冰魄星辉,稍不留意便会坠入凡间,化作足以冻结江河或灼裂山峦的异宝。

曜雪玥星常忆起,曦言公主嫦曦苒苒与兄曦风王子,寻常对话必以玉叶掩唇——他们的言语会化作缠月的灵丝,若随意出口,便可能缠绕住过路的星官,扰了周天星斗的轮转。

宇宙纪年流转不知几许,曜雪玥星的冰雪大陆上,幻雪帝国的轮廓在星辉与冰晶间若隐若现。无垠海岸的浪涛卷着碎钻般的光沫,拍打着玫瑰森林的边缘,那些永不凋零的玫瑰开得正盛,花瓣边缘凝着细碎的冰棱,红得似燃着的星火,却又透着彻骨的寒。森林之后,梧桐树街的叶片总泛着琉璃般的光泽,风过处,叶尖垂落的冰珠叮咚作响,落在茉莉花田丘的雪地上,溅起细碎的银雾。而刃雪城的幻雪城堡便静立在此,碧雪寝宫的琉璃瓦反射着十二重星的光晕,瑀彗大殿的玉柱上缠绕着永不消融的冰藤,归渔居寝阁的窗棂垂着冰绡帘,純玥楼与珺悦府的飞檐下,悬着能映出过往星辰的冰铃。

此刻,珺悦府的回廊上覆着一层薄雪,雪下是青灰色的玉石地砖,每一步踩上去都悄无声息,只留浅浅的足印,转瞬便被廊檐垂下的冰棱滴落的水珠填满。曦风王子一袭白袍正坐于廊下的白玉棋桌旁,那袍子用极北冰蚕吐的银丝织就,领口与袖口绣着暗银色的星轨纹路,走动时会泛起流动的光晕,静立时却如凝固的月光,将他周身衬得愈发清冷。他墨发用一根白玉簪束起,几缕碎发垂在额前,肤色是常年不见凡俗烟火的苍白,眉峰如刀削般锐利,眼瞳却似盛着北溟深处的寒潭,平日里总覆着一层淡淡的冰霜,唯有看向身侧之人时,才会漾开几不可察的暖意。

他对面坐着的曦言公主,一袭白裙真如雪砌的花,裙摆垂落时曳过雪地,竟融不化半分冰晶,只留下若有若无的香息,那是茉莉花田丘的清芬与深海珍珠的温润混合的气息。她的裙角绣着细碎的银线月光,随着动作流转,仿佛有月华在其上缓缓淌动。乌发松松挽着,用一支嵌着月光石的发钗固定,几缕青丝垂在颈侧,与耳坠上悬着的冰珠相触,偶尔发出细不可闻的轻响。她的面容清丽得近乎透明,睫毛长而卷翘,像停着两只欲飞的雪蝶,眼瞳是浅银色的,笑时会弯成两轮新月,此刻却微微蹙着,显然正为棋盘上的局势费神。

“兄长这一步,倒是藏得深。”苒苒的声音轻得像雪落在梅蕊上,她抬手拈起一枚白玉棋子,指尖纤细,指甲透着淡淡的粉,与棋子的莹白相映成趣。她说话时特意放缓了语速,唇瓣开合极轻,仿佛怕惊扰了周遭的寂静,目光落在棋盘上,却又忍不住抬眼瞥了曦风一眼,眼底带着几分狡黠的试探。她知道,他们的话语不能随意出口,那些字句自唇齿间溢出时,会化作淡绿色的流萤,翅尖带着细碎的星光,若飞得远了,被下界的凡人窥见,轻则引来对星辰的妄议,重则可能让凡人循着星轨的蛛丝马迹,试图窥探天界的玄机,届时三界时序便会如乱棋般失了章法。

曦风执黑子的手顿了顿,他指尖微凉,触在黑子上,竟让那墨玉棋子泛起一层薄霜。他抬眼看向妹妹,眉梢微挑,语气同样轻缓,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沉稳:“棋局如星轨,一步错,便可能牵动全盘。”他的目光扫过棋盘上交错的黑白子,那些棋子并非凡物,而是用曜雪玥星深处的寒玉与暖晶雕琢而成,黑子映着夜空,白子透着日光,每一颗都藏着微小的星图。他心里清楚,苒苒素来聪慧,只是性子里带着几分跳脱,此刻这般小心翼翼,倒是把平日的活泼敛了不少。

苒苒轻“嗯”了一声,将白玉棋子落在棋盘右下角,落子的瞬间,她清晰地感觉到有三两只流萤从唇间逸出,翅尖闪着微弱的光,在她眼前盘旋了两圈,便被廊檐下悬着的冰铃发出的清辉引着,轻轻落在铃舌上,化作了细碎的光点。她松了口气,抬眼时正对上曦风带着笑意的目光,脸颊微微发烫,轻声道:“兄长莫要笑我,若流萤真的飞远了,被罚抄星轨图谱的可是我们两个。”她想起上次自己一时兴起,对着月亮说了句“今晚的星子真密”,结果数十只流萤竟冲破了幻雪城堡的结界,害得负责看守星轨的星官忙了整整三日才将时序拨正,事后父王虽未重罚,却让他们兄妹抄了百遍星轨图谱,那滋味可不好受。

曦风将黑子落在白子旁,动作行云流水,他看着妹妹微红的脸颊,眼底的冰霜彻底化开,染上几分柔和:“知晓便好。”他顿了顿,目光转向廊外,那里的茉莉花田丘覆盖着一层薄雪,雪下的茉莉花苞却依然饱满,隐隐透着白,远处的玫瑰森林在星辉下泛着红与银的光泽,海浪声遥遥传来,像谁在低低哼唱古老的歌谣。“况且,”他收回目光,看向苒苒,“你我身为幻雪帝国的子嗣,言行本就该慎之又慎。”他心里明白,这份谨慎并非束缚,而是守护——守护曜雪玥星的安宁,也守护三界的秩序。

苒苒点点头,不再多言,只是将注意力重新放回棋盘。她拈起棋子的手指微微用力,目光专注,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侧脸的线条柔和却不失坚韧,像极了雪地里傲然绽放的白梅。曦风看着她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意,执子的手也慢了下来,仿佛想让这安静的时光在流萤与星辉中,再多停留片刻。廊外的风轻轻吹过,卷起几片雪花,落在棋盘边缘,瞬间化作了透明的水汽,而那些藏在兄妹俩唇齿间的话语,正小心翼翼地,等待着下一次轻盈的绽放。

廊外的冰铃忽然叮铃作响,比寻常时急促了三分。苒苒捏着棋子的手指一顿,抬眼时正见朴水闵掀着冰绡帘进来,熹黄色裙裾扫过地面碎雪,带起细小白雾:“公主,王子殿下,雪皇陛下与仙君殿下来了。”

话音未落,两道身影已踏雪而至。母亲雪皇雪曦身着湛蓝色冕服,十二道玉旒垂在额前,冕服上绣着曜雪玥星的星图,每一颗金线绣成的星辰都缀着细小冰钻,走动时如携整片星空,虽未施粉黛,眉宇间却自带威仪,目光扫过廊下时,连廊檐垂落的冰棱都似凝住了流动的光。她身侧的父亲廉贞王子则是一袭素白长袍,领口只绣了半弯银月,墨发用同色发带松松束着,神色温润如融雪,见了他们便先露了笑意,伸手替雪皇拂去肩头落的一片雪花。

“又在对弈?”雪皇的声音不高,却带着穿透冰雪的清越,她在廊边的玉凳坐下,目光落在棋盘上,冕旒后的眼神柔和了些许,“方才远远见这边流萤聚得多了些,可是苒苒又没管住性子?”

苒苒忙将棋子放回棋笥,白裙窸窣着起身行礼,耳坠上的冰珠轻撞,声音比先前更轻了些:“回母亲,女儿没有……只是兄长步步紧逼,女儿一时急了些。”她说着偷偷抬眼,见母亲嘴角噙着浅淡笑意,才松了口气——雪皇虽掌幻雪帝国大权,对他们却极少疾言厉色,只是那双能看透星轨的眼睛,总让她藏不住半分心思。

曦风也起身行礼,白袍上的星轨纹路在雪皇的冕服星辉下泛起呼应的光:“母亲,是儿臣刻意扰了妹妹心神。”他语气平稳,眼神却向苒苒递去个安抚的示意,指尖悄悄在袖中捻了个敛气诀——方才妹妹急着落子时,确有三两只流萤飞得急了,险些越过玫瑰森林的结界。

廉贞王子这时才慢悠悠坐下,素白长袍上沾了些茉莉花瓣,该是从花田丘过来的。他笑着替孩子们解围:“雪曦,他们兄妹难得有闲,流萤聚些也是常事,况且有珺悦府的结界在,飞不出去的。”他看向苒苒,目光温煦如春日融雪,“倒是苒苒,前日你说想要南海的珍珠贝,我让水族送了些来,放在归渔居的窗台上了。”

“父亲!”苒苒眼睛亮了起来,浅银色的瞳仁里映出细碎的光,她下意识想拍手,却猛地想起什么,硬生生止住动作,只指尖微微蜷起,“女儿多谢父亲。”她知道父亲虽不掌权,却最懂她的心思,那些珍珠贝不仅能养出莹润的珍珠,更能将她不慎溢出的话语凝在贝中,化作不会惊扰凡间的珍珠。

雪皇瞥了廉贞一眼,语气带着几分无奈的纵容:“就你惯着她。”转而看向曦风,“银玥,昨日星官来报,北境的冰棱星轨有些偏移,你去查探时切记,不可在星轨旁多言——上月你在北极星台说的那句‘风紧’,让凡间刮了三日雪暴,忘了?”

曦风垂眸应下,白袍的衣摆垂在雪地上,如同一朵盛开的冰莲:“儿臣记得,定当慎言。”他想起那日北境的风雪,凡间的炊烟都被冻在了半空,虽及时补救,却也让他自责了许久。此刻听母亲提起,耳根微微发烫,目光落在棋盘的黑子上,仿佛那上面能映出当时的雪暴。

朴水闵这时端来温好的雪酿,玉盏轻放在几上,低声道:“陛下,仙君,公主,王子,这是用茉莉花田丘的初雪酿的,温着喝不冻嗓子。”她侍立在苒苒身后,熹黄色的身影像一抹温暖的光,衬得周围的冰雪都柔和了些。

苒苒捧起玉盏,温热的酒气混着茉莉香漫上来,她抿了一小口,忽然想起什么,看向曦风,声音压得极低:“兄长,昨日我见归渔居的檐角冰铃少了一只,是不是被星雀衔去筑巢了?”她说话时指尖在杯沿轻轻画圈,生怕气息重了些,让话语化作冰魄——去年就有一只冰铃被她的话凝成实质,掉在凡间的山巅,冻住了整条瀑布。

曦风还未答话,雪皇已先开口:“是我让星官取去了。”她放下玉盏,冕旒轻晃,“那冰铃里积了太多你们兄妹的话,再留着恐生变故。”她看向两个孩子,眼神里既有威严,又有藏不住的关切,“你们的言语是曜雪玥星的馈赠,也是束缚,需得时时记着才是。”

廉贞王子这时摘了片落在肩头的梧桐叶,叶片上的冰珠在他掌心化作清水:“雪曦说得是。不过苒苒若是想冰铃,我让工匠再铸几只便是,用南海的暖玉掺着冰晶,这样你们说话时,即便化作星辉,也只会落在咱们帝国的疆土上。”

苒苒眼睛更亮了,浅银色的瞳仁里像落满了星星,她刚要开口道谢,却见母亲微微摇头,便把话咽了回去,只笑着点头,脸颊泛起淡淡的红晕。曦风看着妹妹的模样,嘴角也扬起浅淡的弧度,白袍上的星轨纹路在星辉下轻轻流动,仿佛在应和着这份静谧的暖意。廊外的冰铃又响了起来,这次却舒缓悠长,伴着远处海浪拍岸的声音,像一首亘古流传的歌谣,将这方天地里的低语与温情,轻轻裹进了曜雪玥星的回忆里。

雪皇正欲再说些什么,归渔居方向忽然传来一阵极轻的风铃声,不同于珺悦府的冰铃,那铃声带着水汽的温润,像是从深海里浮上来的。朴水闵耳尖,先侧了侧头:“是南海来的信使?”

话音未落,一道银影已穿过玫瑰森林的冰雾,落在廊前的雪地上。那是只鳞片闪着珍珠光泽的鱼尾信使,捧着个琉璃盏,盏中盛着半盏泛着蓝光的海水。“启禀雪皇陛下,仙君殿下,”信使的声音带着潮汐的起伏,“南海鲛人送来海心烛,说上月承蒙王子殿下提醒‘暗流将起’,他们及时加固了珊瑚结界,特来道谢。”

曦风闻言微怔,白袍的袖口在风中轻轻拂动。他想起上月确是在北境星台观测时,见南海方向星轨有异,便让星官捎了句警示——当时特意用了封缄咒,原以为不会被鲛人知晓是他所言。

苒苒却眼睛一亮,浅银色的瞳仁里映着琉璃盏的蓝光:“原来兄长那句话没化作冰魄呀?”她话说得急了些,话音刚落,果然有两粒碎星般的光点从唇间逸出,好在曦风反应快,袖袍一扬便用灵力接住,那光点在他掌心转了两圈,化作两朵极小的冰晶花。

“侥幸罢了。”曦风将冰晶花放在棋盘的空处,语气依旧平稳,心里却暗自庆幸——那日若不是及时用了雪皇教的敛声诀,恐怕南海此刻已被冰魄冻住大半。

雪皇看着那冰晶花,冕旒后的目光柔和了几分:“鲛人最是知恩图报。”她转向廉贞王子,“既是谢礼,便收下吧。海心烛能安神,正好给苒苒放在純玥楼的床头,省得她夜里总惦记着茉莉花田的雪融了没。”

廉贞王子笑着应下,素白的手指轻轻敲了敲玉几:“说起海心烛,倒让我想起件事。前日见星轨,似有颗流火之星要掠过曜雪玥星,那星子性子烈,若被你们的话惊扰了,怕是要在玫瑰森林里烧起连片的星火。”

苒苒闻言下意识缩了缩脖子,白裙的裙角在雪地上蹭出细碎的痕迹。她想起幼时曾对着流星说过“真亮呀”,结果那流星竟坠落在梧桐街,烧熔了半条街的冰砖,还是母亲用雪曦之力才压下去的。“那……那我们要不要躲去碧雪寝宫?”她声音放得更轻,生怕自己的担忧真引来流火之星。

“不必。”雪皇抬手理了理冕服上的星图纹路,湛蓝色的衣料在雪光下泛着深海般的沉静,“我已让星官在星轨旁设了结界。倒是你们,这几日说话需得比往常更谨慎些,尤其是在純玥楼的露台上,那里正对着流火之星的轨迹。”

曦风颔首,目光落在苒苒微蹙的眉头上,忽然开口,声音比平时更低了些:“流火之星掠过的时辰,我陪你在珺悦府的暖阁里看书,如何?”他说话时,指尖在袖中捻了个双生诀——这诀法能让两人的气息相护,即便有话语溢出,也会被彼此的灵力包裹,化作不会飞出暖阁的雪绒。

苒苒愣了愣,随即浅银色的瞳仁里漾开笑意,像冰湖被春风拂过,漾起层层涟漪。她正要答话,忽然想起什么,忙用指尖轻轻点了点自己的唇,示意自己要小心些。片刻后,才极轻极轻地说:“好呀,我想看那本《星轨与海流》,兄长上次说里面有段关于人鱼公主与星子相爱的故事……”

她的话音刚落,这次竟没有光点逸出,反倒是曦风白袍上的星轨纹路忽然亮了亮,像是有星光在里面流转。廉贞王子看在眼里,悄悄碰了碰雪皇的手,雪皇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嘴角也勾起一抹极淡的笑意,冕旒上的冰钻折射着光,落在棋盘的冰晶花上,让那两朵小花仿佛也染上了暖意。

廊外的风这时转了向,带着茉莉花田丘的清芬掠过归渔居的檐角,那阵来自南海的风铃声又响了起来,这次却像是在应和着什么,轻轻巧巧地,漫过了刃雪城的每一片冰晶瓦。

流火之星掠过曜雪玥星的前夜,珺悦府的茉莉花田丘忽然飘起了带着海腥味的雪。那雪片是淡蓝色的,落在梧桐叶上便化作细小的水珠,顺着叶脉滚到雪地里,洇出一个个浅蓝的圆点。苒苒正蹲在田埂边看雪,白裙的裙摆拖在雪地上,沾了些淡蓝的水渍,像落了片小小的海。

“这雪倒奇了。”她轻声呢喃,指尖刚触到一片淡蓝雪片,那雪片便化作颗透明的水珠,在她掌心转了转,竟映出张模糊的少年面容——眉眼像淬了星光,嘴角噙着点漫不经心的笑意。苒苒吓了一跳,手一抖,水珠落在雪地里,瞬间没了踪影。

“怎么了?”曦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披着件镶了白狐毛的斗篷,白袍的下摆扫过田埂的积雪,没留下半分痕迹。见苒苒盯着雪地发怔,他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瞧见些淡蓝的雪渍,“是看到流火之星的先兆了?”

苒苒摇摇头,浅银色的瞳仁里还留着方才的惊悸:“方才……水珠里有个人。”她刻意放慢了语速,唇瓣开合间极轻,生怕又有星屑逸出,“眉眼很亮,像北境最亮的那颗启明星。”

曦风闻言,指尖在袖中捻了个观星诀,目光扫过天际——流火之星的轨迹比预计的偏了些,竟朝着茉莉花田丘的方向来了。他眉头微蹙,伸手牵住苒苒的手腕,她的皮肤微凉,像上好的暖玉:“回暖阁去,母亲说的没错,这星子性子烈,恐有变数。”

两人刚走到归渔居的回廊,天际忽然亮起道金红色的光,像道燃烧的河流,从玫瑰森林的上空划过。流火之星比想象中更近,连表面燃烧的火焰都看得清——那根本不是星子,而是个裹着火焰的少年,正跌跌撞撞地朝着茉莉花田丘坠来。

“小心!”曦风将苒苒护在身后,白袍上的星轨纹路瞬间亮起,结成道冰晶结界。那火焰少年撞在结界上,发出阵清脆的碎裂声,火焰散去大半,露出件赤红的锦袍,袍角还燃着些细碎的星火。

少年晃了晃头,抬手抹了把脸,露出双燃着金红光芒的眼睛。他看见曦风时愣了愣,随即咧嘴一笑,声音带着火焰的灼热:“曜雪玥星的人?我叫流火,是……”

他话没说完,忽然被阵极轻的香气打断。苒苒从曦风身后探出头,白裙如雪,手里捧着盏刚沏好的雪顶茶:“你受伤了吗?这茶能灭火气。”她说话时特意用了父亲教的敛声诀,字句裹在层薄薄的灵力里,没化作星屑,却让流火眼前的火焰又弱了些。

流火看着她浅银色的瞳仁,忽然觉得身上的火焰没那么烫了。他挠挠头,赤红锦袍上的星火渐渐凝成细小的光点:“你……你说话真好听,像雪落在火焰上的声音。”

曦风将苒苒往身后拉了拉,目光落在流火身上,语气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距离感:“流火之星擅自闯入曜雪玥星,按律当……”

“兄长。”苒苒轻轻拽了拽他的衣袖,声音更轻了,“他好像不是故意的,你看他锦袍上的星轨,是被人打落的。”她指着流火锦袍上道断裂的金线,那金线本是星轨的纹路,此刻却像条断了的河流。

流火闻言,气焰顿时矮了半截,金红的眼睛暗了暗:“是被追杀的……他们说我偷了星核,可我没有。”他说着,声音里带了点委屈,身上的火焰忽明忽暗,竟有几粒火星溅到雪地上,烧出些小小的黑洞。

曦风皱眉更深,正要再说些什么,却见苒苒从袖中取出个珍珠贝——正是父亲送的那些南海珍珠贝。她将珍珠贝递到流火面前,轻声道:“把委屈说给它听吧,它会保密的。”她说话时,珍珠贝的壳轻轻张开,散出层柔和的蓝光,将流火身上的火星都温柔地裹住了。

流火看着珍珠贝,又看看苒苒浅银色的眼睛,忽然觉得心里的火气消了大半。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见曦风正用一种极淡的目光看着自己,那目光像北境的冰湖,看着平静,底下却藏着深不见底的寒意。流火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只是接过珍珠贝,指尖不小心碰到了苒苒的,她的指尖微凉,竟让他觉得比任何灭火的水都管用。

远处传来雪皇的声音,带着威仪的清越:“曦风,带客人来瑀彗大殿。”

曦风应了声,看了眼流火,又看了眼苒苒——她正盯着流火赤红锦袍上的星火,浅银色的瞳仁里映着细碎的光,像藏着片好奇的星海。他忽然觉得,这流火之星的到来,或许比母亲预想的变数,还要多上几分。

瑀彗大殿的冰玉地砖上映着流转的星辉,流火刚跟着曦风踏入殿门,殿外忽然卷起一阵带着草木清气的风。那风绕过廊下的冰铃,化作道碧色身影,落在殿中——来人着件墨绿蟒袍,袍角绣着缠枝的雨林藤蔓,每片叶子都泛着湿润的光泽,正是人皇伏羲大帝,亦是热带雨林来的雨莱王子。

“雪皇陛下,廉贞仙君。”雨莱王子拱手行礼,声音里带着雨林的温润,目光扫过流火时微微一顿,“这位是?”

他话音未落,又有道紫光穿破殿外的雪雾,像道黎明的曙光落在雨莱身侧。女娲娘娘一身紫色蓬蓬裙,裙摆上缀着细碎的光片,走动时如撒落的星子,她笑着屈膝行礼,声音清脆如铃:“来晚啦!刚在玫瑰森林看见流火的星火,就知道有热闹。”

雪皇坐在殿中玉座上,湛蓝色冕服的星图与两人衣袍的光色交相辉映:“伏羲,女娲,你们来得正好。”她看向流火,“这位是流火之星的少主,说是被人追杀至此。”

流火梗着脖子,赤红锦袍上的星火又亮了亮:“我没偷星核!是他们诬陷我。”他说话时带了火气,竟有几粒火星溅到殿柱上,好在那冰玉柱遇火不化,只腾起些白汽。

苒苒这时正站在廉贞王子身侧,手里悄悄捏着片梧桐玉叶——方才流火说话时,她看见有几根极细的灵丝从他唇间逸出,缠在殿角的冰棱上,那冰棱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着。她心里一动,浅银色的瞳仁里闪过丝好奇:原来不止他们兄妹,别的星辰子民说话也会有异动。

“诬陷?”雨莱王子挑眉,蟒袍上的藤蔓纹路轻轻晃动,“星核乃流火星域的命脉,若无实证,谁敢动你这少主?”他说话时刻意放缓了语速,指尖在袖中捻了个诀,那些从流火唇间逸出的灵丝便被股无形的力量引着,缠向他掌心的片绿叶——那绿叶瞬间吸尽了灵丝,叶脉竟透出点赤红。

女娲娘娘蹲下身,手指戳了戳流火锦袍上未熄的星火,星火在她指尖转了圈,化作颗小小的光球:“流火性子烈,说话没轻没重,怕是真惹了祸。”她转向苒苒,紫色蓬蓬裙在冰地上扫出圈光晕,“曦言公主,你平时说话都用玉叶掩唇?我听说曜雪玥星的灵丝能缠星星呢。”

苒苒被问得一愣,下意识举起手中的梧桐玉叶掩住唇,声音从叶缝里漏出来,轻得像叹息:“嗯,母亲说……灵丝缠了星官,星轨会乱。”她说话时,果然有几根银白的灵丝从玉叶边缘钻出来,在空中打了个结,又乖乖缩了回去。

曦风站在她身侧,白袍的袖口轻轻拂过她的手背,示意她安心。他看向伏羲与女娲:“流火之事,需先查星轨。前日观测时,见流火星域有异动,似有外力干扰星核的运转。”他说话时未用玉叶,却字字清晰,周身的星轨纹路泛着微光,将可能逸出的灵丝都收束在灵力范围内。

流火听见“外力干扰”四字,眼睛亮了亮:“我就说不是我!”他这次学乖了,说话时刻意压低了声音,虽还有些火星子溅出,却比先前收敛了许多,“那日我见星核旁有团黑雾,刚要禀报,就被人打晕了,醒来就在坠往这里的路上。”

雨莱王子闻言,将掌心的绿叶凑到眼前,那赤红的叶脉竟在缓缓移动,像在描绘星图:“黑雾?莫非是暗影星域的人?”

女娲娘娘这时忽然拍手,紫色蓬蓬裙的光片叮当作响:“我知道了!上次去暗影星域边界,见他们在炼种能吞灵丝的法器,说是要用来缠断周天星轨呢。”她说得兴起,没留意有几根紫光灵丝从唇间逸出,缠上了殿梁的冰灯,那冰灯竟“咔哒”响了声,爆出串火星。

“女娲!”雪皇的声音带着警示,冕旒后的目光扫过那冰灯,“忘了来时说的?曜雪玥星的灵丝最是敏感。”

女娲吐了吐舌头,连忙用手捂住嘴,紫色蓬蓬裙的裙摆不安地晃了晃。苒苒看着她的模样,忽然觉得有些亲切——原来连女娲娘娘说话,也有没管住的时候。她悄悄抬眼看向流火,见他正盯着自己手中的梧桐玉叶,金红的眼睛里映着玉叶的光泽,像是在琢磨什么。

曦风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指尖在袖中捻了个双生诀——他忽然觉得,接下来的查探,怕是要比观测任何星轨都要费心些,尤其是在这几位说话都带着“异动”的客人面前。殿外的风穿过玫瑰森林,带来些微的暖意,缠在冰棱上的灵丝轻轻晃动,像在编织着段尚未可知的脉络。

瑀彗大殿的冰灯刚稳住晃动的光晕,殿外忽然飘来阵极清的草木香,比雨莱王子蟒袍上的雨林气息更淡些,混着茉莉花瓣的甜香,绕着殿柱转了圈。朴水闵从殿外进来,熹黄色裙裾沾了些雪沫,手里捧着个青玉盘,盘里摆着几片莹白的玉叶——正是苒苒与曦风平日掩唇用的那种,叶片边缘还凝着未化的霜花。

“公主,王子殿下,雪皇陛下说让用新采的玉叶。”朴水闵将玉盘放在殿中玉几上,目光不经意扫过流火,见他正盯着玉叶发怔,金红的眼睛里映着叶上的霜花,像有两簇小火苗在轻轻跳。

苒苒伸手去取玉叶,指尖刚触到叶片的凉意,忽然听见流火“嗤”地笑了声。那笑声里带着点促狭,竟让她指尖一颤,几片银白的灵丝从唇间溜出,好在她反应快,忙用刚拿起的玉叶按住,灵丝便顺着叶纹缠了上去,在叶尖凝成颗极小的冰晶。

“笑什么?”曦风拿起片玉叶,白袍的袖口擦过青玉盘的边缘,发出细不可闻的轻响。他目光落在流火身上,虽语气平静,眼底却泛起层极淡的冰雾——方才那瞬间,他分明看见流火的目光追着苒苒的指尖,像猎者盯着猎物。

流火耸耸肩,赤红锦袍上的星火抖落几粒,落在冰玉地砖上,烧出些浅痕又很快熄灭:“没什么,就是觉得……你们用玉叶掩唇的样子,像怕被风吹走的雪。”他话说得随意,唇间却逸出几道赤红的灵丝,缠向殿顶的星图壁画,那壁画上的星辰竟跟着晃了晃。

“流火!”雨莱王子抬手弹了下他的额头,蟒袍上的藤蔓纹路猛地收紧,将那些赤红灵丝卷了回来,“忘了雪皇的话?曜雪玥星的星图最忌外力触碰。”他转向雪皇,拱手道,“此子被宠坏了,陛下勿怪。”

雪皇冕旒轻晃,湛蓝色的衣袍在星辉下泛着深海般的沉静:“无妨。”她看向女娲娘娘,“你方才说暗影星域在炼吞灵丝的法器?可有更详细的景象?”

女娲娘娘正用手指卷着紫色蓬蓬裙的裙角,闻言忙直起身,声音清脆却刻意放轻:“我偷偷看过一眼,那法器像个黑陶罐,罐口刻着‘噬灵’二字,旁边还堆着好多缠在一起的灵丝——有金色的,该是太阳星域的;还有银色的,说不定就是你们曜雪玥星的。”她说得兴起,忘了收敛,几道紫光灵丝便从唇间飞出,缠在殿中玉柱的冰藤上,冰藤竟开出几朵紫色的小花。

“果然是他们。”廉贞王子叹了口气,素白的手指轻轻敲着玉几,“三年前就见暗影星域的星轨偏了,原以为只是内部纷争,没想到……”他话没说完,忽然被苒苒拉了拉衣袖。

苒苒举着玉叶,浅银色的瞳仁里闪着点兴奋:“父亲,我知道!去年在北境星台,我见过银色的灵丝缠在陨星上,当时以为是自己不小心……”她说着忽然顿住,玉叶下的脸颊微微发烫——那次她确实没管好自己,对着陨星说了句“你长得真丑”,结果灵丝缠得那陨星在星轨上打了好几个转。

曦风替她补了后半句,声音平稳如旧:“后来是儿臣用星轨仪才将陨星导回正途。”他看向雪皇,“母亲,若暗影星域真在收集灵丝,恐怕不止流火星域,三界星域都有危险。”

“所以才让你们平日慎言。”雪皇的目光扫过殿中众人,“灵丝是星域子民的本命气,若被法器吞噬,轻则伤了根基,重则……”她没说下去,但殿中谁都明白那后果。

流火这时忽然站起身,赤红锦袍在殿中划出道暖色的弧:“我去查!”他说话时带了决心,金红的眼睛亮得惊人,“暗影星域欠我的,我正好去讨回来。”这次他学乖了,刻意用了曦风教的敛声诀,唇间只逸出极细的灵丝,还没缠上什么便自己散了。

苒苒看着他挺直的背影,忽然觉得那赤红的颜色没那么刺眼了,反倒像寒冬里跳动的炉火,让人心里暖融融的。她悄悄用玉叶掩着唇,轻声对曦风说:“兄长,我也想去。”灵丝顺着玉叶缠到曦风的袖口,在他白袍的星轨纹路上打了个结,又乖乖松开。

曦风刚要摇头,女娲娘娘已拍手叫好:“带上曦言公主呀!她的灵丝是银色的,能照亮暗影星域的黑雾呢。”她紫色的蓬蓬裙转了个圈,“我也去!我的紫光灵丝能困住那些坏蛋。”

雨莱王子无奈地摇摇头,蟒袍上的藤蔓纹路轻轻晃动:“女娲别添乱。不过曦言公主的灵丝确有净化之力,带上或许真能派上用场。”

雪皇看着苒苒期待的眼神,冕旒后的目光软了下来:“让曦风陪着你。”她看向廉贞王子,“你我随后跟上,也好让他们历练历练。”

廉贞王子笑着点头,素白的手指点了点苒苒的额头:“去純玥楼换件耐脏的衣袍,别让你的白裙沾了暗影星域的灰。”

苒苒用力点头,浅银色的瞳仁里亮得像落满了星辰。她转身时,余光瞥见流火正看着自己,金红的眼睛里带着点笑意,像藏着团温柔的火焰。她心里忽然跳快了半拍,忙低下头,快步走出大殿,白裙的裙角扫过冰玉地砖,带起串细碎的光,像谁悄悄撒下的星子。

去暗影星域的星船停在无垠海岸的冰码头,船身是用曜雪玥星最坚硬的玄冰所铸,船帆上绣着幻雪帝国的星徽,在星辉下泛着冷冽的光。苒苒换了件月白色的骑装,裙摆裁短了些,方便行动,腰间系着条缀满月光石的腰带,那是廉贞王子特意给她的——据说能在黑雾中发光。

流火已经等在船头,赤红锦袍外罩了件黑色的斗篷,遮住了大半火焰纹路,只露出双依旧亮得惊人的金红眼睛。见苒苒走来,他忽然从怀里摸出个东西,抛给她:“接着。”

那是颗透明的珠子,里面裹着团小小的火焰,落在苒苒手心时暖暖的,却不烫人。“这是流火星域的暖珠,”流火的声音带着笑意,刻意放轻了些,“暗影星域太冷,别冻着。”他说话时,有两道赤红的灵丝从唇间逸出,缠在暖珠上,珠子里的火焰便跳得更欢了。

苒苒捏着暖珠,指尖传来的暖意顺着手臂漫到心口,她忙举起一直攥在手里的梧桐玉叶掩住唇,声音从叶后漏出来,轻得像羽毛:“谢谢。”银白的灵丝顺着叶纹缠上暖珠,与赤红灵丝交缠在一起,竟在珠面织成个小小的星图。

“妹妹,该上船了。”曦风的声音从船梯传来,他已换了件便于行动的白袍,腰间悬着柄冰晶长剑,剑穗上的星石随着动作轻轻晃动。他看着缠在暖珠上的双色灵丝,眉头微蹙,却没说什么,只是转身踏上船梯。

女娲娘娘早等不及了,紫色蓬蓬裙像朵盛开的花,在玄冰船板上跑来跑去:“快开船呀!我已经闻到暗影星域的黑雾味了。”她说话时没注意,几道紫光灵丝缠上了船帆的星徽,那星徽竟发出阵嗡鸣,船身也跟着晃了晃。

“女娲!”雨莱王子无奈地拉住她,蟒袍上的藤蔓纹路将那些紫光灵丝卷了回来,“再乱动乱静,星船怕是要提前散架。”他转向掌舵的星官,“按星轨航线行驶,避开陨石带。”

星船缓缓驶离冰码头,玫瑰森林的红、茉莉花田的白渐渐缩成远处的光点。苒苒站在船舷边,望着越来越小的曜雪玥星,手里的暖珠依旧暖暖的。流火不知何时站到了她身边,斗篷的边缘被海风掀起,露出里面赤红的锦袍:“第一次离开家乡?”

苒苒点点头,浅银色的瞳仁里映着深邃的宇宙:“母亲说,暗影星域的星星都是黑色的,不会发光。”她刻意放慢了语速,玉叶紧紧贴着唇,生怕灵丝逸出惊扰了周围的星子——船窗外,正有几颗拖着长尾的彗星缓缓飞过。

“也不全是。”流火望着远处片暗沉的星域,“那里有颗‘寂星’,据说以前很亮,后来被黑雾缠了,就再也没亮过。”他忽然转头看向苒苒,金红的眼睛在星光下格外明亮,“你说,你的银灵丝能让它重新亮起来吗?”

苒苒愣了愣,刚要开口,却被曦风的声音打断:“快到陨石带了,都回舱内坐好。”他站在船舱门口,白袍的衣摆在风中猎猎作响,目光扫过流火,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流火耸耸肩,朝苒苒做了个鬼脸,转身走进船舱。苒苒捏着暖珠,看着他的背影,忽然觉得那赤红的颜色在暗沉的宇宙里,像盏移动的灯。她跟着走进船舱时,不小心撞到个什么东西,低头看才发现是块玄冰船板的碎片——刚才女娲的灵丝竟震裂了块船板。

“小心些。”曦风伸手扶了她一把,指尖触到她腰间的月光石,“把月光石握紧,等下过陨石带,黑雾会越来越浓。”他看着妹妹手里的暖珠,又看了看坐在不远处的流火,心里忽然有种预感——这次暗影星域之行,或许不只是历练那么简单。

流火正把玩着颗从曜雪玥星带来的雪珠,见苒苒看来,便抛给她颗:“这个能化黑雾,比你的玉叶好用。”他说话时,赤红灵丝与银白灵丝又在半空相遇,这次谁都没躲开,就那么缠在一起,在玄冰船舱里,映出片温柔的光。

星船刚驶入陨石带,周遭的光线便暗了下来。那些悬浮的陨石通体漆黑,表面覆盖着层粘稠的黑雾,偶尔有星子的微光掠过,才勉强能看清它们狰狞的轮廓。女娲娘娘被块突然撞来的小陨石吓了跳,紫色蓬蓬裙猛地收紧,几道紫光灵丝脱口而出,缠在陨石上——那陨石竟像被点燃般,冒出淡紫色的火焰,很快化作缕青烟。

“哇,我的灵丝还能烧东西!”女娲兴奋地拍手,声音清脆得在船舱里回荡,又有几道灵丝缠上舱顶的玄冰,冰面瞬间裂开细纹。

雨莱王子忙伸手按住她的肩,蟒袍上的藤蔓纹路顺着她的手臂缠上去,将那些躁动的紫光灵丝收束起来:“安分些,这些陨石里藏着暗影星域的哨兵,被它们察觉就麻烦了。”他说话时,绿色的灵丝从唇间逸出,像水草般在舱内蔓延,将那些裂开的冰纹轻轻抚平。

苒苒下意识攥紧了手里的暖珠,双色灵丝交缠的星图在掌心微微发烫。她看向窗外,颗巨大的陨石正擦着船舷飞过,黑雾中隐约露出双猩红的眼睛,正直勾勾地盯着船舱。“那里有……”她话说到一半,忽然想起什么,忙用梧桐玉叶按住唇,银白的灵丝顺着叶尖缠向那颗陨石,像道细密的网,将那双猩红眼睛罩了起来——那眼睛晃了晃,竟慢慢闭上了。

“做得好。”流火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不知何时凑了过来,金红的眼睛里映着她认真的侧脸,“你的灵丝能安抚它们。”他说话时刻意放轻了语气,赤红灵丝从唇间逸出,与她的银白灵丝再次交缠,这次没缠在暖珠上,反倒缠上了她垂在肩头的青丝,像系了个看不见的结。

苒苒的脸颊微微发烫,刚要移开目光,却见曦风正站在不远处,白袍的衣摆无风自动,冰晶长剑的剑穗轻轻晃动。他没看她,目光始终盯着窗外的陨石带,但她能感觉到,兄长周身的寒气比刚才重了些。

“前面是暗影星域的结界了。”掌舵的星官忽然开口,声音带着紧张,“需要有人用灵丝引导星船穿过,结界上的黑雾会吞噬灵力,得用本命灵丝才行。”

曦风上前一步,白袍上的星轨纹路瞬间亮起:“我来。”他掌心凝起团银白的光,那是比苒苒更精纯的本命灵丝,“你们护住船身,别让灵丝被黑雾吹散。”

“我帮你!”流火也走上前,赤红的灵丝在他掌心凝成团火焰,“我的灵丝能烧穿黑雾。”

“还有我还有我!”女娲挣脱雨莱王子的手,紫色蓬蓬裙转了个圈,“我的紫光灵丝能加固结界缝隙!”

苒苒看着他们掌心跳动的各色灵丝,忽然觉得心里涌起股勇气。她举起手,声音虽轻却清晰:“我也能帮忙。”银白的灵丝从玉叶后逸出,与他们的灵丝在空中相遇,像几条温柔的河,缓缓汇在一起。

曦风看了她一眼,眼底的寒气渐渐散去,染上几分暖意:“小心些,别耗尽灵力。”

星船渐渐靠近结界,那是道翻滚的黑雾墙,隐约能看见里面扭曲的暗影。曦风深吸口气,率先将银白灵丝探了出去,灵丝刚触到黑雾,便被吞噬了小半。“快跟上!”他低喝一声,掌心的光芒更亮了。

流火的赤红灵丝立刻缠了上去,像根燃烧的引线,硬生生在黑雾中烧出条细缝。女娲的紫光灵丝紧随其后,将细缝撑得更宽些,雨莱王子的绿色灵丝则像藤蔓般缠在缝壁,防止黑雾合拢。

苒苒深吸口气,将银白灵丝轻轻送了出去。她的灵丝不像曦风的精纯,也不像流火的灼热,却带着种温润的力量,所过之处,黑雾竟像冰雪般融化了些。“往左边……”她用玉叶掩着唇,声音轻得只有身边的流火能听见,“那里的黑雾薄些。”

流火立刻会意,赤红灵丝转向左边,果然轻松了许多。他转头看向苒苒,金红的眼睛里闪着笑意,像藏着整片燃烧的星河:“你怎么知道?”

“我的灵丝能感觉到……”苒苒的声音更轻了,脸颊的红晕在灵丝的光晕下愈发明显,“它们在发抖,好像很怕……”

她的话没说完,结界忽然剧烈地晃动起来,道巨大的黑影从黑雾中冲出,张开嘴便要吞噬星船。“不好!是暗影兽!”星官的声音带着惊恐。

曦风的银白灵丝猛地收紧,将星船往旁边一拉,堪堪避开黑影的撞击。流火的赤红灵丝化作道火鞭,狠狠抽在暗影兽身上,却只让它发出声愤怒的咆哮。

“用灵丝缠它的眼睛!”雨莱王子大喊,绿色灵丝如潮水般涌去,却被暗影兽的黑雾轻易打散。

苒苒看着暗影兽那双浑浊的眼睛,忽然想起刚才被她灵丝安抚的陨石哨兵。她深吸口气,将银白灵丝尽数放出,这次没有用玉叶遮掩——那些灵丝像无数条银白的丝带,温柔地缠向暗影兽的眼睛,嘴里极轻极轻地说:“别害怕,我们不是来打架的……”

银白灵丝触到暗影兽眼睛的瞬间,那巨兽竟真的安静了下来,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丝迷茫,周身的黑雾也淡了些。流火趁机将赤红灵丝缠上它的四肢,曦风的银白灵丝则引导着星船,顺着刚才打开的细缝,缓缓驶入了暗影星域。

暗影兽在身后发出声低低的呜咽,没有追上来。苒苒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掌心,忽然觉得有些脱力,好在流火眼疾手快,伸手扶住了她。“没事吧?”他的声音带着难得的紧张,赤红的灵丝在她手腕上缠了圈,像条温暖的手环。

苒苒摇摇头,浅银色的瞳仁里映着他关切的眼神,心里忽然有种感觉——这片漆黑的星域,或许并不像母亲说的那么可怕。至少,在这里,她的灵丝不再需要被小心翼翼地遮掩,还能和另一种颜色的灵丝,缠出好看的星图。

曦风走过来,看着他们交缠的灵丝,眉头微蹙,却终究只是说了句:“进舱休息吧,接下来的路,更难走。”他转身时,白袍的衣摆扫过舱门的玄冰,发出细不可闻的轻响,像声无声的叹息。

暗影星域深处,黑雾渐淡,竟露出片从未见过的星海。苒苒的银白灵丝与流火的赤红灵丝在星海中舒展,缠成道绚烂的光带,连曦风也收起了剑,看着那光带映亮妹妹浅银色的笑眼。女娲拽着雨莱去追闪烁的星子,远处传来暗影兽低柔的呜咽,像在为这片重获光明的星域唱着歌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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