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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6章 12 逢人只说三分话

曜雪玥星的回忆,曦言公主月神嫦曦苒苒和哥哥曦风王子银玥公子,他们知道:逢人只说三分话,未可全抛一片心。

曜雪玥星的碎忆里,总映着那夜月华如练——曦言公主嫦曦苒苒指尖凝着半阙未竟的星咒,银玥公子曦风正将淬了雾霭的密信折成蝶形,兄妹二人相视而笑,眼底皆是“三分言笑里藏七分星河秘”的默契,毕竟三界浮沉,真心从来是最锋利的刃,亦是最易碎的琉璃。

曜雪玥星的回忆里,总悬着那轮被云翳半遮的孤月——曦言公主嫦曦苒苒正以月华织就半真半假的星图,银玥公子曦风则将关乎灵脉的秘辛嚼碎了混在笑谈里,兄妹俩望着阶下叩拜的异界使者,睫毛上凝着的霜光都藏着三分戒心,毕竟九重天阙的风,吹过太多因全盘托出而碎裂的誓言。

曜雪玥星的回忆中,总浮着那盏摇曳的月魄灯——曦言公主嫦曦苒苒正用银簪轻点灯芯,将关乎月桂树枯荣的真相掐去大半,银玥公子曦风则对着来访的星官笑言“不过寻常异动”,兄妹俩袖口暗动的结界微光里,藏着自幼便懂的道理:三界往来,真心若全然捧出,怕比流星坠地还要碎得彻底。

宇宙纪年里的某一夜,曜雪玥星的冰雪大陆正漫着亘古不化的寒雾,幻雪帝国的刃雪城静卧在无垠海岸的涛声里。玫瑰森林的荆棘上凝着星辉凝成的冰晶,梧桐树街的叶影在月光下织成半透明的网,茉莉花田丘的白花正吐着带着咸湿海风的香气,而碧雪寝宫的瑀彗大殿外,归渔居的檐角悬着的风铃被风拂动,碎响里混着純玥楼窗棂上凝结的霜花簌簌坠落的轻响。

珺悦府的玉阶上,月华像被谁揉碎了的银箔,铺满了每一寸缝隙。曦风王子立在廊下,一身白袍如刚融的初雪,衣袂上用银线绣着的曜雪玥星图腾正随着他的呼吸微微起伏,领口缀着的北极大帝印鉴是枚通透的冰珀,里面封着一缕永不熄灭的星辉。他墨发如瀑,仅用一根白玉簪松松挽着,几缕发丝垂在光洁的额前,遮住了眉峰间几分不易察觉的凝重。他指尖捏着一张泛着淡蓝荧光的信纸,纸上的字迹是用星砂写就,正随着他的动作慢慢隐去——那是关于星轨异动的密报,关乎整个宇宙的能量平衡。

“哥哥又在看那些不能让旁人瞧见的东西了。”

清脆的声音带着几分水汽般的柔润,曦言公主从殿内缓步走出。她身着一袭白裙,裙摆绣着的人鱼尾图腾在月光下流转着珍珠般的光泽,裙角扫过地面时,带起细碎的冰晶,像是踏雪而行的精灵。她发间簪着月神专属的银桂发钗,几颗圆润的珍珠垂在耳畔,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乳名苒苒的她,此刻眉眼弯弯,看似纯真的笑容里,却藏着与年龄不符的沉静。她方才在殿内整理星象图,故意将最关键的那颗异动星辰的轨迹画得模糊了些,只留下三分真实,其余七分都用幻术掩去。

曦风抬眸看向妹妹,眼底的凝重瞬间化作温和的笑意,他抬手将信纸折成一只冰蝶,指尖凝起一缕寒气,那冰蝶便振翅飞向夜空,在触及云层的刹那化作点点星光消散。“不过是些无关紧要的星讯罢了。”他语气轻松,仿佛真的只是在谈论天气,“方才星官来问,你如何答的?”

曦言走到他身边,抬手接住一片飘落的梧桐叶,叶面上的纹路在她掌心泛起淡淡的蓝光,那是她施了幻术的痕迹。“我说,不过是寻常的星象流转,许是哪位上仙在渡劫时扰了气场。”她偏头看他,睫毛上沾着的细碎霜花在月光下闪烁,“三分真,七分假,这样才稳妥,不是吗?”

曦风伸手,替她拂去发间一片飘落的茉莉花瓣,指尖触到她微凉的发丝时,动作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苒苒说得是。”他声音压得更低了些,目光扫过远处天际掠过的黑影——那是其他星球派来的探子,“这宇宙太大,人心太深,我们肩上担着的是幻雪帝国,是曜雪玥星的安危,半句真言都可能引来灭顶之灾。”

曦言轻轻点头,望着那黑影消失的方向,眼底闪过一丝与她普贤菩萨身份不符的警惕。她知道,哥哥说的是实话。百年前,先帝就是因为对邻星全然信任,将帝国防御的秘密和盘托出,才引来那场几乎覆灭星球的战火。自那时起,“逢人只说三分话”便成了他们兄妹刻在骨血里的信条。

“方才星官临走时,眼神可算不上友善呢。”曦言把玩着指尖的梧桐叶,语气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像是在说一件趣事,“许是觉得我们藏了什么吧。”

“觉得便觉得,”曦风轻笑一声,转身走向殿内,“只要守住该守的,旁人的想法,又有什么要紧?”他袍角飞扬,带起一阵清冽的风,吹得廊下的宫灯轻轻摇晃,光影在他身后明明灭灭,如同他此刻深藏在温和外表下的戒备。

曦言紧随其后,白裙在月光下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她知道,今夜的对话,不过是他们无数次相似场景中的一次。在这浩瀚宇宙里,他们必须像守护曜雪玥星的冰雪一样,守护好自己的真心,只将三分坦露在外,剩下的七分,要藏在最深的心底,连同那些关乎星球存亡的秘密,一起封存在无人能及的地方。殿门在他们身后缓缓合上,将月光与风声都隔绝在外,只留下兄妹二人并肩而行的身影,在灯火摇曳中,继续守护着这份小心翼翼的平衡。

碧雪寝宫的夜雾比别处更浓些,归渔居的窗棂上凝着的冰花映出純玥楼的灯火,珺悦府内暖炉燃着千年雪松木,烟气袅袅缠上梁间悬着的鲛人珠串,折射出半明半暗的光。曦言公主正坐在玉案前,指尖引着月华在素绢上织星图,那团流动的银光到了关键处便故意散乱几分,将代表幻雪帝国命脉的主星隐在几颗黯淡的辅星之后。她白裙铺展如未融的雪,发间银桂钗上的珍珠垂到腕边,与案上玉杯相触时,叮咚声轻得像怕惊扰了什么。

“公主,星图的第七宿还是偏了半寸。”朴水闵捧着鎏金壶进来添茶,熹黄色裙摆扫过地毯上的流云纹,她垂着眼不敢多看案上的图,只将声音压得极低,“方才见雪皇陛下的仪仗往这边来了。”

曦言指尖一顿,银辉骤然收束成线,在绢上落下个似是而非的星点。“知道了。”她语气平淡,眼底却飞快掠过一丝了然——母亲此刻来,必是为了午后那波自称来自星云彼端的使者。

门帘被内侍轻轻掀起,带着一身寒气的雪皇雪曦步入室内。她身着湛蓝色冕服,十二章纹在灯火下泛着暗金光泽,裙摆曳地时,绣着的雪山图腾仿佛在缓缓移动,冕旒上的珍珠随着她的步伐轻晃,遮住了眸中大半神色。玉衡仙君廉贞王子紧随其后,他的白色素袍上沾着几片茉莉花瓣,显然是从花田那边过来的,墨发用同色发带束着,气质温润得像块未经雕琢的暖玉,进来便先往暖炉边站了站,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中藏着的星砂。

“哥哥呢?”雪皇落座时,目光扫过空着的座位,冕旒后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在偏殿接待方才那几位使者。”曦言起身行礼,白裙折痕间凝着的霜气悄然散去,“他们问起灵脉异动,哥哥只说许是冬雪消融时的寻常波动。”

廉贞王子这时才开口,声音温和如春风拂过雪原:“那些使者的星船停在海岸边,船身刻着的是蚀月族的图腾,当年与我们争夺过月核的那个族群。”他说着,将袖中星砂倒在掌心,那金色细砂聚成个模糊的船影,却在要显形时故意散了,“不过他们如今换了名号,说是什么‘星海行商’。”

雪皇端起朴水闵奉上的茶,指尖在杯沿轻轻一点,茶水表面便浮起层薄冰。“曦风倒是学乖了。”她语气听不出是赞是贬,“当年你外祖父就是信了蚀月族‘共享灵脉’的说法,差点让曜雪玥星的月核被他们吸走。”

曦言垂眸望着案上的星图,心里明镜似的——哥哥在偏殿定是句句掺着真假,比如承认灵脉确有异动是真,说与月核无关却是假;邀使者参观玫瑰森林是真,避开藏着防御结界的梧桐树街却是假。她忽然想起幼时,母亲教他们辨认毒草,说最毒的往往开着最艳的花,就像最动听的话里,往往藏着最狠的算计。

正想着,曦风推门而入,白袍上沾着些夜露,发间白玉簪斜了半寸,却丝毫不减他的从容。“使者们暂歇在客院了。”他走到曦言身边,目光在星图上一扫便懂了其中关窍,嘴角噙着抹若有似无的笑,“他们说想明日去看看月桂树,我答应了。”

廉贞王子闻言轻笑:“月桂林外围的幻术该加固了,别让他们看出树底下的灵脉泉眼。”他说这话时,眼神落在窗外,仿佛在看月光下的花田,谁也没瞧见他指尖悄悄捏碎了块记录着蚀月族真实目的的星晶。

雪皇放下茶杯,冰面碎裂的轻响在室内格外清晰。“你们兄妹心里有数就好。”她起身时,冕旒上的珍珠碰撞出声,“记住,这宇宙里,除了血脉相连的彼此,谁的‘真心’都得滤过三遍再听。”

曦言与曦风对视一眼,妹妹睫毛上沾着的星屑闪了闪,哥哥袍角的图腾微光暗了暗,两人都没说话,却在心底重复着那句刻了多年的话。朴水闵适时地添上新茶,熹黄色身影在灯火里像个安静的影子,她知道有些话不该听,有些事不该问,就像这曜雪玥星的夜,看着一片澄澈,底下藏着多少暗流,只有站在最顶端的人才清楚。窗外的月光被云又遮了些,将归渔居的屋檐投下片更深的阴影,仿佛要将这满室的话语都悄悄藏起来。

夜雾渐浓,将珺悦府的飞檐浸成一片朦胧的剪影。曦言正借着月光整理案上的星轨记录,指尖划过“蚀月族”三个字时,白裙上的人鱼尾图腾忽然泛起细碎的银光——这是有陌生星力靠近的预警。朴水闵刚要出声,已被公主以眼神制止,那抹熹黄色身影便顺势退到屏风后,只留半只耳朵留意着外间动静。

“妹妹在忙什么?”曦风从偏殿回来,白袍上带着些微的星尘,他显然也察觉到了异常,墨发间的白玉簪轻轻转动,那是启动外围结界的暗号。话音未落,窗外忽然飘进一片莹蓝色的羽毛,落地时化作个身着星纹长袍的青年,眉眼间带着星海特有的疏离与明亮。

“在下星瀚,奉星海主之命来见雪皇。”青年抬手行礼,袖口绣着的星图竟与曦言案上的真迹有七分相似,“听闻贵星灵脉异动,特来送上星核稳定剂。”

曦言指尖在记录册上一按,那些关乎灵脉的密文瞬间隐去,只留下些寻常星象记载。她抬眸时,银桂钗上的珍珠恰好挡住眼底一闪而过的审视:“星瀚公子远道而来,不如先品杯月露茶?”白裙轻旋间,已将真正的灵脉记录藏进了袖中暗袋。

曦风接过朴水闵递来的茶盏,递过去时故意让茶水晃出几滴,落在青年的星纹长袍上——那茶水遇假星图便会变色,此刻却只留下淡淡的水痕。“稳定剂倒是稀罕物,”他语气轻松,仿佛真的对那物事充满好奇,“只是我星灵脉素来安稳,怕是要辜负公子好意了。”

星瀚接过茶盏的手指微微一顿,目光落在曦言白裙上若隐若现的人鱼尾上,忽然笑了:“早闻月神公主身负人鱼族血脉,不知能否一见公主的鱼尾?传说那是用曜雪玥星最纯净的冰雪凝成的。”这话看似寻常,实则是在试探她与灵脉的关联——人鱼族公主的尾鳍,本就与星球灵脉同息共生。

屏风后的朴水闵捏紧了拳,熹黄色衣袖下的指尖已悄悄扣住了呼救的铜铃。曦言却像是没听出弦外之音,只浅笑道:“不过是些传言罢了,”她抬手拂过鬓角,银桂钗轻轻敲击着耳垂,“倒是公子的星袍别致,尤其是这星图,竟与百年前一位故人所绣颇为相似。”她故意说错星图的年代,想看对方是否露出破绽。

星瀚的笑容僵了一瞬,旋即又舒展开:“公主说笑了,这星图是星海独有的纹样。”他将茶盏放在案上,杯底与桌面相触的瞬间,曦风清晰地察觉到一丝微弱的蚀月族星力——与白日那些使者同源,却更为精纯。

“父亲母亲许是快回来了,”曦风适时开口,袍角的曜雪玥星图腾泛起警示的银光,“我先引公子去客院歇息?”他语气里的送客之意再明显不过,眼底却依旧带着温和的笑意,仿佛只是单纯的体贴。

星瀚深深看了曦言一眼,那目光里藏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像是探究,又像是别的什么。“如此便叨扰了。”他转身时,袖中滑落一片莹蓝色羽毛,却在落地前被曦风用脚轻轻碾过,化作一缕极淡的星烟——那是追踪用的信标。

待那抹星纹身影消失在夜色里,曦言才松了口气,指尖捏着的记录册边角已被捏出浅浅的痕迹。“这人星力不纯,”她声音压得极低,白裙上的银光渐渐褪去,“他看我的眼神,不像只是来送礼的。”

曦风俯身拾起那缕将散未散的星烟,指尖凝起寒气将其封在冰珠里:“蚀月族倒是舍得下本钱,竟让星海的人来当说客。”他偏头看向妹妹,见她鬓角的珍珠因方才的戒备而微微颤动,忽然伸手替她理了理,“不过妹妹应对得极好,那三分真七分假的话,说得比母亲教的还自然。”

屏风后的朴水闵这才敢走出来,熹黄色裙摆扫过地面的声响在安静的室内格外清晰:“公主,要不要奴婢去查查这位星瀚公子的底细?”

曦言摇头,目光落在窗外那轮被云翳半遮的孤月上,银桂钗的光晕在她眼底流转:“不必,越是想查,越容易露了我们的在意。”她知道,对这样来历不明的人,最好的防备就是让对方看不出你的防备,就像母亲说的,真心要藏得深些,再深些,深到连自己都快忘了它原本的模样,才不会被人轻易窥见,轻易伤害。

月魄灯的光晕在珺悦府的回廊上投下细碎的金斑,灯芯跳动间,将曦言白裙上的雪色染得温润。她握着银簪的指尖悬在灯芯上方,簪头的月纹正一点点吸走灯焰里藏着的秘密——那是月桂树根系已与星核相连的真相,此刻被她掐去了最关键的那截,只余下“偶感风寒”的虚言。白裙拂过廊柱时,柱上雕刻的星图暗纹微微发亮,那是哥哥布下的隔音结界,确保哪怕是风中的精灵,也偷听不到半句真言。

“妹妹这灯挑得,倒比昨日亮堂些。”曦风的声音从回廊尽头传来,白袍上沾着夜露凝成的冰晶,他刚从月桂林回来,袖中藏着片新鲜的月桂叶,叶面上的脉络被他用星力灼去了代表灵脉节点的纹路。他走近时,发间白玉簪折射的光恰好落在曦言的银簪上,两抹银光相触,像极了幼时母亲教他们辨识谎言的暗号。

廊下忽然传来一阵极轻的花香,不是茉莉田的甜,也不是玫瑰森林的烈,而是清冽如溪的兰草香。曦言与曦风对视一眼,同时收了指尖的动作——那银簪停在灯芯半寸处,月魄灯的光晕顿时显得有些滞涩,恰如他们此刻半真半假的神情。

“听闻月神公主在此,特来叨扰。”说话的是位身着素兰色衣裙的女子,裙摆上绣着的兰草花纹随她的步伐轻轻摇曳,仿佛刚从星云深处的花田走来。她身后跟着位白衣男子,锦袍上用银线绣着展翅的玄鸟,墨发用同色玉冠束起,眉眼间带着星海的辽阔与沉稳,正是白帝白雍。

“原来是兰花仙子与白帝殿下。”曦言率先回过神,银簪轻挑,灯焰恢复如常,只是那关乎月桂树的真相已被封入灯座的暗格。她白裙微欠,发间银桂钗的珍珠垂落,遮住了看向那对璧人时过于探究的目光,“不知二位深夜到访,有何贵干?”

缤若的笑容带着浸过花蜜般的温柔,素兰色衣袖轻扬,一朵莹白的兰花便凭空出现在她掌心:“前日听闻贵星月桂树似有异动,我这兰花能安神定气,或许能帮上些忙。”她说着,将兰花递过来,指尖的温度带着恰到好处的暖意,让人很难生出戒备。

曦风接过兰花的动作看似随意,指腹却在花瓣上轻轻一捻——那花瓣若沾了不纯的星力便会变色,此刻却依旧莹白如初。“仙子好意心领了,”他将兰花递给朴水闵,语气里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感激,“只是月桂树乃曜雪玥星灵根,寻常草木怕是近不了它的身。”这话半真半假,月桂树的确认主,却并非不容外物,他只是不想让这来历不明的兰花靠近灵脉。

白雍的目光落在月魄灯上,玄鸟锦袍的银线忽然亮起一线微光:“这灯倒是别致,灯油似是用月核凝脂做的?”他语气平淡,像是在随口点评,实则是在试探他们是否知晓月核与月桂树的关联。

曦言指尖在灯座上轻轻一按,那藏着真相的暗格便锁得更紧了。她抬眸时,眼底已漾起恰到好处的茫然:“殿下说笑了,不过是寻常的月露罢了。”白裙上的人鱼尾图腾微微发烫,那是血脉在提醒她,眼前这对夫妇的星力深不可测,半句错话都可能引来祸端。

缤若忽然笑了,素兰色衣裙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公主不必紧张,我们夫妇只是路过,听闻此地月色极好,想来借观一番罢了。”她看向白雍的眼神里带着化不开的温柔,那是真正的心意相通,却让曦言想起母亲说的“越是看似无瑕的关系,越可能藏着不为人知的目的”。

白雍顺着妻子的话看向天边的月亮,玄鸟锦袍的银线渐渐暗下去:“月色的确不错,只是云有些厚了。”他这话像是在说天,又像是在说眼前的境况——那些被刻意藏起的真相,不正像被云遮住的月色么?

曦言低头抚了抚白裙上的褶皱,将那句“月核凝脂确是灯油”的实话咽了回去,只换了句:“过几日云散了,月色会更好。”她知道,有些话要留三分,有些心要藏七分,哪怕对方看起来再无害,也不能将底细全盘托出。就像这月魄灯,亮着的是给人看的光晕,暗着的才是真正要紧的芯。

曦风抬手拢了拢白袍的衣襟,将袖中那片被灼去纹路的月桂叶藏得更深:“夜深露重,不如让属下引二位去客院歇息?”他的语气依旧温和,只是发间白玉簪的角度变了,那是在告诉暗处的侍卫,盯紧这对突然到访的夫妇。

月魄灯的光晕依旧摇曳,将四人的影子投在回廊的地面上,忽长忽短,像极了此刻盘桓在每个人心头的那些半真半假的心思。兰草香随着夜风飘远了些,却又像绕梁的余音,缠在月魄灯的光晕里,让人说不清是暖意,还是别的什么。

月魄灯的光晕漫过珺悦府的雕花窗棂,落在庭中那株刚抽新芽的梧桐树上,将嫩绿色的叶芽染成半透明的银白。曦言指尖的银簪尚未收回,灯座暗格里的真相忽然传来一阵极轻的震颤——那是有强大星力正在靠近月桂树的征兆。她白裙下的指尖悄悄蜷起,发间银桂钗的珍珠彼此轻撞,发出只有自己能听见的警示声。

“妹妹的簪子倒是别致。”缤若的声音带着笑意,素兰色衣裙的下摆扫过廊下的青苔,带起几粒沾着露水的石子,“瞧着像是用月桂树的树心做的?”这话问得轻描淡写,却精准地戳中了银桂钗的来历——那确是用月桂树最核心的灵木所制,与整棵树的命脉相连。

曦言抬手将银簪别得更稳些,白裙上的人鱼尾图腾泛起极淡的银光,那是在调动星力稳固月桂树的防御结界:“不过是普通的银饰罢了,仙子说笑了。”她垂眸时,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恰好遮住眼底那丝因被说中心事而泛起的波澜。

白雍忽然看向庭中的梧桐树,白色锦衣上的玄鸟图腾仿佛活了过来,翅膀微微扇动:“这树倒是有趣,扎根在灵脉上,却偏生长得这般慢。”他语气平淡,目光却像能穿透土层,看到那延伸至月桂树根系的脉络——梧桐与月桂,本就是曜雪玥星灵脉的两条主枝。

曦风的袍角轻轻拂过廊柱,启动了第二重结界,将月桂树那边的动静彻底屏蔽。“许是水土不合吧。”他笑着回应,墨发间的白玉簪轻轻转动,给暗处的侍卫送去“加强戒备”的信号,“殿下若是喜欢,改日移栽几株到星海去便是。”这话半真半假,移栽是真,却绝不会是这株连着灵脉的。

缤若忽然从袖中取出个玉瓶,素兰色的手指捏着瓶身,将其递给曦言:“这里面是凝神露,若是月桂树真有不适,或许能派上用场。”玉瓶周身萦绕着淡淡的兰香,瓶身上刻着的星纹却与蚀月族的图腾有几分相似,只是被巧妙地掩饰了。

曦言接过玉瓶的瞬间,指尖传来一阵微凉的触感——那是母亲曾教过的,藏着恶意的法器特有的温度。她面上不动声色,白裙的袖口悄悄盖住了瓶身:“多谢仙子美意,只是月桂树自有护灵守护,怕是用不上这神露。”说着,便将玉瓶递给朴水闵,用眼神示意她送去查验。

白雍的目光落在曦言递出玉瓶的手上,那双手白皙纤细,指尖却因常年操控星力而带着薄茧。“听闻月神公主能以月华织就星锦,”他忽然道,白色锦衣的领口微微敞开,露出里面绣着的猎户座图腾,“不知能否有幸一观?”星锦的纹样,本就藏着曜雪玥星的星力分布。

曦风适时地走上前,挡在妹妹身前半步,白袍上的曜雪玥星图腾亮起微光:“妹妹的星锦只在祭月时才会取出,怕是要辜负殿下的好意了。”他语气依旧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疏离,像一层裹着暖意的冰壳。

廊外忽然传来月桂树的轻响,不是风吹叶动的沙沙声,而是枝干被触碰的闷响。曦言与曦风同时转头,只见一片莹蓝色的羽毛落在树桠上——那是星瀚的信物。

“看来是客院那边有事。”白雍顺着他们的目光看去,白色锦衣的玄鸟图腾渐渐暗了下去,“我们先告辞了。”他说这话时,目光在曦言脸上停留了一瞬,那眼神复杂难辨,像是探究,又像是别的什么。

缤若跟着起身,素兰色的身影在月光下像朵即将凋零的兰花:“公主若是改变主意,随时可差人来寻我们。”她转身时,裙摆扫过的地方,几株青苔忽然变得枯黄——那凝神露的气息,竟能侵蚀灵脉附近的草木。

待那对身影消失在夜色里,曦言才松开捏着玉瓶的手,掌心已沁出细汗。“那玉瓶有问题。”她声音压得极低,白裙上的银光急促地闪烁,“里面的气息,与蚀月族的星力同源。”

曦风的脸色沉了沉,白玉簪几乎要被他捏碎:“他们果然与蚀月族有关联。”他看向月桂树的方向,那里的防御结界正发出轻微的震颤,“看来星瀚的出现,只是个幌子。”

月魄灯的光晕忽然晃了晃,像是被什么东西惊扰。曦言抬头望向天边,那轮孤月依旧被云翳遮着,只漏下几缕微光。她知道,今夜的试探只是开始,往后的日子里,他们要藏起的真心,怕是要比这月魄灯的灯芯还要深了。朴水闵捧着那只玉瓶,熹黄色的身影在灯影里显得格外谨慎,她清楚,这瓶子里装着的,绝不是什么凝神露,而是需要用更多的防备去应对的暗箭。

月魄灯的光晕在廊下投出细碎的涟漪,灯芯爆出一点火星,落在曦言的白裙上,瞬间化作一缕轻烟——那是她用星力护住了裙摆,也借机掩饰方才因白雍那一眼而乱了的心跳。她抬手拢了拢鬓发,银桂钗的珍珠擦过耳垂,带来一丝微凉的触感,才稳住了心神。

“方才白帝殿下的目光,倒像是能看透人心。”朴水闵的声音压得极低,熹黄色身影凑近时,带着廊外夜露的湿气,“奴婢瞧着,他看公主的眼神,和看旁人不一样。”

曦言指尖在月魄灯的灯座上轻轻一点,将那些纷乱的思绪压下去:“莫要胡说。”白裙下的指尖却不自觉地蜷缩起来,想起白雍看向自己时,白色锦衣上玄鸟图腾亮起的微光,心头竟泛起一丝莫名的悸动。她赶紧掐灭这不合时宜的念头——对方来历不明,与蚀月族脱不了干系,怎能对他生出半分异样情愫?

廊外忽然传来几声清脆的鸟鸣,不是曜雪玥星本土的禽类,倒像是星海特有的灵雀。曦风侧耳听了听,白袍上的曜雪玥星图腾泛起警示的银光:“是白雍那边的动静。”他转身看向曦言,墨发间的白玉簪微微倾斜,“他让灵雀传信,说发现蚀月族的踪迹,邀我们同去查看。”

“同去?”曦言抬眸,银桂钗的光晕在眼底流转,“这怕是引我们离开月桂树的计策。”她很清楚,月桂树是灵脉核心,一旦他们离开,防御便会薄弱,正好给了对方可乘之机。

曦风点头,指尖在掌心画了个简易的星图:“我让暗卫盯着月桂树,我们去去就回。”他语气笃定,却在转身时,悄悄给朴水闵递了个眼色——那是让她启动隐藏在月桂树底的终极防御阵。

兄妹二人跟着灵雀穿过茉莉花田丘时,夜露打湿了曦言的白裙,裙摆上的人鱼尾图腾与月光相触,忽然变得格外清晰。白雍已在梧桐树下等候,白色锦衣在月色里泛着柔和的光泽,见他们到来,玄鸟图腾轻轻舒展:“蚀月族的星船就藏在海岸边的礁石后。”他说着,抬手示意他们跟上,步伐却刻意放缓,恰好与曦言并肩。

“公主似乎对我有戒心?”白雍的声音压得很低,只有两人能听见,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是怕我与蚀月族勾结?”

曦言目视前方,白裙的袖摆轻轻扫过他的衣袍,带来一阵清冽的星砂气息:“白帝殿下多虑了。”她话说得客气,脚下却悄悄与他拉开半寸距离,心里清楚,这三分客套已是极限,再多一分,便是对自己的不负责。

白雍却像是没察觉她的疏离,忽然伸手,替她拂去落在肩头的一片梧桐叶:“公主不必如此防备,”他指尖的温度透过衣料传来,带着暖意,“至少在对付蚀月族这件事上,我们目标一致。”

曦言心头又是一震,连忙侧身避开他的触碰,银桂钗的珍珠因动作幅度过大而晃动:“多谢殿下。”她垂下眼帘,掩去眸中复杂的情绪,既有被冒犯的警惕,又有一丝连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慌乱。

远处的海岸边,礁石后果然隐着蚀月族的星船轮廓,却不见半个人影。曦风刚要下令搜查,便见白雍忽然抬手,白色锦衣上的玄鸟图腾骤然亮起,一道星力匹练直冲向星船——那星力里,竟掺着几分不属于他,也不属于蚀月族的陌生力量。

“小心!”曦言下意识地拉了曦风一把,白裙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星船应声炸开的瞬间,她清楚地看到,那陌生力量与月桂树的灵脉气息,竟有几分相似。

白雍转头看向她,眼底带着几分探究:“公主似乎对这星力很熟悉?”

曦言迅速收回目光,白裙下的指尖捏紧了袖中的银簪:“只是觉得奇怪罢了。”她将那句“这力量与月桂树有关”的实话咽了回去,只留下三分茫然,七分戒备。有些秘密,哪怕是在心动的人面前,也绝不能说出口。

海浪拍打着礁石,月光在浪尖碎成一片银辉,像极了此刻每个人心头那些被刻意割裂的真心。白雍望着曦言的背影,白色锦衣的玄鸟图腾轻轻颤动,眼底闪过一丝连自己都未察觉的复杂——他确实有目的,却在看到她戒备又慌乱的模样时,生出了几分不忍。

曦言能感觉到背后那道灼热的目光,却始终没有回头。她知道,在这布满试探与谎言的宇宙里,任何一丝心软,都可能让自己和整个曜雪玥星万劫不复。真心这东西,还是藏得再深些好,深到连月光都照不进,连心动都触不及。

海岸边的浪涛声渐急,星船炸开的碎片落进海里,激起一串串莹蓝色的泡沫——那是蚀月族星船特有的材质,遇水便会显形。曦言望着那些泡沫在月光下破灭,白裙上的人鱼尾图腾忽然发烫,这是灵脉与她产生共鸣的征兆,意味着月桂树那边确实出了状况。

“妹妹怎么了?”曦风察觉到她的异样,白袍下摆被海风掀起,露出里面绣着的防御符文,“是不是月桂树那边……”

话音未落,朴水闵的传讯符已从空中飘落,黄符纸上的字迹潦草却清晰:“兰花仙子借故探视,正试图触碰月桂树。”曦言捏紧传讯符的指尖泛白,银桂钗的珍珠因她骤然收紧的力道而彼此碰撞,发出细碎的警示声。

“果然是声东击西。”曦风转身便要往回赶,却被白雍拦住。白帝的白色锦衣在海风中猎猎作响,玄鸟图腾亮得灼眼:“公主留步,我与你同去。”他目光落在曦言紧绷的侧脸上,语气里带着不容拒绝的笃定,“缤若性子执拗,旁人劝不住,或许我去了能让她罢手。”

曦言抬眸时,正撞进他深邃的眼底,那里面没有算计,只有一片坦荡的星光,竟让她生出片刻的犹豫。但这犹豫转瞬即逝,她后退半步,白裙与他的锦衣错开半尺距离:“不敢劳烦殿下,我兄妹二人足矣。”她很清楚,越是看似真诚的邀约,越可能藏着更深的陷阱。

白雍却像是没听见她的拒绝,率先迈步往回走,白色锦衣的背影在月色里拉得很长:“蚀月族的星船是幌子,真正的目标是月桂树,你我联手,胜算更大。”他说着,忽然回头,玄鸟图腾的微光落在她发间的银桂钗上,“还是说,公主信不过我?”

这话戳中了曦言的心事,她确实信不过,却不好直白说出口。白裙的袖口轻轻晃动,藏在里面的银簪已蓄满星力,若他有异动,便能立刻启动防御:“殿下多虑了。”她只说这四个字,再多一分解释,都可能泄露自己的真实想法。

回程的路上,海风卷着兰草香追了上来,那香气比在珺悦府时浓郁了数倍,竟让曦言有些头晕目眩。白雍似是察觉到她的不适,伸手想扶,却在触及她白裙的前一瞬停住:“这香气里掺了些安神的星力,缤若许是无心之失。”他语气平淡,指尖却悄悄凝聚起一股清冽的星力,吹散了萦绕在她身边的兰香。

曦言心头微动,却依旧紧绷着神经:“多谢殿下。”她加快脚步,将那点莫名的悸动压回心底,银桂钗的光晕随着她的步伐急促闪烁,像是在不断提醒自己——不可轻信,不可动容。

远远望见月桂树时,果然看到缤若的素兰色身影正站在树下,指尖悬在树干前,似要触碰又未触碰。朴水闵守在一旁,熹黄色衣裙在树影里显得格外单薄,见他们回来,才松了口气。

“缤若。”白雍出声时,玄鸟图腾的光芒柔和了许多,“该回去了。”

缤若转过身,素兰色衣裙的裙摆扫过满地落叶,带起几片沾着星力的残叶:“我只是好奇,这树的灵气竟这般充沛。”她看向曦言,眼底带着恰到好处的歉意,“没吓到公主吧?”

曦言摇头,白裙下的指尖悄悄收回了蓄在银簪里的星力:“仙子只是欣赏,无妨。”她没有戳破对方试图探查灵脉的举动,也没有道谢白雍的解围,只留这三分不冷不热的回应,才是最稳妥的距离。

月桂树的叶片在夜风中沙沙作响,像是在诉说着方才的惊险。曦言望着树影里交错的四人身影,忽然明白母亲说的“三分话”里,藏着的不仅是戒备,还有给自己留的余地——在这真假难辨的宇宙里,守住本心,藏好真心,才是最好的生存之道。只是不知为何,目光掠过白雍那身耀眼的白色锦衣时,心头那道被刻意筑起的防线,竟悄悄松动了一丝。

月桂树的叶片上凝着的星露忽然簌簌坠落,砸在曦言的白裙上,晕开点点银光。她抬眸看向白雍,见他正望着树顶那轮被云翳切开的残月,白色锦衣的玄鸟图腾忽明忽暗,像是在传递某种隐秘的信号。心头那道刚松动的防线瞬间绷紧,她悄悄退到曦风身侧,银桂钗的珍珠垂落,遮住了眼底的审视。

“时候不早了,二位早些歇息吧。”曦风抬手示意侍卫引路,白袍上的曜雪玥星图腾亮起送客的光晕,“明日若是得空,可去玫瑰森林走走,那里的晨露最是醉人。”他故意说了个无关紧要的去处,避开所有与灵脉相关的地方。

缤若笑着应下,素兰色衣裙的袖摆轻轻拂过月桂树的树干,一片枯叶便落入她掌心:“多谢王子好意,只是我们明日怕是要启程回星海了。”她说着,将枯叶藏进袖中,那叶片上沾着的灵脉气息,已足够让蚀月族分析出大半信息。

白雍的目光最后落在曦言身上,白色锦衣的玄鸟图腾轻轻振翅:“公主的银桂钗,若是有暇,可否让我一观?”这话问得突兀,却带着不容错辨的认真,像是对那簪子本身,又像是对簪子的主人。

曦言捏紧了袖中的银簪,白裙下的指尖因用力而泛白:“不过是寻常饰物,怕是入不了殿下的眼。”她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细密的阴影,将那点因他这句问话而再次乱了的心跳藏得严严实实。

白雍没有再强求,只是笑了笑,那笑容在月色里显得格外柔和:“如此便罢了。”他转身时,白色锦衣的下摆扫过地面的星砂,留下一串只有曦言能看懂的星轨符号——那是“小心蚀月族”的意思。

待那对身影消失在夜色里,曦言才松开紧握的手,掌心已沁出细汗。“他留下的符号……”她声音微颤,白裙上的人鱼尾图腾泛起困惑的银光,“若是真心提醒,为何又让缤若带走灵脉信息?”这矛盾的举动,让她越发看不透这位白帝。

曦风俯身拾起白雍留下的星砂,指尖碾过那些符号:“或许是想两头讨好,或许是另有所图。”他将星砂拢在掌心,化作一缕青烟散去,“不管怎样,我们只需守好自己的底线。”墨发间的白玉簪轻轻转动,给暗卫送去“盯紧星海使者”的命令。

月桂树忽然无风自动,叶片相触的声响里,竟夹杂着蚀月族的低语。曦言抬手按在树干上,银桂钗的光晕与树身的灵脉相连,那些低语便瞬间消散。她望着树顶的残月,忽然明白白雍那句“一观银桂钗”或许另有所指——那簪子能安抚灵脉,他是在提醒自己,蚀月族今夜可能会有动作。

朴水闵端来一碗温热的月露茶,熹黄色身影在灯影里显得格外沉静:“公主,夜深了,该歇息了。”

曦言接过茶盏,白裙的袖口沾着些许星砂,那是白雍留下的痕迹。她望着茶水中自己模糊的倒影,银桂钗的珍珠在水面晃动,心头那道防线竟又松动了些。或许,这宇宙里的真心,并非全然是碎玻璃,也可能像这月露茶,初尝是涩,细品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甜。只是这丝甜,她不敢轻易去尝,只能任由它在心底慢慢漾开,又悄悄压下。

月魄灯的光晕依旧摇曳,将兄妹二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两条永远不会相交,却始终相互守护的星轨。夜风吹过茉莉花田丘,带来清甜的香气,也带来远处蚀月族星船启动的微弱声响,曦言握紧了手中的茶盏,知道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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