曜雪玥星的回忆里,总映着那夜星河垂落。曦言公主嫦曦苒苒褪下金环玉珮,赤足踏在月华凝成的白毯上,腕间银铃随呼吸轻颤;身旁的曦风王子银玥公子解了玄色披风,长发如墨铺散,指尖漫不经心地拨弄着悬浮的星子。兄妹二人倚着千年桂树,任清辉淌过眉梢,连魂魄都似浸在瑶池玉液里,渐与漫天星月融成一片。
曜雪玥星的回忆里,总藏着那片浮空的琉璃草场。曦言公主嫦曦苒苒摘下鬓边月形玉饰,周身便浮起细碎的月光蝶,她蜷在缀满星子的软云上,听风拂过草叶的絮语;曦风王子银玥公子则褪去束发金冠,任由银发与流萤共舞,指尖轻点处,便有星辉化作琴弦,弹出的调子让流云都放缓了脚步。兄妹俩就这般枕着星河,连呼吸都与天地的脉搏同频,浑然忘了凡尘诸事。
曜雪玥星的回忆里,总漾着那汪映着双月的镜湖。曦言公主嫦曦苒苒解下腰间的月魄链,链珠坠入水中,便化作朵朵会发光的水莲,她赤足踏入湖岸的软沙,任清凉的湖水漫过脚踝,发间的月羽簪轻晃,引来了群群衔着星光的鱼;曦风王子银玥公子褪了外袍,将其铺在湖边的琼花树下,随手折了支星芒草,草叶在他掌心化作玉笛,吹出的音波让湖面浮起层层星屑,兄妹俩一坐一站,看双月在水中交辉,连周身的仙气都化作了绕指柔,全然卸下了神格的重负。
宇宙纪年里的曜雪玥星,冰雪大陆的风总带着细碎的冰晶,可幻雪帝国的刃雪城却常年暖光流转。无垠海岸的浪涛拍打着玫瑰森林的根系,梧桐树叶在风中簌簌作响,茉莉花田丘的香气漫过城墙,最终飘进幻雪城堡深处——碧雪寝宫的瑀彗大殿后,归渔居寝阁连着純玥楼,珺悦府的飞檐正挑着一轮刚从海面升起的幼月。
这夜,純玥楼的雕花窗棂半开着,曦言公主嫦曦苒苒正坐在窗边的白玉榻上。她身上的白裙织着月光纹路,走动时裙摆扫过地面,便有细碎的银辉簌簌落下,宛如初雪沾了星子。长发松松挽着,仅用一支月魄玉簪固定,几缕碎发垂在颈侧,随着呼吸轻轻起伏。她本正对着铜镜梳理发间的银饰,忽然指尖一顿,转头望向窗外:“哥哥今日倒是清闲。”
话音未落,玄色身影已踏月而来。曦风王子银玥公子身着素白袍,领口袖缘绣着暗银色的星图,行走时衣袂翻飞,倒比窗外的流云更显轻盈。他身高刚过妹妹半头,长发未束,如墨的发丝间别着一枚冰晶发扣,随着他俯身的动作,发梢扫过榻沿,带起一阵清冽的雪香。“刚处理完星轨校准,”他随手解下腰间的玉佩,那玉佩触到桌面,竟化作一只银鼠图腾,在木头上留下浅浅的爪印,“看你对着镜子蹙眉,倒像要把那支玉簪盯出洞来。”
嫦曦苒苒噗嗤笑了,抬手摘下鬓边的金环,环上的银铃叮当作响,引来了窗外几只衔着星光的飞蛾。“还不是昨日父皇催着习练月神心法,手腕都酸了。”她说着,赤足踩在铺着白狐裘的地面,袍子下摆被风卷得扬起,露出脚踝上一圈银色脚链,链坠是极小的白鼠图腾,与她本真本源相应。“不如出去走走?”她歪头看向哥哥,眼底盛着半盏月光,“归渔居后的星子湖今夜该满潮了。”
银玥公子指尖轻点,方才解下的玉佩已变回原形,他将其抛给妹妹:“早备着了。”玉佩落在嫦曦苒苒掌心,竟化作一叶小小的银舟。她笑着接了,转身时撞见门口的朴水闵——那丫头穿着熹黄色襦裙,裙摆绣着黄花鱼纹样,手里捧着一盏热茶,见二人要出门,忙屈膝行礼:“公主、王子,需备些安神露吗?今夜星子湖的风怕是带着寒气。”
“不必啦,”嫦曦苒苒摆手,发间玉簪轻晃,落了几点月光在朴水闵发间,“我与哥哥去去就回,你且守着楼里的暖炉。”朴水闵应声退下,眼底藏着笑意——谁都知道,只要这对兄妹一同出门,定是要寻个地方卸下所有拘谨,连平日里端着的神子气度都要松快几分。
出了純玥楼,夜风带着茉莉花田的甜香扑面而来。嫦曦苒苒索性褪下腕间的玉镯,镯子在空中转了几圈,竟化作一道银桥,直通星子湖岸。她率先踏上桥,白裙与银桥的光交映,倒像是她踩着自己的影子在前行。银玥公子缓步跟上,白袍在风中舒展,如同一朵盛开的雪莲花。
星子湖今夜果然不同,湖水泛着琉璃般的蓝光,水面浮着无数星屑,细看竟是千万条发光的鱼在游动。嫦曦苒苒赤足踩在湖边的软沙上,沙粒触到她的脚链,竟簌簌化作细碎的珍珠。“你看,”她指着水中,“这些星鱼又长大了些。”银玥公子俯身,指尖刚触到水面,便有一条鱼跃出,在他掌心留下一片荧光,随即化作一枚星子,嵌进他的白袍纹路里。“它们认主呢,”他轻笑,声音里带着难得的慵懒,“上次来,还只敢在岸边打转。”
嫦曦苒苒挨着他坐下,将头轻轻靠在哥哥肩头。她能闻到他衣上的雪松香,能听到远处浪涛拍岸的声音,还能感觉到他指尖偶尔划过水面,带起一阵细碎的光晕。“这样真好,”她轻声说,眼睫上沾了点湖雾,像落了层碎钻,“不用想着祭祀,不用记着星轨,就只是……苒苒和哥哥。”
银玥公子抬手,替她拂去发间的一片落瓣。他的动作很轻,指尖带着星辰的微凉,却让妹妹的肩膀更放松地垮了下来。“本来就该这样,”他望着湖面,月光在他瞳孔里碎成一片,“曜雪玥星的王,首先得是会看星星的孩子,不是吗?”
湖面上的星鱼忽然齐齐跃出,在空中织成一片光网,将兄妹二人笼在其中。嫦曦苒苒的白裙被光网染成淡蓝,银玥公子的白袍则映出点点金芒,他们就这样靠着,任光网随夜风轻轻晃动,连呼吸都变得悠长——仿佛这宇宙纪年里的所有喧嚣,都被挡在了星子湖之外,只剩下彼此的体温,和这片会呼吸的星光。
宇宙纪年的风掠过曜雪玥星的大气层时,总带着冰晶与花香交织的气息。碧雪寝宫深处,归渔居的雕花门扉轻启,曦言公主嫦曦苒苒的白裙如流云般扫过瑀彗大殿的玉阶,裙角绣着的月纹在光线下流转,仿佛有月华在其中缓缓淌动。她发间的月形玉饰正泛着柔光,走在身侧的朴水闵提着熹黄色裙摆,指尖拂过廊柱上的星图浮雕,轻声道:“公主,純玥楼的传送阵已备好,琉璃草场的星象今夜最宜休憩。”
苒苒抬手抚过鬓边玉饰,眼底漾起细碎笑意:“哥哥定是又在那边等急了。”话音未落,身侧已传来清朗的笑声,曦风王子银玥公子踏着星辉而来,白袍上绣着的银线星图在移动时连成流转的光带,他未束发,如墨的长发间别着枚冰晶簪,簪头折射的光落在苒苒发间,倒像是替她簪了朵碎星。“刚校准完星轨便过来了,”他伸手替妹妹理了理微乱的鬓发,指尖触到她耳尖时,两人都觉一丝暖意漫过,“母亲说你昨日练月神术时气息微乱,今日正好去草场松快松快。”
朴水闵屈膝行礼后便守在传送阵旁,看着兄妹二人踏入那片流转着七彩光晕的阵法。光芒散去时,脚下已是浮空的琉璃草场——草叶是半透明的琉璃质地,根根泛着淡紫微光,踩上去竟如天鹅绒般柔软,草叶间点缀着会跳动的星子,像撒了把碎钻在绿色绒毯上。远处有浮空的云团缓缓飘过,云底坠着发光的藤蔓,偶尔有星雀衔着光粒从云间穿过,留下长长的光轨。
苒苒摘下鬓边月形玉饰,玉饰在空中转了三圈,忽然化作万千月光蝶,蝶翅扇动时洒下银辉,落在草叶上便凝成小小的露珠。她笑着蜷进不远处一朵缀满星子的软云,云絮如上等蚕丝般裹住她的身体,白裙与云色交融,只露出一截皓腕,腕间银铃随着呼吸轻轻晃动,铃声清越得让草叶都跟着颤了颤。“你看那边,”她指着草场边缘,“上次我们种下的星花结果了。”
银玥公子已褪去束发金冠,任由长发垂落,发梢偶尔扫过草叶,便有光粒簌簌落下。他闻言望去,只见草场边缘的星花树挂满了琉璃果,果实里裹着流转的星云,便如将整片宇宙缩成了掌心大小。“等它熟透了,取果核来给你串成手链,”他说着,指尖在身前虚点,点点星辉便汇聚成一把玉琴,琴弦是流动的光带,琴身泛着月华般的柔光,“昨日新谱了支调子,正适合此刻。”
他拨动琴弦的瞬间,草场的风忽然慢了下来,连浮空的云团都似被钉在原地。琴音不疾不徐,如溪水漫过玉石,又似月光落在雪地,听得苒苒将眼睛眯成了弯月,她抬手接住一只停在指尖的月光蝶,蝶翅在她掌心轻轻扇动,竟也随着琴音的节奏。“这调子……像是父亲教你的那支《归渔引》变了些味道,”她轻声道,眼底映着漫天星子,“少了几分肃杀,多了些软和。”
银玥公子笑了,琴声随之一转,添了几分明快,草叶间的星子忽然跳起了舞,围着兄妹二人转成圈,圈中浮起细碎的光雨。“母亲说,王者之音不止有雷霆,也该有春风,”他望着妹妹被光雨染成银色的发梢,心头忽然漫过一阵柔软,“尤其在你身边时,总觉得该让调子更轻些,再轻些。”
苒苒的脸颊微微发烫,忙转头去看星花树,却见朴水闵不知何时用传送阵送来了食盒,此刻正站在不远处的光晕里,见她望过来,便笑着摆了摆手。“水闵倒是细心,”苒苒轻声道,指尖无意识地卷着裙角,“知道我一到这儿就不想回去。”
“那就多待些时候,”银玥公子停下琴音,星辉琴化作光粒融入草叶,“反正星轨已校准,父皇母后那边有我担着。”他说着躺下,将手臂枕在脑后,长发与草叶上的光粒缠在一起,白袍铺展在琉璃草场上,如同一朵盛开的雪莲。苒苒也跟着躺下,云絮恰好将两人围在中间,她能闻到哥哥衣上的雪松香,能听到他平稳的呼吸声,还能感觉到草叶随着宇宙的脉动轻轻起伏。
远处的星雀又开始衔着光粒飞行,留下的光轨在空中织成了网,将这片草场温柔地裹在其中。苒苒侧过脸,见银玥公子正望着漫天星辰,月光落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将他平日里的锐气磨得温润了许多。她忽然想起小时候,他也是这样陪着自己在雪地里打滚,任由她把雪球塞进他的领口,那时他的笑声比此刻的琴音还要清亮。
“哥哥,”她轻声唤道,声音被风揉得软软的,“等我们都老了,还能来这儿吗?”
银玥公子转过头,眼底的星辉比天上的更亮些。“曜雪玥星的神子不会老,”他伸手,替她拂去落在鼻尖的一片光羽,指尖的温度让她心头一颤,“但只要你想来,无论过多少宇宙纪年,我都陪你。”
琴音的余韵还在草场上回荡,月光蝶与星子共舞,云团缓缓飘过,将两人的身影藏在一片柔软的阴影里。远处的食盒散发着淡淡的花香,那是朴水闵特意准备的星露糕,而近处的呼吸声与草叶的轻响交织在一起,成了这片琉璃草场上,只属于他们的韵律。
草叶上的星子忽然齐齐跃起,在两人周身织成半透明的光茧。曦言公主嫦曦苒苒只觉掌心一暖,原是哥哥的指尖轻轻覆了上来——银玥公子的指腹带着常年握星轨仪的薄茧,触到她腕间银铃时,铃音忽然变了调子,竟与方才的琴音隐隐和鸣。她抬眼望去,正撞进他映着漫天星辰的瞳孔,那里面翻涌着比星潮更温柔的光,让她忽然想起小时候在归渔居的雪地里,他也是这样握着她的手,教她辨认第一颗苏醒的晨星。
“你看光茧上的纹路,”银玥公子的声音比夜风更轻,他另一只手拂过光茧内壁,那些流动的光纹竟化作了两人从小到大的剪影——有他替她摘星子草时被刺扎到的皱眉,有她偷喝了他的星辰酿后泛红的脸颊,还有去年在珺悦府的梅树下,他为她接住飘落的第一片雪。苒苒的脸颊泛起与月光蝶同色的红晕,忙垂下眼睫,却见自己的白裙与他的白袍在光茧底部交织,裙角的月纹与袍边的星图渐渐融成一片,像是有人用月光绣了幅星河共舞图。
远处忽然传来朴水闵的轻唤,她的熹黄色身影在光茧外若隐若现,手里捧着个描金食盒:“公主,王子,雪之女王陛下遣人送了新酿的桂花露。”光茧随话音泛起涟漪,银玥公子抬手将光茧开了道缝隙,朴水闵刚把食盒递进来,便见草叶间的流萤忽然聚成串,在她身后织了个小小的光门,显然是这对兄妹的默契——让她先回寝阁等候。朴水闵笑着屈膝告退,转身时瞥见光茧内,银玥公子正将一盏桂花露递到妹妹唇边,露水上浮着的金桂花瓣,在月光下泛着细碎的甜香。
“母亲定是算着我们在此处,”苒苒浅啜一口,桂花露滑过喉咙时,竟化作点点暖光融进四肢百骸,她忽然发现哥哥的银发上沾了片光羽,便伸手替他摘下,指尖不经意擦过他的耳垂,两人都像被星电触了般轻颤,“前日她还说,琉璃草场的星象最利安神,让我们多来走走。”银玥公子握住她尚未收回的手,将那片光羽夹在她指间:“母亲是盼着我们少些烦忧。”他的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指节,那里因常年绘制月神符而有些微凉,“就像此刻,不必想着明日的星轨祭典,不必记着那些待批阅的星图。”
光茧外的云团忽然降下丝丝缕缕的光雨,落在草叶上溅起细碎的光斑。苒苒望着哥哥近在咫尺的眉眼,他平日里束发时总显得锐气凛然,此刻散着长发,额间的碎发被光雨打湿,倒添了几分少年气。她忽然想起昨夜在純玥楼的窗边,看见他对着星图皱眉,那时便想着,若能替他分些重担就好了。而此刻,他掌心的温度透过指尖传来,让她忽然明白,原来卸下重负的不止是身体,连心底那些细密的牵挂,都化作了光茧里流转的暖光。
银玥公子忽然低头,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发顶,他闻到她发间月魄香与桂花露的甜香缠在一起,像极了珺悦府后院那株会结果的月桂。“苒苒,”他轻声唤她的乳名,这两个字在光茧里荡开圈圈涟漪,“还记得我们第一次来这里吗?你那时才到我腰际,抱着我的腿怕得发抖,说怕掉下去。”苒苒被说得不好意思,伸手推了他一下,却被他反握住手腕:“后来是谁哭着不肯走,说要把这里的星子都装进口袋?”
“那不是怕,是觉得太好看了嘛。”她嘟囔着反驳,嘴角却忍不住上扬,“再说了,后来是谁把自己的星子手链摘下来给我,说戴着就不会掉下去?”银玥公子笑起来,眼底的光比星子更亮:“是我。以后也会是我。”他说这话时,光茧忽然剧烈地闪烁了一下,草叶间的星子齐齐飞向天空,在他们头顶拼出一幅巨大的星图——那是曜雪玥星的守护星图,而图中央的两颗主星,正亮得灼眼。
镜湖的水面忽然泛起细碎的涟漪,并非风动,而是有两道身影踏着流光而来。走在前面的冰帝风涧澈身着海蓝色锦袍,袍角绣着银线勾勒的冰川图腾,行走时仿佛有碎冰在衣料间碰撞,发出清越的脆响。他身形高挑,比曦风王子尚高出半头,发间束着枚墨玉冠,冠侧垂落的蓝宝石流苏随步伐轻晃,那双映着双月的眼眸扫过湖岸时,带着几分属于上位者的从容,却又在瞥见曦言公主的白裙时,眉峰微不可察地柔和了些许。
紧随其后的冰后叶萦一袭墨绿色长裙,裙摆拖曳在软沙上,竟未沾半分尘埃,裙身织着暗金色的火焰纹路,与她来自火焰帝国的身份隐隐呼应。她抬手将被风吹乱的鬓发别到耳后,腕间的月光石手镯折射出两道月牙形的光,恰好落在湖面,与水中的双月交叠成趣。“老远就听见银玥公子的笛音,”她的声音带着暖意,目光先落在曦风王子身上,又转向正赤足站在水中的曦言公主,眼底漾起笑意,“果然是这镜湖最懂二位的闲情。”
曦言公主嫦曦苒苒脚踝边的星光鱼忽然活跃起来,围着她的脚链转得更欢,她索性提起裙摆往岸边走了几步,水痕在沙上留下串串银亮的脚印。“叶萦姐姐怎么也来了?”她指尖拂过发间的月羽簪,簪头的珍珠折射出柔光,落在叶萦的墨绿色裙摆上,“莫非是风涧澈殿下又寻借口溜出来散心?”
风涧澈轻笑一声,走到琼花树下,与曦风王子并肩而立。他比银玥公子高大些,白袍与蓝袍在月光下相映,倒像是将冰雪与深海揉在了一处。“听闻今日镜湖双月同辉,是千年难遇的星象,”他看向湖面,双月的光晕在他瞳孔里流转,“这般景致,自然该与懂它的人共赏。”说罢,他忽然抬手,掌心浮出一枚冰晶,冰晶落地的瞬间化作张半透明的石桌,桌面上竟天然嵌着星图纹路。
曦风王子银玥公子已将玉笛收起,星芒草变回原形,被他随手插在沙地里。“前几日星轨异动,我还以为你们要在冰帝宫忙到深夜,”他望着石桌上的星图,指尖轻点其中一颗亮星,“倒是比我清闲。”风涧澈挑眉:“再忙也得给星辰留点颜面,总不能让它们白等这千年一遇的光景。”
叶萦已走到曦言公主身边,两人并肩站在湖岸,白裙与绿裙被晚风拂起,交叠处竟有细碎的光点飘落。“苒苒妹妹这月魄链倒是越发灵动了,”她看着水中仍在绽放的发光水莲,“上次见时,还只能催开三两支呢。”嫦曦苒苒低头看着腰间只剩半截的链子,脸颊微红:“是哥哥教我的法子,说要让心念跟着水流走,别太执着于术法本身。”
话音刚落,湖中央忽然涌起一道水柱,水柱顶端托着颗莹白的珠子,珠子裂开时,竟飘出首古老的歌谣。风涧澈与曦风王子对视一眼,同时抬手,石桌上的星图忽然亮起,与歌谣的韵律隐隐相合。叶萦拉着苒苒的手走到石桌旁,四人围站着,看水中双月渐渐升高,看星子在湖面铺成银路,连呼吸都不自觉地慢了下来。
曦言公主忽然觉得,此刻的轻松与方才独处时不同。有哥哥在侧的安心,有友人相伴的暖意,还有这天地间流淌的星子气息,混在一起,竟比瑶池玉液更让人沉醉。她悄悄抬眼,见曦风王子正望着星图轻笑,侧脸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温润,而风涧澈与叶萦交握的手,指缝间漏下的光恰好落在她的裙摆上,像落了片会呼吸的星屑。
湖面上的星屑忽然凝聚成带,顺着歌谣的调子绕着四人流转。冰后叶萦抬手接住一缕星带,那光带在她掌心化作枚绿玉梳,她笑着递给曦言公主:“方才见你发梢沾了水汽,用这个梳梳吧,是火焰帝国特有的暖玉,不会伤着头发。”嫦曦苒苒接过玉梳,触到梳齿的暖意时微微一怔——她素知叶萦姐姐的法器多带火焰灵力,此刻这梳子却温凉得恰好,显然是特意调过灵力。
“还是叶萦姐姐细心,”她抬手将散落的发丝拢到脑后,玉梳划过之处,发间竟浮出点点银辉,“不像某些人,只知道盯着星图发呆。”说罢,她眼尾的余光瞥见曦风王子正望着石桌上的星轨,嘴角却噙着浅浅的笑意,心头便像被湖水漫过般泛起软意。
冰帝风涧澈忽然从袖中取出个琉璃盏,盏中盛着琥珀色的酒液,酒面上浮着层金箔似的光。“这是太阳焰星的‘流霞酿’,”他将盏递给银玥公子,又取出三只分与众人,“叶萦带来的,说是用焰心花与月魂草同酿,最宜此刻饮用。”曦风王子接过琉璃盏,指尖刚触到盏沿,酒液中便浮起颗小小的星子,与他白袍上的星图纹路遥遥相对。
“难怪有淡淡的月桂香,”银玥公子浅啜一口,酒液入喉化作暖流,他转头看向妹妹,见她正对着酒盏里的星子出神,便伸手替她拢了拢被风吹散的衣领,“小心着凉,这镜湖水气重。”苒苒抬头时撞进他眼底的关切,忽然想起幼时在归渔居,她夜里踢被,也是哥哥这样悄无声息地替她盖好,那时他的手还带着少年人的单薄,如今却已能稳稳托住整片星河的重量。
叶萦与风涧澈并肩站在琼花树下,看那对兄妹的互动,相视一笑。“他们俩啊,”叶萦轻声道,指尖缠着一缕从裙摆飘出的光带,“总像长不大的孩子。”风涧澈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让她裙摆上的火焰纹路亮了亮:“这样不好么?曜雪玥星的风雪够冷了,总得有些地方能让他们这样自在。”他的目光掠过湖面,双月的倒影在水中轻轻摇晃,像两颗相依的明珠。
忽然间,湖底升起无数琉璃柱,柱身流转着四人的图腾——极鼠、白鼠、四不像、鼠,四种图腾在柱间穿梭,最终在湖心凝成朵巨大的双月花。嫦曦苒苒的月羽簪忽然轻颤,她下意识握住哥哥的手腕,却发现银玥公子也正同时伸手过来,两人指尖相触的瞬间,双月花忽然绽放,花瓣上浮现出他们从小到大的画面:在珺悦府的梅树下堆雪狮,在純玥楼的窗边分食星露糕,在归渔居的灯下共看星图……
“这是……”苒苒的声音有些发颤,眼眶被花光映得发亮。风涧澈的声音带着笑意传来:“千年双月同辉时,镜湖会映出最珍视的记忆。看来,你们在彼此心里,比星轨还重呢。”银玥公子低头看着妹妹泛红的眼角,忽然伸手将她揽入怀中,白袍裹住两人的身影,隔绝了些许夜风的凉意。“本来就重,”他的声音贴着她的发顶,轻得像飘落的雪花,“比整个曜雪玥星还重。”
湖面上的星屑仍在流转,双月花的光芒将四人笼罩其中,连冰帝与冰后的身影都染上了温柔的光晕。苒苒靠在哥哥怀里,能听到他平稳的心跳,能闻到他衣上的雪松香混着流霞酿的甜,忽然觉得,所谓全身心的轻松,或许不只是卸下神格的重负,更是知道身边有个人,会永远替你接住所有星光与风雪。
双月花的光晕渐渐淡去,湖底的琉璃柱却愈发清亮,将四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投在水面随波轻晃。冰后叶萦忽然指着湖岸,那里不知何时冒出片星芒草,草叶间蹲着只雪白的小兽,正睁着乌溜溜的眼睛看他们,尾巴尖还沾着朵发光的水莲。“这是……白鼠图腾的幼崽?”她微微讶异,指尖轻点,小兽便摇着尾巴跑过来,蹭了蹭曦言公主的脚踝。
嫦曦苒苒弯腰将小兽抱起,小家伙在她掌心打了个滚,竟化作枚小巧的玉坠,坠子上刻着白鼠纹样,恰好能系在她的月魄链上。“许是镜湖的灵气所化,”她摩挲着玉坠的温润,抬眼时正对上曦风王子的目光,他眼底的笑意比双月更暖,“哥哥看,它倒与我投缘。”银玥公子伸手,小兽化作的玉坠忽然亮起,映得他指尖也泛起微光:“往后戴着它,夜里练月神术便不会再被星子惊扰了。”
冰帝风涧澈忽然从石桌下取出个木盒,打开时,里面浮着四颗晶莹的果子,果皮上流转着与双月同色的光。“这是‘同辉果’,”他分给众人,“食之能让灵力与天地同频,最适合此刻静心。”果子入口即化,化作股清凉的气流在体内流转,嫦曦苒苒只觉四肢百骸都浸在月光里,连发间的月羽簪都轻颤起来,簪头的珍珠折射出七道虹光,落在湖面上,引得当先那些衔星鱼跃出水面,在空中织成道光桥。
“倒是热闹,”叶萦看着光桥上追逐嬉戏的鱼群,绿裙裙摆扫过软沙,带起串串光粒,“记得我初来曜雪玥星时,总怕这冰天雪地太冷清,如今看来,是我多虑了。”风涧澈揽住她的肩,蓝袍与绿裙相触的地方,竟开出朵冰蓝与火红相间的花:“有你在的地方,再冷的冰雪也会发芽。”这话虽轻,却让嫦曦苒苒心头微动,她悄悄看向哥哥,见他正望着那朵异色花出神,侧脸的线条在月光下柔和得像被水浸过的玉。
银玥公子似有所觉,转头与她目光相撞,便顺手将她颊边的一缕碎发别到耳后。“冷了?”他问,指尖带着同辉果的清冽气息,“方才让你少沾些湖水,偏不听。”苒苒摇摇头,将脸颊往他掌心蹭了蹭,像只贪恋暖意的小兽:“不冷,哥哥的手是暖的。”这话出口,连她自己都愣了愣,脸颊腾地泛起红晕,忙转头去看光桥,却见那些衔星鱼正围着他们的影子转圈,像在编织个透明的结界。
风涧澈与叶萦相视而笑,默契地往琼花树那边退了几步,给这对兄妹留出片安静的天地。湖面上的双月渐渐西斜,月光透过光桥的缝隙洒下来,在沙地上拼出细碎的光斑。银玥公子忽然拾起片琼花瓣,放在妹妹掌心:“明日星轨祭典,结束后我们再去琉璃草场好不好?那里的星子草该抽新芽了。”苒苒握紧掌心的花瓣,能感觉到哥哥的目光落在自己发顶,温柔得像要把她裹进月光里,便重重点头:“好啊,还要摘星花给哥哥酿酒。”
衔星鱼忽然发出清亮的鸣叫,光桥随之泛起涟漪,将两人的笑声轻轻托着,送向远处的夜空。湖底的琉璃柱仍在亮着,将他们的图腾映得愈发清晰,极鼠与白鼠的影子在柱间相依相偎,仿佛从宇宙纪年开始,便注定要这样纠缠着,走过无数个双月同辉的夜晚。
光桥的虹光渐次淡去,衔星鱼却未散去,反倒齐齐沉入水中,尾鳍扫过之处,湖面浮起层薄如蝉翼的冰,冰面竟将双月的光影拓印下来,成了幅流动的星图。冰后叶萦的墨绿色裙摆拂过冰面,裙角的火焰纹与冰上的月光相触,竟燃起簇簇蓝火,火舌舔过之处,冰面非但未融,反而开出朵朵冰蓝的花。“倒是奇了,”她屈指轻弹,蓝火便顺着花茎爬上枝头,在琼花树的枝桠间织成小小的火网,“这镜湖的灵力,竟能让水火相融。”
冰帝风涧澈抬手接住片飘落的蓝火花瓣,花瓣在他掌心化作枚冰蓝色的符印,符印上四不像图腾的纹路正缓缓流转。“曜雪玥星的本源灵力本就无拘无束,”他看向曦风王子,蓝袍的袖口随动作扬起,露出腕间刻着星轨的银镯,“就像银玥你,明明是极鼠图腾,偏能让星芒草随心化形。”
曦风王子银玥公子正低头看着妹妹的发顶,她的月羽簪不知何时松了,几缕发丝垂在颈侧,被夜风吹得轻轻颤动。他伸手将簪子重新插好,指尖擦过她的耳垂,引得她肩头微颤。“不如风涧澈你,”他语气里带着笑意,目光却未离开苒苒,“四不像图腾本难定形,你偏能将冰与火的灵力收放自如。”
嫦曦苒苒忽然指着冰面星图的一角,那里有颗格外明亮的星,星芒正顺着冰面的纹路缓缓移动。“你们看那颗‘归渔星’,”她的白裙裙摆落在冰上,与月光拓印的纹路交叠,竟让那颗星的光芒亮了几分,“它在往‘純玥星’的方向靠呢。”银玥公子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归渔星与純玥星的光晕渐渐交融,像两只相触的手。他忽然想起幼时在归渔居的窗边,苒苒曾指着这两颗星说,它们定是兄妹,不然怎会总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星轨异动往往应着人心,”叶萦走到冰面边缘,绿裙拖曳过的地方,冰面开出串白色的花,“就像我与你姐夫,当年在火焰帝国初见,星轨图上的‘旸星’与‘澈星’也是这样慢慢靠近的。”她说着,抬手抚过风涧澈的袖口,两人相触的地方,蓝火与冰花同时绽放,在夜空中拼出鼠与四不像的图腾。
苒苒的脸颊又开始发烫,她能感觉到哥哥的目光落在自己脸上,温柔得像湖面上的月光。银玥公子忽然弯腰,将她横抱起来,白袍扫过冰面,带起阵细碎的光粒。“地上凉,”他的声音贴着她的耳畔,带着让人心安的暖意,“我抱你去琼花树下坐着。”苒苒下意识搂住他的脖颈,鼻尖碰到他的衣襟,闻到雪松香混着星芒草的清冽气息,这味道从她记事起便萦绕在身边,却从未像此刻这般,让她觉得心头满得快要溢出来。
风涧澈看着那对兄妹的背影,忽然对叶萦笑道:“你说,我们当年,是不是也这样让旁人看着热闹?”叶萦笑着捶了他一下,绿裙的裙摆扫过蓝火花网,溅起的火星落在冰面,竟化作群小小的蓝皮鼠,围着他们的脚边打转。“谁像他们这般藏不住心思,”她的声音里带着笑意,目光却温柔得像湖水,“不过……这样也挺好。”
琼花树下,银玥公子将妹妹放在铺着外袍的草地上,自己则坐在她身侧。冰面的星图仍在流转,归渔星与純玥星已几乎相触,发出温暖的光晕。苒苒靠在哥哥肩头,听着他平稳的心跳,看着远处叶萦与风涧澈相视而笑的身影,忽然觉得,这镜湖的双月,这漫天的星子,都不及身边这个人的温度。她悄悄将手伸进他的掌心,被他紧紧握住,两人的指尖都泛着淡淡的光,与冰面星图上那两颗相拥的星,遥遥呼应。
冰面星图上的归渔星与純玥星终于完全相触,爆发出一阵温润的白光,将整片镜湖都染成了暖银色。那些沉入湖底的衔星鱼忽然再次跃出,口中衔着的星光落在四人发间,竟化作了小小的星花——曦言公主的白裙上缀满银白星花,曦风王子的白袍肩头落着淡金星花,冰帝的蓝袍袖口沾着冰蓝星花,冰后的绿裙裙摆则缠着绯红星花,四色星花在夜风中轻轻颤动,像是在低声诉说着什么。
叶萦抬手摘下鬓边一朵绯红星花,星花在她掌心化作只蓝皮鼠,小兽顺着她的指尖爬上肩头,乌溜溜的眼睛望着远处相拥的兄妹俩,尾巴尖还卷着片星花瓣。“看来连星辰都在帮着说话呢,”她转头对风涧澈笑道,指尖轻点,小兽便化作流光钻进她的绿裙纹路里,“方才还想着要不要找个由头先走,如今倒觉得该多留片刻。”
风涧澈正凝视着冰面星图上新浮现的纹路,那纹路竟与他袖中星轨图的未来走向隐隐相合。“你看那里,”他指向星图边缘,那里正缓缓浮现出两道交缠的光晕,一道泛着月神的银辉,一道带着极北的清冽,“这便是曜雪玥星的未来么?倒比我推演的更柔和些。”他说着,忽然从怀中取出个小巧的琉璃瓶,瓶中装着半瓶流动的光,“这是‘星髓’,上次去混沌之境寻来的,本想给银玥炼法器,此刻看来,倒不如赠予苒苒。”
曦风王子银玥公子正低头替妹妹拂去发间的星花瓣,闻言抬头笑道:“风涧澈倒是大方,这星髓能温养月神本源,苒苒用着正好。”他转头看向怀中的妹妹,见她正睁着水润的眼睛望过来,眼底的星光比瓶中星髓还要亮,心头便像被星花拂过般发痒,“还不谢谢澈殿下?”
嫦曦苒苒忙从哥哥怀中直起身,指尖接过琉璃瓶,瓶身刚触到她的掌心,便化作道银流钻进她的月魄链里,链上的白鼠玉坠顿时亮起,与她发间的月羽簪交相辉映。“多谢澈殿下,”她的声音带着些许羞赧,白裙上的银白星花随她动作轻轻摇晃,“只是这般贵重的礼物……”
“能让月神本源更纯粹,便是它最好的归宿,”风涧澈打断她的话,目光落在银玥公子身上,带着几分了然的笑意,“何况,银玥的东西,不就是你的东西么?”这话让银玥公子的耳尖微微泛红,他不动声色地将妹妹往怀里带了带,白袍与白裙相贴的地方,淡金与银白的星花竟融成了一片柔光。
叶萦忽然指着湖面,那里的发光水莲不知何时长得极高,花苞层层叠叠,将双月的倒影围在中央,莲心处浮着颗莹润的珠子,珠子里竟映着归渔居的模样——有小小的曦言公主正踮脚给哥哥递星露糕,小小的曦风王子则举着星子草逗她笑。“这是‘忆莲珠’,”她轻声道,眼底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镜湖竟连你们幼时的模样都记得这般清楚。”
苒苒望着珠中的画面,忽然想起那时哥哥总把最甜的星露糕留给她,自己却只吃带点涩味的星子果。她转头看向银玥公子,见他也正望着忆莲珠,侧脸的线条在莲光映照下格外柔和。“哥哥那时候总骗我说星子果好吃,”她轻声道,指尖无意识地划过他的手背,“后来才知道,你是想把甜的都给我。”
银玥公子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肌肤传来,让她心头一暖。“现在也一样,”他的声音轻得像星花飘落,“只要是你想要的,无论是什么,我都会给你。”冰帝与冰后在一旁相视而笑,看着那对兄妹的身影被星花与莲光笼罩,任谁都看得出,这镜湖的双月与星光,早已将他们的命运紧紧缠在了一起,再也分不开了。
数年后的宇宙纪年庆典,曜雪玥星的冰雪大陆飘着带着花香的雪。刃雪城的幻雪城堡前,玫瑰森林的花瓣与梧桐叶共舞,茉莉花田丘上,曦言公主嫦曦苒苒的白裙扫过沾雪的花枝,发间月羽簪折射的光落在哥哥肩头——曦风王子银玥公子的白袍上,极鼠图腾的银线正随着步伐流转。
他们身后,冰帝风涧澈的蓝色锦袍与冰后叶萦的墨绿色长裙相携而行,四不像与蓝皮鼠的图腾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泛着柔光。朴水闵的熹黄色身影穿梭在众人之间,手里捧着新酿的星露酒,黄花鱼图腾的裙摆扫过雪地,留下串金色的脚印。
归渔居的庭院里,廉贞王子与雪之女王正坐在琼花树下,素白长袍与湛蓝色冕服上落着细碎的雪,看着孩子们围在忆莲珠前——珠中映着当年镜湖的双月,也映着此刻:已长成少女的苒苒正踮脚给哥哥戴星花,银玥公子微微俯身,任由妹妹将花瓣别在他发间;风涧澈正笑着给叶萦披上狐裘,叶萦则伸手拂去他肩头的落雪;朴水闵蹲在一旁,逗弄着几只追着星屑跑的蓝皮鼠幼崽。
“今年的星轨格外顺呢,”雪之女王轻啜着热茶,目光掠过庭院里嬉闹的身影,“连风雪都带着暖意。”廉贞王子握住她的手,狼图腾的戒指在雪光下闪了闪:“因为我们都在这儿。”
忽然间,天空炸开漫天星花,那是曜雪玥星对守护者的祝福。苒苒靠在银玥公子肩头,看着星花落在风涧澈与叶萦相笑的脸上,落在朴水闵扬起的笑靥上,忽然明白,所谓圆满,从不是定格的瞬间,而是这样年复一年,圣界的兄弟姐妹伴着风雪与星光,在彼此的目光里,慢慢长成更温柔的模样。银玥公子低头,见妹妹眼底盛着星子,便轻轻替她拢了拢被风吹乱的发:“明年去琉璃草场看星子草发芽?”她笑着点头,指尖与他交握的地方,白鼠与极鼠的图腾同时亮起,与漫天星花融成一片。
星花尚未散尽,茉莉田丘后的传送阵忽然亮起,廉贞王子抬手一挥,阵中便飘出张巨大的星图卷,悬在众人头顶缓缓展开。图上的星轨比往年更繁复,却在关键处都用银线标出了相连的节点——归渔星与純玥星早已密不可分,旸星与澈星的光晕交融成一片暖橙,连朴水闵的本命星都在旁侧亮着柔和的金光。
“新校准的星轨图,”雪之女王指尖点过图上某颗新星,“今年又有三颗守护星苏醒,往后的庆典,该添些新面孔了。”话音刚落,传送阵里便跑出来几个小小的身影:穿蓝袍的孩童攥着风涧澈的衣角,绿裙小姑娘正扯着叶萦的裙摆问星花的名字,还有个扎着熹黄色发带的小丫头,举着串发光的鱼形糖,跌跌撞撞扑向朴水闵。
曦言公主弯腰接住差点撞到自己的小不点,月羽簪的光落在孩子脸上,映出双与银玥公子极像的眼睛。“这是……”她转头看向哥哥,眼底泛起惊喜的涟漪。银玥公子笑着揉了揉孩童的头顶,白袍上的星纹与孩子袖口的极鼠图腾隐隐共鸣:“是星轨孕育出的新灵,往后便由我们教养。”
冰帝将穿蓝袍的孩童抱起来,指腹轻点他眉心,四不像的虚影一闪而过:“往后可得跟紧我,混沌之境的星兽可凶得很。”叶萦则牵着绿裙小姑娘的手,教她辨认发间别着的蓝皮鼠玉饰:“这是我们的图腾,就像姐姐的白鼠一样,会永远陪着你。”
朴水闵剥开鱼形糖的糖纸,看着小丫头含着糖笑出酒窝,黄花鱼图腾的灵力在两人之间流转:“往后我教你酿星露酒,还要带你去看衔星鱼呢。”廉贞王子与雪之女王坐在琼花树下,看着晚辈们围着新灵说笑,素白长袍与湛蓝色冕服上的落雪渐渐融化,润得花枝冒出点点嫩芽。
暮色降临时,众人围着忆莲珠而坐,珠中映着当年镜湖的双月,也映着此刻的欢声笑语。曦言公主靠在银玥公子肩头,听着孩子们追跑的嬉闹,看着风涧澈与叶萦相视而笑的模样,忽然觉得掌心的月魄链烫了烫——白鼠与极鼠的图腾正发出暖光,与周围的星轨、图腾、笑语融在一起,成了宇宙纪年里最安稳的韵律。
“明年去星子湖放灯吧,”她轻声说,眼睫上沾着的星花还未落下,“听说那里的灯能顺着星河流到每个守护星。”银玥公子握紧她的手,目光扫过满院相依的身影,声音里裹着化不开的暖意:“好,还要带着他们一起。”
夜空中的星花仍在绽放,落在每个人的发间、肩头、掌心,像宇宙撒下的祝福。圣界的风带着冰雪与花香,吹过刃雪城的城墙,吹过玫瑰森林的根系,吹过代代相传的图腾与星轨,而那些相伴成长的身影,便在这样的风里,笑着走向一个又一个,有彼此在的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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