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灵河畔,绛珠仙草承娲皇泪泽,沐日月精华,历千万年修成女身,眉眼间既有月神嫦曦的清辉,又带人鱼水黛子女王的灵秀。对岸赤霞宫,神瑛侍者携西天灵玉而生,兼具释王子的慈悲与太阳神帝俊的暖意,日日携晨露为仙草浇灌,看她枝叶渐丰,终化出翩跹身影立于水畔,含笑回望。
西方灵河畔,娲皇泪化的绛珠仙草沐千万年光露,隐现黛玉之姿、月神之韵、人鱼女王之灵;含西天灵玉的神瑛侍者,集释王子慈悲、玉帝威仪、太阳神暖意,晨昏以仙露相溉,终见仙草褪去草形,化一袭素衣仙姝立于水湄,与他隔岸相顾,风拂衣袂若流霞。
西方灵河畔,娲皇泪凝的绛珠仙草经千万年光露滋养,藏着黛玉的清愁、月神的幽辉与人鱼女王的灵润;含西天灵玉的神瑛侍者,融释王子的悲悯、玉帝的雍容、太阳神的炽暖,晨昏以仙泉溉之,待得仙草蜕尽草茎,化出一位眉眼含露的仙姝,立于粼粼波光中,与他执手相望,衣袂翻飞如仙草初萌时的新叶。
西天灵河自鸿蒙初开便流淌不息,河水泛着琉璃般的清辉,映得两岸三生石的纹路愈发莹润,石上苔藓缀着星子般的晨露,微风拂过便簌簌滚落,坠入水中漾开一圈圈淡金色的涟漪。河之西岸,一株绛珠仙草正于晨雾中舒展叶片,千万年的光阴在她叶脉间流转,叶缘泛着月华般的银白,叶心却凝着人鱼尾鳍般的碧蓝,偶有阳光穿透云层,叶片便会折射出雪玉般的剔透光泽——那是娲皇泪落时裹挟的天地灵气,经日月滋养,已在草身中酿出了几分人形的轮廓。
这日天未破晓,赤霞宫的方向便飘来一缕金光,神瑛侍者踏着流光而至。他额间嵌着西天灵玉,玉光流转间,既显释王子的悲悯温润,又露玉帝的雍容端方,更有太阳神帝俊的炽烈暖意。一身云锦道袍绣着日月星辰,行走时衣袂翻飞,竟带起串串流萤般的光点。他俯身时,发间金簪折射的光芒恰好落在绛珠仙草的叶心,惊得草叶轻轻一颤,叶尖的露珠便滚落下去,在他手背上洇开一小片清凉。
“今日倒比往常更有精神。”他轻笑出声,声音里带着山涧清泉般的澄澈。指尖凝聚起晨露,小心翼翼地洒在草茎上,“前日观你叶间隐现玉色,想来离化形不远了。”
绛珠仙草似是听懂了,叶片微微摇曳,叶尖轻触他的指尖,像是在回应。她虽未化形,意识却早已觉醒:有时会忆起月神嫦曦于广寒宫揽月的孤寂,有时会浮现人鱼公主水黛子在深海宫殿抚弄珍珠的欢愉,偶尔也会闪过白雪姬立于雪峰之上的清冷,或是北斗紫光夫人俯瞰星河的肃穆。这些细碎的记忆交织着,让她对眼前这个日日为自己浇灌的身影,生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依恋。
这般过了百载,某日神瑛侍者照常前来,却见绛珠仙草的根部竟冒出一缕青烟,烟中渐渐凝出人形。他驻足凝视,只见那青烟散去,水畔竟立着一位女子:身着月白纱裙,裙摆绣着淡蓝色的鱼尾纹,行走时裙摆轻扫水面,竟漾起串串珍珠般的水泡;发间簪着半片玉叶,既有黛玉的清愁蹙眉,又有月神的明眸含辉;抬手时,指尖凝着淡淡的霜华,却在触到阳光时,泛出雪圣女般的剔透光泽。
她垂眸看向水中倒影,又抬眼望向神瑛侍者,眸中先是茫然,随即漾起涟漪,轻声道:“是你……日日为我浇灌么?”声音清冽如冰泉,却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暖意,像是雪水初融时的温柔。
神瑛侍者望着她,灵玉在额间愈发明亮,他微微颔首,语气里是藏不住的欣喜:“是我。你既已化形,可有想过要个名字?”
她低头轻抚裙摆上的鱼尾纹,指尖划过处,竟有细碎的蓝光闪过。片刻后抬眼时,眸中已聚起星辉:“他们说,我是娲皇之泪所化……不如,便叫绛珠如何?”
他闻言浅笑,衣上星辰纹路似是活了过来,与她发间的玉叶交相辉映:“绛珠,好名字。”
风拂过灵河,卷起两岸的花瓣,落在她的发间,也落在他的肩头。她望着他额间的灵玉,忽然想起那些零碎的记忆里,似乎总有相似的光芒在守护着自己,便又轻声问:“你……会一直在这里么?”
神瑛侍者望向滔滔灵河,河水映着他的身影,也映着她的裙裾。他未曾作答,只是伸手拂去她发间的花瓣,指尖触到她发丝的刹那,两人周身竟同时泛起淡淡的光晕,一个如烈日当空,一个似月华满地,在灵河畔交织成一片温柔的光影。
西天灵河的水流忽然泛起细碎的银纹,原是月神嫦曦的清辉与太阳神帝俊的金光在此交汇,将三生石畔照得如铺玉屑。绛珠方才化形的素衣不知何时染上了水色,裙摆边缘若有若无地漾着鱼鳞般的光泽,随风轻摆时,竟洒下点点星辉——那是北斗紫光夫人的本命星辰在她身上显了形迹。她望着对岸的神瑛侍者,眉尖微蹙间藏着林黛玉式的敏感,眼底却又浮着人鱼公主水黛子独有的澄澈,轻声问道:"这千万年的晨露,原是你亲手所撷?"
神瑛侍者立于赤霞宫前的白玉阶上,额间灵玉折射出佛国大般若王的智慧之光,身上云锦道袍的星辰纹路忽然流转起来,竟与西天的银河连成一片。他望着水湄那抹素色身影,既带着释王子的悲悯温和,又透着玉皇大帝的沉稳威严,唇角微扬时,声音里便裹了太阳神的暖意:"自你是株仙草时,便见你叶片总凝着未干的夜露,想来是不喜晨霜的寒凉。"
话音未落,灵河水面忽然绽开一朵冰莲,花瓣上凝着白雪姬的寒气,却在触到绛珠指尖时化作温热的水珠。她低头看着掌心的水痕,忽然想起那些零碎的记忆:月神在广寒宫捣药的孤寂,人鱼在深海抚琴的幽远,雪圣女立于冰峰的清绝……这些滋味缠在心头,让她望着对岸的身影时,眸中竟漫上一层薄雾。
神瑛侍者似是看穿了她的心事,抬手轻挥,赤霞宫的方向便飘来一缕檀香,混着灵河的水汽,在两岸间织成一道淡金色的雾霭。"昨日见你化形时衣袂单薄,"他缓步走下玉阶,每一步都踩出一朵转瞬即逝的金莲,"便取了月神的云锦、人鱼的珍珠、雪圣女的冰丝,织了件披帛。"说罢,那雾霭中竟飘来一方轻若流霞的披肩,边缘缀着北斗七星状的玉珠,落在绛珠肩头时,恰好遮住她微微颤抖的指尖。
绛珠抬手抚上披肩,触到玉珠的刹那,脑海中忽然闪过北斗紫光夫人俯瞰星河的画面——原来那些散落的记忆,早在此刻织成了牵绊。她抬眼望向对岸,见神瑛侍者额间的灵玉正与自己发间悄然凝结的玉簪交相辉映,忽然轻声道:"你既知我不喜寒凉,可知我亦怕孤寂?"
神瑛侍者闻言,周身忽然腾起一圈佛光,既如释王子说法时的慈悲,又如佛国大般若王讲经时的庄严。他未曾过河,只是抬手对着灵河轻拂,水面便浮起万千盏莲花灯,灯芯竟是由他指尖的金光所化,顺着水流漂向绛珠脚边。"此后夜夜,"他望着那些逐水而流的灯火,声音里带着不容错辨的笃定,"让这些灯替我陪着你。"
绛珠望着脚边明明灭灭的灯火,忽然弯腰掬起一捧河水,水中竟同时映出月神的清辉、人鱼的碧影、雪圣女的冰姿。她将水泼向空中,水珠落回河面时,竟化作一群银鱼,顺着莲花灯的方向游向对岸,每条鱼的鳞片上,都映着神瑛侍者额间的灵玉之光。
风再次掠过灵河,将她的披肩吹得猎猎作响,也将他道袍上的星辉吹向水面。两人隔着缓缓流淌的河水相望,谁也未曾再言语,却都在心底明了:这千万年的浇灌,原不是恩情,而是早已注定的牵绊,正随着灵河的水流,往更辽远的时空漫去。
灵河水面的莲花灯正明灭间,天际忽然漫过一层淡紫色的云霭,那是北斗紫光夫人的星力在此流转。绛珠肩头的披帛被风掀起,露出袖间绣着的雪纹——原是白雪姬的本命图腾,此刻竟随着她的呼吸微微起伏。她望着对岸神瑛侍者衣上流转的星辉,忽然想起方才银鱼鳞片上映出的灵玉光,指尖不自觉地抚上心口,那里正泛起月神嫦曦独有的幽微悸动。
神瑛侍者似是感应到什么,额间灵玉忽然迸出一道金光,穿透云霭落在灵河中央。河水应声分开一道丈许宽的水径,水底的三生石纹路愈发清晰,竟在石面显露出无数星辰轨迹——那是佛国大般若王的智慧法相,正将两人的气息悄然勾连。他缓步踏上水径,道袍下摆扫过水面时,激起的浪花都化作了半透明的菩提叶,簌簌落在绛珠脚边。
“你可知,这灵河的水,原是鸿蒙初开时的星河所化?”他走到离她丈许处停下,声音里既有玉皇大帝的威严,又藏着释王子的温和,“你扎根此处千万年,吸的不仅是雨露,更是诸天星辰的精魂。”
绛珠垂眸看着脚边的菩提叶,叶尖凝着的水珠里,竟同时映出她五种身形:林黛玉执帕蹙眉,月神揽月而立,人鱼摆尾游弋,白雪姬踏雪而行,北斗紫光夫人俯瞰星河。这些影子在水珠里交叠,让她忽然读懂了那些零碎记忆里的空缺——原是每一世的等待,都在为此刻的相逢积蓄力量。
“那你呢?”她抬眼时,眸中已盛起灵河的波光,“含着西天灵玉降生,集诸佛帝俊之能,又为何偏偏守着一株仙草?”
神瑛侍者闻言轻笑,抬手摘下腰间玉佩,那玉上刻着的赤霞纹忽然亮起,与他额间灵玉遥相呼应:“你未化形时,叶片总朝着赤霞宫的方向倾斜。”他将玉佩抛向空中,玉坠化作一道虹桥跨在两人之间,“我便知,这不是偶然。”
话音未落,绛珠忽然想起人鱼公主水黛子在深海听过的古老歌谣,此刻竟不自觉地哼了出来。歌声漫过灵河,让两岸的三生石都泛起温润的光泽,石上苔藓抽出新芽,芽尖顶着的露珠里,竟开出了一朵朵微型的绛珠仙草。
神瑛侍者静静听着,周身渐渐腾起佛光,与歌声交织成金色的光带。他忽然伸手,指尖距她不过寸许:“想不想看看赤霞宫的晨景?那里的朝露,比灵河的更暖些。”
绛珠望着他伸出的手,那手上既带着太阳神的温度,又透着释王子的慈悲。她指尖微动,雪圣女的寒凉与月神的清辉在指端流转,最终轻轻搭上他的掌心。触碰的刹那,两人周身同时炸开万千光点,一半如星辉洒落,一半似日光流溢,在灵河之上织成一张光网,将那些莲花灯、菩提叶、新生的仙草都拢在其中,随水流缓缓漂向天际。
掌心相触的暖意尚未散尽,灵河上空忽然浮起一轮双生月,一轮泛着月神嫦曦的银辉,一轮裹着太阳神帝俊的金芒,两道光晕交缠处,竟坠下万千星屑,落在绛珠的素衣上,化作点点荧光。她望着神瑛侍者额间愈发璀璨的灵玉,忽然觉出衣袖下的肌肤泛起微痒——原是人鱼公主水黛子的尾鳞在悄然显形,只是此刻未化作鱼尾,反倒在腕间织成半透明的鳞纱,随着呼吸轻轻翕动。
神瑛侍者低头瞥见那抹幽蓝鳞光,眸中闪过佛国大般若王的了然笑意,另一只手轻挥间,赤霞宫方向飘来一片巨大的莲叶,叶心盛着半盏清露,露面上浮着七颗星子,正是北斗紫光夫人的本命星辰。“这露是取了银河的水、昆仑的雪、深海的珠熬了百年的,”他声音里带着玉皇大帝的沉稳,指尖却温柔地拂过她腕间的鳞纱,“你化形不久,怕是还受不住太多灵力冲撞。”
绛珠望着那盏清露,忽然想起白雪姬在雪峰上见过的冰泉,眸中便染上几分黛玉式的羞怯,轻声道:“你既知我诸多来历,可也知……我时常记不清自己究竟是谁?”话音未落,她发间的玉簪忽然折射出一道冷光,那是雪圣女独有的清冽,却在触到他肩头的佛光时,化作绕指柔般的暖意。
神瑛侍者将莲叶递到她面前,灵玉的光芒恰好落在露水中,七颗星子忽然转动起来,在水面映出无数个模糊的影子:有他身为释王子时菩提树下讲经的侧影,有他作玉帝时端坐凌霄殿的剪影,也有他化太阳神时驾着金车掠过天际的掠影。“我亦如此,”他望着那些影子,语气里带着释王子的悲悯,“可每当看见你,便知这些身份加起来,不过是为了遇见你。”
这话让绛珠的心跳漏了半拍,月神的清冷、人鱼的灵动、雪圣女的孤高在此刻交织成一种陌生的悸动,让她不自觉地伸手去碰那露盏。指尖刚触到露水,莲叶忽然腾空而起,载着两人往赤霞宫飞去。灵河在脚下化作流光,三生石上的纹路越来越清晰,竟在石面显出一行古老的文字,只是风过处,那文字又化作雾气散了。
“那是什么?”绛珠望着石上残留的微光,忽然想起北斗紫光夫人曾推演过的星图。
神瑛侍者握着她的手微微收紧,掌心的暖意混着佛光漫过来:“是千万年前,娲皇落泪时,为这滴泪写下的谶语。”他低头看她,眸中既有太阳神的炽烈,又有佛国大般若王的沉静,“她说,这泪要等一束光,等千万年,等成一段牵绊。”
说话间,莲叶已落在赤霞宫的玉阶前。宫门前的扶桑树枝繁叶茂,每片叶子都闪着金光,树下的石桌上,竟摆着一个琉璃盏,盏中养着一株极小的绛珠仙草,叶片上还凝着今早的露水——想来是他日日浇灌时,特意移来的一叶。绛珠望着那株仙草,忽然笑了,眉眼间既有黛玉的温婉,又有月神的清辉,轻声道:“原来你早留了念想。”
他望着她的笑靥,额间灵玉与她腕间的鳞纱同时亮起,声音里裹着化不开的暖意:“从见你第一面起,便留着了。”
赤霞宫的扶桑叶沙沙作响,将金辉筛落在琉璃盏中的小仙草上。绛珠望着那株与自己同源的灵草,忽然觉出袖中藏着的一物在发烫——原是方才离开灵河畔时,顺手采下的三生石苔藓,此刻竟在掌心化作半枚玉符,符上纹路与人鱼公主水黛子宫殿的珊瑚雕花隐隐相合。她指尖摩挲着玉符边缘,林黛玉式的细腻心思悄然浮动:他既在宫中养着这株仙草,可见那些晨昏浇灌的时光,于他而言亦非寻常。
神瑛侍者似是察觉她的怔忡,抬手轻叩石桌,桌面忽然浮现出一幅星图,北斗七星的轨迹格外明亮,正是北斗紫光夫人掌管的星域。“你化形那日,北斗星轨偏了三寸,”他声音里带着佛国大般若王的沉静,指尖点向星图中最亮的一颗,“那是紫光夫人在为你记认命盘。”
绛珠顺着他的指尖望去,星图上的紫微星忽然闪烁,竟与他额间灵玉的光芒共振。她忽然想起月神嫦曦广寒宫中的玉兔,此刻竟有几分相似的好奇涌上心头:“那你的命盘呢?集诸佛帝俊之身,该是怎样的星轨?”
他闻言轻笑,周身腾起的佛光忽然化作无数金纹,在星图上织出另一道轨迹,与北斗星轨交缠如双生花。“你看,”他指尖划过两道轨迹交汇之处,那里竟生出一朵小小的绛珠仙草虚影,“自千万年前灵河畔初见,我的命盘便与你缠上了。”
这话让绛珠腕间的鳞纱泛起更深的幽蓝,她忽然转身望向宫门外的云海,白雪姬的清冷气质悄然流露:“听说雪山顶上的冰莲,三千年才开一次,花开时能映出前世今生。”她语气里藏着试探,眼底却浮着人鱼公主对未知的向往。
神瑛侍者握住她的手腕,掌心的暖意顺着鳞纱漫进来,带着太阳神帝俊独有的炽烈:“想去看看?”他望着她亮起来的眼眸,忽然抬手召来一朵祥云,云边缀着北斗星的碎片,“此刻去,正好能赶上冰莲含苞。”
绛珠踏上祥云时,才发现他为自己披上的披帛不知何时变了模样,边缘的北斗玉珠化作细碎的冰晶,拂过云端时竟洒下一路雪尘——那是白雪姬的灵力与月神的清辉交融所致。她低头看着两人交握的手,他的指尖缠着淡淡的佛光,她的指尖凝着薄薄的霜华,触碰处却暖得恰好,让她忽然想起灵河畔那些被晨露打湿的清晨。
“冰莲映出的过往,会不会有难过的事?”她轻声问,语气里带着林黛玉式的敏感。
神瑛侍者望着远处渐渐清晰的雪峰,声音里裹着释王子的悲悯:“有过清冷,有过孤寂,却都让我们走到了此刻。”他低头看她,眸中星河流转,“何况,往后的日子,不会再让你一个人了。”
祥云穿过云海,雪峰的轮廓愈发清晰,山巅的冰莲已隐隐透出微光。绛珠望着那抹白,忽然觉得月神的孤寂、人鱼的幽远、雪圣女的清冷都在渐渐淡去,只剩下掌心传来的温度,与他并肩而立的安稳,在云流风动间,酿成一种全新的期待。
祥云落在雪峰之巅时,恰逢第一缕晨光刺破云层。山巅的冰莲池泛着幽幽寒气,数十朵含苞的冰莲浮在水面,花瓣边缘凝着霜花,却在日光触及的刹那,透出淡淡的粉——那是白雪姬的灵力与娲皇泪泽相触,催开的独特色泽。绛珠立在池边,素衣被山风掀起,裙摆的鱼尾纹忽然活了过来,化作一群银鱼虚影跃入池中,竟在水面搅起细碎的光斑,照得冰莲苞上的霜花愈发晶莹。
神瑛侍者站在她身侧,额间灵玉折射的金光落在最大的一朵冰莲上,花苞忽然轻轻颤动。他望着那抹渐深的粉色,声音里带着玉皇大帝的庄重,又藏着几分释王子的温和:“这冰莲原是上古神物,能照见魂魄深处的本相。”他指尖拂过池面,激起的涟漪里竟映出绛珠身为仙草时的模样,叶片上还凝着他当年浇灌的晨露,“你想先看哪一世?”
绛珠望着涟漪中摇曳的草影,眉尖微蹙间浮起林黛玉式的怅惘,指尖却不自觉地抚上腕间的鳞纱:“听说人鱼公主水黛子曾收藏过一枚‘忆海珠’,能将过往映在珠中。”她抬眼时,眸中已盛上山巅的流云,“这冰莲,倒像无数忆海珠聚成的。”话音未落,那最大的冰莲忽然“咔”地轻响,外层花瓣微微绽开,露出内里映出的画面——月神嫦曦正于广寒宫捣药,窗外的桂树影里,竟藏着一个手持灵玉的模糊身影。
神瑛侍者望着那身影,忽然轻笑:“那时我刚化作太阳神,常借月光淬炼灵玉,不想被广寒宫的桂树记了去。”他指尖点向冰莲,画面倏然变换,显出深海龙宫的景象,人鱼公主水黛子正对着一面水镜出神,镜中映着的,正是赤霞宫前那株扶桑。
绛珠看着镜中的扶桑,忽然觉出心口微暖,像是雪圣女踏过的冰峰下,悄悄涌出的温泉:“原来那些零碎的牵挂,早有来处。”她俯身靠近冰莲,花瓣上的画面又变,这次是白雪姬立于雪峰,漫天风雪中,一点金光自天际飞来,落在她肩头化作暖融融的光团——正是他当年为仙草驱寒时,特意凝聚的太阳神之力。
“你看,”神瑛侍者的声音里带着佛国大般若王的了然,“千万年的时光,从不是你一个人在等。”他抬手揽住被山风吹得微微发抖的她,掌心的暖意顺着衣袖漫进去,将那些散落的画面串成线,“月神捣药时的月光,人鱼水镜里的扶桑,雪巅飘落的金光……都是我在找你的痕迹。”
这话让绛珠的眼眶微微发热,北斗紫光夫人的星力忽然在她周身流转,化作一道淡紫色的光带,与他身上的佛光交缠。那冰莲似是感应到什么,忽然尽数绽放,万千花瓣映出无数过往:他为仙草浇灌的晨昏,她在不同身形下的遥望,灵河畔初遇的惊鸿,赤霞宫相顾的默契……这些画面在花瓣间流转,最终都化作点点光屑,融入两人交握的掌心。
山风忽然转柔,带着冰莲的清冽与扶桑的暖香,拂过雪峰之巅。绛珠望着掌心那团交融的光,忽然想起娲皇泪落时的谶语,轻声道:“原来‘牵绊’二字,是这般模样。”
神瑛侍者低头看她,灵玉的光芒与她眸中的星辉相映:“往后,还要添更多模样。”他望着远处渐渐亮起的天际,“下山去吧,赤霞宫的晨露该凝了,正好带你去看看我日日取水的那眼泉。”
绛珠点头时,冰莲忽然齐齐合拢,化作漫天光点洒落,落在她的发间,化作点点冰晶;落在他的衣上,化作星星金纹。两人相携走下雪峰,山路上的积雪在他们脚下化作初萌的绛珠草,一路绵延,似要将这山巅的相遇,与灵河畔的初见,连成一条没有尽头的路。
下山的路被初萌的绛珠草铺满,草叶上的晨露映着天光,竟在两人脚边织出一道七色彩虹。绛珠走着走着,忽然觉出裙摆的鱼尾纹在发烫,低头时见那些纹路正顺着脚踝往上蔓延,化作半透明的鳍状虚影——原是离灵河愈近,人鱼公主水黛子的灵力便愈是鲜活。她侧头看向身侧的神瑛侍者,见他道袍上的星辰纹路正与草叶上的露珠交相辉映,忽然想起北斗紫光夫人星图上那两道缠缠绕绕的轨迹,唇角不自觉地漾起一抹浅笑,眉尖却仍带着几分林黛玉式的轻愁,似是怕这安稳如露易逝。
神瑛侍者似是看穿她心思,握着她的手微微收紧,掌心的暖意混着太阳神的炽烈漫过来:“你看这草,”他指尖点向脚边新抽的嫩芽,那些草叶竟齐齐朝着他的方向倾斜,“它们记着我的气息,就像我记着你每片叶子的模样。”说话间,已到赤霞宫那眼泉边。泉眼泛着珍珠般的泡,水面浮着一层薄薄的金雾,竟是佛国大般若王的佛光与灵玉的清辉交融所致。泉边立着块墨玉碑,碑上刻着“浣尘”二字,笔锋既有玉帝的雍容,又有释王子的温润。
“这泉原是西天灵河的支流,”他引着她靠近泉边,水面忽然映出她五种身形的虚影,正围着一株绛珠仙草翩跹,“我日日取这里的水浇灌你,是因泉底沉着颗‘忆尘珠’,能将我的心意织进水里。”
绛珠望着水中的虚影,忽然见林黛玉的身影抬手拂去仙草叶上的晨露,动作竟与他往日一般无二。她心头一颤,月神嫦曦的幽微、白雪姬的清冽在此刻交织成一种酸涩的暖意:“那你……可曾觉得辛苦?”话音未落,泉底忽然浮起颗莹白的珠,珠中竟显出他千万年如一日的身影——或立于晨曦中掬水,或趁着月色添露,偶有风雪,便以自身佛光为仙草遮护。
神瑛侍者将那颗珠捞起,递到她掌心:“看着你从寸许嫩芽长到亭亭如盖,再到如今与我并肩,怎会辛苦?”他望着她眸中泛起的水光,忽然抬手摘下自己的发簪,那簪头嵌着的小太阳忽然亮起,“这簪子是太阳神帝俊的本命法器,能聚天地间的暖意。”他将簪子插在她发间,“往后若觉清冷,便让它替我守着你。”
发簪触到发丝的刹那,绛珠忽然想起白雪姬在雪峰上冻得发颤的夜晚,那时天际也曾有过这样一缕暖意,只是当时不知来源。她抬手抚上簪子,指尖的霜华与簪头的金光相触,竟在泉面激起一圈圈涟漪,涟漪里浮出无数小小的星子——正是北斗紫光夫人掌管的星域,此刻竟在为他们铺展新的星轨。
“你看,”神瑛侍者指着那些星子,声音里带着释王子的悲悯与玉皇大帝的笃定,“连星辰都在为我们引路。”
绛珠望着泉中流转的星子,忽然轻笑出声,笑声里既有月神的清越,又有人鱼的灵动:“那我们往哪里去?”
他握着她的手转向灵河的方向,泉边的绛珠草忽然齐齐摇曳,草叶指向水天相接处:“去看看千万年前,娲皇落泪的地方。”他低头看她,眸中灵玉的光芒与她发间的金簪交辉,“那里的水,该记得我们最初的模样。”
两人相携走向灵河,泉眼的金雾顺着他们的足迹漫延,将“浣尘”二字晕染成一片暖光。途中经过三生石时,石上的苔藓忽然开出细碎的白花,花芯里竟嵌着两颗小小的玉——一颗如灵玉般莹白,一颗似娲皇泪般清透,在风里轻轻相碰,发出叮咚的声响,像是在应和着什么古老的约定。
往灵河源头去的路,渐渐漫起细碎的水雾,那水雾触到肌肤竟是暖的,原是神瑛侍者周身的佛光与灵河的水汽交融所致。绛珠发间的金簪不时闪过微光,将水雾染成淡淡的金,落在她素衣上,竟化作一片片微型的扶桑叶——那是太阳神帝俊的灵力在为她勾勒印记。她走着走着,忽然听见水底传来隐约的歌声,调子与人鱼公主水黛子记忆里的古老歌谣相合,便停下脚步侧耳细听,眉尖微蹙间带着林黛玉式的专注,眼底却浮着月神嫦曦独有的宁静。
神瑛侍者顺着她的目光望向水下,只见河底的软泥中,竟嵌着无数细小的水晶,每个水晶里都藏着一帧画面:有娲皇垂泪的侧影,有绛珠仙草初萌的嫩芽,有他初为神瑛侍者时捧着仙露的模样。“这是灵河的记忆,”他声音里带着佛国大般若王的悠远,指尖轻点水面,一颗水晶便跃出水面,悬在两人之间,“千万年前娲皇落泪处,就在前面那片琉璃洲。”
水晶里的画面忽然清晰,显出一片白茫茫的水泽,娲皇的泪水坠入水中时,激起的涟漪里竟同时闪过绛珠与他的影子。绛珠望着那重叠的影子,忽然觉出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白雪姬的清冷与北斗紫光夫人的深邃在此刻交织,让她轻声道:“原来从一开始,就不是偶然。”她抬手抚上心口,那里正泛着淡淡的暖意,与他掌心传来的温度遥相呼应。
说话间已到琉璃洲,洲上没有草木,遍地都是半透明的琉璃石,石面映着天光,竟在洲中央拼出一幅巨大的星图,正是北斗紫光夫人掌管的星域。星图中央有块最大的琉璃石,石上天然形成的纹路,竟与绛珠化作仙草时的根须一模一样。神瑛侍者牵着她走到石前,额间灵玉忽然射出一道光,将石上的纹路尽数点亮:“你看,连大地都记得你最初的模样。”
绛珠俯身触摸那些纹路,指尖的霜华落下,琉璃石竟泛起淡淡的蓝光,显出她身为月神时广寒宫的轮廓,宫门外的桂树下,分明立着个手持灵玉的身影。“那时你总在桂树后看我捣药,”她忽然轻笑,语气里带着人鱼公主的灵动,“我还以为是山精在偷瞄。”
神瑛侍者闻言,周身腾起的佛光忽然化作漫天金蝶,绕着两人飞舞:“那时怕唐突了你,只敢远远看着。”他望着她发间闪烁的金簪,又道,“后来见你化作仙草,才敢日日靠近,却仍怕惊扰了你的安宁。”这话里藏着释王子的谦谨,又带着贾宝玉式的珍视,让绛珠的脸颊微微发烫,连耳根都染上了霞色。
琉璃石忽然轻轻震颤,石面的星图开始流转,北斗七星的光芒愈发明亮,竟在洲上空织成一道光桥,桥的尽头隐约可见一座宫殿,殿顶的琉璃瓦既泛着月神宫殿的清辉,又闪着人鱼龙宫的碧光。“那是什么地方?”绛珠望着那宫殿,眼底的好奇里混着北斗紫光夫人的探究。
神瑛侍者握紧她的手,灵玉的光芒与光桥的星辉相融:“是诸天灵力为我们酿出的新境,”他低头看她,眸中既有玉帝的沉稳,又有太阳神的炽烈,“里面有广寒宫的桂,有深海的珠,有雪峰的莲,还有……我为你备了千万年的心意。”
风拂过琉璃洲,将两人的衣袂吹得猎猎作响,金蝶与星辉交织成网,轻轻笼罩着他们。绛珠望着那道光桥,忽然想起过往种种:月神的孤寂,人鱼的遥望,雪圣女的等待,仙草的期盼……这些滋味在此刻都化作了奔赴的勇气。她抬眼看向神瑛侍者,眸中已盛满天光:“那我们进去看看?”
他笑着点头,牵着她踏上光桥的刹那,琉璃石上的纹路忽然全部亮起,与光桥的星辉连成一片,将他们的身影轻轻托起,往那座融合了万千记忆的宫殿飘去。灵河的歌声在身后愈发清晰,像是在为这段刚启程的旅程,唱起古老的序曲。
光桥载着两人往那座新境宫殿飘去,途中星辉不断落在绛珠发间,与那支太阳神金簪相触,竟在她鬓角织出一朵半开的绛珠花,花瓣上凝着的露水,既有月神嫦曦的清冽,又含人鱼公主水黛子的温润。她低头望着衣襟上被星辉染出的纹路,忽然发现那竟是北斗七星的轨迹,只是勺柄处多了一颗额外的亮星——想来是北斗紫光夫人特意为这段新程添的印记。
神瑛侍者见她盯着衣襟出神,指尖轻轻点过那颗额外的星子:“那是‘牵星’,”他声音里带着佛国大般若王的通透,“诸天星辰里,专记世间牵绊的星。”说话间,光桥已落在宫殿前的白玉阶上,宫门缓缓开启,迎面扑来的不是预想中的庄严,而是淡淡的桂花香混着雪气,原是宫中竟同时种着广寒宫的桂树与雪峰的冰梅,两种截然不同的气韵在此交融,生出一种奇异的暖意。
殿内没有繁复的陈设,只在中央立着一方水镜,镜面既像灵河的水般清澈,又似深海的琉璃般温润。绛珠走近时,镜中忽然映出她化作仙草时的模样,神瑛侍者正提着仙露壶俯身浇灌,阳光透过他的发梢落在草叶上,溅起细碎的金芒。“这镜能照见所有未说出口的心意,”他站在她身侧,望着镜中流转的光影,语气里带着释王子的悲悯,“你看那时,我总在想,若你化形,该是怎样的模样。”
镜中的画面忽然变换,显出他身为玉帝时端坐凌霄殿的场景,案头竟摆着一盆小小的绛珠草,是他特意命仙娥从灵河畔移来的。绛珠望着那盆草,忽然想起自己偶尔感应到的暖意,原来早在那时,便有一缕牵挂跨越了时空。她侧头看向他,眉尖带着林黛玉式的轻愁,眼底却漾着笑意:“你藏了这么多心事,倒像个凡人。”
神瑛侍者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让她腕间的人鱼鳞纱泛起幽蓝:“在你面前,我原就不是什么帝释佛祖,”他低头看她,额间灵玉的光芒与她鬓角的绛珠花交辉,“只是那个为你浇了千万年水的神瑛侍者。”话音未落,水镜忽然漾起涟漪,映出一片星海,北斗紫光夫人正立于星图前,指尖划过的轨迹,正是他们此刻脚下的路。
“紫光夫人在为我们推演前路,”他望着那片星海,声音里带着玉皇大帝的沉稳,“但我更想与你慢慢走,不必急着知晓结局。”他抬手拂过水镜,镜面便化作一片波光,浮出无数颗小小的光珠,每个光珠里都藏着一个未来的片段:或在桂树下品茗,或在冰梅旁赏雪,或于灵河畔看草长,或在深海里观鱼游。
绛珠伸手接住一颗光珠,珠中显出她与人鱼公主的族人共游的画面,神瑛侍者正化作一道金光护在她身侧。她握紧光珠,指尖的霜华渐渐融化:“这些……都是真的吗?”语气里带着白雪姬的审慎,又藏着对安稳的期盼。
他笑着摇头,将另一颗光珠放在她掌心:“未来从不是定数,但只要我们一起,便都是好的。”殿外的桂树忽然落下几片花瓣,飘进水镜里,化作万千条银鱼,顺着镜面游向星海深处。两人相携走到镜边,望着那些银鱼消失的方向,谁也没有说话,却都在心底明了,这段始于灵河畔的牵绊,才刚刚展开最温柔的篇章。
水镜中的银鱼游向星海时,殿外忽然传来一阵风铃声,清越如冰泉击石。绛珠循声望去,见宫门两侧的廊柱上,竟不知何时挂满了琉璃风铃,每片铃舌都刻着不同的纹样——有月神的桂叶,有人鱼的鳞片,有雪圣女的冰晶,还有北斗七星的轨迹。风过时,铃声交织成曲,竟与她记忆里月神宫中的《霓裳》、人鱼族的《沧海谣》隐隐相合,让她眉尖的轻愁渐渐舒展,眼底浮起林黛玉式的脉脉温情。
神瑛侍者望着她鬓角随铃声轻颤的绛珠花,忽然抬手轻挥,殿角的香炉便腾起一缕青烟,烟中浮出一卷古轴。展开时,轴上没有文字,只有无数交织的光带,有的如太阳神的金光炽烈,有的似佛国的佛光温润,有的若玉帝的紫宸光庄严,最终都汇向一点——那点光的形状,竟与绛珠化作仙草时的叶片一般无二。“这是诸天灵气为我们记下的缘法,”他声音里带着释王子的悲悯,指尖划过光带交汇之处,“你看,从娲皇落泪那刻起,这些光就缠在了一起。”
绛珠伸手触碰那卷古轴,指尖的霜华与光带相触,轴上忽然浮现出一行小字,笔迹娟秀如林黛玉题诗,却透着北斗紫光夫人的玄奥:“缘起灵河,情系星轨,千万年浇灌,非为报恩,是为归处。”她轻声念出,忽然想起自己化形那日,灵河水面映出的无数个自己,原来每个身份的辗转,都是在往他身边靠近。心头一暖,眼角竟泛起微光,那光芒落在衣襟上,竟化作一滴晶莹的水珠,坠向地面时,化作一株小小的绛珠草,草叶上还凝着未干的“泪”。
神瑛侍者俯身将那株小草移入玉盆,动作温柔如当年为她浇灌晨露:“这是你的灵识所化,”他将玉盆放在水镜旁,“往后走到哪里,便带到哪里,就像……你从未离开过灵河畔。”他语气里带着贾宝玉式的珍视,额间灵玉忽然亮起,与玉盆中的小草交相辉映,草叶上的“泪”便化作点点金光,融入他的衣袖。
此时殿外的风铃忽然转急,铃声里竟混进了灵河的涛声、雪峰的风声、广寒宫的桂香。绛珠走到殿门处,见天边的云海正在翻涌,云隙间透出的星辉与日光交织,在地上织出一条通往天际的路,路上铺着的不是砖石,而是无数片绛珠草叶,每片叶子都映着不同的画面:她为仙草时他俯身的剪影,他作玉帝时案头的盆栽,她化月神时桂树下的遥望……
“这天路,是诸天为我们铺的,”神瑛侍者站在她身侧,掌心的暖意轻轻覆上她的手背,“想去看看吗?或许能遇见更多……过去的我们。”他望着天边渐亮的光,眸中既有太阳神的炽烈,又有佛国大般若王的沉静,“比如,我初为神瑛侍者时,第一次见你便被草叶上的晨露晃了眼;比如,你作白雪姬时,我化作一道金光落在你肩头,怕你被风雪冻着。”
绛珠望着那条由记忆铺成的天路,忽然笑了,笑声里既有月神的清越,又有人鱼的灵动:“那些过去,我们不是已经在水镜里、在冰莲中、在古轴上见过了吗?”她转身看向他,发间的金簪与他额间的灵玉同时闪烁,“我更想与你一起,去写些新的。”
风铃声再次响起,这一次,却像是在催促。神瑛侍者握紧她的手,两人相携踏出宫殿,脚踩在绛珠草叶铺就的天路上,每一步都激起细碎的光屑。身后,那卷古轴自动卷起,化作一道流光追上来,绕着他们飞舞,轴上的光带愈发明亮,仿佛要将这段刚刚启程的新程,也织进千万年的缘法里。天路尽头的云海中,隐约可见新的景象在酝酿,似有桂树的影子,又有雪峰的轮廓,更有灵河的波光,在等待着他们走近。
天路尽头的云海渐渐散去,露出一片澄澈的天地——那里既有灵河畔的湿润水汽,又有赤霞宫的暖金光晕,半空悬着一轮双生月,地上生着绛珠草与扶桑枝交织的丛林。绛珠走着走着,忽然觉出脚下的草叶在发烫,低头时见每片叶子都浮现出古老的文字,拼凑起来正是娲皇当年的谶语,只是末尾多了新的字句:“泪落成珠,露凝成缘,千万年浇灌,终得共生。”
神瑛侍者握住她微微颤抖的手,额间灵玉忽然飞离,化作一道流光融入她的眉心。刹那间,绛珠体内五种灵力同时觉醒:月神的清辉在发间流转,人鱼的鳞光在腕间闪烁,雪圣女的霜华在指尖凝结,北斗紫光夫人的星力在周身织成光带,而林黛玉的温婉,则化作眼底最深的暖意。她望着他,忽然明白这千万年的辗转,从不是单方面的等待或浇灌,而是两种灵魂在时光里互相寻找、彼此成就。
“你看,”他声音里带着释王子的通透与太阳神的炽烈,周身佛光忽然化作无数金线,与她的星力光带紧紧缠绕,“灵玉入你眉心,不是消散,是归位。”他抬手抚上她的脸颊,掌心的温度让她眼角泛起的微光化作真正的泪,那泪坠落在地,竟生出一片新的绛珠草,草叶间绽放着月神的桂、人鱼的珠、雪圣女的莲,在双生月的照耀下,美得让人挪不开眼。
此时天地间忽然响起洪钟般的回响,似是玉帝的宣告,又像佛国的梵音:“缘法圆满,共生不息。”绛珠抬头,见西天灵河的水正顺着天路漫来,与赤霞宫的仙泉交汇,在他们脚下汇成一片新的水域,水面既映着月神的清辉,又闪着太阳的金光,水底沉着无数颗忆海珠,每颗都藏着他们共度的时光。
神瑛侍者牵着她踏入水中,水没脚踝时,绛珠忽然化作半人半鱼的模样,尾鳍上的鳞片映着北斗七星;而他周身则腾起佛光,衣袍化作金红色的羽衣,如太阳神驾临。两人相视一笑,眼底再无过去的孤寂或清愁,只有此刻的安稳与默契。他抬手,她便顺势依偎在他肩头,听着灵河与仙泉交融的水声,像是天地在为他们唱一首永恒的歌。
水面渐渐平静,映出两人交缠的身影,身影周围,无数绛珠草正在疯长,草叶上的晨露与星光交织,将这片新境照得如同幻境。而那卷古轴,正悬浮在他们头顶,轴上的光带终于完全融合,化作一颗莹白的珠,珠中只有两个依偎的身影,再无过去的身份,只有此刻的彼此。这或许不是终点,而是另一段旅程的开始,只是这一次,他们将永远并肩,在这片由千万年情意滋养的天地里,共生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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