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神帝俊立于东海扶桑之巅,金乌环身,望西天云海翻涌,忽扬声笑问阶下:“闻西荒有巨鳌负山,敢随孤往擒之否?”天后羲和执凤羽扇轻摇:“君欲往,妾备天火助之。”月神嫦曦苒苒倚桂树,指尖绕着羲和递来的银丝带,柔声道:“巨鳌怕光,琉璃灯或有用。”帝俊抚掌,少年般的雀跃溢于言表,金乌羽毛竟簌簌落了几片,映得东海浪尖都镀上赤金。
扶桑树梢金乌初醒,太阳神帝俊指尖转着玉圭,忽对阶前笑道:“昨夜观星,见北海有冰蛟搅浪,孤欲去缚之。”天后羲和正调天火炼珠,闻言抬眸,凤钗上火焰跃动:“君往,妾以火链助牵。”月神嫦曦苒苒抱着玉兔倚栏,丫环朴水闵递上凝露盏,她软语道:“冰蛟畏热,君携金乌翎羽便是。”帝俊猛地将玉圭抛向空中,少年般的锐光射向眼底,竟化作道金芒直冲天宇,惊得扶桑叶簌簌作响,惹得羲和轻笑、苒苒抿唇。
昆仑墟传来异兽啼鸣,太阳神帝俊抚着腰间赤金剑,忽然朗笑:“闻那白泽能言天地秘,孤今日便去会会。”天后羲和正以天火烹霞茶,闻言将茶盏一推,凤眸亮如星火:“白泽惧烈焰,妾这火绫可护君周全。”月神嫦曦苒苒坐在桂树下绣银蟾,丫环朴水闵为她理着垂落的鬓发,她抬眸柔声道:“白泽喜清辉,妾的月轮钗或能引它现身。”帝俊剑指长空,少年般的雀跃让周身金焰都跳得欢快,竟有三两只金乌从扶桑枝桠间扑棱棱飞出,绕着他的剑穗打转,惹得羲和朗声笑,苒苒也忍不住弯了眉眼。
宇宙纪年的风,带着东海扶桑木特有的炽烈香气,卷过万丈高的树冠。太阳神帝俊立于扶桑之巅那株撑天拄地的古木最高处,紫金玄衣的广袖被气流拂得猎猎作响,衣料上用金线绣就的金乌图腾在日光下流转着熔融般的光泽。他身姿挺拔如孤峰,189厘米的身形在摇曳的枝叶间更显卓然,麒麟长臂随意搭在身前的枝桠上,褐金深瞳里盛着西天翻涌的云海,那双眼眸深处仿佛有雷电在无声轰鸣,霸道的樱唇微微勾起,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威严。周身环绕的九只金乌虚影正舒展着羽翼,尾羽扫过之处,空气都泛起细碎的金红火星,落在扶桑叶上,便灼出一个个细小的焦痕。
脚下云雾蒸腾,将下方的东海化作一片白茫茫的混沌,偶有浪尖冲破雾霭,便被金乌的光晕染成赤金色,像熔化的铜汁在缓缓流动。西天的云海却截然不同,墨色与铅灰在天际翻卷,时而有紫电在云层后隐现,如同巨兽蛰伏时露出的爪牙,沉闷的雷声隔着万里传来,像远古巨兽的低吼。
帝俊忽然低笑一声,那笑声里没有帝王的沉敛,反倒透着股少年人发现新奇玩物的雀跃,他扬声问向阶下——那由扶桑枝桠天然构成的、蜿蜒向下的阶梯上,正立着两位风华绝代的女子。“闻西荒有巨鳌负山,敢随孤往擒之否?”话音未落,他周身的金乌虚影竟齐齐振翅,带起一阵灼热的风,吹得扶桑叶沙沙作响,那双褐金眼眸里闪烁着狩猎般的光芒,仿佛那背负三山五岳的巨鳌,不是什么上古异兽,而是值得他一展身手的猎物。心底深处,那股属于少年的、对未知与挑战的渴望正熊熊燃烧,让他几乎要立刻化作金乌本体,冲破云霄。
天后羲和立在稍下几级的台阶上,一袭红衣如燃着的火焰,裙摆上用银线绣的凤凰图腾在日光下若隐若现。她身高169厘米,比身旁的女子稍显高挑,凤眼微挑,眼角那抹天然的绯色更添几分媚态,方唇轻抿时,自有一股执掌四海八荒的威仪。手中的凤羽扇轻轻摇着,扇面上缀着的细碎金铃偶尔发出清脆的响声,与远处的雷鸣相和。听到帝俊的话,她抬眼望向西天,眼底闪过一丝兴味,那目光仿佛能穿透万里云海,看到西荒那只巨鳌的身影。“君欲往,妾备天火助之。”声音清亮,带着几分与有荣焉的骄傲,她指尖微动,一缕细小的电火便在扇尖跳跃,那是她烈焰独角兽本源的力量,蕴含着足以焚山煮海的温度。她太了解身边这个男人,他是万物之主,是三界之王,可骨子里总有那么点不肯被束缚的野气,像个永远不知疲倦的少年,而她,向来乐于陪他一起燃烧。
月神嫦曦苒苒则倚在阶梯旁一株斜生的桂树上,白裙如雪,裙摆随着风轻轻摆动,仿佛一朵随时会被吹落云端的雪莲。她身高167厘米,身形纤细,指尖正绕着方才羲和递来的银丝带,那丝带在她指间灵活地穿梭,像一条银色的小蛇。乳名苒苒的她,此刻眉眼弯弯,带着几分柔和的笑意,曦言公主的端庄与月神的清冷在她身上交融,化作一种独特的温婉。听到帝俊的话,她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低头看了看指间的银丝带,又抬眼望向帝俊,目光里带着理解与纵容。“巨鳌怕光,琉璃灯或有用。”声音轻柔如月光拂过水面,她知道自己的力量或许不如羲和那般具有毁灭性,但总能想到最妥帖的法子。看着帝俊那雀跃的模样,她心底泛起一丝暖意,这个统御七界的男人,在渴望挑战时,眼睛亮得像个得到新玩具的孩子,让她忍不住想为他准备好一切。
帝俊听了两人的话,猛地抚掌大笑,笑声震得扶桑枝桠都在微微颤抖。或许是太过高兴,他周身的金乌虚影竟有几片羽毛簌簌落下,化作流光坠入东海,瞬间将那片海域照得如同白昼,浪尖上的赤金更显璀璨。他低头看向阶下的两人,褐金眼眸里的少年意气几乎要溢出来,仿佛下一刻就要拽着她们,一同冲向那遥远的西荒。
扶桑树梢的第一缕晨光刚刺破云海,九只金乌虚影便在枝桠间舒展羽翼,将整片树冠浸在流动的赤金里。太阳神帝俊立于最高的枝桠上,指尖转着枚通体莹润的玉圭,那玉圭在他掌心转出细碎的光晕,偶尔与他紫金玄衣上的金线相触,便迸出几粒火星。他低头望着阶前缭绕的晨雾,褐金深瞳里映着初升的朝阳,麒麟长臂随意悬在身侧,袖口垂下的紫金流苏随着动作轻轻晃动。
阶下的平地上,天后羲和正立于一方三足鼎前,红衣如燃,金冠上的凤凰饰件随着她的动作微微颤动。她指尖凝着一簇天火,那火焰呈剔透的碧色,正小心翼翼地煅烧鼎中一颗鸽卵大的珍珠,珍珠在火中翻滚,渐渐染上流转的虹光。弄玉与端怀侍立两侧,手中捧着盛着各色宝石的托盘,大气不敢出。
稍远些的白玉栏杆旁,月神嫦曦苒苒正斜倚着栏柱,怀里抱着只通体雪白的玉兔,兔耳尖沾着晨露。她白裙的下摆铺在青石板上,像落了一层初雪,贴身丫环朴水闵端着只冰纹玉盏走上前,盏中盛着凝结的朝露,熹黄色的裙摆在晨光里泛着柔和的光泽。苒苒接过玉盏,指尖刚触到冰凉的盏壁,便听见帝俊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昨夜观星,见北海有冰蛟搅浪,孤欲去缚之。”帝俊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漫不经心,指尖的玉圭却转得更快了,眼底那抹属于少年的躁动又开始翻涌。他想起昨夜星象中那道扭曲的冰蓝色光晕,那是冰蛟兴风作浪的征兆,一想到要去驯服那样桀骜的异兽,血脉里的好胜心便像被点燃的火焰般窜起来。
羲和闻言抬眸,凤眼里闪过一丝兴味,她指尖的天火猛地窜高半寸,将那颗珍珠煅得发出细碎的爆裂声。“君往,妾以火链助牵。”她说着,另一只手轻抬,腕间的赤金镯子突然化作一条燃烧的锁链,链节相撞发出清脆的响声,火焰顺着链身游走,映得她方唇边漾起一抹自信的笑意。她知道帝俊从不是安分的性子,越是难驯的猎物,越能勾动他骨子里的征服欲,就像当年他追着那只作乱的九头鸟跑了整整三万里,回来时铠甲上还沾着鸟血,眼里的光却亮得惊人。
苒苒正用银勺舀了点朝露喂给玉兔,闻言轻声道:“冰蛟畏热,君携金乌翎羽便是。”她说话时眼尾微微上挑,带着几分柔和的聪慧,指尖轻抚过玉兔的绒毛,心里却在盘算该选哪片翎羽才最合适——要既带着金乌的灼热,又不会太过刚猛伤了帝俊的手。
帝俊听得两人应答,忽然将玉圭猛地抛向空中。那玉圭化作一道刺目的金芒直冲天际,竟将初升的朝阳都压下几分,震得扶桑树叶簌簌作响,无数带着金边的叶片纷扬落下,像一场金色的雨。他眼底跃动着少年般的锐光,嘴角勾起霸道的弧度,周身的金乌虚影齐齐振翅,带起的热风卷得阶下的晨雾都四散开来。
羲和看着那道金芒,忍不住轻笑出声,凤钗上的火焰随着她的笑声轻轻跳跃;苒苒则抿着唇低下头,用银勺轻轻搅动着盏中的朝露,耳尖却悄悄泛起了微红。只有朴水闵捧着空盏退到一旁,看着自家公主鬓边沾着的一片金乌羽毛,悄悄抬手想帮她取下,又想起规矩,手在半空停了停,终究还是垂了下去。
扶桑树梢的晨雾尚未散尽,九只金乌虚影正抖落翼上的露华,将赤金色的光粒撒向海面。太阳神帝俊立于最高的枝桠,紫金玄衣的下摆被海风吹得猎猎作响,衣上金线绣成的金乌图腾在晨光中流转着熔金般的光泽。他指尖转着枚青玉圭,玉圭边缘泛着经年摩挲的柔光,偶尔与他麒麟长臂上的玄铁护腕相触,便撞出细碎的清响。褐金眼眸望向东方渐亮的天际,那里星辰尚未完全隐去,北斗的勺柄正指向北海方向,昨夜观星时瞥见的冰蓝色戾气犹在眼底翻腾。
阶前的白玉平台上,天后羲和正临着三足紫金鼎而立。一袭红衣如燃着的流霞,裙摆上用赤金丝绣的凤凰尾羽垂落地面,随着她抬手的动作轻轻扫过青砖,留下转瞬即逝的火痕。她指尖凝着三簇不同色的天火——幽蓝的是焚魂火,赤红的是炼狱火,最中央那簇莹白的则是能熔解万物的太虚真火,正围着鼎中那颗鸽卵大的鲛人珠缓缓旋转。弄玉捧着盛着鲛人泪的玉瓶侍立左侧,端怀则手持鎏金扇轻轻扇动,将鼎中蒸腾的白雾引向一旁的琉璃盏。听见帝俊的话,羲和凤眸微抬,眼尾那抹天然的绯色染上笑意,凤钗上镶嵌的鸽血红宝石突然窜起寸许火苗:“君往,妾以火链助牵。”她说着屈指轻弹,腕间那串由火精珠串成的手链突然化作十条燃烧的赤金锁链,链节相撞发出清脆的鸣响,锁链末端的倒钩泛着慑人的寒光。她太清楚这锁链的力道,当年缚住那只吞噬日月的饕餮时,便是这火链锁得它三千年不得翻身,此刻望着帝俊跃跃欲试的模样,心底竟也泛起几分随他同去的冲动。
西侧的雕花栏杆旁,月神嫦曦苒苒正斜倚着汉白玉柱,怀里抱着只通体雪白的玉兔,兔唇正小口啃着她指尖的苜蓿草。白裙如堆雪,裙摆上用银线绣的桂花瓣被晨露打湿,泛着温润的光泽。朴水闵端着只冰裂纹玉盏走上前,熹黄色的裙摆在石板上拖出细碎的声响,盏中盛着刚从扶桑叶上收集的凝露,水面浮着三两片极小的桂花。“公主,晨间的凝露最是清润。”朴水闵轻声说着,将玉盏递到苒苒手边。苒苒接过玉盏时,恰逢帝俊提及北海冰蛟,她垂眸看了眼盏中晃动的露光,软语道:“冰蛟畏热,君携金乌翎羽便是。”说话间指尖轻捻,檐角垂下的冰棱突然化作一柄小巧的银剪,精准地剪下帝俊身侧金乌虚影掉落的一片翎羽,那翎羽落地时化作枚赤金令牌,上面隐现着太阳图腾。她记得典籍中记载冰蛟的鳞甲虽能抵御刀剑,却最怕金乌本源的至阳之气,这枚翎羽所化的令牌,恰能护帝俊周全。
帝俊听着两人言语,指尖的玉圭转得愈发急促,褐金眼眸里突然迸出少年般的锐光。他猛地将玉圭抛向空中,那玉圭在升至丈许高处时骤然碎裂,化作万千道金芒直冲天际,竟在云层中劈开一条通往北海的光路。金芒掠过扶桑树梢,惹得满树叶片簌簌作响,无数带着金边的叶子纷扬落下,有的坠入海中激起金色涟漪,有的落在羲和肩头被她指尖的天火灼成青烟,还有一片恰好落在苒苒抱着的玉兔头顶,惹得玉兔轻颤了颤耳朵。
羲和望着那道通天金芒,忍不住轻笑出声,凤钗上的火焰随着笑声跳得更欢;苒苒则抿着唇抬手取下玉兔头顶的金叶,指尖触到那尚带着余温的叶片时,眼底漾起浅浅的笑意。朴水闵站在公主身后,看着天边那道金芒渐渐隐入云层,悄悄将落在自己熹黄裙摆上的金粉掸去,耳中却已听见远处传来鹰族首领秦弘基召集部众的呼啸——想来是帝俊要动身了。
金芒划破天际的刹那,扶桑树梢的金乌虚影齐齐振翅,掀起的热浪将阶前薄雾蒸成细碎的水珠,折射出七彩虹光。太阳神帝俊踏在一片垂落的扶桑叶上,紫金玄衣下摆扫过枝头,带起串串火星坠入东海,溅起的浪珠未及落地便被灼成白雾。他伸手接住那道冲天金芒凝聚的玉圭残片,褐金眼眸里跳动着迫不及待的火焰,麒麟长臂一扬,雷锋剑突然从虚空跃出,剑身在晨光中流转着雷电纹路,嗡鸣着直指向北海方向。
“西烨,备雷霆车。”帝俊的声音里带着少年般的急促,指尖在剑柄上轻叩三下,剑身上的雷纹便如活物般游走。冰火麒麟王子西烨应声从云层中现身,银白铠甲上覆着层薄冰,听到指令时嘴角勾起抹了然的笑——这位主上但凡盯上猎物,便再难按捺性子,当年追猎那只偷食仙丹的玄龟,竟连闯九座冰山也不肯歇脚。他屈身行礼时,脚下已凝结出由冰焰铸就的车驾,车辕两侧的麒麟兽首正喷吐着白气。
天后羲和已收了天火,三足鼎中的鲛人珠此刻通体透亮,正悬浮在她掌心流转。她抬手将火链缠在雷霆车的辕木上,链节碰撞的脆响里,赤红火焰顺着木纹蔓延,在车身上烙出繁复的火纹。“此链遇冰则炽,若冰蛟顽抗,便引它去焚心崖。”她说着屈指轻弹,一缕太虚真火钻入链锁接口,凤眼里闪过几分促狭——那焚心崖的地火能烧得金石成灰,当年困住那只作乱的熔岩巨兽,便是靠崖底的火势压制。弄玉适时递上镶着火晶的马鞍,端怀则将三枚能聚火的灵石嵌入车轴,主仆三人动作间默契十足,显然早已习惯这样的阵仗。
月神嫦曦苒苒抱着玉兔走到雷霆车旁,朴水闵正将一方绣着桂树的锦垫铺在车座上,熹黄色裙摆扫过车辕时,沾着的凝露滴在火链上,发出滋滋的轻响。苒苒从袖中取出个莹白锦囊,里面盛着七片金乌翎羽,每片羽根处都系着根银线,线头缠着她指尖的温度。“此羽遇寒则燃,若车驾遭冰雾所困,解开第三片便好。”她说话时指尖轻抚过锦囊上的玉兔绣纹,眼底藏着细致的考量——北海冰雾能冻住仙骨,唯有金乌本源之火能破,只是这火焰烈得很,需得银线缠裹方能收放自如。玉兔突然从她怀中跃出,在车座上留下三瓣带露的足印,竟化作三块能聚月辉的白玉,恰好嵌在坐垫缝隙里。
帝俊一脚跨上雷霆车,雷锋剑斜倚肩头,剑穗上的紫金铃铛随着动作叮当作响。他低头看向车座上的白玉足印,又瞥见那方绣着桂树的锦垫,眼底的锐光柔和了些许,却仍难掩跃跃欲试的躁动。西烨扬鞭时,冰火麒麟车突然腾起丈高,帝俊回首望了眼阶前的两人,褐金眼眸里映着朝阳与金乌,像个即将奔赴沙场的少年将军,高声道:“待孤缚了冰蛟,以其鳞为盏,共饮北海冰泉。”话音未落,雷霆车已化作道紫金光束,拖着长长的火链残影,冲破云层往北海去了。
扶桑叶仍在簌簌作响,东海的浪涛里还浮着未散的金芒。羲和抬手接住片飘落的金乌羽毛,指尖的火纹与羽根的金线相触,发出细微的噼啪声;苒苒则让朴水闵将那袋金乌翎羽系在车辕残留的挂钩上,玉兔正用鼻尖蹭着她掌心的凝露盏,盏中倒映着渐行渐远的金光,像盛着颗跳动的星火。
雷霆车破开云层的轰鸣尚未远去,扶桑树梢的金乌虚影已敛了羽翼,将赤金光芒收作柔和的光晕。东海的浪涛渐渐平复,方才被火星灼出的白雾凝成细珠,顺着扶桑叶的脉络滚落,在阶前积成一汪映着天光的水洼。
天后羲和抬手将鲛人珠收入锦盒,火链留在雷霆车上的余温仍在指尖跳跃。她转头看向三足鼎,鼎底的余火正化作星火点点,弄玉已取来玄冰盖将鼎口封住,端怀则用玉铲小心地收集着鼎沿凝结的火晶——那是天火煅烧珍珠时析出的精华,能用来淬炼神兵。“去将焚心崖的地火引三分到冰窖。”羲和突然吩咐,凤眼里闪过一丝算计,“冰蛟鳞甲虽坚,却怕地火与天火相济,若真到了那步,也好有个后手。”她记得早年驯服那只吞日的黑鸦时,便是靠冰火相济的法子破了它的玄铁羽,此刻指尖摩挲着锦盒边缘,仿佛已看见冰蛟遇火链时翻腾的模样。
月神嫦曦苒苒让朴水闵将玉兔抱回竹笼,自己则走到方才帝俊站立的枝桠下,拾起一片带着金乌体温的羽毛。白裙扫过地面水洼,溅起的水珠沾在裙角,立刻凝成细小的冰晶——那是她月神本源的寒气,与扶桑木的炽热相触,便生出这般奇妙的景象。“去广寒宫取七盏琉璃灯。”苒苒轻声道,指尖将金乌羽夹在书页间,“北海冰雾能迷人心智,琉璃灯照处,可显冰蛟真身。”朴水闵应声而去时,她正望着北海方向的云层,眼底映着天光,心里却在默算时辰——按雷霆车的速度,此刻该已过了忘川海,那里的迷雾最能扰人方向,但愿西烨能引着车驾走对路径。
忽有鹰唳划破长空,鹰族首领秦弘基振翅落在阶前,利爪收起时带起阵疾风,吹得水洼里的天光碎成涟漪。“启禀主母,前方探得冰蛟正盘在玄冰渊,渊底有万年寒冰,恐火链威力稍减。”他说着呈上块冰蛟鳞甲的碎片,鳞片在晨光中泛着幽蓝,触之刺骨。羲和接过碎片,指尖微凝天火,鳞片边缘立刻泛起焦痕,她轻笑一声:“无妨,火链遇冰越烈,玄冰渊越深,越能聚火势。”苒苒则从袖中取出张星图,指着玄冰渊的位置道:“此处离极寒泉不远,泉眼有地热涌动,若冰蛟入泉,便可引地热助火链。”
两人说话间,扶桑树梢的金乌又开始躁动,羽翼扫过枝头的声响里,仿佛藏着远方传来的雷霆。东海的浪涛再次翻涌,这次却带着极淡的冰寒气息——想来是北海的寒气顺着风势蔓延过来,与扶桑的炽热相搏,在半空织成一张寒热相击的无形网。弄玉端来新沏的火茶,盏沿腾起的热气与苒苒指尖的寒气相遇,化作丝丝白汽,像极了此刻正弥漫在天地间的期待与张力。
昆仑墟的异兽啼鸣穿透云层时,太阳神殿的金柱正映着正午的炽光,将卧龙大殿的金砖照得如熔金般透亮。太阳神帝俊立于殿中丹陛之上,指尖轻抚腰间赤金剑的剑鞘,鞘上镶嵌的七颗太阳石在光线下流转着虹彩。他紫金玄衣的广袖垂落,金线绣就的金乌图腾在衣料上若隐若现,麒麟长臂微曲时,袖口的玄铁扣与剑鞘相撞,发出清越的脆响。褐金眼眸望向西方天际,那里正有缕异兽的气息翻涌,像极了古籍中记载的白泽灵韵,心底那股少年般的好奇顿时被勾了起来——传闻这异兽能通万物之情,知晓天地秘闻,比当年遇见的那只善卜的玄龟更添几分神秘,倒要亲眼见见才肯甘心。
偏殿的玉石案上,天后羲和正以天火烹霞茶。三足红泥炉里燃着南海火珊瑚,炉上琉璃壶中翻滚的茶汤泛着云霞般的绯色,那是她清晨采撷的朝霞所制。她一袭红衣斜倚在软榻上,金冠上的凤凰流苏垂落肩头,凤眸半眯着看茶汤起落,指尖偶尔轻拨炉中火焰,让火势保持在最宜烹茶的温度。听见帝俊的话,她猛地将茶盏往案上一推,盏底与玉石相触的脆响里,凤眸突然亮如星火。“白泽惧烈焰,妾这火绫可护君周全。”她说着扬手,腕间那条由火蚕丝织就的红绫便如活物般窜起,在空中盘绕成火焰形状,绫尾扫过案上的茶盏,竟在瓷壁上留下串转瞬即逝的火痕。她太清楚这火绫的威力,当年困住那只吐雾的蜃龙,便是靠绫上的烈焰烧散了幻境,此刻望着帝俊眼中跃动的兴味,指尖已将火绫卷成一束,只待他动身便递过去。
桂树下的白玉石桌旁,月神嫦曦苒苒正低头绣着银蟾图。白裙铺在石面上,裙摆沾着几片飘落的桂花瓣,素白指尖捏着银针,在绢布上绣出的银蟾已初具形态,眼尾的朱砂痣随着低头的动作若隐若现。朴水闵正为她理着垂落的鬓发,熹黄色的袖口轻扫过她耳际,将一缕被风吹乱的发丝别在玉簪后。“公主的鬓发总被风扰,不如戴个发网?”朴水闵轻声说着,将一枚串着珍珠的发网递到石桌上。苒苒尚未答话,已听见帝俊提及白泽,她抬眸时恰好有片桂叶落在绢布上,针尖顺势挑起叶片,柔声道:“白泽喜清辉,妾的月轮钗或能引它现身。”说话间从发髻上取下一支银钗,钗头的月轮造型正嵌着颗夜明珠,在日光下泛着温润的柔光——她记得典籍中说白泽常在月夜出没,这月轮钗凝聚的清辉,恰能仿作月光引它出来,就像当年用月华草引诱那只藏在深海的珍珠贝一般。
帝俊听得两人言语,突然剑指长空,赤金剑应声出鞘,剑身在殿中划出道炽烈的光弧,将金砖上的倒影劈成两半。少年般的雀跃从眼底漫出来,周身环绕的金焰突然跳得欢快,竟有三两只金乌从殿外扶桑枝桠间扑棱棱飞出,翅膀带起的火星落在金砖上,灼出一个个细小的焦痕。它们绕着帝俊的剑穗打转,赤金剑穗上的铃铛被撞得叮当作响,与金乌的啼鸣相和,像支喧闹的序曲。
羲和看着那几只绕着剑穗盘旋的金乌,忍不住朗声笑起来,凤钗上的火焰随笑声跃动,竟将案上的霞茶都烘得泛起热气;苒苒则低头将月轮钗放在绢布旁,针尖穿过银线时,嘴角悄悄弯起,眼尾的笑意比鬓边的珍珠更亮。朴水闵已取来装月轮钗的锦盒,见公主绣的银蟾眼尾沾了点金乌落下的火星,忙用指尖轻轻拭去,指尖触到绢布时,能感觉到那点余温正慢慢晕开,像极了此刻殿中悄然涌动的期待。
昆仑墟的啼鸣尚未散尽,太阳神殿的金乌已扑棱棱掠过屋脊,将赤金色的羽影投在卧龙大殿的琉璃瓦上。太阳神帝俊踏着金砖上流动的光纹,赤金剑在他掌中翻转,剑穗上的紫金铃随着动作叮当作响,褐金眼眸里跳动着如少年般的期待。他想起古籍中记载的白泽模样——青毛有翼,能吐人言,知晓万古秘事,比当年在东海遇见的那只识途的玄龟更添几分神秘。指尖抚过剑鞘上的太阳石,那里还残留着昨夜观星时沾染的星辉,心底的征服欲像被点燃的火绒,滋滋地窜起火星。
天后羲和已收了火珊瑚,琉璃壶中的霞茶正冒着热气,茶汤在盏中凝成云霞的形状。她将火绫缠在腕间,红绫上的火焰纹路遇热便舒展,在她红衣袖口若隐若现。“白泽虽通秘事,却最怕烈焰烧它的羽翼。”羲和说着屈指一弹,一缕天火落在火绫末端,燃出寸许长的火苗,凤眼里闪过几分兴味,“当年那只藏在云梦泽的毕方鸟,便是被这火绫逼得吐出了偷藏的火种。”弄玉适时递上镶着火晶的剑穗,端怀则将三枚聚火符折成鹤形,放在案上的锦盒里——这些都是应对异兽的常用物件,主仆三人配合得行云流水。
月神嫦曦苒苒已将月轮钗别在发间,钗头的夜明珠映得她鬓边的桂花影都泛着柔光。朴水闵为她理好绣绷上的绢布,银蟾的轮廓在她指尖渐渐清晰,针脚细密如月华铺地。“白泽常在月夜现身,月轮钗的清辉能仿月华。”苒苒说着抬手,钗上的夜明珠突然亮起,将桂树下的阴影都染成莹白,“上次在广寒宫引那只玉兔精,便是靠这钗上的光。”她望着帝俊剑穗上盘旋的金乌,眼底漾起浅浅的笑意,这钗子不仅能引异兽,钗尖还藏着月神本源的寒气,若白泽过于躁动,倒能稍作安抚。
大犬王座罗兰奥突然从殿外走来,肩上扛着柄玄铁斧,斧刃上还沾着晨露。“主上要去昆仑墟?”他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白牙,“属下刚从西荒回来,知道条近路,能穿过迷雾林直达白泽洞。”他说着将一张兽皮地图铺开,上面用朱砂标着异兽的踪迹,“那畜生昨日还在洞外晒月光,想来是在等月圆。”
帝俊剑指地图上的白泽洞,赤金剑突然发出嗡鸣,剑身上的纹路竟与地图上的山脉走势隐隐相合。“备车。”他话音未落,已有金乌虚影从扶桑树梢飞来,落在他肩头梳理羽翼,紫金玄衣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少年般的雀跃让周身的金焰都跳得愈发欢快。羲和将火绫抛给他时,红绫在空中划出道火焰弧线,恰好缠在赤金剑的剑柄上;苒苒则让朴水闵取来装月轮钗的锦盒,盒盖上的银蟾纹与她绣绷上的图案如出一辙。
昆仑墟的啼鸣再次传来,这次却带着几分不安的颤音。帝俊踏着金乌羽翼化作的光阶向外走去,赤金剑在阳光下折射出的光线,与月轮钗的清辉、火绫的烈焰交织在一起,在殿门处织成一道三色光帘,惹得檐下的金铃都跟着叮当作响。
金乌绕着剑穗盘旋的翅声里,昆仑墟的啼鸣又近了几分,像是在回应殿中的躁动。太阳神帝俊抬手接住一只停在剑鞘上的金乌,指尖抚过它温热的羽翼,褐金眼眸里的雀跃几乎要漫出来。他忽然转身,麒麟长臂一扬,赤金剑在空中划出道炽烈的弧线,剑风扫过殿中悬着的琉璃灯,灯盏晃动间,将金砖上的光影搅成一片流动的金河。“罗兰奥,带十枚惊雷符。”他的声音里带着少年般的急促,想起白泽能言秘事,便忍不住想知道那些被时光掩埋的上古传说,比当年追问那只活了万年的老龟更迫切几分。
天后羲和已将霞茶倾入玉壶,壶身上的凤凰纹在天火余温里泛着红光。她解下腕间火绫,红绫立刻化作丈许长的绸带,在空中舒展如燃烧的羽翼。“这绫子遇秘闻则发光,若白泽藏了私,便能照出它的心思。”她说着将火绫抛向帝俊,凤眸里闪着狡黠的光——当年审问那只偷学天书的狐狸,便是靠这绫子识破了它的谎言。弄玉递上装着火晶的锦囊,端怀则将烹茶的天火收入玉瓶,瓶身立刻凝出层薄霜,主仆二人相视一笑,都知这火瓶到了昆仑墟,或许能派上用场。
月神嫦曦苒苒放下绣绷,银蟾的一只后腿已绣得栩栩如生。朴水闵为她披上件月白披风,披风边缘的银丝绣的桂叶在光线下泛着柔光。“月轮钗需借三分月华方能显灵。”苒苒说着抬手望向天际,指尖轻捻间,一缕清辉从云层中落下,恰好落在钗头的夜明珠上,“昆仑墟的迷雾能遮星光,这钗子的光却能穿透,上次寻那迷路的星灵,便是靠它引路。”她望着帝俊接过火绫时的模样,眼底漾起浅浅的笑意,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绣绷上的银线,心里已在盘算该让白泽讲讲哪段传说。
刺猬家族兀神医背着药箱从偏殿走来,背上的尖刺沾着些草药碎屑。“主上,这是醒神露,昆仑墟的**瘴能扰心智。”他将个玉瓶放在案上,瓶塞刚拔开,便有清冽的香气散开,“上次西烨在迷雾林中招,便是靠这个解的。”他说着缩了缩脖子,尖刺上的草药屑簌簌落下,在金砖上积成一小堆绿色的粉末。
帝俊将月轮钗别在剑穗上,钗头的夜明珠与剑鞘上的太阳石相触,立刻迸出细碎的光粒。他接过惊雷符与醒神露,褐金眼眸扫过殿外——三两只金乌正停在扶桑树梢梳理羽翼,见他望来,便齐齐振翅,将赤金色的光粒撒向天空。“走。”他一声令下,率先踏出门槛,紫金玄衣的下摆扫过门槛上的麒麟纹,带起串串火星,少年般的雀跃让周身的金焰都跳得愈发欢快,仿佛已看见白泽在昆仑墟的霞光里现身的模样。
昆仑墟的啼鸣越来越清晰,带着几分好奇的颤音。殿外的扶桑叶被金乌翅风扫得簌簌作响,与卧龙大殿的金铃声、火绫的燃烧声交织在一起,织成一曲喧闹的序曲,惹得羲和靠在廊柱上朗声而笑,苒苒也忍不住抬手接住片飘落的金乌羽,指尖触到那温热的羽毛时,嘴角弯起的弧度比银蟾的眼睛更亮。
金乌绕着剑穗盘旋的翅声尚未停歇,昆仑墟的啼鸣已化作清晰的音节,像有谁在云端吟诵古老的谶语。太阳神帝俊将赤金剑归鞘,剑穗上的月轮钗与金乌羽毛相触,竟坠下串串细碎的光珠,落在金砖上凝成半透明的晶粒。他紫金玄衣的后摆被穿堂风掀起,金线绣的金乌图腾在衣料上舒展羽翼,褐金眼眸里跃动着少年般的期待——那白泽既知天地秘闻,定要问清上古神战遗留的星图之谜,比当年在归墟追问那只老龙更添几分执拗。
天后羲和已将霞茶倾入冰玉盏,茶汤遇冷便凝出云霞形状,在盏中缓缓流转。她拾起案上的火绫,红绫末端的火焰突然化作只小巧的火鸟,振翅落在她肩头,啄了啄金冠上的凤凰饰件。“白泽的羽翼最怕火燎,这绫子若缠上它的尾羽,保管它乖乖开口。”羲和说着屈指轻弹,火鸟便扑棱棱飞向殿外,在扶桑树梢留下道火痕。弄玉正将三枚火符叠成三角状,端怀则用银剪修剪着燃尽的火珊瑚,主仆二人动作间,案上已堆起一小堆应对异兽的物件,显然早已熟稔这般阵仗。
月神嫦曦苒苒重新拿起绣绷,银针穿过绢布时,银蟾的眼睛突然泛起微光——那是她悄悄注入的月华之力。朴水闵为她换了盏新沏的桂露茶,熹黄色袖口扫过茶盏边缘,带起的水汽在盏口凝成细小的冰花。“昆仑墟的月石能聚清辉,月轮钗遇之会更亮。”苒苒说着抬眸,恰好望见帝俊正逗弄那几只金乌,眼底漾起浅浅的笑意,“上次在月窟寻那只吞了月精的玉兔,便是靠钗子的光引它出来的。”她指尖的银针在绢布上穿梭,心里却在默想白泽或许知晓月神一族遗失的古籍下落。
鹰族首领秦弘基振翅落在殿脊,利爪抓着张泛黄的兽皮卷,展开时能看见昆仑墟的地形图谱,上面用朱砂标着白泽常出没的山谷。“主上,那畜生爱在望月崖晒毛,崖边的月桂开得正好,或是引它的好去处。”他说着抖落翅上的风砂,砂粒落在琉璃瓦上,发出细碎的声响,“属下已让族中子弟去清障,迷雾林的瘴气也用鹰涎除了大半。”
帝俊接过兽皮卷,指尖在望月崖的位置轻叩三下,卷上的朱砂竟化作只小小的白泽虚影,在他掌心蹭了蹭。“西烨,备最快的风隼车。”他话音刚落,冰火麒麟王子已驾着车驾从云层中现身,车辕两侧的麒麟兽首喷吐着冰雾与火焰,在金砖上投下奇异的光影。帝俊踏上车时,腰间的赤金剑突然嗡鸣,剑鞘上的太阳石与月轮钗的清辉交相辉映,竟在车身上织出层金白相间的光网。
金乌们扑棱棱落在风隼车的顶篷,将赤金色的羽毛抖落在车帘上。羲和挥了挥火绫,红绫便如灵蛇般缠在车辕,末端的火鸟仍在欢快地跳跃;苒苒则让朴水闵取来个锦囊,里面装着些月桂花瓣,说是或许能讨白泽喜欢。昆仑墟的啼鸣越来越近,带着几分好奇的颤音,仿佛已在崖边等着这场会面。
风隼车破开云层的刹那,昆仑墟的雾霭正漫过望月崖的石缝,将崖边的月桂树染成半透明的玉色。太阳神帝俊立在车辕上,赤金剑鞘反射的光刺破迷雾,惊得几只藏在桂树间的灵雀扑棱棱飞起,翅尖带起的花瓣落在他紫金玄衣的肩头,与金线绣的金乌图腾相映成趣。褐金眼眸扫过崖下的云海,那里翻涌着淡淡的银辉,正是月石聚起的清辉——苒苒说得没错,月轮钗此刻正泛着温润的光,钗头夜明珠映得周遭雾霭都成了莹白色。
“主上,白泽就在那片云后。”秦弘基的声音从空中传来,鹰隼的锐利目光穿透雾层,望见云海深处那团青白色的光晕。帝俊闻言轻笑,麒麟长臂一扬,腰间赤金剑骤然出鞘,剑身在清辉中流转着雷电纹路,正是《雷霆决》心法催动的异象。他想起少年时初习剑法,总爱对着云团挥剑,那时西烨总笑他白费力气,此刻望着那团藏着白泽的云海,心底的雀跃竟与当年一般无二。
风隼车刚停在望月崖,月桂树的枝叶便簌簌作响,一团青毛裹挟着月华从云里滚出,落地时化作只似羊似鹿的异兽,背上的羽翼还沾着雾珠,正是白泽。它瞥见帝俊腰间的赤金剑,又望见车辕上缠的火绫,往后缩了缩脚,唯独看见帝俊发间的月轮钗时,琥珀色的眼瞳亮了亮,竟人立起来作揖:“太阳神驾临,不知有何见教?”
帝俊剑指地面,剑尖挑起片飘落的月桂花瓣,褐金眼眸里闪着探究的光:“闻你知天地秘事,孤且问你,上古星图遗落何处?”话音未落,周身金焰突然跳得欢快,惹得白泽抖了抖羽翼,显然是火绫的热气让它不安。
白泽歪头看了看月轮钗,又瞟了瞟火绫,忽然笑道:“星图藏在归墟的玄冰下,只是那冰需得金乌血方能融。”它说着往崖边退了退,月桂花瓣落在它背上,竟凝成细碎的光粒,“不过太阳神若肯借月轮钗一观,我便细说那玄冰的位置。”
车辕上的火绫突然窜起寸许火苗,羲和留在绫上的灵力似在提醒提防。帝俊却扬手解下月轮钗,抛给白泽时,指尖已凝聚起雷电之力——他偏想看看这异兽是否真敢耍花样,就像当年明知玄龟爱说假话,仍要追着它问遍九座海岛。白泽衔住钗子的刹那,月轮钗突然爆发出清辉,将它周身的青毛染成银白色,竟显露出几分温顺模样。
远处的雾霭里传来秦弘基的鹰唳,似在示警有异兽靠近。帝俊踏上车辕,赤金剑在掌中转了个圈,剑穗上的金乌羽毛与月桂花瓣共舞,少年般的兴味在眼底燃烧——看来这场会面,还会有意外的热闹。
白泽衔着月轮钗的脖颈突然绷紧,琥珀色眼瞳转向雾霭深处,背上羽翼唰地展开,竟露出层细密的银鳞。“是穷奇。”它将钗子往帝俊方向一抛,青毛瞬间炸起,“这畜生闻着金乌气来的,怕是想抢您的本源火。”
话音未落,雾霭中已翻涌出墨色妖气,一只生着双翼的虎形异兽踏云而出,獠牙上滴落的涎水在崖边砸出个个深坑,正是上古凶兽穷奇。它瞥见帝俊肩头的金乌虚影,喉间发出贪婪的低吼,双翼一振便扑了过来,爪风扫得月桂树叶纷纷断裂。
帝俊接住月轮钗反手别在发间,赤金剑嗡鸣着划出雷霆弧光,《雷霆决》心法在体内急转,剑身上瞬间爬满紫电。“来得正好。”他眼底跃出少年般的锐光,麒麟长臂一扬,雷锋剑竟从虚空跃出,双剑交织成雷电之网,“当年在不周山没尽兴,今日便再较量较量。”
穷奇被电网逼得后退半步,忽然喷出黑雾,雾中隐现万千幻象——有焚烧的城池,有崩塌的山峦,皆是能乱人心神的凶景。帝俊却朗笑一声,周身金乌虚影齐齐振翅,将黑雾灼成白烟:“这点幻术,还不如西荒那只蜃龙的把戏。”他踏上火绫化作的红光,雷神腿带起残影,一脚踹在穷奇肋下,竟将这凶兽踹得撞断三株月桂。
白泽在一旁看得直缩脖子,忽然想起什么,扬声道:“它怕月精!望月崖下的月窟里有月神遗留的冰镜!”苒苒留在月轮钗里的清辉此刻突然大盛,竟在崖边凝成面冰镜,镜中映出的月华如利刃般射向穷奇,逼得它发出痛苦的嘶吼。
秦弘基率鹰族子弟从云端俯冲而下,利爪抓着燃火的箭羽,齐齐射向穷奇双翼。西烨则驾着风隼车撞向凶兽后腿,车辕上的冰火麒麟兽首喷出的焰流与冰雾交织,在它腿上冻出层火焰冰壳。帝俊瞅准时机,双剑合并刺入穷奇肩胛,紫电顺着剑刃窜入其体内,打得这凶兽浑身抽搐。
穷奇挣扎着想腾云而逃,却被火绫缠上脖颈,羲和留在绫上的太虚真火顺着鳞片缝隙往里钻,烧得它嗷嗷直叫。帝俊踩着穷奇的头颅,褐金眼眸里闪着征服的快意,竟像孩童把玩心爱的物件般,伸手拔下它颈间最硬的一根鬃毛:“从今往后,再敢擅闯昆仑墟,便烧了你这身皮。”
白泽看得直咋舌,见穷奇被鹰族拖走,才凑到帝俊身边,鼻尖嗅了嗅月轮钗:“太阳神果然厉害,比当年镇压梼杌时更添三分锐气。”帝俊收回双剑,忽然想起星图的事,刚要开口,却见望月崖下的雾霭里浮出片星芒,正是上古星图的虚影——想来是穷奇的血溅在月石上,竟意外解开了封印。
金乌们扑棱棱落在星图虚影上,用喙尖啄着那些流转的星轨,惹得帝俊朗声而笑。他低头看向发间的月轮钗,又摸了摸腰间缠着的火绫,忽然觉得这场昆仑墟之行,比预想中更有趣几分。远处的月窟里,似有古籍翻动的轻响,白泽的耳朵动了动,凑近帝俊低声道:“您或许还能发现些更有意思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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