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之墟,太阳神帝俊执金乌权杖立云端,金辉遍洒处,其妻天后羲和易阳欣儿正以星火缀霞裳,声音入耳时,帝俊唇边漾开浅笑。月升星垂,月神嫦曦苒苒软语踏月而来,贴身丫环朴水闵执灯随侧,见帝俊眉宇间少年意气,似与岁月无涉,只余天地间自在生机。
天后羲和易阳欣儿以星火织霞时,常唤太阳神帝俊“玉卓公”,见他指尖转着金乌翎羽,笑问:“万载光阴,怎还似少年般爱闹?”帝俊不答,只摘片日轮余晖掷向月桂树。那边月神嫦曦苒苒正让丫环朴水闵梳发,乳名“苒苒”被风送过来,他忽然跃至月阶,抢过闵儿手中玉梳替嫦曦拢发,鬓边金辉与月色相缠,倒比星子更显鲜活,原来少年意气,从不在岁月长短,只在心头那点不肯沉寂的光。
日轮初升,太阳神帝俊立于扶桑树梢,金乌在他肩头振翅,玉卓公之名随光遍传三界。天后羲和易阳欣儿正以火曦织朝霞,见他俯身逗弄林间灵雀,笑唤“易阳欣儿在此,玉卓公怎还如稚子般玩闹?”帝俊闻言,竟摘片日华掷向月轮方向。月神嫦曦苒苒被软语唤醒,贴身丫环朴水闵正为她簪上月华,忽见一片金光坠于发间,帝俊已踏光而至,抢过闵儿手中银梳便要为她梳理云鬓,眉梢眼角的鲜活气,倒比初生的朝阳更盛,原来千万载光阴,从未磨去他心头那点少年般的跃动,这与岁月无关,只与生命本真相连。
昆仑之墟的云海正翻涌着鎏金浪涛,太阳神帝俊立于九万丈高空的云巅,紫金玄衣的广袖被罡风掀起,猎猎如燃着紫火的战旗。他手中金乌权杖的九头鸟首正吞吐着细碎金芒,杖身蟠曲的太阳纹络里流转着亿万年不灭的光焰,将下方连绵的昆仑雪峰映照得如堆琼砌玉。189厘米的身形挺如孤峰,麒麟长臂自然垂落时,玄衣下隐约可见流畅如古铜铸器的肌肉线条,褐金深瞳扫过云海,瞳仁里浮动着日轮虚影,却在听见身后动静时,那双眼眸骤然漾开几分暖意,霸道樱唇勾起的弧度竟带着几分未经世事的清亮。
“陛下看这云霞,缀上星火可否配我的新裳?”天后羲和易阳欣儿的声音裹挟着星火落地的脆响飘来,169厘米的身影踏在一朵赤云之上,红衣如燃,金冠上的凤凰流苏垂落肩头,与她身后舒展的火翅交相辉映。她正抬手摘来天边最亮的几颗火星,指尖划过之处腾起细碎电火,将淡粉云霞织成的裙裾点缀得如夜空中炸开的流火。凤眼斜睨着帝俊,方唇噙着笑,眼波流转间已施展开三分火媚术,却在触及帝俊那双眼毫无迷醉的深瞳时,忍不住轻哼一声:“还是陛下定力好,换作旁人,此刻怕是早分不清天上地下了。”
帝俊回首时,权杖顿在云巅,九只金乌虚影自杖身飞出,在他身后盘旋成一轮悬空的小太阳。“欣儿的媚术是给世人的馈赠,于我而言,不及你眉梢这一点星火亮堂。”他说话时,指尖漫不经心地缠绕着一缕云气,褐金瞳孔里映着她红衣翻飞的模样,那份属于三界之主的威压悄然敛去,只剩下少年人般直白的热络。
易阳欣儿被他看得耳根微红,火翅轻轻扇动,带起一阵裹挟着暖意的风:“陛下又拿这些话哄我,可知寒沁阁那边……”她话未说完,天边已浮起一轮冰魄般的圆月,清辉漫过云海,将金红交织的暮色晕染出一片莹白。
“姐姐又在跟陛下说什么体己话,也带苒苒听听。”月神嫦曦苒苒的声音如碎玉落冰盘,她踩着一缕月光自云端降下,白裙如雪,裙摆绣着的银丝北斗星图在月光下流转着淡辉。167厘米的身形纤弱却挺拔,发间仅簪着一支白玉月簪,素净的脸庞在月色里透着莹润,唯有那双含笑的眼睛,像盛着揉碎的星光。她身后的朴水闵执一盏琉璃灯,熹黄色衣裙在金白二色的光影里显得格外柔和,见了帝俊与易阳欣儿,忙屈膝行礼,声音温顺:“奴婢参见陛下,参见天后娘娘。”
苒苒走到帝俊身侧,仰头看他时,眼尾微微上挑,带着几分娇憨:“陛下今日看着比昨日更神采些,莫不是又得了什么好玩的法器?”她指尖轻轻拂过他玄衣上的麒麟纹绣,那纹路似有生命般微微蠕动,惹得她轻笑出声。
帝俊低头看她,目光从她发间的月簪滑到她唇边的梨涡,语气里带着连自己都未察觉的纵容:“不过是练《雷霆决》时多悟了几分道理,怎就被你看出不同了?”他说话时,掌心腾起一缕淡紫色的雷光,那雷光却温顺地绕着苒苒的指尖转了个圈,才化作点点星光消散。
易阳欣儿在一旁看着,火翅轻轻收起,唇边漾开一抹了然的笑:“苒苒的眼睛最是尖,陛下方才跟我说话时,那股子劲儿,倒像当年在火焰帝国演武场,赢了西烨时一模一样。”
苒苒闻言,好奇地眨了眨眼:“陛下少年时还会跟西烨殿下比武?”
“何止是比武,”帝俊想起往事,褐金瞳孔里跃动着明亮的光,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挥斥方遒的年纪,“那时他总说我雷电术法太过刚猛,非要用冰火双系与我较量,结果被我一记雷鸣掌震得三天不敢化出本体。”他说这话时,语气里带着几分得意,眉梢扬起的弧度,哪里像个执掌三界的帝王,分明是个忆起得意往事的少年郎。
朴水闵捧着灯,在一旁安静地听着,琉璃灯的光晕在她脸上投下淡淡的暖影,她见帝俊说起往事时,那双总是带着威严的眼睛里满是飞扬的神采,忍不住偷偷想,原来万物之主也有这样鲜活的模样。
月辉与金辉在云巅交织,将四人的身影拉得很长,远处昆仑墟的雪峰反射着霞光与月色,云海翻涌间,仿佛连时光都慢了下来。帝俊望着身侧笑语嫣然的两人,掌心的雷光与眼底的暖意交织,他忽然觉得,所谓的少年感,或许就是此刻这般,任岁月流转,天地变迁,眼底仍有不灭的光,心头仍有肆意生长的热。
昆仑墟的霞光正被星火绣成流动的锦缎,易阳欣儿指尖的电火串起最后一颗流萤般的星辰,红衣边角扫过云团,惊起一串细碎的金芒。她瞥见帝俊正将一根金乌尾羽在指间转得飞快,那羽片边缘泛着日轮的熔金光泽,转起来竟带起细碎的雷纹,忍不住扬声唤道:“玉卓公,你这羽翎转了三千年,就不嫌手酸?”
帝俊抬眼时,褐金瞳孔里还沾着几分玩闹的亮,紫金玄衣的袖口滑到肘间,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麒麟纹在肌肤上若隐若现。“你织这霞裳也织了万载,不也日日换新花样?”他说着,指尖一弹,那金乌羽化作一道金虹射向远处的月桂树,却在触及桂叶的前一瞬拐了个弯,绕着树身缠了三圈,竟在枝头编出个歪歪扭扭的羽环。
易阳欣儿看得发笑,火翅轻轻一抖,带起的热风将霞裳吹得猎猎作响:“我那是为三界织晨昏,你这纯属顽心不改。万载光阴过了,怎还似当年在火焰帝国龙塔前,偷拔西烨的麒麟鬃毛时那般爱闹?”她凤眼弯起,方唇边的梨涡盛着暖意,眼底却藏着几分促狭——她最清楚,这看似玩世不恭的举动里,藏着的是连岁月都磨不去的鲜活气。
帝俊不答话,只屈指弹了弹金乌权杖,杖首的金乌发出一声清越的啼鸣。这时晚风卷着一缕清甜的嗓音飘来,是朴水闵正低声问苒苒:“公主,这缕碎发要不要绾成个小髻?”苒苒的声音软乎乎的:“不用啦,闵儿你轻些,别扯到头发。”
帝俊忽然眸光一动,身形如一道紫金闪电掠出,转瞬已落在月神宫前的白玉阶上。那里苒苒正坐在铺着白狐裘的石凳上,朴水闵站在她身后,手里拿着一把雕着缠枝莲的玉梳,正小心翼翼地梳理她及腰的青丝。熹黄色的裙摆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朴水闵见帝俊突然出现,吓了一跳,手一抖差点把梳子掉在地上,忙屈膝行礼:“陛下……”
话未说完,帝俊已笑着伸手,从她手里接过玉梳:“朕来试试。”他指尖还带着金乌权杖的暖意,触到微凉的玉梳时,动作竟意外地轻柔。苒苒微微一怔,转头看他时,月光正落在他侧脸,紫金玄衣的领口敞开少许,露出线条清晰的锁骨,平日里带着威严的褐金瞳孔此刻盛满了笑意,竟像个抢了糖吃的少年。“陛下怎的也来胡闹?”她嘴上嗔怪,唇角却忍不住弯了起来。
“你头发软,得顺着梳。”帝俊一本正经地说着,梳子在他手里却不怎么听话,刚梳顺一缕,又不小心勾住了另一缕。他眉头微蹙,低头专注地解着打结的发丝,鼻尖几乎要碰到苒苒的发顶,鬓角垂落的几缕发丝沾了金辉,与苒苒发间的月光缠在一起,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朴水闵站在一旁,看得有些发愣。她跟着苒苒几百年,见惯了帝俊号令三界时的威严,也见过他与天后议事时的沉稳,却从未见过这样的他——为了梳好一缕头发,竟会露出这般认真又带着点笨拙的模样,眼底的光鲜活得像刚从日轮里捞出来的星火。
易阳欣儿不知何时也站在了阶下,火翅半敛着,看着月光下那两道身影,忽然明白了什么。所谓少年感,原不是指青丝常驻,也不是指鲁莽冲动,而是心头总有那么一点不肯被岁月磨平的棱角,一点愿意为了琐碎小事投入专注的热忱。就像此刻的帝俊,明明是执掌七界的万物之主,却会为了抢一把梳子,为了梳好一缕头发,眼里亮得像住着整个星空。
玉梳终于顺畅地滑过发尾,帝俊直起身,得意地扬了扬下巴:“如何?不比闵儿梳得差吧?”苒苒伸手摸了摸头发,指尖触到一个歪歪扭扭的发髻,忍不住笑出声:“陛下这手艺,也就比西烨殿下强点。”帝俊闻言,故作不满地用梳子轻轻敲了敲她的发顶,金辉随着他的动作洒下,落在两人肩头,竟比天边的星子还要明亮几分。
月桂树的影子在白玉阶上晃出细碎的光斑,帝俊刚把那枚歪发髻揉散,就听得天际传来一声清亮的鹰唳。秦弘基振着暗金色的羽翼落在阶前,鹰喙尚未完全化作人形,声音带着金属般的质感:“主上,西烨在龙塔前摆了冰火阵,说要再较一次雷鸣掌。”
帝俊眉峰一挑,褐金深瞳里瞬间燃起跃动的光,竟比日轮还要灼亮几分。他随手将玉梳塞回朴水闵手里,紫金玄衣被风掀起一角,露出腰间悬着的雷锋剑剑柄,“这小子,倒会挑时候。”话音未落,人已掠出数丈,玄衣下摆扫过月桂树梢,带落几片沾着金辉的叶子。
苒苒伸手接住一片飘到肩头的桂叶,指尖抚过叶面上的纹路,轻笑出声:“西烨殿下定是听闻陛下今日少年心性大发,才故意来挑衅的。”朴水闵在一旁收着玉梳,熹黄色的裙摆拂过石凳,低声道:“上次西烨殿下输了,说要等陛下雷霆决突破第九重再比,这才过了百年,许是按捺不住了。”
那边易阳欣儿已将霞裳拢在臂弯,火翅舒展时带起串串火星,落在云团上烧出点点金洞。“玉卓公这性子,怕是再过万载也改不了。”她凤眼望向龙塔方向,方唇噙着笑,眼底却闪过一丝了然——当年帝俊初遇西烨,便是在龙塔前的演武场,那时冰火麒麟刚化出人形,偏要与已执掌三界的帝俊较量,被雷鸣掌震得变回幼兽形态,缩在麒麟座上三天不肯露面。
龙塔前的广场上,冰火麒麟王子西烨正站在阵眼中央,半边身子覆着冰晶铠甲,半边燃着幽蓝火焰。见帝俊踏金光而来,他扬声道:“主上,今日我这冰火两仪阵,定能接下您的雷鸣掌!”
帝俊落地时,紫金玄衣上的金乌图腾似被唤醒,在衣料上流转着活泛的光。他并未取出雷锋杖,只活动了下麒麟长臂,指节发出细微的雷鸣:“你这阵纹倒是比从前精细,只是——”话锋一转,他身形骤然前冲,雷神腿带起的罡风卷得地面石板翻涌,“速度还是太慢。”
西烨瞳孔一缩,冰火双系魔力瞬间引爆,阵眼处凝结出丈高的冰墙,墙后又腾起烈焰巨浪。谁知帝俊竟不硬碰,借着雷光侧身滑步,指尖凝起淡紫雷芒,看似随意地往冰墙一角按去——那正是西烨阵法的破绽所在,还是百年前帝俊教他的。
“轰隆”一声,冰墙炸裂的碎片混着火星四溅,西烨被震得后退半步,看着帝俊指尖萦绕的雷纹,忽然笑了:“主上这招还是没变,专挑人软肋下手。”
“兵不厌诈。”帝俊收了势,褐金深瞳里闪着促狭的光,竟伸手拍了拍西烨的铠甲,“你这冰晶甲又厚了三分,是怕再被我震回原形?”
西烨耳尖微红,刚要反驳,却见帝俊忽然跃到广场旁的古柏上,折下一根带着露水的枝条,笑着朝他挥了挥:“再来?这次我不用雷鸣掌。”晨光透过他紫金玄衣的缝隙落在柏叶上,折射出细碎的金辉,那姿态哪里像个七界之主,分明是当年那个在演武场与人斗得难分难解的少年。
远处月阶上,苒苒正与易阳欣儿并肩而立,朴水闵捧着刚沏好的云雾茶站在一旁。见帝俊在柏树上笑得张扬,苒苒轻声道:“陛下这股劲儿,倒比广场上的朝阳还要烈。”
易阳欣儿啜了口茶,火翅在晨光里泛着暖红:“他啊,是把日子过成了修行,修的不是雷霆决,是心头那点热。”话音刚落,龙塔方向传来西烨的喊声,夹杂着雷鸣般的笑,惊飞了树梢的晨鸟,也让天边的云霞又红了几分。
龙塔广场的晨雾还未散尽,帝俊与西烨的身影已在光影中腾挪。忽然一阵带着草木清气的风卷过,刺猬家族的兀神医背着药篓从云端落下,背上的尖刺沾着昆仑墟的晨露,他抖了抖满身绒毛,瓮声瓮气地喊:“主上,罗兰奥在卧龙大殿摆了新酿的星辰蜜酒,说是要请您尝个鲜。”
帝俊闻言,正挥出的雷神腿骤然收势,褐金深瞳里闪过一丝雀跃,竟比刚才对阵时更亮几分。“那老东西,又偷着酿新酒了?”他拍了拍西烨的肩膀,紫金玄衣上的雷光还未散尽,“今日先饶过你,改日再较量。”话音未落,已化作一道紫金流光朝卧龙大殿掠去,玄衣下摆扫过药篓,带落几片带着异香的药草。
西烨望着他的背影失笑,冰火双系魔力缓缓收敛,半边冰晶铠甲化作点点星光:“每次提到罗兰奥的酒,主上就像当年在火焰帝国市集上,抢着要喝第一坛新酒的少年。”秦弘基落在他肩头,鹰眸里映着帝俊远去的方向:“主上这性子,倒是让咱们这些老家伙也觉得岁月轻浅。”
卧龙大殿的玉柱上缠着流光溢彩的藤蔓,大犬王座的农夫商士奥主罗兰奥正站在殿中,手里捧着个琉璃酒坛,坛口飘出的酒香竟化作点点星子,在空气中凝成北斗七星的模样。见帝俊进来,他抚着花白的胡须笑道:“玉卓公来得正好,这酒用曜雪玥星的冰泉与太阳焰星的火晶果酿了千年,今日刚开封。”
帝俊几步上前,也不顾仪态,直接接过酒坛就往唇边送。琥珀色的酒液滑过喉间,带着冰火交织的暖意,他喉结滚动,褐金深瞳里泛起满足的光,竟像个得到心爱玩具的孩子:“比去年的‘流霞醉’烈三分,不错。”
罗兰奥刚要再说些什么,却见帝俊忽然转身,将酒坛往他怀里一塞,径直走向殿角的青铜鼎。那鼎中燃着万年不熄的星火,他伸手在火中一捞,竟抓出几颗跳动的火星,指尖转了转,就用星火在鼎壁上画起符纹——那是他少年时与罗兰奥打赌输了,被罚着刻在鼎上的玩笑话。
“都万载了,还记着这茬。”罗兰奥无奈摇头,却忍不住凑过去看。只见鼎壁上新增的星火符纹旁,帝俊正用指尖雷芒补了个歪歪扭扭的金乌图案,霸道樱唇噙着笑,像在炫耀什么得意之作。
这时易阳欣儿与苒苒并肩走进殿来,弄玉和端怀捧着刚摘的星花跟在身后。易阳欣儿见红衣边角沾了点星火,伸手拂去时笑道:“玉卓公又在捣鼓什么?方才远远就看见鼎里火光乱跳。”
苒苒走到鼎前,看着那新添的金乌图案,白裙在星火映照下泛着柔光:“陛下这画技,倒是比当年在广寒宫墙上画的白鼠图腾强多了。”朴水闵站在她身侧,忍不住接话:“奴婢记得,当年公主还说那白鼠画得像黄花鱼呢。”
帝俊闻言,非但不恼,反而笑得更欢,伸手从鼎中又捞起一颗星火,作势要往苒苒发间放:“再笑,就把你头发点着。”星火在他指尖明明灭灭,映得他褐金瞳孔里满是戏谑,哪里有半分三界之主的威严,倒像个与同伴嬉闹的少年。
罗兰奥在一旁倒酒,看着这幕忍不住感叹:“寻常神祇过万载,早成了没棱没角的老古董,也就主上,还像块烧不尽的火炭,热得很。”酒液落入玉杯,发出清脆的声响,与殿中的说笑声交织在一起,竟让这庄严肃穆的卧龙大殿,也染上了几分鲜活的暖意。
殿外的朝阳正越过龙塔的尖顶,将金辉洒在白玉阶上,远远望去,整座太阳神殿都像被注入了蓬勃的生机,一如殿中那个执着火种,眼底永远亮着光的太阳神。
扶桑古树的枝干如金龙盘绕,直刺天穹,最顶端的枝桠托着初升的日轮,金辉如融化的熔金般顺着叶脉流淌。帝俊立于最高的那根枝桠上,紫金玄衣被日轮的热浪掀得猎猎作响,衣摆扫过带着灼热气息的叶片,惊起一串细碎的金火星子。他肩头停着一只三足金乌,正用喙尖梳理他垂落的发丝,褐金深瞳里映着下方云海翻腾,却在瞥见枝桠间蹦跳的灵雀时,忽然俯身,指尖凝起一缕柔和的日华,轻轻逗向那羽毛泛着彩虹光泽的小生灵。
灵雀歪着头啄了啄他的指尖,啾鸣一声振翅飞起,尾羽扫过他的麒麟长臂,带起的风里混着扶桑花的甜香。帝俊跟着笑起来,笑声里带着金乌啼鸣般的清亮,竟忘了自己正立于万丈高空的扶桑树梢,只顺着灵雀飞去的方向探出半个身子,玄衣上的金乌图腾似被这鲜活气唤醒,在衣料上缓缓舒展翅膀。
“易阳欣儿在此,玉卓公怎还如稚子般玩闹?”远处云海中传来易阳欣儿的声音,她正立于一朵燃烧的红云之上,红衣与朝霞融成一片炽烈的暖,指尖流转的火曦如金丝般缠绕,将天边的云霞织成层层叠叠的锦缎。火翅半张着,金冠上的凤凰流苏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凤眼望着那道探出身子的紫金身影,方唇噙着笑,眼底却藏着几分无奈——这三界之主,总在这样不经意的时刻,露出当年在火焰帝国皇家园林里追蝴蝶的模样。
帝俊闻言回头,金乌从他肩头飞起,在他头顶盘旋成一轮小日轮。他没接话,只随手从扶桑叶上摘下一片凝聚了整夜日华的露珠,那露珠在他掌心化作一颗晶莹的金球,被他屈指一弹,便如流星般划破晨空,朝着月轮沉落的方向坠去。金球掠过之处,云气都被染成淡淡的金,像谁在天际划了一道闪光的弧线。
此刻月轮正斜斜挂在西方天际,淡得像一片融化的冰。广寒宫的玉阶上,苒苒刚从晨雾中睁眼,白裙上绣着的北斗星图在残余的月色里泛着微光。朴水闵正站在她身后,手里捧着一支雕着玉兔捣药的银梳,小心翼翼地为她绾发,熹黄色的裙摆拂过结着薄霜的玉阶,留下浅浅的痕迹。“公主你看,那是什么?”朴水闵忽然指着天边,声音里带着惊讶。
苒苒抬眼时,正见那颗金球穿透月轮的光晕,直直坠向自己发间。她下意识地抬手去接,指尖刚触到那带着暖意的金球,就听见一阵轻快的脚步声踏光而来。帝俊已落在她面前,紫金玄衣上还沾着扶桑花的花瓣,褐金深瞳里盛着日轮的光,竟比初升的朝阳还要灼亮几分。“闵儿手笨,还是朕来。”他说着,不等朴水闵反应,已从她手中抢过银梳,动作带着几分不容分说的急切,却在触到苒苒微凉的发丝时,骤然放轻了力道。
银梳划过青丝,带起的风里混着月桂与扶桑的香气。帝俊低头专注地绾着发,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发顶,鬓角垂落的发丝沾着日轮的金辉,与苒苒发间萦绕的月晕缠在一起,在玉阶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他忽然想起千年前,也是这样一个清晨,他在幻雪帝国的冰原上,追着一只白鼠跑了整整三里地,最后那白鼠化作穿白裙的少女,手里也拿着这样一支银梳。
“陛下的手艺,倒比昨日在龙塔前画金乌时强些。”苒苒感觉到他绾发时不经意触到耳尖的指尖带着暖意,忍不住轻声打趣,白裙下的指尖悄悄卷住了一缕被风吹散的发丝。朴水闵站在一旁,看着帝俊认真又带着点笨拙的模样,手里捧着的发簪上凝着的霜花悄悄融化——她从未见过哪个神祇,活了千万载,还能有这样鲜活的气性,仿佛日轮的光与月轮的清辉,都化作了他眼底不肯沉寂的跃动。
远处的扶桑树梢,金乌再次啼鸣,日轮已完全跃出云海,将金辉洒满三界。帝俊终于将最后一缕发丝绾好,直起身时,额角沁出的薄汗在阳光下闪着光,他看着苒苒发间那支嵌着金球的银梳,忽然笑得像个得了赏赐的少年:“你看,日华配月华,正好。”话音未落,那金球忽然在发间流转起来,将月晕染成淡淡的金,倒比天边的朝霞还要明媚几分。
银梳在苒苒发间划出最后一道弧线时,扶桑树梢忽然传来金乌急促的啼鸣。秦弘基振翅掠过广寒宫的飞檐,鹰爪上抓着一片燃烧的符纸,落地时化作人形,声音带着几分急切:“主上,西烨在冰火两仪潭旁设了结界,说要试试新炼的‘寒雷珠’。”
帝俊手一顿,银梳坠在朴水闵捧着的锦帕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他抬眼望向冰火潭的方向,褐金深瞳里瞬间燃起跃动的光,竟比日轮初升时更灼烈几分。“那小子倒会折腾,刚炼成就敢叫阵?”他拍了拍苒苒的肩,紫金玄衣上的金乌图腾似被这股鲜活气惊动,在衣料上轻轻震颤,“我去去就回。”话音未落,身形已化作一道紫金流光冲霄而起,玄衣下摆扫过月桂树,带落的花瓣沾着他指尖未散的日华,在空中燃成点点金火。
苒苒望着他远去的方向,伸手接住一片飘到肩头的月桂花瓣,白裙在晨风中轻轻摆动:“陛下这性子,倒比冰火潭的岩浆还要烈。”朴水闵将银梳收入锦盒,熹黄色的裙摆拂过结着薄霜的石阶:“上次西烨炼‘炎冰符’,主上也是这样,丢下刚沏好的云雾茶就跑了去。”
冰火两仪潭边,蒸汽与寒气交织成朦胧的雾霭,潭水一半翻涌着赤红岩浆,一半凝结着万年寒冰,交界处腾起的白气里,西烨正站在结界中央,手里托着一颗流转着紫蓝二色的珠子,见帝俊踏光而至,扬声道:“主上且看,这寒雷珠能引动地脉寒雷,比雷鸣掌的威力如何?”
帝俊落地时,紫金玄衣上的雷光与日华交织,他没取雷锋杖,只活动了下麒麟长臂,指节发出细微的雷鸣:“单看品相倒不错,就是不知中不中用。”说话间已足尖点地,身形如鬼魅般掠向结界,雷神腿带起的罡风卷得潭水翻涌,岩浆与寒冰碰撞,炸出漫天水雾。
西烨瞳孔一缩,将寒雷珠掷向半空,珠子炸开的瞬间,天地间响起一声沉闷的雷鸣,无数道带着冰碴的紫雷从云层坠落,在结界上炸出蛛网般的裂痕。谁知帝俊竟不躲闪,反而迎着雷网冲去,指尖凝起淡紫雷芒,竟生生在雷网中撕开一道口子,笑声里带着金乌啼鸣般的清亮:“力道够了,准头还差三分!”
远处的云端上,易阳欣儿正立在织好的朝霞旁,火翅半张着,红衣与霞光融成一片炽烈的暖。她看着那道在雷网中穿梭的紫金身影,忽然对身后的弄玉笑道:“你看他,活脱脱还是当年在火焰帝国演武场,抢着要第一个试新法器的少年。”弄玉捧着刚收的星火,轻声应道:“主上这股劲儿,倒让三界的光阴都显得轻快了。”
结界内,帝俊指尖的雷芒与寒雷珠的紫雷相撞,炸出的光浪将潭水掀得老高。他忽然侧身避开一道劈来的冰雷,顺手从岩浆里捞起一块赤红的火晶,屈指一弹,火晶擦着西烨的耳畔飞过,嵌入后方的冰壁,竟在万年寒冰上烧出个黑洞。“这点能耐还敢叫阵?”他扬声笑骂,眼底的光比寒雷珠更亮,像个在玩闹中占了上风的少年。
西烨被火晶的热浪灼得耳尖发烫,却忍不住跟着笑起来,挥手撤去结界:“主上的‘流雷步’又精进了,看来雷霆决已到第九重巅峰。”帝俊收势时,额角的汗珠在日华里闪着光,他拍了拍西烨的肩,指尖的雷芒故意蹭到对方衣襟上,看着那处迅速凝结出层薄冰,笑得愈发张扬:“再练百年,或许能接我三招。”
潭水渐渐平息,岩浆与寒冰重新归于平衡,唯有空中残留的雷纹与日华交织,像谁在天地间画了幅流动的画。帝俊望着远处冉冉升起的日轮,忽然觉得这千万载光阴,从未在心头刻下丝毫暮气,那些藏在威严下的鲜活与跃动,原是比日轮更恒久的光。
冰火潭的水雾尚未散尽,帝俊指尖的雷芒还未完全敛去,就见兀神医背着药篓从结界外探进头来,背上的尖刺沾着冰碴与火星,瓮声瓮气地喊:“主上,罗兰奥在卧龙大殿的石桌上摆了新摘的星果,说是从幻雪帝国冰原上采的,甜得很。”
帝俊闻言,刚要挥出的掌风骤然转向,指尖雷芒劈在旁边的冰柱上,炸出的冰晶溅了西烨满身。他褐金深瞳里闪过一丝孩童般的雀跃,竟比刚才试寒雷珠时更亮几分:“那老东西竟舍得把珍藏的星果拿出来?”说着便拍了拍西烨沾着冰碴的肩头,紫金玄衣下摆扫过药篓,带落几颗圆滚滚的红果,“今日较量作罢,星果凉了可就没滋味了。”
话音未落,身形已化作一道紫金流光冲霄,玄衣上的金乌图腾被风掀起,在日华中舒展成展翅欲飞的模样。西烨望着他远去的方向失笑,冰火双系魔力缓缓收势,半边冰晶铠甲化作点点星光:“每次提到吃的,主上就像当年在火焰帝国市集上,攥着铜板等糖画的少年。”秦弘基落在他肩头,鹰眸里映着那道渐远的金光:“这股子鲜活气,倒让咱们这些守着旧时光的老家伙也觉得日子暖烘烘的。”
卧龙大殿的玉柱上缠着会发光的紫藤,罗兰奥正蹲在石桌旁,用银刀将星果切成薄片,果皮裂开时,溢出的甜香竟在空气中凝成小小的光团。见帝俊踏光而入,他直起身揉了揉腰,花白的胡须上沾着星果的汁液:“玉卓公来得巧,再晚一步,西烨那小子派来的灵猴就要偷食了。”
帝俊几步跨到石桌前,也不顾仪态,直接捏起一片星果塞进嘴里。冰甜的汁水在舌尖炸开,混着淡淡的奶香,他喉结滚动,褐金深瞳里泛起满足的光,竟像个得到心爱零嘴的孩子:“比去年从人鱼帝国带回来的海葚子更清冽,不错。”说着便伸手去拿银刀,要亲自切果,指尖的雷芒还未散尽,差点劈在罗兰奥的手背上。
“慢着慢着,”罗兰奥忙按住他的手,看着石桌上被雷芒灼出的小黑点直摇头,“您这雷霆决是刻在骨子里了?切个果子都带着电光。”帝俊嘿嘿一笑,收回手时指尖雷芒悄然隐去,却趁罗兰奥转身拿玉盘的功夫,飞快捏起两片星果塞进嘴里,腮帮子鼓鼓的,像藏了两颗小太阳。
这时易阳欣儿与苒苒并肩走进殿来,弄玉捧着刚酿好的花蜜酒跟在身后。易阳欣儿见他嘴角沾着的果渍,红衣与殿中的霞光融成一片暖,火翅轻轻扇动:“玉卓公这吃相,倒比端怀家的小狸猫还急。”苒苒走到石桌旁,白裙在星果的光团映照下泛着柔光,拿起一片星果递到他面前:“陛下慢些吃,罗兰奥说还留了一筐在冰窖里。”
帝俊张口接住,含糊不清地说:“凉的才好吃。”忽然眼睛一亮,伸手从怀中摸出颗红果——正是刚才从药篓里带落的,“这个也尝尝。”说着便塞给罗兰奥,褐金深瞳里闪着促狭的光,像在炫耀自己藏了好东西的少年。
朴水闵站在苒苒身侧,看着帝俊与罗兰奥抢着吃星果,熹黄色裙摆拂过地面的光斑,忽然觉得这卧龙大殿的时光格外轻快。原来千万载光阴流转,有些东西是磨不灭的,就像此刻帝俊眼底的光,鲜活得像刚从日轮里捞出来的,与岁月无关,只与那点不肯沉寂的生命本真紧紧相连。殿外的日轮越升越高,金辉透过窗棂落在石桌上,将那盘星果照得像堆小小的星辰。
卧龙大殿的星果甜香还未散尽,殿外忽然传来一阵清脆的铜铃声,端怀捧着个雕花铜盘匆匆进来,铜盘里的琉璃盏盛着泛着银光的液体,她脚步带起的风里混着极北冰原的寒气:“主上,天后娘娘,这是西烨殿下刚从冰火潭底取来的‘月心泉’,说用来冰镇星果最是绝妙。”
帝俊闻言,刚捏起星果的手顿在半空,褐金深瞳里映着琉璃盏的银光,忽然起身往殿外走:“冰镇哪有现取的新鲜?我去潭底看看。”罗兰奥在身后喊:“玉卓公,潭底有冰蛟看守!”他却头也不回,紫金玄衣的广袖被风掀起,与晨光交织成一道流光,“正好活动活动筋骨。”话音落时,人已消失在殿门处,玄衣下摆扫过门槛,带起的风卷走几片星果的果皮,在空中打着旋儿飘落。
易阳欣儿看着他的背影,火翅轻轻舒展,红衣上的金线在光线下流转:“这性子,倒像当年在火焰帝国皇家冰窖里,偷凿冰取鲛珠的少年,总爱寻些新鲜刺激。”苒苒走到殿门口,白裙拂过冰凉的玉阶,望着冰火潭的方向轻笑:“陛下许是觉得,潭底的月心泉比铜盘里的更有滋味。”朴水闵捧着空了的星果盘,熹黄色裙摆沾了点果渍,轻声道:“上次主上为了采深海的荧光贝,也是这样,瞒着大家潜了三万里深海。”
冰火潭的水面此刻平静如镜,岩浆与寒冰的交界处泛着淡淡的紫雾。帝俊立于潭边,指尖凝起一缕日华,忽然纵身跃下,紫金玄衣坠入潭水的瞬间,岩浆竟自动分开一条通路,而寒冰则化作晶莹的阶梯。他在潭底穿行,麒麟长臂拨开缠绕的水藻,褐金深瞳在幽暗的水中依旧明亮,像两盏小小的日轮,寻到那处喷涌着银泉的石缝时,竟像孩童发现宝藏般笑起来,笑声在水中荡开圈圈涟漪。
潭底的冰蛟被惊动,巨大的身躯带着寒气袭来,帝俊却不躲闪,反而迎着冰蛟游去,雷神腿在水中划出残影,竟轻轻踢了踢冰蛟的额头,指尖雷芒化作逗弄的光点:“老朋友,借你的泉眼用用。”冰蛟似认得他,温顺地摆了摆尾,转身游向深处,尾鳍带起的水流将月心泉的银辉搅成一片碎光。
帝俊伸手接住喷涌的月心泉,泉水在他掌心化作一颗银珠,他忽然玩性大发,用日华在泉眼周围的冰壁上画起金乌,一笔一划都带着孩童般的认真,画到兴起处,竟对着冰壁上的影子做了个鬼脸,褐金深瞳里的光比泉眼的银辉还要鲜活。
等他捧着满罐月心泉浮出水面时,日轮已升至中天。西烨正站在潭边等他,见他玄衣湿透却满脸笑意,忍不住道:“主上这趟潭底之行,倒比当年在幻雪帝国冰原上追白鼠还尽兴。”帝俊将月心泉往他怀里一塞,紫金玄衣上的水珠滚落,在阳光下折射出虹彩:“冰镇星果记得留我一份,不然下次就把你的寒雷珠扔去喂冰蛟。”
说着便又化作流光往卧龙大殿飞去,玄衣上的水痕很快被日华烘干,只留下淡淡的冰泉气息。潭边的冰蛟探出半个头颅,望着他远去的方向,眼中竟也映着几分笑意,仿佛在看一个永远长不大的少年。而那潭底的冰壁上,金乌的图案正泛着淡淡的日华,与月心泉的银辉交相辉映,成了只有冰蛟与时光知晓的秘密。
帝俊捧着月心泉刚到卧龙大殿门口,就见罗兰奥正踮脚往冰窖里搬新摘的星果,花白的胡须蹭到门框上,沾了些细碎的冰晶。他扬声喊:“老东西,快来瞧我从潭底带了什么好东西!”声音里带着未散的水汽,像刚从溪涧里捞完鱼的少年。
罗兰奥回头时,被他手中银辉流转的月心泉晃了眼,忙放下星果迎上来:“玉卓公这是把冰蛟的家底都掏来了?”帝俊得意地晃了晃陶罐,紫金玄衣上未干的水珠滴在青石板上,晕开小小的湿痕:“比你冰窖里的陈水新鲜十倍,不信你尝。”说着便倒出半盏,银泉入喉时,竟带着冰蛟的清冽与日华的暖意,罗兰奥咂咂嘴,胡子都笑颤了:“果然还是主上会找乐子。”
易阳欣儿正坐在廊下翻动火羲织成的霞锦,红衣被日轮晒得暖融融的,见他们凑在一处摆弄月心泉,凤眼弯成了月牙:“玉卓公这折腾劲儿,倒比弄玉新养的火狐还活泼。”弄玉在一旁剥着星果,闻言笑道:“火狐见了主上,都得怯三分呢。”苒苒捧着刚沏好的薄荷茶走过来,白裙扫过廊下的青苔,将茶盏递给他时轻声道:“陛下潭底回来,先喝点热茶暖暖吧。”
帝俊接过茶盏,指尖的凉意混着茶香散开,他忽然眼睛一亮,抓过桌上的星果就往月心泉里丢,银泉瞬间泛起细密的冰泡,将星果裹成了亮晶晶的冰球。“这样才够味!”他拿起一颗塞给苒苒,褐金深瞳里闪着期待的光,像在等待夸奖的孩童。朴水闵在一旁看着,熹黄色裙摆沾了片飘落的紫藤花,忽然觉得这殿里的时光格外轻快——主上手中的冰果,比任何法器都更能映出生命的鲜活。
正闹着,秦弘基振翅落在殿顶,鹰喙衔着片泛着金光的叶子:“主上,兀神医在药圃发现了千年一见的‘流光草’,说要请您去看看能不能催生。”帝俊刚咬下一口冰果,闻言立刻将剩下的塞进罗兰奥嘴里,紫金玄衣一扬就往殿外冲:“那草能开出七色花?等等我!”玄衣下摆扫过廊柱,带落的紫藤花瓣沾着他嘴角的冰渣,在空中划出一道香雪般的弧线。
易阳欣儿望着他的背影,火翅轻轻扇动,将霞锦收进锦囊:“这便又跑了,怕是忘了冰镇星果还在罐里。”苒苒拾起一片被带落的紫藤花,白裙在风中轻轻摆动:“陛下许是觉得,催生流光草比冰果更有趣些。”廊下的石桌上,月心泉还在冒着银泡,冰果在里面轻轻打转,像藏着一颗永远跃动的少年心,与日轮同辉,与岁月无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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