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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6章 75 所以跟我说了再见

曦言公主月神嫦曦苒苒她望着渡口那叶将发的扁舟,指尖攥皱了半幅未题的笺,终是扬声说了句:“哥哥,此去北疆山高水长,各自安好吧!”权当是别过了。

曦言公主月神嫦曦苒苒她攥着那枚磨得光滑的玉佩,望着哥哥曦风王子银玥公子踏马入尘的方向,终是忍下喉头涩意,扬声道:“哥哥,此去经年,各自珍重!”便算作了诀别。

曦言公主月神嫦曦苒苒她拢了拢被晨露打湿的鬓发,望着哥哥曦风王子银玥公子牵马立于长桥那头的身影,指尖捻碎了半片飘落的柳丝,轻声道:“此去阳关路远,恕不远送了。”便转身回了刃雪城幻雪城堡。

宇宙纪年的风裹挟着冰晶碎屑,掠过曜雪玥星冰雪大陆的无垠海岸。刃雪城的轮廓在极昼的微光里泛着冷玉般的光泽,碧雪寝宫的琉璃瓦檐垂落的冰棱折射出七彩光晕,顺着梧桐树街蜿蜒的雪径望去,茉莉花田丘早已覆上厚厚的积雪,唯有玫瑰森林的枯枝上还挂着零星冻成琥珀色的花苞。

苒苒立在归渔居寝阁外的渡口,白裙如融化的初雪般裹着她167厘米的身姿,裙摆扫过结了薄冰的地面时,簌簌落满细碎的冰晶。她耳后别着半朵冻僵的白茉莉,那是昨夜朴水闵替她簪上的,此刻已凝着一层霜花。指尖的素笺被攥得发皱,墨迹未干的“珍重”二字晕开了边角,恍若她此刻乱成一团的心跳。

“公主,风大。”朴水闵捧着一件狐裘跟在身后,熹黄色的裙裾在风雪里像一簇跳动的火焰。她望着自家公主微微泛红的眼角,终是把后半句“要不还是追上去吧”咽了回去——曦言公主向来骄傲,认定的事从不会改口。

扁舟上的白袍身影忽然动了动。曦风王子银玥公子转过身时,风掀起他衣袍的银线暗纹,宛如北极大帝的星轨在流动。175厘米的身形立在船头,墨发用一根白玉簪束起,侧脸的线条冷硬如雕刻,唯有眼底藏着极淡的柔和。他身侧的文侍女倾如正将一卷星图收入锦囊,武侍女司音按着腰间的佩剑,侍仆徐谦则忙着将最后一箱丹药搬上船,三位鹤羽仙人化作的丹顶鹤正梳理着被风吹乱的羽翼,衷一情忽然唳鸣一声,似在催促。

“哥哥可知北疆的雪比这里寒三分?”苒苒的声音被风撕成碎片,却清晰地传到船头。她抬手将别在耳后的茉莉摘下,捏在掌心,冰晶顺着指缝往下淌,“你那身白袍虽好看,却抵不住极北的罡风。”

曦风的目光落在她发红的指尖,喉结滚动了一下:“北斗的星辉能暖衣,妹妹不必挂心。”他抬手示意,徐谦立刻捧着一个锦盒走上前。“这是用紫薇星砂炼的暖玉,贴身戴着能抵御寒气。”锦盒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被朴水闵稳稳接住。

苒苒没有去看那锦盒,只是盯着船头的身影。她知道这位被尊为太皇北极无量天尊的兄长,骨子里藏着比冰雪更冷的固执,一旦决定的事,便是北斗七星也劝不回。“去年你说要去寻浮屠古国的遗迹,一走便是三百个星昼。”她忽然笑了,眼角却滑下一滴泪,瞬间冻成了透明的珠子,“这次去桴駼古国,打算让我数多少片雪花才肯回来?”

“待北溟的冰融了,自然就回来了。”曦风的声音里掺了些不易察觉的温柔,他身后的三位鹤羽仙人忽然展翅,绕着扁舟飞了三圈,似在行礼告别。“妹妹是月神嫦曦,也是白雪姬,该懂得聚散如星轨,自有定数。”

“定数?”苒苒把捏碎的茉莉花瓣撒向空中,花瓣遇风化作点点银光,“我只知道,今日一别,渡口的雪又要积厚三尺。”她深吸一口气,将那半幅笺纸扔向水面,纸笺遇水并未沉落,反而化作一只白鼠图腾,在冰面上窜了窜,倏地消失了——那是她本真本源的印记,算是最后的祝福。

“哥哥,此去北疆山高水长,各自安好吧!”她扬声说道,声音里再听不出半分波澜。风忽然转向,将她的白裙吹得猎猎作响,宛如广寒宫的月幔。

曦风望着岸边那抹白色的身影,忽然抬手按住心口。那里藏着一枚极鼠图腾的玉佩,是当年妹妹用自己的本源之力为他炼的护身符。“好。”他只说了一个字,转身对徐谦颔首。

扁舟缓缓驶离渡口,破开冰面,留下一道长长的水痕。曦风立在船头,白袍在风雪中若隐若现,直到身影缩成一个白点,消失在天际。

苒苒站在原地,直到朴水闵将狐裘披在她肩上才回过神。掌心的茉莉香混着雪气钻入鼻腔,她忽然弯腰拾起一块冰,冰面上映出自己模糊的倒影——既是曦言公主,也是月神嫦曦,终究还是没留住那叶扁舟。

“公主,回去吧,瑀彗大殿的暖炉该添火了。”朴水闵轻声道,目光落在远处渐渐隐入云层的帆影上。

苒苒没有动,只是望着水痕消失的方向。极昼的光落在她身上,白裙泛着淡淡的银辉,宛如一朵开在风雪里的雪莲,不知要等多少个星昼,才能盼来归人。

极夜刚过的曜雪玥星,天际还悬着半轮残月。刃雪城的梧桐街覆着层薄冰,踩上去咯吱作响,纯玥楼的飞檐下挂着的冰凌在晨光里折射出碎金般的光,远处茉莉花田丘的雪被风卷成旋,像无数白色的精灵在跳舞。

苒苒站在珺悦府的朱漆门前,白裙上落了层细雪,裙摆扫过门槛时,雪沫簌簌往下掉。她掌心攥着枚羊脂玉佩,玉面上的极鼠图腾被摩挲得光滑温润,边缘还留着淡淡的体温——那是曦风昨夜临行前塞给她的,说北溟的寒玉不及此玉贴身。167厘米的身影在晨光里显得有些单薄,唯有鬓边那支银质月纹簪,随着她细微的动作闪着清辉。

“公主,玉都快被您攥化了。”朴水闵捧着个暖手炉跟在身后,熹黄色的衣袖沾了些雪粒,像撒了把碎金。她瞅着自家公主紧抿的唇线,那是苒苒极力隐忍时才有的模样——月神嫦曦从不轻易流露脆弱,哪怕是面对最亲的兄长。

街角传来马蹄踏冰的脆响。曦风骑着匹雪白色的骏兽,白袍下摆被风掀起,露出银线绣的星图暗纹,在晨光里流转着微光。175厘米的身形坐得笔直,墨发用根银冠束起,侧脸冷得像北溟的冰岩,可当目光扫过朱漆门时,那层冷硬便悄悄融了些。他身后跟着侍仆徐谦,文侍女倾如抱着个紫檀木盒,武侍女司音牵着另一匹备用的骏兽,三位鹤羽仙人化作的丹顶鹤正展开翅膀,将落在他肩头的雪抖落,衷一怀忽然唳叫一声,似在提醒时辰不早。

“哥哥的雪骏兽倒是神骏,只是北疆的冻土怕是磨坏了蹄子。”苒苒的声音顺着风飘过去,手里的玉佩被攥得更紧,指节泛白。她看见曦风腰间挂着的星砂囊,那是去年她用北斗七星的碎光为他缝制的,此刻正随着马身轻轻晃动。

曦风勒住缰绳,雪骏兽打了个响鼻。“桴駼古国的冻土下埋着暖泉,不碍事。”他目光落在苒苒发红的指尖,顿了顿,对倾如使了个眼色。倾如立刻上前,将紫檀木盒递向朴水闵:“这里面是用天王星核炼的油膏,公主夜里观星时抹在手上,能防冻疮。”

朴水闵刚接过木盒,就听苒苒轻声笑了,笑声里裹着冰碴子:“去年送的星砂膏还剩半盒呢。哥哥总把我当三岁孩童。”她抬手将鬓边的月纹簪取下,簪尖在晨光里闪着冷光,“您是太皇北极无量天尊,掌着北方净土的星轨,哪有功夫记这些琐事。”

“妹妹是北斗紫光夫人,管着宇宙的星序,不也记得我畏寒?”曦风的声音软了些,他身后的雪骏兽不安地刨着蹄子,三位鹤羽仙人再次展翅,羽翼扫过地面的雪,扬起一片白雾。“此去桴駼古国,要过九十九重星云,归期不定。”他望着苒苒,眼底的星子忽明忽暗,“广寒玥宫的月桂该开了,记得替我多采些桂花,酿壶酒等着。”

“月桂开时,谁知道您在哪片星云里漂泊。”苒苒将月纹簪重新簪回鬓角,指尖触到冰凉的簪身,忽然深吸一口气。玉佩在掌心硌出浅浅的印子,那是曦风的本真本源图腾,此刻正透过玉质传来微弱的暖意。她忽然扬声道:“哥哥,此去经年,各自珍重!”

话音落时,风猛地转了向,卷起地上的雪,扑在苒苒的白裙上,像落了层碎玉。曦风望着她,喉结动了动,终是只说了个“好”字,调转马头。雪骏兽嘶鸣一声,踏着碎冰向前奔去,白袍身影渐渐缩成一点,消失在梧桐街的尽头,唯有三位鹤羽仙人的唳鸣声还在半空回荡。

苒苒站在原地,直到朴水闵将暖手炉塞进她掌心才回过神。玉佩被她紧紧按在心口,玉面的温度透过衣襟传进来,像颗小小的星辰。她望着空荡荡的街角,忽然弯腰拾起一片被风吹落的梧桐叶,叶子早已冻干,脆得一碰就碎。

“公主,回吧,瑀彗大殿的早朝快开始了。”朴水闵轻声道,替她拂去肩头的雪。

苒苒没动,只是将掌心的玉佩贴得更紧。晨光爬上她的发梢,白裙泛着淡淡的光晕,宛如广寒宫的月纱。她知道,这声“各自珍重”里藏着多少未说出口的牵挂,就像北斗七星永远绕着北极星转动,无论相隔多少星云,总会循着彼此的轨迹。

晨光漫过珺悦府的琉璃瓦,将朱漆门柱染成琥珀色。苒苒站在门内三步处,白裙的褶皱里还嵌着未化的雪粒,像缀了把碎钻。掌心的玉佩被体温焐得温热,极鼠图腾的边缘硌着掌心,倒让她想起幼时哥哥总爱用这玉佩蹭她脸颊,说要让北极星的灵气护着妹妹。

“公主,木盒里的油膏得收进暖阁,不然要冻成硬块了。”朴水闵的声音带着点小心翼翼,熹黄色的袖口擦过门框上的冰花,留下道浅痕。她瞥见苒苒鬓角的月纹簪斜了半分,想伸手扶,又想起公主此刻大约不愿被人触碰。

苒苒没应声,目光仍黏在梧桐街的尽头。那里的雪被马蹄碾出两道深痕,像大地裂开的伤口,正被新落的雪絮慢慢填满。她忽然抬手按住心口,玉佩贴着衣襟传来微弱的震颤——那是曦风的本源之力在回应,就像小时候他每次出远门,都会用灵力在玉佩上留下感应。

“水闵,你说桴駼古国的星轨,是不是比咱们这儿密?”她忽然开口,声音有点发哑。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玉佩,“哥哥要去寻浮屠王的遗迹,那里的壁画会不会记着太古时的星图?”

朴水闵赶紧点头:“三位鹤羽仙人跟着呢,衷一情大人最懂星象,肯定能帮上殿下。”她瞅着公主侧脸的光晕,那是月神嫦曦独有的清辉,此刻却掺了点人间的怅惘,“再说还有倾如姑娘的棋谱,据说能推演星云流转,定不会让殿下迷路的。”

风卷着雪沫撞在门扉上,发出沙沙的响。苒苒忽然转身,白裙扫过地面的雪,扬起一片白雾。“去瑀彗大殿吧,今日该清点北斗的星砂库存了。”她将玉佩塞进袖袋,指尖触到袖中另一物——那是片晒干的茉莉花瓣,去年哥哥从浮屠古国带回的,说那里的沙砾里都藏着花香。

穿过归渔居的回廊时,廊下悬着的冰棱忽然叮咚作响,像谁在拨弄琴弦。朴水闵眼尖,指着天边道:“公主您看,三位鹤羽仙人在盘旋呢!”

苒苒抬头,果然见三只丹顶鹤正绕着刃雪城的尖顶飞,羽翼在晨光里闪着珍珠色。其中一只忽然俯冲,在她面前三尺处落下,正是衷一愫。它用喙轻轻啄了啄她的裙角,又仰头唳鸣一声,像是在传递什么讯息。

“是说哥哥已过了第一道星云?”苒苒抬手,让鹤喙蹭了蹭指尖。她懂鹤羽仙人的语言,那声唳鸣里藏着平安的讯息。

衷一愫再次唳鸣,展开的羽翼上沾着点金色的星尘,落在她的白裙上,像撒了把碎金。随后振翅飞起,追上另外两只,一起朝着北疆的方向掠去,渐渐缩成三个白点。

“原来哥哥也怕我担心。”苒苒忽然笑了,眼角的涩意被这笑意冲散了些。她转身继续往前走,步履比刚才稳了些,“水闵,把那盒油膏分一半给司音送去吧,托鹤羽仙人转交——她总说北疆的风会冻裂弓弦。”

朴水闵赶紧应着,加快脚步跟上。晨光穿过回廊的雕花窗,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像铺了一地碎星。苒苒的白裙在光影里流动,袖袋里的玉佩随着步伐轻轻晃动,发出细微的声响,像是在和遥远星空中的某颗星辰遥遥相和。

走到瑀彗大殿门口时,她忽然停下,回头望了眼北疆的方向。那里的天际正泛起淡淡的紫,是北斗初升的颜色。她抬手拢了拢鬓边的月纹簪,轻声道:“等你回来时,月桂酒定已酿成了。”

风从大殿深处涌出来,卷起她的裙角,像是在应和这句未说给任何人听的话。

瑀彗大殿的鎏金柱在晨光里泛着冷光,殿中央悬着的北斗星图缓缓转动,星砂镶嵌的斗柄正指向北方。苒苒走到星图下,指尖轻触代表北极星的那颗蓝宝石,冰凉的触感顺着指尖漫上来,让她想起曦风白袍上常沾着的星辉寒气。

“公主,西洲国的信使到了,正在偏殿候着。”朴水闵捧着个描金托盘进来,托盘里放着盏温热的雪莲茶,熹黄色的袖口扫过殿角的冰雕,惊起一串细碎的冰屑。她见公主望着星图出神,又补充道,“说是斯坦芙公主遣来的,带了新酿的金莲花蜜。”

苒苒收回手,袖口的玉佩轻轻撞在星图的铜架上,发出清脆的响。“金芙儿倒是消息灵通。”她接过茶盏,氤氲的热气模糊了眉眼,“怕是算出我兄长离了刃雪城,特意来探虚实的。”

正说着,殿外传来环佩叮当声。隐莲公主樱芸蝶梦踩着紫色罗裙的裙摆走进来,乌黑的长发拖在地上,扫过铺着白毡的地面,发间的蝴蝶金步摇随着动作轻轻颤动,翅尖的碎钻闪得人眼花。“嫦曦姐姐安好。”她盈盈行礼,声音像揉碎的银铃,“我家主母说,北溟的冰原近来有异光,恐是浮屠古国的封印松动了,让我来知会一声。”

苒苒握着茶盏的手指紧了紧。浮屠古国的封印是曦风此行要查探的要事,金芙儿此刻遣人来报,分明是在提醒她——这位西方极乐世界的主王,从来都把星轨变动看得比什么都重。“替我谢过金芙儿。”她抬眼时,眼底已不见半分怅惘,唯有月神嫦曦独有的清冷,“北斗星轨尚且安稳,想来北溟的异动掀不起风浪。”

隐莲公主掩唇轻笑,发间的蝴蝶落雪簪折射出虹光:“姐姐是北斗紫光夫人,自然镇得住。只是我家主母还说,若需相助,西洲国的金莲火随时可借。”她说着,从袖中取出个金箔包裹的小盒,“这是莲心砂,洒在星图上能显隐轨,或许对殿下有用。”

朴水闵上前接过小盒,指尖触到盒面的温度,低声道:“多谢隐莲公主。”

隐莲公主的目光落在苒苒袖口露出的玉佩一角,忽然道:“这极鼠图腾的玉佩,倒是与曦风殿下的本源相合。”她发间的樱花蝶图腾若隐若现,翅膀扇动时带起淡淡的花香,“听说当年是殿下用自己的星核炼的,倒是比北溟的暖玉珍贵多了。”

苒苒将茶盏放在案上,瓷碗与玉案相碰,发出清越的声。“不过是块寻常玉佩罢了。”她转身望向殿外,晨光已爬上门框,将梧桐街的雪染成淡金色,“你家主母还有别的吩咐吗?若是没有,我要去清点广寒玥宫的月桂了。”

隐莲公主知道她是下了逐客令,便笑着福身:“那我先告退了,白璇凤还在殿外等着呢。”她转身时,紫色罗裙扫过冰雕,惊起更多冰屑,像一场微型的雪。

殿内重归安静,只有星图转动的嗡鸣。朴水闵打开那个金箔盒,里面的莲心砂泛着细碎的金光,像盛了一捧星星。“公主,这莲心砂当真能显隐轨?”

苒苒没看那盒子,只是望着北方的星位。“金芙儿的东西,自然有用。”她忽然伸手,从盒中捻起一点莲心砂,洒在星图上的北极星位置。蓝宝石周围立刻浮现出淡淡的金线,像极细的蛛网,朝着北疆的方向蔓延开去。“你看,兄长已过了星云带。”

朴水闵凑过去看,只见那些金线尽头闪着微弱的白光,像盏指路的灯。“三位鹤羽仙人的气息也在呢!”她指着其中三道稍亮的金线,“衷一情大人的气息最稳,定是护着殿下呢。”

苒苒轻轻“嗯”了一声,指尖再次抚过星图。莲心砂勾勒出的轨迹在她眼前缓缓流动,像一条金色的河。她知道,曦风此刻或许正在某片星云下勒马,望着同样的星空,就像小时候他们一起在茉莉花田丘上数星星那样。

“把莲心砂收好吧,每日亥时拿出来看看。”她转身往殿外走,白裙拂过星图的铜架,带起一阵微风,“该去广寒玥宫了,月桂的花苞该醒醒了。”

朴水闵赶紧收好盒子跟上。殿外的风带着茉莉田的寒气,吹起苒苒的裙角,像一片展开的月光。她抬头望了眼天际,北极星正亮得耀眼,仿佛在对她说——无论相隔多少星海,总有一颗星为你指引方向。

广寒玥宫的玉阶覆着层薄霜,踩上去悄无声息。苒苒拾级而上,白裙扫过阶边的月桂,惊起几片冻干的叶子,打着旋儿落在朴水闵的熹黄色裙摆上。宫顶的琉璃瓦在天光下泛着淡蓝,像凝结的月光,远处无尽海的浪涛声顺着风飘来,混着桂树的清苦气息。

“公主,您看那株新栽的月桂。”朴水闵忽然指着廊下,那里有株半人高的树苗,枝头竟缀着颗小小的青果,“前几日还光秃秃的,许是沾了您的星辉,竟结果了。”

苒苒伸手抚过树苗的枝干,指尖的玉佩轻轻蹭过树皮,留下道浅淡的银光。“这是去年从浮屠古国带回的籽,本以为在广寒宫活不了。”她望着那颗青果,忽然想起曦风当时说的话——浮屠的桂籽要在有北极星光照的地方才会结果。原来他早算好了,这株树会栽在广寒玥宫最亮的角落。

风从宫阙深处涌出来,带着海雾的潮气。月桂树的叶子忽然簌簌作响,像是谁在低声絮语。苒苒抬头,见树顶停着只丹顶鹤,正是衷一情,它嘴里衔着片枯叶,叶面上用星砂画着个简单的符号——那是桴駼古国的平安标记。

“看来兄长已过了北溟冰原。”她接过枯叶,星砂在掌心化作点点光屑,“桴駼的风沙大,他那身白袍怕是要沾灰了。”

朴水闵赶紧道:“徐谦跟着呢,定能替殿下打理妥当。再说三位鹤羽仙人的羽翼能挡风沙,保管白袍干干净净的。”她见公主嘴角噙着浅淡的笑意,便知那点怅惘已被这平安讯息冲淡了许多。

正说着,天际忽然掠过道金光,落在宫门前的白玉坪上。斯坦芙公主金芙儿立在光中,璀璨的金衣流淌着熔金般的光泽,比广寒宫的星辉更甚。她身后跟着的白璇凤身披雪裘,身姿挺拔如松,墨发在风中微扬,雪狼图腾若隐若现。

“嫦曦妹妹倒是好兴致,在此观桂。”金芙儿的声音带着金石般的清越,她抬手拂过鬓边的金饰,莲花图腾在发间流转,“方才在瑀彗大殿没说完,北溟冰原的异动恐与浮屠王的残魂有关,曦风殿下独自前去,怕是要多加小心。”

苒苒转身时,月桂的影子落在她肩头,像披了件淡金的纱。“兄长是太皇北极无量天尊,掌着北方净土的星轨,浮屠残魂掀不起风浪。”她指尖的玉佩忽然发烫,那是曦风的本源之力在呼应,“倒是西洲国的金莲火,若真有异动,怕是要劳烦金芙儿姐姐了。”

金芙儿轻笑出声,金衣上的莲纹忽然绽放,化作朵朵虚影:“北斗与金星本就同属星轨,自当相助。”她从袖中取出个金盏,里面盛着半盏琥珀色的液体,“这是用金莲蕊酿的露,能解桴駼的风沙毒,托衷一情带去给曦风殿下吧。”

衷一情立刻展翅落下,用喙衔住金盏,唳鸣一声后振翅而起,朝着北疆方向掠去,金色的盏身在天光下划出道弧线。

金芙儿望着鹤影消失的方向,忽然道:“妹妹可知,北斗七星之所以绕着北极星转,不仅是星轨定数,更是彼此牵挂。”她的目光落在苒苒掌心的玉佩上,“这极鼠图腾与白鼠图腾本就同源,纵隔星海,也拆不散的。”

苒苒没接话,只是望着那株结果的月桂。风再次吹过,青果轻轻晃动,像是在点头。她忽然弯腰拾起片落叶,叶面上还留着星砂的余温。

“姐姐的心意我领了。”她转身往宫内走,白裙在玉阶上拖出长长的影子,“广寒宫的月桂还等着我清点,就不送了。”

金芙儿望着她的背影,对身旁的白璇凤道:“你看,北斗紫光夫人终究是北斗紫光夫人,再深的牵挂,也藏得比星核还稳。”白璇凤微微颔首,雪裘的毛领在风中轻轻颤动,似在应和。

苒苒回到寝殿时,朴水闵已将那盒莲心砂摆在星图旁。她伸手拂过星图上的金线,北极星的位置正亮得耀眼,仿佛能透过星轨,望见北疆风沙里那抹白袍身影。袖中的玉佩轻轻发烫,像颗小小的太阳,暖得她指尖都泛起微红。

“水闵,取些星砂来。”她忽然道,“这株月桂结果,该在星图上记一笔。”

朴水闵赶紧取来星砂,看着公主用指尖蘸着砂粒,在星图边缘画下株小小的桂树。星砂落处泛起微光,与代表北极星的蓝宝石遥相呼应,像两条悄悄缠绕的线。

风穿过窗棂,吹动案上的星图,发出哗啦的轻响。苒苒望着那抹微光,忽然轻声道:“等你回来,这青果该红了。”

窗外的月桂树轻轻摇曳,像是在应承这个约定。

晨光刚漫过刃雪城的垛口,长桥的玉石栏杆便凝了层薄露,映着初升的星辉泛着碎银般的光。桥那头的梧桐刚抽出新绿,嫩黄的柳丝垂在水面,被晨风吹得轻轻扫过冰融后的涟漪,圈出一圈圈淡金色的晕。

苒苒立在桥这头的柳树下,白裙的下摆沾着草尖的露水,像洇开了一片浅白的云。她抬手拢了拢鬓发,指腹擦过微凉的耳垂,那里还留着昨夜月桂簪子压出的浅痕。晨露顺着发梢滴落,砸在掌心的玉佩上,溅起细小的水花——这枚极鼠图腾的玉佩被曦风用北极星砂养了整夜,此刻正温温地贴着掌心。

“公主,柳丝沾了晨露,凉着呢。”朴水闵捧着件银丝披风跟在身后,熹黄色的衣袖拂过柳树干,震落更多露水,打在两人脚边的青石板上,发出细碎的响。她望着桥那头的身影,见曦风的白袍被风掀起一角,露出里面银线绣的星图,忽然想起昨夜公主对着星轨推算到深夜,指尖的白鼠图腾在星图上绕着北极星转了又转。

桥那头的曦风正低头给雪骏兽理着缰绳,白袍的领口沾了片新抽的柳叶,被他随手拈下,漫不经心地夹在指间。175厘米的身形立在晨光里,墨发用根白木簪松松束着,几缕碎发垂在额前,沾着的露水在阳光下亮得像星子。徐谦蹲在地上检查马鞍,倾如正将一卷竹简塞进他的行囊,司音则按着腰间的佩剑,目光警惕地扫过远处的林地,三位鹤羽仙人化作的丹顶鹤正落在桥栏上,用喙梳理着被晨雾打湿的羽翼,衷一怀忽然对着这边唳鸣一声,尾音拖得长长的,像在道别。

“哥哥可知,阳关外的柳不如刃雪城的软?”苒苒的声音顺着风飘过去,指尖无意识地捻着片刚飘落的柳丝,嫩黄的皮层被捏出汁水,沾在指腹上,带着点清苦的味。她看见曦风腰间挂着的水囊,那是用无尽海的鲛绡缝的,盛着广寒玥宫的桂花露,是她今晨卯时亲手灌的。

曦风抬头时,晨光恰好落在他眼底,漾开层极淡的暖意。“桴駼古国的戈壁上,据说有会开红花的柳。”他抬手将指间的柳叶弹向空中,柳叶化作道银光,轻飘飘落在苒苒脚边,“到了那边,替你折一枝回来。”

苒苒忽然笑了,眼角的弧度像极了弦月:“去年你说要带浮屠古国的夜光沙,结果只带回半捧普通的石英。”她低头看着脚边的柳叶,忽然伸手将指间捏碎的柳丝撒向水面,碎末遇水竟化作一群白鼠虚影,在涟漪里游了游,倏地沉入水底——那是她本真本源的气息,算是给前路的护持。

“这次不同。”曦风的声音里掺了点笑意,他示意徐谦将一个木盒递过来,亲自捧着举过头顶。“这是用紫薇星核磨的镜,能照见千里外的风物。妹妹若想我了,对着镜子就能看见桴駼的柳。”木盒在空中划过道弧线,被朴水闵稳稳接住,盒面的北极星纹在晨光里闪了闪。

苒苒没去看那木盒,只是望着桥那头的身影。她知道这位被尊为北极大帝的兄长,向来不轻易许诺,一旦说了,便是跨越星海也要做到。可阳关路远,谁知道那镜里的柳,要等多少个星昼才能抽出新枝。晨雾渐渐散了,长桥的轮廓变得清晰,她看见曦风的雪骏兽不安地刨着蹄子,三位鹤羽仙人再次展翅,绕着他飞了三圈,像是在加持护佑。

“此去阳关路远,恕不远送了。”她轻声说道,声音轻得像柳丝拂过水面。指尖的玉佩忽然发烫,那是曦风的本源之力在回应,像小时候每次分别时,他悄悄塞给她的那颗暖玉。

曦风望着她转身的背影,白裙在晨光里流动,像一片被风吹动的云。他忽然抬手按住心口,那里的白鼠图腾玉佩正微微颤动——那是多年前苒苒用自己的星砂为他炼的,说是能在风沙里辨清归途。“好。”他只说了一个字,翻身上马。

雪骏兽嘶鸣一声,踏着晨露上了路,白袍身影渐渐缩成一点,消失在长桥尽头的晨光里,唯有三位鹤羽仙人的唳鸣声还在桥上空盘旋。

苒苒没有回头,直到踏上刃雪城的青石板路,才听见朴水闵小声说:“公主,那木盒里的镜子,真能照见桴駼国吗?”

她抬手将鬓边的碎发别到耳后,掌心的玉佩仍温温的。“或许吧。”声音轻得像叹息,却被风吹着,顺着长桥的方向飘去,“等阳关外的柳开花了,自然就知道了。”

晨光爬过幻雪城堡的琉璃瓦,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白裙扫过宫门的铜环,发出清脆的响,像是在应和远方隐约传来的马蹄声。

幻雪城堡的朱漆门在身后缓缓合拢,发出沉闷的声响,将长桥那头的晨雾与柳色隔在门外。苒苒踏上白玉回廊,白裙扫过廊柱上的冰纹雕刻,震落的水珠滴在青玉地砖上,洇出一小片深色的痕。廊外的茉莉田刚冒新芽,嫩绿色的尖儿裹着晨露,在晨光里亮得像碎玉。

“公主,那面紫薇星镜要不要挂在窗边?”朴水闵捧着木盒,熹黄色的衣袖蹭过廊边的铜鹤香炉,带起一缕淡淡的檀香。她见公主望着廊外的新芽出神,指尖的玉佩被摩挲得发亮,便知那镜中藏着的,何止是阳关外的柳。

苒苒没回头,目光落在一株刚绽开的白茉莉上。花瓣上的晨露折射出虹光,让她想起曦风临行前夹在指间的那片柳叶,也是这样嫩得仿佛一掐就能出水。“先收进瑀彗大殿的星图阁吧。”她的声音轻得像茉莉花香,“等北斗第七星转到正位时,再挂出来。”

穿过月洞门时,迎面撞见捧着星轨图的倾如。文侍女的青裙沾着露水,显然是刚从城外回来,见了苒苒便屈膝行礼:“公主,殿下让属下带回这个。”她递过一个锦囊,锦袋上绣着极鼠图腾,边角还沾着点沙砾,“说是从桴駼古国边境采的月见草籽,能在广寒玥宫的星辉下开花。”

苒苒接过锦囊,指尖触到袋内圆润的籽粒,忽然想起小时候在茉莉花田丘,曦风总爱把各种奇花异草的种子塞给她,说要让刃雪城开满宇宙各地的花。“替我谢过殿下。”她将锦囊塞进袖袋,与掌心的玉佩贴在一起,“他还说什么了?”

“殿下说,阳关外的风沙虽大,但三位鹤羽仙人的羽翼能织成屏障,让月见草籽不受损伤。”倾如垂着眼帘,声音平稳无波,“还说让公主不必每日推算星轨,待他找到浮屠古国的星图残卷,自会托鹤羽仙人送来。”

风从殿宇深处吹来,卷起廊下的幔帐,露出远处广寒玥宫的飞檐。苒苒忽然笑了,指尖捻起片飘落的茉莉花瓣:“他倒是什么都替我想到了。”她转身往大殿走,白裙在回廊上拖出长长的影,“水闵,取些星砂来,我要在星图上标记桴駼古国的方位。”

瑀彗大殿的星图仍在缓缓转动,北斗七星的蓝宝石在晨光里流转着幽光。苒苒走到北极星位置前,将锦囊里的月见草籽撒了些在星图基座上。籽粒刚落下,便有嫩芽破土而出,顺着星轨的金线蔓延,开出一串细碎的白花,像缀了条银河。

“公主您看,这花竟顺着北极星的轨迹开呢。”朴水闵惊讶地低呼,熹黄色的身影凑近了些,看着那些白花在星砂的光晕里轻轻摇曳。

苒苒指尖的白鼠图腾忽然亮起,与星图上的北极星遥相呼应。“月见草本就该朝着有光的方向生长。”她望着那串白花,忽然想起曦风说过的话——万物皆有轨迹,就像北斗永远绕着北极星,无论相隔多远,总会循着彼此的光。

殿外传来鹤鸣,衷一愫展开羽翼落在窗棂上,喙里衔着片红色的柳叶,叶面上用星砂画着个小小的箭头,指向星图上的某一点。

“看来兄长已过了阳关。”苒苒接过柳叶,星砂在掌心化作一道光,融入星图的金线中。那条金线忽然变得明亮,像条发光的河,一直延伸到星图边缘。

朴水闵赶紧道:“徐谦定是寻到了水源,殿下和雪骏兽都能歇歇脚了。”她见公主嘴角噙着浅淡的笑意,袖中的锦囊被捏得微微变形,便知那里面的草籽,早已在公主心里发了芽。

苒苒抬手拂过星图上的金线,指尖的温度让那些月见草开得更盛了。晨光透过殿顶的琉璃窗,落在她的白裙上,泛着淡淡的银辉,像披了层流动的月光。她知道,此刻阳关外的柳或许刚抽出新枝,而刃雪城的茉莉,正等着月见草一起绽放。

风穿过大殿,吹动星图的金线,发出细碎的嗡鸣,像是在应和远方某颗正在转动的星辰。

星图阁的琉璃窗透进暮色,将月见草的影子拉得很长,缠在北斗星的蓝宝石上,像系了条银线。苒苒坐在星图前的玉案旁,指尖蘸着星砂,在竹简上勾画桴駼古国的地形——这是曦风托鹤羽仙人带回的残图,边角被风沙磨得发毛,却在她笔下渐渐显出完整的轮廓。

“公主,西洲国的金莲花蜜温好了。”朴水闵端着玉碗进来,熹黄色的裙摆扫过案下的铜炉,让里面的檀香燃得更旺些。她瞅着竹简上添了朵小小的月见草,花瓣上还点着星砂,活脱脱就是广寒玥宫那株的模样,忍不住笑道,“您画的草比真的还精神,许是沾了您的星辉呢。”

苒苒放下笔,接过蜜碗。琥珀色的蜜液里浮着星屑,是金芙儿特意让人送来的,说是掺了西方极乐世界的晨光,能安神。“金芙儿倒是比我还清楚,近来总对着星图熬夜。”她舀了一勺蜜,忽然听见窗外传来振翅声,抬头见衷一怀落在窗台上,嘴里衔着块墨色的石头,石面上隐约有星轨的纹路。

“这是北溟的玄铁石,能映出千里外的影像。”苒苒认出石头上的纹路,正是桴駼古国的护城星阵,“看来兄长已到古国都城了。”她将玄铁石放在星图中央,石面立刻泛起水光,映出片黄沙漫天的城郭,曦风的白袍在风沙里若隐若现,正抬手对着城墙上的星阵比划着什么。

朴水闵凑近了看,见徐谦正往雪骏兽的背上搭水囊,司音则拔剑劈开迎面飞来的沙砾,三位鹤羽仙人的羽翼在半空织成光幕,将风沙挡在外面。“殿下身边有他们护着,定能破解星阵。”她见石面上的曦风忽然抬头,望向天空的方向,仿佛能穿透影像与这边相望,不由得红了脸,悄悄退开半步。

苒苒指尖的玉佩忽然热起来,玄铁石上的影像晃了晃,曦风的身影变得模糊。她赶紧用星砂在石边画了个白鼠图腾,影像才重新稳定。“他定是感应到我在看了。”她轻声说着,眼底的星辉亮了亮,像落了两颗星子。

正看着,玄铁石上的影像忽然泛起金光,斯坦芙公主金芙儿的身影凭空出现,璀璨的金衣在黄沙里格外耀眼。她不知对曦风说了些什么,转身时金袖一扬,石面上的影像便淡了下去,只留下漫天黄沙。

“西洲国的人倒是来得快。”苒苒收起玄铁石,星砂在掌心凝成个小小的光团,“看来浮屠王的残魂果然与桴駼的星阵有关,金芙儿这是亲自去坐镇了。”

朴水闵收拾着案上的竹简,忽然发现最底下压着片红色的柳叶,正是那日衷一情带回的那片,叶面上的星砂还亮着。“公主,这柳叶要不要夹进星图册里?”

苒苒抬头,见窗外的月已爬上檐角,广寒玥宫的方向正泛着淡银的光。“不必。”她将柳叶拾起,轻轻放在月见草的花盆里,“让它陪着草儿长吧,或许能结出籽来,明年再种到茉莉花田丘去。”

风从星图阁的窗缝钻进来,吹得竹简沙沙作响,像谁在低声念着远方的讯息。苒苒望着花盆里的柳叶,忽然想起曦风说过的话——等他回来,要在刃雪城种满从宇宙各地带回的花草。那时的长桥边,或许既有阳关外的红柳,也有桴駼的月见草,风一吹,便是满世界的花香。

她重新拿起笔,在竹简的空白处添了颗小小的北极星,星尖对着北斗的方向,像在说,无论相隔多少风沙,总有颗星在等着指引归途。

三百年星昼流转,刃雪城的茉莉花田丘已长满从宇宙各地带回的奇花。月见草顺着星轨的方向蔓延,红柳的枝条垂在新修的石桥上,桴駼古国的金沙被铺成小径,踩上去会发出细碎的星辉声。

苒苒坐在广寒玥宫的玉阶上,指尖的玉佩早已被摩挲得通透,极鼠图腾的边缘泛着温润的光。朴水闵蹲在一旁,将刚采摘的金莲花瓣撒进琉璃盏,熹黄色的衣袖沾着花粉,像落了层碎金。“公主您看,今年的月见草开得比往年盛。”她指着宫墙外的花海,那里的白花连成一片,顺着地势起伏,像流动的银河。

忽然有鹤鸣划破天际,三只丹顶鹤衔着星砂掠过宫顶,在玉坪上落下时化作三位鹤羽仙人。衷一情捧着个锦囊上前,星砂绣的极鼠图腾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公主,殿下已过北溟冰原,今夜便到刃雪城。”

苒苒起身时,白裙扫过阶边的月桂,惊起几片枯叶。袖中的玉佩忽然发烫,与天际那颗骤然明亮的北极星遥相呼应。她望着城门外的长桥,晨光正漫过桥栏,将玉石的栏杆染成琥珀色,桥那头的身影越来越近,白袍在风中扬起,银线绣的星图流转着熟悉的光。

曦风踏上桥头时,雪骏兽的蹄子踩碎了桥面积雪,溅起的水珠在晨光里化作星屑。他抬手拂去肩上的风沙,墨发间别着支红柳木簪,正是当年许诺要带回的红花柳枝所制。三位鹤羽仙人的羽翼在他身后展开,抖落的星砂落在桥面上,开出一串细碎的白花。

“阳关外的柳,终究不如刃雪城的软。”苒苒的声音顺着风飘过去,指尖的白鼠图腾忽然亮起,与曦风袖中透出的极鼠图腾交相辉映。月见草的花海忽然翻涌起来,白花顺着星轨的方向流动,在两人之间织成一道光毯。

曦风走到她面前,从袖中取出个木盒,里面盛着半捧夜光沙,在日光下仍泛着淡淡的蓝。“浮屠古国的沙,果然会发光。”他的声音比三百年前沉了些,却依旧带着熟悉的暖意,“当年许诺的,总不能一直欠着。”

朴水闵早已退到宫墙后,看着两人的身影被花海簇拥,白裙与白袍交叠处,星砂不断飘落,在地面拼出北斗绕着北极星的图案。远处无尽海的浪涛声传来,混着花香与鹤鸣,像一首被时光酿了三百年的歌。

苒苒忽然笑了,将掌心的玉佩贴在曦风心口,那里的白鼠图腾玉佩正微微颤动。“星图阁里的紫薇镜,还等着照你带回的新花呢。”她望着他鬓边的红柳簪,忽然发现簪头竟缠着朵月见草,花瓣上还沾着北溟的冰屑,“看来这三百年,你没少惦记刃雪城的花。”

曦风抬手将红柳簪取下,轻轻簪在她鬓边。晨光落在两人发间,白裙与白袍的衣角在花海中相触,扬起的星砂沾在衣料上,像落了场永不消融的雪。“宇宙再大,”他望着她眼底的星辉,声音轻得像柳丝拂过水面,“总有朵花要回原来的地方。”

风穿过花海,带着三百年的花香与星砂,朝着无垠的宇宙散去。远处的星图阁里,那面紫薇星镜忽然亮起,映出桥边相拥的身影,镜沿的星砂缓缓流转,将这一幕刻进了永恒的星轨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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