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言公主月神嫦曦苒苒她已遵和亲之约,远嫁太阳焰星斗罗大陆火焰帝国,成了太阳王者太阳神帝俊的妻,然旧日在故国曜雪玥星冰雪大陆幻雪帝国,嫁与亲生哥哥曦风王子银玥公子为安琪王后的那一日,却总在记忆中清晰如昨。每逢此日,她便会静坐秋千,任其悠悠荡起,默默纪念二人曾倾心相爱、相伴走过的数载光阴。念及过往情深,她只觉他那句歉意实属不必,不如就在这落叶飘飞的秋日,将这份往昔情爱,一并埋葬于将至的寒冬里。
曦言公主月神嫦曦苒苒她虽已遵和亲之命,远嫁太阳焰星斗罗大陆火焰帝国,成了太阳王者太阳神帝俊的王后,心中却总萦绕着旧时影踪,那年在故国曜雪玥星冰雪大陆幻雪帝国,她嫁与亲生哥哥曦风王子银玥公子为安琪王后的那日,点滴细节皆历历在目。是以每年此日,她都会登上秋千,任其悠悠荡起,默默纪念那段曾倾心相爱、相伴数载的光阴。念及过往情深,便觉他那句歉意实属不必,只愿在这落叶飘飞的秋日,将往昔情爱一同封存,待寒冬降临,让风雪将其静静埋葬。
曦言公主月神嫦曦苒苒她既已承和亲之命,远赴太阳焰星斗罗大陆火焰帝国,嫁与太阳王者太阳神帝俊为妻,旧日在故国曜雪玥星冰雪大陆幻雪帝国嫁与亲生哥哥曦风王子银玥公子为安琪王后的那一日,却总在心头萦绕不去。每逢此日,她便会登上秋千,任其轻轻摇曳,以此纪念二人曾深深相爱、相伴走过的那几年光阴。念及此,她只觉他那句抱歉实在多余,不如就在这落叶纷飞的秋天,将这份往昔情爱,一同埋葬于将至的寒冬之中。
宇宙纪年的光晕漫过太阳焰星斗罗大陆火焰帝国的宫阙,鎏金的光芒落在曦言公主——如今的太阳神后嫦曦身上,她那袭白裙如雪般泛着莹润的光泽,裙摆上绣着的北斗七星图腾在光线下流转着细碎的紫光。她静坐在御花园深处的秋千上,白瓷般的脚踝轻轻点地,带动秋千绳在雕花廊柱上投下摇晃的影。
今日风里有桂花香,像极了故国刃雪城归渔居院角那株老桂。苒苒抬手抚过鬓边银月形发簪,那是曦风送她的及笄礼,簪头碎钻在阳光下亮得刺眼,恍若他当日身着白袍立于白玉阶前,袖口银线绣的极鼠图腾随动作轻晃,声音低沉如大提琴:“苒苒,往后换我护你。”
那时她还是曜雪玥星最受宠的公主,总爱追在他身后跑,乳名“苒苒”被他叫得温柔缱绻。他身侧的文侍女倾如总捧着棋谱,见她来便笑着行礼;武侍女司音则按剑而立,眼神却藏着暖意。三位鹤羽仙人化的少年常伴左右,衷一情会递上她爱吃的蜜饯,衷一怀替她整理被风吹乱的发丝,衷一愫则安静地站在一旁,眼里是与曦风如出一辙的纵容。
“公主,该添件披风了。”朴水闵的声音拉回思绪,熹黄色身影捧着狐裘走近,袖口绣的黄花鱼图腾随着动作微动。这丫头从十三岁便跟在她身边,见证过她在梧桐树下踮脚为曦风别上槐花,也目睹过他在瑀彗大殿上为护她与长老据理力争时,白袍翻飞间的决绝。
苒苒接过披风裹在肩上,指尖触到柔软的狐毛,忽然想起曦风最后一次见她时的模样。那日她已换上和亲的红妆,他站在純玥楼的回廊下,白袍被雪打湿了一角,三位鹤羽少年分立其后,脸色都带着凝重。他望着她的眼,里面翻涌着她读不懂的情绪,最终只化作一句:“苒苒,对不起。”
那时她竟没懂这句歉意里藏着多少挣扎。直到如今坐在这火焰帝国的秋千上,望着远处永不落的太阳,才慢慢品出滋味。他是北方净土的主王,是北极星与紫薇星的化身,肩上扛着整个幻雪帝国的兴衰,纵有千万般不舍,也只能看着她走向太阳焰星。
“水闵,”苒苒轻声开口,声音被风吹得有些散,“你说故国的雪,该下了吧?”
朴水闵蹲下身替她拢紧披风下摆,熹黄色裙摆铺在青石板上,像朵盛开的迎春花:“奴婢猜,刃雪城的雪定是下了,归渔居的梅树该开花了,公子定会替公主照看的。”
苒苒望着天边流云,秋千又晃高了些,发间银簪折射的光落在地上,像条细碎的星河。她忽然轻笑出声,眼角眉梢的温柔里掺了点释然。那日离别时她没说出口的话,此刻在心底慢慢清晰——曦风,你从不必说对不起。
秋风卷起几片落叶,打着旋儿落在她脚边。她轻轻荡着秋千,看落叶被风卷向远处,像极了那些回不去的时光。也好,就让那些藏在梧桐树下的誓言、槐花香里的亲昵、白袍与白裙交叠的身影,都随着故国的初雪,静静埋进寒冬里吧。
至少,她还记得他白袍上极鼠图腾的纹路,记得他叫她“苒苒”时的语调,记得那年他站在茉莉花田丘上,身后是无垠海岸的浪涛,眼里映着她的身影,说:“我的苒苒,本就该像月神般,永远皎洁明亮。”
秋千还在晃,风里的桂花香渐渐淡了,远处传来太阳神帝俊的脚步声,苒苒深吸一口气,将眼底的雾气压下去,转头时,脸上已漾开温和的笑,一如这火焰帝国永恒的白昼,明亮得恰到好处。
太阳神帝俊的脚步声停在廊下,玄色镶金边的袍角扫过阶前落桂,他抬手示意身后侍从退下,独自从雕花栏杆外探进半张脸。他眉峰如熔金,眼瞳里盛着太阳焰星独有的炽烈光火,此刻却刻意敛了锋芒,声音温和如午后暖阳:“在想什么?秋千荡了这许久。”
苒苒指尖从披风绒毛上移开,白裙随秋千轻晃,裙摆北斗七星图腾与他袍上太阳纹章遥遥相对。她没回头,目光仍落在远处流转的光晕里:“在看风。”
“风?”帝俊走近几步,靴底碾过枯叶发出细碎声响,“太阳焰星的风,不及曜雪玥星的清冽吧。”
朴水闵适时屈膝行礼,熹黄色身影往后退了两步,将空间留与二人。她垂眸时,望见地砖缝隙里嵌着片焦枯的梧桐叶——那是故国常见的树种,到了这里却总是熬不过烈日,早早失了绿意。
苒苒终于转过脸,白瓷般的脸颊被阳光镀上层薄金,眼睫垂下时投下浅影:“各有各的好。”她顿了顿,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银月簪,“就像北极星的冷辉与太阳的炽焰,本就不该相较。”
帝俊笑了,笑声里带着释然。他早知她心中藏着片冰雪,却从不强求融化。他伸出手,掌心浮着枚莹润的月光石,石面上流转着曜雪玥星特有的寒气:“晨间观星,见北极星异动,遣星官推演,说是幻雪帝国那边……梧桐树街的茉莉开了反季花。”
苒苒的呼吸微微一顿。那片茉莉花田丘,是她从前最爱与曦风放风筝的地方。他总爱用风之力托着纸鸢,看她牵着线在花田里跑,白袍掠过花丛时,惊起的蝶翅能沾满身银粉。
“反季花开,是吉兆。”她接过月光石,冰凉的触感从掌心漫开,恰好压下心头那点微澜。石面上隐约映出自己的影子,白裙,银簪,眉眼间早已没了当年在瑀彗大殿里追着曦风跑的娇憨。
“昨日收到曦风的星讯。”帝俊望着她的眼,坦诚得磊落,“他说,純玥楼的紫藤该剪枝了,问你要不要留着老藤。”
这话来得突然,像颗石子投进静水。苒苒想起那年紫藤花谢时,曦风踩着梯子替她摘种荚,白袍下摆扫过石阶,落下串串紫色花瓣。她那时趴在栏杆上笑他笨,说种荚要等自然熟落才好,他回头瞪她,眼里却全是笑:“笨丫头,等它熟了,你又该忘了收。”
“让他剪了吧。”她把月光石揣进袖袋,声音平稳得像在说别人的事,“留着占地方。”
帝俊没再追问,只是扬手召来风,替她稳住晃得有些急的秋千。风里忽然掺了点极淡的雪松香,那是曦风常用的熏香,在曜雪玥星的寒冬里,总能透过层层风雪,飘进归渔居的窗棂。
苒苒闭上眼,任由那缕香气漫过鼻尖。再睁开时,眼底已清明如洗。她轻轻跳下秋千,白裙扫过地面的落叶:“回宫吧,该去照看那些刚从无尽海送来的珍珠草了。”
朴水闵连忙跟上,熹黄色的身影与她的白裙并肩而行,像株迎春花依偎着雪。走过回廊转角时,苒苒下意识回头望了眼,秋千还在轻轻晃,只是上面已没了人。远处的太阳正烈,将所有影子都缩成小小的一团,贴在滚烫的地砖上,安稳得让人安心。
无尽海送来的珍珠草养在水晶缸里,缸壁流转着虹彩,映得苒苒的白裙也染上几分潋滟。她指尖刚触到水面,那些半透明的草叶便簌簌颤动,舒展成星芒的形状——这是人鱼帝国特有的灵草,据说能映出心底最深的念想。
朴水闵正用银剪修剪缸边的珊瑚枝,熹黄色衣袖拂过水面,惊起细碎的光纹:“公主,这草真奇,昨儿还卷着叶儿,今儿见了您就全撑开了。”她话音刚落,水晶缸里忽然漾开一圈涟漪,水面浮现出模糊的影:是曜雪玥星的雪,纷纷扬扬落在梧桐树街的青石板上,白袍身影正弯腰拾起什么,袖口极鼠图腾在雪光里闪着银亮。
苒苒猛地缩回手,指尖的凉意顺着血脉漫到心口。那是她十五岁生辰,在茉莉花田丘丢了支曦风送的玉笛,他陪她找了整座城,直到雪落满肩,才在梧桐树根下拾起那支沾了泥的笛子。他当时呵着白气笑她:“苒苒的东西,总爱藏在最不起眼的地方。”
“水闵,”她转过身,目光落在窗台上那盆从故国带来的冰蓝花上,花瓣上还凝着人造的冷雾,“替我备星槎,我想去趟广寒玥宫。”
朴水闵动作一顿,很快应声:“是。”她知道,每当公主想故国想得紧了,便会去广寒宫待上半日。那里的桂树与刃雪城的老桂是同根,连风里的清寂都相似。
星槎划过太阳焰星的光晕时,苒苒正对着舷窗出神。窗玻璃映出她的模样,白裙,银簪,眉眼间的沉静早已盖过当年的鲜活。忽然,星图记录仪发出细碎的嗡鸣,光屏上跳出血红色的星轨——天蝎座的星象正发生异动,那片星域的主星,正是风倩白的本命星。
“王后,”星槎侍者的声音带着迟疑,“天蝎星系传来急讯,说是女王风倩白大人……在巡视边境时遇了星乱,本命图腾受了震荡。”
苒苒握着窗沿的手指微微收紧。风倩白,那位总着黑色长裙的女王,她的天蝎子图腾凌厉如刃,当年在幻雪帝国的星际盟会上,曾隔着万万里星尘,用眼神逼退过挑衅曦风的蛮荒星主。这样的人物,竟会遇险?
“星轨受损严重吗?”她问,声音里听不出波澜。
“星医说……需北斗星力加持方能稳固。”侍者的声音更低了,“北斗紫光夫人的星力,是最佳的调和剂。”
苒苒望着光屏上闪烁的天蝎主星,忽然想起很多年前,曦风在瑀彗大殿教她辨认星图,指着天蝎座的星域说:“倩白姑姑看着冷,其实最护短。当年你在星际集市被小星盗抢了糖人,还是她驾着星舰追了三光年。”
那时她只当趣闻听,此刻才明白,那些看似疏离的关系网里,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牵绊。她抬手按在星图记录仪上,指尖泛起淡淡的紫光,那是北斗七星赋予她的力量,温润却坚韧。
“改道,去天蝎星系。”
朴水闵递来一件镶着星纹的披风:“公主,天蝎星的风烈,披上吧。”熹黄色的身影在星槎的蓝光里显得格外温暖,“徐谦侍者从前说过,公子每次处理星乱,都要带足御寒的衣物,说‘天寒时,连星光都冻得发脆’。”
苒苒接过披风披上,紫光照亮她眼底的沉静。星槎调转方向,朝着那片赤红的星域飞去,窗外的太阳焰星渐渐缩小,化作一枚亮金的光点。她知道,此去或许会遇见旧识,或许会勾起更多往事,但此刻掌心流转的星力告诉她,有些牵绊,从来不止于情爱,正如北极星与天蝎星,纵使相隔万万里,也终有相互辉映的时刻。
天蝎星系的星尘带着铁锈般的气息,星槎穿过赤红的星云时,舷窗外的光都染上了血色。苒苒立在舱口,白裙外罩着的星纹披风被烈风掀起边角,露出裙裾上北斗七星的暗纹,在红光里泛着冷寂的光。
风倩白的寝殿建在天蝎主星的黑曜石崖上,殿前的荆棘丛都生着倒刺,此刻却反常地开出白色小花。朴水闵扶着苒苒踏上玉石阶,熹黄色裙摆扫过阶上凝结的星霜,轻声道:“公主你看,这些荆棘花,倒像极了刃雪城雪地里开的冰棱花。”
苒苒没应声,目光落在殿内那道黑色身影上。风倩白斜倚在星晶榻上,往日如墨的长发散在榻沿,黑袍下摆沾着星尘,原本凌厉的眉眼此刻笼着一层倦意。见她进来,女王只是抬了抬眼,指尖的天蝎子图腾暗了几分:“倒是稀客。”
“星医说你需北斗星力调和。”苒苒走到榻前,掌心泛起淡紫色光晕,“我来看看。”
风倩白轻笑一声,笑声里带着惯有的疏离:“太阳神后竟为我动了星槎,传出去怕是要惊了整个宇宙。”她顿了顿,目光扫过苒苒发间的银月簪,“还是说,你其实是想借这机会,问问曜雪玥星的近况?”
朴水闵在一旁沏好了星茶,听见这话便停了手,熹黄色衣袖悬在茶盏上方。苒苒的指尖已触到风倩白的手腕,紫色星力缓缓渗入对方体内,她垂着眼道:“我与曦风,早已是不同星域的人。”
“不同星域?”风倩白挑眉,“那日星乱,我在边境看到北极星的光芒异常明亮,像是有人以本命图腾为引,强行破开星障想过来。可惜啊,”她故意拖长了语调,看着苒苒指尖的紫光微微一颤,“幻雪帝国的长老们死死拦着,说‘王后既已归位太阳焰星,北极星便不该再乱了星轨’。”
这话像根细针,轻轻刺破了苒苒刻意维持的平静。她想起临走前,帝俊将那枚月光石交予她时说的话:“星轨自有其序,强行逆转,只会两败俱伤。”原来那时,曦风竟真的动过这样的念头。
紫色星力渐渐稳定下来,风倩白手腕上的天蝎子图腾重新亮了些。苒苒收回手,指尖的凉意久久未散:“星乱已平,你的图腾无碍了。”
“多谢。”风倩白坐起身,黑袍滑落肩头,露出锁骨处一道浅疤,“这疤,是当年在无垠海岸替你挡海兽时留下的。你那时总爱追着海鸟跑,曦风吓得脸都白了,举着剑却不敢真刺下去,还是我一箭射穿了那畜生的眼睛。”
旧事猝不及防涌来,苒苒望着那道疤痕,忽然想起曦风当日把她护在身后,白袍被海风灌得鼓鼓的,声音都在发颤:“苒苒,不准再乱跑!”那时他眼里的惊慌,比面对千军万马时还要真切。
“公主,星槎的能量快不够了。”朴水闵适时开口,将茶盏递到苒苒面前,茶汤里映出她平静的脸。
苒苒接过茶盏,温热的触感从指尖传到心底。她站起身,白裙在黑曜石地面上拖出轻微的声响:“星力已稳,我该回去了。”
风倩白没留她,只是望着她的背影道:“下月是梧桐街的槐花节,曦风每年都会去摘第一串槐花,说‘从前有人总爱抢这东西’。”
苒苒的脚步顿了顿,没回头,只是轻轻“嗯”了一声。走出寝殿时,天蝎主星的风依旧很烈,吹得披风猎猎作响。朴水闵跟在她身后,忽然指着天边说:“公主你看,北极星和太阳,此刻都亮着呢。”
苒苒抬头望去,赤红的星空中,一颗炽烈的恒星与一颗清冷的恒星遥遥相对,光芒虽不同,却都在各自的轨道上,稳稳地亮着。她拢了拢披风,转身踏上星槎,白裙在星尘里轻轻摆动,像一片终于找到了方向的雪花。
星槎返回太阳焰星时,正值白昼与黄昏交界的辰光,天际浮着层琥珀色的云。苒苒刚走下舷梯,便见帝俊立于殿前的熔金柱旁,玄色长袍上落了些金红色的星屑,像是从晚霞里走来。
“天蝎星系的星风,没刮乱你的发鬓?”他伸手替她拂去披风上的赤红尘埃,指尖触到她耳后的银月簪,动作轻柔得像对待易碎的星晶。
苒苒微微侧头避开,白裙扫过柱基的鎏金纹路:“风倩白的图腾已稳,星医说再静养些时日便可。”她顿了顿,补充道,“她提起故国的槐花节。”
帝俊眼中闪过一丝了然,随即轻笑出声:“巧了,昨日幻雪帝国遣使者送来一瓮槐花蜜,说是曦风亲手酿的。”他引着她往殿内走,廊下的火珊瑚灯次第亮起,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徐谦侍者还附了张字条,说‘公子酿蜜时,总念叨王后从前爱用这蜜调雪茶’。”
朴水闵接过宫人递来的蜜瓮,熹黄色袖口擦过陶瓮上的冰纹,忽然“呀”了一声:“公主你看,瓮底刻着字呢。”
苒苒俯身去看,借着灯光认出那是曦风的笔迹,瘦劲清峻,刻着“北斗不斜,北极不移”八个字。她指尖抚过那些凹凸的刻痕,忽然想起小时候在归渔居的书房,他教她写字,握着她的手在雪宣上写下这八个星诀,白袍的袖摆扫过她的手背,带着雪松香的暖意。
“这蜜该怎么用?”帝俊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他正端详着那瓮蜜,眼里映着灯火的光,“若是调雪茶,我命人去取广寒宫的冰泉来?”
“不必了。”苒苒直起身,白裙在光滑的地砖上转了个轻缓的弧度,“送些去给无尽海的人鱼族吧,她们养的珍珠草,正需要槐花蜜滋养。”
朴水闵应声去安排,熹黄色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回廊尽头。苒苒望着窗外渐渐沉落的琥珀云,忽然道:“明日我想去星轨观测台。”
“观测北斗?”帝俊递过一盏星灯,灯芯燃着太阳焰星特有的金火,“我陪你去。”
“好。”她接过星灯,灯火在她眼底跳动,映得白裙上的北斗图腾仿佛活了过来。
夜深时,朴水闵回来复命,见苒苒正对着星图册出神,册页上画着曜雪玥星的冰雪大陆,茉莉田丘的位置被人用银笔圈了个淡淡的圆。“公主,人鱼族说多谢王后恩典,还回赠了这个。”她捧上一个琉璃瓶,里面盛着半瓶莹蓝的液体,“说是用深海星光凝练的,能让星轨图显影更清晰。”
苒苒打开瓶盖,一股清冽的气息漫出,像极了曜雪玥星的冬夜。她蘸了点星液,轻轻点在星图册的北极星位置,那点银蓝竟慢慢晕开,化作一道纤细的光带,蜿蜒着与北斗星的光轨连在了一起。
“原来……”她低声道,眼底映着那道蓝光,忽然明白了曦风刻在瓮底的话。
窗外的太阳焰星依旧明亮,却不再显得那么灼人。远处的观测台亮着灯,像一颗安静的星,等在属于它的位置上。
星轨观测台建在火焰帝国最高的熔金塔上,塔顶的星晶穹顶能透过所有星子的光芒。苒苒踏上塔顶时,帝俊已在观测仪旁等候,他指尖拨动星盘,无数光点在半空织成璀璨的网。“你看,”他指着其中一道银蓝交织的光轨,“北极星与北斗,始终保持着这样的距离。”
苒苒走近细看,那道光轨果然如昨日星图册上所示,既不相交,也不远离,像两条默契的河,在宇宙里并行流淌。她忽然想起小时候,曦风带她在刃雪城的观星台看雪,他指着天上的星说:“苒苒你看,北极星永远在那里,北斗也永远绕着它转,就像……就像我永远在你身后。”那时她不懂,只觉得他的白袍被雪映得格外亮。
“公主,尝尝这个。”朴水闵提着食盒上来,熹黄色裙摆沾了些塔顶的金尘,“是用曦风公子送来的槐花蜜做的雪酪,我特意请冰系星厨冻过的。”她打开食盒,里面的白玉碗里盛着淡金色的雪酪,还缀着几颗红玛瑙似的果子。
苒苒舀了一勺送入口中,清甜里带着点微酸,像极了故国初夏的味道。她望着远处那颗明亮的北极星,忽然道:“水闵,你说曦风此刻在做什么?”
朴水闵想了想,笑道:“许是在跟倾如侍女下棋吧,徐谦侍者说过,公子棋艺虽高,却总爱让着人。”她说着,忽然指着观测仪的光屏,“公主你看,那是什么?”
光屏上,北极星的光芒忽然闪烁了几下,随即射出一道纤细的银线,穿过无数星子,轻轻落在北斗的光轨上。那道银线极淡,却清晰可见,像有人在两星之间系了根看不见的丝。
“是星信。”帝俊解释道,指尖在星盘上一点,银线化作一行字:“茉莉花开反季,已移至归渔居暖房。”字迹依旧是曦风特有的瘦劲,却比瓮底的刻字多了几分柔和。
苒苒望着那行字,雪酪在舌尖慢慢化了,留下淡淡的槐花香气。她想起那年在茉莉花田丘,她不小心被花刺扎了手,曦风紧张地替她吮去血珠,白袍的袖口沾了许多花瓣。他那时皱着眉说:“以后不许再这么冒失。”眼里却全是疼惜。
“回他吗?”帝俊问,语气里听不出波澜。
苒苒摇摇头,指尖在星盘上轻轻一点,北斗的光轨射出一道紫光,落在北极星的光轨旁,化作简单的两个字:“知道了。”
银线收了回去,北极星的光芒重新变得稳定。苒苒望着那片璀璨的星空,忽然觉得心里某个角落变得很平静。原来有些关系,不必相守,不必言说,只要知道对方在那里,在自己的轨道上安稳地亮着,就已足够。
朴水闵收拾食盒时,发现雪酪碗底刻着个小小的白鼠图腾,与苒苒的本真本源图腾一模一样。她没作声,只是悄悄将碗收进盒里,熹黄色的身影在星光下显得格外温暖。塔顶的风带着熔金塔特有的暖意,吹动苒苒的白裙,裙摆上的北斗七星图腾在星光下轻轻闪烁,像在回应着远方的北极星。
从星轨观测台下来时,暮色已漫过火焰帝国的宫墙,熔金塔的影子在地上拉得老长,像条沉默的星河。朴水闵捧着那件星纹披风紧随其后,熹黄色衣袖拂过雕花栏杆,带起几片金红色的落叶——这是太阳焰星特有的树种,秋日里总落得轰轰烈烈,与曜雪玥星那类悄无声息飘飞的雪叶截然不同。
“公主,星厨说晚膳备了无尽海的琉璃鱼,用槐花蜜蒸的。”朴水闵轻声禀报,眼角瞥见苒苒发间的银月簪正随着脚步轻晃,簪头碎钻折射着天边最后一缕霞光,像极了那年在瑀彗大殿,曦风替她簪上这枚发簪时,殿角冰灯映出的光。
苒苒“嗯”了一声,目光落在宫道旁的火焰花上。这种花红得似燃着的火,花瓣边缘总泛着金芒,她忽然想起曦风身侧那三位鹤羽仙人化的少年,衷一情的箭术极准,曾在无垠海岸射落一只偷食珍珠草的海鸟,箭羽划过水面时,激起的浪花就像这火焰花的金边。
“听闻幻雪帝国的信使还在偏殿候着?”苒苒忽然问,白裙扫过铺着星砂的地面,留下浅浅的痕迹。
“是呢,”朴水闵点头,“徐谦侍者特意带来了公子新酿的雪酒,说‘王后从前总爱偷喝,如今该配着太阳焰星的果子才好’。”她说着便笑,熹黄色的身影在暮色里晃了晃,“奴婢瞧着,徐谦侍者说起您时,眼里的光比北极星还亮。”
苒苒没接话,只是抬手抚过鬓角。暮色渐浓,天边的北斗星已隐约可见,像串悬在黑丝绒上的碎钻。她忽然想起小时候,曦风带她在归渔居的院子里堆雪鼠,他的白袍沾了雪,指尖却依旧灵活,捏出的雪鼠眼睛总用两颗圆润的紫晶——那是从北斗星陨石化来的宝石,他说:“这样才配得上我们苒苒的图腾。”
“去偏殿看看吧。”苒苒转身往偏殿走,白裙在暮色中像朵缓缓绽放的雪莲。
偏殿里燃着暖炉,徐谦正捧着个冰玉酒壶侍立,见她进来便躬身行礼,青灰色的侍仆服衬得身形愈发挺拔:“王后。”他将酒壶呈上,壶身凝着细密的白霜,“公子说,这酒需用太阳焰星的火晶果佐饮,方能中和寒气。”
朴水闵接过酒壶,刚要倒酒,却见壶底刻着个极小的极鼠图腾,与曦风的本真本源图腾分毫不差。她抬眼看向苒苒,见公主正望着窗外,白瓷般的侧脸在灯火下显得格外柔和。
“幻雪帝国的雪,该下得很大了吧?”苒苒忽然开口,声音轻得像叹息。
徐谦垂眸答道:“回王后,刃雪城已连下三日雪,公子每日都去茉莉花田丘的暖房,说‘要让反季的花开得更久些’。”他顿了顿,补充道,“三位鹤羽公子还在雪地里堆了个雪像,说是照着王后从前的模样堆的,衷一愫公子特意寻来冰蓝花,插在雪像的发间。”
苒苒望着窗外那颗越来越亮的北极星,忽然觉得眼眶有些发热。她想起那年大雪,她和曦风在雪地里追逐,他的白袍被她拽得歪歪斜斜,三位鹤羽少年在一旁笑,衷一怀还特意用仙力织了件雪披风,裹得她像只圆滚滚的白鼠。
“替我谢过曦风。”苒苒接过朴水闵递来的酒杯,火晶果的甜香混着雪酒的清冽,在舌尖漫开,“也告诉三位鹤羽公子,冰蓝花畏寒,让他们把花移进暖房去。”
徐谦躬身应下,眼底闪过一丝欣慰。偏殿外的风渐渐起了,吹动窗棂上的星铃,发出清脆的声响。苒苒饮尽杯中酒,望着灯火下跳动的火焰,忽然觉得那些深埋心底的过往,就像这酒里的暖意,不必刻意想起,却也从未真正消散。
夜色渐深,北极星在天幕上愈发明亮,与太阳焰星的余晖遥相呼应,像两个沉默的知己,在各自的轨道上,守护着这片宇宙的安宁。
徐谦离开后,偏殿的暖炉烧得更旺了些,将琉璃窗上的薄霜融成细小的水珠,顺着窗棂蜿蜒而下,像串断了线的珍珠。苒苒走到窗边,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白裙的衣摆被炉火烧出的暖风吹得轻轻摆动,裙摆上北斗七星的暗纹在火光里若隐若现。
“公主,天蝎座那边又传星讯了。”朴水闵捧着星讯石进来,熹黄色的衣袖上沾了点炉灰,她用指尖轻轻拂去,“是风倩白女王发来的,说她宫里的荆棘花开得正好,问您要不要些花籽,说是能在太阳焰星的沙土里种下。”
苒苒接过星讯石,触手微凉,石面上浮现出风倩白那笔凌厉的字迹,末尾还画了个小小的天蝎子图腾,蝎尾微微翘起,带着几分戏谑。她想起从前在幻雪帝国,风倩白总爱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话,看似疏离,实则藏着关切。那年她在星际集市被小星盗抢走的糖人,其实是风倩白亲手做的,糖人身上还捏了个白鼠的形状。
“让她寄来吧。”苒苒将星讯石放回托盘,目光落在窗台上那盆冰蓝花上。经过几日的照料,这株从故国带来的花又抽出了新叶,叶片上凝着的冷雾与殿内的暖意交融,化作一层细密的水珠。
朴水闵应着,转身去安排,走到门口时忽然停住脚步:“公主,方才我去库房取花肥,见那里堆着些新到的星木,徐谦侍者说是曦风公子让人送的,说‘王后从前总爱用这木头刻小玩意’。”
苒苒的指尖轻轻落在冰蓝花的叶片上,冰凉的触感让她想起那年在梧桐树下,曦风用星木给她刻白鼠挂件,白袍的袖子卷到手肘,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木屑落在他的肩头,像落了层细雪。他刻得极认真,连白鼠的胡须都雕得根根分明,她说:“哥哥的手艺真好。”他抬头看她,眼里的笑意比阳光还暖:“只给苒苒刻。”
“知道了。”苒苒轻声道,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温柔。她走到库房门口,只见一堆泛着银光的星木堆在角落里,木头的纹理里还嵌着细碎的星砂,在灯火下闪着微光。她拿起一块较小的星木,指尖抚过光滑的表面,忽然想刻点什么。
朴水闵取来刻刀,熹黄色的身影在一旁静静候着。苒苒握着刻刀,刀尖在星木上慢慢游走,起初只是随意地划着,渐渐地,一个模糊的形状浮现出来——是只展翅的鹤,羽翼的纹路细细密密,像极了衷一情他们化为人形时衣衫上的花纹。
刻到鹤的眼睛时,她忽然停了手,望着那点尚未完工的留白,想起衷一怀曾说,丹顶鹤的眼睛最是清亮,能看清万万里外的星子。那年她在无垠海岸放风筝,风筝线断了,是衷一怀化作原形,追了三个星域才把风筝找回来,回来时他的丹顶都沾了星尘,却还是笑着把风筝递给她:“公主的风筝,可不能丢。”
“公主,夜深了,该歇息了。”朴水闵轻声提醒,将一件狐裘披风搭在她的肩上。
苒苒放下刻刀,望着那块未完成的星木,忽然笑了。窗外的北极星依旧明亮,与太阳焰星的灯火交相辉映,像两个心照不宣的朋友,在各自的位置上,守着这片宇宙的安宁。她拿起那块星木,白裙在星木堆旁转了个圈,裙摆扫过地面的星砂,留下一串细碎的光。
偏殿的暖炉依旧烧得很旺,将夜色挡在窗外,只留下一室的温暖与静谧。
那只未刻完的鹤形星木被苒苒摆在了梳妆台上,与银月簪隔着铜镜遥遥相对。晨起时,铜镜映出两道影子,一道是白裙翩跹的她,一道是羽翼初成的木鹤,倒像是某种无声的陪伴。
朴水闵正用软布擦拭窗台上的冰蓝花,熹黄色衣袖扫过花盆边缘的星砂,忽然道:“公主,星厨说昨日蒸琉璃鱼剩下的槐花蜜,凝出了些蜜晶,要不要串成手链玩?”她指尖捏起一粒金黄的蜜晶,在晨光里透着琥珀色的光。
苒苒望着那粒蜜晶,忽然想起曦风身侧的文侍女倾如,总爱用蜜蜡雕琢棋子,她的棋盒里,每颗白子都嵌着这样的蜜晶。那年在瑀彗大殿,她缠着倾如学雕花,把蜜晶嵌进星木棋子里,结果手笨,碎了好几粒,曦风在一旁笑她:“苒苒这哪是雕花,是拆棋盒呢。”说着便接过刻刀,三两下就替她补好了裂痕。
“让星厨多凝些吧。”苒苒拿起梳妆台上的木鹤,指尖抚过未完工的眼睛,“串两串,一串送给水闵,一串……”她顿了顿,望向窗外初升的太阳,“寄给广寒宫的桂树精。”
朴水闵眼睛一亮,熹黄色身影轻快地转了个圈:“奴婢就知道公主最疼我!”她凑近看那木鹤,“这鹤雕得真好,像极了衷一愫公子化形时的模样,尤其是这翅膀的弧度。”
提到衷一愫,苒苒的动作慢了些。那位鹤羽仙人总是最安静的,却总在她需要时出现。有次她在茉莉花田丘崴了脚,是他化作原形,背着她一步步走回归渔居,丹顶蹭着她的手背,羽毛带着清晨的凉意。曦风在门口等她,白袍上落了些茉莉花瓣,见她回来便接过她,语气带着嗔怪:“下次再乱跑,就让鹤仙把你丢在花田里喂蜂。”
“公主,无尽海的人鱼使者求见。”殿外传来侍从的通报声。
苒苒放下木鹤,理了理白裙的褶皱:“让她进来。”
人鱼使者身着珍珠缀成的长裙,鱼尾化作的双腿还带着湿润的光泽,她捧着个贝壳托盘,里面铺着海藻绒,放着枚巴掌大的星贝:“王后,这是族里用深海星砂磨的镜贝,能映出万万里外的景象。”她轻轻掀开星贝,贝内侧果然浮现出流动的光影,“族母说,王后或许会想看看故国的雪。”
光影里渐渐清晰起来的,是曜雪玥星的刃雪城。雪花正簌簌落下,覆盖了梧桐树街的青石板,归渔居的暖房亮着灯,隐约能看见里面反季盛开的茉莉。白袍身影正立在暖房前,袖摆被雪风吹得轻扬,正是曦风。他抬手拂去肩头的落雪,动作里带着惯有的沉静,忽然像是察觉到什么,抬头望向天空,目光穿透层层风雪,仿佛正与星贝这端的她遥遥相望。
苒苒的呼吸微微一滞,指尖下意识握紧了衣襟。星贝里的曦风很快转身走进暖房,光影随之模糊成一片雪色。她将星贝合上,贝壳的边缘硌着掌心,带来微凉的触感。
“替我谢过人鱼族母。”她轻声道,声音平稳得像结了冰的湖面。
人鱼使者退下后,朴水闵递来一杯温热的星茶:“公主,喝口茶暖暖吧。”她看着苒苒将星贝收进锦盒,“其实这样也很好,隔着星海,却能知道对方安好。”
苒苒接过茶杯,温热的水汽模糊了她的眼。窗外的太阳越升越高,将殿内照得一片明亮,白裙上的北斗七星图腾在阳光下流转着淡淡的紫光,与梳妆台上那只木鹤的银辉交相辉映,像在诉说着某种跨越星轨的默契。
星贝被收在梳妆台最底层的抽屉里,与那枚刻了一半的木鹤隔着几层锦缎。苒苒偶尔会打开抽屉看看,却从不碰那星贝——有些景象,看过一次便够了,多了反倒成了牵绊。
这日午后,朴水闵抱着个藤编筐进来,熹黄色裙摆沾了些草屑:“公主你看,这是风倩白女王寄来的荆棘花籽,用天蝎星系的赤砂裹着,说是埋在火土里三日就能发芽。”她倒出一把暗红色的花籽,颗粒间闪着细碎的光,像揉碎的星子。
苒苒伸手捏起一粒,花籽外壳带着点刺手的粗糙,让她想起那年在星际赛场,风倩白替她挡下迎面飞来的冰棱,黑袍被划开道口子,露出的手臂上便有这样的荆棘花纹身。那时曦风刚结束与蛮荒星主的比试,白袍上沾了些星尘,见她盯着那纹身看,便低声道:“倩白姑姑的纹身,是天蝎王族的标记,据说能抵挡万箭。”
“种在哪里好呢?”朴水闵已经找来了陶盆,盆底铺着太阳焰星特有的赤土,“不如就种在观测台的栏杆边?那里光照足,说不定能爬满整个塔顶。”
苒苒点头,接过陶盆亲自埋下花籽。指尖沾了些赤土,红得像天蝎星系的星尘。她忽然想起曦风的棋女倾如,那位总捧着棋谱的侍女,其实最擅长侍弄花草。有年冬天,她在归渔居的院子里种死了三盆冰蓝花,是倾如替她换了冻土,又以星力滋养,才让第四盆活了下来。曦风那时打趣她:“我们苒苒啊,也就会欺负欺负花花草草。”
“公主你看,这花籽动了!”朴水闵忽然指着陶盆,只见那粒被埋下的花籽正微微颤动,土面鼓起个小小的包,“真不愧是天蝎星系的灵植,这么快就醒了。”
苒苒凑近细看,土包里钻出点嫩绿色的芽,芽尖还沾着赤砂,像个刚睡醒的孩童。她指尖轻轻拂过芽尖,忽然觉得这抹绿,竟与曜雪玥星初春时梧桐抽出的新叶有几分相似。
这时,殿外传来帝俊的笑声:“听闻王后得了些奇花籽?”他走进来,玄色长袍上落了些金红色的阳光,“我让人从熔金塔取了些暖玉土,混着赤土种,或许能让花期更长些。”
朴水闵连忙接过暖玉土,土块里透着温润的光,与赤土混在一起,红得愈红,白得愈白。苒苒望着那盆刚发芽的荆棘花,忽然道:“等它开花了,送些去天蝎星系吧。”
帝俊挑眉:“送回风倩白那里?”
“嗯,”苒苒点头,白裙扫过陶盆边缘,“告诉她,太阳焰星的土,也能养出天蝎的花。”
夕阳西下时,那株荆棘芽又长高了些,嫩绿的茎秆上已显出细小的刺。苒苒坐在窗边,看着朴水闵小心翼翼地给它浇水,熹黄色的身影在霞光里显得格外柔和。远处的熔金塔亮了灯,星轨观测台的光与天上的北极星遥相呼应,像两颗心照不宣的星辰,在各自的轨道上,温柔地注视着这片宇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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