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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2章 91 如果每一声再见会开启一个新的空间

那曜雪玥星冰雪大陆幻雪帝国的第一公主曦言公主月神嫦曦苒苒,曾是宇宙间人人称羡的娇贵存在,如今已遵旨和亲,嫁与太阳焰星斗罗大陆火焰帝国的太阳王者太阳神帝俊为妻。她望着身前的兄长曦风王子银玥公子,轻声提及,若每一声再见都能开启一个全新空间,不知往后相隔诸天星河,再见时又会落入哪方天地。

曜雪玥星冰雪大陆幻雪帝国的第一公主曦言公主月神嫦曦苒苒,身为宇宙第一王者星球的掌上明珠,既已遵和亲之命,嫁与太阳焰星斗罗大陆火焰帝国的太阳王者太阳神帝俊为妃,她遥想出嫁那天,望着前来送行的兄长曦风王子银玥公子,眸中凝着星河般的怅惘,轻声道出那番奇思,若每一声再见都能开启一方新的天地,那往后隔着万载星云的道别,又该坠入哪片未知乾坤。

曜雪玥星冰雪大陆幻雪帝国的第一公主曦言公主月神嫦曦苒苒,本是宇宙第一王者星球上集万千荣光于一身的存在,既已应下和亲之约,嫁与太阳焰星斗罗大陆火焰帝国的太阳王者太阳神帝俊为妻,她遥想那一日望着前来送别的兄长,眉宇间拢着几分跨越星河的怅然,幽幽提及那句念想,若每一声再见都能辟出一处新的空间,那此番隔着诸天浩渺的别离,再道珍重时,又该踏入哪片未曾识得的乾坤。

宇宙纪年的风,带着曜雪玥星特有的清冽,拂过幻雪城堡外的玫瑰森林。此刻正值花期,墨绿的枝叶间缀满了层层叠叠的花瓣,有的是纯粹的白,像揉碎的月光;有的泛着淡淡的粉,似少女脸颊未褪的红晕。风过时,花瓣簌簌飘落,铺在林间的鹅卵石小径上,仿佛一条通往梦境的锦绣路。

不远处的梧桐树街,高大的梧桐树枝繁叶茂,浓密的绿荫几乎将天空遮蔽。阳光透过叶隙,洒下斑驳的光点,随着风轻轻晃动,如同跳跃的星辰。街旁的茉莉花田丘里,白色的小花挤挤挨挨,散发出清甜馥郁的香气,与玫瑰的芬芳交织在一起,弥漫在整个空气里,令人心神荡漾。

幻雪城堡的归渔居寝阁外,曦言公主正站在一株开得正盛的白玉兰下。她身着一袭白裙,裙摆上用银线绣着细密的月纹,走动时,银线反射着微光,宛如月光流淌在裙裾之上。裙角轻轻扫过青石板地面,带起几片飘落的玉兰花瓣。她的身高恰好让肩头与玉兰枝桠齐平,几缕柔软的发丝垂落在白皙的颈项边,发梢微微卷曲。那双眼睛清澈明亮,像蕴藏着星辰大海,此刻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怅惘,望着身前的兄长。

曦风王子就站在她对面,一袭白袍纤尘不染,衣料是用曜雪玥星特产的冰蚕丝织就,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白袍的袖口和领口绣着银色的云纹,简洁而不失华贵。他身高稍显清瘦,但身姿挺拔,宛如一株临风的玉树。他的面容俊朗,肤色是常年居于冰雪之地特有的白皙,褐金色的眼眸里带着兄长对妹妹的疼爱与担忧,此刻正凝视着曦言,嘴角噙着一抹温和却又带着些许苦涩的笑意。

“兄长,”曦言先开了口,声音轻柔得像羽毛拂过心尖,她微微侧过头,目光望向远方,仿佛能穿透这层层叠叠的宫殿与森林,看到那遥远的太阳焰星,“你说,这世间的再见,会不会都藏着秘密?”

曦风王子眉头微蹙,随即又舒展开来,他抬手,轻轻拂去妹妹肩头一片调皮的玉兰花瓣,动作轻柔,带着小心翼翼的呵护:“苒苒,为何突然说这个?”他习惯了叫她的乳名,这两个字从他口中说出,总带着一种亲昵与温暖。

曦言收回目光,重新落在兄长脸上,眼神里多了几分认真:“我在想,若每一声再见都能开启一个全新空间,那该多奇妙。”她顿了顿,语气里带着一丝憧憬,又有一丝不确定,“就像我们此刻告别,转身之后,或许就踏入了一个谁也不知道的地方。”

曦风王子听着妹妹的话,心中泛起一阵涟漪。他知道妹妹此去前路未知,那太阳焰星与曜雪玥星截然不同,一个炽热如火,一个清冷似冰,他怎能不担心。但他脸上依旧保持着平静,只是语气里多了几分郑重:“苒苒,无论是否有全新空间,兄长都会在这里等着你。”他的目光坚定,“曜雪玥星永远是你的家。”

“可往后相隔诸天星河,”曦言的声音低了些,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怅然,她微微垂下眼睑,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浅浅的阴影,“再相见时,又会落入哪方天地呢?”她的心里既有对未知的迷茫,也有对未来重逢的隐隐期盼。

曦风王子沉默了片刻,他知道妹妹心中的不安。他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妹妹的肩膀,动作沉稳而有力,仿佛要给她注入无穷的力量:“无论落入哪方天地,只要我们心中有彼此,总有再见的一天。”他的褐金深瞳里闪烁着笃定的光芒,“或许那时,我们会在一片从未见过的星空下相遇,或许会在一汪清澈的湖畔重逢,但无论在哪里,兄长都会认出你。”

站在不远处的朴水闵,穿着一身熹黄色的衣裙,衣裙的料子是普通的棉麻,却浆洗得干干净净。她安静地侍立着,双手交叠放在身前,目光低垂,不去打扰公主与王子的对话。但她微微动了动的嘴角,却泄露了她此刻也被这兄妹情深所触动的心情。

风又起,吹得玉兰花瓣纷纷扬扬,落在曦言的白裙上,落在曦风的白袍上,也落在朴水闵的熹黄色衣裙上,仿佛为这短暂的相聚,笼上了一层梦幻而温柔的薄纱。

出嫁的那日,曜雪玥星的天空浮着淡紫色的云,像被揉碎的紫水晶,又似层层叠叠的纱幔。玫瑰森林的花瓣落得比往日更急,白的、粉的,织成一张无边无际的花毯,从幻雪城堡的白玉阶一直铺向海岸。梧桐树街的叶子却像是被冻住了,纹丝不动,只有枝头的露珠在晨光里闪着碎银般的光,映得那抹熹黄格外醒目。

朴水闵站在曦言身后三步远的地方,熹黄色的裙摆沾了几片玫瑰花瓣,她手里捧着叠好的白狐裘,指节微微泛白——那是曦风王子昨夜命人送来的,说太阳焰星虽炽热,星际旅途却苦寒。她偷眼瞧着自家公主,一袭白裙上用月光石缀成了北斗七星的模样,走动时便似有星光在裙摆流转。曦言的发间簪着一支白玉兰步摇,是母亲留传的物件,此刻她微微垂着眼,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浅影,将眸中那片星河般的怅惘遮去了几分。

曦风王子就站在白玉阶下,白袍的下摆被晨风吹得轻轻扬起,银线绣的云纹在晨光里若隐若现。他比昨日更清瘦了些,下颌的线条绷得很紧,唯有望着妹妹时,褐金色的眼眸里才漾开一丝暖意。他身后的倾如捧着一个锦盒,司音按着腰间的佩剑,徐谦垂手立着,而三位鹤羽仙人则化作了三抹白影,静立在石阶两侧,衣袂翻飞间,隐约能看见袖口绣着的丹顶鹤纹样。

“兄长不必送了。”曦言的声音比昨日更低,像是怕惊扰了这清晨的宁静。她抬手理了理鬓边的碎发,指尖触到微凉的步摇,“星际船已在海岸候着了。”

曦风王子缓缓摇头,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再送送。”他往前走了两步,目光落在妹妹发间的步摇上,“这步摇……”

“母亲说,带着它,便似她在身边。”曦言打断他,嘴角牵起一抹浅淡的笑意,眼底却泛起了水光,“就像兄长说的,无论到了哪方天地,只要心里记着,便不算远。”

朴水闵适时地上前一步,将白狐裘递过去:“公主,披上吧,海风凉。”

曦言接过裘衣,却没有披上,而是搭在了臂弯里。她望着曦风王子,眸中的星河仿佛翻涌起来:“兄长还记得昨日我说的话吗?”

曦风点头,喉结动了动:“记得。每一声再见,都可能开启一方新的天地。”

“那今日这声再见,”曦言的睫毛轻轻颤动,像是有蝶翼在扇动,“隔着万载星云,又该坠入哪片未知乾坤?”她心里清楚,此去便是两个星球的距离,是火焰与冰雪的相隔,再想相见,不知要跨越多少星辰,多少岁月。可她偏要问出口,仿佛这样一问,便能让这分离变得不那么沉重。

曦风王子望着她,忽然伸出手,轻轻拂去她肩头一片飘落的玫瑰花瓣,动作一如昨日般轻柔:“或许是在某片星云的夹缝里,或许是在某颗未被命名的星球上。”他顿了顿,声音坚定起来,“但无论在哪,兄长都会找到你。”

海岸传来了星际船的鸣笛声,悠长而深远。曦言深吸一口气,将臂弯里的白狐裘递还给朴水闵,转身时,步摇上的玉珠轻轻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兄长留步。”她没有回头,声音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若真有那样的未知乾坤,我会在那里,种满曜雪玥星的玫瑰。”

曦风王子站在原地,望着妹妹的身影消失在石阶尽头,望着那抹白裙渐渐融入海岸的晨光里。晨风吹起他的白袍,银线云纹在风里舒展,像要乘风而去。他身后的三位鹤羽仙人忽然轻唳一声,化作三道白光,冲上云霄,在天空盘旋了三圈,才朝着海岸的方向飞去——那是他们用鹤族的方式,为即将远行的公主引路。

朴水闵紧紧跟着曦言,听见自家公主轻声呢喃:“玫瑰开了,兄长便会寻着花香来的吧。”她低头看了看臂弯里的白狐裘,又望了望身后那抹越来越远的白影,悄悄将熹黄色的裙摆攥得更紧了些。

星际船的舷窗映着曜雪玥星渐远的轮廓,像一颗被冻在琉璃里的雪珠。曦言扶着冰凉的窗沿,指尖在凝结的白霜上轻轻划动,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朴水闵正将一方绣着茉莉花的丝帕铺在矮几上,熹黄色的身影在舱内暖光里晃动,忽然听见公主轻唤一声,便连忙放下手中的活计凑过去。

“你看,”曦言的目光落在窗外那三道盘旋的白影上,声音里带着一丝惊喜,“鹤羽仙人们还跟着。”

朴水闵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只见三抹白影在星际气流中灵活穿梭,丹顶鹤特有的红冠在星光下如同跳动的火焰。“三位仙人定是怕公主路上孤单。”她轻声回道,心里却想着临行前曦风王子叮嘱的话,要时刻照看公主,莫让她被星际尘埃迷了眼。

舱内的水晶灯忽然晃了晃,柔和的光芒里泛起细碎的金芒。曦言下意识地拢了拢白裙,裙摆上的月光石随动作发出细碎的嗡鸣,像是在与某种遥远的力量呼应。她知道这是星际船即将穿越星云带的征兆,传说那里的星尘能映照出人心底最深的念想。

果然,舷窗外的黑暗渐渐被一片绚烂的紫金色星云取代,无数细小的光点在其中流转,像被打翻的银河。曦言望着那些光点,忽然看见其中一点幻化成了曜雪玥星的模样,玫瑰森林的香气仿佛顺着舷窗缝隙钻了进来,让她想起兄长白袍上的清冷气息。

“公主,喝点热饮吧。”朴水闵端来一杯热气腾腾的雪莲蜜水,杯壁上凝着细密的水珠。

曦言接过杯子,暖意顺着指尖蔓延开来。她望着杯中晃动的蜜水,忽然轻笑一声:“水闵,你说兄长此刻在做什么?”

朴水闵想了想:“许是在瑀彗大殿处理国事,又或是在归渔居摆弄那些玉兰。”她记得王子殿下总爱在公主寝宫附近种玉兰,说公主的气息与玉兰最像。

曦言摇摇头,目光重新投向窗外的星云:“他定是在望着这片星空,就像我此刻望着曜雪玥星一样。”她忽然想起临行前兄长说的话,说鹤羽仙人能循着她的气息飞行,若有一日她想回去,他们便会引路。

正说着,舱外的三抹白影忽然加速向前,在星云带中划出三道银色的弧线。曦言心中一动,连忙将杯中剩下的蜜水一饮而尽,然后走到舱门旁,轻轻按下了开启键。

星际的风带着微冷的气息涌了进来,吹动她的白裙与发丝。三位鹤羽仙人落在舱门边缘,化作人形的模样,衷一情上前一步,拱手道:“公主,前方发现一处星尘漩涡,似有空间波动。”

曦言望着那片旋转的星尘,眼中闪过一丝好奇。她想起自己曾说的“未知乾坤”,心跳不由得快了几分。“能穿过去吗?”她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衷一怀点头:“此漩涡虽有波动,却无危险,属下等可护公主穿行。”

朴水闵在一旁有些担忧:“公主,还是按原定航线走吧,免得陛下担心。”她口中的陛下,自然是指太阳焰星的帝俊。

曦言却笑了,她转身拍了拍朴水闵的肩膀:“些许偏差,无妨的。”她望着那片星尘漩涡,心中忽然涌起一个念头——或许这片漩涡背后,便是兄长说的那方新天地。

三位鹤羽仙人对视一眼,随即展开羽翼,在舱门外形成一道白色的屏障。曦言深吸一口气,提起裙摆,迈步走了出去。星际的风卷起她的裙角,与鹤羽仙人的羽翼一同飘动,月光石在裙摆上闪烁,与星云的光芒交相辉映,仿佛为这场意外的偏离,镀上了一层梦幻的光晕。

朴水闵见状,也连忙跟上,熹黄色的身影在一片白与紫的背景中,显得格外鲜活。她望着前方公主的背影,忽然觉得,这场远嫁的旅途,或许会比想象中更有趣些。

穿过星尘漩涡的刹那,周遭的光芒忽然变得柔和起来。不再是星云带那般绚烂的紫金色,而是像被蒙上了一层薄纱的月光,清清淡淡地洒在每一处。曦言落在一片温润的草地上,白裙拂过草叶,竟带起细碎的银光,如同她裙摆上的月光石活了过来。

朴水闵紧随其后,熹黄色的裙摆沾了些草籽,她踉跄了两步才站稳,抬头便看见眼前的景象——远处立着成片的树,树干是淡银色的,枝叶间挂着透明的果实,里面仿佛盛着流动的星光。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清甜的气息,比曜雪玥星的茉莉更淡,却更沁人心脾。

“这里……是哪里?”朴水闵喃喃道,伸手碰了碰身旁一片草叶,指尖立刻染上一层薄薄的银辉。

三位鹤羽仙人也落了下来,衷一愫抬手拂过一片飘落的银色树叶,沉吟道:“属下从未见过这般天地,星图上也无记载。”他周身的白衫在这柔和的光线下,竟泛出淡淡的虹彩。

曦言往前走了几步,脚下的草地软绵绵的,像踩在云朵上。她忽然停住脚步,目光被不远处一汪水潭吸引——潭水清澈见底,水面上却浮着一层薄薄的冰,冰下有无数光点在缓缓游动,像被困住的星辰。更奇妙的是,冰面上映出的并非她此刻的模样,而是曜雪玥星归渔居的玉兰树,枝桠上还停着一只丹顶鹤。

“你看那冰面。”曦言轻声唤道,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惊讶。她望着冰面里的景象,忽然觉得兄长或许能透过某样东西看到这里,就像她此刻看到归渔居一样。

朴水闵凑过去,刚想伸手触摸冰面,却被一股温和的力量弹开。“这冰好特别。”她缩回手,指尖还残留着一丝凉意。

衷一情上前探查片刻,回禀道:“这水潭似有映照异地之能,冰面便是媒介。”他望向曦言,“公主,或许这便是您说的未知乾坤。”

曦言没有说话,只是蹲下身,望着冰面里那只丹顶鹤振翅飞起,飞向远方。她忽然想起临行前种在归渔居后院的玫瑰种子,不知此刻是否已发芽。若这里真能映照故乡,那她是不是也能在这里种下玫瑰,让兄长那边的冰面也能看见?

正想着,潭水忽然轻轻晃动起来,冰面上的景象渐渐模糊,转而映出一片炽热的红——那是太阳焰星特有的火焰花海,金色的阳光洒在上面,如同燃烧的海洋。曦言知道,那是帝俊的居所方向,想来是这方天地的空间波动,也惊动了那边。

“公主,我们要尽快离开吗?”朴水闵有些不安,她怕这意外的停留会惹来麻烦。

曦言却摇了摇头,她站起身,白裙上的银光与周围的光芒融为一体。“不必。”她望着冰面里的火焰花海,又转头看向身后的银色树林,“既来之,则安之。或许,这里本就是为再见而存在的。”

她的话音刚落,远处的银色树枝忽然轻轻摇曳起来,叶片相击,发出清脆的声响,像是在应和她的话。三位鹤羽仙人对视一眼,默默退到一旁,守护着这片突如其来的宁静。朴水闵望着自家公主的背影,忽然觉得那身白裙在这方天地里,美得像一个易碎的梦,却又带着一种安定的力量。

冰面的景象又变了。太阳焰星的火焰花海渐渐淡去,转而浮现出一片熟悉的白——是曜雪玥星的茉莉花海,田埂上站着个穿白袍的身影,正弯腰采摘着什么。曦言的心跳骤然快了半拍,定睛细看时,那身影恰好直起身,褐金色的眼眸望向冰面,仿佛能穿透这万载星云,与她的目光撞个正着。

“是王子殿下。”朴水闵低呼一声,熹黄色的身影往前凑了凑,看清那白袍上银线绣的云纹,愈发确定了。她注意到曦风王子手中捧着个白玉盆,里面盛着些湿润的黑土,像是刚从花圃里取来的。

曦言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望着冰面。只见曦风王子转身走向归渔居,途经那株玉兰树时,忽然停住脚步,伸手拂去枝桠上的一片落叶。他的动作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白袍的下摆扫过地面,带起几片玉兰花瓣,恰好落在他脚边的白玉盆里。

“他在种什么?”朴水闵忍不住问道,指尖无意识地绞着裙摆。她记得公主临行前,曾将一包玫瑰种子交给王子殿下,说若想念她,便种下看看。

曦言的嘴角微微上扬,眸中的星光比往日更亮了些:“定是玫瑰种子。”她能想象出兄长蹲在花圃里,小心翼翼将种子埋进土里的模样,就像小时候教她栽种玉兰时一样,神情专注得可爱。

就在这时,远处的银色树林忽然传来一阵细碎的响动。三位鹤羽仙人立刻警觉起来,衷一怀展开羽翼,白衫上的虹彩在光线下流转:“属下前去查看。”

曦言点头,目光却仍未离开冰面。此刻冰面里的曦风王子正将白玉盆放在窗台上,窗外的阳光透过云层洒下来,在盆里的黑土上投下一片温暖的光斑。他似乎说了句什么,虽然听不真切,但那温和的语气,曦言一听便知是在对种子低语。

“公主,是些奇异的小兽。”衷一怀回来了,身后跟着几只巴掌大的生物,它们通体雪白,长着毛茸茸的尾巴,眼睛像两颗蓝宝石,正好奇地打量着曦言一行人。

朴水闵吓得往后缩了缩,却被曦言轻轻按住了手。“别怕,它们没有恶意。”曦言望着那些小兽,忽然想起自己的本真本源图腾是白鼠,这些小兽倒有几分相似。她蹲下身,伸出手,一只胆子最大的小兽犹豫了一下,慢慢蹭到她掌心,毛茸茸的尾巴轻轻扫过她的指尖,带来一阵暖意。

冰面里的景象又动了。曦风王子转身时,目光似乎扫过窗台上的玉兰花瓣,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快步走向案几,拿起一支狼毫笔,在宣纸上写了起来。他的动作很快,写完后将宣纸小心地卷起来,递给侍立在旁的徐谦,低声吩咐了几句。

曦言知道,兄长定是在给她传递讯息。虽然不知道内容,但她能感觉到那份跨越星河的牵挂,像这方天地里的光一样,温柔地包裹着她。她轻轻抚摸着掌心的小兽,轻声道:“告诉兄长,我在这里很好。”

话音刚落,掌心的小兽忽然叫了一声,声音清脆得像风铃。远处的银色树叶应声摇曳,叶片相击的声响比刚才更急促了些,像是在替她传递话语。冰面里的曦风王子仿佛听到了什么,原本略带怅惘的神情忽然舒展开来,褐金色的眼眸里漾起笑意,竟与曦言此刻的笑容如出一辙。

朴水闵望着这奇妙的互动,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下来。她看着自家公主与小兽嬉戏,看着冰面里王子殿下忙碌的身影,忽然觉得,就算隔着万载星云,有些东西也永远不会被隔断。就像这方天地的光,既能照亮这里,也能透过冰面,洒满曜雪玥星的归渔居。

冰面里的曦风王子正将一卷宣纸交给徐谦,忽然一阵风过,案头的玉兰花瓣被吹得飞起,有一片恰好落在宣纸上,洇开一小团浅黄的印记。他抬手按住那片花瓣,指尖在纸面轻轻摩挲,褐金色的眼眸里泛起些微波澜,像是从花瓣的纹路里读懂了什么。

曦言望着那抹白袍身影,忽然觉得掌心的小兽动了动。低头看时,那几只雪白小兽正齐齐望向银树林深处,蓝宝石般的眼睛里映出流动的光。衷一情顺着它们的视线望去,轻声道:“那边似有空间裂隙在波动。”

话音未落,银树林尽头忽然亮起一道柔和的白光,像是凭空撕开了一道门。门后隐约传来水流声,还有熟悉的茉莉花香——那是曜雪玥星特有的气息。朴水闵眼睛一亮,攥着裙摆的手指松开了些:“是故乡的方向吗?”

曦言没有立刻回答,她望着那道白光,又转头看了看冰面。此刻冰面里的曦风王子正推开窗,望着天空盘旋的丹顶鹤,忽然抬手对着云层挥了挥。几乎是同时,银树林的白光里飞出几只丹顶鹤,与三位鹤羽仙人并肩而立,它们的红冠在光线下亮得耀眼。

“是兄长派来的信使。”曦言轻声道,心中那点跨越星河的怅然渐渐散开。她想起临行前兄长说过,鹤羽仙人间能以灵犀相通,看来这方天地的异动,早已通过鹤群传到了曜雪玥星。

一只丹顶鹤从白光中飞出,嘴里衔着个小小的玉盒。它落在曦言面前,将玉盒放下,然后亲昵地蹭了蹭她的衣袖,像是在传递远方的问候。曦言打开玉盒,里面铺着柔软的雪绒,放着几粒饱满的种子,还有一片压平的玉兰花瓣——正是刚才落在宣纸上的那片。

“是玫瑰种子。”朴水闵凑过来,看清种子的模样,不由得笑了,“王子殿下定是怕您在这里想念故乡的花。”

曦言指尖拂过那片玉兰花瓣,花瓣边缘还带着淡淡的香气。她忽然想起什么,转身走向那汪水潭,将种子轻轻放在冰面上。奇妙的是,种子刚接触冰面,便化作一道流光沉入潭底,紧接着,冰面里的曦风王子案头,凭空多出了几粒一模一样的种子。

“原来这里的东西,能传到兄长那里。”曦言眼中闪过惊喜,她蹲下身,看着冰面里的曦风王子拿起那几粒种子,脸上露出了然的笑意。他转身走向花圃,将种子埋进早已备好的土里,动作轻柔得像在呵护稀世珍宝。

银树林的白光渐渐淡了下去,丹顶鹤们却没有离开,而是落在周围的树枝上,红冠与银色的树叶相映,像缀满了燃烧的星辰。朴水闵看着那些鹤,又看看冰面里忙碌的身影,忽然觉得这诸天浩渺的别离,似乎也没那么难熬了。

曦言站起身,白裙在光线下泛着柔和的光泽。她望着冰面里兄长的背影,轻声道:“待这里的玫瑰开花,兄长那边的种子,也该发芽了吧。”话音刚落,掌心的小兽忽然跃上她的肩头,对着冰面叫了两声,像是在替她应和。

远处的水流声愈发清晰,夹杂着银树叶的轻响,像是谁在低声哼唱着故乡的歌谣。三位鹤羽仙人静静侍立,目光里带着守护的安宁。这片未曾识得的乾坤,因这跨越星河的牵挂,渐渐有了家的温度。

冰面里的玫瑰种子刚埋下,天边忽然掠过一道紫金流光。曦言抬头时,正见那流光坠向太阳焰星的方向,尾迹拖曳出长长的金芒,像谁在天幕上划了一道火焰印记。朴水闵看得有些发怔,熹黄色的衣袖被风掀起一角:“那是……”

“是帝俊的金乌图腾虚影。”曦言轻声道,指尖无意识地抚过发间的玉兰步摇。她认得那气息,炽热而磅礴,带着太阳焰星独有的威压,想来是那边察觉到了这方天地的空间异动。

话音未落,水潭的冰面忽然震颤起来,映出的曜雪玥星景象渐渐模糊,转而浮现出一片辉煌的宫殿群——朱红的宫墙缠满赤金色的藤蔓,殿顶的琉璃瓦在阳光下流淌着熔金般的光泽,正是太阳焰星的火宫殿。殿前的广场上,一道紫金玄衣的身影正背对着冰面而立,麒麟长臂上缠绕着细碎的电光,褐金深瞳望向天际,仿佛能穿透诸天浩渺,直抵这片未知乾坤。

“是太阳神陛下。”朴水闵的声音低了些,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半步。她曾远远见过帝俊一面,那霸道的气场让周遭的空气都似要燃烧起来,此刻隔着冰面望去,那份威严竟丝毫未减。

曦言望着那道紫金身影,忽然注意到他腰间悬着的雷锋剑,剑穗上缀着的红宝石正与冰面的光相互呼应。她知道,帝俊虽未言明,却一直以他的方式关注着她的行程,这道金乌虚影,大约是在确认她是否安好。

这时,银树林里的小兽们忽然躁动起来,蓝宝石般的眼睛齐齐望向冰面。曦言顺着它们的目光看去,只见冰面里的帝俊缓缓转身,褐金深瞳恰好与她的视线相撞。那目光里没有平日的霸道,反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仿佛在打量这片让她停留的天地。

“公主,我们要不要……”朴水闵有些担忧,话未说完便被曦言按住了手。

“不必。”曦言的声音平静如常,目光从冰面移向银树林深处,“他只是在确认我是否平安。”她能感觉到那道目光里的关切,像冬日里透过云层的暖阳,虽不灼热,却足够温暖。

冰面里的帝俊似乎颔首示意了一下,身旁忽然出现四位身影——刺猬家族的兀神医背着药箱,大犬王座的罗兰奥捧着星图,冰火麒麟王子西烨周身流转着半冰半火的光晕,鹰族首领秦弘基展开了青铜色的羽翼。四人对着帝俊低语片刻,秦弘基忽然振翅飞起,化作一道青芒,竟朝着冰面的方向俯冲而来。

“他要进来吗?”朴水闵攥紧了裙摆,指节泛白。

曦言却摇了摇头,望着冰面里那道青芒在触及界面时化作点点光屑:“这方天地的壁垒,非我族类难以穿透。”她忽然想起兄长曾说过,每个空间都有其守护的法则,这片为再见而存在的乾坤,大约只容得下牵挂之人的气息。

果然,秦弘基的身影很快退了回去,帝俊对着四人吩咐了几句,便转身走进了火宫殿,紫金玄衣的下摆扫过广场的金砖,带起一串细碎的火星。冰面的景象随之变幻,重新映出曜雪玥星的归渔居——曦风王子正蹲在花圃前,小心翼翼地给刚埋下的种子浇水,白袍的袖口沾了些泥土,却丝毫未损那份清贵。

“兄长还是这般仔细。”曦言的嘴角漾起浅浅的笑意,眸中的怅然被暖意取代。她看着冰面里的兄长将一块刻着北斗七星的玉佩埋在种子旁,忽然明白,无论隔着多少星辰,多少宫殿,这份兄妹情谊,总会以奇妙的方式相连。

朴水闵望着冰面里的两道身影,忽然觉得那诸天浩渺的别离,或许从来都不是终点。就像这方天地的光,既能映出曜雪玥星的清冷,也能容下太阳焰星的炽热,更能让牵挂之人,在不经意间,共享同一片乾坤。

冰面里的北斗七星玉佩刚埋下,银树林忽然飘起细碎的光点,像被揉碎的星子落在曦言的白裙上。她抬手接住一点,那光点竟在掌心化作一滴露水,带着曜雪玥星特有的清冽。朴水闵看着自家公主掌心的露水,熹黄色的裙摆沾了些银树叶的绒毛:“这露水……”

“是兄长那边的玉兰花瓣上的。”曦言轻声道,指尖的露水正泛着与归渔居玉兰相同的微光。她忽然明白,这方天地的法则远比想象中奇妙,不仅能映照异地,更能传递实物的气息。

这时,冰面里的曦风王子忽然直起身,褐金深瞳望向天空,白袍的下摆被风掀起。紧接着,三只丹顶鹤从云层俯冲而下,落在他肩头,正是衷一情、衷一怀、衷一愫的原形。它们对着曦风王子轻唳几声,红冠在阳光下亮得耀眼。

“三位仙人在传递消息。”朴水闵看得入神,忽然发现冰面里的丹顶鹤与身旁三位鹤羽仙人的动作渐渐同步,像是在跳一支跨越空间的舞。

曦言望着那同步的动作,忽然笑了。她知道兄长定是从鹤羽仙人口中得知了这方天地的景象,那些丹顶鹤的舞姿,大约是在诉说她此刻的安宁。她转头看向身旁的三位鹤羽仙人,他们白衫上的虹彩正与冰面的光交织,仿佛在编织一条无形的纽带。

就在这时,水潭的冰面忽然漾起一圈圈涟漪,映出的景象开始重叠——曜雪玥星的茉莉花海与太阳焰星的火焰花海在冰面边缘交汇,白与红的花瓣相互缠绕,竟生出一种奇异的和谐。花海交界处,曦风王子的白袍与帝俊的紫金玄衣遥遥相对,虽未碰面,气息却在冰面的涟漪中悄然相融。

“这是……”朴水闵惊讶地睁大了眼,她从未想过冰雪与火焰的气息能如此相处。

“是天地的馈赠。”曦言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感慨,她望着那片交汇的花海,忽然觉得所谓的别离,或许只是换了一种方式相聚。兄长的牵挂与帝俊的关注,此刻都化作了冰面里的花海,温柔地守护着她。

冰面里的曦风王子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弯腰从茉莉花海摘下一朵白花,轻轻放在玫瑰种子旁。几乎是同时,太阳焰星那边的帝俊也从火焰花海摘下一朵红花,置于宫殿的窗台上。两朵花的影子在冰面的涟漪中相遇,竟开出一朵半白半红的奇异花朵。

“原来不同的花,也能在一处结果。”曦言的眸中闪烁着星光,她忽然想起临行前兄长说的“只要心里记着,便不算远”,此刻才算真正明白其中的深意。

银树林的小兽们围着水潭欢快地跳跃,蓝宝石般的眼睛里映着冰面的奇景。三位鹤羽仙人展开羽翼,白衫的虹彩与冰面的光融为一体,像是在为这跨越诸天的连接伴奏。曦言望着这一切,眉宇间的怅然彻底散去,只剩下满满的暖意。她知道,无论再道多少次珍重,踏入多少未知的乾坤,这份被牵挂的温暖,永远都在。

冰面上半白半红的奇花刚绽放,银树林深处忽然传来叮咚声响,像是玉石相击。曦言循声望去,只见林间的透明果实里,流动的星光正顺着藤蔓往下滴落,在地面汇成一条浅浅的溪流,溪水泛着珍珠般的光泽,蜿蜒着流向水潭。

朴水闵跟着溪流往前走了几步,熹黄色的裙摆扫过沾着星光的草叶:“公主您看,这溪水竟会发光。”她蹲下身,指尖刚触到水面,溪流里便跃起几尾小鱼,通体金黄,尾鳍带着淡淡的虹彩,与她的黄花鱼图腾隐隐呼应。

“是这方天地的灵溪。”曦言望着那些小鱼,忽然想起自己人鱼帝国十七公主的身份,指尖在水面轻轻一点,溪流立刻泛起一圈圈银色涟漪,“它们在欢迎我们呢。”

这时,冰面里的奇花忽然抖动起来,花瓣上抖落的光屑飘向曦风王子与帝俊的方向。曦风王子抬手接住一点,白袍上的银线云纹立刻亮起,他身旁的倾如捧着的棋盘上,原本未落的棋子忽然自动归位,组成了北斗七星的图案。而帝俊那边,飘落的光屑落在雷锋杖上,杖身顿时缠绕起柔和的电光,不再似往日那般凌厉。

“文侍女的棋盘有异动。”朴水闵指着冰面里的棋盘,声音里带着惊喜,“那图案和公主步摇上的北斗七星一样呢。”

曦言望着那棋盘,忽然明白这是兄长在传递讯息——北斗七星指引方向,他是在告诉她,无论身在何处,都能循着星辰找到归途。她抬手摸了摸发间的步摇,玉珠轻响,像是在回应棋盘的指引。

冰面里的帝俊似乎也看懂了那棋盘,紫金玄衣的袖口微动,广场上的赤金藤蔓忽然开出金色的花,每朵花的花心都嵌着一颗红宝石,远远望去,竟像一片缩小的火焰星海。他转身时,褐金深瞳里的霸道淡了些,望着那片花海的目光里,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

“太阳神陛下是在……以花相和吗?”朴水闵看得入了神,觉得这跨越诸天的呼应,比任何言语都更动人。

曦言没有回答,只是望着冰面里的两片花海。曜雪玥星的茉莉与太阳焰星的火焰花,在冰面的光里交相辉映,而那株半白半红的奇花,正开得愈发绚烂。她忽然觉得,自己此前担忧的“未曾识得的乾坤”,或许早已在这份相互的牵挂中,变成了最温暖的归宿。

灵溪的水流渐渐汇入水潭,与冰面的光交融在一起,映得周围的银树林都染上了一层柔和的虹彩。小兽们在溪边嬉戏,丹顶鹤们在林间起舞,三位鹤羽仙人的白衫与虹彩相映,仿佛一幅流动的画卷。曦言站在这幅画卷中,白裙如雪,眸中星光流转,心中再无怅然——她知道,无论再道多少次珍重,总有一方天地,能让牵挂之人隔空相望,温柔相伴。

灵溪与水潭交汇的地方,忽然冒出点点嫩芽,嫩绿的叶尖顶着晶莹的露珠,在光线下折射出七彩的光。曦言俯身细看,发现这些嫩芽的叶脉竟是半银半金的,银的像曜雪玥星的冰纹,金的似太阳焰星的火光,显然是那奇花的种子落在了灵溪畔,悄然扎了根。

朴水闵蹲在一旁数着嫩芽,熹黄色的衣袖沾了些湿润的泥土:“才一会儿工夫就长这么快,这方天地的草木真奇特。”她指尖碰了碰一片嫩叶,那叶子竟轻轻蜷缩起来,像是在撒娇。

冰面里的曦风王子正对着棋盘凝神思索,忽然抬手让倾如取来玉壶,将里面的甘露洒在玫瑰种子的土壤上。几乎是同时,灵溪畔的嫩芽便舒展了些,半银半金的叶脉愈发清晰。曦言望着这奇妙的呼应,忽然笑道:“兄长在给它们浇水呢。”

话音刚落,冰面那头的帝俊也有了动作。他让罗兰奥取来一块火晶,置于火焰花海的中心,火晶散发的暖意顺着冰面的光流过来,灵溪的水温微微升高,嫩芽周围顿时冒出细密的气泡,像是在欢快地呼吸。

“两边都在护着这些新芽呢。”朴水闵看得笑出了声,觉得这场景像极了小时候公主与王子殿下一起照料花圃,一个浇水一个松土,配合得格外默契。

曦言望着冰面里的两道身影,忽然注意到曦风王子白袍上沾的泥土,与帝俊紫金玄衣袖口的火星,竟在冰面的光里融成了淡淡的金棕色,像极了灵溪畔的泥土颜色。她心中一动,伸手从溪边掬起一捧土,放在掌心细看——那土果然是金棕色的,既带着冰雪的清润,又藏着火焰的温热。

“原来这方天地的土,是两处星球的气息所化。”曦言轻声道,指尖的泥土渐渐化作光点,融入灵溪的水流中。她忽然明白,所谓的诸天浩渺,所谓的别离,不过是让不同的气息在新的天地里交融,生出更奇妙的存在。

冰面里的奇花仍在盛放,花瓣上的光屑不断飘落,有的落在曦风王子的白袍上,化作银线绣的云纹;有的落在帝俊的紫金玄衣上,凝成细碎的电光。而灵溪畔的嫩芽,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高,枝桠上渐渐鼓起了花苞,半银半金的苞衣里,隐约能看见淡淡的红与白。

三位鹤羽仙人展开羽翼,将灵溪的水汽扇向花苞,白衫的虹彩与花苞的光晕交织,像在催生一场盛大的绽放。小兽们围着花苞跳跃,蓝宝石般的眼睛里满是期待。曦言站在灵溪旁,白裙与溪水中的光影相叠,仿佛也成了这方天地里一株静静生长的植物,根须扎在这片金棕色的土里,枝叶向着两边的星光伸展。

冰面里的曦风王子与帝俊似乎都察觉到了花苞的动静,不约而同地停下了手中的事,望向冰面的方向。褐金的眼眸里,此刻都映着那株含苞待放的奇花,一个带着兄长的温柔,一个藏着王者的关注,却同样盛满了期待。

曦言望着冰面,又看看灵溪畔的花苞,忽然觉得无需再问“会踏入哪片未曾识得的乾坤”。因为每一片新的乾坤,都是由牵挂之人的气息所化,而她此刻身处的地方,正是最温暖的那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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