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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2章 111 那你就住冷宫吧

曦言公主月神嫦曦(苒苒)与太阳神君太阳神帝俊再陷争执,再一次争执起来,言辞激烈如火星撞地球,言辞交锋间火花四溅,言语间剑拔弩张,满室都似凝着焦灼的火气。太阳神帝俊眉峰紧蹙,语气陡然严厉如霜刃出鞘。太阳神帝俊脸上怒意渐显,声调陡然转厉,如惊雷落于阶前,语气严厉如寒冬冷风,斥道:“原来你心底倾慕的,原来你深藏心底的,原来你心之所系,竟是你那位一母同胞血脉相连的风王子兄长。既这般执迷不悟,这冷宫的凄清孤寒,便罚你去受着吧!这冷宫清寂便留与你住,好生反省去吧!”

太阳神殿的卧龙大殿内,鎏金柱上缠绕的火焰图腾正随着殿内气流微微颤动,殿顶悬着的九盏琉璃灯映得四壁金砖如熔金般流淌,空气中弥漫着龙涎香与硫磺交织的灼热气息。曦言公主月神嫦曦(苒苒)立在殿中,素白的裙裾上用银线绣着的玉兔捣药图在火光中若隐若现,她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攥着一方绣着雪梅的丝帕,指节泛白如寒玉。

“帝俊,你怎能如此曲解我与兄长的情谊?”她仰起脸,那双曾被宇宙众生赞为“盛满银河清辉”的眼眸此刻盈着水光,长睫如蝶翼般簌簌轻颤,“曦风哥哥自幼护我,于我而言便是亲长,你怎能用那般污秽的心思揣度?”

太阳神帝俊身着紫金玄衣,衣摆处用金线绣就的金乌图腾在火光下仿佛要振翅飞出,他站在镶嵌着七彩琉璃的龙椅旁,褐金色的深瞳中翻涌着怒意,麒麟长臂猛地挥开身侧的玉如意,那玉器撞在金砖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亲长?”他冷笑一声,声音里带着雷电系魔法特有的噼啪震颤,“那日你生辰,曦风送来的那支月光玉笛,你日夜佩戴在身;上月他来访,你竟在归渔居陪他对弈至天明——苒苒,你当我是眼盲么?”

“那玉笛是母亲遗物所化,对弈不过是叙旧!”曦言的声音陡然拔高,白裙下的肩膀微微发抖,“你坐拥七界,难道连最基本的信任都吝于给予?还是说,在你眼中,我这和亲公主的身份,本就配不上你的信任?”

帝俊的眉峰拧成一道深壑,霸道的樱唇紧抿成线,周身的空气仿佛瞬间被雷霆诀心法凝结成冰。“信任?”他向前逼近一步,189厘米的身形带来如山的压迫感,“当你对着曦风的背影露出那般柔和的笑,当你将他赠予的寒梅插在碧雪寝宫的玉瓶里,你何曾想过我的感受?”他猛地攥住她的手腕,掌心的温度烫得她瑟缩了一下,“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每次与曦风告别后,都会去广寒宫的桂树下静坐半日?”

曦言被他眼中的戾气惊得心头一颤,却仍梗着脖颈不肯退让:“我敬他护他,与爱慕无关!你身为三界之王,难道连这点分辨能力都没有?”她甩开他的手,后退半步时裙摆扫过香炉,带起一阵香灰,“你若始终这般猜忌,这太阳神殿,与冷宫又有何异?”

“好一个与冷宫无异!”帝俊的声调陡然转厉,如惊雷劈在琉璃瓦上,殿外瞬间滚过一串闷雷。他指着殿门方向,褐金深瞳中怒意几乎要化作实质的火焰:“既然你觉得此处与冷宫无异,那便去尝尝真正的孤寒滋味!”他顿了顿,语气冷得像南极冰岛的寒风,“离主殿数万里的寒沁阁,终年飘雪,寒玉为墙,冰床冷衾——那里的清寂,正适合你好生反省!”

曦言脸色霎时惨白如纸,白裙上的银线仿佛都失去了光泽。她望着帝俊紧绷的下颌线,那双曾盛满星辰大海的眼眸此刻只剩下冰封般的决绝,心头像是被寒沁阁的冰锥狠狠刺穿。身后的朴水闵吓得跪倒在地,熹黄色的裙角沾了香灰,却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殿外的风卷着火星撞在窗棂上,发出噼啪的声响,如同殿内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息,凝滞在鎏金与火焰交织的空气里,久久不散。

寒沁阁的玉门在身后重重阖上时,曦言听见自己心底有什么东西碎裂的轻响,像极了卧龙大殿里那支被摔碎的玉如意。扑面而来的寒气带着冰晶的棱角,刮得她脸颊生疼,白裙上的银线在幽蓝的冰光里泛着惨淡的光,仿佛下一刻就要被冻成齑粉。

朴水闵紧紧攥着她的衣袖,熹黄色的身影在这片冰天雪地里显得格外单薄:“公主,这寒沁阁连炭盆都没有,您身子弱……”话未说完便被曦言抬手止住,她望着穹顶垂下的冰棱,那些尖锐的冰凌像极了帝俊方才眼中的冷光。

“他既执意要我反省,自然不会给半分暖意。”曦言的声音轻得像飘雪,指尖抚过冰墙时沾了层薄霜,“只是他终究忘了,我本就来自曜雪玥星,这点冷,还冻不死我。”可话虽如此,喉间却泛起一阵涩意——她怕的从不是寒冷,而是他那句“心之所系竟是兄长”里藏着的,连自己都不敢深究的恍惚。

三日后的深夜,寒沁阁外忽然传来鹤鸣。曦言披衣推窗,见三只丹顶鹤正立在雪地里,为首那只衔着的锦囊中,露出半截熟悉的白玉笛。是曦风的信物。她接过锦囊时,指尖触到鹤羽上凝结的霜花,忽然想起昨夜梦回刃雪城,兄长一身白袍立在茉莉花田边,笑着说“苒苒别怕,哥哥永远在”。

“公主,太皇北极天尊说,若您执意要回幻雪帝国,他已备好了星舰。”鹤群化作人形的衷一情躬身禀报,银白的衣袍上落满雪花,“他说太阳神殿容不下您,曜雪玥星的每一寸土地都等着您回去。”

曦言摩挲着玉笛上温润的刻痕,那是兄长亲手为她刻下的星图。可不知为何,眼前却晃过帝俊紫金玄衣上的金乌图腾,想起他发怒时紧蹙的眉峰下,偶尔泄露出的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她将锦囊系回鹤喙,轻声道:“替我谢过兄长,只是我既为和亲公主,便没有临阵脱逃的道理。”

鹤群离去的清晨,寒沁阁的冰门竟被人从外推开。火羲公主易阳欣儿一身红衣立在雪地里,金冠上的凤凰流苏随着步伐轻晃,火翅边缘的电光噼啪作响,将周遭的冰雪融出一圈水雾。她身后的弄玉捧着个鎏金暖炉,炉身雕刻的烈焰独角兽图腾正泛着红光。

“妹妹倒是好骨气。”易阳欣儿的凤眼微挑,目光扫过曦言冻得发红的指尖,语气里听不出喜怒,“陛下昨夜在卧龙大殿枯坐了整夜,雷峰剑的剑气震碎了十二盏琉璃灯。”她将暖炉塞进曦言怀里,掌心的温度带着雷电的微麻,“只是他那性子,宁可自己攥出血,也不肯说半句软话。”

曦言抱着暖炉的手猛地收紧,炉身的暖意透过白裙渗进来,却暖不透心底那块被寒沁阁的冰冻结的地方。她望着易阳欣儿转身时,红衣扫过雪地留下的那串火星,忽然想起帝俊攥住她手腕时,掌心烫人的温度里藏着的,或许并非全是怒意。

这时,远处传来秦弘基的鹰唳,那是太阳神殿的信使到了。曦言望着冰道尽头那抹逐渐靠近的黑影,忽然不敢去想,这一次,帝俊送来的是赦免,还是更深的冰封。

秦弘基的玄色披风在风雪中翻卷如墨色鹰翼,他踏碎冰棱而来时,寒沁阁的冰砖都在微微震颤。这位鹰族首领单膝跪地,双手托着的鎏金牌匾上,“广寒宫主”四个篆字被寒月映得发亮。

“陛下说,寒沁阁的冰气伤肺腑。”秦弘基的声音裹着风雪的粗粝,却透着几分小心翼翼,“广寒宫已备下暖玉床,还有从曜雪玥星移栽的忍冬藤,此刻该开得正好。”

曦言望着那块金牌,白裙下的指尖在暖炉上烙出浅红的印子。她想起幼时在刃雪城,兄长总说忍冬藤最是倔强,哪怕埋在雪下,根须也会拼命往暖处钻。喉间的涩意又涌上来,她忽然问:“他还说了什么?”

秦弘基的喉结动了动:“陛下说……说公主若仍不愿回去,他便拆了寒沁阁的冰墙,再造一座碧雪寝宫。”

这话让朴水闵猛地抬头,熹黄色的衣袖擦过眼角的泪。曦言却只是转身走向内室,冰地上留下一串浅浅的脚印:“告诉陛下,我在寒沁阁还没住够。”可转身的刹那,她攥着暖炉的手却松了些,任由暖意漫进冰凉的指缝。

三日后清晨,曦言被一阵异香唤醒。推窗便见寒沁阁的雪地里,竟冒出成片的嫩芽,那些芽尖顶着淡紫的花苞,在寒风里颤巍巍地舒展——是刃雪城特有的月见草,只在月光下开花,却被人硬生生催开在这极寒之地。

朴水闵捧着一件新送来的狐裘跑进来,雪白的裘毛上缀着细小的银铃:“公主您看,这是太皇北极天尊派人送来的,说……说陛下昨夜调了三位火灵仙官,在寒沁阁外布了聚暖阵。”

曦言抚过狐裘内侧绣着的玥形纹章,那是曦风独有的标记。正怔忡间,远处忽然传来雷鸣,不是帝俊雷霆诀的狂暴,倒像是带着某种试探的轻响。她走到阁外,见寒沁阁的冰墙上,竟被人用雷火刻了些歪歪扭扭的图案——有玉兔捣药,有桂树婆娑,最角落处还有只笨拙的金乌,正对着月亮探头探脑。

朴水闵捂嘴轻笑:“陛下定是亲自刻的,您看这金乌的爪子,倒像是鹰爪呢。”

曦言望着那些逐渐被暖意融化的冰痕,忽然想起帝俊麒麟长臂上的薄茧,想起他发怒时紧抿的霸道樱唇,想起他将雷峰剑背在身后时,耳根偶尔泛起的微红。风雪落在她睫毛上,瞬间便被暖意融成水珠,顺着脸颊滑落时,竟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温热。

这时,寒沁阁外传来弄玉的声音,带着几分刻意扬高的清亮:“火羲公主说,卧龙大殿的琉璃灯都换了新的,陛下正对着空棋盘发呆呢!”

曦言抬手拂去肩头的落雪,白裙在风中轻轻扬起。她没有回头,只是轻声对朴水闵说:“把那件狐裘收起来吧,我想……去看看广寒宫的忍冬藤,是否真的开花了。”

远处的天际,一轮旭日正破开云层,金色的光芒漫过冰原,将寒沁阁的冰墙染成暖融融的橘色,仿佛有什么坚冰,正在这光与暖的交织里,悄悄开始融化。

广寒宫的玉阶上果然爬满了忍冬藤,深绿的藤蔓缠着鎏金栏杆向上攀援,鹅黄色的花苞缀在其间,被廊下悬挂的宫灯映得像缀了满架碎星。曦言踩着柔软的羊绒毯走过回廊时,听见殿内传来棋子落盘的轻响,她顿住脚步,白裙的下摆扫过阶前新生的青苔。

朴水闵刚要通报,就被她用眼神制止。透过雕花窗棂望进去,只见帝俊正对着空棋盘出神,紫金玄衣的袖摆垂落在玉案边,露出的手腕上还缠着圈淡金色的雷纹——那是雷霆诀运功过度时留下的印记。他指间捏着枚白玉棋子,却迟迟没有落下,褐金深瞳里映着棋盘的纹路,竟透着几分茫然。

“陛下不是最擅长博弈么?”曦言推开门时,声音里带着冰融后的清润,“怎么对着空盘发呆?”

帝俊猛地抬眼,棋子“嗒”地落在棋盘中央。他起身时带起一阵风,龙涎香的气息混着忍冬藤的清香漫过来:“你……”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霸道的樱唇动了动,最终只化作一句,“寒沁阁的冰墙,我已让人拆了。”

曦言走到棋盘边,指尖点过那枚孤零零的白玉棋子:“我在寒沁阁捡到样东西。”她从袖中取出片金乌羽毛,那是上次争执时,从他玄衣上扯落的,边缘还沾着点冰晶,“陛下的本源图腾如此炽烈,怎会被寒冰冻住羽毛?”

帝俊的耳尖忽然泛起红意,麒麟长臂下意识地攥住衣摆:“那日……雷峰剑的剑气失控。”他避开她的目光,望向窗外的忍冬藤,“曦风派人送来的月见草,你可喜欢?”

“喜欢。”曦言忽然笑了,长睫弯成月牙,“只是没想到三界之王,也会学小孩子做些偷偷摸摸的事。”她拿起那枚白玉棋子,轻轻放在他方才犹豫的位置,“其实那日在卧龙大殿,我想说的是……”

话未说完,殿外忽然传来鹤鸣与鹰唳交织的声响。曦风的侍从文倾如与帝俊的守护者秦弘基正站在廊下,前者捧着支月光玉笛,后者托着柄雷纹长剑,两人面面相觑,都透着几分尴尬。

“太皇北极天尊说,公主若需陪伴,他可即刻赶来。”文倾如的声音细细软软,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持。

秦弘基立刻接话:“陛下已备好星舰,想带公主去火焰帝国的熔岩花海——那里的花,夜间会映着星光绽放。”

曦言望着帝俊瞬间绷紧的下颌线,忽然觉得方才的僵持都化作了绕指柔。她对廊下两人道:“替我谢过兄长,也告诉陛下,熔岩花海的花,总要等忍冬藤开完再去看才好。”

帝俊的瞳孔亮了亮,伸手想碰她的发梢,却在半空停住。曦言仰头望着他,忽然踮起脚尖,将那片金乌羽毛别在他玄衣的襟上:“这片羽毛,该回到它该在的地方。”

忍冬藤的花苞在风中轻轻颤动,仿佛下一刻就要绽放。殿内的棋盘上,黑白棋子终于开始交错,像极了两个本属冰火两极的人,正在这宇宙纪年的时光里,慢慢找到共存的纹路。

忍冬藤开花那日,广寒宫的廊下飘着淡淡的甜香。曦言正坐在窗前绣一方手帕,白绫上刚绣出半只金乌,针脚却歪歪扭扭——她总记不清帝俊本源图腾的尾羽该翘多少弧度。朴水闵捧着新摘的忍冬花进来时,见她对着绣绷蹙眉,忍不住笑道:“公主不如叫陛下亲自来描个样子?昨儿我见秦弘基大人捧着幅画,说是陛下对着雷峰剑的倒影画了整夜的金乌呢。”

话音刚落,殿外便传来沉稳的脚步声。帝俊一身紫金玄衣,玄色披风上还沾着些火星,想来是刚从火焰帝国的熔岩地带回来。他手里拎着只琉璃笼,笼中卧着只通体雪白的鼠儿,眼珠乌亮如墨,正是曦言的本源图腾白鼠。

“火焰山深处寻到的雪灵鼠,”他将笼子放在桌上,褐金深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期待,“据说能感知人心绪,你若闷了,让它陪着你。”

曦言指尖戳了戳笼壁,雪灵鼠立刻凑过来,鼻尖蹭得琉璃发出细碎的声响。她忽然想起寒沁阁的冰墙上,他刻的那只笨拙金乌,忍不住弯了眼:“陛下画的金乌,可否借我瞧瞧?”

帝俊的耳尖又红了,转身从披风里抽出幅卷轴,展开时,宣纸上的金乌果然尾羽张扬,爪下还踩着轮弯月,只是月边的桂树画得像株歪脖子梧桐。“曦风说,你家乡的月亮总伴着桂树。”他声音低沉,带着点不确定,“画得不好,你……”

“很好。”曦言伸手按住画卷,指尖触到他留在纸上的温热墨迹,“比我绣的好得多。”她将那方绣了半只金乌的手帕递过去,“陛下若不嫌弃,可否替我补完?”

帝俊接过手帕时,指尖微微发颤。他虽能以雷鸣掌劈开巨石,此刻捏着绣花针,却显得手足无措。曦言握住他的手,引导着针线穿过绫罗:“你看,金乌的尾羽该这样分岔,像火焰跳动的形状。”

两人的影子落在窗纸上,被忍冬藤的叶影切割成细碎的光斑。朴水闵悄悄退到廊下,见弄玉正站在月门外探头探脑,手里捧着件火红的披风——那是易阳欣儿让送来的,说是“免得陛下在广寒宫待久了,被月光冻着”。

忽然,天际掠过三道白影。曦风的三位鹤羽仙人落在殿顶,衷一怀捧着支新制的玉笛,声音穿透云层:“太皇北极天尊说,刃雪城的茉莉花田开了,问公主何时有空,他备了星舰……”

话未说完,便被帝俊扬手打出的一道雷弧惊得拔高了些。那雷弧并未伤人,只是在鹤羽仙人脚边炸开朵金色的火花,像极了孩童的恶作剧。曦言仰头望着殿顶慌乱的鹤影,又看看身边抿着唇、耳根却泛红的帝俊,忽然觉得这广寒宫的暖意,比卧龙大殿的炉火更让人安心。

她抬手将那幅金乌戏月图挂在墙上,白裙拂过棋盘时,带落了枚黑子。棋子滚到帝俊脚边,他弯腰拾起,指尖不经意间触到她的裙角,像触到一片融化的雪。

忍冬藤的香气漫进殿内,与龙涎香交织成温柔的网。曦言望着窗外渐沉的夕阳,轻声道:“听说熔岩花海的夜,星光会落在花瓣上。”

帝俊握着棋子的手紧了紧,褐金深瞳里映着她的影子,声音比雷霆诀的最低音还要柔和:“等忍冬花落了,我便带你去。”

笼中的雪灵鼠忽然吱吱叫了两声,像是在应和这未说尽的约定。

忍冬花落尽时,帝俊果然带着曦言登上了星舰。舰身掠过星海时,舷窗外的星辰像撒落的碎钻,曦言趴在窗前,白裙被气流拂得猎猎作响,指尖划过凝结着薄霜的窗面——那是她无意间泄出的寒气,竟在星舰的恒温舱内凝成了细碎的冰花。

帝俊从身后拢住她的肩,紫金玄衣的袖子裹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顺着肌肤漫过来:“曜雪玥星的人,果然走到哪里都带着冰雪。”他的声音里带着笑意,褐金深瞳映着窗外流转的星云,“不过没关系,火焰帝国的每一寸土地,都能为你融冰。”

曦言转头时,鼻尖差点撞上他的下颌。他玄衣上的金乌图腾在星光下泛着微光,霸道的樱唇此刻却抿着柔和的弧度,她忽然想起寒沁阁冰墙上那只笨拙的金乌,忍不住伸手抚过他衣襟上的纹路:“陛下的金乌,原是会笑的。”

星舰降落在熔岩花海时,正是夜幕初垂。成片的火焰花在黑夜里绽放,花瓣边缘燃着细碎的火星,将帝俊的身影拓在花海尽头,像尊鎏金的神祇。他牵着曦言的手踩过温热的土地,脚下的火山岩竟冒出浅紫色的雾霭——那是被曦言的寒气激发出的奇景。

“这里的花,原是要靠火焰滋养的。”帝俊弯腰摘下朵最大的火焰花,花瓣上的火星落在他指尖,却被他用雷霆诀的气劲凝成细碎的光屑,“如今沾了你的寒气,倒生出别样的颜色。”他将花别在曦言的发间,白裙与红花相映,像雪地里燃着的一簇火苗。

曦言正望着他指尖流转的光屑出神,忽然听见远处传来鹤鸣。三只丹顶鹤正盘旋在花海上空,衷一愫化作人形落在他们面前,手里捧着个水晶盒:“太皇北极天尊说,公主许久未回刃雪城,他让人将今年新酿的桂花酒送来,说是配着火焰花的蜜吃最好。”

帝俊接过水晶盒时,指节微微用力,盒身的冰晶发出细微的脆响。他打开盒子,将酒壶递给曦言,自己却拿起旁边的蜜罐,用银勺舀了满满一勺递到她唇边:“曦风倒是比我懂你口味。”语气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酸意。

曦言含着蜜笑出声,舌尖的甜意混着酒香漫开来:“兄长只是记得我幼时爱吃甜食罢了。”她仰头望着帝俊,忽然踮起脚尖,将沾了蜜的唇印在他下颌上,“陛下若吃醋,我便只吃你递来的蜜。”

帝俊的瞳孔猛地收缩,麒麟长臂瞬间将她圈在怀里。远处的火焰花忽然炸开成片的光海,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交叠在带着火星的土地上。他低头时,发间的火焰花落在她肩头,与白裙上的银线玉兔相映成趣。

“下月便是宇宙纪年的星祭大典。”他的声音混着花海的热浪,烫得她耳根发红,“我已让人在卧龙大殿设了冰玉案,到时……”

话未说完,星舰的通讯符忽然亮起。秦弘基的声音带着焦急:“陛下,火羲公主说,寒沁阁的冰墙又冻上了,还长了满墙的冰花,她说……像是公主的手笔。”

曦言忍不住笑起来,想起昨夜偷偷让朴水闵去寒沁阁布了层寒气——她原是想看看,这位三界之王会不会又像上次那样,笨拙地用雷火去刻金乌。

帝俊捏了捏她的脸颊,褐金深瞳里盛满了笑意:“回去再算这笔账。”他牵着她往星舰走,脚下的火山岩仍在冒着紫雾,“不过那冰花若真好看,倒可以留着,做我们……”他顿了顿,霸道的樱唇扬起,“做我们共有的印记。”

火焰花在身后次第绽放,将归途的路染成一片温暖的金红,像是在为这对来自冰火两极的人,铺就一条慢慢靠近的路。

星祭大典前的夜,卧龙大殿的冰玉案上摆着两盏琉璃灯,一盏燃着火焰帝国的星火,一盏盛着曜雪玥星的冰魄,两种光芒在案上交织,竟融成了淡淡的银金色。曦言正用银匙搅着碗里的桂花蜜羹,忽然听见殿外传来争执声,是易阳欣儿的凤眼带着火气,正对着秦弘基说话。

“你让陛下别再往广寒宫送那些劳什子冰玉!”红衣扫过金砖,火翅边缘的电光噼啪作响,“前日送来的冰床,竟把卧龙大殿的地龙都冻住了,他夜里练雷霆诀都受了寒气!”

秦弘基垂着首,鹰羽披风上沾着些冰碴:“可陛下说,公主夜里总踢被子,冰玉床能让她睡得安稳。”

曦言握着银匙的手顿了顿,白裙下的脚趾蜷了蜷。她确实怕热,夜里总把衾被蹬到一边,却不知帝俊竟连这点都记着。正想着,帝俊已掀帘而入,紫金玄衣上还带着星舰的寒气,他手里捧着个锦盒,见了曦言便扬了扬眉:“猜里面是什么?”

锦盒打开时,曦言倒吸了口气。里面是支月光玉簪,簪头的玉兔衔着颗鸽血红宝石,玉兔的绒毛用碎钻缀成,在灯火下泛着柔和的光——那宝石分明是火焰帝国特有的火髓晶,却被他用雷霆诀的气劲磨去了炽烈,只留温润的红。

“曦风说,你不喜太张扬的饰物。”帝俊执起她的发,指尖穿过发丝时带着些微颤,“我让西烨用冰火麒麟的内丹温了三月,如今既不烫,也不冰。”

玉簪插进发髻的瞬间,殿外忽然飘起雪来。广寒宫的忍冬藤早已落尽,这雪却像是从曜雪玥星追来的,落在窗棂上便化成了水。易阳欣儿不知何时进了殿,红衣靠着鎏金柱,看着两人的眼神里带着点无奈的笑意:“星祭大典要祭天地,你们倒好,先让太阳星落了雪。”

曦言望着窗外的雪,忽然想起刃雪城的冬天,兄长总在雪停后带她去茉莉花田,说雪水滋养的花会更甜。她转头看向帝俊,见他正望着自己发间的玉簪出神,褐金深瞳里的光比琉璃灯还要暖,心头忽然漫过一阵热意。

“明日星祭,我想穿曜雪玥星的礼服。”她轻声说,白裙的衣角扫过冰玉案,带起一阵细碎的冰晶,“那是母亲留下的,银线绣的北斗七星,兄长说……”

“我见过。”帝俊打断她,指尖抚过她发间的玉簪,“曦风送来的星图里,有你穿那礼服的画像。”他顿了顿,语气里带着点认真,“比四海八荒任何礼服都好看。”

易阳欣儿轻嗤一声,转身往外走:“行了行了,再腻歪下去,太阳星都要被你们冻成冰球了。”红衣消失在帘外时,留下句模糊的话,“明日的祭品,我让弄玉备了雪梅糕,省得某人又说火焰帝国的点心太烫。”

殿内只剩下两人,雪还在下,落在窗上沙沙作响。帝俊忽然握住曦言的手,将她的指尖贴在自己的掌心,那里有块浅浅的疤痕,是上次在寒沁阁刻冰墙时被冰棱划伤的。

“其实那日在卧龙大殿,”他的声音低沉得像星舰驶过星海,“我怕的不是你念着曦风,是怕你觉得……这太阳神殿,终究不是你的家。”

曦言的指尖在那疤痕上轻轻摩挲,忽然想起寒沁阁的冰墙,想起熔岩花海的火焰花,想起他笨拙刻下的金乌和偷偷送来的月见草。她踮起脚尖,在他唇角印下一个带着桂花蜜香的吻,像雪落在火焰上,温柔得恰到好处。

窗外的雪不知何时停了,月光透过窗棂照进来,落在冰玉案的两盏灯上,将银金色的光洒了满地,像极了两个世界的光,终于在这一刻,真正融在了一起。

星祭大典的晨雾里,曜雪玥星的礼服在曦言身上泛着月华般的光泽。银线绣就的北斗七星沿着裙裾蜿蜒而上,领口处的珍珠随她的动作轻颤,像极了刃雪城夜空最亮的星子。朴水闵为她系好腰间的玉带时,忍不住红了眼眶:“公主穿这身礼服,像极了当年的玥后。”

殿外传来帝俊的脚步声,他今日换了身玄色祭服,衣摆处用金线绣着周天星图,褐金深瞳落在她身上时,竟泛起些微的怔忡。“果然……”他走上前,指尖轻轻拂过她肩头的星纹,“比星图里的画像好看百倍。”

曦言被他看得有些发烫,抬手将发间的月光玉簪理了理:“陛下再不移步,星祭的吉时可要错过了。”话虽如此,唇角却忍不住扬起——她方才在镜中看见,自己发间的玉兔玉簪与礼服上的北斗星交相辉映,竟像是天生一对。

星祭坛设在太阳神殿的最高处,白玉台阶从山脚蜿蜒至顶,两侧站满了火焰帝国的臣民。曦言随帝俊拾级而上时,听见人群里的惊叹——他们从未见过太阳王的妃嫔穿着冰雪帝国的礼服,更未见过那银白裙摆在朝阳下,竟折射出火焰般的光泽。

易阳欣儿早已立在祭坛中央,红衣衬着金冠,身后的火翅在晨光中舒展,却刻意收敛了灼人的气息。“总算来了。”她朝曦言眨眨眼,“再晚些,西烨都要忍不住用麒麟火烤暖台阶了。”

祭典开始时,帝俊执起曦言的手,共同将祭文放在圣火中。羊皮卷燃尽的青烟里,竟浮现出奇异的景象:一边是曜雪玥星的漫天飞雪,一边是火焰帝国的熔岩花海,两道景象在半空交汇,雪落进火海不融,火舔着冰雪不熄,最终凝成一颗半冰半火的星子,悬在祭坛上空。

“是天地在应你们。”易阳欣儿望着那颗星子,语气里带着敬畏,“冰火同源,本就该共生。”

曦言望着那颗星子,忽然想起母亲临终前说的话:“宇宙万物,看似两极,实则相依。”她转头看向帝俊,见他正望着自己,褐金深瞳里的光比圣火还要炽烈,却又藏着寒沁阁冰墙般的温柔。

祭典结束后,曦风的信使再次到来。这次是文倾如捧着个锦盒,里面装着柄银丝扇,扇面上画着刃雪城的茉莉花田,田边立着两个小小的人影,一个白袍,一个白裙。“太皇北极天尊说,见此扇如见兄长,若公主在太阳神殿受了半分委屈,他便……”

“他便怎样?”帝俊接过扇子,指尖划过扇面上的人影,语气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较劲,“便带她回曜雪玥星?”

文倾如被问得一怔,倒是曦言笑着接过扇子,轻轻展开:“兄长是怕我忘了家乡的模样。”她望向帝俊,眼尾的笑意像浸了蜜,“但他不知,我已在太阳神殿,寻到了新的牵挂。”

帝俊的耳尖又红了,伸手将她揽入怀中。祭坛上空的冰火星子忽然闪烁了一下,化作两道流光,一道融入曦言的发间,一道钻进帝俊的玄衣,消失不见。远处的秦弘基忽然惊呼:“陛下,您的雷峰剑……”

众人望去,只见那柄向来燃着雷光的神剑,此刻剑身上竟覆了层薄薄的冰纹,冰纹与雷纹交织,在阳光下泛着奇异的光彩。而曦言袖中露出的银线,也隐隐透出火色,像是有火焰在丝线里流转。

易阳欣儿望着这景象,忽然笑出声:“看来天地都觉得,你们该好好过日子了。”她转身对弄玉道,“把寒沁阁的冰床搬回广寒宫,再把熔岩花海的花种些到刃雪城去——让两边的人都瞧瞧,冰火是能长在一起的。”

曦言靠在帝俊怀里,闻着他身上龙涎香与冰雪交融的气息,忽然觉得,那些曾经的争执与隔阂,都像祭坛上燃尽的青烟,消散在风里了。她轻轻转动着发间的玉兔玉簪,簪头的鸽血红宝石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像极了他藏在冷硬外表下的那颗心,炽热而真诚。

远处的星海依旧辽阔,而属于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自星祭大典后,太阳神殿与刃雪城的往来渐渐频繁。曦风派来的信使不再只送桂花酒与月光笛,偶尔会带来曜雪玥星的冰蚕锦,说是让曦言为帝俊缝制新的玄衣;而帝俊则命人将火焰帝国的暖玉源源不断送往幻雪城堡,理由是“曦风的白袍总该沾点暖意”。

这日,广寒宫的忍冬藤重新抽出嫩芽,曦言正坐在廊下教朴水闵绣金乌,忽然见秦弘基捧着个巨大的琉璃缸进来,缸里游着条通体雪白的鱼,鳞片在阳光下泛着七彩光晕。

“陛下说,这是宇宙无尽海的月光鱼,”秦弘基将琉璃缸放在玉案上,语气里带着几分新奇,“火羲公主说,此鱼需冰火两气滋养,正好适合公主养着解闷。”

曦言伸手碰了碰缸壁,指尖的寒气刚透过去,月光鱼便欢快地游过来,尾鳍扫过水面,溅起的水珠竟在空中凝成细小的冰晶。她正看得入神,殿外传来帝俊的笑声:“看来它与你投缘。”

转身时,撞进他带着暖意的目光里。帝俊今日换了件银灰色常服,领口绣着极小的月纹,是曦言前几日为他缝制的。“曦风遣人送了封信,”他扬了扬手里的玉简,褐金深瞳里闪着促狭的光,“说刃雪城的茉莉花田结了冰蜜,问你要不要回去尝尝。”

曦言接过玉简,见兄长的字迹依旧清隽,末尾却画了只歪歪扭扭的金乌,正被玉兔追着啄。她忍不住笑出声,将玉简放在琉璃缸旁:“告诉他,等月光鱼产下小鱼,我便带着小鱼回去拜访。”

话音刚落,易阳欣儿便掀帘而入,红衣上沾着些草屑,手里拎着个竹篮。“你们倒好,一个养鱼一个绣鸟,”她将篮子往案上一放,里面滚出几颗红透的果子,“看看这是什么?”

那果子通体浑圆,果皮上一半覆着薄霜,一半燃着微火,正是传说中只在冰火交界处生长的阴阳果。“西烨在极北冰川找到的,”易阳欣儿拿起一颗抛给曦言,“说是吃了能调和体内冰火之气,省得你总在广寒宫冻坏了地砖。”

曦言接过果子,指尖刚触到,果皮上的霜便化作水汽,火却顺着指尖往上爬,被她体内的寒气轻轻一逼,又缩了回去。帝俊伸手将果子接过去,用指腹摩挲着果皮:“我先试试有没有毒。”

看着他故作严肃地咬了口果子,眉头却因酸甜眯起的模样,曦言忽然觉得,这太阳神殿的日子,早已不像初来时那般灼人。她想起刚和亲时,总在夜里裹紧白裙想念刃雪城的雪,而如今,广寒宫的月光、卧龙大殿的棋盘、甚至寒沁阁残留的冰痕,都成了让她心安的印记。

琉璃缸里的月光鱼忽然跃出水面,在空中划出道银弧,落下时溅起的水珠竟在空中凝成了小小的彩虹。朴水闵拍手笑道:“公主您看,它定是知道陛下要带您去熔岩花海看新培育的冰火花呢!”

帝俊闻言,放下手里的果子,伸手牵住曦言的手。他的掌心带着阴阳果的暖意,她的指尖沾着月光鱼的清凉,两种温度交缠在一起,竟比任何时候都要熨帖。

“冰火花开时,”他望着她发间的玉兔玉簪,声音里带着笃定的温柔,“我便在花海里,为你刻一座冰玉碑,记下我们所有的故事。”

曦言望着他褐金深瞳里的自己,忽然想起寒沁阁冰墙上那些笨拙的刻痕。她踮起脚尖,在他唇角印下一个带着阴阳果酸甜的吻,轻声道:“碑上要画两只手,一只握着雷峰剑,一只拈着月光笛。”

窗外的忍冬藤嫩芽在风中轻颤,仿佛也在应和这未完的约定。而远处的星海深处,那颗星祭大典凝成的冰火星子,正愈发明亮,照亮了这对来自冰火两极的人,携手同行的路。

冰火花绽放在熔岩花海时,整片大地都浮着奇异的光晕。花瓣外层燃着橘红的火苗,内里却凝着剔透的冰晶,风过时,火苗与冰晶相击,发出叮咚如玉石相击的声响。帝俊果然带着曦言来了,他手里拎着把小巧的冰凿,玄色常服的袖口卷着,露出麒麟长臂上流畅的线条——这是要亲自为她刻冰玉碑。

“此处的火山岩混着极寒冰晶,最适合刻字。”帝俊指着花海中央那块丈高的巨石,石面上天然带着冰纹与火痕,“西烨说,这石头是开天辟地时便有的,能承载万物印记。”

曦言蹲在石前,指尖抚过那些交错的纹路,忽然觉得它们像极了两人纠缠的命运。白裙扫过脚边的冰火花,带起的寒气让花瓣上的火苗轻轻一颤,却未曾熄灭。“该从何记起呢?”她歪着头看他,发间的玉兔玉簪在火光下泛着暖光,“是记卧龙大殿的争执,还是寒沁阁的冰墙?”

帝俊握着冰凿的手顿了顿,褐金深瞳里漾起笑意:“都记。从你第一次对我皱眉,到你昨夜偷偷往我玄衣口袋里塞桂花糖,都要刻上去。”他俯身时,玄衣扫过冰火花,带起一串细碎的火星,“还要刻上曦风送的月光笛,易阳欣儿的阴阳果,还有朴水闵总偷偷给你留的雪梅糕。”

正说着,三只丹顶鹤忽然落在花海边缘,衷一情捧着个紫檀木盒躬身道:“太皇北极天尊说,公主若要刻碑,怎能没有曜雪玥星的墨?”打开盒子,里面是方莹白的墨锭,墨身上嵌着北斗七星的碎钻,“这是用刃雪城万年寒冰磨成的,写在冰玉上永不褪色。”

帝俊接过墨锭时,指腹触到冰凉的墨身,忽然对曦言道:“你来写碑名如何?”他将冰凿递到她手里,掌心覆在她的手背上,“就像你那日教我绣金乌一样,这次换我陪你刻字。”

曦言握着冰凿的手微微发颤,在他的引导下,笔尖落在石面上。冰屑簌簌落下,渐渐显露出“共生”二字,笔锋里既有火焰的张扬,又有冰雪的清冽。帝俊低头看着她认真的侧脸,忽然在她耳后轻吻了一下,声音轻得像冰火花的花瓣相触:“这两个字,比任何言语都好。”

远处传来易阳欣儿的笑声,红衣如焰穿过花海:“刻个碑也这般腻歪,难怪西烨说你们把冰火花都催得提前开花了。”她身后跟着弄玉,端着个托盘,里面放着两碗冰镇的酸梅汤,“歇会儿再刻吧,刚从寒沁阁的冰窖里取出来的,加了你们广寒宫的桂花蜜。”

曦言接过酸梅汤时,指尖触到碗沿的薄霜,忽然想起初来太阳神殿时,总觉得这里的一切都太过灼热。而如今,酸梅汤的冰、帝俊掌心的暖、冰火花的奇景,甚至易阳欣儿偶尔的调侃,都成了让她心安的存在。

她望着石上的“共生”二字,忽然明白,所谓的冰火两极,从来都不是对立。就像曜雪玥星的雪落进火焰帝国的花海,会融成滋养的水;就像太阳神殿的暖意裹着刃雪城的清寒,会酿出温柔的风。

帝俊拿起冰凿,在“共生”二字下方刻下小小的金乌与白鼠,图腾依偎在一起,仿佛天生便该如此。他抬头时,褐金深瞳里映着整片花海的光,也映着她的身影:“等刻完了,我们便去宇宙无尽海,那里的人鱼族说,能听见星辰的私语。”

曦言笑着点头,将酸梅汤递到他唇边。远处的鹤鸣与冰火花的叮咚声交织在一起,像首温柔的歌,唱着两个世界如何在时光里,慢慢长成彼此的模样。而那块冰玉碑上的字迹,正随着风与光,渐渐融入石骨,成为宇宙纪年里,永不褪色的印记。

宇宙无尽海的浪涛带着星子的碎光,拍打着人鱼族的珊瑚宫殿。曦言的鱼尾在水中轻轻摆动,雪白银亮的鳞片映着太阳神帝俊紫金玄衣的流光,人鱼族的秘术让她暂时化出了本真形态。

“你看那片星群,”帝俊指着远处海域上空的光带,雷峰剑在手中化作流光,轻轻点过海面,激起一串冰蓝色的涟漪,“像不像你礼服上的北斗七星?”

曦言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忽然被身后游来的人鱼族少女撞了下尾鳍。“姐姐,太阳神陛下为你摘了深海冰晶呢。”人鱼族少女晃着珍珠串成的发链,指向珊瑚丛中那簇泛着冷光的晶体,“说是要嵌在冰玉碑的底座上。”

帝俊正弯腰将冰晶往腰间的锦囊里放,闻言回头时,褐金深瞳撞进曦言含笑的眼眸。他忽然伸手,指尖划过她尾鳍上最亮的那片鳞:“等回到太阳神殿,我便把这冰晶刻成你的模样,让它永远陪着碑上的‘共生’二字。”

远处传来曦风的鹤鸣,三只丹顶鹤正衔着刃雪城的新茶掠过海面。曦言望着那熟悉的白影,又看看身边正用雷霆诀为她烤鱼的帝俊,忽然觉得,这无尽海的风,竟比故乡的雪还要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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