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晴空万里,骄阳似火,月华仙子月神嫦曦(苒苒)立于云端,遥遥望着那轮光耀万丈的日轮,眉宇间难掩怯色。她深知自身清辉远不及日神太阳神帝俊之盛,便默默敛了周身银辉,自请褪去曾得的那份偏爱,只愿以此成全日神的无上威仪,护他颜面周全。
金乌高悬天际,万丈光芒炙烤四野,月神嫦曦(苒苒)立于桂树之下,望着那令万物臣服的日轮,素手悄然攥紧了广袖。她素来知晓,自身那点清辉在骄阳面前不过是萤烛之火,便甘愿敛去曾得的帝后垂怜,将那份恩宠深藏心底,只为不污了日神太阳神帝俊在三界眼中的赫赫威仪,护他一世尊荣无缺。
宇宙纪年的这一日,晴空如被最纯净的琉璃打磨过,不见一丝云翳。那轮金乌悬于九天之上,万丈光芒如熔化的金水倾泻而下,将太阳焰星斗罗大陆的每一寸土地都镀上灼热的金边。空气里浮动着细小的光尘,被热浪扭曲成晃动的波纹,连远处龙塔的琉璃瓦都反射着刺目的光,仿佛随时会被这骄阳点燃。
云端之上,月神嫦曦一袭白裙如雪,裙摆随着高空的微风轻轻拂动,宛如凝聚了万载寒冰的精魄。她肌肤莹白,在日光下几乎要透出光来,眉如远山含黛,眼似秋水横波,只是此刻那双清澈的眸子里,却蒙着一层淡淡的水雾,藏不住深处的怯意。发间斜插一支银质桂簪,簪头的桂花苞栩栩如生,随着她的呼吸微微颤动,与她周身萦绕的清冷月华相映,更显孤绝。
她望着那轮光耀万丈的日轮,那是太阳神帝俊的本真化身,炽热的光芒几乎要将她的视线灼穿。她下意识地侧过脸,长长的睫毛如蝶翼般扇动了两下,投下淡淡的阴影。“朴水闵,”她的声音轻柔得像羽毛拂过水面,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你看这日轮,是不是连天上的流云都要被它烧化了?”
身后,穿着熹黄色衣裙的朴水闵连忙上前一步,扶住嫦曦微凉的手臂,低声道:“公主,日神陛下的威仪自然是三界无双的。只是您的清辉也有独到之处,夜深人静时,万物不都仰仗您的温柔吗?”朴水闵的声音带着些急切,她实在不忍看自家公主如此自轻。
嫦曦轻轻摇头,素手悄然攥紧了广袖,指尖几乎要掐进掌心。她能感觉到自己周身的银辉在日光下正一点点黯淡,像是冰雪遇到了烈火,连轮廓都变得模糊起来。“不一样的,”她喃喃道,眼神落在远处太阳神殿的方向,那里的主殿卧龙大殿此刻定是金光璀璨,帝俊正身着紫金玄衣,褐金的深瞳里盛着与日轮同辉的威严吧。她想起曾远远见过的他,麒麟长臂舒展时带着雷霆万钧的气势,霸道的樱唇吐出的每一个字都能让三界震动,那样的存在,岂是她这点萤烛之光能比拟的?
她深吸一口气,胸口微微起伏,将涌上心头的涩意强压下去。“我这点清辉,在他面前不过是自取其辱。”她抬眼望向金乌,目光里多了几分坚定,“若是因为我,让三界觉得日神的威仪有了瑕疵,那才是大过。”
朴水闵急了,眼眶微微发红:“公主,您是曜雪玥星的骄傲,是幻雪帝国的明珠,当年在刃雪城的瑀彗大殿,多少王公贵族为您倾倒?您何必如此……”
“水闵,”嫦曦打断她,语气虽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身份不同,所处的位置便不同。他是万物之主,是七界之主,肩头扛着的是整个宇宙的秩序。我这点恩宠,若会成为他的负累,那便藏起来,又有何妨?”
她说着,缓缓闭上眼,周身的银辉如潮水般褪去,只剩下一袭白裙在骄阳下,宛如一朵在烈火中倔强绽放的雪莲。再睁眼时,眸中的怯意已被淡然取代,只是那紧抿的唇角,仍泄露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怅惘。
远处的日轮依旧光耀万丈,而云端的月神,已将自己的光芒,藏进了心底最深的角落。
金乌渐斜时,天际掠过一抹炽烈的红。火羲公主易阳欣儿踏着流火而来,赤练蛇图腾在红裙上流转,火翅扇动间带起灼热的气浪,直逼得朴水闵下意识护在嫦曦身前。
“妹妹这副模样,倒像是怕被日头晒化了。”易阳欣儿凤眼微挑,方唇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目光扫过嫦曦敛去光华的周身,“帝俊在卧龙大殿议完事,正问起你呢。”
嫦曦垂眸屈膝:“谢姐姐告知,我这就过去。”指尖却在广袖下悄悄蜷起——她方才敛去辉光,原是不想在帝俊面前显得黯淡,此刻却要以这副素净模样见他。
易阳欣儿却侧身挡住去路,火媚术悄然弥散:“妹妹可知,今日西烨将军进言,说北境寒族只认月神清辉,不愿臣服日轮。你说,这是不是你的不是?”她双瞳泛起流光,试图搅乱嫦曦心神。
嫦曦猛地抬眼,白鼠图腾在眼底一闪而逝,清辉虽敛,眸光却亮得惊人:“姐姐说笑了。寒族敬畏的是天地秩序,并非我一人。”她竟凭着本心抗住了火媚术,“若姐姐无别的事,嫦曦先行告退。”
擦肩而过时,易阳欣儿忽然低语:“你以为藏起光芒,就能护他周全?帝俊要的,从来不是畏缩的影子。”
嫦曦脚步一顿,未回头,径直往卧龙大殿去。
殿内金光如织,帝俊正倚在龙椅上擦拭雷锋剑,紫金玄衣上的麒麟纹在光下跃动。见她进来,褐金深瞳抬眸,雷霆气息稍敛:“在云端站了整日?”
“是。”嫦曦低头,“看日轮光耀,心生敬畏。”
帝俊放下剑,麒麟长臂一伸,凭空将她揽至身前。掌心带着雷电余温,却不灼人:“昨日你在碧雪寝宫养的月光草,今日开了。”他语气平淡,指尖却轻轻点了点她眉心,“为何藏起光华?”
嫦曦一怔,撞上他深不见底的眼眸,那些藏起的委屈与倔强忽然涌上来:“我……”
话未说完,殿外忽然传来鹤鸣。曦风王子的白袍身影出现在殿门口,身后跟着端着玉盘的倾如,盘里盛着三支莹白的鹤羽。
“皇兄让我送些东西给皇妹。”曦风声音清润如冰泉,目光落在嫦曦身上时,眉头微蹙,“你身上的月华,怎弱了这许多?”
帝俊指尖微紧,将嫦曦往怀中带了带,褐金瞳孔转向曦风,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银玥公子远道而来,不如先尝尝焰星的火酿?”
曦风笑意微淡:“不了。只是听闻皇妹在焰星受了委屈,特来看看。”他抬手,鹤羽无风自动,落在嫦曦肩头,竟透出淡淡的银光,“曜雪玥星的公主,不必在任何人面前敛去锋芒。”
嫦曦望着肩头的鹤羽,忽然觉得眼眶发热。而帝俊揽着她的手臂,不知何时又紧了几分。
鹤羽的银光落在嫦曦肩头,竟似生了根般,丝丝缕缕往她脉息里钻。她能感觉到被敛去的月华在体内轻轻震颤,像沉眠的溪流被投了颗石子,泛起圈圈涟漪。
“银玥公子倒是疼妹妹。”帝俊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只指尖在嫦曦腰侧轻轻一按,那股雷霆之力便顺着肌肤漫开,将鹤羽的银光稳稳托住,既不压制,也不纵容。他抬眼看向曦风,褐金深瞳里翻涌着未说尽的意味,“焰星的日头烈,月华中的寒气,本就该收着些。”
曦风白袍微动,身后的司音按了按腰间的佩剑——那是幻雪帝国特制的冰魄剑,剑鞘上的梧桐花纹在殿内金光下泛着冷光。“皇兄说笑了。”曦风笑意清浅,指尖敲了敲玉盘,“皇妹在曜雪玥星时,常以月华滋养玫瑰森林。那里的荆棘都懂得,月光从不是日轮的附庸。”
嫦曦忽然伸手按住肩头的鹤羽,轻声道:“哥哥,我在焰星很好。”她抬眼看向帝俊,目光比方才清亮些,“帝俊待我,从无半分苛责。”
这话刚落,殿外忽然响起秦弘基的鹰唳。这位鹰族首领振翅落在殿檐,声音穿透门窗传来:“陛下,北境寒族遣使求见,说要向月神献上冰魄珠!”
易阳欣儿不知何时立在殿柱旁,闻言火翅轻振:“寒族怎敢越过陛下,直接求见月神?”她看向嫦曦的眼神多了几分锐利,“妹妹才刚说,寒族敬畏的是天地秩序。”
帝俊忽然起身,紫金玄衣扫过地面金砖,发出低沉的声响。他走到殿门口,望着天际盘旋的雄鹰,朗声道:“宣他们进来。”又回头看向嫦曦,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温和,“你随我来。”
嫦曦迟疑着跟上,经过曦风身边时,被他悄悄塞了枚玉牌——那是碧雪寝宫的门禁符,温润的玉质还带着曜雪玥星的寒气。她攥紧玉牌,看了眼帝俊宽阔的背影,又瞥了瞥易阳欣儿燃烧着火焰的裙角,忽然觉得掌心的玉牌与腰间帝俊昨日送的雷纹玉佩,竟在悄悄相吸。
寒族使者捧着冰魄珠进来时,殿内的金光与珠上的寒气撞在一起,凝成细碎的冰晶。使者刚要跪拜,却被帝俊抬手止住:“珠给月神。”
冰魄珠落入嫦曦掌心的刹那,她体内的月华骤然复苏,白鼠图腾在眉心一闪,竟与帝俊袖上的金乌图腾遥遥相对。殿外的日轮与天边初现的月牙,不知何时竟同时悬在了空中。
易阳欣儿的火翅猛地张开:“日月经天,阴阳相济……这不可能!”
帝俊却忽然笑了,霸道的樱唇扬起难得的弧度:“谁说月不能与日同辉?”他看向嫦曦,褐金深瞳里盛着她从未见过的炽热,“你看,你的光,本就该这样亮。”
冰魄珠在嫦曦掌心流转着幽蓝光晕,与她体内复苏的月华相融,竟在周身织成一层半透明的光茧。白鼠图腾在光茧上跃动,与殿外日轮中的金乌遥遥呼应,连空气里都浮起金白交织的光点,落在金砖上凝成转瞬即逝的星纹。
易阳欣儿的火翅骤然收拢,红裙上的赤炼蛇图腾僵了一瞬。她看向帝俊,凤眼微沉:“陛下,日月经天本是天道常理,可此刻双星并耀,怕是会乱了时序。”话音未落,掌心已燃起一簇幽蓝鬼火——那是毁灭神羲禾的本源之火,连空气都被灼出细微的裂纹。
“乱了又如何?”帝俊忽然伸手,将嫦曦揽入怀中。雷锋剑不知何时已出鞘,剑身上的雷纹与他周身的紫金玄衣相衬,雷霆之力如蛛网般漫开,将幽蓝鬼火稳稳罩住,“朕的宇宙,朕说了算。”
嫦曦靠在他胸口,能听见雷霆般的心跳,与自己体内月华的震颤奇妙地合拍。她抬头时,正撞上他褐金的深瞳,那里没有了往日的威严,反倒盛着碎金般的温柔,让她忽然想起曜雪玥星的极光——原来最炽烈的日轮,也能有这般缱绻的光。
曦风在一旁轻笑,端起倾如递来的冰盏:“皇兄既有此心,倒是省了我带皇妹回刃雪城的功夫。”他指尖轻点,殿外忽然飞来三只丹顶鹤,衷一情、衷一怀、衷一愫化作人形,捧着用月光织成的锦缎,“这是玫瑰森林的荆棘花所化,能护月华不被烈火侵扰。”
朴水闵连忙上前接过锦缎,刚要为嫦曦披上,却见帝俊已伸手抚上她的发顶。他掌心的雷电之力竟变得温润,顺着发丝渗入,与冰魄珠的寒气交织成淡淡的光雾:“有朕在,不必借外物。”
寒族使者看得目瞪口呆,手里的空托盘都差点摔落——谁不知太阳神帝俊的雷霆之力最是霸道,今日竟会为月神收敛锋芒?
正这时,殿外传来徐谦的通报,声音里带着难掩的惊奇:“陛下,曜雪玥星的茉莉花田,竟在白日里开花了!”
嫦曦猛地睁眼,白鼠图腾在眼底熠熠生辉。她想起离开幻雪帝国时,亲手在茉莉花田埋下的月光种,原以为要等百年才会绽放,此刻竟隔着万里星河,感应到了那片莹白花海的芬芳。
帝俊顺着她的目光望向北方天际,忽然朗声道:“传朕令,此后太阳焰星与曜雪玥星,永结星轨之盟。”他低头看向怀中的人,霸道的樱唇擦过她的发梢,“你的故乡,朕也一并护了。”
易阳欣儿望着日轮与月牙同悬的天际,火翅上的火焰渐渐平息。她忽然转身,对弄玉道:“去把寒沁阁的冰玉床搬到广寒宫,往后……让月神常去坐坐。”
嫦曦指尖的冰魄珠忽然化作光点,融入她的血脉。她抬手抚上眉心,那里的白鼠图腾已与金乌图腾隐隐相合。殿外的金光与月华交织着落下,在她的白裙上绣出日月经天的纹样,美得让朴水闵都看呆了。
而帝俊的笑声,正随着雷霆之力传遍三界——原来最耀眼的光芒,从不是独自燃烧,而是与另一束光,彼此映照,共耀星河。
星轨盟约既定,两星之间便架起了一道由金乌与白鼠图腾交织而成的光桥。白日里,光桥被日轮的炽焰笼罩,化作流淌的金河;夜幕降临时,月华漫过,又成了缀满星辰的银带。
这日,嫦曦正立于广寒宫的桂树下,看着朴水闵将曦风送来的月光锦缎裁成新的宫装。忽然,天际传来鹤鸣,衷一情踏着祥云落下,手中捧着一枚莹白的玉盒:“公主,银玥公子说,这是刃雪城初开的冰晶莲,用月华养着,能安神。”
嫦曦接过玉盒,刚打开,就见冰晶莲的花瓣上凝着一滴露珠,折射出曜雪玥星的影像——曦风正坐在归渔居的窗前,与倾如下棋,窗外的茉莉花田一片莹白,几只丹顶鹤正掠过花海。她指尖轻轻触碰露珠,影像里的曦风似有所觉,抬头望向天空,唇边漾起一抹浅笑。
“公主,太阳神陛下在卧龙大殿设了宴,请您过去呢。”朴水闵轻声提醒,目光落在不远处的光桥尽头,那里隐约能看见火焰帝国的宫阙。
嫦曦将玉盒交给朴水闵收好,理了理衣襟。自那日月华复苏后,她便不再刻意敛去光华,白裙上时常萦绕着淡淡的银辉,走在光桥上时,与日轮的金光相映,竟生出一种奇异的和谐。
刚踏入卧龙大殿,就见帝俊正与西烨议事。他今日换了件玄色常服,麒麟纹在暗处流转,少了几分威严,多了些随性。见她进来,便挥手让西烨退下,起身迎上来:“昨日北境送来的寒泉,泡着冰晶莲正好。”
他拉着她走到殿侧的玉池边,池中泉水泛着寒气,几朵冰晶莲正静静绽放。帝俊伸手拂过水面,泉中竟浮出一轮小小的日轮虚影,将冰晶莲映照得愈发剔透。“你看,”他指尖点了点日轮虚影,“寒与热,本就能共生。”
嫦曦望着水中的日轮与冰莲,忽然想起易阳欣儿那日的话。正欲开口,就见殿外走进来一抹火红的身影,易阳欣儿手里端着一盏琉璃灯,灯中跳动着幽蓝的火焰:“听闻月神得了冰晶莲,特来送盏护心灯。”她将灯放在玉池边,“这火焰能驱邪,却伤不了莲,妹妹莫要嫌弃。”
嫦曦屈膝道谢,看着琉璃灯里的幽蓝火焰,忽然明白——易阳欣儿的骄傲从未消减,只是那份尖锐,已悄悄裹上了一层不易察觉的柔软。
帝俊忽然从袖中取出一枚玉佩,上面刻着金乌与白鼠交缠的纹样:“这是用两星地心石所铸,戴在身上,能感应彼此的安危。”他将玉佩系在嫦曦颈间,指尖触到她微凉的肌肤,又忍不住摩挲了两下,“往后,不必再独自硬撑。”
嫦曦低头看着胸前的玉佩,月华与日光在上面流转,暖意在心底缓缓蔓延。她抬眼时,正撞上帝俊含笑的目光,那褐金的深瞳里,清晰地映着她的身影,再也容不下其他。
殿外的光桥上,金乌与白鼠的图腾交相辉映,将两星的夜空,染成了一片温柔的流光。
颈间的玉佩渐渐温起来,像是融进了血脉里。嫦曦跟着帝俊去巡视火焰帝国的星轨防线时,总能感觉到那枚图腾在轻轻发烫——那是帝俊在卧龙大殿处理政务时,雷霆之力透过玉佩传来的暖意。
这日行至离南极冰岛偏殿不远的星域,忽然有细碎的冰晶落在嫦曦发间。朴水闵抬头,惊呼道:“公主,是曜雪玥星的雪絮!”
抬头望去,亿万片莹白的雪絮正顺着光桥飘来,在空中织成绵密的帘幕。雪絮落在火焰帝国的土地上,竟不消融,反而与日轮的金光相触,化作点点星火,落在途经的百姓肩头。
“是曦风王子施法送雪来解暑呢。”帝俊伸手接住一片雪絮,指尖的雷霆之力让雪絮化作一颗莹白的珠子,他转手递给嫦曦,“银玥倒是比朕更懂你心思。”
嫦曦握着那颗珠子,忽然听见远处传来鹤唳。三只丹顶鹤盘旋而下,衷一愫捧着一卷星图上前:“公主,银玥公子说,焰星近日常有异动星轨,这是曜雪玥星的古老星图,或许能帮陛下厘清脉络。”
星图展开时,上面用月光绘制的星轨与火焰帝国的日光星轨竟严丝合缝。帝俊看着图上交汇的轨迹,褐金深瞳里闪过一丝讶异:“原来两星的星轨,本就是同源。”
正说着,天际忽然燃起一簇流火。易阳欣儿踏着赤炼蛇虚影而来,手里拿着一枚燃烧的星符:“北境寒族又在捣鬼,用暗冰术冻住了三颗辅星。”她将星符递给帝俊,目光却落在嫦曦手中的雪珠上,“月神的清辉能融暗冰,不如同去看看?”
嫦曦一怔,见帝俊点头,便握紧雪珠跟上。抵达北境星域时,果然见三颗辅星被墨色寒冰裹住,星辉黯淡。易阳欣儿的火焰烧上去,寒冰反而结得更厚,她皱起眉:“这是寒族的禁术,需以至纯月华消融。”
嫦曦深吸一口气,白鼠图腾在眉心亮起。她抬手将雪珠抛向空中,体内的月华如潮水般涌出,与雪珠相融,化作一道银白的光瀑,直泻在暗冰之上。奇异的是,她的月华触到暗冰,竟生出簌簌的轻响,冰层上渐渐浮现出金乌图腾的纹路——那是帝俊悄悄渡给她的雷霆之力,此刻正与月华并肩作战。
暗冰消融的瞬间,三颗辅星重放光明,其中一颗竟同时亮起日轮与月牙的光晕。易阳欣儿看着那光晕,忽然笑了:“看来,往后这宇宙的星轨,要换种写法了。”
帝俊揽住嫦曦的腰,将她带向自己肩头:“不是换写法,是本来就该如此。”他低头,在她耳边低语,“你的光,从来都该与朕并肩。”
嫦曦望着重新璀璨的星空,颈间的玉佩烫得恰到好处。远处的光桥上,金乌与白鼠的图腾正随着星轨流转,将两星的名字,刻进了彼此的命格里。
三颗辅星重绽光华后,星轨上竟生出一道奇异的虹光,一头连着太阳焰星的日轮,一头系着曜雪玥星的月牙。往来两星的生灵踏上虹光,便能同时感受到日光的暖与月华的清,连空气里都飘着火焰与冰雪交融的微甜。
这日,嫦曦在广寒宫整理曦风送来的星图,忽见朴水闵捧着个琉璃罐进来,罐里浮着几颗晶莹的珠子,细看竟是凝结的月光:“公主,这是秦弘基首领让人送来的,说是帝俊陛下在雷火殿炼了三日,将雷霆之力凝在月光里,戴在身上能抵御邪祟。”
嫦曦指尖刚触到珠子,就听见殿外传来帝俊的笑声。他一身紫金玄衣,袖口的金乌图腾在日光下跃动,身后跟着西烨——这位冰火麒麟王子手里捧着个玉盒,盒中躺着两柄短剑,一柄泛着雷火之光,一柄流转着清辉,剑柄上分别刻着“日”与“月”。
“昨日议星轨防务,西烨说你防身术弱了些。”帝俊拿起那柄月纹短剑,轻轻放在嫦曦掌心,“这剑能引月华,与你的白鼠图腾相契。”他又拿起日纹剑,指尖划过剑刃,一道雷光闪过,“往后你我同行,它护你,我护它。”
嫦曦握着短剑,忽然想起初见时自己敛去光华的模样,脸颊微微发烫。正这时,殿外传来弄玉的通报,说火羲公主在寒沁阁设了冰宴,请他们过去尝尝新酿的冰火酒。
寒沁阁的冰柱上缀着火焰灯,暖光与寒气交织,映得易阳欣儿的红裙愈发明艳。她举起酒杯,杯中酒一半燃着幽火,一半浮着冰花:“这酒是用焰星的火果与玥星的冰泉酿的,妹妹尝尝合不合口味。”
嫦曦浅酌一口,只觉一股暖意与清凉同时在舌尖化开,奇异地交融成甘醇。帝俊看着她眼尾泛起的微红,伸手替她拂去鬓边的一缕发丝,动作自然得像是做过千百遍。
易阳欣儿将这一幕看在眼里,火翅轻轻扇了扇,忽然对西烨道:“听说北境寒族又在星轨边缘蠢蠢欲动,明日你陪我去巡查一番。”她举杯转向嫦曦,凤眼弯起,“妹妹若得空,不如同去?你的月华能安抚那些躁动的寒族,比雷霆管用。”
嫦曦一怔,看向帝俊。他褐金的深瞳里盛着鼓励,指尖在她掌心轻轻一按:“去吧,有西烨与你姐姐在,朕放心。”
第二日,嫦曦跟着易阳欣儿与西烨踏上传送阵。临行前,她摸了摸颈间的图腾玉佩,那熟悉的暖意传来,像是帝俊在轻声说“早些回来”。
传送阵光芒亮起时,嫦曦回头望了一眼广寒宫的方向,日光正透过云层洒在宫顶,与檐角的月纹相辉映。她忽然明白,所谓同辉,从不是一方迁就另一方,而是像这虹光,这冰火酒,各自耀眼,却又彼此成就。
星轨上的虹光随风轻晃,载着新的故事,往更遥远的宇宙深处飘去。
传送阵的光芒散去时,北境的寒风裹挟着细雪扑面而来。嫦曦握紧月纹短剑,月华顺着指尖漫开,将风雪挡在三尺之外。易阳欣儿红裙翻飞,火翅扇起的热浪在她身侧织成屏障,两人一寒一热的气场相触,竟在雪地上蒸出淡淡的白雾。
“寒族的老巢就在前面的冰窟里。”西烨化作半麒麟形态,冰火双角在头顶闪烁,“他们擅长用暗冰凝结人心,让生灵失了神智。”他说着指向远处——只见成片的冰窟泛着墨色,隐约有被冻住的星兽轮廓,眼眶处皆是空洞的灰黑。
易阳欣儿率先迈步,掌心燃起幽蓝火焰:“这些暗冰需以本源之火焚烧,只是……”她看向冰窟深处,那里盘踞着一团浓郁的黑雾,“里面有只万年冰蛟,我的火伤不了它。”
嫦曦忽然想起帝俊留在她体内的雷霆之力,指尖在剑柄上轻轻一叩。月纹短剑嗡鸣着跃起,清辉中竟缠绕着细微的雷光,直冲向最近的冰窟。“滋啦”一声,暗冰如遇烈阳般消融,被冻住的星兽眨了眨眼,眸中渐渐恢复神采。
“原来雷霆与月华,能生出这般厉害的法子。”易阳欣儿挑了挑眉,火翅猛地张开,将大片火焰洒向冰窟群,“那冰蛟交给我,你去解救其余生灵。”
嫦曦点头,提着短剑往冰窟深处去。行至半途,脚下忽然裂开一道冰缝,一只覆盖着墨冰的巨爪猛地拍出。她下意识旋身避开,月纹短剑划出银弧,雷光劈在巨爪上,竟炸出一串火星。
“吼——”冰缝中传来震耳欲聋的咆哮,万年冰蛟破冰而出,墨色的鳞片上凝结着能冻住魂魄的寒气。嫦曦握紧短剑,白鼠图腾在眼底亮起,正欲引月华迎战,却见冰蛟忽然发出痛苦的嘶吼,鳞片间渗出缕缕黑烟。
“它怕你的月华。”易阳欣儿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踏着流火落在冰蛟背上,掌心按向冰蛟头颅,“这孽畜被邪祟附身,需以双力净化!”
嫦曦会意,纵身跃起,将月纹短剑刺入冰蛟颈间。月华与雷光同时涌入,冰蛟的嘶吼渐渐微弱,墨色鳞片竟一点点褪成莹白。当最后一缕黑烟消散时,冰蛟化作一道流光,融入北境的星轨,那些被解救的生灵纷纷朝着嫦曦与易阳欣儿叩首。
返程时,易阳欣儿忽然递过一个小巧的火焰囊:“这里面是我的本源火种,往后若遇邪祟,引月华与它相融,威力更甚。”她别过脸,声音轻了些,“帝俊总说,你我皆是他的星轨,本就该守望相助。”
嫦曦接过火焰囊,指尖触到囊壁的温热,忽然笑了。远处的虹光上,金乌与白鼠的图腾正随着星轨转动,而她颈间的玉佩,又开始轻轻发烫——想必帝俊已在卧龙大殿,等着听她们的故事了。
回到太阳神殿时,暮色已漫过星轨。卧龙大殿的金灯次第亮起,帝俊正立于殿门,见她们归来,褐金深瞳里漾起暖意,目光先落在嫦曦沾了薄雪的肩头,又扫过易阳欣儿微乱的红裙,指尖在袖中蜷了蜷。
“看来此行顺利。”他侧身让她们入殿,西烨已将北境的情形禀明,此刻正捧着两碗热汤过来,“这是用焰星的火枣与玥星的冰蜜熬的,暖暖身子。”
嫦曦接过汤碗,暖意顺着指尖漫到心口。她刚要开口,就见帝俊忽然抬手,指尖凝着一缕雷光,轻轻点在她发间——那里还沾着北境的冰碴,遇着雷光便化作细小的水珠,顺着鬓角滑落。
“下次再去这般险地,得带上朕的雷锋剑。”他语气带着不易察觉的嗔怪,目光却柔得像融化的金液,“月纹短剑虽利,终究少了些雷霆护持。”
易阳欣儿喝着汤,火翅在身后轻轻扇了扇:“陛下倒是偏心,怎不说我也该多带些护卫?”话虽如此,方唇却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
正说着,徐谦匆匆进来,手里捧着个冰晶托盘,盘中躺着枚鸽蛋大的珠子,通体流转着金银二色:“陛下,曜雪玥星的鹤羽仙人送来这个,说是银玥公子用极光与星火凝的,能稳固两星星轨。”
嫦曦看着那珠子,忽然想起曦风在归渔居窗前下棋的模样,指尖轻轻拂过托盘边缘:“哥哥总记挂着星轨安稳。”
帝俊拿起珠子,入手温润,竟能感觉到里面流转的极光之力。他将珠子递给嫦曦:“你收着吧,这珠子与你的月华相契,戴在身上,星轨异动时便能先知。”他顿了顿,又道,“明日我陪你去玥星一趟,亲自谢过银玥。”
嫦曦抬眼,撞进他含笑的眸子里,忽然觉得脸颊发烫。朴水闵在一旁抿嘴笑,悄悄拉了拉她的衣袖——自家公主从前总躲着帝俊的目光,如今却能坦然对视了。
第二日踏上传送阵时,嫦曦的白裙上绣了新的纹样:月轮旁边依偎着小小的金乌,是朴水闵昨夜赶制的。帝俊见了,伸手拂过那金乌绣纹,指尖的温度让丝线微微发烫:“这样才好,日月本就该挨得近些。”
抵达刃雪城时,茉莉花田的花期正盛,曦风立于花田边,白袍与花海相映,宛如一幅淡墨画。他身后的衷一情捧着茶盏,见他们过来,笑着躬身:“公子说,陛下与公主定会踩着花期来。”
月下品茶时,曦风忽然看向嫦曦颈间的图腾玉佩:“皇妹身上,已有了焰星的暖意。”又转向帝俊,“皇兄可知,玥星的冰泉遇着日光,会开出金色的花?”
帝俊执杯的手一顿,随即笑了:“那明日,便去冰泉边看看。”他看向嫦曦,褐金深瞳里映着漫天星光,“往后,你的故乡,也是朕的故乡。”
嫦曦望着他,忽然觉得眼眶微热。远处的星轨上,虹光如带,金乌与白鼠的图腾交相辉映,将两个星球的夜空,织成了一片永不褪色的锦绣。
冰泉藏在刃雪城的梧桐林深处,泉眼冒着细碎的冰泡,水面浮着薄如蝉翼的冰雾。帝俊牵着嫦曦的手踏进去时,冰雾竟如活物般散开,露出底下莹白的泉底——那里沉着无数月光凝成的石子,被日光一照,折射出细碎的金芒。
“你看。”曦风立于泉边,白袍被晨风吹得猎猎作响,他抬手引来一缕日光,直直射向泉眼。奇妙的事发生了:冰泉中竟咕嘟咕嘟冒起金色的泡泡,转瞬化作一朵朵金盏花,花瓣上还沾着冰珠,在阳光下闪着虹光。
嫦曦惊讶地睁大眼,白鼠图腾在眼底跃动:“竟真的开花了。”她伸手去碰最近的一朵,指尖刚触到花瓣,那花便化作一道金流,钻进她的掌心,与体内的月华相融,暖融融的。
帝俊看着她眼尾的笑意,褐金深瞳里盛着温柔。他忽然掌心凝起雷光,轻轻拍向泉面——刹那间,万千金盏花从泉中涌出,顺着水流漫向岸边,竟在梧桐树下铺成一片金色的花海,与远处的茉莉花田相映成趣。
“皇兄这手笔,倒是比我大方。”曦风轻笑,让倾如取来玉壶,舀了些冰泉水递给嫦曦,“这水混了日光,喝了能安神。”
嫦曦接过玉壶,刚要饮下,就见远处的玫瑰森林上空掠过一道红影。易阳欣儿的声音穿透林间传来:“你们倒好,瞒着我来玥星看奇景。”她踏着赤炼蛇虚影落在花海中,红裙与金花相衬,竟生出一种炽烈的美,“方才接到秦弘基的传讯,说两星之间的虹光上,生出了新的星门。”
帝俊挑眉:“星门?”
“是天地感应两星和睦,自行生成的。”易阳欣儿从袖中取出一面水镜,镜中映出虹光上的景象——一道由金乌与白鼠图腾交织的拱门正缓缓成型,门下往来的生灵脸上都带着笑意,“据说穿过星门,便能瞬间抵达对方星球的核心之地。”
嫦曦望着水镜中的星门,忽然想起初来时敛去光华的自己,心中百感交集。她转头看向帝俊,正撞上他回望的目光,那目光里没有了初见时的威严,只有化不开的缱绻,让她忽然明白:所谓两星和睦,从来不是一方依附另一方,而是像这冰泉与日光,各自坚守,却又彼此成就。
曦风忽然道:“既然星门已成,不如在两星各设一座庆典台,让生灵们共庆。”他看向帝俊,“皇兄觉得如何?”
“正合朕意。”帝俊握紧嫦曦的手,指尖的温度透过肌肤传来,“庆典那日,便让全宇宙看看,日月同辉,究竟有多美。”
冰泉中的金盏花还在不断涌出,梧桐林里飘着日光与月华交融的香气。远处的星门上,金乌与白鼠的图腾愈发清晰,仿佛在向整个宇宙宣告:从此,太阳焰星与曜雪玥星的故事,将永远交织在一起,在星轨上,在时光里,生生不息。
庆典台设在太阳焰星的卧龙大殿前与曜雪玥星的瑀彗大殿外,两处皆以星轨石铺地,刻满金乌与白鼠交缠的图腾。开工那日,秦弘基带着鹰族匠人飞来飞去,将火焰晶石与寒冰琉璃交替镶嵌,远远望去,像是两条流光溢彩的星河。
嫦曦跟着帝俊去查看焰星庆典台的进度时,正见西烨指挥着冰火麒麟族搬运巨大的日轮石雕。那石雕上的金乌羽翼张开,竟能随日光转动,每一片羽毛都折射出不同的光芒。“这是用焰星地心最硬的火岩雕的。”西烨擦了擦额头的汗,“银玥公子那边也在雕月轮,说是用玥星万年寒冰,夜里会自行发光。”
嫦曦想起曦风送的冰晶莲,忍不住弯了弯眼。帝俊见她笑意,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等庆典台落成,带你去玥星的月轮石雕上坐坐,看焰星的日轮从那边升起。”
话音刚落,就见易阳欣儿踩着流火而来,身后跟着弄玉,两人手里都捧着卷轴。“这是庆典的礼乐谱,”易阳欣儿展开卷轴,上面的音符竟是用火焰写成的,“我让玥星的乐师加了些冰玉琴的调子,你听听合不合心意。”
嫦曦凑近一看,火焰音符旁果然缀着细小的冰晶音符,两种截然不同的旋律交织在一起,竟生出一种奇异的和谐。“很好听。”她轻声道,“像日光融雪,又像火焰映月。”
易阳欣儿方唇微扬:“算你有眼光。”说罢却忽然转身,对弄玉道,“去把我那套赤金编钟搬到玥星的庆典台,配他们的冰玉琴正好。”
庆典前一日,两处的庆典台同时完工。焰星的日轮石雕在夕阳下泛着金光,玥星的月轮石雕已开始透出清辉,两星之间的虹光上,星门彻底成型,门楣上的图腾流转着,将两边的光芒引向彼此。
夜里,嫦曦站在广寒宫的桂树下,望着玥星方向的清辉,忽然听见鹤鸣。衷一怀送来一个锦盒,里面是曦风亲手做的月华糕,糕上印着小小的日轮纹样。“公子说,明日庆典,让公主记得带上这个。”衷一怀笑道,“他还说,要与陛下比一比,谁那边的庆典更热闹。”
嫦曦刚把月华糕收好,就见帝俊踏着星光而来。他手里拿着一支金乌形状的发簪,簪头嵌着颗会发光的火焰珠:“明日戴这个。”他替她簪在发间,指尖划过她的耳垂,“朕让人在庆典台中央设了座双星台,到时你我站在上面,让全宇宙看看,谁才是最般配的日月。”
嫦曦脸颊微红,却没有躲开。远处的日轮与月牙依旧悬在天际,虹光上的星门亮如白昼,隐约能听见两边传来的乐声——赤金编钟的浑厚与冰玉琴的清越交织,像一首正在酝酿的赞歌,即将在明日,响彻整个宇宙。
而颈间的图腾玉佩,正随着她的心跳,轻轻发烫。
庆典当日,天还未亮,太阳焰星的卧龙大殿前已挤满了生灵。火焰帝国的子民穿着绣金乌的长袍,曜雪玥星的使者披着缀冰纹的斗篷,彼此笑着交谈,指尖相触时,一方带火的温度与一方凝冰的清凉竟生出融融暖意。
嫦曦坐在镜前,由朴水闵为她绾发。金乌发簪的火焰珠在晨光中流转,与她发间的银桂簪相映,白裙上的日月纹样被日光一照,竟泛起淡淡的虹光。“公主今日真美。”朴水闵看着镜中的人,眼眶微微发热,“比在刃雪城的茉莉花田里还要美。”
嫦曦抚上颈间的图腾玉佩,那里传来帝俊的气息——他此刻定在卧龙大殿前,等着与她一同踏上庆典台。
刚走出广寒宫,就见易阳欣儿立于红轿旁,红裙上的赤炼蛇图腾在阳光下活灵活现。“上来吧,”她掀开轿帘,火翅在身后轻轻扇动,“今日你我同乘一轿,让他们看看,太阳神殿的两位女主人,从来都是同心同德。”
轿帘落下时,嫦曦忽然闻到一股清雅的香气——是玥星的茉莉香混着焰星的火花香,不知何时,易阳欣儿的轿中竟摆着两束这样的花。
轿子停在庆典台旁时,帝俊已等在那里。他一身紫金玄衣,麒麟长臂上搭着件银狐披风,见嫦曦出来,便自然地为她披上:“玥星的使者说晨间有风,别冻着。”披风上还留着曦风那边的寒气,却被他掌心的温度烘得恰到好处。
易阳欣儿率先踏上庆典台,赤金编钟忽然自行鸣响,浑厚的乐声漫过焰星的每一寸土地。她转身望向嫦曦与帝俊,凤眼弯起:“该你们了。”
帝俊牵着嫦曦的手,一步步走上台阶。星轨石上的图腾随着他们的脚步亮起,金乌与白鼠的影子在地面交缠,竟化作一道流光,顺着虹光飞向玥星的庆典台。那边立刻传来冰玉琴的清越之音,与编钟合在一起,响彻两星。
站在双星台上,嫦曦低头望去——焰星的日轮石雕与玥星的月轮石雕正隔着虹光遥遥相对,两处的生灵同时欢呼起来,手中的火把与冰灯交织成一片光海。曦风立于玥星的庆典台上,白袍在风中飘动,见她看来,举起手中的酒杯遥遥一敬。
帝俊忽然握紧她的手,褐金深瞳里映着漫天光海:“你看,这宇宙的生灵,早就盼着日月同辉了。”他低头,霸道的樱唇轻轻落在她的额间,“往后,你的清辉不必藏,我的炽烈也不必敛,我们本就该这样,一起照亮这星河。”
嫦曦望着他眼中的自己,忽然笑了。颈间的玉佩烫得正好,与发间的火焰珠、鬓边的银桂簪一同闪烁。远处的日轮与月牙依旧高悬,虹光上的星门流转着金光与银辉,而赤金编钟与冰玉琴的合鸣,正乘着风,往宇宙的更深处飘去,像是在诉说一个关于日月同辉、永不分离的故事。
庆典的余韵持续了三月。那日之后,星轨上的虹光愈发璀璨,往来两星的生灵络绎不绝。焰星的火果在玥星的冰泉里生根,结出带着甜霜的红果;玥星的冰莲移到焰星的火山旁,开出裹着金纹的白花。
嫦曦常与帝俊坐在双星台上,看日轮与月牙交替划过天际。有时易阳欣儿会带着新酿的冰火酒来,三人同饮时,火焰与月华在杯中碰撞,溅出细碎的星子。曦风则遣鹤羽仙人送来玥星的新茶,茶盏里浮着小小的金乌虚影,是他特意用极光灼刻的。
这日,嫦曦指尖的月纹短剑忽然轻颤,颈间的图腾玉佩也跟着发烫。抬眼望去,虹光尽头的星门上,金乌与白鼠的图腾正发出前所未有的亮光——原来两星的本源之力,已在不知不觉中,融成了一体。
帝俊揽住她的肩,褐金眼眸映着漫天星辉:“这宇宙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嫦曦点头,望向远处同时亮起的日轮与月牙,唇边漾起浅浅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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