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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9章 118 如果有他你就无所畏惧

金辉遍洒的云端之上,太阳王者太阳神帝俊凝视着身侧月华萦绕的月神嫦曦(苒苒),温声问及她的兄长曦风王子(银玥公子),昔日在故国曜雪玥星冰雪大陆的幻雪帝国,那位王子四季晨昏皆伴她左右,不知是否常入她梦魂,又是否只要有他在,她便无惧世间万般风雨。

宇宙纪年的天幕下,云海如被揉碎的金箔,层层叠叠铺展至无尽边际。太阳神帝俊身披的紫金玄衣在流转的金光中泛着暗纹,麒麟臂线条遒劲,正随意搭在白玉栏杆上。他褐金的深瞳比最烈的火焰更灼人,却在此刻敛去了三分霸道,望向身侧的月神嫦曦时,眼底漾着细碎的暖光。

苒苒立在他身侧,白裙如雪,裙摆随着云端微风轻轻拂动,仿佛有月华凝成的流光在衣褶间游走。她发间未簪金饰,仅用一支莹白的玉簪固定,几缕碎发垂在颊边,衬得那张本就清丽的面容更添了几分柔和。听到帝俊的问话,她纤长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像停在花瓣上的蝶翼。

“兄长他……”苒苒的声音清浅如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怀念,“在曜雪玥星时,他总爱穿一身素白长袍,站在刃雪城的梧桐树下等我。”她抬眼望向远处被金光染成淡金色的云层,仿佛透过这无垠云海,看到了故国的冰雪。那时的曦风,身姿挺拔,白袍在风雪中猎猎作响,却总在看到她时,眉眼间的清冷便化作绕指柔。

帝俊微微偏头,褐金的瞳孔中映出她的侧脸,唇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听说他四季晨昏都伴着你,连你在茉莉花田丘迷路,也是他提着灯笼寻了整整一夜。”他的语气带着探究,却无半分不悦,更像是在探寻她心底深处的柔软。

苒苒闻言,脸颊泛起一抹浅红,眼底闪过一丝羞赧。“那次是我贪玩,误了归时。”她轻声道,“兄长找到我时,袍子上落满了雪,睫毛上都结了霜,却还笑着说,只要我在他身边,哪怕是这幻雪帝国的极寒风暴,他也能为我挡下。”她说着,指尖无意识地绞着裙摆,那时的温暖,至今想起仍能驱散几分异乡的陌生。

站在不远处的朴水闵,穿着熹黄色的衣裙,垂首侍立,眼观鼻鼻观心,却将两人的对话听在耳中。她悄悄抬眼,望见自家公主脸上那久违的柔和笑意,心中微松,看来公主在这太阳神殿,并非全然不快乐。

帝俊看着苒苒眼底闪烁的光芒,心中了然。他伸出手,轻轻拂去她肩头沾染的一片金辉,动作轻柔:“他在,你便无惧风雨?”

苒苒抬眸,撞进他深邃的褐金眼眸中,那里面有宇宙的浩瀚,也有让她心安的力量。她沉吟片刻,轻轻点头:“兄长是我在故国最坚实的依靠。”随即,她又补充道,“只是如今,身在太阳焰星,有陛下在,我亦……”她话未说完,便觉脸颊发烫,微微垂下了头。

帝俊低笑一声,笑声如雷珠落玉盘,带着他独有的霸道与温柔。“如此,便好。”他望着云海翻腾,心中想着,或许该寻个时机,去那曜雪玥星走一遭,见见那位能让他的月神如此依赖的兄长。而此刻,金辉与月华在云端交织,将两人的身影拉得很长,仿佛要在这宇宙纪年的时光里,刻下一段新的篇章。

云海尽头忽然漫过一缕清寒的风,带着曜雪玥星独有的冰雪气息。苒苒下意识地拢了拢衣袖,抬眼望去时,只见云层之上缓缓降下一道白色身影,白袍在金辉中泛着柔和的光泽,正是曦风。

他身形清瘦,立在云端时宛如一株临风的玉树,眉眼间带着惯有的温润。看到苒苒,他眼底泛起浅浅的笑意,声音如落雪般轻柔:“听闻妹妹在此,兄长特来探望。”

帝俊侧身打量着这位来自冰雪帝国的王子,褐金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审视,却并未多言。苒苒快步上前,脸上漾起真切的喜悦,白裙在风中轻舞:“兄长怎会突然前来?”

“幻雪帝国新酿了桃花酒,想着你素来喜爱,便亲自送来些。”曦风身后的徐谦上前一步,捧着一个白玉酒坛,坛身上凝结着细碎的冰晶,带着沁人的凉意。

苒苒伸手接过,指尖触到冰晶时微微一颤,随即抬头看向曦风,眼中满是暖意:“兄长竟还记着这些小事。”

“妹妹的喜好,兄长怎会忘记。”曦风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细细打量着,见她气色尚可,便放下心来,“在这太阳焰星,还习惯吗?”

“一切都好,陛下待我……很是周全。”苒苒说着,下意识地瞥了一眼身旁的帝俊,脸颊微红。

帝俊看着两人兄妹情深的模样,唇角勾起一抹淡笑,声音带着他特有的威严:“银玥公子远道而来,不妨入殿一坐,尝尝我火焰帝国的烈焰酒,与你那桃花酒相较,倒也有趣。”

曦风拱手颔首,笑容温和却不失气度:“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一行人转身向太阳神殿走去,金辉洒在他们身上,将身影镀上一层暖色。苒苒走在中间,一侧是周身散发着暖意的帝俊,一侧是带着冰雪气息的兄长,心中忽然涌起一种奇妙的安宁。她低头看着手中的桃花酒坛,冰晶在金辉中渐渐融化,滴落在手背上,凉丝丝的,却带着故乡的味道。

不远处的寒沁阁方向,一抹红色身影立在廊下,正是易阳欣儿。她望着那一行人离去的背影,凤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腕间的赤金手环,手环上镶嵌的红宝石在阳光下闪着妖异的光。弄玉站在她身后,轻声道:“娘娘,风大了,回殿吧。”

易阳欣儿没有回头,只是轻轻“嗯”了一声,目光依旧停留在那抹白色的裙角上,直到它消失在神殿的转角处。

太阳神殿的卧龙大殿内,烈焰酒的醇厚与桃花酒的清冽在空气中交织。帝俊执起赤金酒杯,杯中酒液泛着琥珀色的光,他看向对面白袍素净的曦风,扬了扬下巴:“银玥公子尝尝?这酒需得烈火引燃方显真味。”

话音未落,他指尖已腾起一簇金红色火焰,探入杯中。酒液瞬间沸腾,燃起幽蓝火苗,映得他褐金深瞳愈发深邃。曦风微微一笑,抬手以指尖凝结出一缕寒气,轻轻点在自己面前的酒杯上,桃花酒泛起细密的冰珠:“烈焰遇寒冰,倒也算宇宙奇景。”

苒苒坐在一旁,看着两人以酒较艺,既无剑拔弩张,又暗藏较量,忍不住弯了弯唇角。朴水闵在她身后添上一碟冰镇的茉莉蜜饯,轻声道:“公主,这是用故乡的茉莉花做的。”

“嗯。”苒苒拈起一块放入口中,清甜带着微涩,像极了曜雪玥星的春日。她转头看向曦风,见他正与帝俊谈论着两星的星轨运行,眉宇间从容不迫,全然不见初见时的拘谨,便知兄长已放下心防。

正说着,殿外忽然传来一阵细碎的环佩声。易阳欣儿一袭红衣如烈火般闯入殿中,金冠上的凤凰流苏随着步伐轻晃。她径直走到帝俊身侧,凤目扫过曦风时带着几分审视,却笑着开口:“听闻银玥公子到访,本宫备了些火晶糕,倒是来得巧了。”

弄玉和端怀捧着描金托盘上前,盘中糕点泛着红宝石般的光泽,热气腾腾。曦风起身颔首:“多谢天后费心。”

“公子远道而来即是客。”易阳欣儿在帝俊身侧坐下,指尖有意无意拂过他的衣袖,声音柔媚,“说起来,本宫倒是久闻曜雪玥星的鹤羽仙酿,不知何时有机会得尝?”

苒苒闻言微怔,鹤羽仙酿是幻雪帝国的秘酿,从不外传。曦风却从容一笑:“欣儿天后若有兴致,待来年冰融时节,曦风愿奉上清酿,只是那时需得耐住曜雪玥星的严寒。”

“严寒?”易阳欣儿轻笑一声,周身腾起淡淡的火雾,“本宫的烈焰,倒想会会那极地寒冰呢。”

帝俊抬手按住她的手腕,褐金眼眸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示,随即转向曦风:“欣儿性子直率,银玥公子莫怪。”

“陛下言重了。”曦风端起酒杯,浅啜一口,“倒是曦风想着,明日带舍妹回趟刃雪城,看看茉莉花田的新蕊,不知陛下允准?”

苒苒猛地抬头,眼中闪过惊喜。帝俊看着她亮晶晶的眸子,心中一软,沉声道:“准了。只是需得让秦弘基率鹰卫随行,日落前须得返程。”

“谢陛下!”苒苒起身行礼时,白裙裙摆扫过地面的金砖,带起细碎的光晕。

暮色渐浓时,寒沁阁的烛火亮了起来。易阳欣儿坐在镜前,弄玉正为她卸下发间金冠。铜镜里映出她姣好的面容,凤眼中却无半分笑意。“那白鼠精倒是好福气。”她指尖掐着一方丝帕,帕子上的鸾鸟图案被绞得变了形,“既有兄长护着,又得陛下疼惜。”

“娘娘何必与她置气。”端怀轻声道,“您才是陛下明媒正娶的天后,这太阳焰星的一切,终究是您的。”

易阳欣儿望着窗外渐沉的暮色,指尖燃起一簇小小的火焰,火光照亮她眼底的暗芒:“自然是我的。”

而此刻的碧雪寝宫,苒苒正将曦风带来的桃花酒分装在琉璃瓶中。帝俊走进来时,正见她对着月光细数瓶身上的冰纹,白裙与月色交融,宛如一幅流动的画。“明日回去,想带些什么回来?”他从身后轻轻环住她的腰,下巴抵在她发顶,声音低沉。

苒苒靠在他胸前,听着他沉稳的心跳,轻声道:“只想带些茉莉花瓣回来,晒干了泡茶。”

“好。”帝俊吻了吻她的发心,“明日我陪你去。”

窗外的金乌图腾在夜色中泛着微光,映得两人交握的手,一半沐着月光,一半浸着暖阳。

天未亮时,朴水闵已将苒苒的行囊备好,熹黄色的裙摆扫过地面,带起细碎的风。她将一叠叠茉莉香片仔细码进锦盒,轻声道:“公主,这些都是去年在茉莉花田亲手晒的,您总说太阳焰星的花香少了点清冽。”

苒苒正对着铜镜梳理长发,闻言回头笑了笑:“还是你最懂我。”铜镜里映出她身后的帝俊,他已换了身玄色常服,少了些紫金玄衣的霸道,多了几分随性。他正把玩着一枚冰蓝色的玉佩,那是曦风昨日送来的,说是用曜雪玥星的万年寒冰雕琢而成。

“走吧。”帝俊将玉佩塞进苒苒手心,指尖触到她微凉的肌肤,便顺势握住,“曦风该在殿外等急了。”

晨光刚漫过龙塔的飞檐,曦风已立在白玉阶下,白袍沾着些微晨露。他身后的三位鹤羽仙人化作原形,丹顶鹤展开宽大的羽翼,翅尖凝着冰晶,正安静地候着。见两人出来,曦风上前一步:“星轨正好,此刻启程,午时便能到茉莉田。”

帝俊颔首,揽着苒苒踏上鹤背。丹顶鹤长鸣一声,振翅而起,金辉穿透云层,在羽翼上流转成瑰丽的光带。苒苒伏在帝俊肩头,看着下方的太阳神殿渐渐缩小,忽然想起初来时的惶恐,那时总觉得这火焰帝国的每一缕风都带着灼人的温度,如今却在这温度里品出了暖意。

午时的茉莉田丘覆着层薄薄的雪,却有零星的花苞顶着雪粒探出脑袋。曦风挥手拂去一片积雪,露出底下青翠的叶片:“今年回暖得早,再过月余便能全开了。”

苒苒蹲下身轻嗅,清冽的香气混着雪气钻入鼻腔,她回头看向帝俊,眼中闪着雀跃:“陛下闻,是不是和太阳焰星的不一样?”

帝俊俯身靠近,温热的呼吸拂过她耳畔:“是不一样,有你的味道。”

苒苒脸颊发烫,正要开口,却见曦风从袖中取出个小巧的玉铲:“去年你说想在寝殿种些茉莉,我特意寻了这寒玉铲,能保花根不腐。”

三人正忙着挖取花苗,远处忽然传来鹤鸣。衷一情振翅而来,羽尖沾着点火星:“公子,公主,火焰帝国那边有急报,说火神殿的焰心灯灭了。”

帝俊眉峰微蹙,焰心灯关乎火焰帝国的命脉,向来由易阳欣儿看管。他看向苒苒:“我先回去看看,你与兄长再多待片刻,让徐谦护送你返程。”

“我与陛下同回。”苒苒站起身,裙摆沾了些泥土,却更显鲜活,“焰心灯要紧。”

曦风也道:“我与你们同去,或许能帮上些忙。”

返程的速度快了许多,丹顶鹤的羽翼划破云层,留下淡淡的冰痕。临近太阳神殿时,便见火宫殿方向腾起冲天的火光,却带着种诡异的暗紫色。

易阳欣儿正立在卧龙大殿前,红衣被风吹得猎猎作响,见他们回来,凤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又恢复镇定:“陛下回来了,方才不知怎的,焰心灯突然炸开,幸好本宫及时护住了灯芯。”

帝俊快步走向殿内,褐金眼眸扫过满地的灯盏碎片,碎片上残留着雷电的焦痕。他指尖拂过碎片,沉声道:“不是意外,是雷电之力所致。”

苒苒心头一紧,帝俊修习的正是雷电系魔法,谁会在此时用雷电毁灯?她看向易阳欣儿,却见对方避开了她的目光,指尖悄悄绞着衣袖。

曦风忽然开口,声音清润:“这碎片上除了雷电,还有极淡的火媚术气息。”

易阳欣儿猛地抬头,凤目圆睁:“银玥公子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曦风微微一笑,“只是恰好识得这种气息罢了。”

殿内的空气瞬间凝滞,金辉透过窗棂照进来,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将每个人的心思都藏在明暗交错处。苒苒握着袖中的寒玉铲,忽然觉得这太阳神殿的风,又带上了几分说不清的寒意。

帝俊的目光在碎片与易阳欣儿之间转了一圈,褐金瞳孔里的温度渐渐沉了下去。他没有立刻追问,只是抬手召来秦弘基:“彻查火宫殿上下,看看是谁在附近动用过雷电术法。”

“是。”秦弘基领命时,鹰隼般的目光扫过易阳欣儿身侧的弄玉,那侍女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易阳欣儿挺了挺脊背,金冠上的流苏轻晃,语气带着几分委屈:“陛下难道信不过臣妾?这火焰帝国谁不知道,雷电术法除了陛下,便是那几位守护者也未必能纯熟运用,臣妾修习的可是火系神通。”她说着,指尖腾起一簇赤红火苗,火苗却微微发颤。

苒苒站在一旁,看着地上的碎片,忽然想起昨日曦风带来的桃花酒坛。那坛身的冰晶遇热消融时,留下的水渍形状竟与碎片上的焦痕有几分相似。她正要开口,却被曦风用眼神制止了。

曦风上前一步,白袍扫过地面的碎光:“天后息怒,我只是随口一提。或许是焰心灯自身年久,与殿内的雷电气场相冲也未可知。”他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从容,“毕竟这太阳神殿的雷霆之力,本就与曜雪玥星的寒冰之气不同。”

帝俊闻言,指尖在麒麟臂上轻轻敲击着,目光落在易阳欣儿微微泛红的眼角:“此事先不查了,欣儿你先去歇息,弄玉留下收拾。”

易阳欣儿咬了咬方唇,终究还是福了福身,转身离去时,红衣扫过门槛,带起一阵燥热的风。

待她走远,秦弘基才低声道:“方才在殿后发现了几根火烈鸟的羽毛,上面沾着雷电焦痕。”

苒苒心头一震,火烈鸟正是易阳欣儿的本真形态之一。她看向帝俊,见他眉头紧锁,便轻声道:“或许……是灯芯自己出了问题?”

帝俊转头看她,眼底的沉郁化开些许:“你呀。”他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有些事,不必替旁人遮掩。”

曦风在一旁将寒玉铲递给徐谦,声音清浅:“看来这太阳焰星,比我想象的要热闹些。”他看向苒苒,“若有难处,只管传信回幻雪帝国,兄长永远是你的后盾。”

苒苒点头时,鼻尖忽然一酸。她望着殿外依旧炽烈的金辉,忽然明白这宇宙间的光,从来都不是只有一种温度。有帝俊的炽烈,有兄长的清润,或许还有易阳欣儿那带着锋芒的灼热,它们交织在一起,才成了这复杂又鲜活的世间。

这时,朴水闵捧着个琉璃瓶匆匆进来,瓶中插着几枝刚从茉莉田折来的花苞:“公主,您看,这花苞竟在暖光里微微绽开了些。”

苒苒接过琉璃瓶,看着那怯生生舒展的花瓣,忽然笑了。或许不管是冰雪还是火焰,只要心中有暖意,总能催开属于自己的花。

帝俊看着她的笑容,伸手将她揽入怀中。阳光透过窗棂落在两人身上,将影子叠在一起,仿佛要在这充满变数的神殿里,烙下一段绵长的时光。

琉璃瓶里的茉莉花苞在暖光中舒展得愈发明显,嫩白的花瓣尖微微翘起,像初生的蝶翼。苒苒指尖轻轻拂过花瓣,忽然听见殿外传来一阵细碎的争执声,夹杂着弄玉带着哭腔的辩解。

帝俊眉峰微挑,秦弘基已会意上前:“属下去看看。”

片刻后,秦弘基带着弄玉回来,那侍女发髻散乱,熹微的晨光落在她泪痕斑斑的脸上。“陛下,她方才在殿外试图销毁这个。”秦弘基呈上一枚烧焦的符纸,纸上隐约能看见雷电符文的残痕。

弄玉“噗通”一声跪下,声音颤抖:“陛下饶命!是……是奴婢糊涂,昨日见天后心烦,便想用法符引些雷电气息,让焰心灯看着像是意外损坏,好让陛下多陪陪天后……”

苒苒心头一怔,看向帝俊时,正撞见他褐金眼眸里翻涌的怒意。他没看弄玉,目光却像带着实质的威压,让整个大殿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天后知道吗?”帝俊的声音不高,却带着雷霆般的威慑力。

弄玉拼命摇头:“天后不知情!都是奴婢一人的主意!”

这时,曦风忽然开口,白袍在晨光中泛着柔和的光:“既是无心之失,又未酿成大祸,不如……”他话未说完,却见殿外又闯来一抹红色身影,正是易阳欣儿。

她显然是听到了动静,凤眼中满是惊惶,快步走到弄玉身边,将她护在身后:“此事与她无关,是臣妾的意思!”

“欣儿!”帝俊的声音陡然转厉,“你可知焰心灯关乎火焰帝国的命脉?”

易阳欣儿仰起头,方唇紧抿:“臣妾知道!可臣妾更怕……怕陛下眼里只有月神,忘了臣妾这个发妻!”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周身的火翅不自觉地展开,赤红色的羽毛上沾着细碎的火星,“臣妾只是想让陛下多看看臣妾,有错吗?”

苒苒看着她泛红的眼眶,忽然想起在曜雪玥星时,那些围着兄长打转的贵女们,她们眼中也有着类似的执拗。她轻轻拉了拉帝俊的衣袖,低声道:“或许……只是一场误会。”

帝俊低头看她,见她眼底没有怨怼,只有纯粹的澄澈,心中的怒意渐渐平息。他看向易阳欣儿,声音放缓了些:“焰心灯不可再动,念你是初犯,罚你在火宫殿闭门思过三月,抄写《火焰心经》百遍。”

易阳欣儿咬着唇,终究还是屈膝领命:“臣妾……遵旨。”

弄玉被秦弘基带下去时,还在回头望着易阳欣儿的背影,眼中满是愧疚。

大殿里恢复安静后,曦风看着苒苒,温声道:“这后宫之事,远比冰雪帝国的风雪复杂,你要多保重。”

苒苒点头,指尖抚过琉璃瓶上凝结的细水珠:“兄长放心,我明白的。”

帝俊忽然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肌肤传来:“往后有我在,不必怕这些。”他看向曦风,“银玥公子若不嫌弃,不妨再多留些时日,也好让苒苒多些欢喜。”

曦风笑着应允,目光落在那渐渐绽放的茉莉花上,眼底泛起温润的光。晨光穿过窗棂,在花瓣上投下细碎的光斑,仿佛为这刚刚平息风波的殿宇,镀上了一层温柔的铠甲。

茉莉花在琉璃瓶中全然绽开时,整座卧龙大殿都浸在清冽的香气里。曦风带来的桃花酒被分装在冰晶盏中,与帝俊的烈焰酒并置在白玉长案上,一冷一热,倒成了殿中奇景。

这日午后,徐谦正为曦风研墨,三位鹤羽仙人化作人形侍立一旁,衷一情忽然道:“公子,幻雪帝国传来消息,说玫瑰森林的冰玫瑰提前绽放了,那可是百年难遇的景象。”

曦风提笔的手微微一顿,侧头看向苒苒:“冰玫瑰绽放时,花瓣会映出看花人的心事,妹妹要不要回去瞧瞧?”

苒苒正为帝俊剥着火焰果,闻言眼睛一亮:“真的吗?我小时候总听母后说,冰玫瑰能映出最真挚的念想。”

帝俊握住她沾着果汁的手指,放在唇边轻吮了一下,褐金眼眸里带着笑意:“想去便去,我陪你。”

“陛下国事繁忙……”苒苒话未说完,就被他打断:“再忙,陪你的时间还是有的。”

一旁的曦风看着两人互动,眼底漾起温和的笑意,提笔在宣纸上写下“共赴”二字,笔锋清润,带着冰雪的剔透。

三日后,丹顶鹤的羽翼再次划破星轨。这次同行的还有秦弘基,帝俊特意让他带上雷灵剑,以防途中有不测。飞至无垠海岸时,远远便望见玫瑰森林泛着淡淡的蓝光,冰玫瑰的花瓣在雪地里晶莹剔透,像无数凝结的星辰。

苒苒率先跳下鹤背,白裙扫过积雪,奔向那片花海。她站在一株最大的冰玫瑰前,花瓣上果然映出模糊的光影——那是曜雪玥星的碧雪寝宫,她和兄长在月下对弈,笑声穿过梧桐树叶,落在茉莉花田上。

“在想从前?”帝俊走到她身后,顺着她的目光看向花瓣。

苒苒回头,见他的身影也映在了花瓣上,正温柔地望着自己,便笑着摇头:“在想现在。”

曦风站在不远处,看着冰玫瑰映出的自己——依旧是那身白袍,却在他身后多了道模糊的红色身影,像是……易阳欣儿?他微微蹙眉,正要细看时,花瓣上的光影忽然散去,只余下冰晶的冷光。

“这冰玫瑰果然神奇。”帝俊抬手拂去苒苒发间的雪花,“比太阳焰星的火焰花有趣多了。”

“火焰花有火焰花的热烈,冰玫瑰有冰玫瑰的清寂,各有各的好。”苒苒说着,摘下一朵冰玫瑰,想别在帝俊的衣襟上,却怕冰晶冻伤他,犹豫着收回了手。

帝俊却主动低头,让她将花别好,笑道:“无妨,你的心意,再冷也烫得很。”

曦风看着这一幕,转身走向海岸边,海风带着咸湿的气息吹来,他望着翻涌的浪花,忽然觉得这宇宙之大,能让妹妹安心停靠的地方,或许真的不止幻雪帝国一处。

回程时,苒苒将冰玫瑰放在琉璃瓶中,与茉莉花并排摆在窗前。冰晶与暖光交织,花瓣上的水珠折射出七彩的光,落在帝俊批阅奏折的侧脸上,竟让那份霸道添了几分柔和。

而此刻的火宫殿,易阳欣儿正对着铜镜梳理红发,弄玉小心翼翼地禀报:“娘娘,陛下和月神去了曜雪玥星,还带了朵冰玫瑰回来。”

易阳欣儿握着玉梳的手猛地收紧,凤眼中闪过一丝厉色,随即又缓缓松开:“知道了。”她看着镜中自己明艳的脸,轻声道,“去把那坛烈焰酒取来,本宫要独自饮一杯。”

铜镜映出她身后跳动的烛火,忽明忽暗,像藏在心底的那些未曾说出口的心事。

琉璃瓶里的冰玫瑰并未因太阳焰星的暖意消融,反而凝着一层薄薄的霜气,与旁边盛放的茉莉相映成趣。苒苒每日晨起都会为两束花换一次清水,看着冰晶在晨光中折射出细碎的光,总觉得心里也亮堂堂的。

这日傍晚,她正坐在窗前绣一方茉莉手帕,朴水闵忽然轻手轻脚地走进来,熹黄色的裙摆扫过地面,带着几分紧张:“公主,方才听闻……天后在火宫殿喝醉了,发了好大的脾气,砸碎了不少东西。”

苒苒捏着绣花针的手微微一顿,针尖刺破了指尖,渗出一点血珠。她看着那抹鲜红落在洁白的丝帕上,轻声道:“她还在为闭门思过的事生气吗?”

“许是吧,”朴水闵递过一方锦帕,“听说她哭喊着说陛下心里只有公主,连焰心灯的事都不肯罚您。”

苒苒垂下眼睑,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浅影。她知道易阳欣儿的委屈,可感情这事,从来由不得人控制。正思忖着,殿门被轻轻推开,帝俊走了进来,身上还带着淡淡的酒气。

“在想什么?”他走到她身边,看到丝帕上的血珠,眉头微蹙,伸手握住她的指尖,温热的气息拂过伤口,“怎么这么不小心?”

“在想……要不要去看看天后。”苒苒抬头看他,眼底带着几分犹豫,“她毕竟是陛下的发妻。”

帝俊沉默片刻,褐金的眼眸中闪过复杂的情绪,随即揉了揉她的发顶:“不必,她性子倔,让她自己冷静些时日便好。”他拿起那方绣了一半的手帕,看着上面含苞待放的茉莉,“倒是这花绣得不错,送给我吧。”

苒苒脸颊微红,点了点头。

几日后,曦风准备返回幻雪帝国。临行前,他特意去了趟火宫殿外,却没进去,只是让徐谦将一瓶桃花酒放在了殿门前。“告诉天后,这酒能安神。”他对着守门的侍女吩咐道,随后转身走向卧龙大殿。

苒苒正和帝俊在殿内对弈,见曦风进来,便笑着起身:“兄长这就要走了?”

“嗯,幻雪帝国还有事等着处理。”曦风看着棋盘上黑白交错的棋子,笑道,“看来我不在的这些日子,妹妹的棋艺长进不少。”

“是陛下让着我呢。”苒苒说着,看向帝俊,眼底满是笑意。

帝俊握住她的手,看向曦风:“银玥公子放心,我会照顾好她。”

曦风颔首,目光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停留片刻,随即转身:“那我便告辞了。”三位鹤羽仙人化作原形,丹顶鹤展开羽翼,载着曦风渐渐消失在云海尽头。

苒苒望着兄长离去的方向,心里有些怅然。帝俊轻轻拥住她:“想他了,日后我再陪你回去便是。”

“嗯。”苒苒靠在他怀里,闻着他身上熟悉的暖意,忽然觉得安心了许多。

而火宫殿内,易阳欣儿看着那瓶桃花酒,凤眼中闪过一丝复杂。弄玉在一旁道:“娘娘,这银玥公子倒是个通透人。”

易阳欣儿没有说话,只是拿起酒瓶,将桃花酒倒在杯中。酒液清冽,带着淡淡的花香,她轻轻抿了一口,忽然笑了,笑声里带着几分释然,又带着几分说不清的倔强。

窗外的金乌图腾依旧在夜色中闪耀,月光透过窗棂洒进来,落在酒杯上,泛着清冷的光。这太阳焰星的故事,还在继续,像一杯混合着烈焰与寒冰的酒,滋味复杂,却让人忍不住一品再品。

桃花酒的清冽还未散尽,火宫殿的烛火已换了新的灯芯。易阳欣儿坐在窗前,看着杯中晃动的酒液,忽然对弄玉道:"去把那本《火焰心经》取来,本宫该抄书了。"

弄玉愣了一下,随即喜上眉梢:"娘娘想通了?"

"不通又能如何?"易阳欣儿指尖划过杯沿,凤眼中的执拗淡了些,"这太阳神殿的光,从来不是只照一个人的。"她提笔蘸墨时,忽然想起曦风送来的桃花酒,那酒里藏着的冰雪气,竟让她躁乱的心绪平复了不少。

卧龙大殿里,苒苒正学着调配火焰帝国的香料。帝俊坐在一旁看奏折,时不时抬头看她一眼,见她被火星烫到指尖,便放下朱笔走过去:"笨手笨脚的,还是我来吧。"

他接过香料碾钵,指节分明的手转动间,竟将辛辣的火龙草与清苦的冰蓝花调和得恰到好处。苒苒凑过去闻了闻,惊讶道:"陛下竟也懂这些?"

"当年为了讨好某位小公主,特意学的。"帝俊低头在她鼻尖上捏了一下,褐金眼眸里满是笑意。苒苒才想起,他曾说过年轻时去过曜雪玥星,只是那时她还小,记不清太多细节。

香料入炉时,竟飘出类似茉莉的香气。朴水闵笑着说:"这是天意呢,把公主故乡的味道融进太阳焰星了。"

几日后,易阳欣儿抄完第一遍《火焰心经》,特意送到卧龙大殿。她红衣衬得面色红润,见苒苒正在修剪瓶中的冰玫瑰,便走上前道:"这花倒是奇特,在烈焰之地竟能常开不败。"

苒苒没想到她会主动开口,愣了一下才笑道:"许是沾了陛下的暖意。"

易阳欣儿看了眼坐在殿中批阅奏折的帝俊,忽然道:"明日是火焰帝国的星火节,按例要在卧龙大殿设宴,你也一起来吧。"

苒苒有些意外,却还是点头应下。待易阳欣儿走后,帝俊抬头看她:"她肯主动示好,倒是难得。"

"或许大家都在学着适应吧。"苒苒将新绽的茉莉插进瓶中,"就像这冰玫瑰和火焰花,本不该同处一室,却也能各自芬芳。"

帝俊放下奏折,走到她身后拥住她:"说得好。"他下巴抵在她发顶,声音低沉,"这宇宙之大,容得下冰雪,也容得下烈焰,更容得下......我们。"

星火节当晚,卧龙大殿挂满了星火灯,金红两色的光芒交织,映得每个人脸上都泛着暖意。易阳欣儿换上了一袭暗红长裙,少了些锋芒,多了几分温婉。她举杯敬帝俊时,顺带也向苒苒举了举杯:"月神尝尝这火焰果酿,是用今年新收的果子酿的。"

苒苒举杯回敬,果酿甜中带烈,像极了此刻的气氛。殿外忽然传来鹤鸣,徐谦捧着个锦盒走进来:"陛下,公主,这是银玥公子从幻雪帝国送来的星火节礼物。"

打开锦盒,里面是两盏琉璃灯,一盏刻着金乌图腾,一盏雕着玉兔纹样,点燃时竟映出漫天星辰。苒苒看着灯影,忽然想起兄长说过的话——宇宙的光,本就是无数星辰共燃的结果。

帝俊握住她的手,易阳欣儿看着那两盏灯,忽然笑了。星火在灯影中流转,将三人的身影拉得很长,仿佛要在这漫长的宇宙纪年里,写下一段属于太阳与月亮,火焰与冰雪的故事。

琉璃灯的星辉还未在殿中散尽,星火节的欢宴已至尾声。易阳欣儿看着苒苒手中那盏玉兔灯,忽然道:“明日我要去南极冰岛的寒沁阁小住几日,那里的冰镜能映出星轨走向,倒想看看今年的星象如何。”

帝俊抬眸看她,褐金眼眸中带着几分了然:“也好,那边清静,正适合调养心神。”

苒苒闻言,将手中的琉璃灯递过去:“这盏灯送给天后吧,寒沁阁夜晚寒凉,有它照着能暖和些。”

易阳欣儿看着那盏雕工精致的玉兔灯,凤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接过道:“多谢。”转身离去时,暗红的裙摆在灯火中轻轻晃动,竟少了往日的疏离。

待她走远,帝俊捏了捏苒苒的脸颊:“倒是越来越会处事了。”

“只是觉得……大家不必总是针锋相对。”苒苒仰头看他,眼底的星光比琉璃灯还要亮,“就像曜雪玥星的冰和太阳焰星的火,看似相克,却能一起照亮宇宙呀。”

帝俊低笑出声,揽着她走向寝殿:“你这小脑袋里,倒有不少奇思妙想。”

寒沁阁的冰镜果然名不虚传,易阳欣儿站在镜前,看着里面映出的星轨——金乌星与玉兔星的轨迹渐渐交汇,旁边还缀着一颗散发着清寒光芒的星辰,想来便是曦风的紫薇星。她指尖抚过镜中的星子,忽然明白有些事强求不得,就像星轨自有其运行的规律。

几日后,苒苒收到曦风从幻雪帝国寄来的信,信中说玫瑰森林的冰玫瑰结了冰晶果,吃了能安神定气,已让徐谦送来。她正拆信时,朴水闵匆匆进来,手里捧着个冰晶盘:“公主你看,这是天后让人从寒沁阁送来的冰酿,说是用南极冰岛的千年寒冰酿的,能解火焰帝国的燥气。”

冰晶盘中的玉盏里盛着淡蓝色的酒液,泛着沁人的凉意。苒苒拿起一杯尝了尝,清冽中带着回甘,竟与桃花酒有些相似。她忽然笑了,转身对朴水闵道:“去取些陛下的烈焰酒来,我要送去寒沁阁给天后尝尝。”

寒沁阁的廊下,易阳欣儿接过苒苒递来的烈焰酒,看着酒液在玉盏中燃烧起幽蓝的火苗,忽然道:“其实……以前我也去过曜雪玥星,只是那时年纪小,只记得雪下得很大。”

“那下次有机会,我陪天后再去看看吧。”苒苒笑着说,“兄长说今年的冰玫瑰开得格外好。”

易阳欣儿望着远处的冰川,凤眼中漾起浅浅的笑意:“好啊。”

阳光透过寒沁阁的冰窗照进来,在两人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远处的太阳神殿方向,帝俊正站在龙塔上,看着南极冰岛那边升起的袅袅炊烟,褐金眼眸中满是柔和。他知道,属于太阳与月亮,火焰与冰雪的故事,才刚刚开始书写新的篇章。而这宇宙纪年的漫长时光里,总会有温暖,让所有的棱角都渐渐变得柔软。

冰晶果的清甜与冰酿的甘冽在卧龙大殿弥漫时,徐谦又送来曦风的消息——幻雪帝国的梧桐街新开了家茶馆,用茉莉花窨的茶极妙,问苒苒要不要尝尝。

苒苒正将冰晶果切成小块,闻言眼睛一亮:“陛下,我们要不要去幻雪帝国小住几日?”

帝俊刚批阅完奏折,褐金眼眸里还带着些倦意,闻言却坐直了身子:“想去便去,正好看看银玥公子说的好茶到底有多妙。”他看向秦弘基,“传令下去,备上些火焰帝国的火晶糕,当作回礼。”

出发那日,易阳欣儿竟也来了。她换了身月白色的衣裙,少了些烈火的灼人,多了几分清逸。“听闻幻雪帝国的冰镜能映出未来,我也想去瞧瞧。”她手中提着个锦盒,里面是为曦风准备的烈焰酒,“总不能次次都让银玥公子送我们东西。”

苒苒笑着挽住她的手臂:“天后能去,再好不过了。”

丹顶鹤的羽翼划破星轨时,苒苒靠在窗边,看着下方流转的星云,忽然觉得这宇宙比想象中更温柔。易阳欣儿坐在她身旁,正翻看朴水闵带来的茉莉花谱,偶尔指着某一页问她:“这重瓣茉莉,真的能开三层花瓣?”

“嗯,”苒苒点头,“花开时像堆雪,香得能飘满整个茉莉田。”

抵达刃雪城时,曦风已在幻雪城堡外等候。看到易阳欣儿,他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拱手笑道:“欣儿天后肯来,幻雪帝国蓬荜生辉。”

易阳欣儿回礼时,将锦盒递过去:“上次的桃花酒很是清冽,这烈焰酒赠予公子,算是回礼。”

梧桐街的茶馆果然雅致,临窗的位置能望见茉莉花田。曦风为众人斟上茉莉花茶,茶汤清澈,浮着几片雪白的花瓣。“这茶要趁热喝,才能品出茉莉的香。”

苒苒抿了一口,茶香混着花香在舌尖蔓延,忽然笑道:“比太阳焰星的香料茶多了几分清润。”

易阳欣儿也尝了尝,凤眼中漾起笑意:“确实不错,回去时倒要带些茶种,试试在火焰帝国能不能种活。”

“火焰地脉燥热,怕是难活。”曦风温和道,“不如我让花农每月送些新茶过去,倒也方便。”

帝俊看着他们相谈甚欢,端起茶杯浅啜一口,褐金眼眸里满是笑意。窗外的阳光透过梧桐叶洒进来,落在茶盏上,映出细碎的光斑,像极了此刻殿内流淌的暖意。

傍晚去玫瑰森林看冰镜时,镜中映出的星轨比寒沁阁的更清晰。金乌星、玉兔星、紫薇星与烈焰星的轨迹交织在一起,像一条绚烂的彩带。

“看来我们的缘分,比想象中更深。”苒苒轻声道。

易阳欣儿望着镜中的星轨,忽然握住苒苒的手,又拉过帝俊的手,将三人的手叠在一起:“这样,星轨便不会散开了。”

曦风站在一旁,看着三人交叠的手映在冰镜上,眼底泛起温润的光。晚风吹过玫瑰森林,带来冰玫瑰的清冽与茉莉花的芬芳,在这宇宙纪年的时光里,悄悄酿出一段属于太阳、月亮、火焰与冰雪的温柔故事。

从幻雪帝国回来后,太阳焰星的风似乎都柔和了些。易阳欣儿真的在火宫殿辟了块地,试着种下曦风送来的茶种,虽长得慢,却也冒出了嫩芽。

苒苒时常去寒沁阁,与易阳欣儿一起照看那些茶苗,两人说着幻雪帝国的趣事,偶尔也会提及帝俊的糗事,笑声顺着风飘出很远。

帝俊则会在处理完政事后,寻到她们,有时带来新酿的果酒,有时只是安静地坐在一旁,看她们为茶苗浇水。褐金眼眸里的霸道,渐渐被化不开的暖意取代。

而幻雪帝国的曦风,总会准时收到来自太阳焰星的消息——有时是苒苒寄去的茉莉干花,有时是易阳欣儿附上的烈焰酒新酿法,他的回信里,总少不了那句“妹妹安好,兄长便安心”。

星轨在宇宙中缓缓运行,将太阳的炽烈、月亮的清辉、火焰的温暖与冰雪的澄澈,慢慢织成了一幅永不褪色的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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