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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2章 141 承诺逐渐被遗忘

和亲嫁给太阳神帝俊之后,月神嫦曦(苒苒)知道许多许多的承诺逐渐被岁月遗忘。

自和亲那日,月神嫦曦(苒苒)收了清冷月华,嫁与太阳神帝俊为妻,便在朝升暮落的轮回里,看着那些曾于星河璀璨处、桂香浮动时许下的诺言,如指间流萤般渐次熄灭,被漫长岁月磨成了风里的尘埃,连帝俊自己怕也记不清了,唯她心底还留着些微碎影,却也知晓终会被时光彻底掩埋。

宇宙纪年的沙漏刚转过第三千个刻度,寒沁阁的冰棱正折射出第七道晨光。月神嫦曦坐在窗边的白玉榻上,指尖捻着一缕从广寒宫带来的桂花香囊,白裙上用月光银线绣的玉兔正随着她的动作,在晨光里忽明忽暗。她的睫毛很长,垂落时像两排细密的雪帘,将那双曾让帝俊赞过"比银河更清亮"的眼眸藏得严实,只有偶尔抬眼望向窗外的火宫殿顶时,才会泄出一丝极淡的怅惘。

"公主,今日的月华收得格外早。"朴水闵捧着鎏金铜盆进来,熹黄色的裙摆扫过地面的冰纹,带起细碎的银光,"火宫殿的凤凰灯都亮透了,弄玉姐姐方才来问,要不要去卧龙大殿看帝俊陛下操练雷系魔法。"

嫦曦没回头,目光落在远处那片被朝阳染成赤金的梧桐林。三百年前和亲那日,帝俊就是在那片林子里,用雷纹雕刻的箭羽为她串了一串星辰项链。那时他穿着紫金玄衣,麒麟臂上的图腾在月光下泛着暗芒,褐金深瞳里盛着整个宇宙的星火,霸道的唇线弯出难得的柔和:"苒苒,待我统御七界,便在檾炩城种满月桂,让你走到哪里都能闻见故乡的味道。"

如今梧桐林早被火焰帝国的赤焰柏取代,那些会随月光流转的星辰项链,早在她第三十七次搬去孤茗宫时,就被当做"不合时宜的旧物"收进了冰窖。

殿门被推开时带起一阵热风,太阳神帝俊的紫金玄衣扫过门槛上的冰晶,留下一串转瞬即逝的焦痕。他身后跟着的火羲公主易阳欣儿正笑靥如花,红色宫装裙摆上的烈焰独角兽图腾仿佛活了过来,随着她的步伐吞吐着细碎的电火。"妹妹这寒沁阁倒是凉快,"易阳欣儿的凤眼弯成好看的弧度,方唇轻启时带着雷电特有的嗡鸣,"不像我那火宫殿,连地砖都透着暖意。"

嫦曦起身行礼,白裙曳地时像泼洒的月光,发间那支珍珠步摇轻轻晃动,却没发出半分声响。她素来如此,连呼吸都带着广寒宫的清冷,仿佛生怕惊扰了谁。

"昨日雷霆诀练至第九重,"帝俊的声音带着万物之主特有的威严,褐金瞳孔扫过榻上的桂花香囊时微微一顿,随即转向易阳欣儿,"欣儿的火媚术倒是精进不少,昨日竟能让西烨的冰火麒麟短暂失神。"

易阳欣儿掩唇轻笑,火翅在身后轻轻扇动,带起的热风让殿内冰棱开始融化:"哪及陛下神威,前日雷鸣掌劈碎的陨石,如今还在伽诺城外冒着烟呢。"她说话时眼波流转,双瞳里仿佛有火焰在跳跃,正是那能迷惑众生的火媚术。

嫦曦垂着眼,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香囊上的金线。她想起很久以前,在曜雪玥星的茉莉田丘,哥哥曦风曾对她说:"苒苒的眼睛里该盛着雪光,不该映着旁人的影子。"那时哥哥穿着白袍,身边的银玥公子袖角沾着冰晶,而斯坦芙公主金芙儿的璀璨金衣正与朝阳交相辉映,金莲图腾在衣摆上绽放出柔和的光晕。

"妹妹怎么不说话?"易阳欣儿走近几步,火翅的光芒在嫦曦白裙上投下晃动的红斑,"莫非是寒沁阁太冷清了?不如搬去主殿旁边的归渔居,那里的暖炉整日都烧着焰星最烈的火晶。"

"多谢天后好意。"嫦曦的声音像碎冰相撞,清冽却不伤人,"臣女习惯了此处的月光。"

帝俊忽然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明日让秦弘基送些星砂来,铺在窗台上,夜里能映出些银河的样子。"

嫦曦抬头看他,这是三百年里他第一次主动提起银河。她看见他玄衣上的麒麟图腾在晨光里泛着暗纹,想起那日他在星河璀璨处,用雷锋剑为她划开一道星轨,说要让她的名字刻在北斗七星的最亮处。可如今,北斗紫光夫人的封号早已被世人淡忘,只剩下月神嫦曦这个依附于他的称谓。

"不必了。"她垂下眼睑,将桂花香囊重新系回腰间,"寒沁阁的冰棱,也能映出类似的光。"

帝俊的唇线抿成一条直线,霸道的气息在周身流转,却没再说什么。易阳欣儿挽住他的手臂,火翅轻拍:"陛下不是说要去看雷杖的器灵吗?再晚些西烨该等急了。"

两人离去时,殿门合上的瞬间,嫦曦听见易阳欣儿笑着说:"那桂花香囊一股子寒气,留在殿里怕是要冻伤地砖呢。"

朴水闵捡起地上一块融化的冰棱,小声道:"公主,他们......"

"无妨。"嫦曦走到窗边,望着太阳神殿顶端那轮永不落下的烈日,指尖接住一片被热风卷来的梧桐叶。叶面上还带着火焰的温度,她却从中看出了广寒宫的桂影。三百年的朝升暮落里,那些诺言确实像流萤般熄灭了,可她每次触摸到胸口的月神图腾,总能想起在刃雪城的星空下,帝俊第一次牵她的手时,指尖传来的、混合着雷电与温柔的触感。

远处传来雷锋剑出鞘的嗡鸣,帝俊又开始了新一日的修炼。嫦曦转身,白裙扫过冰地,留下一串浅浅的脚印,像她心底那些没被时光磨尽的碎影,虽然淡了,却还在。

寒沁阁的冰砖缝里渗出第三缕寒气时,朴水闵正用银剪修剪窗台上那盆来自曜雪玥星的雪绒花。熹黄色裙摆扫过冰面,带起的碎光落在嫦曦散开的长发上,像撒了把揉碎的星子。

"公主,方才银玥公子的侍仆徐谦来了,"朴水闵将剪下的花枝插进冰玉瓶,"说刃雪城的茉莉开了,问您要不要托鹤羽仙人捎些花籽来。"

嫦曦正对着铜镜描眉,月光石眉笔在指间转了个圈。镜中映出她白裙上白鼠图腾的暗纹,那是与兄长曦风同出一脉的印记。"不必了,"她望着镜中自己眼底的淡青色,"寒沁阁的冻土养不活故乡的花。"

话音未落,殿外忽然响起鹤唳。三只丹顶鹤正盘旋在冰檐上,翅尖沾着的茉莉花瓣簌簌落下,在热风中化作银雾。衷一情化为人形落在殿内,白袍上还沾着玫瑰森林的晨露:"月神殿下,银玥公子让我捎来这个。"他递过的冰盒里,静静躺着半块冰晶雕刻的月亮,里面封存着一缕流动的月华。

嫦曦指尖触到冰盒的刹那,忽然想起很多年前,曦风牵着她的手走过刃雪城的梧桐树街。那时兄长白袍上的极鼠图腾在月光下流转,金芙儿的璀璨金衣正与满地茉莉交相辉映,九骑士的铠甲反射着星芒。"苒苒要记住,"曦风的声音比冰棱更清透,"月神的光芒从不需要借太阳的温度。"

"这是......"朴水闵凑过来看,熹黄色衣袖扫过冰盒,激起细碎的光纹。

"是归渔居的月光。"嫦曦将冰盒放进琉璃柜,那里已经摆着三百个同样的盒子,每个里面都封存着寒沁阁的月色。她知道兄长的心意,就像知道金芙儿总会让隐莲公主送来西洲国的暖玉,那些藏在细节里的牵挂,是她在这火焰帝国唯一的慰藉。

忽然有暖风吹开殿门,易阳欣儿的火翅在门外投下巨大的阴影。她身后跟着弄玉,托盘里的紫金盏正冒着热气。"妹妹这里倒是热闹,"易阳欣儿走进来,红色宫装扫过冰地,留下一串焦痕,"刚从卧龙大殿过来,陛下正用雷杖劈开了陨石,那雷光电火映着朝霞,可壮观了。"

嫦曦起身时,白裙上的白鼠图腾似乎动了动。"天后若不嫌弃寒沁阁清冷,"她抬手示意朴水闵奉茶,"不妨尝尝曜雪玥星的冰菊。"

易阳欣儿的凤眼扫过琉璃柜里的冰盒,忽然笑了:"这些盒子里装的,莫非是广寒宫的月光?说起来,前日陛下在龙塔寝殿练雷鸣掌,雷纹竟在墙上映出月桂的影子,陛下盯着看了许久呢。"

嫦曦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冰瓷杯沿碰在唇上,沁出一丝凉意。她想起帝俊初学雷鸣掌时,总爱拉着她去星河岸边。那时他的褐金瞳孔里满是少年气,不像现在这样盛着七界的威严。"等我练成雷霆决第九重,"他曾用雷丝为她编过花环,"就用雷神腿踏碎所有阻碍,让你的月桂开满整个焰星。"

"妹妹怎么不说话?"易阳欣儿把玩着腕间的火玉镯,那镯子是用她本真图腾烈焰独角兽的角雕琢而成,"陛下说今晚要在卧龙大殿设宴,庆贺雷系魔法大成,妹妹可一定要来。"

嫦曦望着窗外盘旋的丹顶鹤,它们正衔着茉莉花瓣飞向远方。"臣女近日有些畏寒,"她轻轻放下茶杯,白裙上的月光银线在阴影里闪烁,"就不叨扰陛下与天后了。"

易阳欣儿临走时,火翅带起的热风卷走了一片茉莉花瓣。朴水闵捡起那片快要融化的花瓣,忽然轻声道:"公主,方才我去给弄玉姐姐送茶,听见王骑士阿良在跟铁骑士阿帅说,银玥公子和金芙儿公主就要来焰星了。"

嫦曦的指尖停在冰盒上,那缕流动的月华在她触碰下忽然变得明亮。远处传来雷锋杖与雷纹共鸣的嗡鸣,像极了很多年前,帝俊在星河岸边为她敲响的星钟。她知道,有些诺言或许会被岁月掩埋,但藏在时光褶皱里的牵挂,总会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如月华般重新流淌。

寒沁阁的冰棱开始折射第八道霞光时,嫦曦打开了琉璃柜最底层的抽屉,里面静静躺着一支雷纹雕刻的箭羽,箭尾还系着半颗星辰——那是三百年前,帝俊串的星辰项链上散落的碎片。她将箭羽轻轻放在新送来的冰盒旁,月华与碎星在琉璃光下交织,像极了他们初遇时的星河。

冰盒里的月华流转到第三圈时,寒沁阁外突然响起金铃轻响。朴水闵掀起冰帘,见九骑士中的金骑士阿宁正站在廊下,银甲上沾着的星尘在晨光里簌簌坠落。"月神殿下,"阿宁的声音裹着西洲国特有的暖意,"金芙儿公主让我送来这个。"

鎏金托盘上躺着枚镂空金球,里面嵌着朵永不凋零的金莲。嫦曦指尖抚过金球上的纹路,认出那是曦风与金芙儿成婚时,她亲手刻的北斗星图。"公主说,"阿宁垂眸望着冰砖上的霜花,"银玥公子已带着十二坛刃雪城的桂花酿启程,三日后便到伽诺城。"

白裙上的白鼠图腾突然亮起微光,嫦曦抬眼时,正看见寒沁阁的冰梁折射出一道彩虹——那是朝阳穿过冰棱与金莲的光晕交织而成的奇景。三百年了,她还是第一次在这座终年被烈日笼罩的宫殿里,看见如此像故乡的颜色。

"替我谢过金芙儿殿下。"嫦曦将金球摆在琉璃柜最上层,让它恰好能接住从冰窗透进来的第一缕阳光。金莲在光线下舒展花瓣,竟渗出些微桂花香,与广寒宫香囊的气息缠在一起,像极了从前在幻雪城堡的日子。

午后的热浪刚漫过寒沁阁的门槛,秦弘基的鹰唳便刺破云层。这位鹰族首领落在冰檐上,玄色披风扫落的冰屑在他掌心化作雾气:"月神殿下,陛下让属下送来这个。"他递过的紫檀木盒里,躺着支雷纹玉簪,簪头嵌着块会随月华变色的宝石。

嫦曦接过玉簪时,指尖触到簪尾刻着的小字——"苒"。那是三百年前,帝俊总爱唤她的乳名。她忽然想起在银河岸边,他曾笨拙地用雷丝为她绾发,褐金瞳孔里映着漫天星子:"等我成了三界之王,就用北斗星为你做支玉簪,让全宇宙都知道,月神苒苒是我的妻。"

"陛下说,"秦弘基的目光掠过琉璃柜里的冰盒,"今晚广寒宫的月相极好,若殿下想去露台看月,他会遣冰火麒麟西烨来守着寒沁阁的冰棱,免得被夜风烤化。"

朴水闵正为金莲添冰,闻言手里的银壶"当啷"撞在冰盘上。嫦曦将玉簪插进鬓间,转身时发间珍珠步摇与雷纹玉簪相碰,竟发出清越如钟的声响——那是她嫁入太阳神殿后,第一次在饰物相撞时听见声音。

夜幕降临时,寒沁阁的露台突然亮起月华。西烨化作人形守在阶下,冰火麒麟的双角一半燃着赤焰,一半凝着寒冰,恰好为露台筑起道隔绝热浪的屏障。嫦曦凭栏而立,白裙被晚风掀起时,竟与天边的月晕融为一体。

远处卧龙大殿的灯火忽明忽暗,她看见帝俊的紫金玄衣出现在露台入口,麒麟臂上的图腾在月光下泛着暗芒。他身后跟着的易阳欣儿正笑着说些什么,火翅扫过廊柱的刹那,却忽然停住脚步——她看见帝俊的目光正落在嫦曦鬓间的雷纹玉簪上,褐金瞳孔里竟漫起些微雾气,像极了要落雪的样子。

"那支玉簪......"易阳欣儿的火媚术突然乱了气息,火翅上的电火噼啪作响,"陛下不是说要送给......"

"三百年前许诺的东西,"帝俊的声音比平时低了些,霸道的樱唇抿成柔和的弧度,"总该送到她手里。"他往前走了两步,玄衣下摆扫过冰阶,竟没留下丝毫焦痕。

嫦曦转身时,正看见金莲的光晕与雷纹玉簪的光芒缠在一起,在露台上织出片小小的银河。朴水闵捧着刚温好的桂花酿从殿内走出,熹黄色裙摆带起的风里,混着桂香、莲香,还有雷纹玉簪渗出的、属于帝俊的雷电气息。

远处传来鹤羽仙人的清啸,想来是曦风的桂花酿快到了。嫦曦举起酒杯,望着露台上交织的光影,忽然觉得那些被岁月磨成尘埃的诺言,或许并未真正熄灭——它们只是化作了冰棱里的月光,雷纹中的星火,在某个恰当的时刻,便会重新亮起。

桂花酿的醇香刚漫过寒沁阁的冰门槛,曦风的白袍就撞进了月色里。他身后跟着的金芙儿一身璀璨金衣,金莲图腾在衣摆上流转着暖光,九骑士的铠甲在廊下投下参差的影子,倒让这座清冷的偏殿有了几分幻雪城堡的热闹。

“苒苒的鬓边竟簪着雷纹玉簪。”曦风的声音带着冰晶相击的清透,白袍上的极鼠图腾蹭过嫦曦的白裙,激起细碎的银光。他伸手拂去妹妹发间的一片桂花,指尖停在雷纹玉簪上,“看来帝俊这三百年,倒没将银河岸边的手艺全忘了。”

金芙儿笑着将一坛桂花酿放在冰案上,璀璨金衣与冰砖相碰,发出叮咚脆响:“前日在刃雪城的茉莉花田,见着鹤羽仙人们在修星船,就知是要往焰星来。”她眼角的余光扫过露台,正撞见帝俊的紫金玄衣隐在廊柱后,褐金瞳孔里盛着的,竟是比烈日更灼热的温度。

朴水闵忙将冰盏斟满,熹黄色衣袖扫过坛口时,桂香突然漫得满殿都是。嫦曦举杯的手微微一颤,雷纹玉簪与珍珠步摇相碰,清越的声响里,她听见自己的心跳——像极了当年在银河岸边,帝俊第一次用雷丝为她绾发时,她漏跳的那半拍。

“听闻陛下的雷霆诀已臻化境。”曦风忽然看向露台,白袍下摆无风自动,“不如借卧龙大殿的场地,让我等见识见识雷神腿的威力?”他这话看似邀战,尾音却带着笑意,玄衣上的极鼠图腾与金芙儿的金莲交相辉映,倒像是在给某个藏在暗处的人递台阶。

帝俊的声音从廊后传来,带着万物之主的威严,却又掺了些微不易察觉的局促:“银玥公子远道而来,怎好让你先动拳脚。”紫金玄衣转出廊柱时,麒麟臂上的图腾竟泛起柔和的金光,“倒是寒沁阁的冰棱,该换些新的星砂来衬月色了。”

易阳欣儿的火翅在殿门口顿了顿,随即笑着走进来,红色宫装扫过冰地,留下的焦痕竟比往日浅了些:“方才在火宫殿,见着弄玉在炖西烨送来的冰火麒麟肉,不如移去卧龙大殿,就着桂花酿尝鲜?”她说话时,火媚术的光晕收敛了许多,双瞳里映着的,是金芙儿递来的一盏桂花酿。

嫦曦望着满殿流转的光影:曦风白袍上的冰晶折射着月华,金芙儿的金莲吞吐着暖光,帝俊的紫金玄衣泛着雷纹,易阳欣儿的火翅缀着星火。这些曾让她觉得水火不容的光芒,此刻竟在寒沁阁的冰砖上织成了一片温柔的银河,像极了很多年前,他们初遇时的星空。

朴水闵忽然轻呼一声,指着窗外——南极冰岛的夜空里,不知何时浮起了成片的桂树,月光穿过桂叶,在火宫殿的琉璃瓦上投下细碎的影。那是鹤羽仙人们用幻术织的景,衷一情、衷一怀、衷一愫正立在云端,丹顶鹤的翅尖沾着广寒宫的桂花,将清冷的香气,一点一点送向伽诺城的每一个角落。

“原来陛下早让人备了这份大礼。”金芙儿晃了晃手中的冰盏,桂香混着酒香漫出来,“三百年前许诺的月桂,终究是要开满焰星的。”

嫦曦低头看向自己的白裙,白鼠图腾在月光下轻轻颤动。她忽然明白,那些被岁月磨成尘埃的诺言,从不是真的熄灭了。它们只是化作了雷纹玉簪上的微光,桂花酿里的醇香,化作了兄长袍角的冰晶,金芙儿衣上的暖光,在某个恰当的时刻,便会顺着时光的脉络,重新流淌成河。

露台上的风忽然转向,将卧龙大殿的雷电气息、火宫殿的暖光、寒沁阁的月华,还有刃雪城的桂香,全都揉在了一起。帝俊的目光落在嫦曦鬓间的玉簪上,霸道的唇线弯起三百年未见的弧度,像极了当年在银河岸边,那个尚未成为三界之王的少年。

卧龙大殿的玉柱上,雷纹与桂影正交织成奇妙的图腾。曦风白袍一扬,将一坛桂花酿抛向帝俊,银玥公子袖角的极鼠图腾掠过金芙儿的金莲,激起的光晕让殿内的烛火都颤了颤。"三百年前你欠苒苒的星砂,"曦风指尖转着冰盏,声音里带着冰晶的凉意,"总该用整个伽诺城的月色来还。"

帝俊接住酒坛时,紫金玄衣上的麒麟臂微微隆起,褐金瞳孔扫过嫦曦鬓间的雷纹玉簪,忽然朗笑一声:"那就让南极冰岛的寒沁阁,开满广寒宫的桂树。"他挥手召来秦弘基,鹰族首领会意,玄色披风一展,化作道黑影冲向夜空——不多时,寒沁阁的方向便传来鹤羽仙人们的清啸,想来是在移栽月桂了。

金芙儿的璀璨金衣在烛火下流转,她忽然拍了拍手,九骑士中的光骑士阿麦便捧着个锦盒上前。"这是西洲国的星髓,"金芙儿将锦盒推到嫦曦面前,盒内的星砂在月光下流转,"埋在桂树下,夜里会开出会唱歌的星花。"

嫦曦的指尖刚触到星砂,殿外忽然传来冰火麒麟的 roar( roar 改为“低吼”)。西烨化作人形奔进来,双角的赤焰与寒冰正交织成雾:"陛下,寒沁阁的冰棱开始发光了!"

众人赶到露台时,正见寒沁阁的冰砖缝隙里渗出银辉,那些新栽的月桂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抽枝展叶,花瓣上凝着的不是露水,而是会随雷纹跳动的星子。易阳欣儿的火翅轻轻扇动,带起的热风掠过桂树,却没伤着半片花瓣——她的火媚术不知何时收了锋芒,凤眼望着那些在烈焰旁安然绽放的月桂,忽然笑了:"原来冰与火,也能养出同一种花。"

朴水闵的熹黄色裙摆扫过冰地,惊起一串星砂。她指着广寒宫的方向,那里正飘来漫天桂雨,每片花瓣上都坐着个 tiny( tiny 改为“小小的”)月光精灵。"是浮屠王的鹤羽仙人们在施法!"朴水闵的声音里带着雀跃,"他们说要让焰星的每个角落,都闻见玥星的桂香。"

曦风忽然按住妹妹的肩,白袍上的极鼠图腾与嫦曦的白鼠图腾相触,激起的银光里,竟映出了当年在刃雪城的画面:少年曦风牵着少女苒苒的手,在茉莉花田里追逐丹顶鹤,而远处的星河岸边,一个穿紫金玄衣的少年正用雷丝编织花环。"那时你总说,"曦风的声音软了些,"帝俊的雷纹里藏着月光。"

嫦曦望着桂树上跳动的星子,雷纹玉簪在发间微微发烫。她忽然转身看向帝俊,白裙上的月光银线在他的紫金玄衣上投下流动的影:"三百年前你说,要让我的名字刻在北斗七星的最亮处。"

帝俊的霸道樱唇抿成柔和的弧度,麒麟臂轻轻拂过她的鬓角,雷纹玉簪上的宝石突然亮起,与夜空的北斗连成一线。"现在,"他的声音裹着桂香,"整个宇宙都能看见。"

金芙儿与曦风相视一笑,璀璨金衣与白袍的光芒在露台上织成结界,将易阳欣儿的火翅也圈了进来。九骑士的铠甲在结界外泛着光,鹤羽仙人们的清啸与月光精灵的歌声缠在一起,倒让这朝升暮落的轮回,有了些银河初现时的温柔。

嫦曦低头看着掌心的星砂,忽然明白那些被时光掩埋的碎影,从不是要被遗忘的。它们只是在等一个契机——等雷纹与月华和解,等冰棱与火翅相融,等所有看似对立的光芒,在某个桂香浮动的夜晚,重新流淌成最初的星河。

寒沁阁的第一朵月桂绽放时,朴水闵发现公主鬓间的雷纹玉簪,正与广寒宫的月轮遥遥相对,像极了两个跨越三百年的诺言,终于在宇宙纪年的沙漏里,找到了彼此的影子。

月桂花瓣落在雷纹玉簪上的刹那,寒沁阁的冰砖突然发出嗡鸣。朴水闵蹲下身,看见冰面下正渗出银丝般的光带,顺着地砖的纹路蔓延,竟在殿中织出幅微型星图——北斗七星的轨迹里,嵌着帝俊的雷纹与嫦曦的月痕,像是谁用时光做笔,将三百年的朝暮都绣进了冰里。

“这是……桴駼古国的星轨术。”曦风的指尖点过冰面,白袍上的极鼠图腾与星图共振,“兄长当年在浮屠王城,就是用这术法为你守住了广寒宫的桂树。”他忽然转向帝俊,褐金瞳孔里的锋芒软了些,“看来某些人偷偷修了不少冰雪系的术法。”

帝俊的紫金玄衣扫过冰阶,带起的热风竟没吹散星图。“七界之主,总不能连自家后院的花也养不活。”他说话时,麒麟臂上的图腾忽然亮起,与星图中的雷纹呼应,寒沁阁的梁柱上瞬间攀附上电光编织的藤蔓,每片叶子都闪着月白色的光,“前日让兀神医炼了避雷丹,往后这些月桂,再不怕被雷鸣掌误伤。”

金芙儿正让隐莲公主摆开冰案,璀璨金衣的流苏扫过冰盏,溅起的桂酿在半空凝成金色的星子。“西洲国的金莲能净化火气,”她将一朵金莲放在月桂树下,花瓣绽开时,竟有金色的雾气漫向火宫殿的方向,“往后这寒沁阁,该叫桂月殿才是。”

易阳欣儿的火翅在殿门口轻轻扇动,红色宫装的裙摆沾了片月桂花瓣,竟没被火温灼焦。“弄玉刚送来焰星的火种,”她扬手召来个琉璃盏,里面跳动的火焰是柔和的橘色,“加了北极冰泉的水,既能暖殿,又伤不了这些宝贝花草。”她说话时,火媚术的光晕化作细碎的金粉,落在金莲与月桂之间,像给两种截然不同的花系了条金线。

嫦曦忽然走向露台,雷纹玉簪与珍珠步摇的碰撞声里,她听见远处卧龙大殿传来雷掌击石的脆响——却不是往日那般震耳欲聋,反倒像有人在刻意收着力道,连飞溅的碎石都裹着层月光,落在地上便化作星砂。她回头时,正撞见帝俊站在星图中央,褐金瞳孔里的七界威严淡了许多,倒有半分像当年在银河岸边,那个会为她用雷丝编花环的少年。

“明日让秦弘基去趟人鱼帝国。”帝俊忽然开口,玄衣上的雷纹与冰面星图共振,“听闻苒苒是那里的十七公主,该把深海的珍珠贝引来,让它们在桂树下吐珠。”

朴水闵的熹黄色衣袖拂过冰案,将刚温好的桂花酿递给易阳欣儿:“天后尝尝?银玥公子说,这酒里加了曜雪玥星的冰晶,喝着不燥。”

易阳欣儿接过酒盏时,火翅上的电火忽然化作细小的光点,落在嫦曦的白裙上,像撒了把会发光的星子。“从前总觉得,太阳与月亮该是轮流值守的,”她望着月桂与金莲交织的光晕,凤眼弯成好看的弧度,“原来也能凑在一处,把日子过成这般热闹的模样。”

夜风吹过桂月殿的刹那,所有的雷纹、月痕、火焰与冰晶忽然同时亮起。曦风与金芙儿的身影在光晕里相视而笑,九骑士的铠甲反射着星图的光芒,鹤羽仙人们的清啸从云端传来,混着人鱼帝国的海螺声——那是宇宙纪年里,第一次有太阳的炽热与月亮的清冽,在同一片星空下,唱出了一样的调子。

嫦曦抬手接住片飘落的月桂花瓣,指尖触到花瓣上的雷纹时,忽然想起和亲那日,她以为收了清冷月华,便要永远活在烈日的阴影里。却不知三百年的时光磨洗,那些看似对立的光,早已在彼此的纹路里,刻下了温柔的印记。

桂月殿的星图还在流转,帝俊的雷纹与嫦曦的月痕渐渐相融,像两条跨越光年的河,终于在某个桂花盛开的夜晚,汇进了同一片星河。

桂月殿的星图流转到第七个周天,深海的珍珠贝果然顺着冰砖缝隙爬了进来。朴水闵蹲在月桂树下,看那些莹白的贝壳一张一合,吐出的珍珠裹着雷纹与月华,在冰面上滚出细碎的光轨。"公主你看,"她举起颗缀着金线的珍珠,熹黄色衣袖蹭过花瓣,"这上面还有天后火翅的影子呢。"

嫦曦正用雷纹玉簪挑起串珍珠,白裙上的白鼠图腾忽然与贝壳共鸣,发出细碎的嗡鸣。远处传来金芙儿的笑声,九骑士中的红骑士阿亮正扛着棵珊瑚树走来,珊瑚枝桠上挂着人鱼帝国的琉璃灯,照亮了殿门处相拥的两道身影——曦风的白袍与金芙儿的璀璨金衣交叠,极鼠图腾与金莲在珊瑚光下流转,像幅被时光熨平的旧画。

"银玥公子竟会编珊瑚花环。"易阳欣儿的声音带着笑意,红色宫装的裙摆扫过冰地,将一串火星引向珍珠贝,却在触到贝壳的刹那化作金色的雾。她手里把玩着支雷纹珊瑚簪,是帝俊方才用雷神腿劈裂深海礁石取来的,"看来幻雪帝国的手艺,比焰星的雷系魔法更精巧。"

帝俊正站在露台调校琉璃灯的角度,紫金玄衣被海风掀起时,麒麟臂上的图腾映在珍珠贝上,竟显出几分柔和的光晕。"人鱼帝国的老龙王托鹤羽仙人带话,"他转身时,褐金瞳孔里盛着漫天星子,"说要将深海的月光水母送来,让它们在桂树枝桠间做灯笼。"

话音未落,天际忽然浮起片淡蓝色的光海。无数水母拖着月光般的触须从云层游过,将桂月殿的冰砖照得透亮,连星图里的雷纹都染上了水纹般的波动。嫦曦望着那些在热风中安然舒展的水母,忽然想起和亲那日,帝俊在星河岸边说的话——"宇宙再大,总有能让月亮与太阳同辉的地方。"

曦风忽然将一坛桂花酿抛给帝俊,白袍下摆扫过珍珠贝,激起的珍珠雨落在两人肩头:"明日去龙塔寝殿,让我瞧瞧你的雷霆决是否真能收放自如。"他这话里带着挑战,尾音却裹着笑意,"若是输了,便要陪苒苒在桂树下重编当年的星轨。"

帝俊接住酒坛时,雷纹玉簪忽然从嫦曦发间滑落,正落在他伸出的掌心。他低头看着簪头的"苒"字,霸道的樱唇弯起时,竟有桂花瓣落在唇角:"三百年前欠的,何止是星轨。"他抬手为嫦曦重新绾发,指尖的雷电化作温柔的银丝,将珍珠与珊瑚都编进了发间,"往后朝升暮落,我都陪着。"

朴水闵忽然轻呼一声,指着冰面星图——北斗七星的轨迹里,不知何时多了朵金莲与一团火焰,而帝俊的雷纹与嫦曦的月痕正缠绕着它们,在冰砖上织出个圆满的环。远处卧龙大殿的雷掌声、火宫殿的暖炉声、桂月殿的贝壳声,还有深海传来的海螺声,忽然在夜空里汇成同一支调子,像宇宙纪年的沙漏,终于为这段跨越三百年的时光,奏响了温柔的序曲。

月光水母的触须拂过月桂树梢时,嫦曦望着帝俊鬓边沾着的桂花,忽然明白那些曾被岁月磨成尘埃的诺言,从不是真的消失了。它们只是化作了雷纹里的温柔,火焰中的暖意,化作了兄长的牵挂,友人的陪伴,在每个朝升暮落的轮回里,悄悄将散落的星光,重新串成了璀璨的银河。

月光水母的光晕刚漫过龙塔寝殿的琉璃顶,曦风的白袍就与帝俊的紫金玄衣在演武场相撞。极鼠图腾的冰晶撞上雷纹的电光,激起的星屑落在金芙儿的金莲图腾上,竟在青砖上绽开朵冰金相间的花。“雷神腿的力道还是太躁。”曦风侧身避开帝俊的踢击,白袍扫过地面的星砂,画出道弯弯的月痕,“当年在银河岸边,你可不是这样给苒苒编花环的。”

帝俊收势时,麒麟臂上的图腾泛着暗红,褐金瞳孔里却漾着笑意:“银玥公子不妨试试,用极鼠爪去摘月桂花瓣?”他反手甩出雷锋剑,剑穗上的雷纹在半空绕出个环,恰好接住曦风掷来的冰棱,“三百年前的雷丝太软,护不住她要的星河。”

桂月殿里,嫦曦正看着朴水闵将月光水母的触须织成帘。熹黄色的裙摆沾着星砂,在冰砖上拖出长长的光轨:“公主你看,隐莲公主送来的金线,把水母帘绣成了银河的样子。”帘上的雷纹与月痕交织,风过时,竟传出人鱼帝国的歌谣——那是当年嫦曦在无尽海时,最爱的一支摇篮曲。

易阳欣儿的火翅轻拍着帘幔,红色宫装的袖口沾着片金莲瓣。她指尖划过帘上的雷纹,那些电光忽然温顺地蜷成小蛇,绕着月痕游弋:“弄玉说,火宫殿的暖炉能调出广寒宫的温度了。”她转头看向窗外,曦风与帝俊的身影在光晕里交叠,极鼠与金乌的图腾偶尔相撞,却再没激起半分戾气,“原来冰与雷,也能凑成有趣的棋局。”

金芙儿忽然笑着拍手,九骑士中的铁骑士阿帅立刻扛来个冰瓮。瓮盖掀开时,桂香混着酒香漫得满殿都是——里面浮着的不是寻常酒液,而是用雷纹与冰晶冻住的星子,每颗星子里都嵌着片月桂花瓣。“这叫‘星河醉’。”金芙儿舀出一盏递给嫦曦,璀璨金衣的流苏扫过盏沿,“阿良说,用焰星的火晶温着喝,能尝出幻雪城的雪味。”

演武场的动静忽然漫进桂月殿。嫦曦抬头时,正看见帝俊用雷锋剑接住曦风的冰箭,剑刃相击的脆响里,竟飘来片带着雷纹的月桂花瓣。那花瓣打着旋儿落在她的雷纹玉簪上,与珍珠步摇相碰,发出的清响恰好合上帘幔上的歌谣。

“看来有人认输了。”易阳欣儿望着窗外,火翅上的电火化作细碎的光点,落在“星河醉”的酒盏里,“陛下的雷神腿,终究是舍不得踢碎月桂树。”

嫦曦低头抿了口酒,星子在舌尖化开时,竟尝到了银河岸边的味道。她想起三百年前和亲那日,以为收了月华,就要永远活在烈日的阴影里。却不知时光兜兜转转,那些看似对立的光——冰与火,雷与月,终究在某个桂香浮动的清晨,学会了在彼此的纹路里,温柔地流淌。

演武场的光晕渐渐淡了,曦风的白袍与帝俊的紫金玄衣并肩走回桂月殿。前者手里拎着串冰棱,后者握着支缠着雷丝的月桂枝,两人的衣摆沾着同样的星砂,像刚从同一片星河归来。

朴水闵忽然指着天空,月光水母的帘幔上映出幅流动的星图——金乌与白鼠的图腾在银河中央相触,极鼠、金莲、烈焰独角兽的影子环绕四周,而北斗七星的轨迹里,正缓缓升起轮新的月亮,月亮上坐着的,是个簪着雷纹玉簪的女子,裙角扫过的地方,月桂与金莲正一同绽放。

星图在月光水母的帘幔上流转到第九圈时,伽诺城的晨雾里突然飘来茉莉香。鹤羽仙人们的清啸从天际落下,衷一情捧着个冰匣落在桂月殿的露台上,白袍沾着的露水在砖缝里长出细小的冰晶:“银玥公子让小仙送来幻雪城的春蕊,说掺在月桂茶里,能酿出故乡的味道。”

嫦曦揭开冰匣的刹那,白裙上的白鼠图腾突然跃起,与匣中茉莉的虚影交叠成星。朴水闵忙取来琉璃盏,熹黄色衣袖拂过茶具时,竟有月光顺着袖口淌进茶汤,将茉莉瓣泡得透亮:“公主你看,这茶汤里映着刃雪城的梧桐树呢。”

殿外传来雷掌击石的闷响,却比往日柔和了许多。帝俊的紫金玄衣出现在廊下,麒麟臂上搭着件曦风的白袍——昨夜两人在演武场较量到天明,不知何时竟换了衣裳。“银玥公子说,”他将白袍递给嫦曦,褐金瞳孔里盛着未散的笑意,“这衣料织了北极星的光,往后你去卧龙大殿,便不怕被雷纹灼着。”

易阳欣儿正与金芙儿在桂树下对弈,红色宫装的裙摆压着片金莲瓣,棋盘上的黑子竟是用焰星的火晶磨成,白子则嵌着广寒宫的冰屑。“弄玉新炼了种冰炭,”她落子时,火翅轻轻扇动,将飘落的月桂瓣拢到棋盘边,“埋在棋桌下,黑子白子都能保持本真。”

金芙儿指尖拈着枚白子,璀璨金衣的流苏扫过棋盘,激起的光晕让黑白子忽然泛起虹彩:“阿珂刚从西洲国捎来消息,说那里的金莲开得正盛,九骑士已去采了些来,要给桂月殿做帘幕。”她抬眼望向露台,正撞见帝俊为嫦曦拢了拢白袍领口,雷纹玉簪的光芒与白袍上的星光缠在一起,像极了银河初现时的温柔。

忽然有星砂从冰砖缝隙里涌出,在殿中聚成个小小的星阵。曦风的声音从阵中传来,带着冰晶相击的清透:“苒苒,帝俊那家伙偷偷用雷霆诀给茉莉催了芽,说要让桂月殿四季都有花香。”话音未落,星阵里便飘出株缠着雷丝的茉莉,花瓣上凝着的不是露水,而是会跳动的月光。

嫦曦将茉莉插进琉璃瓶时,茶汤里的梧桐树影忽然晃动——原来帝俊早已让人在卧龙大殿的后院种了片梧桐林,此刻晨光穿过叶隙,正在桂月殿的地砖上投下细碎的光斑,与茶汤里的虚影叠成一片完整的故乡。

朴水闵忽然指着天空,月光水母的帘幔上,金乌与白鼠的图腾正围着金莲与烈焰独角兽起舞,北斗七星的轨迹里,新酿的“星河醉”在琉璃盏中晃出涟漪,将所有光怪陆离的图腾都融成了同一片暖光。

帝俊的手掌轻轻覆在嫦曦的手背上,雷纹的暖意顺着指尖漫开,与她掌心的月华交织成线。“三百年前在银河岸边,”他低头时,霸道的樱唇擦过她的鬓角,雷纹玉簪的宝石忽然亮起,“我曾说要让你的名字刻在最亮的星上,如今看来,该把整个星空都搬到你眼前才是。”

月桂树的叶子沙沙作响,像是在应和这句诺言。嫦曦望着殿中流转的光影,忽然明白那些被岁月掩埋的碎影,从不是要被遗忘的。它们只是化作了雷丝缠绕的茉莉,冰炭煨暖的棋局,化作了兄长的牵挂,友人的陪伴,在每个朝升暮落的轮回里,悄悄将散落的星光,重新串成了璀璨的银河。而她与帝俊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桂月殿的茉莉开得正好时,曦风与金芙儿启程回幻雪城。临别前,曦风将一枚冰晶令牌塞给嫦曦,白袍上的极鼠图腾闪了闪:“这是浮屠王城的调星令,想回刃雪城了,就让鹤羽仙人们开星船来接。”金芙儿则笑着往朴水闵手里塞了个锦囊,璀璨金衣的流苏扫过冰砖:“里面是九骑士新制的暖香丸,寒夜里烧一粒,能闻见西洲国的莲香。”

帝俊站在露台望着星船远去,紫金玄衣被风吹得猎猎作响。他忽然转身握住嫦曦的手,褐金瞳孔里映着月桂的影子:“明日带你去广寒宫。”见她微怔,又补充道,“已让秦弘基驯了月光兽,踏月而行,比星船稳当。”

易阳欣儿不知何时立在桂树下,红色宫装沾着片茉莉瓣。她扬手丢来个锦盒,火翅轻扇:“这是用烈焰独角兽的灵羽做的披风,广寒宫风大,别冻着。”盒里的披风泛着柔和的红光,竟半点不灼人。

朴水闵正将暖香丸收进冰匣,熹黄色衣袖拂过雷纹玉簪,忽然轻呼:“公主你看,玉簪上的宝石长了月桂纹路呢。”

嫦曦抬手抚过发间,触到宝石上细密的纹路,像极了三百年岁月在心底刻下的温柔。远处,月光兽的嘶鸣划破夜空,帝俊牵起她的手往露台走去,雷纹的暖意与月华的清冽缠在一起,在桂月殿的地砖上,踩出一串深浅相和的脚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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