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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9章 4 静冥想

月神嫦曦,小字苒苒,自与太阳神帝俊和亲为妃,便被安置在离太阳神殿主殿数万里外的南极冰岛,那片冰天雪地中,寒沁阁偏殿深锁,其下沁寒殿、孤茗宫层层相套,最深处便是广寒宫,这本是月宫蟾宫旧制,在此却成了她独居的冷宫。苒苒每日于殿中蒲团静坐,禅定凝神,静心冥想修行心法,任窗外冰风呼啸,殿内烛火摇曳,只一心沉浸在自己的修行世界里。苒苒每日于殿内清辉之下,盘膝打坐,禅定凝神,静心冥想修行心法,任冰岛的酷寒漫过窗棂,也扰不乱她澄澈如月华的心境。苒苒日日于其中打坐禅定,静心冥想,勤修心法,任冰岛寒风穿廊而过,也吹不散她眉宇间的淡然与执着。

广寒宫的琉璃瓦在极昼的微光里泛着冷玉般的光泽,檐角悬着的冰棱足有三尺长,风过时叮咚作响,像是谁在数着漫漫长夜里漏下的时光。曦言公主月神嫦曦,此刻正盘膝坐在寒□□上,白裙如雪铺展在冰凉的金砖地面,裙摆上用银线绣的玉兔捣药图在烛火里若隐若现。她的发间只簪了一支羊脂玉簪,几缕碎发垂在颊边,映得那双清澈的眼眸更像浸在冰泉里的星辰——这是她在幻雪帝国时,母亲亲手为她梳的发式,如今隔着万万里星河,倒成了每日静坐时唯一的念想。

“公主,今日的雪莲羹温好了。”朴水闵轻手轻脚地走进来,熹黄色的宫装裙摆扫过地面,带起细微的雪尘。她将描金托盘放在雕花矮几上,看着自家公主鬓角凝结的白霜,忍不住放低了声音,“南极冰岛的风比昨日更烈了,奴婢刚去柴房添炭,见窗棂上的冰花又厚了半寸呢。”

苒苒缓缓睁开眼,睫毛上沾着的细小冰晶簌簌落下。她没有立刻去看那碗冒着热气的羹汤,反而望向窗外——铅灰色的天空下,万年不化的冰川绵延至天际,偶尔有冰原狼的嗥叫被狂风撕成碎片,听起来竟有些像幻雪帝国刃雪城的风雪声。“水闵,你说这冰原之下,会不会也藏着暖泉?”她忽然开口,声音清润如玉石相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怅惘。

朴水闵愣了愣,随即屈膝笑道:“公主说笑了。这里是太阳神殿的南极属地,连帝俊陛下的雷霆之力都化不开这冻土,哪来的暖泉?”她说着,伸手想为苒苒拂去肩头的寒气,却被对方轻轻避开。

苒苒抬手抚上窗棂,指尖触及之处,冰面瞬间绽开细碎的霜花,沿着她的指痕蔓延成北斗七星的模样。“在曜雪玥星时,父王曾说,万物皆有阴阳。太阳焰星这般炽热,总要有些地方藏着极寒,才不算失了平衡。”她的目光落在霜花组成的斗柄上,那里正对应着幻雪帝国的方向,“就像人心,炽烈如火的未必是真,清冷如冰的也未必是假。”

朴水闵垂下眼睑,不敢接话。她伺候公主多年,自然知道这番话里藏着多少无奈。那日和亲队伍抵达伽诺城时,太阳神帝俊一身紫金玄衣立在卧龙大殿前,褐金深瞳扫过人群,落在公主身上时,分明带着审视而非温情。后来火羲公主易阳欣儿带着侍女弄玉和端怀来访,红衣似火,凤目流转间,一句“妹妹这身白裙,在太阳神殿里倒像块冰,看着就冷”,便将所有的疏离都摆在了明面上。

“公主还是趁热喝些羹汤吧,”朴水闵重新端起汤碗,用银勺轻轻搅动着,“这雪莲是昨日秦弘基大人派人送来的,说是帝俊陛下命鹰族从极北冰原寻来的,还说……”她顿了顿,才小声道,“还说公主修行辛苦,需得滋补些。”

苒苒接过汤碗,温热的触感从指尖漫到心口,却驱不散那深入骨髓的凉意。她舀了一勺送入口中,雪莲的清苦混着蜜饯的甜,像极了此刻的处境。“秦弘基是帝俊身边的人,他送来的东西,未必是陛下的意思。”她淡淡说着,目光重新落回殿中那盏长明灯上,烛芯爆出一点火星,映得她眉宇间的淡然愈发清晰,“不过既来了,便收下吧。毕竟,在这里能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话音刚落,窗外忽然传来鹤鸣之声,三只丹顶鹤正盘旋在广寒宫上空,翅尖沾着的雪花簌簌飘落。苒苒微微一怔,随即认出那是兄长曦风王子身边的鹤羽仙人衷一情、衷一怀、衷一愫。她起身走到窗前,看着为首的衷一情展开一卷雪笺,用灵力送到窗内。

雪笺上是曦风熟悉的笔迹,只寥寥数语:“妹安。金芙儿嫂嫂已遣九骑士中的白骑士阿穆送来暖玉床,藏于沁寒殿地下暗格,以莲火催动可驱寒气。兄字。”

苒苒捏着雪笺的手指微微收紧,雪笺边缘瞬间凝上薄冰,却完好无损。她望着丹顶鹤远去的方向,嘴角终于牵起一抹极淡的笑意,像冰原上初绽的雪莲。“水闵,”她转过身,将雪笺递给侍女,“去沁寒殿看看吧,说不定真有暖泉呢。”

朴水闵接过雪笺,见上面的字迹已被寒气冻成冰纹,却依旧清晰可辨,眼眶忽然一热。她屈膝应道:“是,奴婢这就去。”

殿内重归寂静,苒苒重新坐回蒲团上,闭上眼,继续打坐修行。窗外的风声依旧呼啸,冰棱撞击的脆响此起彼伏,但这一次,她的气息却比先前更加沉稳。广寒宫的冷是真的,兄长的牵挂也是真的,至于那些炽热的虚伪与冰冷的试探,且让它们随着冰风,散了吧。至少此刻,她的世界里,有雪笺上的字迹,有莲火的暖意,还有那片始终澄澈如月华的心境,足够支撑她在这片冰原上,静静等待下一个转机。

朴水闵去了约莫一个时辰,回来时脸颊冻得通红,手里却捧着块鸽卵大的暖玉,玉身泛着温润的粉光,竟能在酷寒中透出丝丝暖意。“公主!真有暗格!”她声音里带着惊喜,将暖玉递过去,“白骑士阿穆留了字条,说这暖玉是金芙儿殿下以金莲本源温养了百年的,只需嵌入床榻凹槽,便能日夜散出暖气。”

苒苒指尖刚触到暖玉,便觉一股柔和的暖意顺着经脉游走,与她体内冰系灵力相融时,竟生出种奇异的平和。她望着暖玉上流转的光晕,恍惚间想起金芙儿嫂嫂的模样——那位总穿着璀璨金衣的西洲公主,笑起来时眼角会泛起细碎的金纹,像是金莲初绽。当年在刃雪城的瑀彗大殿,金芙儿曾拉着她的手说:“苒苒妹妹,日后若遇困境,便想想这天地间总有光会照进来,纵是极寒之地,也藏着花开的可能。”

“把暖玉收好,”苒苒将玉块递回给朴水闵,“先不忙着嵌床榻,免得引人注目。”她瞥向窗外,方才丹顶鹤盘旋的轨迹还留着淡淡的灵气,若被火羲公主的人察觉,又会生出是非。

正说着,殿外忽然传来环佩叮当声,夹杂着女子娇俏的笑语。朴水闵脸色微变:“是弄玉和端怀,她们怎么来了?”

话音未落,两个身着绯红宫装的侍女已掀帘而入,正是火羲公主身边的人。弄玉手里捧着个鎏金托盘,上面放着件绣满朱雀图案的红裙,她眉眼带笑,语气却透着倨傲:“月神殿下,天后娘娘听闻您总穿素白衣裳,特命奴婢送来这件新制的锦裙。娘娘说,在太阳焰星总穿白,倒显得我们待客不周了。”

端怀在一旁帮腔,目光扫过殿内简朴的陈设,嘴角撇出丝讥讽:“可不是嘛,昨儿个娘娘在火宫殿设宴,席间还念叨呢,说月神殿下自和亲来从不出门,莫不是嫌我们这地方简陋,配不上您这幻雪帝国的金枝玉叶?”

苒苒端坐不动,白裙在烛火里泛着柔和的光,与那身红裙的炽烈形成鲜明对比。“劳烦天后娘娘挂心了,”她声音平静无波,“只是我自幼修习冰系心法,穿不得这般炽热的颜色,恐伤了灵力。还请二位姐姐替我谢过娘娘美意。”

弄玉脸上的笑淡了几分,将托盘往前递了递:“殿下这话说的,娘娘也是一片好意。再说了,在太阳焰星,哪有不从天后娘娘吩咐的道理?”她指尖有意无意划过托盘边缘,那里刻着的火焰图腾忽然亮起,一丝灼热的气浪朝苒苒涌去。

朴水闵惊呼一声,想上前阻拦,却被端怀伸手拦住。

苒苒眸光微凝,袖口轻轻一拂,一股清冽的寒气无声散开,将那丝热浪挡了回去。火焰图腾的光芒瞬间黯淡,弄玉指尖被寒气蚀得一麻,托盘险些脱手。“姐姐这是做什么?”苒苒抬眸看向她,眼底似有月华流转,“莫非是想试试,我这冰系灵力,能不能在太阳焰星护得住自己?”

弄玉脸色一白,讪讪收回手。她早听闻这位月神公主看着温和,实则修行深厚,今日一试才知传言非虚。端怀见状,忙打圆场:“殿下说笑了,弄玉也是手滑。既然殿下实在穿不得,那我们便回禀娘娘便是。”说罢拉着弄玉,匆匆告辞离去。

帘布落下的瞬间,朴水闵才松了口气,抚着胸口道:“她们分明是故意来刁难的!若不是公主灵力高深……”

“无妨,”苒苒打断她,目光落在那扇紧闭的殿门上,“易阳欣儿是太阳之母,又掌毁灭之力,自然容不得旁人分走帝俊的半分关注。她们来闹一场,倒省得日后再生出更麻烦的事端。”她起身走到寒玉床前,指尖在床沿敲了敲,“把暖玉嵌上吧,今夜该睡个安稳觉了。”

暖玉嵌入凹槽的刹那,整座寝殿忽然泛起淡淡的金光,与殿内的月华交融成一片柔和的光晕。地砖上凝结的薄冰悄然融化,化作细密的水珠,顺着纹路汇入墙角的冰盆,竟在盆里开出朵晶莹的冰花。

苒苒躺在床榻上,感受着暖意从身下漫开,与体内的冰系灵力和谐共生。窗外的风声似乎也温柔了些,冰棱撞击的脆响像是在唱一支古老的歌谣。她想起白日里雪笺上兄长的字迹,想起金芙儿嫂嫂的金莲暖玉,嘴角不由自主地弯起。

或许这广寒宫并非绝境,就像这暖玉与寒冰能相融共生,这看似水火不容的天地间,总有一种平衡在悄然维系。她闭上眼睛,任由意识沉入修行的秘境,梦里似乎有丹顶鹤掠过星河,衔来一朵来自刃雪城的茉莉花。

那朵梦里的茉莉花香气尚未散尽,殿外便传来极轻的脚步声。朴水闵正欲起身查看,却见苒苒已睁开眼,眸光清亮如晨露:“是秦弘基。”

话音刚落,帘外便响起鹰族首领沉稳的嗓音:“月神殿下,帝俊陛下命属下送来此物。”一只苍鹰穿窗而入,利爪上衔着个乌木匣子,落在矮几上便敛了翅,温顺地垂着头。

朴水闵打开匣子,里面铺着暗金色绒布,放着枚巴掌大的铜镜,镜面如水,边缘雕刻着金乌绕日的纹样。苒苒指尖拂过镜沿,镜中忽然漾起涟漪,浮现出太阳神殿卧龙大殿的景象——太阳神帝俊正坐在紫金王座上,褐金深瞳盯着殿中跪伏的身影,周身雷电暗涌。

“这是‘观尘镜’,”秦弘基的声音隔着帘布传来,“陛下说,殿下若想知晓外界事,可观此镜。”

苒苒望着镜中景象,恰好见帝俊抬手,一道雷光落在那跪伏者身上,对方却化作只火烈鸟,扑棱着翅膀冲出大殿。她认出那是易阳欣儿的真身,唇角几不可察地勾了勾:“替我谢过陛下。”

苍鹰振翅离去后,朴水闵忍不住道:“陛下这是……想让您看天后娘娘的动向?”

苒苒将铜镜收起,指尖凝出一缕寒气,在镜匣上绘出层薄冰:“或许是想让我看看,太阳焰星谁说了算。”她想起昨夜弄玉带来的红裙,又想起镜中帝俊眼底的淡漠,忽然明白这面镜子既是恩赐,也是警示。

三日后,南极冰岛竟飘起了雪。不是冰原常见的冰粒,而是漫天飞舞的雪花,落在广寒宫的琉璃瓦上,堆出层柔软的白。苒苒推开窗,伸出手,雪花落在掌心便化作透明的水珠,带着丝奇异的暖意。

“公主快看!”朴水闵指着天际,只见三只丹顶鹤正衔着捆紫藤花飞来,花藤上还挂着张素笺。衷一情落在窗台上,将素笺放下:“曦风王子说,金芙儿殿下用金莲本源催开了刃雪城的早藤,特让我们送来给公主解闷。”

紫藤花的香气漫进殿内,与雪气交织成清甜的味道。苒苒展开素笺,见上面除了兄长的字迹,还有金芙儿添的一行小字:“寒极生暖,雪落花开,妹妹且安心。”她指尖抚过那行字,忽然发现墨迹里藏着丝极淡的金光,正是金莲的本源气息。

正看着,观尘镜忽然在匣中震颤起来。苒苒打开匣子,镜中已换了景象——火宫殿内,易阳欣儿正摔碎只玉盏,红衣翻飞如烈火:“不过是只冰耗子,凭什么占着月神的名头!”弄玉在一旁低声道:“娘娘息怒,听说帝俊陛下送了观尘镜去广寒宫,许是……”

“他敢!”易阳欣儿眼中火光大盛,周身竟浮现出烈焰独角兽的虚影,“本后这就去会会那位月神!”

镜中景象戛然而止,显然是被人刻意切断了。苒苒将紫藤花插进冰制的花瓶里,淡淡道:“看来,我们要有客人了。”

朴水闵脸色发白:“公主,要不我们先躲去沁寒殿?”

“躲什么,”苒苒理了理白裙上的褶皱,眸光沉静如深潭,“她既要来,我便等着。只是这广寒宫许久没热闹了,正好让她看看,雪地里也能开出花来。”

话音刚落,远处天际便腾起道火光,如流星般朝广寒宫坠来。苒苒望着那道火光,忽然抬手,指尖划过空中,漫天飞雪瞬间凝结成冰箭,在殿前织成道晶莹的屏障。而她鬓边那支羊脂玉簪,正悄悄泛起温润的光。

火光撞在冰箭屏障上的瞬间,爆发出刺目的光晕。易阳欣儿的身影在火光中显现,红衣被气浪掀得猎猎作响,凤目扫过殿前凝结的冰墙,语气带着灼人的怒意:“曦言,你敢拦我?”

苒苒立在殿门口,白裙与漫天飞雪融为一体,唯有发间玉簪泛着暖光。“天后娘娘大驾光临,未及远迎,”她微微颔首,语气平静无波,“只是这广寒宫寒气重,怕伤了娘娘的烈焰本源,还是在外说话妥当。”

易阳欣儿身后的弄玉厉声呵斥:“放肆!天后娘娘的尊驾,也是你能拦的?”说着便要祭出腰间的火符,却被易阳欣儿抬手按住。

“妹妹这冰系法术,倒是精进了不少,”易阳欣儿打量着那道冰墙,墙面上竟映出她自己略显狰狞的面容,眼底火光更盛,“只是不知,是幻雪帝国的秘法,还是……帝俊教你的?”

这话如同一记暗刺,苒苒却仿佛未闻,指尖轻弹,冰墙上忽然绽开朵朵冰莲,花瓣上凝结的雪花簌簌落下:“在下心法,皆是自幼修习。倒是娘娘,近日火气似乎更盛了,听闻昨夜在火宫殿摔了玉盏?”

易阳欣儿脸色骤变。她没想到自己私下的举动,竟会被这深宫冷院里的人知晓,想来定是观尘镜的缘故。一股毁灭的**在心底翻涌,周身的空气骤然升温,殿檐下的冰棱开始滴滴答答融化:“看来,帝俊是真疼你,连观尘镜都给了你。只是你可知,这镜子能看外界,也能……让外界看你?”

苒苒心头微凛,面上却依旧淡然:“娘娘想说什么?”

“我想说,”易阳欣儿忽然笑了,凤目里却没有半分暖意,“你在这广寒宫打坐修行的模样,帝俊看得一清二楚。他既没来看你,也没解禁你,你说,他心里到底有没有你?”

朴水闵在一旁气得发抖,却被苒苒用眼神制止。苒苒望着易阳欣儿身后那片被热气融化的雪地,轻声道:“陛下是三界之主,心中装着的是宇宙苍生,岂会只念着儿女情长?倒是娘娘,身为天后,总纠结这些,不怕失了气度?”

“气度?”易阳欣儿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忽然化作烈焰独角兽的真身,通体燃烧的火焰将半边天空染成赤红,“在太阳焰星,我的话就是气度!你这只从冰雪堆里爬出来的白鼠,也配跟我谈气度?”

独角兽前蹄扬起,一道火柱直逼苒苒面门。朴水闵惊呼着扑过去想挡,却被一股柔和的力量推开——苒苒周身忽然泛起月华般的光晕,白裙上的玉兔绣纹活了过来,化作数道冰链,将火柱层层缠绕。

“娘娘真要动手?”苒苒的声音透过光晕传来,带着一丝冰晶碎裂般的冷冽,“别忘了,我虽是和亲而来,身后却是整个幻雪帝国。你若伤我,曦风兄长和金芙儿嫂嫂,未必会坐视不理。”

提到曦风与金芙儿,烈焰独角兽的动作顿了顿。它清楚记得,那位银玥公子虽看似温和,雷霆手段却不输帝俊;而那位金衣公主的金莲本源,更是能克制一切火系法术。

就在这时,天际传来一声威严的鹤唳,三只丹顶鹤驮着一人飞来,白袍在风雪中猎猎作响——竟是曦风王子。他落在冰墙前,目光扫过烈焰独角兽,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天后,欺负我幻雪帝国的公主,问过我了吗?”

易阳欣儿见曦风出现,火焰气焰顿时弱了三分。她知道曦风与帝俊的关系匪浅,若是闹到帝俊面前,未必能讨到好。化作人形冷哼一声:“今日便不与你们计较!”说罢带着弄玉和端怀,化作一道火光离去。

风雪渐渐平息,曦风走到苒苒面前,伸手拂去她肩头的雪花:“妹妹没事吧?”他身后的衷一怀递上件狐裘披风,上面还沾着刃雪城的茉莉花香。

苒苒摇摇头,望着兄长熟悉的面容,眼眶微热:“兄长怎么来了?”

“金芙儿算到你会有麻烦,”曦风替她披上披风,语气温和,“她已命白骑士阿穆带着九骑士驻守在冰岛外围,往后,没人再敢轻易来扰你。”

朴水闵端来热茶,看着兄妹二人相谈,脸上终于露出笑意。殿外的冰莲依旧绽放,在月光下泛着晶莹的光,仿佛在诉说着,这极寒之地,从来都不是孤岛。

苒苒捧着热茶,望着兄长身后那片被曦风灵力催开的绿芽——在万年冰封的土地上,竟有新的生命在悄悄萌发。她忽然明白,所谓的困境,不过是等待花开的过程。而她要做的,便是守着这份澄澈,静待风来。

曦风在广寒宫盘桓了三日,临走前将一枚冰晶令牌交予苒苒:“这是幻雪帝国的‘玥令’,持此令可调动冰雪大陆的任何灵力。若遇危急,只需捏碎令牌,我与金芙儿便会即刻赶到。”

苒苒将令牌收入袖中,指尖触到令牌上熟悉的雪狼图腾,心中暖意涌动。送兄长至冰岛边缘时,正见九骑士列阵等候,白骑士阿穆上前一步,将一个药箱呈上:“月神殿下,这是金芙儿殿下特制的凝冰丹,可稳固冰系灵力,遇烈火亦能护体内经脉。”

待曦风的身影消失在天际,苒苒转身回殿,却见朴水闵正对着观尘镜出神。镜中映着火宫殿的景象:易阳欣儿坐在鎏金椅上,指尖把玩着一枚火玉,弄玉在旁低声禀报:“娘娘,九骑士已在冰岛外围布防,曦风王子还留了三只丹顶鹤守在广寒宫上空……”

“一群跳梁小丑。”易阳欣儿将火玉捏在掌心,玉身瞬间泛起赤红,“以为这样就能护住那只冰耗子?等着瞧,不出三日,我定让她主动来求我。”

苒苒轻轻合上镜匣,眸色平静。她知道易阳欣儿的性子,看似暴躁实则心机深沉,这般放话,必是有了新的算计。

果然,次日清晨,广寒宫的冰泉忽然变得滚烫。朴水闵提着水桶回来时,手被烫得通红:“公主,泉眼像是被人动了手脚,水热得能煮蛋了!”

苒苒走到殿后泉边,见原本冰冽的泉水正冒着白汽,水面漂浮着细小的火星——是火系灵力侵入了水源。她指尖凝出冰诀,想压制那股热力,泉水却反而沸腾起来,溅起的水珠落在石岸上,竟烧出一个个小黑点。

“是烈焰独角兽的本源之火。”苒苒收回手,眉头微蹙。易阳欣儿这是想用沸水断她的修行之源,冰系法术需以寒泉辅助,没了冷水,她的灵力会日渐滞涩。

朴水闵急得团团转:“这可怎么办?总不能一直用雪水吧?”

苒苒望向殿外,晨光正透过冰雾洒在雪地上,折射出七彩光晕。她忽然想起曦风临走时说的话:“万物皆有灵,冰雪亦可化泉。”心念微动,她走到殿前空地上,双手结印,口中默念幻雪帝国的古老咒语。

随着咒语声,地面的积雪开始旋转,渐渐凝成一道冰柱。冰柱顶端裂开,竟有清澈的水流缓缓涌出,带着沁骨的凉意。朴水闵惊喜地拍手:“是冰泉!公主竟能凭空造泉?”

苒苒擦了擦额角的薄汗,浅笑道:“不过是借了这冰岛的地脉寒气罢了。”她知道,这只是权宜之计,易阳欣儿的手段绝不会仅此而已。

入夜后,广寒宫忽然刮起热风,殿内烛火狂舞,连墙壁上的冰花都开始融化。苒苒坐在寒玉床上,运转心法抵抗热浪,却见观尘镜自行亮起,镜中映出易阳欣儿的脸,她正对着一面火镜念咒,镜中赫然是广寒宫的轮廓。

“曦言妹妹,”易阳欣儿的声音透过镜面传来,带着得意的笑,“这‘焚天咒’滋味如何?只要你肯跪在我面前认错,发誓永不出广寒宫,我便撤了咒语,如何?”

苒苒没有应答,只是指尖在床榻凹槽处轻轻一点,那枚金芙儿送来的暖玉忽然迸出金光,与她的冰系灵力交织成护罩,将热浪隔绝在外。她望着镜中易阳欣儿渐显狰狞的面容,忽然抬手,将一缕极寒灵力注入观尘镜。

镜中的火镜瞬间覆上薄冰,易阳欣儿惊呼一声,被冰镜反射的寒气冻得打了个寒颤。观尘镜随即恢复平静,再无半点影像。

朴水闵看得目瞪口呆:“公主,您……”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罢了。”苒苒收回手,护罩外的热风渐渐平息,“她想用镜术伤我,便该想到,镜子也能反射伤害。”

窗外,三只丹顶鹤忽然发出警惕的鸣叫。苒苒走到窗边,见鹰族首领秦弘基正立于殿外,身后跟着两名鹰卫,手里捧着个黑木盒子。

“月神殿下,”秦弘基躬身行礼,“陛下听闻广寒宫有异,特命属下送来此物。”他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枚拳头大的冰晶,冰心处裹着团金乌虚影,“此乃‘镇天冰’,可镇一切火系邪术。”

苒苒接过冰晶,触手冰凉,冰心的金乌虚影竟与她的灵力产生共鸣。她抬眸看向秦弘基:“陛下还有何吩咐?”

秦弘基垂眸道:“陛下说,太阳焰星容得下烈火,也容得下寒冰。谁若越界,不必手软。”

待秦弘基离去,朴水闵捧着镇天冰,喜道:“陛下这是在护着您呢!”

苒苒将冰晶放在殿中玉座上,冰晶散发的寒气瞬间弥漫开来,连空气都变得清冽。她望着窗外重新变得静谧的冰原,唇角勾起一抹浅笑。或许,这太阳焰星的平衡,并非只能靠隐忍维系。而她要走的路,才刚刚开始。

镇天冰在玉座上散发着幽幽寒光,将广寒宫的每一寸角落都浸在清冽之中。苒苒晨起修行时,发现体内的冰系灵力竟比往日更加充盈,运转间如行云流水,连带着窗外的风雪都似有了灵性,绕着殿宇轻轻盘旋。

“公主,您看!”朴水闵举着一件冰雕跑进来,那是只栩栩如生的玉兔,耳朵上还沾着细碎的雪花,“方才我在泉边取水,见冰块自己凑过来凝成了这个,是不是很神奇?”

苒苒指尖抚过玉兔的耳朵,冰雕竟微微颤动,仿佛活了过来。她心中了然,这是镇天冰引动了冰岛的地脉灵气,让周遭的冰雪都有了灵识。“把它放在窗台上吧,”她笑道,“也算添个伴。”

正说着,殿外传来羽翼振动的声音,衷一愫落在檐下,衔来一封密信。苒苒展开一看,是金芙儿的字迹:“火羲公主近日频繁出入龙塔寝殿,似在游说帝俊收回观尘镜。九骑士探得消息,她手中有枚‘焚世符’,乃毁灭神本源所化,需小心提防。”

墨迹旁还画着朵小小的金莲,花瓣上标注着一行小字:“焚世符遇金莲本源自破,我已命红骑士阿亮将莲心玉佩送来。”

苒苒将密信凑到烛火上燃尽,灰烬随风飘出窗外,竟在空中化作点点金芒。她知道,金芙儿从不打无准备之仗,既是这般安排,必是有了万全之策。

三日后,红骑士阿亮果然踏雪而来。她一身红衣似火,与这冰原格格不入,却身姿挺拔,腰间挂着个锦囊。“月神殿下,”阿亮单膝跪地,将锦囊呈上,“金芙儿殿下嘱咐,非到万不得已,不可动用莲心玉佩。此玉佩与殿下的冰系灵力相冲,用一次便会折损三年修为。”

苒苒接过锦囊,触到里面温润的玉质,心中微暖。她将玉佩贴身收好,笑道:“替我谢过嫂嫂,只是希望永远用不上它。”

阿亮离去后,观尘镜忽然剧烈震颤,镜中景象扭曲变幻,竟映出火宫殿的密室。易阳欣儿正跪在一幅火纹阵图前,手中举着枚通体漆黑的符箓,符箓上流转着毁灭气息,正是金芙儿提及的焚世符。

“只要用你的本源之火催动焚世符,广寒宫那片冰耗子连同整座冰岛都会化为灰烬,”阵图中传来个苍老的声音,“到时候,帝俊身边便只剩你一人了。”

易阳欣儿眼中闪过挣扎,随即被狠厉取代:“可那镇天冰是帝俊所赠,若毁了它……”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苍老的声音带着蛊惑,“待你坐稳天后之位,区区一块冰晶,帝俊又怎会怪罪?”

镜中景象突然中断,仿佛被人强行掐断。苒苒望着恢复平静的镜面,指尖微微收紧。她听出那苍老的声音来自何方——那是太阳焰星传说中的毁灭残魂,被封印在火宫殿地底万年,竟被易阳欣儿唤醒了。

“公主,要不要通知秦弘基大人?”朴水闵忧心忡忡。

苒苒摇头:“此事若由我们说出,反倒像是挑拨离间。”她走到玉座前,望着镇天冰中那团金乌虚影,忽然有了主意,“你去取些冰泉来,我要试试这镇天冰的真正力量。”

朴水闵取来泉水,苒苒将其倒入玉座旁的冰盆,指尖凝出灵力注入镇天冰。刹那间,冰晶光芒大盛,冰盆中的泉水竟化作一面水镜,映出火宫殿密室的景象——比观尘镜看得更加清晰,连残魂的轮廓都隐约可见。

“原来如此,”苒苒恍然大悟,“这镇天冰不仅能镇邪火,还能映照本源。帝俊早就知道密室里的事,只是在等一个时机。”

她收回灵力,水镜缓缓消散。窗外的风雪不知何时停了,一轮圆月悬在天际,清辉洒满冰原。苒苒望着那轮明月,忽然想起自己月神的身份,想起北斗七星的指引。或许,她不必等到别人出手,也能护住这片冰土。

她转身对朴水闵道:“取我的月华琴来,今夜,我要奏一曲《寒江雪》。”

朴水闵虽不解,却依言取来琴。那琴通体由万年寒冰所制,琴弦是冰蚕吐的丝,在月光下泛着银光。苒苒端坐琴前,指尖轻拨,清越的琴声便如流水般漫出殿外,顺着月光流淌向远方。

琴声越过冰川,穿过云层,竟隐隐传入了太阳神殿的卧龙大殿。正在批阅奏折的帝俊忽然抬眸,褐金深瞳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化作了然。他放下笔,望向南极冰岛的方向,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

而火宫殿的密室内,易阳欣儿正欲催动焚世符,却被这突如其来的琴声扰了心神,指尖的灵力骤然紊乱。毁灭残魂发出一声怒吼,虚影竟淡了几分:“这是什么声音?竟能扰乱我的魂力!”

易阳欣儿脸色发白,望着窗外月光的方向,眼中第一次生出了恐惧。她不知道,这看似柔弱的月神公主,正用一曲琴声,悄然化解着一场灭顶之灾。

广寒宫中,苒苒的指尖在琴弦上流转,琴声时而如冰泉叮咚,时而如风雪呼啸,却始终带着一股澄澈的力量。她知道,这场无声的较量,才刚刚开始。而她的琴音,便是最锋利的武器。

月华琴的清越之音在冰原上回荡了整整一夜,直到天际泛起鱼肚白才渐渐停歇。苒苒收指时,指尖已凝起层薄霜,冰蚕丝琴弦却泛着温润的光泽,仿佛吸足了月华灵气。

“公主,您看!”朴水闵指着殿外,只见原本寸草不生的冰地上,竟冒出点点翠绿的嫩芽,嫩芽顶端还顶着冰晶,在晨光中闪闪烁烁。

苒苒走到窗前,望着那些顽强的新绿,心中微动。昨夜弹琴时,她分明感觉到有两股力量在交织——一股是自身的冰系灵力,另一股则来自镇天冰中那团金乌虚影,两者相融,竟催生出了生机。

这时,观尘镜忽然亮起,镜中映出卧龙大殿的景象。帝俊正站在殿中,手里把玩着一枚雷纹玉珏,秦弘基躬身立于阶下:“陛下,火宫殿密室的残魂已被月神殿下的琴声震散三成,易阳欣儿昨夜灵力紊乱,短期内无法再催动焚世符。”

“知道了。”帝俊的声音听不出情绪,指尖轻轻摩挲着玉珏上的纹路,“让鹰族盯紧些,别让那残魂再有机会作祟。”

秦弘基应声退下后,帝俊的目光忽然转向镜中,仿佛穿透了镜面,直直落在苒苒身上。苒苒心头一跳,正欲合上镜匣,却见帝俊抬手,将那枚雷纹玉珏抛向镜中。

玉珏穿过镜面,落在苒苒面前的矮几上,上面还残留着淡淡的雷电之力。苒苒拿起玉珏,只见内侧刻着一行小字:“三日后,卧龙大殿设宴,着月神赴宴。”

朴水闵又惊又喜:“陛下这是要请您去主殿了?”

苒苒指尖抚过那行字,眸光复杂。她知道,这场宴会绝不会简单,易阳欣儿必定会借机发难,而帝俊此举,究竟是试探,还是……

三日后,广寒宫的冰道上第一次响起了车辇声。苒苒换上了一身银白锦裙,裙摆绣着流转的月华,发间除了羊脂玉簪,还多了那枚雷纹玉珏。朴水闵替她拢了拢披风,低声道:“红骑士阿亮已带着三名骑士在宫门外等候,九骑士的其他人都在卧龙大殿外围待命。”

苒苒点点头,登上了由四只冰麟兽牵引的车辇。车辇启动时,她掀开帘角,见三只丹顶鹤正盘旋在车辇上空,衷一情落在车檐上,低声道:“曦风王子说,若遇变故,只需捏碎玥令,他即刻便到。”

车辇驶过南极冰岛,越靠近主殿,空气便越发炽热。沿途的宫殿皆以火焰为饰,连地砖都泛着淡淡的红光,与广寒宫的清冷判若两个世界。抵达卧龙大殿外时,早有侍女等候,见了苒苒,却只是不冷不热地行了礼:“陛下已在殿内等候,月神殿下请随我来。”

踏入大殿的瞬间,苒苒便感觉到数道目光落在身上。主位上,帝俊一身紫金玄衣,褐金深瞳正静静望着她;左手边的首位,易阳欣儿穿着正红色宫装,凤目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敌意;殿内两侧还坐着几位大臣,目光各异。

“月神来了,入座吧。”帝俊的声音打破了沉默,指了指右手边的空位。

苒苒依言坐下,刚坐稳,易阳欣儿便端起酒杯,似笑非笑地开口:“妹妹在广寒宫住了这许久,倒是清减了。只是不知妹妹在冰岛修行,可比得上在幻雪帝国时自在?”

这话明着是关心,实则是暗讽她被软禁。苒苒端起面前的茶盏,淡淡道:“心之所向,素履以往。在哪里修行,并无分别。”

“哦?”易阳欣儿放下酒杯,目光落在她发间的雷纹玉珏上,“那妹妹这玉珏,倒是别致得很,不知是哪位赠的?”

苒苒抬眸,迎上她的视线:“是陛下所赐。”

殿内顿时安静下来,众人都察觉到气氛不对。易阳欣儿脸色微变,正欲再说些什么,帝俊忽然开口:“近日听闻月神琴艺精湛,一曲《寒江雪》竟能引动天地灵气,不如今日便为大家弹奏一曲?”

苒苒心中了然,起身行礼:“遵陛下命。”

侍女很快取来月华琴,苒苒端坐琴前,指尖轻拨。这一次,她没有奏《寒江雪》,而是选了首《星河谣》,琴声时而悠远如星空浩瀚,时而灵动如星子跳跃,竟让殿内炽热的空气都变得温润起来。

帝俊望着她专注的侧脸,褐金深瞳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易阳欣儿紧紧攥着酒杯,指节泛白,却终究没敢再出声。

一曲终了,殿内鸦雀无声。片刻后,帝俊率先鼓起掌来:“好一曲《星河谣》,不愧是月神。”

苒苒起身谢礼,正欲退回座位,却见易阳欣儿忽然站起身,红衣翻飞:“陛下,臣妾也想为月神妹妹献上一舞,助助雅兴。”

不等帝俊应允,她便已旋身起舞,周身瞬间燃起烈焰,化作一只浴火凤凰,在殿内盘旋。火焰几乎要舔到殿顶的梁柱,热浪扑面而来,显然是动了真格。

朴水闵在殿外看得心惊胆战,正欲示意红骑士动手,却见殿内忽然亮起一道清辉——苒苒端坐琴前,指尖在琴弦上急促拨动,冰系灵力顺着琴声扩散开来,在她周身凝成一道冰壁,将火焰隔绝在外。

帝俊看着殿中一火一冰的对峙,忽然轻笑一声:“够了。”

他话音刚落,两股力量便同时消散。易阳欣儿变回人形,脸色苍白;苒苒依旧端坐,气息却稳如泰山。

“今日宴会就到这里,”帝俊站起身,目光扫过二人,“月神留下,其他人都退下吧。”

众人面面相觑,却不敢多言,纷纷退了出去。殿内只剩下帝俊、苒苒,以及侍立在侧的秦弘基。

帝俊走到苒苒面前,褐金深瞳紧紧锁住她:“你可知,方才若我不出声,你打算如何?”

苒苒抬眸,迎上他的视线,语气平静:“以琴音为盾,以灵力为刃,自保足矣。”

帝俊忽然笑了,伸手抚上她的发顶,动作带着一丝罕见的温柔:“很好。从今日起,你不必再回广寒宫了。”

苒苒一怔,还未反应过来,便听帝俊继续道:“火宫殿旁的曦和殿,以后便是你的住处。”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她心头剧震,抬头时,正撞进帝俊深不见底的眼眸里,那里似乎藏着星辰大海,还有一些她读不懂的情绪。而远处的火宫殿方向,传来一声压抑的怒喝,却终究没敢再靠近。

曦和殿的琉璃瓦在阳光下泛着金红交辉的光泽,檐下悬挂的风铃是用南海珍珠磨制而成,风过时叮咚作响,竟带着几分海水的温润。苒苒踏入殿门时,朴水闵正指挥着侍女们摆放从广寒宫带来的冰雕——那只玉兔冰雕被安放在窗台上,与殿内的暖炉相映,竟生出冰炭同炉的奇趣。

“公主您看,”朴水闵指着墙角的鎏金架,上面摆着一架新制的月华琴,琴身嵌着细碎的月光石,“这是秦弘基大人刚刚送来的,说是陛下命人照着您原来的琴仿制的,还说……”她凑近了些,压低声音,“说这琴能引动太阳焰星的月华之力,比在广寒宫时更好用呢。”

苒苒指尖拂过琴弦,琴音清越中带着一丝暖意,果然比先前多了几分灵动。她望着窗外——曦和殿与火宫殿只隔了一座玉石桥,此刻桥对岸正立着个火红的身影,正是易阳欣儿。两人目光隔空相撞,易阳欣儿眼中的怒意几乎要凝成实质,却终究转身回了殿内。

“看来往后的日子,不会太清静了。”苒苒收回目光,语气里听不出喜怒。

不出所料,次日清晨,弄玉便捧着一盆烈焰花来了。那花生得妖艳,花瓣边缘燃着细碎的火苗,放在殿中不过片刻,地砖便被灼出淡淡的焦痕。“月神殿下,”弄玉福了福身,语气带着刻意的恭敬,“娘娘说这烈焰花能驱邪避秽,特送来给殿中添些生气。”

苒苒看着那盆花,忽然想起金芙儿曾说过,烈焰花的根须藏着毒刺,沾染者会灵力紊乱。她微微一笑,示意朴水闵接过:“替我谢过天后娘娘。只是我这殿里常有冰系灵力流转,怕是养不活这般金贵的花。”说着指尖一弹,一缕极寒灵力落在花盆边缘,火苗瞬间熄灭,花瓣也蔫了大半。

弄玉的脸色僵了僵,却不好发作,只能讪讪地退了出去。

傍晚时分,秦弘基忽然来访,身后跟着两名鹰卫,抬着个巨大的乌木箱子。“月神殿下,”他躬身行礼,“陛下在卧龙大殿设宴,特意嘱咐属下请您过去。”

苒苒跟着秦弘基穿过玉石桥时,正撞见易阳欣儿带着端怀往相反的方向走。“妹妹这是要去赴宴?”易阳欣儿停下脚步,红衣在暮色中如一团跳动的火焰,“说来也巧,方才陛下派人来说身子不适,宴饮怕是要改期了呢。”

苒苒脚步未停,只淡淡道:“陛下既特意遣人来请,想必不会有误。倒是娘娘,此刻不该在火宫殿陪伴陛下吗?”

易阳欣儿被噎得语塞,望着苒苒远去的背影,凤目里燃起怒火。端怀在一旁低声道:“娘娘,那九骑士的人都守在卧龙大殿外围,怕是……”

“一群废物!”易阳欣儿猛地挥袖,身旁的玉石栏杆竟被她的灵力震得裂开细纹,“总有一天,我要让这些人都尝尝焚世符的厉害!”

卧龙大殿内灯火通明,帝俊正坐在主位上批阅奏折,见苒苒进来,便放下了笔。“坐吧,”他指了指对面的席位,“今日请你来,是想问问你对冰岛地脉的看法。”

苒苒依言坐下,心中微讶。她没想到帝俊会突然提及此事,略一思索便道:“南极冰岛的地脉深处藏着极寒灵力,与太阳焰星的炽烈本源恰好互补。若是能加以引导,或许能让整个星球的灵力更加平衡。”

“你说得不错,”帝俊颔首,褐金深瞳中闪过赞许,“只是那地脉被毁灭残魂的浊气所扰,需以冰系本源净化。放眼整个太阳焰星,唯有你能做到。”

苒苒心中一动:“陛下是想让我……”

“三日后,我会亲赴冰岛,”帝俊打断她,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与我同去。”

这话如同一颗石子投入静水,让苒苒的心跳漏了一拍。她抬眸望向帝俊,对方的眼神深邃难懂,既像是信任,又像是另一种形式的考验。

离开卧龙大殿时,月光已洒满长街。秦弘基忽然跟了上来,递过一枚冰晶符:“月神殿下,这是曦风王子托属下转交的,他说冰岛地脉凶险,此符可抵挡三次浊气侵袭。”

苒苒接过符纸,指尖触到上面熟悉的雪狼图腾,心中忽然安定下来。无论前路是坦途还是险滩,她都不是孤身一人。

回到曦和殿时,朴水闵正对着观尘镜发愁。镜中映出易阳欣儿在密室中作法的景象,她手中的焚世符已隐隐泛起黑气,显然是在强行催动。“公主,她这是要……”

“她想在冰岛动手。”苒苒望着镜中景象,眸光沉静如水,“也好,正好让她看看,谁才是这太阳焰星真正的主宰。”

她将冰晶符贴身收好,走到月华琴前坐下。指尖轻拨,琴音如月光般流淌而出,这一次,不再是防御的《寒江雪》,也不是悠远的《星河谣》,而是一曲带着锋芒的《破阵曲》。琴音穿过殿宇,越过玉石桥,竟让火宫殿方向传来的咒怨声都停滞了片刻。

窗外的月光石在琴音中闪烁,仿佛也在为三日后的冰岛之行,蓄势待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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