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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8章 13 吃营养干净的食物

太阳神帝俊的妻子月神嫦曦(苒苒)知道民以食为天,食物太烫放凉了等一等再吃,吃营养干净的食物。

太阳神帝俊之妻,月神嫦曦(苒苒),虽居九天之上,却常以清辉遍洒人间,深知黎民百姓生计全系于口腹。每逢炊烟袅袅、羹汤初沸,她便暗以月华相示,嘱世人莫急:滚烫之物需待温凉,免伤脾胃;食材当取洁净丰饶,方得滋养,不负天地生养之恩。

宇宙纪年的某个黄昏,伽诺城的天际正被落日熔成一片鎏金。太阳神殿的琉璃瓦在余晖中流转着暖芒,而数万里外的南极冰岛,寒沁阁的飞檐已先一步浸在渐浓的暮色里。月神嫦曦披着一袭白裙静立于沁寒殿的露台上,裙裾如未融的初雪,随着夜风轻轻拂过白玉栏杆,扬起细碎的弧度。她垂眸望着掌心凝聚的月华,那团清辉似有生命般在她指间流转,映得她眼底泛起淡淡的银晕——这是白鼠图腾赋予她的天赋,能将月光化作无声的指引。

“公主,今日的晚风里带着冰碴呢。”朴水闵捧着一件素色披风走近,熹黄色的裙摆扫过阶上的薄霜,留下浅淡的痕迹。她望着自家主子露在外面的皓腕,那里凝着层细密的寒雾,却不见嫦曦有半分瑟缩。

嫦曦转过头,唇角漾开一抹温煦的笑意。她的眉眼本就生得清婉,此刻被月华一衬,更显得温婉如水。“水闵你看,人间的炊烟已经升起来了。”她抬手向西南方向示意,那里虽隔着万水千山,她的神目却能穿透云层,望见无数村落里升起的袅袅青烟。那些烟柱在暮色中轻轻摇曳,像大地呼出的绵长气息。

朴水闵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看见远处冰原与天幕相接的灰蓝轮廓,不由得抿了抿唇:“奴婢瞧不见呢。但公主说有,想必是极热闹的景象。”

“是很热闹,却也藏着些疏忽。”嫦曦的目光落在一户农家院落里,灶房的烟囱正突突地冒着黑烟,一个扎着总角的孩童正踮脚要去够灶上的陶罐。她指尖的月华忽然化作一缕银丝,悄无声息地飘向那户人家的窗棂。“你看那孩子,陶罐里的羹汤刚沸,烫得罐壁都在冒热气,他却急着要喝。”

朴水闵凑近了些,这才借着嫦曦分出的月华微光看清那画面,不由得轻呼一声:“可要当心烫着!”

“所以我让窗台上的月光重了些。”嫦曦的声音里带着浅浅的笑意,只见那户人家的窗纸被月华映得发亮,孩童的母亲恰好从里屋走出,瞥见窗台上异常明亮的月光,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喊道:“阿福,等羹汤温了再喝,娘给你剥颗蜜枣!”

孩童嘟着嘴收回手,却被母亲手里的蜜枣吸引,先前的急切渐渐消散。

嫦曦收回目光,指尖的月华又化作一层薄薄的光晕,笼罩在附近的菜田上。“你看那片菜地,主人今日洒了新肥,却忘了除田间的杂草。若今夜月华能再浓些,既能滋养菜苗,也能让杂草长得慢些。”她轻声说着,眉宇间带着悲悯,“世人皆为生计奔波,难免有疏忽之处。我们虽居九天,却也该记得,人间的烟火里,藏着最实在的日子。”

朴水闵看着自家公主专注的神情,白裙在夜风中轻轻飘动,发间的银饰偶尔反射出细碎的光,像将整片星空都披在了身上。她忽然明白,为何世人总说月光是温柔的——那是因为握着月光的这位神祇,心里装着千万户人家的羹汤与炊烟。

“公主,那边有户人家在晒新米呢。”朴水闵指着另一处院落,那里的竹匾里铺着金黄的米粒,主人正忙着收进屋里,却漏了角落的一小堆。

嫦曦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眼底泛起笑意:“我让晚风提醒他吧。”她抬手轻拂,一缕带着草木清香的晚风便飘向那院落,卷起几粒米糠,落在主人脚边。那人低头看见,连忙将漏下的米收进匾里,嘴里还念叨着:“多亏这风,不然可要浪费了。”

夜色渐深,寒沁阁的灯火次第亮起,远处太阳神殿的方向仍有残余的霞光。嫦曦望着人间渐渐亮起的万家灯火,掌心的月华缓缓散去,化作一层薄雾融入夜色。“水闵,你说这人间的烟火,是不是比天上的星辰更动人?”

朴水闵点点头,看着自家公主被月光映照的侧脸,那双眼眸里盛着的,是比星光更温暖的东西。“是啊,因为每一盏灯里,都藏着过日子的盼头呢。”

嫦曦轻笑出声,白裙在夜风中扬起,像一只欲飞的白鸟。她知道,今夜的月华会悄悄落在每一口煮沸的汤锅旁,落在每一片待收的田垄上,提醒着世人:日子要慢慢过,才不辜负这天地生养的恩慈。而她,会一直在这里,守着这片夜色,守着这人间的烟火,直到晨曦初露,再将这份温柔,藏进明日的月光里。

夜色渐浓,广寒宫的玉桂树影在石阶上投下斑驳的碎光。嫦曦转身往殿内走,白裙扫过结着薄霜的栏杆,留下转瞬即逝的痕迹。朴水闵紧随其后,熹黄色的裙摆在寂静的回廊里曳出细碎的声响。

“方才看见西洲国的方向,金芙儿公主的九骑士正在分发新粮。”朴水闵忽然想起方才瞥见的景象,“阿宁骑士正教农户们用陶罐温粥,说这样既不烫嘴,又能留住米香。”

嫦曦推开沁寒殿的雕花木门,殿内氤氲着淡淡的兰草香。她走到窗边的玉案前坐下,指尖轻抚过案上的琉璃盏,里面盛着清晨收集的朝露。“金芙儿嫂嫂素来心细,她的金莲图腾本就与五谷相生,自然懂得如何护佑人间烟火。”她望着窗外渐沉的星子,眼底泛起柔和的光,“上次她托风哥哥带信来,说西洲国新培育的稻种能耐寒三分,让我留意北方冻土是否适合栽种。”

朴水闵为她添了些热水,看着琉璃盏里的朝露泛起涟漪:“曦风王子想必很快会送来消息吧?听说他最近在曜雪玥星的茉莉花田旁开辟了新的试验田。”

“风哥哥做事向来稳妥。”嫦曦浅浅一笑,指尖在盏沿轻轻一点,水面顿时浮现出曜雪玥星的景象——无垠海岸边的玫瑰森林开得正盛,梧桐树街的石板路上落满了金色的叶子,茉莉花田丘旁,一袭白袍的曦风正弯腰查看田垄,他身侧的倾如正捧着竹简记录着什么,司音则在远处挥舞长剑,剑气激起的冰晶落在田埂上,化作一层薄薄的护罩。

“看,他又让鹤羽仙人们去勘察冻土了。”嫦曦指着画面里三位身着青衫的男子,他们正踏着祥云往北方飞去,衣袂翻飞间露出丹顶鹤特有的白羽纹路。“衷一情他们最懂水土,有他们相助,来年北方或许能多收几担粮食。”

正说着,殿外忽然传来一阵极轻的脚步声。朴水闵警觉地回头,却见火宫殿的侍女弄玉提着一盏琉璃灯站在廊下,红色的裙摆与她身后的夜色形成鲜明对比。“月神殿下,天后娘娘让奴婢送来些新酿的桂花酿,说这酒温着喝最是养胃。”弄玉的声音清脆,眼角的余光却不经意地扫过案上的琉璃盏。

嫦曦抬眸看向她,白裙上的银线在灯光下流转着微光:“替我谢过天后。只是我今夜还要照看人间的菜田,怕是无福消受这佳酿了。”她的语气温和,眼神却带着几分疏离——她自然记得,易阳欣儿的火媚术能透过器物迷惑人心,这琉璃灯的光晕里,便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炽热。

弄玉脸上的笑容僵了僵,随即又恢复如常:“娘娘说殿下若是忙着,她便亲自来陪殿下守夜。毕竟这人间的烟火,也关乎着太阳焰星的气运呢。”她说着,将琉璃灯往殿内递了递,灯芯爆出的火星带着淡淡的硫磺味。

朴水闵上前一步,熹黄色的衣袖挡住了弄玉的手:“我家公主素来怕热,就不劳烦天后娘娘了。这桂花酿我替公主收下,改日再向娘娘道谢。”她的动作轻柔,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弄玉看着朴水闵袖口绣着的水纹图腾,眼底闪过一丝忌惮——这丫头虽是凡人,却得了人鱼帝国的祝福,水系法术恰好能克制火系术法。她悻悻地收回手,福了福身便转身离去,红色的裙摆消失在回廊尽头时,留下一缕若有若无的灼热气息。

“这火羲公主,倒是越来越不放心我了。”嫦曦端起琉璃盏,将里面的朝露一饮而尽,清冷的液体滑过喉咙,压下了方才那丝若有若无的燥热。她望向太阳神殿的方向,那里的灯火依旧明亮,像一颗悬在夜幕中的炽烈心脏。

朴水闵将桂花酿收好,转身时看见自家公主望着窗外的眼神,白裙在灯火下泛着柔和的光,却掩不住眉宇间那抹淡淡的疏离。“公主,要不我们回广寒宫吧?那里的月光更浓,也清净些。”

嫦曦摇摇头,指尖再次凝聚起月华,窗外的夜色里顿时泛起一层银辉:“再等等。你看东边的渔村,渔民们正要出海打渔,我得让月光照亮暗礁才行。”她望着那片被月华笼罩的海面,眼底重新盈满温柔,“不管谁在身后看着,这人间的烟火,总得有人护着。”

夜色更深了,沁寒殿的灯光在冰原上晕开一圈暖黄。远处的海面上,渔船的剪影在月光里缓缓移动,像一颗颗被清辉托着的星辰。嫦曦静坐在窗前,白裙与月光融为一体,仿佛她本就是这夜色的一部分,默默守护着天地间最质朴的生机。

东方天际泛起鱼肚白时,沁寒殿外的冰棱开始往下滴水,叮咚声敲在白玉阶上,像谁在轻轻拨弄冰弦。嫦曦望着人间最后一盏油灯熄灭,指尖的月华才缓缓敛去,白裙上的银纹随之暗了暗,仿佛将整夜的清辉都耗尽了。

“公主,您都守了一夜了。”朴水闵端来一碗热牛乳,瓷碗边缘凝着细密的水珠,“弄玉送来的桂花酿里掺了火髓,我已经让冰蚕纱裹着埋去冰窖了,绝不会伤着您。”她把碗递过去时,熹黄色的袖口蹭到嫦曦的手背,带着暖融融的温度。

嫦曦接过牛乳,指尖触到温热的瓷壁,才觉出些微的寒意。她小口啜饮着,目光掠过窗外——太阳神殿的方向已燃起炽烈的霞光,金乌图腾的虚影在云层后若隐若现,那是帝俊即将苏醒的征兆。“不知今日他会往人间洒多少光热。”她轻声道,眉尖微蹙,“若是太烈,昨日刚抽芽的豆苗怕是熬不住。”

话音未落,殿外忽然卷起一阵热风,带着硫磺与龙涎香混合的气息。朴水闵下意识挡在嫦曦身前,却见太阳神帝俊踏着金焰而来,紫金玄衣上的麒麟纹路在晨光中流转,褐金深瞳扫过殿内,最终落在嫦曦手中的牛乳碗上。

“月神彻夜未眠,倒是有闲情逸致喝这个。”他声音低沉,带着雷电般的威压,身后四大守护者悄然现身,秦弘基的鹰隼目光锐利如刀,落在朴水闵身上。

嫦曦放下碗,白裙在起身时轻轻扫过地面,扬起细小的冰尘:“人间春耕刚起,不敢懈怠。倒是帝君,今日霞光过盛,怕是会伤了新苗。”她语气平静,不见丝毫畏缩,白鼠图腾在发间的银饰里轻轻颤动,散出柔和的光晕。

帝俊挑眉,伸手便要去捏她的下巴,却被一道冰墙挡住——朴水闵不知何时祭出了冰系法术,熹黄色衣裙在法力催动下泛出淡蓝光泽。“放肆!”秦弘基厉喝一声,鹰爪般的手便要抓来,却被西烨拦住。冰火麒麟王子眼神复杂地看着朴水闵:“她是人鱼帝国庇护的人。”

帝俊的目光在冰墙上凝了凝,忽然轻笑出声:“月神的侍女,倒是比本尊还像主人。”他收回手,玄衣上的紫金纹路忽然亮起,“既然月神担心新苗,本尊便让雷部收束些力道。”说着,他指尖弹出一道雷光,直冲天际,原本炽烈的霞光顿时柔和了几分。

嫦曦望着天边的变化,眼底闪过一丝暖意,却依旧垂眸道:“谢帝君体恤。”

这时,寒沁阁外忽然传来鹤鸣,衷一情踏着祥云落下,青衫上沾着露水:“月神殿下,曦风王子让小仙送来冻土勘察图,说北方三成土地可种耐寒稻种。”他说着递过一卷玉轴,目光不经意扫过帝俊,微微躬身行礼。

帝俊接过玉轴展开,眉头渐渐蹙起——图上不仅标记着土地状况,还密密麻麻写着曦风的注解,甚至标注了何时该用月华滋养,何时需借日光催长。“他倒是用心。”他语气不明,将玉轴扔回给嫦曦,“既然曦风如此上心,本尊便让奥主送些火焰谷的暖土过去,掺和着冻土,或许能再增产些。”

嫦曦接住玉轴,指尖触到上面曦风的灵力印记,唇角不自觉微微上扬:“多谢帝君成全。”

帝俊深深看了她一眼,忽然转身离去,紫金玄衣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天际。秦弘基等人紧随其后,唯有西烨临走前回望了朴水闵一眼,目光里似有歉意。

冰墙散去,朴水闵才松了口气,扶着嫦曦坐下:“公主,方才好险。”她手心里全是汗,熹黄色衣裙已被冷汗浸得发暗。

嫦曦展开玉轴,上面曦风的字迹清隽,还画了只歪歪扭扭的极鼠,正抱着稻穗笑。她指尖拂过那图案,眼底漾起温柔的涟漪:“风哥哥总是这样,连勘察图都要画些玩笑话。”

远处的天际,柔和的阳光正透过云层洒向人间,新抽芽的豆苗在暖光中舒展叶片,田埂上的农人望着天,喃喃道:“今日的日头,倒是正好。”

嫦曦望着那片被日光与月华共同滋养的土地,轻轻将玉轴收好。她知道,这宇宙间的光与影、热与寒,终会在人间的烟火里找到平衡,就像那些奔波于生计的人们,总会在锅碗瓢盆的碰撞中,寻得属于自己的安稳日子。而她,只需继续守着这片清辉,看晨炊升起,听晚钟落下,便好。

暖光漫过冰原时,沁寒殿的窗棂上凝着的薄霜开始融化,顺着雕花纹路蜿蜒而下,像谁在玻璃上画了幅细碎的银河。嫦曦正将玉轴上的勘察图拓印在月光石上,指尖划过之处,石面泛起淡淡的蓝光,将曦风标注的耐寒稻种生长周期一一显影。

“公主,斯坦芙公主的信使到了。”朴水闵引着一位身披金甲的女子走进殿内,那女子铠甲上的金鳞在晨光中流转,正是金芙儿身边的红骑士阿亮。她单膝跪地时,铠甲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手里捧着的锦盒却稳如磐石。

“月神殿下,我家公主托属下送来三粒金莲籽。”阿亮声如洪钟,双手将锦盒举过头顶,“公主说这莲籽遇水便能生根,结出的莲子既能饱腹,又能安神,最适合种在北方的湿地里。”她说话间,铠甲上的金纹忽然亮起,映得殿内一片金光——这是金芙儿赋予的护持,能防邪祟近身。

嫦曦接过锦盒,指尖触到盒面的莲花纹路,顿时感到一股温润的灵力。她打开盒子,三粒通体金黄的莲籽静静躺在丝绒上,表面流转着淡淡的光晕。“替我谢过你家公主。”她轻声道,眼底泛起暖意,“上次她送来的稻种,我已让鹤羽仙人们试种在试验田,长势极好。”

阿亮刚要起身,殿外忽然传来一阵清脆的环佩声。弄玉提着食盒款款走来,红色的裙摆扫过门槛时,带起一串火星。“月神殿下,天后娘娘听说西洲国送了宝物来,特意让奴婢做了些金箔糕,说是配着莲籽吃最是相宜。”她笑着打开食盒,里面的糕点泛着油光,金箔在阳光下闪得人睁不开眼。

朴水闵眼尖,瞥见食盒角落藏着的一小撮赤红粉末,顿时皱起眉:“我家公主素来不喜甜食,多谢天后美意。”她上前一步,不动声色地挡在嫦曦身前,熹黄色的衣袖微微鼓起——那是她将水系灵力聚于腕间的征兆。

弄玉脸上的笑容淡了些,却依旧不肯退让:“娘娘说这金箔糕里加了火焰果的果肉,能驱散寒气,最适合冰原上的人吃呢。”她伸手便要去拿锦盒,指尖的蔻丹红得像要滴出血来。

“不必了。”嫦曦将锦盒递给阿亮,白裙上的银纹忽然亮起,在她与弄玉之间隔出一道冰墙,“金莲籽需用晨露滋养,沾染了火气怕是会失了灵性。阿亮骑士,烦请你将莲籽送往曜雪玥星,交予曦风王子。”

阿亮会意,接过锦盒便转身离去。她铠甲上的金纹与冰墙相撞时,发出一阵嗡鸣,弄玉被震得后退半步,食盒里的金箔糕顿时散落出来,滚到地上化作一滩黑水——原来那金箔下藏着的,是能腐蚀灵力的火毒。

弄玉见状,脸色瞬间煞白,转身便要跑,却被朴水闵拦住。“天后让你来送毒糕,就该想到会有这样的结果。”朴水闵说着,指尖弹出一道水箭,正中弄玉手中的食盒。食盒顿时化作一滩清水,唯独那撮赤红粉末在水里挣扎着,最终被冻成了冰块。

“你敢伤我?”弄玉又惊又怒,身上忽然燃起火焰,红色的裙摆化作火翅,“我可是天后身边的人!”

嫦曦抬手一挥,冰墙化作漫天冰屑,将弄玉的火焰压了下去:“回去告诉你家主子,人间的烟火,容不得她用邪术染指。”她语气平静,眼神却冷如寒冰,白鼠图腾在发间的银饰里发出微光,“若再敢胡来,休怪我用月华冻住你的灵脉。”

弄玉被冰屑冻得瑟瑟发抖,火翅渐渐收敛,最终只能狼狈地捡起地上的冰块,灰溜溜地跑了。

朴水闵看着她的背影,轻轻舒了口气:“公主,这下可算清静了。”

嫦曦望向窗外,晨光已洒满冰原,远处的海面上,渔船正载着满舱的渔获归来,甲板上的渔夫们高声谈笑着,声音里满是丰收的喜悦。她忽然轻笑出声,白裙在晨光中轻轻飘动:“你看,人间的日子,本就该这样热热闹闹的。”

朴水闵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见朝阳穿过云层,在海面上铺出一条金路,与远处的月光交相辉映。她忽然明白,无论是曦风王子的试验田,还是金芙儿公主的金莲籽,亦或是自家公主彻夜守护的月华,最终都化作了人间烟火里最实在的温暖。而这份温暖,远比天宫里的权谋争斗,要动人得多。

弄玉的身影消失在冰原尽头时,寒沁阁的檐角忽然落下一串冰棱,砸在阶前的琉璃盏上,溅起细碎的水花。嫦曦望着那滩水渍在晨光中渐渐蒸发,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发间的银饰——方才弄玉火翅上的纹路,倒像是易阳家皇室特有的烈焰图腾,只是比平日所见的多了几分诡异的扭曲。

“公主,阿亮骑士临走前提了句,说西洲国的麦田里近来总有些黑影作祟。”朴水闵正用布巾擦拭着被水溅湿的案几,熹黄色的布面上沾了几点水渍,“她让九骑士里的光骑士阿麦去查了,说是怀疑跟火属性的邪祟有关。”

嫦曦闻言,眸色微沉。她走到窗边,推开半扇雕花木窗,一股带着冰碴的风顿时灌了进来,吹动了她白裙的衣角。“让阿麦多加小心。”她望着太阳神殿的方向,那里的金光已变得十分炽烈,“易阳欣儿的火媚术不仅能惑人心智,还能催生出火灵小怪,若是附在庄稼上,怕是会让麦穗提前干瘪。”

话音刚落,天际忽然掠过一道青影,伴随着清脆的鹤鸣。三位鹤羽仙人踏着祥云落在殿外,衷一情怀里抱着一卷竹简,衣摆上沾着些泥土。“月神殿下,”他躬身行礼时,丹顶鹤特有的红色冠羽在晨光中格外显眼,“我们在北方冻土边缘发现了些异常,那里的冰层下似乎藏着热源,把刚种下的稻种都给烘得发了芽。”

嫦曦接过竹简展开,上面画着冻土的剖面图,冰层下用朱砂标着几个红点。“是火灵无疑。”她指尖在红点上轻轻一点,竹简顿时泛起一层白霜,“看来易阳欣儿是想在北方也布下火阵,若是让这些火灵蔓延开来,怕是会融了冻土,淹了下游的村落。”

朴水闵在一旁听得心惊,忍不住道:“那要不要告诉曦风王子?让他派些冰系法师来镇压?”

“不必。”嫦曦将竹简卷好递回给衷一情,眼底闪过一丝笃定,“你忘了金芙儿嫂嫂的金莲能克火?让阿宁骑士带些莲籽粉去撒在冻土边缘,金莲的清凉之气自会克制火灵。再让衷一怀去通知下游的村民,多挖些沟渠,就算冰层化了些水,也能引去灌溉菜田。”

衷一情领命正要离去,却被嫦曦叫住。“等等,”她从袖中取出一枚月光石,石面上刻着白鼠图腾,“把这个带去给阿麦,若是遇到火灵小怪,用月光石的清辉照它们,能让其暂时现形。”

三位鹤羽仙人离去后,寒沁殿内又恢复了安静。朴水闵看着自家公主重新坐回案前,开始用月光石拓印新的稻种生长图谱,白裙上的银纹在晨光中流转,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公主,您就不担心吗?”她忍不住问道,“天后娘娘这样步步紧逼,说不定哪天就……”

“担心也无用。”嫦曦打断她的话,语气依旧平静,只是拓印的动作慢了些,“她身为太阳之母,本该与我一同护佑人间烟火,偏要执着于争那点虚无的尊荣。可你看这世间,无论是曜雪玥星的冰,还是太阳焰星的火,最终不都要化作滋养庄稼的水土?”

她抬手望向窗外,远处的田野里,农人正弯腰插秧,汗珠落在泥土里,溅起微小的尘埃。“你看他们,从不担心天会下雨还是出太阳,只知道把秧苗插得笔直,把水浇得均匀。”嫦曦的声音里带着浅浅的笑意,“我们这些居于九天之上的,反倒不如他们活得通透。”

朴水闵听着,忽然觉得心里的不安消散了许多。她望着自家公主被晨光映照的侧脸,白裙在风中轻轻飘动,发间的银饰反射出细碎的光,像把月光揉碎了撒在发间。原来真正的强大,从不是争强好胜,而是像这样,无论风雨如何,都守着自己该做的事,护着该护的人。

这时,殿外传来一阵脚步声,这次却不是弄玉,而是西烨踏着冰雾而来。冰火麒麟王子身上的鳞片一半泛着冰蓝,一半燃着火焰,见到嫦曦时,他难得地露出几分温和:“月神殿下,帝俊让我来传话,说他已下令约束火灵,不会再滋扰北方冻土。”

嫦曦抬眸看他,唇角微扬:“多谢帝君体恤。也请转告他,今夜的月华会格外柔和,正好照拂南方的水田。”

西烨点点头,目光扫过案上的月光石,又看了看朴水闵手里的布巾,忽然道:“朴水闵姑娘,上次你说想学如何用冰系法术保存食物,我这里有本图谱,或许对你有用。”他说着,从袖中取出一本蓝皮小册子递过去,封面上画着冰晶纹样。

朴水闵接过册子,指尖触到封面的瞬间,感到一股清凉的灵力,不由得惊喜道:“多谢西烨殿下!”

西烨笑了笑,转身化作一道流光离去,冰雾在他身后渐渐散去,留下淡淡的麒麟香。

嫦曦看着朴水闵捧着册子欢喜的模样,眼底泛起暖意。她重新看向案上的月光石,上面的稻种图谱已拓印完成,在晨光中泛着柔和的蓝光。远处的人间,炊烟再次升起,与朝阳的金光交织在一起,像一幅流动的画。

她知道,无论易阳欣儿的火阵布得如何隐秘,无论天上的权谋争斗如何波谲云诡,只要这人间的烟火还在,只要田埂上的农人还在弯腰劳作,她就会一直守在这里,让月华继续洒向每一寸土地,每一户人家。因为这烟火里藏着的,是比任何法术都更坚韧的生机,是这宇宙间最动人的模样。

午后的阳光斜斜照进沁寒殿,在白玉地砖上投下窗棂的影子。朴水闵正捧着西烨送来的蓝皮小册子看得入神,指尖划过书页上的冰晶法阵,案上的半盏清水忽然凝结成冰,又在她惊呼时化作雾气,引得嫦曦轻笑出声。

“水闵的水系法术越发精进了。”嫦曦放下手中的月光石,白裙随起身的动作轻扬,发间银饰叮咚作响,“再过些时日,怕是能与弄玉的火系术法分庭抗礼了。”

朴水闵脸颊微红,将册子合上:“都是公主教得好。”她望着窗外,忽然指着天际道,“公主你看,那不是曦风王子的鹤羽仙人们吗?”

只见三道青影正从曜雪玥星的方向飞来,衷一愫怀里抱着个竹篮,篮子里隐约透出金光。三人落在殿外时,衣摆上还沾着茉莉花瓣——想必是刚从茉莉花田丘那边过来。“月神殿下,”衷一愫将竹篮呈上,里面盛着数十颗饱满的稻穗,谷粒金黄饱满,“曦风王子让小仙送来新收的耐寒稻种,说这是第一批成熟的,让您瞧瞧成色。”

嫦曦捻起一粒稻种放在指尖,灵力探入其中,感受到内里充沛的生机,不由得眼露笑意:“风哥哥的试验田竟有如此成效?”她将稻种凑近鼻尖轻嗅,隐约闻到阳光与冰雪混合的清冽气息,“这稻种既耐得住严寒,又吸得了暖意,倒是难得的良品。”

“王子说多亏了奥主送来的暖土。”衷一情补充道,青衫上的丹顶鹤纹路在阳光下闪着微光,“那些暖土掺在冻土里约莫三寸厚,既不会让稻根受冻,又能借些火气促其生长。”

正说着,广寒宫方向忽然传来一阵环佩叮当,朴水闵望去,只见隐莲公主樱芸蝶梦提着个锦囊走来,她身着粉裙,裙摆绣着层层叠叠的莲花,正是金芙儿身边的贴身侍女。“月神殿下,我家公主让奴婢送来些莲蕊粉。”樱芸蝶梦福了福身,将锦囊递过,“公主说这粉末混在稻种里播种,能让谷粒更饱满,还能防虫害呢。”

嫦曦接过锦囊,打开便闻到一股清苦的莲香。她取少许粉末撒在稻穗上,只见谷粒顿时泛起一层莹润的光泽。“金芙儿嫂嫂总能想得这般周全。”她轻声感叹,眼底暖意更甚,“替我谢过她,待北方稻种丰收,我定要亲自去西洲国向她讨教栽种之法。”

樱芸蝶梦刚要回话,太阳神殿的方向忽然卷起一阵狂风,云层被撕裂开一道缝隙,露出底下翻滚的火焰。帝俊的声音裹挟着雷电传来,震得冰原都在颤抖:“易阳欣儿,你竟敢私放幽冥火!”

嫦曦脸色微变,指尖凝聚起月华望向那道缝隙——只见一团漆黑的火焰正从神殿后殿升起,所过之处,连空气都在扭曲。那是能焚烧神魂的幽冥火,寻常术法根本无法扑灭。

“公主,我们要不要去看看?”朴水闵握紧了袖中的月光石,熹黄色的衣裙因紧张而微微颤抖。

嫦曦摇摇头,目光落在人间的田野上:“幽冥火虽烈,自有帝俊镇压。我们若离开,这些刚抽穗的稻子怕是要被狂风摧折了。”她抬手一挥,月华化作一道屏障笼罩住整片北方农田,白裙在风中猎猎作响,“你看,这里的农人还在田埂上加固稻草人,我们怎能让他们的心血白费?”

朴水闵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见几个头戴斗笠的农人正弯腰用麻绳捆绑稻草人,风将他们的衣角吹得猎猎作响,却吹不散他们脸上的专注。她忽然明白,自家公主为何总能如此镇定——不是不关心天上的纷争,而是知道,这人间的烟火,才是最值得守护的根基。

这时,天际传来西烨的龙吟,冰火麒麟的虚影在云层中闪现,一半冰蓝一半赤红,正奋力压制着幽冥火。紧接着,一道金光从西洲国方向飞来,金芙儿的金莲图腾在空中展开,化作一张巨网,将四散的火星一一兜住。远处的曜雪玥星也亮起白光,曦风的极鼠图腾在风雪中显现,引来漫天飞雪,浇灭了蔓延的火舌。

嫦曦望着这一幕,唇角泛起一丝笑意。她知道,无论易阳欣儿的野心有多大,这宇宙间总有人守着平衡——就像太阳与月亮交替轮转,火焰与冰雪相互制衡,最终都要归于滋养万物的本源。

夜幕降临时,幽冥火终于被彻底扑灭。寒沁殿的露台上,嫦曦再次举起月华,清辉如流水般淌向人间。农田里的稻穗在月光下轻轻摇曳,像无数双合十的手掌,农人家里的油灯次第亮起,窗纸上映出忙碌的身影,或是修补农具,或是编织竹篮。

“公主你看,”朴水闵指着一户人家的窗户,那里的妇人正借着月光给孩子缝补衣裳,针尖穿过布料的声音仿佛都能听见,“他们又开始忙活了。”

嫦曦点点头,白裙在月光中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是啊,日子总要继续过下去的。”她望着人间的灯火,眼底盛着比星光更温柔的光,“只要这烟火不灭,我们的守护,便永远值得。”

夜风拂过冰原,带来远处玫瑰森林的花香,与农田里的泥土气息交织在一起,酿成一种格外安宁的味道。嫦曦知道,今夜过后,天上或许还会有纷争,地上或许还会有风雨,但只要她手中的月华还在,这人间的烟火,就会一直燃烧下去,温暖而坚韧,如同这宇宙最初的模样。

幽冥火熄灭后的第三日,伽诺城的空气中仍残留着淡淡的焦糊味,而南极冰岛的寒沁阁已落了场新雪。朴水闵正用西烨教的冰系法阵冻储莲蕊粉,指尖划过案上的冰格,将粉末分装成整齐的小格,熹黄色的袖口沾了些雪粒,倒像缀了串细碎的珍珠。

“公主,鹰族首领秦弘基派人送来了消息。”朴水闵举起一卷兽皮信纸,上面的字迹带着雷电灼烧的焦痕,“说天后被帝君禁足在火宫殿了,弄玉和端怀也被收回了灵力,罚去看守火焰谷的麦田。”

嫦曦正将新收的稻种分装在月光石罐里,白裙扫过地面的落雪,扬起细碎的冰晶。“禁足么。”她声音轻得像雪落,指尖的稻种却粒粒分明,“火焰谷的麦子刚灌浆,让她们去看着也好,或许能明白些烟火气里的道理。”

话音未落,殿外传来鹤羽仙人们的笑声。衷一情三人踏着祥云落下,青衫上沾着的茉莉花瓣还带着露水,衷一怀手里捧着个琉璃瓶,里面盛着半瓶金色的液体,在阳光下泛着蜜糖般的光泽。“月神殿下,曦风王子让我们送来些蜜酒!”他晃了晃瓶子,液体撞击瓶壁发出悦耳的声响,“说是用茉莉花田丘的新蜜酿的,能解寒,配着新米煮的粥喝最是舒坦。”

嫦曦接过琉璃瓶,拔开塞子便闻到一股清甜的香气,混着冰雪的清冽,让人顿时觉得暖意融融。“风哥哥倒是越来越会琢磨这些了。”她笑着倒出一小杯,递到朴水闵面前,“尝尝?”

朴水闵刚要接,却见远处的海面上忽然泛起金光。只见金芙儿的九骑士正踏着浪而来,银骑士阿飞驭着光翼在前引路,皇骑士阿珂捧着个玉盘,盘里放着颗足有拳头大的莲子,外壳上的莲纹流转着莹润的光泽。“月神殿下,我家公主说这是‘莲心珠’。”阿珂单膝跪地,声音沉稳,“埋在田埂里能让土地三年不生杂草,最适合北方的新田。”

嫦曦望着那颗莲子,指尖轻轻抚过上面的纹路,感受到内里蕴藏的蓬勃生机。“替我谢过金芙儿嫂嫂。”她忽然想起昨夜人间的景象——有户农家的孩子得了风寒,夜里咳得厉害,她便悄悄用月华催开了窗台上的莲苞,让莲香伴着孩子入眠。想来金芙儿定是察觉到了什么,才特意送来了这莲心珠。

这时,太阳神殿的方向忽然飘来一朵火烧云,形状竟像只展翅的金乌。朴水闵指着云层笑道:“公主你看,那云倒像是帝君的图腾呢。”

嫦曦抬头望去,只见火烧云的边缘渐渐泛起银光,像是被月华镀上了层边。她忽然明白,帝俊虽霸道,却也懂平衡——就像此刻的云,既有火焰的炽烈,又有月光的清柔,恰如这宇宙间的法则,从不是非此即彼,而是相互成就。

“水闵,把蜜酒分些给九骑士吧。”嫦曦将琉璃瓶递过去,白裙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让他们带回西洲国给金芙儿嫂嫂,就说北方的稻种已备好,待开春便要播种了。”

朴水闵应声而去,殿外顿时响起骑士们爽朗的笑声。嫦曦走到露台上,望着远处的人间——农人正赶着牛车往田里送肥,孩童们在田埂上追逐打闹,新插的秧苗在风中轻轻摇晃,像一片绿色的波浪。而更远处的曜雪玥星,茉莉花田丘正飘来阵阵花香,与太阳焰星的暖光交织在一起,酿成一种格外安宁的气息。

她知道,易阳欣儿的禁足或许不会太久,天上的纷争或许还会再起,但这些都不重要了。因为她看见,人间的烟火正越烧越旺,田埂上的脚印越来越密,窗台上的莲花开得越来越艳。而她,只需继续守着这片月华,看春种秋收,听夏蝉冬雪,便好。

夜色降临时,寒沁殿的月光再次亮起,比往日更柔,更暖。嫦曦望着人间渐次亮起的灯火,忽然轻声哼起了曜雪玥星的民谣,白裙在月光中轻轻飘动,像一只守护着烟火的白鸟。远处的太阳神殿里,帝俊正凭栏望着这片月色,紫金玄衣上的麒麟纹路缓缓流转,褐金深瞳里,第一次染上了几分柔和的光。

月色漫过寒沁殿的飞檐时,朴水闵正将最后一坛蜜酒封好。她指尖沾着的糯米浆还冒着热气,熹黄色的袖口蹭过坛口的红布,在上面印下淡淡的水痕。“公主,阿亮骑士说西洲国的莲池开了第一朵并蒂莲,让我们明晨过去看呢。”她回头时,鬓角的碎发上还沾着片茉莉花瓣——那是方才分装蜜酒时不小心蹭上的。

嫦曦正用月光石打磨新制的稻种量具,白裙铺在冰案上,像落了层初雪。“并蒂莲难得,倒是该去瞧瞧。”她抬手拂过量具上的刻度,月华顺着指尖流淌,在每一道刻痕里凝作细碎的银星,“让阿麦骑士留意些,别让看热闹的凡人靠太近,惊了莲魂。”

话音未落,殿外忽然传来翅膀扑棱的声响。一只信鸽落在栏杆上,脚爪系着的丝帛上印着曦风的极鼠图腾。朴水闵解下丝帛展开,忍不住笑出声:“公主你看,曦风王子说他在试验田种出了能结出冰粒的稻穗,让我们有空去尝鲜,还说那冰粒比冰糖还甜。”

嫦曦接过丝帛,上面的字迹带着些微的冰晶气,仿佛能透过纸面尝到清冽的甜意。“他总爱捣鼓些新奇东西。”她唇角微扬,指尖在“冰粒”二字上轻轻一点,“去年种出会发光的土豆,让农户们夜里去田里收菜都不用点灯,这次怕是又想让孩子们多些念想。”

正说着,太阳神殿的方向忽然亮起一道柔和的金光,不同于往日的炽烈,倒像是烛火被风吹得微微晃动。朴水闵望去,只见帝俊的紫金玄衣一角在云端闪过,身后跟着的西烨手里捧着个玉盘,盘里的东西被金光罩着,看不真切。

“是帝君来了。”嫦曦放下丝帛,白裙在起身时轻轻扫过冰案,带起一串细碎的冰珠。

帝俊落在露台上时,褐金深瞳里竟少了几分威压,多了些温和。“听说你让金芙儿的莲心珠护住了北方农田。”他示意西烨将玉盘呈上,金光散去,里面躺着颗拳头大的太阳果,果皮上流转着淡淡的火焰纹,“这果子的果肉温而不燥,炖粥时放些,能让农人冬日里少受些寒。”

嫦曦接过玉盘,指尖触到果皮的瞬间,感受到一股温润的灵力,不同于易阳欣儿的火烈,倒像是初春的暖阳。“多谢帝君。”她轻声道,眼底泛起暖意,“前些日子幽冥火虽烈,却也让火焰谷的土地更肥沃了,想来明年的麦子会更饱满。”

帝俊挑眉,似乎没想到她会这样说。他望着远处人间的灯火,玄衣上的麒麟纹路轻轻起伏:“你倒是总能从乱局里看出些好来。”他顿了顿,又道,“易阳欣儿在火宫殿里种起了菜,说是要尝尝自己种的东西是什么味道。”

这话倒让嫦曦有些意外。她望向火宫殿的方向,那里的火光确实比往日柔和了许多,隐约能看到窗台上摆着的菜盆,绿油油的青菜在火光中轻轻摇曳。“能想通总是好的。”她轻声道,“毕竟亲手种下的东西,吃起来才最踏实。”

西烨在一旁忍不住插话:“殿下,朴水闵姑娘上次问的冰系法阵,我又整理了些新的图谱,改日让鹤羽仙人们送来?”他说着,冰火麒麟的鳞片一半泛着笑意,一半还带着些拘谨。

朴水闵脸颊微红,连忙点头:“多谢西烨殿下!”

帝俊看了西烨一眼,嘴角似有若无地勾了勾,却没说什么。他转身望向人间,褐金深瞳里映着万家灯火,忽然道:“明日让奥主送些火焰谷的暖土去曜雪玥星,曦风的冰粒稻穗若是加些暖土,或许能结出又甜又不冰牙的果子。”

嫦曦望着他的侧脸,忽然明白,这位三界之王并非不懂人间烟火,只是习惯了用威压守护,如今才慢慢学会用温和的方式给予。就像太阳,既要有烈日照拂,也要有暖阳滋养,方能让万物生长。

夜色渐深,帝俊带着西烨离去时,云端留下一串淡淡的金芒,像撒了把星星在天上。朴水闵看着玉盘里的太阳果,忽然道:“公主,你说我们把太阳果和曦风王子的冰粒稻穗一起炖粥,会不会又暖又甜?”

嫦曦笑着点头,白裙在月光中轻轻飘动:“会的。就像这天上的日与月,地上的冰与火,凑在一起,才是最合宜的滋味。”

她望向人间,农田里的稻草人披着月光静静伫立,农舍的窗纸上映着婆媳共话的身影,远处的孩童正追着萤火虫跑,笑声像银铃般洒满田野。而更远处的曜雪玥星,茉莉花田丘飘来阵阵花香,与太阳焰星的暖光交织在一起,酿成一种格外安宁的气息。

她知道,往后的日子里,或许还会有风雨,或许还会有纷争,但只要日月经转,烟火不息,这宇宙间的平衡便永远不会被打破。而她,会一直守着这片月华,看春种秋收,听夏蝉冬雪,直到岁月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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