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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2章 37 为何现在只剩下风吹乱我的发

太阳神帝俊的发妻月神嫦曦,小字苒苒,被安置在离太阳神殿主殿火宫殿数万里之遥的南极冰岛,自寒沁阁而沁寒殿,由孤茗宫至广寒宫,最终困于那座名为冷宫的孤寂殿宇。

此地长日漫漫皆裹着化不开的忧郁,飞雪终年不歇,日夜纷飞于天地间,漫天琼絮肆意飘洒,宛如夜空中骤然绽放的礼花,于刹那间倾泻出极致的美丽与炫灿,却也转瞬即逝。苒苒独立于阶前,望着这茫茫雪原,任由朔风卷乱鬓发,心底无声叩问:曾那般亲近的哥哥,曦风王子银玥公子,如今为何只剩这穿堂寒风,一遍遍撩乱我的发丝?

广寒宫天日皆郁,飞雪终年不歇,漫天琼花于天地间肆意飘洒,恍若绽放的礼花,美丽炫灿,纵意在那一刹那。苒苒独立雪中,鬓发被寒风拂乱,望着这一片苍茫,暗自思忖:昔日情同手足的哥哥,曦风王子,亦名银玥公子,如今为何只留这朔风,一遍遍吹乱我的发丝?

宇宙纪年的指针在虚空中无声滑动,太阳焰星的光芒穿透亿万星辰,却独独吝啬于抵达那片被遗忘的南极冰岛。数万里的冰封之地,寒沁阁的飞檐早已被厚雪压得低垂,沁寒殿的朱漆大门上结着层叠的冰棱,孤茗宫的窗棂蒙着经年不化的霜花,而最深处的广寒宫,此刻正被一场盛大的雪事笼罩。

苒苒立在冷宫的白玉阶前,白裙如雪的裙摆在朔风中微微扬起,裙角绣着的银丝月光图腾在雪光中若隐若现。她未施粉黛的脸颊冻得泛起淡淡红晕,眼睫上凝结着细碎的冰晶,每一次眨眼都似有星光坠落。那双曾被帝俊赞为“盛着全宇宙清辉”的眼眸,此刻正望着远处被雪雾吞没的地平线,瞳仁里映着漫天飞雪,像盛着一片化不开的寒潭。

“公主,进殿吧,这风雪怕是要下到子时去。”朴水闵捧着一件狐裘披风从殿内出来,熹黄色的宫装在白雪中格外醒目。她将披风轻轻搭在苒苒肩上,指尖触到公主冰凉的肩头时,忍不住放轻了动作,“您站在这儿快一个时辰了,仔细冻坏了身子。”

苒苒没有回头,声音轻得像雪花落地:“水闵,你说这雪,是不是和咱们曜雪玥星的不一样?”她抬手接住一片飘落的雪花,那六角冰晶在她掌心转瞬即逝,只留下一点冰凉的水渍,“咱们刃雪城的雪是带着茉莉花香的,落在梧桐树上会积成蓬松的一团,踩上去咯吱咯吱响。可这儿的雪……”她顿了顿,目光掠过殿前那株早已被冻成冰雕的桂树,“这儿的雪是苦的,像被揉碎的月光,落下来就化不开了。”

朴水闵垂眸,看着脚下被风雪冲刷得发亮的白玉台阶。三年前她们初到太阳神殿时,帝俊曾亲手为公主折过一枝火珊瑚,那时的卧龙大殿里,连烛火都带着暖意。可自从易阳欣儿带着她的烈焰独角兽图腾入主火宫殿后,一切都变了。那位穿一身赤红宫装的火羲公主,总爱用那双凤眼斜睨着苒苒,笑的时候方唇会勾起一抹艳丽的弧度,身后的火翅偶尔会不经意地扇动,带起灼人的热浪。

“月神妹妹倒是好兴致,”昨日午后,易阳欣儿带着弄玉和端怀踏雪而来,金冠上的红宝石在雪光中闪着妖异的光,“这南极冰岛的风雪,可比不得曜雪玥星的温柔吧?”她说话时,鬓边的赤练蛇形金饰微微晃动,那是她能化作赤炼蛇的图腾印记。

苒苒当时正坐在窗前临摹曦风哥哥送来的冰纹图谱,闻言只是淡淡抬眸:“天后说笑了,在哪不是宇宙的馈赠。”

“馈赠?”易阳欣儿轻笑一声,抬手抚过殿柱上凝结的冰花,指尖所过之处,冰层竟滋滋冒着白烟,“怕是有人不这么想呢。昨日帝俊哥哥的雷掌练到第九重,雷霆决的口诀震得整个太阳神殿都在颤,他说……”她故意顿了顿,看着苒苒执笔的手指微微收紧,“他说,有些月光太冷,不如烈火暖心。”

那时朴水闵气得脸色发白,却被苒苒用眼神制止了。如今想起这些,苒苒忍不住将披风的系带系得更紧些。她想起小时候,曦风哥哥总爱把她裹在他那件绣着极鼠图腾的白袍里,在刃雪城的茉莉花田丘上放风筝。哥哥的白袍总是带着雪松香,他会指着天上的北极星说:“苒苒你看,那是哥哥的图腾在守护你,以后无论你到了哪里,哥哥的光都能照到你。”

可现在,她被困在这片连北极星都吝啬照耀的冰原,哥哥的白袍,哥哥的承诺,都像被风雪吹散的柳絮,没了踪迹。前日徐谦偷偷送来消息,说银玥公子正陪着斯坦芙公主在碧雪寝宫看冰灯,那位穿璀璨金衣的金芙儿公主,据说一笑就能让金莲图腾在裙摆上绽放,九骑士中的金骑士阿宁总跟在她身后,把一切都打理得妥妥帖帖。

“公主,您看那是什么?”朴水闵忽然指向天际。

苒苒抬眼,只见一道银白的光轨划破雪幕,像极了曦风哥哥修习冰系法术时的轨迹。她的心猛地一跳,指尖下意识地抚上发间那枚银玥形发簪——那是哥哥送她的及笄礼,据说注入了桴駼古国的浮屠神力。

光轨越来越近,隐约能看到三个身着鹤羽仙衣的身影。是衷一情、衷一怀、衷一愫三位鹤羽仙人!他们脚踩祥云,穿过漫天风雪,稳稳落在殿前。

“月神公主,”衷一情上前一步,手中捧着一个冰玉盒子,“我家公子说,这是刃雪城新酿的梅花酒,用归渔居的雪水冰镇过,让您……尝尝家乡的味道。”

苒苒接过盒子时,指尖触到一片冰凉,却奇异地感到一丝暖意从心底升起。她打开盒子,清冽的酒香混着雪梅的气息散开,竟让周围的风雪都似乎柔和了些。

“哥哥他……还好吗?”她轻声问,目光落在盒底那张用冰纹写就的小字条上——“北溟的雪,终会绕过南溟的火”。

衷一怀躬身道:“公子近日在純玥楼闭关,修炼北极无量心法,只是……”他顿了顿,“只是斯坦芙公主常来珺悦府,说西洲国的金莲开得正好,想邀公子同去赏玩。”

苒苒捏着字条的手指微微用力,冰纹在掌心硌出浅浅的印子。她想起金芙儿公主那双总是含笑的眼睛,想起她裙摆上永不凋零的金莲图腾,忽然觉得这南极冰岛的风雪,似乎比刚才更冷了些。

三位鹤羽仙人化作三道银光离去,苒苒捧着冰玉盒子站在雪中,忽然轻笑出声。朴水闵疑惑地看着她,只见公主抬手将一缕被风吹乱的发丝别到耳后,那双盛着寒潭的眼眸里,竟慢慢浮起一点微光。

“水闵,”她转身往殿内走去,白裙扫过台阶上的积雪,留下一串浅浅的脚印,“把梅花酒温上吧,等雪停了,我们或许能看到北极星呢。”

殿外的风雪依旧漫天,只是那座孤寂的冷宫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正随着温酒的炉火,悄悄苏醒。

温酒的铜炉在殿角发出细微的咕嘟声,梅花酒的清冽混着炭火的暖意,在冷宫里漫开淡淡的白雾。苒苒坐在窗边的软榻上,指尖轻轻摩挲着哥哥送来的冰玉盒子,盒盖内侧刻着的刃雪城轮廓,在火光中若隐若现。

朴水闵正用小银勺搅动酒液,忽然听见殿外传来极轻的扑棱声,抬头便见一只通体雪白的信鸽落在窗棂上,脚上系着枚银质的玥形哨子。她忙上前解开信鸽腿上的锦缎,展开一看,不由得低呼出声:“公主,是桴駼古国的印记!”

苒苒抬眸时,眼底的微光骤然亮了些。锦缎上是曦风哥哥特有的冰裂纹字迹,只写了短短一句:“寒沁阁梅树,今夜着花。”

“寒沁阁?”朴水闵捧着锦缎的手微微发颤,“那里不是半年前就被火羲公主的烈焰烧得只剩残枝了吗?”

苒苒却已站起身,白裙在转身时扬起一道轻盈的弧线。她从妆奁里取出那枚银玥发簪,将簪尖抵在掌心轻轻一划,一滴莹白的血珠渗出来,落在信鸽的羽翼上。那鸽子抖了抖翅膀,转眼便消失在风雪里。“哥哥从不说虚言,”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雀跃,“备件最厚的斗篷,我们去寒沁阁看看。”

冷宫到寒沁阁的路,埋在及膝的积雪里。朔风卷着雪沫打在脸上,像细小的冰针,可苒苒的脚步却异常轻快。朴水闵跟在后面,看着公主的白裙在雪地里拖出长长的痕迹,忽然想起在幻雪城堡时,公主总爱踩着哥哥的脚印走,说这样就能沾些北极星的灵气。

寒沁阁的朱门早已朽坏,推开门时发出刺耳的吱呀声。院里那株被烧焦的梅树歪斜地立在雪地里,枝干漆黑如炭,却在最高的枝桠上,顶着一朵小小的、含苞待放的绿梅。

“真的有花……”朴水闵捂住嘴,眼眶有些发热。

苒苒走到梅树下,仰头望着那抹倔强的绿色。夜风忽然转了向,卷着雪沫掠过枝头,花苞竟轻轻颤动了一下。她伸出手,指尖还没触到花瓣,就见梅树的暗影里,缓缓走出个穿白袍的身影。

曦风王子的白袍上落满了雪,像裹着一层厚厚的琼花,可那双含笑的眼睛,却比火宫殿的烛火还要暖。他比三年前更高些,麒麟长臂上搭着件绣着极鼠图腾的斗篷,看见苒苒时,忙将斗篷解下来裹在她身上:“傻丫头,这么冷的天,怎么不多穿些?”

“哥哥……”苒苒的声音哽在喉咙里,方才强撑的镇定瞬间崩塌。她闻到斗篷上熟悉的雪松香,触到哥哥袖口绣着的鹤羽纹样——那是三位鹤羽仙人的印记,原来他们一直替哥哥照看着她。

曦风抬手拂去她发间的雪粒,指尖触到那枚银玥发簪时,眼底闪过一丝愧疚:“金芙儿近日在瑀彗大殿处理西洲国的事务,九骑士跟着忙前忙后,我才抽得出空来。”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极低,“帝俊那边,我已派徐谦送去了北极冰魄,能暂时压制雷霆决的戾气,他……总会想明白的。”

苒苒摇摇头,指着那朵绿梅:“哥哥看,它竟能在这儿开花。”

曦风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忽然轻笑:“你忘了?咱们曜雪玥星的草木,最是耐得住寒。就像这绿梅,看着弱不禁风,根子却扎在冻土深处,只要等得到春天,总会开得比谁都热闹。”

他说话时,掌心忽然腾起一团莹白的光晕,轻轻覆在梅树上。那团光晕里,能看到极鼠图腾在缓缓流转,被烧焦的枝干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黑斑,冒出细密的绿芽。

“这是……”苒苒睁大了眼睛。

“北极无量天尊的本源之力,”曦风收回手,眼底的温柔里藏着一丝坚定,“哥哥虽不能时时来看你,但这力量会护着这株梅树,也护着你。等它开满枝头的时候,我就来接你回家。”

远处忽然传来弄玉的声音,大概是火宫殿的人寻来了。曦风最后看了妹妹一眼,将一枚刻着归渔居字样的玉佩塞到她手里:“拿着这个,必要时捏碎它,徐谦和鹤羽仙人们会赶来。”说完,便化作一道银光,消失在风雪里。

苒苒握着尚有余温的玉佩,站在重新焕发生机的梅树下。朴水闵扶着她的胳膊,忽然指着天边:“公主,您看!”

一轮残月正从雪雾中挣脱出来,清辉洒在寒沁阁的琉璃瓦上,竟映出点点碎金般的光。那抹月光穿过数万里的风雪,恰好落在苒苒的白裙上,与裙摆的银丝月光图腾交相辉映。

“原来,月亮一直都在。”苒苒低头看着掌心的玉佩,忽然笑了。笑声落在雪地里,惊起几只藏在梅枝间的雪雀,扑棱棱地飞向夜空,翅膀上沾着的雪花,像撒向宇宙的星子。

铜炉里的梅花酒还在温着,寒沁阁的绿梅在月光下,悄悄绽开了第一片花瓣。

寒沁阁的绿梅一旦舒展了第一片花瓣,仿佛便挣脱了无形的束缚,不过三五日,枝头便缀满了莹润的花苞,连带着周遭的风雪都似柔和了几分。苒苒常倚在窗畔看那些花苞,指尖摩挲着曦风留下的玉佩,归渔居三个字被摩挲得愈发温润。

这日午后,朴水闵正为她梳理长发,窗外忽然传来翅膀扑棱的轻响。一只丹顶鹤落在梅树梢头,细长的腿上系着个小巧的锦袋。是衷一愫的信使。

锦袋里装着半片冰纹书签,另一面显然是被刻意撕开的。书签上用工整的冰纹写着:「金芙儿公主于純玥楼设琼宴,邀银玥公子共赏西洲金莲图,席间提及广寒宫梅树,似有探究之意。」

苒苒捏着那半片书签,指腹划过撕裂的边缘。金芙儿的心思,她不是不知。那位身着璀璨金衣的公主,总以温婉和煦的姿态示人,九骑士中的金骑士阿宁常随侍左右,将她照料得无微不至。可上次在卧龙大殿远远一瞥,苒苒分明看见金芙儿裙摆上的金莲图腾,在提及太阳焰星时,悄然泛起一丝冷光。

“公主,要不要告诉公子……”朴水闵忧心忡忡。

苒苒将书签凑到鼻尖,隐约闻到一丝淡淡的茉莉香——那是刃雪城特有的气息,想来是曦风哥哥特意留下的标记,让她安心。她摇摇头,将书签藏进妆奁底层:“哥哥自有计较。”

话音刚落,殿外忽然传来一阵极轻的脚步声,不似火宫殿侍女的拖沓,倒像是……

“月神妹妹好雅兴。”易阳欣儿的声音带着笑意传来,人已掀帘而入。今日她未穿惯常的赤红宫装,换了件暗纹织金的朱红常服,火翅收敛在肩头,倒添了几分娴静。只是那双凤眼里的光,依旧带着灼人的温度。

苒苒起身时,瞥见朴水闵悄悄将温酒的铜炉往身后挪了挪——那炉里新添的梅花,是曦风昨夜托鹤羽仙人送来的,正散发着幽幽香气。

“天后怎的有空来这寒地?”苒苒屈膝行礼,目光平静无波。

易阳欣儿却不看她,径直走到窗前,望着那株绿梅挑眉:“这梅树倒是奇了,被我烈焰灼过的地方,竟能长得这般好。”她指尖轻点窗棂,一道细微的火星弹向梅枝,却在触及花苞时,被一层无形的莹白光晕弹了回来。

易阳欣儿眼底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冷笑:“是曦风那小子的手笔吧?北极的寒气,倒真敢在太阳焰星撒野。”

苒苒垂眸抚过袖口的银丝:“天后说笑了,草木枯荣,本是自然之理。”

“自然之理?”易阳欣儿忽然转身,凤眸紧紧锁住她,“那帝俊哥哥的心思,算不算自然之理?”她向前一步,身上的烈焰独角兽图腾隐隐发烫,“昨日他在龙塔寝殿练雷鸣掌,掌风震碎了三面琉璃镜,嘴里却只念着一个名字。”

苒苒握着裙角的手指微微收紧,面上却依旧平静:“陛下心念天下,许是在忧心星域安危。”

“忧心?”易阳欣儿忽然笑出声,方唇勾起的弧度带着几分嘲弄,“他忧心的,是某个被困在冰原的人,会不会像这梅树一样,靠着旁人的庇护,忘了自己的身份。”她说着,忽然抬手,指尖化作一道赤练蛇形的红光,直逼苒苒面门。

朴水闵惊呼一声,扑过去想挡在公主身前,却被一股无形的热浪推开。苒苒瞳孔微缩,下意识地抬手去按腰间的玉佩,就在这时,梅树梢头忽然传来一声清亮的鹤鸣,三道银光疾驰而来,正是衷一情、衷一怀、衷一愫三位鹤羽仙人。

“天后请自重!”衷一情挥袖间,一道冰棱挡在苒苒身前,红光撞上冰棱,发出滋啦的声响。

易阳欣儿看着三位仙人身上的鹤羽仙衣,眼底怒意渐浓:“银玥公子倒是舍得,竟让你们三个守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

“我家公子说,”衷一怀上前一步,声音朗然,“月神公主乃北斗紫光夫人转世,纵是在广寒宫,也该受宇宙星辰庇佑,岂容旁人欺凌?”

正说着,远处忽然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太阳神帝俊的身影出现在雪地里,紫金玄衣在白雪中格外醒目。他身后跟着秦弘基,鹰族首领的目光锐利如鹰隼,扫过殿内的情形,不动声色地站到了帝俊身侧。

“欣儿,你在胡闹什么?”帝俊的声音带着雷霆决修炼后的沉厚,褐金深瞳落在易阳欣儿身上时,带着明显的不悦。

易阳欣儿见状,眼中的厉色瞬间褪去,化作委屈的模样:“帝俊哥哥,我只是来看看月神妹妹,谁料她的人竟对我动武……”

“是天后先以火术相逼。”朴水闵忍不住出声,脸颊因愤怒而涨红。

帝俊的目光转向那株绿梅,又落在苒苒身上。她的白裙沾了些雪沫,鬓边的银玥发簪微微晃动,那双曾让他失神的眼眸,此刻像结了层薄冰,看不出半分情绪。他忽然想起昨夜在龙塔寝殿,曦风通过水镜传来的话——“帝俊,苒苒是北斗七星的灵魄所化,你若护不住她,我曜雪玥星倾国之力,也会将她接回。”

喉结滚动了一下,帝俊终是开口:“寒沁阁不宜久留,欣儿,随我回主殿。”

易阳欣儿还想说什么,却被帝俊凌厉的眼神制止,只得悻悻地跟着离开。路过梅树时,她怨毒地瞪了一眼,却被秦弘基不着痕迹地挡在了身前。

殿内重归寂静,三位鹤羽仙人躬身行礼:“公主无恙,我等便先退下了,公子说,近日会有西洲国的使团来访,恐生事端,让您万事小心。”

苒苒点头,看着他们化作银光离去,忽然走到梅树下,伸手抚上一朵半开的绿梅。花瓣上还残留着刚才冰棱碎裂的寒气,却奇异地透着一丝暖意。她想起曦风哥哥说的话,根子扎在冻土深处,便不怕风雪。

这时,朴水闵忽然从殿外跑进来,手里捧着个锦盒:“公主,是斯坦芙公主身边的隐莲公主送来的!”

打开锦盒,里面躺着一枚金莲形状的香饼,旁边放着张字条,字迹温婉:「西洲莲香,可驱寒邪,愿月神妹妹安康。」

苒苒捏着那枚香饼,鼻尖萦绕着淡淡的莲香,忽然轻笑出声。这金芙儿公主,倒是比易阳欣儿更懂得迂回。她将香饼递给朴水闵:“既然是好意,便焚了吧,也好让这寒沁阁,多些不一样的味道。”

莲香袅袅升起,与梅花的清冽交织在一起,竟生出一种奇异的暖意。窗外的雪不知何时停了,一轮暖阳穿透云层,洒在绿梅枝头,那些半开的花苞,在阳光下轻轻颤动,仿佛下一刻,就要绽放出满树芳华。

莲香与梅香在寒沁阁的空气中交融,竟催得那些绿梅花苞一夜之间尽数舒展。清晨推开窗时,满树莹白的花朵在朝阳下泛着柔光,连枝头残留的雪粒都似镀了层金边。朴水闵正用玉剪剪下几枝开得最盛的,想插进殿内的青瓷瓶里,忽然望见远处雪地里来了一队人马。

为首的女子身着璀璨金衣,裙摆上的金莲图腾在晨光中流转着华光,正是斯坦芙公主金芙儿。她身后跟着金骑士阿宁与白骑士阿穆,九骑士中的另外几位则分立两侧,护着一顶装饰着珍珠的暖轿,轿帘低垂,看不清里面是谁。

“月神妹妹,几日不见,寒沁阁倒是热闹了许多。”金芙儿的声音温和如春风,她亲自扶着轿帘,“听闻妹妹院里的梅花开得正好,我特意请了位贵客来赏。”

轿帘掀开,走下来的竟是曦风。他今日换了件月白色的锦袍,领口绣着银线勾勒的极鼠图腾,见了苒苒,眼底的欣喜藏不住,却碍于金芙儿在侧,只微微颔首:“苒苒。”

苒苒握着窗棂的手指猛地收紧,白裙的裙摆在晨风中轻轻晃动。她竟不知哥哥何时来了太阳焰星,更不知他为何会与金芙儿一同前来。

“银玥公子说,许久未见妹妹,心中惦念得紧。”金芙儿笑意盈盈地推着曦风上前,“我想着都是自家人,便请了公子来寒沁阁坐坐,也好让你们兄妹说说话。”她说着,对阿宁使了个眼色,阿宁立刻奉上一个描金漆盒,“这是西洲国的暖玉,据说贴着心口能生暖意,妹妹且收下。”

苒苒没去看那漆盒,目光落在曦风身上:“哥哥何时到的?”

“昨日刚入伽诺城。”曦风的声音有些干涩,他瞥见妹妹鬓边的银玥发簪,又飞快移开视线,“金芙儿说你……”

“说我身子不适,特请公子来宽宽妹妹的心。”金芙儿接过话头,亲手为苒苒戴上一枚金莲形状的耳坠,指尖触到她耳垂时,带着一丝微凉,“妹妹瞧,这耳坠与你多配。”

正说着,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火宫殿的侍女匆匆赶来,在金芙儿耳边低语了几句。金芙儿听罢,故作惊讶地捂住嘴:“哎呀,帝俊陛下与易阳姐姐竟也来了,看来今日寒沁阁当真是蓬荜生辉。”

苒苒的心沉了沉。她看见太阳神帝俊一身紫金玄衣走在前面,褐金深瞳扫过满树梅花时,眉头微不可查地蹙了一下。易阳欣儿跟在他身侧,今日穿了件绣着烈焰独角兽的红裙,看见曦风时,凤眼弯起:“银玥公子倒是稀客,怎么不提前说一声,也好让我备些雷霆果招待。”

曦风尚未答话,金芙儿已笑着上前:“是我请公子来的,想着月神妹妹在这儿冷清,不如大家聚聚热闹。”她说着拍了拍手,阿穆立刻呈上一个食盒,里面是西洲国的莲糕,“尝尝?阿穆的手艺,连西洲国的佛陀都赞过。”

帝俊拿起一块莲糕,目光却落在苒苒耳上的金莲耳坠,又扫过曦风腰间的玉佩——那玉佩与苒苒手中的归渔居玉佩,竟是同一块玉石雕琢而成。他忽然将莲糕放回盘中,声音带着雷霆决的威压:“曦风,你可知擅闯太阳焰星,需按星际律法处置?”

曦风挺直脊背,麒麟长臂微微抬起,周身泛起莹白的光晕:“我为妹妹而来,若有律法,便冲着我来。”

“哥哥!”苒苒急忙拉住他的衣袖,却被易阳欣儿出声打断:“月神妹妹这是做什么?难不成要护着银玥公子抗旨?”她身后的火翅悄然展开,热浪瞬间弥漫开来,枝头的绿梅竟微微蜷缩。

“谁敢伤我哥哥!”苒苒周身忽然腾起银色的光华,白裙上的月光图腾与发间的银玥发簪同时亮起,北斗七星的虚影在她身后缓缓浮现。朴水闵见状,立刻取出藏在袖中的哨子,那是召唤鹤羽仙人的信号。

金芙儿却忽然挡在曦风身前,裙摆的金莲图腾大放异彩:“帝俊陛下息怒,银玥公子是我请来的客人,若要治罪,便先罚我吧。”她转向曦风,眼底闪过一丝复杂,“公子忘了?我们昨日约定好,要为月神妹妹寻一味雪莲做药引的。”

曦风一怔,随即会意:“是,我与金芙儿公主正要去南极冰原深处,听闻那里的雪莲能解寒毒。”

帝俊的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最终落在苒苒身上。她的眼底没有了往日的寒冰,取而代之的是倔强与担忧,像极了曜雪玥星雪地里的幼兽,明明害怕却仍要护着什么。他忽然收回了周身的戾气:“既如此,便速去速回。”

易阳欣儿还想说什么,却被帝俊用眼神制止。金芙儿松了口气,拉着曦风往外走,路过苒苒身边时,低声道:“妹妹放心,我会护着公子。”

曦风回头望了妹妹一眼,用口型说了三个字:“等我回。”

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雪原尽头,苒苒耳上的金莲耳坠忽然微微发烫。她低头抚过耳坠,竟发现背面刻着一个极小的“玥”字——那是曦风哥哥的笔迹。

帝俊不知何时走到了她身边,指着那株绿梅:“这花开得不错。”

苒苒没接话,转身往殿内走。却听他在身后说:“三日之后,我要去北极星域巡查,你……想不想同去?”

脚步一顿,苒苒回头时,正望见朝阳落在帝俊的紫金玄衣上,褐金深瞳里竟有几分她看不懂的柔和。远处的寒沁阁梅树梢头,一只丹顶鹤正衔着枝梅花,往曜雪玥星的方向飞去,翅膀划破云层,留下一道银白的轨迹。

“北极星域……”苒苒重复着这四个字,指尖下意识地攥紧了裙摆。那里是哥哥的属地,是曜雪玥星的根基所在,每一粒星辰都带着冰雪的清冽气息。她抬眼看向帝俊,他的紫金玄衣在晨光中泛着暗纹,褐金深瞳里盛着的,似乎不只是帝王的威严,还有些别的什么,像被火焰包裹的冰晶,藏得极深。

“陛下说笑了,”苒苒垂下眼帘,掩去眸中的波澜,“臣妾是罪身,怎配随驾?”

帝俊却上前一步,掌心腾起一缕微弱的雷光,那雷光并未带丝毫戾气,反而化作一只小巧的雷鸟,绕着她的发簪盘旋:“雷霆决的力量,不止能毁灭,也能破冰。北极星域的星轨近日有些紊乱,你的月光图腾,或许能帮上忙。”

易阳欣儿在一旁听得脸色发白,攥着金冠的手指关节泛白:“帝俊哥哥,月神妹妹身子弱,怎能去那般苦寒之地?不如让我同去,烈焰独角兽的本源之力,足可镇压星轨异动。”

“不必。”帝俊的声音没有起伏,雷鸟在苒苒发间停驻片刻,化作点点金光消散,“此事我已决定。”

三日后的清晨,北极星域的星船停在太阳神殿的广场上。船身由曜金与玄铁铸就,船头雕刻着金乌太阳鸟的图腾,展开的双翼能遮去半片天空。苒苒换上了一身稍显厚重的白狐裘,朴水闵为她系斗篷时,悄悄将归渔居的玉佩塞进她袖中:“公主,鹤羽仙人们已在星船暗舱候命,若有异动……”

“我知道。”苒苒拍了拍她的手,目光越过广场,看见曦风与金芙儿正从另一侧走来。他们显然刚从南极冰原返回,曦风的白袍沾了些冰碴,金芙儿的金衣上却别着一朵硕大的雪莲,九骑士中的铁骑士阿帅正扛着个冰封的玉盒,想来是采到的雪莲药引。

“妹妹这是要去哪?”曦风的声音带着旅途的疲惫,眼底却藏着关切。

“随陛下巡查北极星域。”苒苒的话刚出口,就见曦风的眉头猛地蹙起。

金芙儿忙打圆场:“北极星域风景正好,月神妹妹去散散心也好。我们采到了千年雪莲,正想给妹妹炖汤补身子,看来要等妹妹回来了。”她说话时,悄悄碰了碰曦风的胳膊,似在示意他稍安勿躁。

帝俊这时已登上星船,站在甲板上回望:“该启程了。”

苒苒最后看了曦风一眼,转身踏上星船的悬梯。玄铁铸就的梯阶带着微凉的触感,她每走一步,都能感觉到袖中玉佩在轻轻发烫,那是曦风留下的守护之力。

星船穿过太阳焰星的大气层时,窗外的景象渐渐变成深邃的宇宙。无数星辰在身边流转,像撒落在黑丝绒上的碎钻。帝俊坐在对面的鎏金座椅上,指尖把玩着一枚雷纹玉佩,忽然开口:“你可知,为何北极星与太阳总难同时出现?”

苒苒望向窗外,北极星的光芒在星海中格外醒目:“因昼夜交替,各司其职。”

“或许是因为,”帝俊放下玉佩,目光落在她脸上,“它们都想成为对方世界里最亮的光。”

这话让苒苒心头一颤。她想起在广寒宫的寒夜,曾看见太阳的光芒穿透雪雾,落在她的窗台上;也记得小时候在刃雪城,哥哥说太阳的火焰能融化最坚硬的冰。原来这些看似对立的存在,竟藏着这样的牵绊。

星船驶入北极星域时,周遭的温度骤降。远处的曜雪玥星像一颗巨大的冰珠,悬浮在星海中,刃雪城的轮廓在冰雪覆盖下若隐若现。苒苒忽然站起身,指着下方一片闪烁的光点:“那是玫瑰森林!”

帝俊顺着她的目光望去,那里的玫瑰虽被冰雪覆盖,却仍倔强地绽放着冰晶般的花瓣。他忽然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裘衣传来:“用你的月光图腾试试。”

苒苒犹豫片刻,终是催动了本源之力。银白的月光从她掌心涌出,顺着星船的舷窗洒向玫瑰森林。那些冰封的玫瑰竟在月光中缓缓舒展,花瓣上的冰晶化作水汽,升腾起淡淡的白雾,与北极星的光芒交织成一道七彩的光桥。

“原来……”苒苒喃喃道,“月光与阳光,也能相融。”

帝俊看着她眼底闪烁的光,忽然笑了。那笑容不同于在太阳神殿的威严,也不同于面对易阳欣儿时的敷衍,带着一种释然的温柔,像冰雪初融时的第一缕春风。

就在这时,星船忽然剧烈摇晃起来。秦弘基匆匆闯入船舱:“陛下,前方星轨出现异常波动,像是有暗能量在冲击!”

苒苒望向窗外,只见一团漆黑的雾气正从星轨深处涌来,所过之处,星辰尽数熄灭。她忽然想起曦风曾说过,宇宙边缘的暗能量最是凶险,能吞噬一切光明。

“是暗蚀之力!”帝俊猛地起身,周身腾起紫金色的雷光,“你待在船舱别动,我去处理。”

“等等!”苒苒拉住他的衣袖,掌心的月光图腾与他袖中的雷纹玉佩同时亮起,“我的月光能净化暗能量,或许能帮你。”

帝俊看着她眼中的坚定,忽然握紧她的手:“好,我们一起。”

两人并肩站在星船甲板上,雷光与月光在他们周身交织成一道屏障。当暗蚀雾气涌来时,苒苒听见帝俊在她耳边念起雷霆决的口诀,声音沉稳而有力,竟让她想起寒沁阁那株在风雪中绽放的绿梅。

月光与雷光相融的瞬间,暗蚀雾气发出刺耳的嘶鸣,像冰雪遇上火焰般迅速消融。苒苒望着身边的帝俊,他的褐金深瞳在雷光中格外明亮,霸道的樱唇紧抿着,却在她的月光触及他的雷光时,微微柔和了几分。

当最后一缕暗蚀雾气消散时,北极星域的星轨重新焕发出璀璨的光芒。曜雪玥星的冰雪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的光,刃雪城的茉莉花田丘上,似乎能看见曦风与金芙儿的身影,正望着星船的方向。

苒苒低头看着与帝俊交握的手,掌心的温度与袖中玉佩的暖意交织在一起。她忽然明白,宇宙间的光,从来都不是非此即彼。就像太阳与月亮,看似昼夜相隔,却在星辰流转间,悄悄守护着同一个世界。

星船返航时,苒苒站在甲板上,望着渐渐远去的北极星。帝俊走到她身边,递给她一枚新的玉佩,上面雕刻着金乌与白鼠的图腾,交缠在一起:“等处理完太阳焰星的事,我陪你回刃雪城,看一次那里的雪。”

苒苒接过玉佩,指尖触到冰凉的玉石,却感觉到一股暖意从心底升起。远处的星海中,一只丹顶鹤正衔着枝绿梅,朝着太阳焰星的方向飞来,翅膀上的银光,像连接着两个世界的纽带。

星船抵近太阳焰星大气层时,舷窗外的金光愈发炽烈,将苒苒的白狐裘染上一层暖融融的光晕。她摩挲着帝俊新赠的玉佩,金乌与白鼠的图腾在掌心交叠,竟生出一种奇异的和谐感。舱门开启的瞬间,热浪扑面而来,却见曦风与金芙儿已立在码头等候,两人之间隔着半步距离,神色平静无波。

“妹妹可算回来了。”金芙儿率先迎上来,裙摆的金莲图腾在阳光下流转,“北极星域之行还顺利吗?我炖了雪莲汤,正温在寒沁阁的铜炉里。”

曦风的目光掠过苒苒鬓边的银玥发簪,又落在她手中的新玉佩上,眼底闪过一丝了然,随即化作温和的笑意:“看你气色好了许多,想来北极的清辉果然养人。”

“托哥哥与公主的福。”苒苒颔首,目光扫过码头另一侧——易阳欣儿并未出现,只有弄玉站在远处的廊下,见他们看来,便躬身行了一礼,转身退去。

回寒沁阁的路上,朴水闵悄悄在苒苒耳边低语:“公主离宫后,火宫殿那边动静不小。听说易阳公主召了冰火麒麟王子西烨入宫,似乎在商议什么,还动用了雷锋剑的器灵之力,整个伽诺城的雷电都乱了阵脚。”

苒苒脚步微顿。西烨是帝俊四大守护者之一,冰火双系的本源之力足以撼动星辰,易阳欣儿召他入宫,绝非小事。她抬头望向太阳神殿的方向,卧龙大殿的金顶在日光中闪着威严的光,像一头蛰伏的巨兽。

寒沁阁的铜炉果然煨着雪莲汤,清润的香气漫过窗棂,与院中的梅香缠绕。金芙儿亲自为苒苒盛了一碗,青瓷碗沿凝着细密的水珠:“这雪莲的花心,是银玥公子亲手挖的,说要留着给你补元气。”

曦风坐在对面的紫檀木椅上,正翻看朴水闵整理的星轨图谱,闻言抬头笑道:“不过是顺手的事,倒是金芙儿你,为了守这锅汤,推了西洲国的佛会。”

金芙儿浅笑道:“佛会常有,妹妹的身子却要紧。”她舀了一勺汤递到嘴边,忽然轻咳一声,“对了,昨日收到消息,西洲国的莲池开了并蒂莲,九骑士中的王骑士阿良说,这是祥瑞之兆,劝我回去看看。”

苒苒握着汤碗的手指微微收紧。金芙儿要走,是怕留在太阳焰星卷入纷争,还是……另有安排?

“我与你同去。”曦风忽然放下图谱,目光沉静,“曜雪玥星与西洲国本就有商道往来,正好借此机会敲定新的星轨航线。”

金芙儿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点头:“如此甚好,有银玥公子同行,我也能安心些。”

两人对视一眼,像是达成了某种默契。苒苒望着碗中漂浮的雪莲瓣,忽然明白他们这是要为她扫清障碍——曦风与金芙儿一同离开,既能避开易阳欣儿的锋芒,又能在外部形成牵制,让帝俊有空间处理太阳焰星的内务。

临行前夜,曦风独自来到寒沁阁。他带来一件新绣的白狐裘,领口处用银线绣着北斗七星的纹样:“北极星域寒气重,你身子弱,这件裘衣加了鹤羽仙人们的灵力,能抵御暗蚀之力。”

苒苒接过裘衣,指尖触到针脚细密的纹路,眼眶微微发热:“哥哥何时启程?”

“明日拂晓。”曦风看着窗外的绿梅,枝头的花朵已渐渐结出青色的梅果,“金芙儿说,西洲国的莲池底藏着一块星髓,能稳固你的月光图腾,等我取来给你。”他忽然从袖中取出一卷羊皮地图,“这是伽诺城的密道图,若火宫殿那边有异动,你从这条道能直达南极冰原的安全区。”

苒苒展开地图,上面用朱砂标着密密麻麻的路线,终点处画着归渔居的记号。她忽然想起小时候,哥哥也是这样,总把最周全的保护藏在看似不经意的关怀里。

“帝俊他……”曦风犹豫片刻,终是开口,“他本性不坏,只是被雷霆决的戾气迷了心窍。你身上的雷光与月光能相融,或许……你真能唤醒他的本真。”

苒苒想起在北极星域时,帝俊握着她的手共同抵御暗蚀的瞬间,他掌心的温度并非灼人,反而带着一种令人安心的力量。她点点头:“我知道。”

曦风最后看了她一眼,转身没入夜色。苒苒站在窗前,看着他的身影化作一道银光消失在天际,忽然发现寒沁阁的梅树上,不知何时停了一只金乌鸟,正歪着头望着她,眼底竟有几分帝俊的褐金深瞳的影子。

次日拂晓,曦风与金芙儿的船队驶离太阳焰星。站在码头相送时,苒苒看见金芙儿朝她挥了挥手,九骑士簇拥着他们的船,像一朵盛开在星海中的金莲。

船队消失在宇宙深处的那一刻,太阳神殿忽然传来一声巨响。朴水闵扶着苒苒的肩膀,指着卧龙大殿的方向:“公主,您看!”

只见一道紫金色的雷光冲天而起,将伽诺城的夜空照得如同白昼。那雷光中,金乌太阳鸟的图腾与雷霆决的纹路交织,隐约能听见帝俊沉厚的喝声,似乎在与什么力量对抗。

“是西烨的冰火之力!”苒苒握紧袖中的密道图,“帝俊动手了。”

寒沁阁的梅果在雷光中轻轻颤动,青色的果皮上渐渐浮现出银色的纹路,像被月光亲吻过的痕迹。苒苒抬头望向太阳神殿,那里的雷光与火光正在激烈碰撞,却有一缕柔和的金光,正朝着寒沁阁的方向缓缓飘来,像一只温暖的手,轻轻护住了这片小小的天地。

她将曦风送的白狐裘紧紧裹在身上,掌心的星髓地图与帝俊的玉佩同时发烫。远处的星海中,曦风与金芙儿的船队正朝着西洲国驶去,他们的船尾,留下一道金色与银色交织的光轨,在宇宙间划出一道温柔而坚定的弧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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