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神帝俊的妻室月神嫦曦,小字苒苒,其居所远在太阳神殿火宫殿数万里之外的南极冰岛偏殿,寒沁阁、沁寒殿、孤茗宫、广寒宫、冷宫错落其间,便是她长居之处。悠悠岁月里,唯有十二月亮女常伴身侧,这十二位仙子既是金陵十二钗,亦如十二朵金花各呈芳华:兰生幽谷自芬芳,杏沾晨露态娇憨,桃映云霞红胜火,牡丹倾国色雍容,石榴燃焰藏多子,小荷初绽立蜻蜓,栀子含香凝玉露,丹桂飘金风送远,金菊傲霜姿卓然,芙蓉临水弄娇羞,山茶映雪红愈烈,腊梅破寒吐清奇,陪月神在这冰天雪地中消磨晨昏。
宇宙纪年的风,总带着太阳焰星特有的灼热,却穿不透南极冰岛那层万年不化的冰雾。寒沁阁的玉阶上凝结着细碎的冰晶,每一片都映着数万里外太阳神殿的金辉,却偏生染不上半分暖意。曦言公主立在沁寒殿的琉璃窗前,白裙如未融的初雪,裙摆绣着的银线月华纹在冰光里流转,倒比窗外的积雪更显清寒。
“公主,这寒玉盏沏的雪顶乌龙,您再尝尝?”朴水闵捧着描金暖炉走近,熹黄色宫装的裙摆扫过铺着白狐裘的地面,带起的风都裹着她袖口熏的暖香。她鬓边别着支赤金小簪,簪头嵌的红宝石在满室冰白里跳着点暖光,倒衬得她眉眼愈发温顺——这是她跟在公主身边第三千年,早就摸透了苒苒看似冷淡下的那点畏寒。
苒苒抬手接过茶盏,指尖触到寒玉的凉意,眉尖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她腕间戴着串月光石手链,每颗珠子里都锁着一弯新月,此刻正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漾出细碎的银辉落在手背上。“不必了,”她声音轻得像雪落,“方才看孤茗宫的梅花开了,想去走走。”
朴水闵连忙应着,转身去取那件银狐斗篷。她眼角的余光瞥见公主垂着的眼睫,那睫毛长而密,在眼睑下投出片浅影,倒比殿角那盏万年长明的冰灯更添几分落寞。她知道公主又在想曜雪玥星的茉莉田了——那里的花田丘永远暖着,风一吹,白茉莉的香能漫过整个刃雪城,哪像这南极冰岛,连风都带着冰碴子。
穿过沁寒殿与孤茗宫之间的冰廊时,十二月亮女正聚在廊下的暖亭里。迎春仙子抱着支白玉琵琶,指尖刚要落在弦上,见公主过来便忙起身行礼,鹅黄色裙裾扫过亭角的铜鹤香炉,带起一缕檀香。“公主今日气色好了些。”她声音脆生生的,像沾着晨露的杏瓣。
苒苒微微颔首,目光落在不远处的梅林。千株红梅正开得热烈,枝头的积雪压着艳红的花瓣,倒像是火焰落在了冰上。她记得刚到这冰岛时,这些梅树还是枯的,是她用体内的月神之力催了整整百年,才让它们在这极寒之地扎了根。“牡丹呢?”她忽然问。
“牡丹姐姐在广寒宫整理星图呢,”探春仙子接口道,她穿件石榴红的袄裙,腰间系着条赤金镶珠的腰带,说起话来总带着股利落劲儿,“说是昨夜观测到北斗第七星偏了半分,正犯愁要不要记进《星河志》里。”
苒苒脚步顿了顿。北斗紫光夫人的身份像块藏在冰下的玉,平时不显露,却总在这样的时刻泛出点微光。她想起在曜雪玥星时,母亲教她辨认星图的日子,那时她还叫苒苒,不是什么曦言公主,更不是谁的妃。
“不必记了,”她轻声道,目光掠过梅林尽头那座孤零零的冷宫,宫墙爬满了冰藤,连匾额上的金字都被冻得失去了光泽,“星辰轨迹,本就无常。”
朴水闵在她身后悄悄叹了口气。她看见公主望着冷宫的眼神,那里面藏着的,是连月光石都照不透的复杂。三千年了,帝俊陛下只来过三次,每次都带着一身太阳焰星的炽烈,站在沁寒殿的门口,问一句“还好吗”,然后在公主“安好”的回复里,转身便走,留下满殿瞬间被灼烤又迅速冷却的空气。
走到梅林深处时,忽然有片雪花落在苒苒的发间。朴水闵忙伸手去拂,指尖触到公主鬓角的那支月华簪,簪头的珍珠被体温焐得微暖。“公主,起风了,回吧?”
苒苒却望着头顶的天空。冰雾稀薄处,能望见太阳神殿的方向,那里的金光即使隔着数万里,也依旧灼眼。她想起初遇帝俊时,他穿着那身紫金玄衣,褐金的眼眸里盛着整个太阳的光,说“从今往后,你便是太阳焰星的妃”。那时她以为,火焰总能融掉冰雪的。
“你看那朵花,”她忽然指向最北头的那株梅,枝头最高处有朵半开的花苞,被冰裹着,却偏生透出点要挣开的劲儿,“它会开的。”
朴水闵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心里忽然暖了些。她知道公主说的不只是花。风又起了,卷着雪沫子打在斗篷上,发出簌簌的响。苒苒拢了拢斗篷,转身往回走,白裙的裙摆扫过积雪,留下串浅浅的脚印,很快又被新落的雪盖上,仿佛从未有人走过。只有那串月光石手链,还在冰光里,静静地亮着。
寒沁阁后的月华池结着薄冰,冰面下的月光草却绿得发亮。兰月仙子正蹲在池边,素色罗裙的裙摆铺在冰面上,手里捏着支银剪,小心翼翼地修剪着刚从冰缝里钻出来的兰草。她眉毛细长,眼尾微微下垂,说话时总带着点怯生生的温柔:“公主您瞧,这冰下的兰草竟也抽新芽了,倒比在曜雪玥星时更有韧劲。”她指尖沾着冰碴,指甲盖透着淡淡的粉,像是刚剥壳的莲子。
不远处的杏树下,杏月仙子正踮脚够着枝头最后一枚青杏。她穿件水红色短袄,领口绣着圈白杏花,动作间露出一截皓腕,腕上银铃随着她的动作叮当作响。“公主快来!这颗杏子熟了!”她举着青黄相间的果子转身,发间别着的杏花瓣形发梳晃出细碎的光,鼻尖沾着点泥土,倒比枝头的杏子更显娇憨。
桃花仙子却在暖房里侍弄那株胭脂桃。她穿件桃粉色宫装,裙摆撒着金线绣的桃花,正用玉勺往土里埋着从曜雪玥星带来的花肥。“这桃树再过百年该结果了,”她侧头对苒苒笑,眼角的桃花痣在暖光里若隐若现,“到时候请公主尝第一口,保管比幻雪城堡的蜜桃还甜。”她说话时总带着点雀跃,仿佛这冰天雪地里藏着无数春天。
牡丹仙子在广寒宫的星图前站着,正用金笔在绢帛上勾勒星轨。她穿件正红色宫装,领口袖边都绣着缠枝牡丹,乌黑的发髻上插着支赤金点翠步摇,每走一步,步摇上的珍珠流苏就轻轻晃,衬得她眉眼间自带股雍容气。“公主您看,这北斗第七星虽偏了半分,却与百年前的轨迹重合了。”她声音沉稳,指尖点在星图上的紫微星旁,“万物循环,原是这般道理。”
石榴仙子蹲在孤茗宫的墙角,正把刚摘的石榴籽往琉璃瓶里装。她穿件石榴红的纱裙,裙摆上绣着百子图,发间系着条同色的丝带,丝带末端坠着两颗小珍珠。“公主您闻,这石榴籽晒过太阳殿的余光,竟带着点暖香呢。”她仰起脸笑,颊边的酒窝里像盛着蜜,“等攒够了,给您做串石榴石手链,比朴水闵姐姐的红宝石更亮。”
小荷仙子在沁寒殿的水榭边,正对着冰池里的残荷写生。她穿件淡绿色罗裙,裙摆绣着蜻蜓点水的纹样,手里握着支玉笔,笔尖沾着调好的石绿。“虽没了夏日的荷叶田田,”她望着冰下的残茎轻声道,“但这风骨倒比盛开时更耐看。”她说话时总带着点书卷气,眉眼间像蒙着层水雾。
栀子仙子捧着篮刚摘的栀子花走过,熹微的晨光落在她素白的裙裾上,裙摆绣着的栀子花纹路仿佛沾着露珠。“公主,这花腌了蜜,能治您夜里失眠。”她声音柔得像羽毛,发间别着朵新鲜的栀子花,白花瓣上还沾着冰珠,“朴水闵姐姐说,用暖炉熏着,整个寒沁阁都能香上三日。”
丹桂仙子在冷宫外的石阶上晒桂花。她穿件橙黄色宫装,袖口绣着桂枝纹,正用金箔纸小心地铺着晒干的桂花。“去年的桂花酿该开封了,”她侧耳听着冷宫墙内的风声,“等月圆时请公主尝尝,加点曜雪玥星的蜂蜜,定能压下这冰地的寒气。”她说话时总带着点暖意,像秋日的阳光。
金菊仙子在孤茗宫的东篱边,正给耐寒的墨菊培土。她穿件暗紫色罗裙,裙摆绣着墨菊,手里握着把竹锄,动作利落。“这菊花开得比在刃雪城时更烈,”她直起身擦了擦额角,鬓边的菊花簪闪着哑光,“越是冷,越要开得像样,才不枉来这一趟。”
芙蓉仙子在月华池的冰面上作画。她穿件水粉色纱衣,外面罩着件白狐坎肩,正用指尖蘸着融化的雪水在冰上画芙蓉。“冰面做纸,雪水为墨,”她指尖在冰上划过,留下淡淡的水痕,“这样画出来的花,倒有几分水中芙蓉的意趣。”她说话时眼波流转,像含着水。
山茶仙子在梅林深处,正给新开的山茶花挡雪。她穿件绛红色宫装,裙摆绣着山茶,手里举着块透明的冰板,小心翼翼地护着枝头的花苞。“您看这花,”她指着被冰板护住的那朵,花瓣上沾着雪粒却依旧艳红,“雪越下,它越红得精神。”
腊梅仙子在寒沁阁的窗台上,正给那盆素心腊梅掸雪。她穿件米白色宫装,领口绣着腊梅,发间系着条白绫,绫角垂在肩头。“这腊梅的香最是奇特,”她凑近花苞轻嗅,“非得冷透了,才肯把香全放出来。”她声音轻淡,却像这梅香一样,细细品来有股韧劲。
苒苒站在廊下,看着十二月亮女在冰天雪地里各自忙碌,白裙的裙摆被风掀起一角,与她们身上的斑斓色彩相映。朴水闵递过暖炉,轻声道:“公主您看,她们倒把这冰岛,活出了曜雪玥星的模样。”苒苒望着远处红梅映雪的景致,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链上的月光石,没说话,眼里却悄悄漫起了点暖意。
月华初上时,冰廊的琉璃灯次第亮起,十二月亮女各自的身影在雪地里拉得颀长。兰月仙子正蹲在寒沁阁后墙根,将新采的墨兰移栽进冰玉盆里。她素白的袖口沾了些冻土,却毫不在意,只专注地用银簪拨开根部的冰碴:“这墨兰在曜雪玥星时总爱招露气,到了这儿倒乖顺,沾着冰也能抽新芽。”她说话时气息轻浅,像怕吹落了花瓣上的霜,鬓边别着的墨兰簪子与盆中花叶相映,愈发显得清雅。
杏花仙子抱着个藤编筐,正沿着冰径捡拾落在雪地里的杏核。她鹅黄裙裾上沾了不少雪沫,却跑得欢实,见着公主便扬了扬手里的筐:“公主您看,攒够这些核,开春就能种在孤茗宫的墙下,再过千年,咱们也能有片杏林呢!”她鼻尖冻得通红,笑起来时眼角的小痣跟着跳,倒比枝头未落的残杏更添几分活气。
桃花仙子在暖阁里支起了绣架,绷着块素白绫罗,正用金线绣一枝灼灼桃影。她桃粉色的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皓腕上的银镯子,随着绣针起落轻轻响:“这料子是从刃雪城带来的云锦,绣上咱们这儿的桃花,等绣好了给公主做件披帛,风一吹,定像带着整片桃林在走。”她说话时眼尾弯弯,语气里的雀跃像要漫出暖阁。
牡丹仙子刚从广寒宫核对完星图,正沿着冰阶往下走。她朱红色的宫装裙摆扫过结霜的石阶,发间的赤金步摇轻轻晃,流苏上的明珠在月光里跳着点暖光:“方才见北斗第三星格外亮,倒像曜雪玥星的夜明珠,公主若有空,去广寒宫的观星台看看?”她声音沉稳,眉眼间自带一股从容,仿佛这冰天雪地也不过是她掌中的星图。
石榴仙子在沁寒殿的暖炉边烤着石榴干,熹微的火光映得她石榴红的纱裙愈发鲜亮。她用银签挑着块烤得半干的果肉递过来:“公主尝尝?加了点幻雪城堡的蜜糖,比生石榴更暖些。”她颊边的酒窝盛着笑意,发间的红丝带随着动作轻晃,“等攒够了,给您做个石榴红的靠垫,垫在冰椅上就不那么凉了。”
小荷仙子蹲在月华池边,正用玉铲凿开薄冰,看池底的莲藕。她淡绿色的罗裙沾了些冰水,却浑然不觉,指尖点着冰洞下的淤泥:“您看这藕节,在冰底下还长得这么壮,等开春化了冰,定能冒出新叶来。”她说话时眼神专注,像在研究什么稀世珍宝,袖口绣的蜻蜓仿佛要从布上飞出来,落在她肩头。
栀子仙子提着盏琉璃灯,正往孤茗宫的梅树下去。她素白的裙裾扫过积雪,裙摆上的栀子花纹路在灯光里若隐若现:“昨夜听朴水闵姐姐说,公主夜里总咳嗽,我把晒干的栀子花塞进了梅树的树洞里,让梅香混着花香,风一吹就能飘进寝殿。”她声音柔得像羽毛,发间的栀子花簪沾着点雪,倒比真花更显洁净。
丹桂仙子在冷宫的墙角搭了个小棚,正将新采的丹桂铺在竹匾里。她橙黄色的宫装在月光下泛着暖光,手里的木耙轻轻翻动着花瓣:“这丹桂得趁着月色晒才香,等晒干了,给公主的茶里加一勺,连寒玉盏都能染上暖意。”她说话时侧耳听着远处的风声,仿佛能从风里辨出花开的声音。
金菊仙子在东篱边的石桌上研墨,正准备画一幅《寒菊图》。她暗紫色的罗裙铺在石桌上,裙摆的墨菊纹在月光里愈发清晰,手里的墨锭在砚台上慢慢磨:“方才看那几株墨菊被雪压着,倒比直挺挺的更有风骨,等画好了,挂在公主的寝殿里,也算添点生气。”她说话时眼神沉静,仿佛这冰天雪地也不过是她笔下的留白。
芙蓉仙子在冰廊的栏杆上,正用指尖蘸着融化的雪水画芙蓉。她水粉色的纱衣外罩着白狐坎肩,指尖在冰栏杆上划过,留下淡淡的水痕:“您看这冰面滑,画出来的芙蓉倒比纸上的更灵动,像刚从水里捞出来的。”她说话时眼波流转,指尖的水痕很快凝结成冰,那冰上的芙蓉便成了永恒的模样。
山茶仙子在梅林深处,正用丝绢给新开的山茶花擦去花瓣上的雪。她绛红色的宫装与茶花相映,手里的丝绢轻轻拂过花瓣:“这花最是好强,雪越大开得越艳,公主您瞧,这花瓣上的雪一擦,红得像要滴出血来。”她说话时带着点倔强,仿佛那茶花的性子也映在了她眼里。
腊梅仙子在寒沁阁的窗台上,正给那盆素心腊梅裹上棉布。她米白色的宫装在月光里像团朦胧的雾,发间的白绫垂在肩头:“这腊梅性烈,越冷越香,可根须却怕冻,裹上这棉布,开春就能发得更旺。”她声音轻淡,却像这梅香一样,细细品来有股钻心的韧劲。
苒苒站在廊下,看着十二月亮女在月色里忙碌的身影,白裙的裙摆被风掀起,与她们身上的色彩交织成一片流动的光。朴水闵递过件银狐斗篷:“公主,夜深了,回去吧?”苒苒望着远处广寒宫的方向,那里的星子正亮得璀璨,她轻轻“嗯”了一声,脚步却没动——原来这冰天雪地,也藏着这么多悄悄生长的暖意。
天刚蒙蒙亮,南极冰岛的冰原上便腾起薄雾,十二月亮女的身影已散落在各处。兰月仙子蹲在寒沁阁的窗台下,正用玉匙将融化的雪水浇进那盆素心兰里。她素色的裙摆沾了层薄霜,鬓边别着的墨兰别针上凝着细小的冰珠,说话时呵出的白气轻轻拂过兰叶:“这兰草昨夜又抽了片新叶,您看这叶尖,还带着点嫩黄呢。”她指尖轻轻碰了碰叶片,像是怕碰碎了什么珍宝,眉眼间满是温柔。
杏花仙子扛着把小银锄,正往孤茗宫后的空地走。她鹅黄色的裙裾被晨露打湿,贴在脚踝上,却走得轻快,见着公主便停下脚步,举起手里的布袋:“公主您看,这是我从曜雪玥星带来的杏花籽,今日把它们埋进土里,等到来年,说不定就能冒出绿芽呢。”她鼻尖沾着点泥土,笑起来时眼角的细纹里像盛着晨光,比枝头的杏花更显鲜活。
桃花仙子在暖房里搭了个花架,正将刚扦插的桃枝绑在架上。她桃粉色的宫装袖口卷着,露出皓腕上的银镯子,随着动作叮当作响:“这桃枝是从最壮的那棵树上剪的,我用月光石的粉末拌了土,定能活。”她侧头看着那些光秃秃的枝桠,眼里闪着期待的光,“等它们开花时,暖房里就能堆出片粉色的云了。”
牡丹仙子站在广寒宫的观星台上,手里捧着本厚厚的星象录。她朱红色的宫装在晨风中微微拂动,发间的赤金步摇流苏轻晃,映得她侧脸的轮廓愈发清晰:“昨夜观测到的那颗新星,轨迹竟与曜雪玥星的守护星相似。”她指尖点在星录上的某一页,声音沉稳如冰下的流水,“或许,这宇宙间的星辰,也在悄悄认亲呢。”
石榴仙子坐在沁寒殿的门槛上,正将石榴皮撕成细条,往一个锦囊里塞。她石榴红的纱裙铺在地上,裙摆上的百子图在晨光里格外鲜亮:“朴水闵姐姐说,石榴皮晒干了能驱虫,我多做几个锦囊,挂在您的衣柜里,衣裳就不会被虫蛀了。”她说话时手里的动作不停,锦囊上绣的石榴花被她的指尖磨得发亮。
小荷仙子蹲在月华池边,正用竹篮打捞池面上的碎冰。她淡绿色的罗裙沾了些水渍,却毫不在意,望着池底隐约可见的荷叶影子:“您看这冰下的荷叶,虽然枯了,却还紧紧挨着,像在互相取暖呢。”她说话时眼神清澈,像映着池底的光,“等冰化了,它们定能长出新的来,比去年更茂盛。”
栀子仙子提着个竹篮,正从冷宫外的栀子花丛里采摘花瓣。她素白的裙裾上沾了不少草叶,发间的栀子花簪与篮里的花交相辉映:“这栀子花得趁晨露未干时摘才香,我打算用它们做些香膏,涂在您的袖口,这样无论走到哪儿,都像带着片栀子花海。”她声音柔得像晨雾,指尖捏着花瓣的动作轻得像怕碰疼了它们。
丹桂仙子在孤茗宫的廊下支起个小炭炉,正用陶罐煮着桂花糖。她橙黄色的宫装在炭火的映照下泛着暖光,手里的长柄勺轻轻搅动着罐里的糖浆:“这糖浆得用慢火熬,等熬出琥珀色,抹在您常吃的雪饼上,定能压下那点寒气。”她说话时侧耳听着罐里的咕嘟声,像在听什么悦耳的曲子。
金菊仙子坐在东篱边的石凳上,正用剪刀修剪菊枝。她暗紫色的罗裙上落了几片菊瓣,手里的剪刀起落间,那些杂乱的枝条便变得整齐:“这些菊枝得剪狠点,不然养分都被杂枝抢了,开不出好花。”她说话时眼神专注,仿佛在雕琢一件艺术品,“您看这剪后的枝桠,是不是更精神了?”
芙蓉仙子站在月华池的冰面上,正用冰凿雕刻着一朵芙蓉花。她水粉色的纱衣外罩着件白狐坎肩,冰凿在她手里灵活地转动,冰屑簌簌落下:“这冰雕得趁着天没大亮做,温度低,不容易化。”她指着冰面上渐渐成形的芙蓉,眼里闪着笑意,“等太阳出来,冰雕映着光,定像朵真花在水里开。”
山茶仙子在梅林深处,正用布巾擦拭着被雪压弯的山茶花枝。她绛红色的宫装与茶花的颜色几乎融为一体,布巾在她手里轻轻拂过枝头:“这花枝被雪压得太低了,得扶一扶,不然会断的。”她说话时带着点心疼,指尖小心翼翼地把花枝扶正,“您看,这样它就能继续往上长,开更多的花了。”
腊梅仙子站在寒沁阁的门边,正往窗台上的腊梅盆里添新土。她米白色的宫装在晨光里像团柔和的云,发间的白绫轻轻飘动:“这土是从曜雪玥星带来的,带着点暖意,填进去,腊梅的根就能长得更牢。”她说话时声音轻淡,却像腊梅的香一样,细细密密地钻进心里,“等花开了,整座殿都能闻见香呢。”
苒苒站在廊下,看着十二月亮女在晨光里忙碌的身影,白裙的裙摆被晨风吹起,与她们身上的色彩交织成一幅温暖的画。朴水闵递过一杯温热的雪顶乌龙:“公主,您看她们,把这冰岛打理得越来越像家了。”苒苒接过茶杯,指尖触到暖意,抬眼望向远处渐渐亮起来的天空,轻轻“嗯”了一声,眼里的清寒,似乎又淡了几分。
暮色像一层薄纱,轻轻笼住南极冰岛的冰原。兰月仙子提着盏琉璃灯,正往寒沁阁后的兰圃去。她素色的裙裾扫过结霜的地面,裙角绣着的墨兰在灯光里若隐若现,手里捧着个白玉盆:“今日新育出株金边兰,叶边泛着点金芒,倒像是沾了太阳焰星的光。”她蹲下身将花盆摆进兰圃,指尖拂过叶片时,灯影在她脸上投下细碎的纹路,比兰叶更显温润。
杏花仙子坐在孤茗宫的石阶上,正用麻线串着晒干的杏干。她鹅黄色的袖口沾了些糖霜,手里的杏干被串成长长的一串,像条琥珀色的链子:“这杏干晒足了三十日,甜得发糯,公主夜里看书时,抓一把放在手边,既能提神,又能暖身子。”她说话时把串好的杏干往廊柱上一挂,风一吹,杏干轻轻晃,倒像串会发光的风铃。
桃花仙子在暖房里给桃树梳枝,她桃粉色的宫装袖口沾了些树胶,手里的银剪咔嚓作响,剪去那些枯瘦的枝条:“这些杂枝留着只会抢养分,得狠心剪了,明年才能结出大桃子。”她指着剪后光秃秃的枝桠,眼里却闪着光,“您看这主枝多壮,等开春,准能挂满花苞,压弯枝头。”
牡丹仙子刚从广寒宫的藏书阁出来,怀里抱着卷星象图。她朱红色的宫装裙摆上沾了些灰尘,发间的赤金步摇被风吹得轻晃,流苏扫过脸颊时,她抬手按住:“找到卷旧星图,上面记着千年前的月食轨迹,倒与下月的星象吻合。”她将星图在廊下铺开,指尖划过图上的银线,“到时候,广寒宫的月光会格外亮,公主可去观星台小坐。”
石榴仙子在沁寒殿的灶房里,正用石榴汁和面。她石榴红的纱裙系着条同色的围裙,手里的面杖擀得面团簌簌响:“这石榴汁和的面蒸出来是淡红色的,给公主做些小馒头,既好看又开胃。”她用模具把面团压成石榴形状,眼角的笑纹里盛着热气,“等蒸熟了,您定会以为是摘了颗真石榴呢。”
小荷仙子蹲在月华池边,正往冰洞里撒鱼食。她淡绿色的罗裙被晚风吹得轻扬,手里的鱼食罐是用荷叶烧制的,罐身上还印着蜻蜓纹:“这池里的月光鱼最通灵性,您看,刚撒下食,它们就从冰下游过来了。”她指着冰洞里泛起的涟漪,眼里的光比水面更亮,“等冰化了,它们定能长得更肥,在水里游成一片银带。”
栀子仙子坐在冷宫外的石凳上,正将栀子花与蚕丝混纺。她素白的裙裾铺在石桌上,手里的纺锤转得飞快,蚕丝与花瓣渐渐缠成线:“这线织成布,夏天穿最凉快,还带着栀子香。”她举起手里的线在月光下看,线身上泛着淡淡白芒,“给公主做件夏衫,定比曜雪玥星的云锦更舒服。”
丹桂仙子在孤茗宫的酒窖里,正往坛子里加新酿的桂花酒。她橙黄色的宫装沾了些酒渍,手里的长勺搅动着酒液,坛口冒出的热气带着甜香:“这酒得用今年的新桂花,再封坛埋进雪地里,等明年开封,香能飘出寒沁阁。”她用泥封好坛口,额角的汗珠在灯光下闪,“到时候请公主尝尝,定能暖透身子。”
金菊仙子站在东篱边,正将剪下的墨菊插进冰玉瓶。她暗紫色的罗裙上别着朵干菊花,手里的花枝修剪得长短相宜:“这墨菊插在瓶里能开半月,放在公主的书案上,看书累了,看看花,眼睛也能舒服些。”她将花瓶摆在窗台上,调整着花枝的角度,“您看,这样是不是既有风骨又不张扬?”
芙蓉仙子在冰廊的栏杆上,正用冰雕刀刻字。她水粉色的纱衣外罩着件银狐坎肩,刀尖在冰上刻出“月”字,笔画间还雕着芙蓉纹:“这冰雕字到天明也不会化,公主晨起路过时,定能看见。”她呵着白气搓搓手,指尖的红痕是被冰冻的,“等太阳出来,冰字映着光,比匾额上的字更亮。”
山茶仙子在梅林深处,正给山茶花树裹草绳。她绛红色的宫装沾了些草屑,手里的草绳在树干上绕得整齐:“这树虽然耐寒,但裹上草绳,明年能发更多新芽。”她拍拍树干,像在跟老朋友说话,“您看这树干多粗,再过千年,定能长成片大林子,开花时红得像燃着的火。”
腊梅仙子站在寒沁阁的窗前,正用腊梅花蕊调香膏。她米白色的宫装前襟铺着花瓣,手里的玉杵在瓷碗里碾得花蕊簌簌碎:“这香膏抹在唇上,冬天不会干裂,还带着梅香。”她用小银勺将香膏舀进玉盒,盒盖上的腊梅纹与膏体相映,“给公主备着,晨起梳妆时用正好。”
苒苒立在沁寒殿的阶前,看着十二月亮女在暮色里忙碌的身影,白裙的裙摆被晚风掀起,与她们身上的色彩在月光里织成网。朴水闵递过件披风:“公主,晚风凉了。”苒苒接过披风披上,目光掠过远处广寒宫的剪影,那里的月光正顺着宫檐流淌,像要漫过这整片冰原。她轻轻点头,转身往殿内走,脚步踏在冰砖上,声息轻得像怕惊扰了这满世界的暖意。
雪后初霁,南极冰岛的冰原上反射着刺目的白光,十二月亮女的身影在雪地里投下疏朗的影子。兰月仙子跪在寒沁阁的暖房角落,正用银镊子给墨兰除虫。她素色宫装的袖口卷至肘部,露出的小臂上沾了些湿泥,鬓边别着的蓝宝石兰草簪随着动作轻晃:“这兰草叶上生了些冰虫,不除净会啃坏新叶。”她指尖捏着镊子的动作极轻,仿佛在拈起易碎的月光,“您看这新抽的芽,嫩得像能掐出水来,可不能被糟践了。”
杏花仙子扛着把木梯,正往孤茗宫的杏树走去。她鹅黄色的裙裾被雪水浸得有些沉,梯子上还捆着捆草绳,见公主过来便笑着扬手:“公主您瞧,这树太高,得爬上去才能把草绳缠到顶。”她脸颊冻得通红,说话时呼出的白气与睫毛上的霜花相融,“缠得严实些,开春就能多冒出些花芽,到时候满树都是粉白的花,定比曜雪玥星的杏林好看。”
桃花仙子蹲在暖房的花畦边,正往土里埋骨粉。她桃粉色的宫装裙摆沾了些肥料,手里的小铜铲挖得泥土簌簌落:“这是从曜雪玥星带来的兽骨粉,肥力足,埋在桃树根下,花开得能比去年艳三分。”她用手把土拍实,指尖沾着的泥点蹭在鼻尖上,倒像朵沾了晨露的桃花,“等结果时,桃子准能甜得齁人。”
牡丹仙子站在广寒宫的铜鹤香炉旁,正将新制的星象图挂在壁上。她朱红色的宫装在香火缭绕中更显庄重,发间的赤金步摇被香灰落了点,却毫不在意:“这图上补了昨夜新发现的三颗星,连成的弧线倒像把弓。”她后退半步端详着,指尖在空中虚虚一画,“公主若有空,可对照星图找找那把‘弓’,据说对着它许愿,便能梦见故乡的景致。”
石榴仙子在沁寒殿的绣架前,正用石榴红的丝线绣百子图。她石榴红的纱裙铺在绣绷边,手里的绣针在布面上翻飞,金线绣的石榴裂开嘴,露出颗颗饱满的籽:“这屏风绣好后,摆在您的寝殿里,看着就热闹。”她用牙咬断丝线,眼角的笑纹里盛着满足,“朴水闵姐姐说,多看看这些鲜活的图案,日子也能过得活络些。”
小荷仙子坐在月华池边的冰凳上,正用竹篾编虾笼。她淡绿色的罗裙下摆浸在融雪水里,手里的竹篾在指间翻飞,很快成了个玲珑的笼子:“这池里的月光虾最鲜,等冰化了把笼子放下去,准能捕到满满一笼。”她举起虾笼对着光看,篾条间的缝隙均匀整齐,“给公主做道醉虾,配着小荷酒,定能解解这冰地的寒气。”
栀子仙子蹲在冷宫外的栀子花丛里,正给花根培土。她素白的裙裾沾满了泥点,手里的木耙把冻土敲碎,一点点填在花根周围:“这土得松透了,明年才能长出新枝。”她用手背擦了擦额角的汗,汗珠落在花瓣上,滚成颗晶莹的水珠,“等花开了,摘满一篮给公主泡澡,连梦里都是香的。”
丹桂仙子在孤茗宫的厨房外,正用石板晒桂花。她橙黄色的宫装袖口挽着,露出的胳膊上沾了些桂花,手里的竹匾在石板上轻轻晃:“这石板吸收了白日的光,夜里还带着点暖意,晒出来的桂花更干爽。”她捡起片落在裙上的花瓣,放在鼻尖轻嗅,“等攒够了,给公主做个桂花枕,梦里都能闻见甜香。”
金菊仙子站在东篱边,正用草绳将菊枝拢在一起。她暗紫色的罗裙被风吹得贴在身上,手里的草绳打了个结实的结:“这菊枝太高,不拢住会被风雪吹断。”她拍拍拢好的花枝,像在安抚受惊的孩子,“您看这样多精神,等雪停了,阳光照下来,定能开出最烈的花。”
芙蓉仙子在冰廊的柱子旁,正用冰雕凿刻芙蓉花盏。她水粉色的纱衣外罩着件貂皮坎肩,凿子在冰柱上敲打,冰屑纷纷落在肩头:“这花盏雕成后,盛上冰镇的酸梅汤,公主夏日喝着定舒服。”她用指尖拂去冰盏上的碎屑,盏沿的芙蓉纹栩栩如生,“冰雕的盏,盛着冰饮,倒像把整个夏天都藏在了里面。”
山茶仙子在梅林深处,正往树根处埋炭灰。她绛红色的宫装沾了些炭渍,手里的瓦罐倾斜着,炭灰均匀地撒在雪地里:“这炭灰能保暖,还能肥土,明年花开得定比今年艳。”她用脚把炭灰踩进雪里,靴底沾着的红泥蹭在雪地上,像幅写意的画,“您看这树根多壮,定能吸足养分,开出压满枝头的花。”
腊梅仙子坐在寒沁阁的窗台上,正将腊梅花缝进香囊。她米白色的宫装前襟堆着堆花瓣,手里的针线穿过花瓣,留下细小的针脚:“这香囊里加了点龙涎香,梅香能留得更久。”她把缝好的香囊挂在窗边,风一吹,香囊轻轻晃,香气便漫了开来,“给公主挂在床帐上,夜里闻着,定能睡得安稳。”
苒苒站在廊下,看着十二月亮女在雪后初霁的光里忙碌,白裙的裙摆上落了点雪,很快被体温融成水珠。朴水闵递过块暖手宝:“公主,这冰天雪地的,她们倒总能找出些乐子。”苒苒接过暖手宝,指尖触到暖意,抬眼望向远处太阳神殿的方向,那里的金光穿透云层,在冰原上投下片温暖的光斑。她轻轻点头,嘴角几不可察地弯了弯——原来这漫长的岁月里,暖意从不是等来的,是她们亲手种出来的。
子夜的冰雾漫过寒沁阁的飞檐时,十二月亮女的身影仍在月色里忙碌。兰月仙子跪在暖房的矮榻边,正用银剪修整兰草的败叶。她素色宫装的领口沾了些青苔,鬓边的珍珠兰簪在月光下泛着柔光,指尖捏着的败叶轻轻落在竹篮里:“这老叶留着会耗养分,剪了新叶才能长得更舒展。”她说话时气息轻匀,像怕惊扰了兰草的梦,竹篮里的败叶虽枯,却还带着清冽的香。
杏花仙子提着盏羊角灯,正往孤茗宫的地窖去。她鹅黄色的裙裾扫过结霜的石阶,灯影在她身后拉得很长,手里的陶罐里装着新酿的杏酒:“这酒得在地窖里藏足百年,等开封时,酒香能漫过南极冰岛的冰原。”她弯腰推开窖门,冷风卷着她的话尾钻进窖里,“到时候请公主尝尝,定能想起曜雪玥星的杏花雨。”
桃花仙子坐在暖房的竹椅上,正用桃花汁染丝线。她桃粉色的宫装袖口浸在染缸里,指尖捏着的丝线渐渐染上浅粉,像掐了朵桃花在手里:“这线染得越慢越匀,绣出来的桃花才像刚从枝头摘的。”她把染好的线缠在竹轴上,轴上的线团越来越大,像滚了团朝霞,“给公主绣件披风,风一吹,定像带着整片桃林在飞。”
牡丹仙子站在广寒宫的铜壶滴漏旁,正核对星象记录。她朱红色的宫装在漏下的光影里明明灭灭,发间的赤金步摇随着漏声轻轻晃:“这漏壶的水滴了三千年,倒比星辰更守时。”她翻开新的记录册,笔尖沾着银粉,在纸上写下今夜的星轨,“公主若睡不着,可来听这漏声,它会告诉你,再长的夜也会过去。”
石榴仙子在沁寒殿的妆镜前,正用石榴石打磨梳子。她石榴红的纱裙铺在镜前的绒垫上,手里的细砂纸磨得梳齿发亮,梳背上的石榴纹渐渐清晰:“这梳子用久了,会沾着公主的气息。”她对着镜子比划着梳子的弧度,镜中的影子笑出两个酒窝,“等梳齿磨得更光滑,梳起您的长发,定比流云还顺。”
小荷仙子蹲在月华池的冰洞边,正用玉尺量冰层的厚度。她淡绿色的罗裙被夜露打湿,手里的玉尺映着冰下的月光鱼,尺上的刻度泛着银光:“这冰比上月薄了半寸,再过三月,就能听见冰裂的声音了。”她把耳朵贴在冰面上,眼里的光比鱼群更亮,“您听,冰下的水在悄悄跑呢,它们在等春天呢。”
栀子仙子坐在冷宫外的秋千上,正用栀子花瓣编花环。她素白的裙裾随着秋千轻轻晃,手里的花瓣串成圈,月光落在上面,像撒了层银粉:“这花环戴在公主头上,定比曜雪玥星的王冠更清雅。”她把编好的花环举过头顶,风一吹,花瓣轻轻落,“等天亮了,给您戴在发间,让整个寒沁阁都知道春天来了。”
丹桂仙子在孤茗宫的柴房里,正劈着用来熏桂花的柏木。她橙黄色的宫装袖子挽得很高,露出的胳膊上沾了些木屑,手里的斧头起落间,木柴裂成整齐的块:“这柏木熏出来的桂花,带着点松脂香。”她把劈好的木柴码成垛,额角的汗珠在月光下闪,“等熏够了时辰,装成香包,挂在您的衣柜里,衣裳都会带着山林气。”
金菊仙子站在东篱边,正用月光石的碎片给菊丛搭支架。她暗紫色的罗裙被风吹得猎猎响,手里的碎片拼出个精巧的架子,架在被雪压弯的菊枝下:“这石头能聚月光,夜里会给菊枝暖着。”她拍拍架好的菊枝,像在跟它们说悄悄话,“等雪化了,你们可得使劲长,别辜负了这石头的心意。”
芙蓉仙子在冰廊的栏杆上,正用冰笔写诗句。她水粉色的纱衣外罩着件狐裘,笔尖在冰上划过,留下的字迹带着芙蓉纹:“这冰字过了子夜会更清透。”她写下“月照千江”四个字,冰屑落在她肩头,像撒了把碎银,“公主晨起走过时,定能认出这字里的暖意。”
山茶仙子在梅林深处,正给山茶花树系红绸。她绛红色的宫装与绸带几乎分不清,手里的绸带在枝头打了个蝴蝶结,风一吹,绸带猎猎作响:“这红绸是从曜雪玥星带来的,能招好运。”她把绸带系得更紧些,指尖触到花瓣上的雪,“等花开得最艳时,这绸带会比花更红,像团烧在冰里的火。”
腊梅仙子坐在寒沁阁的炉边,正用腊梅枝编扫帚。她米白色的宫装前襟沾了些火星,手里的枝条编得紧实,帚柄上还留着几个嫩芽:“这扫帚扫过的地,会带着梅香。”她举起扫帚在地上试了试,帚尖的枝条轻轻扫过地面,“等编好了,给公主扫去窗前的雪,让月光能直直照进您的寝殿。”
苒苒立在沁寒殿的露台上,看着十二月亮女在子夜的月光里忙碌,白裙的裙摆被冰雾浸得微潮,却不觉得冷。朴水闵递过件银狐斗篷:“公主,天快亮了。”苒苒接过斗篷披上,目光掠过远处渐亮的天际,那里的第一缕晨光正刺破冰雾,在冰原上投下片金色的网。她轻轻“嗯”了一声,转身往殿内走——原来这冰天雪地的夜里,从没有谁真正孤单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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