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神帝俊之妻月神嫦曦,小字苒苒,所居之地远在南极冰岛,自寒沁阁、沁寒殿至孤茗宫、广寒宫,终至那座寂寂冷宫,皆距主殿太阳神殿的火宫殿有数万里之遥。身侧十二月亮女相伴,既是金陵十二钗般的灵慧,又如十二朵应季金花,春兰吐幽、杏花含俏、桃花映霞,夏牡丹雍容、石榴燃焰、小荷擎露,秋栀子凝雪、丹桂飘金、金菊傲霜,冬芙蓉临水、山茶缀红、腊梅破寒,漫漫岁月里,她们姐妹便在冰殿深处朝夕相守,常于窗下炉边闲话家常,将数万里外的清冷时光,都化作了絮絮叨叨的温软言语。
宇宙纪年流转,星辰在天幕间刻下无声的刻度。太阳焰星斗罗大陆的火焰帝国皇都伽诺城,太阳神殿的火宫殿在永恒的炽光中矗立,檾炩城的龙塔寝殿与卧龙大殿气势磅礴,每一寸砖瓦都似熔铸了恒星的温度。而数万里之外,南极冰岛的轮廓在宇宙的寒寂中若隐若现,那里的偏殿群如一串被冰封的珍珠,从寒沁阁起始,沁寒殿的飞檐挂着千年不化的冰棱,孤茗宫的窗棂上凝结着霜花绘就的奇纹,广寒宫的玉阶覆着一层薄雪般的冰晶,最深处的冷宫,更是常年被缥缈的寒雾笼罩,连星光都似要被冻僵。
曦言公主月神嫦曦,小字苒苒,此刻正立于广寒宫的回廊下。她身着一袭白裙,裙摆如流云般垂落,其上似有月光流转的暗纹,行走间仿佛有细碎的冰晶簌簌飘落。167厘米的身姿亭亭玉立,肌肤莹白如冰雪雕琢,眉眼间带着几分清冷,却又在眼底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她的本真本源图腾是白鼠,这让她在沉静中又多了一份敏锐与灵动。
廊下,十二月亮女正围坐在一起,她们是苒苒最亲近的伴。兰花身着淡青色罗裙,发间簪着一朵用冰玉雕琢的兰草,气质娴静,正低头轻抚着袖边的花纹;杏花穿杏粉色衣裙,眉眼弯弯,嘴角总挂着浅浅的笑意,正侧耳听着身旁的桃花说话;桃花则是一身桃红色衣衫,活泼明艳,正手舞足蹈地讲着什么趣事,引得众人浅笑。
牡丹穿着雍容华贵的紫色锦裙,裙摆绣着盛放的牡丹,神情端庄,偶尔颔首附和几句;石榴一身火红衣裙,如燃着的火焰,性子也最为爽朗,时不时插科打诨,逗得大家笑声更响;小荷则是一身嫩绿色衣裙,裙摆绣着荷叶与荷花,气质清新,安静地坐在一旁,像一株临水的新荷。
栀子穿着素白色衣裙,清雅如月下栀子,说话轻声细语;丹桂着橙黄色衣衫,身上似有淡淡桂香萦绕,笑容温暖;金菊则是一身菊黄色衣裙,带着几分傲然的气质,眼神清亮。芙蓉身着粉白色衣裙,如水中芙蓉般娇柔;山茶穿深红色衣衫,热烈如火;腊梅则是一身米黄色衣裙,在寒冬般的宫殿中,自有一番坚韧的风骨。她们恰如应季的十二朵金花,各有风姿,却又默契十足。
“公主,您看这冰棱,今日又结得比昨日长了些呢。”朴水闵端着一盏温热的花茶走来,她穿着熹黄色的衣裙,衬得肤色愈发白皙,眉眼温顺,说话时带着小心翼翼的恭敬。她将茶盏递到苒苒手中,目光落在回廊外那串晶莹剔透的冰棱上。
苒苒接过茶盏,指尖触到温热的杯壁,暖意顺着指尖蔓延开些许。她轻啜一口,目光望向远处被寒雾笼罩的天际,声音轻柔如月光:“是啊,这里的冰,似乎永远都不会融化。”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怅然。
兰花闻言,轻声道:“公主,有我们陪着您,再冷的地方也会暖和起来的。”她的声音温柔,带着安抚的力量。
杏花也笑着附和:“就是呀,昨日石榴还说要给我们讲她新听来的笑话呢,只是还没讲完就被风吹得忘了。”
石榴一听,顿时拍了下手,故作懊恼道:“都怪这破风,把我那绝妙的笑话给吹跑了!不过没关系,我再想一个,保证逗得大家直不起腰。”
众人闻言,都笑了起来,清冷的宫殿中顿时充满了暖意。苒苒看着她们,嘴角也微微上扬,眼底的怅然淡了几分。她知道,这些姐妹是真心待她,可她心中,总有些角落是她们无法触及的。
她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向了数万里之外的火宫殿,飘向了那个身着紫金玄衣的男子——她的丈夫,太阳神帝俊。他189厘米的身影挺拔如松,紫金玄衣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麒麟长臂孔武有力,褐金的深瞳中总是带着霸道与威严,霸道的樱唇抿起时,自有一股不容置疑的气势。他是太阳焰星的第一王者,是东方琉璃世界之主,是万物之主,三界之王,七界之主。他修习雷电系魔法,雷霆决心法运转时,周身似有雷电环绕,雷鸣掌与雷神腿的威力更是无人能及,雷锋剑与雷锋杖在他手中,便是无上的权威。
可就是这样一个霸道的男子,看向她时,眼中偶尔会闪过一丝她读不懂的复杂情绪。他们之间,隔着数万里的距离,隔着火焰与寒冰的温差,也隔着各自背负的责任与使命。
“公主,您在想什么呢?”朴水闵敏锐地察觉到苒苒的失神,轻声问道。
苒苒回过神,摇了摇头,浅笑道:“没什么,只是在想,今日的茶,格外香醇些。”
桃花凑上前来,好奇地问:“那是自然,这可是朴水闵特意为您寻来的暖雪芽,说是在极寒之地才能生长呢。对了公主,您见过太阳焰星的花朵吗?是不是都像火焰一样红?”
苒苒望着桃花好奇的眼神,轻声道:“嗯,那里的花,多是热烈奔放的,像极了……他的性子。”她没有说“他”是谁,但在场的人都心知肚明。
金菊傲然地抬了抬下巴:“再热烈又如何,我们冰岛的花,自有一番风骨,不畏严寒,自有清香。”
“金菊说得是,”苒苒浅笑,“每种花都有它的去处,就像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归宿。”只是她的归宿,究竟是这片清冷的冰岛,还是那片炽热的太阳神殿?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寒雾在宫殿周围缓缓流动,冰棱反射着微弱的星光,十二月亮女的笑语声在回廊间回荡。苒苒捧着温热的茶盏,听着姐妹们的闲谈,心中那份对远方的思念与迷茫,如同被寒雾包裹的冰晶,清晰却又朦胧。她知道,这样的岁月还会继续,而她与帝俊之间,那段隔着火焰与寒冰的牵绊,也终将在宇宙的流转中,写下属于他们的故事。
寒沁阁的冰窗上凝着霜纹,像极了一幅天然的星图。苒苒正对着窗棂描摹那些交错的纹路,朴水闵端来新炖的雪莲羹,刚要说话,殿外忽然传来一阵簌簌的响动,不是风雪声,倒像是某种生灵穿过冰林的动静。
“公主,是伏羲殿下和女娲娘娘来了。”腊梅眼尖,隔着薄雾望见两道身影——绿袍如叶的男子身姿挺拔,步履间带起细碎的风,正是人皇伏羲,他袖口绣着银线蝠蛇图腾,随着动作若隐若现;身侧女子穿一袭紫色蓬蓬裙,裙摆层叠如盛放的紫菀,正是娲皇女娲,176厘米的身形站在伏羲身侧,眉眼间既有女神的雍容,又藏着西洲小公主的娇俏,裙角绣着绵蛇盘兔的暗纹,那是她兔蛇图腾的印记。
“苒苒,几日不见,你这冰岛的冰棱又长了三寸。”伏羲先一步跨进殿门,声音带着雨林特有的湿润气息,他抬手拂去肩头的霜花,绿色蟒袍上的银线在冰光下流转,“帝俊那小子又把你丢在这里?”
女娲跟着进来,紫色裙摆扫过冰地,竟没沾半分寒气。她走到苒苒身边,指尖轻点窗上霜纹,那些纹路便化作细碎的光点散开:“别听他胡说,昨日我去太阳神殿,见帝俊对着雷霆诀的图谱出神,案上还放着你喜欢的冰玉梳呢。”
苒苒握着雪莲羹的手微顿,白裙上的月光暗纹轻轻晃动。十二月亮女已忙着张罗,栀子沏上冰岛特有的寒茶,茶汤在玉盏中泛着淡青色;丹桂捧来蜜饯,是用幻雪帝国的冰蜜腌渍的梅干。
伏羲落座时,绿袍扫过冰椅,椅面竟瞬间冒出几点青苔,转瞬又被寒气冻住。“说起来,前几日去雨林,见着雨莱家的小辈们在练控水术,倒让我想起你和帝俊第一次在星河畔动手——”他话没说完,就被女娲用眼神制止。
女娲接过朴水闵递来的茶,紫色蓬蓬裙在冰椅上铺开,像一朵绽放在雪地里的紫花:“苒苒,上次你说幻雪帝国的茉莉花开了?正好我新得了一块月光石,可雕成花盏,用来盛茉莉香露再好不过。”她手腕轻转,掌心便浮起一块莹白的石头,光晕流转,映得她眼底如盛着北极光。
苒苒望着那块月光石,忽然笑了:“还是女娲姐姐懂我。前几日广寒宫的桂花开了,我让小荷收了些花瓣,正想酿些桂花酒。”
“那可得叫上帝俊,”伏羲挑眉,指尖在案上画着蝠蛇图腾,“他那雷火术,温酒最是合适,就是性子急,别让他把你的冰坛给劈了。”
这话逗得众人都笑了,芙蓉笑得直不起腰,指着伏羲道:“殿下可别再说了,上次帝俊殿下用雷火温酒,确实把广寒宫的冰桌烧出个黑印,公主还心疼了好几天呢。”
苒苒脸上泛起薄红,白裙下的指尖轻轻绞着裙摆。她想起那日帝俊的样子,紫金玄衣沾着火星,褐金深瞳里带着几分懊恼,却还是梗着脖子说“冰桌太脆,该换个金石的”。那时他周身的雷火气息,竟没灼伤她分毫,反而像春日融雪般,让她心底泛起暖意。
女娲看穿了她的心思,把玩着月光石道:“说起来,明日星河会有流萤过境,听说那流萤沾了太阳焰星的火精,落在冰上会开出金花。”她看向苒苒,眼尾的笑意温柔,“不如我们同去看看?正好叫上帝俊,让他用雷锋剑引些流萤过来。”
伏羲接话:“我带上雨林的荧光草,女娲带北极光的碎片,再配上你冰岛的冰盏,定能凑成一幅好景致。”他说着,绿袍一扬,殿角竟凭空冒出几株翠绿的草叶,叶片上的露珠折射出七彩光。
苒苒望着那些荧光草,又望向窗外无尽的寒雾,忽然点头:“好啊。”
朴水闵在一旁笑道:“那我得提前备好冰坛,可不能再让帝俊殿下用雷火温酒了。”
十二月亮女也跟着起哄,杏花说要编个萤囊,桃花说要采些冰莲做配,连素来端庄的牡丹都笑着说要见识见识太阳焰星的火精流萤。
寒沁阁的冰柱上,霜纹似乎又柔和了些。苒苒捧着温热的雪莲羹,听着朋友们的笑语,忽然觉得这数万里的距离,好像也没那么遥远了。她想起帝俊的霸道樱唇或许会在谈及流萤时抿起,想起他麒麟长臂或许会在引流萤时微微用力,心底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牵绊,像被春风拂过的冰溪,悄悄泛起了涟漪。
而此刻的太阳神殿,帝俊正对着案上的冰玉梳出神。雷锋剑在一旁嗡鸣,似在催促他些什么。他抬手抚过剑鞘,褐金深瞳里映出剑身上自己的影子——紫金玄衣,霸道依旧,只是眼底那抹不易察觉的柔和,比殿外的日光还要暖几分。
广寒宫的玉阶被连夜的细雪覆上一层薄绒,十二月亮女正忙着清扫,檐下冰棱坠着碎光,映得人眉眼发亮。忽然间,天际掠过两道流光,一道如翡翠破空,一道似紫霞垂落,稳稳落在殿门前。
“苒苒,可等急了?”伏羲抖了抖绿袍上的星尘,蟒纹在晨光中泛着莹润光泽,他身后跟着女娲,紫色蓬蓬裙裙摆还沾着几点北极光的碎星,像是缀了串会眨眼的宝石。
苒苒已换了件月白披风,衬得身姿更显轻盈。她望着女娲手中的琉璃盏,盏内盛着半盏流动的曙光,笑道:“刚让小荷温了桂花酒,就等你们了。”朴水闵正将温好的酒坛搬上桌,熹黄色裙角扫过冰面,带起细小微尘。
女娲指尖轻点琉璃盏,曙光便化作游丝缠上酒坛,“这酒得配流萤才够味,我已让人去知会帝俊,他此刻该在星河岸边等着了。”她说着,忽然凑近苒苒耳边,紫裙上的香风混着冰晶气息,“我瞧他昨日特意将雷锋杖上的雷纹磨亮了,定是想在你面前露一手。”
苒苒耳尖微红,转身时披风扫过冰柱,溅起的雪沫落在肩头,倒像落了片月光。伏羲已拉着金菊说起雨林趣事,“上次见着条百年蝠蛇,竟学着你们冰岛的冰棱结霜,结果被太阳焰星的流火烫了尾巴,现在见着火光就绕道……”金菊听得直笑,菊黄色裙摆随笑声轻晃。
一行人踏着冰桥往星河去,桥下是冻结的星流,泛着幽蓝微光。忽然前方传来雷鸣般的嗡鸣,一道紫金身影立于星河岸边,正是帝俊。他身披紫金玄衣,麒麟长臂上缠着雷电,雷锋剑斜插在身侧,剑穗上的金乌图腾在星光照耀下栩栩如生。
“倒比约定时辰早了三刻。”帝俊目光落在苒苒身上,褐金深瞳里的雷火似乎柔和了些,说话时霸道樱唇微扬,“还以为月神要在冰殿里待足整日。”
“这不是怕某些人等不及,把星河都劈了吗?”女娲笑着打趣,紫色蓬蓬裙在星风中轻舞,绵蛇图腾的裙扣闪着光,“快些引流萤吧,苒苒特意带了孤茗宫的冰盏,说要养几只在宫里。”
帝俊哼了声,却抬手握住雷锋剑。刹那间,剑身上雷纹亮起,万千道电光直冲天际,星河对岸顿时飞起无数流萤,如金色星火般涌来。它们掠过伏羲身边时,绿袍上的蝠蛇图腾忽然亮起,引得流萤绕着他盘旋;女娲轻轻一旋,紫裙扬起的弧度正好兜住一片流萤,那些金虫落在裙上,竟与绵蛇图腾交相辉映。
苒苒捧着冰盏伸手去接,流萤落在她指尖,竟不觉得灼烫,反而暖融融的。帝俊不知何时已走到她身边,紫金玄衣的一角扫过她的披风,“笨手笨脚的,仔细摔了冰盏。”嘴上说着,麒麟长臂却轻轻护在她身侧,挡住涌来的流萤潮。
“帝俊殿下这是怕流萤伤着公主呢。”桃花在一旁促狭地笑,桃红色衣裙在星流中格外亮眼。帝俊瞪了她一眼,雷火气息刚冒头,就被苒苒按住手腕——她的指尖微凉,触得他腕间雷电都顿了顿。
“你看那只流萤,翅膀上有星纹呢。”苒苒指着一只格外明亮的金虫,眼底映着流萤的光,像落了片星辰。帝俊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喉间轻“嗯”一声,却悄悄将更多带星纹的流萤引到她的冰盏边。
伏羲正与兰花说雨林的花草如何与冰棱共生,女娲则教腊梅用曙光养流萤,十二月亮女的笑语混着流萤的嗡鸣,在星河岸边漾开。苒苒望着冰盏中渐渐聚满的流萤,忽然觉得掌心的暖意漫到了心底——原来火焰与寒冰相遇,未必是消融,也能是这般,流萤在冰盏中发光,雷电在星河里温柔。
帝俊看着她鬓边沾着的流萤翅膀,伸手想拂去,指尖却在触到她发丝时顿住。苒苒抬头望他,正好撞进他褐金深瞳里,那里没有雷火,只有一片映着她身影的星空。
远处女娲碰了碰伏羲的胳膊,绿袍与紫裙在星风中相触,“你看,我说他们总得有这么一刻吧。”伏羲望着那对身影,绿袍上的蝠蛇图腾轻轻晃动,眼底漾起笑意。
流萤还在不断涌来,像一条金色的河,将星河两岸的火焰与寒冰,温柔地连在了一起。
星河岸边的流萤渐渐散去时,天边已泛起黎明的微光。女娲忽然拍手道:“既然流萤看过了,不如去我那碧雪寝宫坐坐?昨日新酿的桑葚酒正好开封,配着伏羲带来的雨林蜜饯,再合适不过。”
伏羲立刻附和,绿袍一摆,袖中竟滑出个翡翠盒,打开便是晶莹剔透的蜜饯,“这是雨莱家特制的百果脯,用雨林晨露腌了九九八十一天,最是解腻。”
帝俊刚要开口,却见苒苒望着曙光初现的方向,眼尾沾着点流萤的金粉,便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只淡淡道:“也好,省得某些人总说冰殿里没有热食。”
一行人转道往曜雪玥星的刃雪城去。幻雪城堡的碧雪寝宫果然如名,白玉为阶,琉璃为瓦,庭院里的茉莉花田丘还凝着夜露,在晨光中闪着碎钻般的光。女娲领着众人进了瑀彗大殿,紫色蓬蓬裙扫过玉石地面,带起一阵清浅的香风,“快坐,我这就叫人温酒。”
殿内陈设雅致,墙上挂着北极光织成的帘幔,随风轻晃时,竟映出流动的霞光。朴水闵扶着苒苒坐下,十二月亮女已围着那张嵌着珍珠的长桌散开,牡丹抚着裙摆上的金线,笑道:“还是女娲娘娘这里暖和,不像我们那,连茶杯都要裹着绒布。”
“暖和是暖和,”伏羲刚坐下,绿袍上的蝠蛇图腾便与殿柱上的绵蛇雕刻相呼应,发出细微的嗡鸣,“可论起清净,还是苒苒的广寒宫更胜一筹。前几日雨林暴雨,雨莱家的小崽子们吵着要捉蝠蛇玩,闹得我三天没睡好。”
女娲端着酒壶过来,闻言瞪他一眼:“你还好意思说,上次是谁偷了我西洲国的月光草,说是要给蝠蛇当窝?”她给苒苒斟酒时,紫色裙摆落在苒苒膝头,像落了片紫云,“苒苒别理他,来尝尝这酒,是用北极光的余温酿的,不烈。”
苒苒浅啜一口,酒液带着微甜的果香滑入喉咙,暖意从胃里散开。她眼角余光瞥见帝俊正用指尖摩挲着酒杯,紫金玄衣的袖口沾着点茉莉花瓣,想来是路过花田时沾上的,却不知为何没拂去。
“说起来,”女娲忽然看向帝俊,眼底闪着促狭的光,“前几日我去北极光神殿,见欧诺拉的侍女在绣一幅星辰图,说是要给宇宙公主当贺礼。那图上的太阳星旁边,竟绣了轮弯月,你说奇不奇?”
帝俊握着酒杯的手微紧,褐金深瞳里闪过丝不自在,却依旧嘴硬:“不过是工匠随意绣的,有什么稀奇。”
伏羲在一旁偷笑,绿袍下的手指悄悄画了个蝠蛇图腾,殿角的香炉便“噗”地冒出团绿雾,化作条小蛇,绕着帝俊的椅腿转了圈。“我倒觉得那绣图有意境,太阳配月亮,正如雷火配寒冰,少了谁都不成。”
苒苒的脸颊被酒气熏得微红,白裙上的月光暗纹似乎也亮了些。她正想岔开话题,却见朴水闵附耳过来,低声道:“公主,您看帝俊殿下的剑穗,好像换了新的。”
苒苒望去,果然见雷锋剑的穗子换了条月白色的,末端还缀着颗小小的冰玉,正是广寒宫特有的质地。她心头一跳,抬眼时正好撞上帝俊的目光,他慌忙移开视线,耳根却悄悄泛起红。
“对了,”女娲像是没察觉这微妙的气氛,又道,“下个月西洲国要举办星祭,苒苒你一定要来。我让人给你备了新裙子,是用极光织的,穿起来定比白裙好看。”
“我也去,”帝俊立刻接话,语气依旧霸道,“正好看看西洲国的星祭有何特别,免得你们总说火焰帝国只有雷火。”
十二月亮女都笑起来,栀子轻声道:“殿下这是怕公主路上孤单呢。”
帝俊刚要反驳,却见苒苒望着他,嘴角噙着浅浅的笑意,那笑意像月光落在冰面上,清透又温柔。他到了嘴边的话忽然就忘了,只哼了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晨光透过琉璃瓦照进殿内,将众人的身影拉得很长。女娲与伏羲低声说着星祭的细节,十二月亮女凑在一起讨论该穿什么衣裙,朴水闵正细心地为苒苒剥着蜜饯。苒苒望着帝俊握剑的手——那只挥过雷鸣掌、踢过雷神腿的手,此刻正轻轻摩挲着月白色的剑穗,动作竟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温柔。
她忽然觉得,或许火焰与寒冰并非注定相斥。就像此刻,碧雪寝宫里的暖意,酒液里的甜香,还有身边人眼底藏不住的在意,都在悄悄证明,有些牵绊,早已越过数万里的距离,在星河与晨光中,长成了彼此都离不开的模样。
西洲国的星祭近在眼前,碧雪寝宫的茉莉花开得正盛,香气漫过梧桐树街,连远处的玫瑰森林都染上了清甜。苒苒正坐在归渔居的窗下,看朴水闵将女娲送来的极光锦缎展开——那料子在阳光下流转着紫蓝渐变的光,像把北极光裁成了匹,轻轻一抖,便有细碎的光点簌簌落下。
“公主穿这件定好看。”朴水闵的熹黄色衣袖拂过锦缎,眼底满是赞叹,“比广寒宫的白裙更添几分亮色呢。”
话音刚落,殿外传来熟悉的雷鸣轻响,不是帝俊的雷火术,倒像是雷锋剑鞘摩擦的动静。苒苒抬眼,果然见紫金玄衣的身影立在廊下,帝俊手里提着个鎏金盒子,褐金深瞳扫过那匹极光锦缎,语气硬邦邦的:“女娲说你缺件配饰,让我顺路带来。”
他说着把盒子往桌上一放,转身就要走,却被苒苒叫住:“不坐下喝杯茶吗?刚让山茶泡了新采的雨前龙井。”
帝俊脚步一顿,麒麟长臂背在身后,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剑穗上的冰玉。“罢了,免得伏羲又说我怠慢了你。”他落坐时,紫金玄衣的下摆扫过椅面,带起的风让桌上的极光锦缎轻轻起伏。
朴水闵刚奉上茶盏,就见天边掠过两道身影,伏羲的绿袍与女娲的紫裙几乎同时落在檐下。“哟,这是在试新衣裳?”伏羲晃着翡翠扇,扇面上的蝠蛇图腾在光下活灵活现,“帝俊,你送的什么宝贝,也让我们开开眼。”
女娲已凑到桌边打开盒子,里面是支凤钗,钗头的凤凰用南海暖玉雕琢,羽翼间嵌着细小的太阳石,在光下流转着金红光泽。“这凤钗竟用雷火温过,玉质里藏着暖意呢。”她笑着往苒苒发间一比,“正好配极光锦缎,帝俊倒是有心。”
帝俊耳尖微红,端起茶杯掩饰:“不过是库房里闲置的物件。”
苒苒指尖拂过凤钗的暖玉,忽然想起那日星河岸边,他护在自己身侧的手臂,也是这般带着恰到好处的温度。她抬头时,正撞上他望过来的目光,褐金深瞳里的霸道淡了些,倒像掺了点晨光的柔和。
“对了,星祭那日有踏歌仪式,”伏羲忽然道,绿袍上的银线蟒纹随动作闪烁,“需得一对璧人领舞,我看帝俊和苒苒正合适。”
女娲立刻点头,紫色蓬蓬裙转了个圈,裙角的绵蛇图腾与伏羲扇上的蝠蛇相呼应:“我这就让人备礼乐,帝俊的雷鸣掌可化作鼓点,苒苒的月华能引动星辉,定是全场最亮眼的。”
帝俊刚要拒绝,却见苒苒将凤钗簪在发间,白裙衬着金红钗影,竟让他想起太阳落山时,余晖与月牙同现的光景。“……也不是不行。”他终是松了口,语气里的别扭藏不住,“但步法得听我的。”
“凭什么听你的?”苒苒挑眉,眼底闪过丝狡黠,“该听领舞的公主才是。”
十二月亮女在一旁起哄,桃花拍着手笑:“要我说,该石头剪刀布定输赢!”牡丹端庄颔首:“依我看,不如共舞一曲,谁的步法更顺,便听谁的。”
帝俊望着苒苒发间颤动的凤钗,忽然伸手,麒麟长臂轻轻握住她的手腕。她的指尖微凉,触得他掌心的雷火气息都柔了几分。“那就试试。”他的霸道樱唇微扬,语气里竟带了点笑意。
窗外的茉莉花香漫进殿内,与茶香、极光锦缎的清辉缠在一起。伏羲与女娲相视而笑,绿袍与紫裙的衣角在风里轻碰,像在为这对即将共舞的人,悄悄打着节拍。苒苒望着帝俊眼底的自己,忽然觉得,星祭那日的踏歌,或许会比想象中更热闹些——毕竟,当雷火遇上月华,当霸道撞上温柔,总会撞出些意想不到的星火来。
星祭前的最后一个黄昏,刃雪城的梧桐树叶被夕阳染成金红。苒苒穿着女娲送来的极光锦缎裙,站在純玥楼的露台上试步,裙摆在风中展开,紫蓝流光如摇曳的星河,发间凤钗的太阳石映着晚霞,竟与远处天际的火烧云融成一片。
“步子还是太轻。”帝俊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不知何时立在露台入口,紫金玄衣被夕照镀上层暖光,“踏歌要踩准雷火鼓点,你这样像踩在棉花上。”
苒苒转身时,裙角扫过他的靴边,带起的流光蹭在他玄衣上,像落了片碎星。“雷火太烈,若真踩那么重,怕不是要把西洲国的玉石地砖震裂。”她抬手理了理鬓边碎发,凤钗上的暖玉贴着脸颊,竟也带了点温度。
正说着,伏羲与女娲并肩走来。伏羲手里转着枚翡翠环,绿袍上的蝠蛇图腾在霞光中泛着莹光:“听说你们在练步法?要不要我这雨林踏浪步做参考?当年雨莱家的祭典上,我可是领舞三天三夜没重样。”
女娲笑着推他一把,紫色蓬蓬裙随动作扬起好看的弧度:“别听他的,雨林步法太野,哪配得上星祭的礼乐。”她走到苒苒身边,指尖点了点她的裙摆,“你这裙角的流光能随步法变,若与帝俊的雷火相和,定能踏出星轨的模样。”
帝俊忽然伸手,麒麟长臂虚虚环住苒苒的腰,掌心离她裙边寸许,能感受到那层极光锦缎下的微凉。“跟着我的节奏。”他的声音压得低,带着雷火特有的沉稳,“左三步踏‘雷’,右两步带‘霆’,转身时要像引弓——”
话音未落,他手腕轻旋,身侧的雷锋剑忽然嗡鸣,剑穗上的冰玉与苒苒凤钗的太阳石相呼应,竟在空中画出道金蓝交织的弧线。苒苒顺着他的力道转身,裙摆旋出的流光正好接住那道弧线,像把破碎的星河重新织在了一起。
“哎呀,忘了说,”伏羲忽然拍手,绿袍上的银线蟒纹亮起,“踏歌时要交换信物的,你们准备了吗?”
女娲立刻从袖中摸出对玉佩,一块雕着绵蛇盘兔,一块刻着蝠蛇衔珠:“我早备着了!不过……”她眼波流转,落在帝俊与苒苒交握的手腕上,“或许不用我这凡物,他们自己的物件就很合衬。”
苒苒这才发现,自己的指尖不知何时缠上了帝俊剑穗的月白流苏,而他的拇指正轻轻摩挲着她凤钗垂下的金链。两人同时松手,她耳尖发烫,转身时裙摆撞在露台的玉栏上,溅起的霞光落在他玄衣的麒麟纹上,像给那威猛的兽添了点温柔。
“信物而已,我库房里多的是。”帝俊别过脸,语气依旧硬邦邦,却悄悄将剑穗往她那边递了递,“若你没准备,先用着这冰玉也可。”
苒苒望着那枚冰玉,忽然想起广寒宫窗棂上的霜纹,也是这般清冷中藏着微光。她从发间取下凤钗,将钗头的太阳石对着他:“那这个借你一用,可别弄丢了。”
凤钗的暖玉刚碰到他的指尖,天边忽然炸开朵极光,紫蓝红绿的光流倾泻而下,正好罩住整个露台。女娲与伏羲相视而笑,绿袍与紫裙在光流中轻轻摇晃,像两株被星河浸润的花。
“看来连天地都在催你们了。”伏羲的声音混着极光的嗡鸣,“明日星祭,可得让我们好好看看,太阳与月亮共舞,究竟能惊艳多少星辰。”
苒苒握着帝俊塞来的冰玉,望着他玄衣上被极光染出的斑斓,忽然觉得,或许他的雷火并非真的那么烈,就像她的月华也并非总是清冷——当两者在踏歌的舞步中相遇,说不定能踩出比流萤更暖、比极光更亮的光来。而那枚交换的信物,早已在彼此掌心,烙下了属于火焰与寒冰的温度。
星祭之夜,西洲国的夜空被万千星辰点亮,比任何时候都要璀璨。珺悦府的广场上早已聚满了人,礼乐声从琉璃台上传来,清越如天籁。苒苒站在台后,极光锦缎裙在星辉下流淌着紫蓝光晕,发间凤钗的太阳石与帝俊暂存的冰玉交相辉映,指尖还残留着他递玉时的温度。
“别紧张,”朴水闵为她理了理裙摆,熹黄色衣袖拂过裙角的流光,“公主的月华步本就轻盈,配上帝俊殿下的雷火鼓点,定是天作之合。”
正说着,帝俊的身影出现在台口,紫金玄衣在夜风中猎猎作响,雷锋剑斜挎在背,剑穗上的冰玉随动作轻晃。他褐金的深瞳落在苒苒身上,霸道的樱唇抿了抿,却没说什么硬气话,只道:“跟上节奏,别摔了。”
伏羲与女娲已在台下就坐,绿袍与紫裙在观礼席上格外显眼。伏羲摇着翡翠扇,扇面蝠蛇图腾映着星光:“看帝俊那紧张样,刚才还偷偷问我踏歌时手该放哪。”女娲笑着轻拍他的肩,紫色蓬蓬裙裙摆扫过座椅,带起一阵香风:“你当年领舞雨林祭典,紧张得差点踩错鼓点,还好意思说别人。”
礼乐声陡然拔高,帝俊率先踏上琉璃台,麒麟长臂抬起,掌心凝聚起淡金色的雷火,轻轻一敲,便化作沉稳的鼓点响彻广场。苒苒深吸一口气,提着裙摆走上前,与他并肩而立。月华自她周身散发,与他的雷火交织成一道金蓝光幕,引得台下众人惊呼。
“左三,右二。”帝俊低声提醒,雷火鼓点渐密。苒苒踩着节拍旋身,极光裙角扫过他的玄衣,流光与金纹相缠,竟如星轨绕日。他顺势伸手,虚揽住她的腰,指尖离裙面不过半寸,却似有电流窜过,让她的舞步都轻颤了一下。
“分心了。”他的声音带着笑意,雷火鼓点忽然转柔,“看我。”
苒苒抬眼,撞进他褐金的深瞳里。那里面没有平日的霸道,只有映着她身影的星光,还有雷火也焐不热的温柔。她忽然想起南极冰岛的寒夜,他曾悄悄遣人送来一盆永不熄灭的星火,说“冰殿太冷,用这个暖手”。原来那些藏在硬气话里的在意,早已如雷火融冰,在她心底漾开了暖意。
舞步渐急,帝俊的雷鸣掌拍出的鼓点与她的月华流转相合,金蓝光幕在空中织出星辰图谱,正是伏羲曾说过的“日月同辉”之象。台下,女娲的绵蛇图腾与伏羲的蝠蛇图腾同时亮起,与台上的光幕呼应,引得广场上的星辰都似在跟着旋转。
“该交换信物了。”帝俊忽然停下舞步,从怀中取出那支凤钗,小心翼翼地簪回她发间。暖玉贴着她的鬓角,比任何时候都要烫。苒苒也解下他剑穗上的冰玉,重新系好,指尖故意碰了碰他的手背:“这下,你的剑也认我为主了。”
他挑眉,刚要反驳,却见她踮起脚尖,在他耳边轻语:“帝俊,回太阳神殿时,带我一起去看看吧。听说那里的花,开得比流萤还热烈。”
雷火鼓点骤然停了,帝俊的喉结动了动,褐金深瞳里的星光都似在燃烧。他攥紧她的手,力道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好。”
台下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伏羲与女娲相视而笑,绿袍与紫裙在欢呼声中轻轻相碰。苒苒望着帝俊眼底的自己,忽然觉得,南极冰岛的寒雾终会散去,而太阳神殿的炽光里,终将有属于月神的一席之地。毕竟,当雷火愿为月华收敛起锋芒,当寒冰甘为火焰融化掉棱角,这宇宙间最遥远的距离,也不过是共舞时相握的指尖,与相视时眼底的星光。
星祭的余温尚未散尽,珺悦府的庭院里还飘着庆典留下的甜香。苒苒正坐在茉莉花丛边,看着朴水闵将星祭时收到的贺礼一一归置,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发间的凤钗——帝俊簪回去时,指尖不小心蹭到她的耳垂,那点暖意至今未散。
“在想什么?”女娲端着两盏果茶走来,紫色蓬蓬裙扫过花丛,惊起几只栖在花瓣上的星蝶。她将其中一盏递给苒苒,眼底带着促狭的笑,“莫不是在盼着某人兑现承诺?”
苒苒接过茶盏,耳尖微红:“姐姐又取笑我。”话音刚落,就见远处天际划过一道紫金流光,快得像道闪电,转瞬便落在庭院中央。帝俊收了雷火术,紫金玄衣上还沾着星祭的烟火气,手里提着个沉甸甸的锦盒。
“收拾东西。”他把锦盒往石桌上一放,褐金深瞳扫过苒苒的极光锦缎裙,“去太阳神殿的路远,今夜便启程。”
伏羲不知何时也来了,绿袍搭在臂弯里,手里把玩着枚蝠蛇玉佩:“我就说他急不可耐,昨日还拉着我问冰岛的花草该怎么养,生怕太阳神殿的烈火伤了你的宝贝。”
帝俊瞪他一眼,却没反驳,只是打开锦盒——里面竟是十二套精巧的玉盆,盆底刻着月纹,边缘还镶着隔热的冰晶,“让你那十二月亮女把喜欢的花带上,这些盆经雷火淬炼过,不怕烤。”
苒苒望着那些玉盆,忽然想起广寒宫窗台上的腊梅,每次开花时,她总会对着花苞说“若能晒晒太阳就好了”。原来这些细碎的话,他都记在了心里。
十二月亮女听说要去太阳神殿,早已雀跃不已。牡丹捧着她的金线裙摆笑道:“早就想看看火焰帝国的花是什么模样,定要比我们冰岛的更艳。”石榴则拍着胸脯:“有我在,定能护住花草,不让帝俊殿下的雷火伤着它们。”
女娲帮着朴水闵整理行囊,紫色蓬蓬裙与熹黄色衣裙在廊下穿梭,像两道流动的光。“把这瓶北极光露带上,”她往苒苒的行囊里塞了个琉璃瓶,“太阳神殿太热,兑水洒在花上能降温。”伏羲则给帝俊塞了包雨林的清凉草:“若苒苒觉得热,就把这个放在窗边,能引些凉风。”
启程时,帝俊化作一道紫金长虹,苒苒的月华裹着十二月亮女与花草,紧随其后。两道光芒在星空中交织,像一条金蓝相间的绸带,将南极冰岛与太阳神殿连了起来。
伏羲与女娲站在珺悦府的露台上望着,绿袍与紫裙在夜风中相拂。“你说,他们到了太阳神殿,会不会因为花该放向阳处还是背阴处吵起来?”伏羲笑着问。
女娲望着那道渐远的光带,眼底映着星光:“吵吵闹闹才好呢。火焰总要学着为寒冰降温,寒冰也得试着为火焰柔软,这样日子才有意思。”
星空中,苒苒望着身侧的紫金光芒,忽然开口:“帝俊,太阳神殿的火宫殿,真的有万里那么远吗?”
帝俊的声音透过流光传来,带着雷火特有的沉稳,却又藏着不易察觉的温柔:“从今天起,不远了。”
前方,太阳焰星的轮廓已在星海中显现,像一颗燃烧的宝石。苒苒知道,那里有炽热的光,有霸道的雷火,更有一个愿意为她收敛锋芒的人。而她带着冰岛的月光与花草,终将在那片炽热的土地上,与他共谱一段火焰与寒冰交织的岁月。
太阳神殿的火宫殿果然如传说中那般,处处燃着不熄的星火,连廊柱都似镀着层金红光泽。帝俊特意将龙塔寝殿旁的偏殿收拾出来,殿前辟了片空地,用寒冰玉铺就,恰好护住从冰岛带来的花草——腊梅的枝头还凝着冰晶,山茶的花瓣却已染上几分暖意,十二月亮女正围着那些玉盆忙碌,笑语声惊得殿檐下的星火都轻轻晃动。
“这里的阳光竟带着温度。”苒苒站在寒冰玉地边缘,白裙拂过地面,与周遭的炽热形成奇妙的平衡。她伸手接住一缕透过窗棂的日光,指尖传来的暖意让她想起星祭夜他掌心的雷火。
帝俊不知何时立在她身后,紫金玄衣上的麒麟纹在光下栩栩如生:“嫌热?”他说着便抬手,雷锋杖轻轻点地,寝殿周围立刻升起层淡蓝色的光幕,将大半热气隔在外头,“这是用雷霆诀的寒气布的障,能凉快点。”
正说着,殿外传来伏羲的声音,带着雨林特有的湿润气息:“帝俊,你这太阳神殿也太素净了,连株像样的花草都没有。”绿袍身影翩然而至,他身后跟着女娲,紫色蓬蓬裙扫过发烫的石板,竟没留下半分灼痕。
女娲手里捧着个琉璃盆,里面栽着株发光的植物:“这是西洲国的月光藤,夜里会开银花,正好给苒苒的偏殿添点景致。”她将花盆递给朴水闵,目光扫过那些冰岛花草,“看来你的寒冰玉很管用,连小荷带的荷叶都没蔫。”
十二月亮女簇拥着两人去看新栽的月光藤,苒苒则跟着帝俊往主殿走。卧龙大殿的梁柱上盘着雷纹,正中的王座燃着永恒之火,却在她靠近时自动收敛了焰心。“这里的火都认主。”帝俊的声音在殿内回荡,褐金深瞳望着她,“以后它们也会认你。”
苒苒抚过冰凉的玉阶,忽然想起在广寒宫的那些夜晚,她总对着月亮猜想太阳神殿的模样,却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会站在这里,身边是那个曾隔着数万里火焰与寒冰的人。“听说你这里的花蜜能酿出最烈的酒?”她转身时,发间凤钗的太阳石与殿内火光相照,亮得晃眼。
帝俊挑眉,霸道樱唇微扬:“想学?我教你。不过我的雷火酿的酒,喝多了会醉。”
“谁怕谁。”苒苒仰头看他,眼底的月光与他的雷火在空气中相触,漾开细碎的光。
傍晚时,伏羲提议去雨林避暑,女娲立刻附议,说雨莱家的荷塘正好开满了红莲。帝俊本想留在神殿陪苒苒酿酒,却被她推着往外走:“去吧,正好让我看看你的雷火能不能劈开雨林的瘴气。”
一行人往热带雨林去时,夕阳正将天际染成金红。伏羲的绿袍与女娲的紫裙在林间穿梭,惊起无数彩蝶;十二月亮女围着苒苒,说着月光藤的花苞已有了动静;帝俊走在她身侧,麒麟长臂偶尔拂开挡路的枝桠,指尖总会不经意地碰到她的衣袖。
苒苒望着他玄衣上被夕阳镀上的暖光,忽然觉得,所谓的火焰与寒冰,所谓的数万里距离,不过是宇宙间最寻常的相遇。就像此刻,他的雷火为她开路,她的月华替他拂去肩头的落瓣,而伏羲与女娲的笑语,十二月亮女的欢歌,都在为这段跨越星辰的相伴,轻轻打着节拍。
前方的雨林深处传来瀑布声,夹杂着蝠蛇的轻嘶与绵蛇的低吟,那是属于伏羲与女娲的图腾在呼应。苒苒握紧帝俊递来的手,掌心的温度刚刚好——不似火焰灼人,也不似寒冰刺骨,只是恰好能融掉所有隔阂的暖意。她知道,这趟旅程才刚刚开始,而她与他的故事,终将在太阳与月亮的交替中,写下更漫长的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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