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微露,时空女神辛德瑞拉公主刚从浅眠中醒来,便见月神嫦曦已驭起那柄寒光凛冽的雪花神剑天琊,又抬手拔开了她那柄赫赫有名的诛神弓,金色的弓弦上,三支同样泛着金光的箭羽早已搭好。只听“咻咻咻”三声,三箭并排着,直直射向了远方那辆正沐浴在万丈霞光中的太阳车。车上,太阳神帝俊与天后羲和正亲昵地依偎着,周身的光芒耀眼得让人不敢直视,直到箭风迫近,二人才惊觉转身,仓促间抬手对抗这突如其来的诛神之箭。这惊心动魄的一幕,恰好被辛德瑞拉公主看得一清二楚,她心头猛地一跳,周遭的气氛瞬间变得微妙起来,忍不住在心里暗暗感慨:这恋爱脑,可真是要命!只是无人知晓,此刻帝君帝俊的心中究竟是何种滋味,在他心底,爱人与情人到底各有怎样的份量?谁对谁错,又孰轻孰重呢?
宇宙纪年的晨曦总带着几分混沌初开的朦胧,时空的薄雾在星轨间流转,如一层被揉碎的银纱。辛德瑞拉公主的寝殿悬浮在星云织就的软榻上,她睫毛上还沾着昨夜星河的碎光,睁眼时正看见窗外的曜雪玥星泛起第一缕清辉——那是月神嫦曦的居所,此刻却有一道白影破开薄雾,比晨光更先抵达天际。
苒苒的白裙在星风中拂动,裙角绣着的银丝月光草随动作流转,像把整个广寒宫的清辉都披在了身上。她未施粉黛的脸颊在晨曦中透着瓷白,唯有眼角那点若有若无的冰晶泪痣,藏着比寒冰更冷的光。“天琊。”她轻声唤,那柄以万年玄冰髓铸就的神剑便从袖中跃出,剑身在晨光中流转着幽蓝的寒芒,剑穗上的十二颗月华珠碰撞,发出细碎如冰裂的声响。紧接着,她反手摘下背后的诛神弓,弓身是深海玄铁混着月光石打造,拉弓时竟有潮汐般的嗡鸣——三支箭羽早已搭在金色弓弦上,箭镞处凝结着点点霜花,那是曜雪玥星独有的“碎魂霜”,伤不了性命,却能让神元震荡三日不止。
“公主,”朴水闵的熹黄色裙摆在不远处的云阶上轻晃,她手里捧着的暖炉还冒着热气,“晨露重,您的手又该凉了。”苒苒没回头,指尖在弓弦上轻轻摩挲,声音轻得像落在雪上的月光:“你看那太阳车。”
远方的天际已被染成熔金,帝俊的太阳车正碾过云霞而来。车辕由扶桑木打造,每一根木纹里都藏着火焰,拉车的六只金乌展开羽翼,将周遭的星云都镀上了层灼目的红光。帝俊斜倚在车座上,紫金玄衣的衣摆垂落在车外,被风掀起时,衣上绣着的金乌图腾仿佛要活过来一般。他左臂上的麒麟纹身在晨光中泛着褐金光泽,与他深瞳里的光交相辉映。易阳欣儿就靠在他肩头,红色宫装的裙摆与他的玄衣交缠,她发间的金冠缀着十二颗火玉,每走一步都坠下点点火星。“帝君,”她抬手抚过帝俊的鬓角,指尖的火纹在他耳后轻轻划过,“昨夜您教我的‘雷霆诀’,我总觉得心法第三重还差点意思。”
帝俊握住她的手,指腹摩挲着她腕间的烈焰珠串,声音里带着惯有的霸道,却又掺了点柔意:“急什么?待回到火宫殿,我陪你练到通透。”他的拇指蹭过她方唇上的胭脂,那抹艳色在晨光中格外刺眼——苒苒拉弓的手猛地一紧,指节泛白。
“咻——咻——咻——”
三支箭羽破空的声响撕裂了晨曦,箭尾的金羽在空气中划出三道残影。易阳欣儿先觉不对,她本真的烈焰独角兽图腾在眉心一闪,瞬间化作一道火墙挡在身前。“嘭!”第一支箭撞在火墙上,霜花与火星碰撞,炸开漫天水雾。帝俊眉头一蹙,右臂猛地挥出,紫金玄衣的袖子掀起一阵罡风,第二支箭被他徒手抓在掌心——箭镞的碎魂霜瞬间侵入他的指尖,他闷哼一声,指尖竟凝结出薄薄一层白霜。第三支箭擦着太阳车的辕木飞过,将车檐上那面象征帝威的金乌旗射穿了个窟窿,旗面在风中猎猎作响,像是在发出无声的嘲讽。
“谁?”帝俊的声音陡然冷了下来,褐金深瞳扫向箭来的方向,周身的雷电之力已隐隐躁动,左臂的麒麟纹身竟开始发烫。易阳欣儿站起身,红色的裙摆无风自动,背后缓缓展开一对火翅,翅尖的火星落在车辕上,烧出一个个小黑点。“是月神妹妹?”她偏过头,凤眼微微眯起,语气里听不出喜怒,“妹妹这是练箭呢?怎么偏往帝君的车上来了?”
苒苒仍站在云阶上,诛神弓尚未放下,天琊剑的寒芒映得她脸色更白。“天后说笑了,”她声音平静,却带着冰碴,“不过是晨起练箭,没成想手滑了。”朴水闵赶紧上前,将暖炉塞进她手里:“公主,您看您的手,都冻红了,定是方才拉弓太用力,才没握稳。”
辛德瑞拉在寝殿里轻轻叹了口气,指尖无意识地捻着垂落的鬓发。她看得见苒苒袖中紧握的拳,指节都掐进了掌心;也看得见帝俊悄悄将那支带霜的箭羽收进袖中,指尖的白霜正被他体内的神火慢慢消融;更看得见易阳欣儿眼底那抹一闪而过的火光——那是她火媚术要发动的征兆,却被帝俊不动声色地按住了手腕。
“手滑?”帝俊的声音从风中传来,听不出情绪,“苒苒,你的箭术,何时需要‘手滑’来搪塞了?”他指尖微动,掌心的霜气化作一缕白烟,飘向曜雪玥星的方向。苒苒抬起眼,目光越过万万里星云,直直撞进他的深瞳里——那里面有霸道,有威严,或许还有点别的什么,像被火焰包裹的寒冰,藏得太深,连时空女神都看不透。
易阳欣儿轻轻挽住帝俊的胳膊,火翅慢慢收起,语气又柔了下来:“许是妹妹昨夜守着月轮,没休息好。帝君,咱们还要去卧龙大殿议事,别让大臣们等急了。”她说话时,鬓角的火玉轻轻晃动,恰好挡住了帝俊望向曜雪玥星的目光。
苒苒缓缓放下诛神弓,天琊剑“嗡”地一声回了鞘。她转身时,裙角的月光草蹭过云阶上的晨露,留下一串细碎的冰晶。“回宫。”她对朴水闵说,声音里听不出波澜,只有指尖那点未散的凉意,悄悄染上了心口。
太阳车继续向前,金乌的羽翼将霞光洒得更远。帝俊靠在车座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中那支箭羽,箭镞的霜花早已化了,却在他掌心留下一道浅浅的白痕。易阳欣儿正低头整理着被风吹乱的鬓发,没人看见她垂眸时,眼底闪过的那抹复杂的光——是警惕,是不甘,还是别的什么?
辛德瑞拉重新躺下,将自己裹进星云被里。晨曦渐浓,将寝殿照得透亮,可她总觉得,这宇宙间的光,一半是太阳车的烈焰,一半是月神裙角的清辉,而那团夹在中间的影子里,藏着比时空更难解的迷。
辛德瑞拉望着那辆渐渐远去的太阳车,又看了看苒苒消失的方向,轻轻叹了口气。她起身理了理身上的蓝绿色衣裙,裙摆上绣着的星辰图案在晨光中闪烁着微光,如同将一片浓缩的星空披在了身上。袖口处的流云纹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仿佛下一秒就要化作真正的云彩飘散开去。
她踩着柔软的云阶,缓步走到苒苒方才站立的地方。地上还残留着些许冰晶融化后的湿痕,空气中似乎还萦绕着天琊剑的寒芒与诛神弓的锐气。朴水闵正收拾着东西,见辛德瑞拉过来,恭敬地行了一礼:“辛德瑞拉公主。”
辛德瑞拉微微颔首,目光望向远方曜雪玥星的方向,轻声道:“月神她,心里怕是不好受。”朴水闵低下头,小声说:“公主她……就是太执着了。”
正说着,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时空扭曲的波动。辛德瑞拉眉尖微蹙,抬手在空中轻轻一划,一道淡蓝色的光痕出现,将那波动稳住。她知道,这是宇宙中时空节点偶尔会出现的小紊乱,但此刻发生,总让她觉得有些不寻常。
她转身对朴水闵说:“我去看看那边的时空情况,你好生照顾月神。”朴水闵连忙应下。辛德瑞拉身形一动,蓝绿色的衣裙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如同一只穿梭在星空中的青鸟,瞬间消失在天际。
她循着那波动来到一处星云缭绕的地带,这里的时空气流有些杂乱。她伸出手指,指尖萦绕着淡淡的蓝光,轻轻点在紊乱的气流上。每一次触碰,都有细微的光芒散开,如同在梳理一团乱麻。就在她专心致志地稳定时空时,耳边突然传来一声极轻的叹息,那声音似有若无,却带着一丝熟悉的怅然。
辛德瑞拉心头一动,抬头望去,只见不远处的云层上,似乎有一道模糊的身影一闪而过,那身影的轮廓,竟有几分像太阳神帝俊。她愣了愣,再定睛看去时,却什么也没有了,只有流转的星云和恢复平稳的时空气流。
她收回目光,指尖的蓝光渐渐散去。或许是自己看错了吧,她想。但方才那声叹息,却像一颗小石子,在她心里漾开了一圈圈涟漪。这宇宙间的情丝,果然比最复杂的时空节点还要缠人。她理了理裙摆,转身朝着自己的寝殿飞去,蓝绿色的身影在晨光中,渐渐融入了那片绚烂的星河。
辛德瑞拉回到寝殿时,窗棂上已落了层薄薄的晨光。她抬手拂过鬓角,蓝绿色衣裙上的星辰绣纹随动作流转,袖口流云纹似要与窗外的云气相融。刚坐下,指尖便触到一丝异样——方才稳定时空时残留的气流里,竟混着一缕极淡的雷电气息。
这气息她认得,是帝俊修习《雷霆诀》时特有的神元波动。
她起身走到殿外,望向太阳车离去的方向。此刻火宫殿的方向已升起袅袅神火,卧龙大殿的檐角在霞光中泛着金辉。可那缕雷电气息却并非来自皇都,反而隐隐指向南极冰岛的方向——那里,正是苒苒的寒沁阁所在。
“难道……”辛德瑞拉指尖轻转,一道淡蓝色的时空光痕在掌心展开,像片透明的蛛网。光痕里映出方才的画面:她稳定气流时,云层后确实立着一道身影,紫金玄衣的一角被风吹起,袖间垂落的金线,与帝俊常佩的雷纹玉坠一模一样。而他望向的方向,正是寒沁阁的孤茗宫。
正思忖着,远处突然传来玉磬声——那是火宫殿召集众神的信号。辛德瑞拉收回光痕,理了理裙摆。蓝绿色的裙摆在晨光中泛着柔和的光泽,像将一片静谧的星海裹在了身上。她知道,这场由三支箭引发的波澜,恐怕才刚刚开始。
转身时,她瞥见殿角的时空沙漏又慢了半拍。许是方才那阵紊乱扰了时序,又或许,是这宇宙里的人心,本就比时空更难捉摸。她轻轻拨正沙漏,指尖残留的雷电气息与裙上的星辰纹交缠,竟在晨光中晕开一小片细碎的光斑。
玉磬声还在星空中回荡,辛德瑞拉却没立刻动身。她走到寝殿外的星台边,蓝绿色裙摆垂落在冰凉的玉石栏杆上,裙上的星辰纹被晨光映得愈发清晰,像是把昨夜的银河都绣进了丝线里。
风从曜雪玥星的方向吹来,带着寒沁阁特有的冰花香气。辛德瑞拉抬手接住一片飘落的冰晶——那冰晶在她掌心没化成水,反而折射出一小段模糊的影像:苒苒正坐在孤茗宫的窗边,手里摩挲着一支未上弦的箭,朴水闵站在一旁,低声说着什么,熹黄色的裙角在炉烟里轻轻晃动。
“这冰镜术,倒是练得更纯熟了。”辛德瑞拉指尖微动,冰晶化作一缕白烟散去。苒苒总爱用曜雪玥星的冰雾凝结影像,从前是看帝俊在卧龙大殿议事,后来是看易阳欣儿陪他练雷系魔法,如今……倒成了自己对着空箭发呆。
正想着,时空沙漏突然“咔嗒”响了一声。辛德瑞拉回头,见沙漏里的银沙竟逆着流了半寸——这是时空将要出现偏差的征兆。她皱眉凝神,指尖泛起淡蓝光芒,正要去稳时序,却见那逆流的银沙里,映出了火宫殿的景象:帝俊坐在卧龙大殿的王座上,紫金玄衣的袖摆搭在扶手上,左臂的麒麟纹身在殿内的火光中若隐若现。易阳欣儿站在他身侧,红色宫装的裙摆扫过殿角的火盆,溅起几点火星。
“帝君,”易阳欣儿的声音透过沙漏传出来,带着点笑意,“方才议事的大臣说,南极冰岛的冰脉近来不太稳,要不要派冰火麒麟去看看?”
帝俊指尖在王座扶手上轻轻敲着,没立刻应声。过了会儿,他才开口,声音比平时沉了些:“不必。寒沁阁有月神在,她的冰系术法,比麒麟稳妥。”
沙漏里的影像突然碎了,银沙重新顺流而下。辛德瑞拉望着沙漏,轻轻叹了口气。她抬手理了理鬓发,蓝绿色衣袖拂过栏杆上的晨露,留下一道浅浅的水痕。风又起了,这次带着太阳神殿的烟火气,玉磬声也近了——该去赴会了。
只是她走时,没看见星台栏杆的阴影里,那片被她接住又散去的冰晶,悄悄凝结成了一颗极小的霜珠,里面藏着半片帝俊望向南极方向的眼神,像被寒雾裹住的火星,明明灭灭。
辛德瑞拉踏着渐急的玉磬声往火宫殿去,蓝绿色的裙摆拂过云路时,裙上星辰纹与流云纹交辉,竟在身后拖出一串细碎的光痕,像将时空的轨迹都绣在了衣袂间。快到卧龙大殿时,恰好撞见帝俊的四大守护者从殿内出来——刺猬家族的兀神医正低头整理药箱,大犬王座的农夫商士奥主罗兰奥扛着柄镶火玉的锄头,冰火麒麟王子西烨的鬃毛上还沾着星尘,鹰族首领秦弘基则振了振带霜的翅尖。
“辛德瑞拉公主。”西烨先注意到她,冰火交织的瞳仁里闪过一丝讶异,“您今日来得巧,方才殿内还说起时空节点的事。”辛德瑞拉颔首浅笑,指尖无意识地拂过袖口:“刚处理完一处小紊乱,想来看看帝君与天后。”说话间,殿内传来易阳欣儿的声音,带着几分娇俏:“帝君您看,这株‘焚心草’开得正好,配您的雷纹玉坠倒是相宜。”
她掀帘而入时,正见易阳欣儿将一株燃着淡红火苗的草花往帝俊衣襟上别。帝俊垂眸看着那花,紫金玄衣的领口微敞,露出颈间半枚麒麟玉佩,他没接花,只抬手将易阳欣儿鬓边歪了的金冠扶正:“焚心草性烈,你少碰。”易阳欣儿顺势靠在他臂弯,火翅在身后轻轻扇动,带起的热风让殿内烛火都晃了晃:“有帝君在,烈些又何妨?”
辛德瑞拉站在殿门处,目光掠过殿角的火盆——盆里烧的是太阳焰星特有的“忘忧木”,烟色偏紫,闻着有股甜香。她知道这木烟能淡去神的情绪,可此刻帝俊垂眸时,褐金深瞳里映着的火光,却比往日更亮些,倒不像是被木烟扰了心神。
“辛德瑞拉来了。”帝俊终于抬眼,视线落在她蓝绿色的衣裙上,“方才西烨说时空有乱,没出大碍吧?”“不过是小偏差,已稳住了。”她走到殿中,指尖在身侧轻轻一划,一道淡蓝微光闪过,将殿内过于浓烈的火气息散了些,“倒是帝君,指尖的霜气还没散尽。”
帝俊闻言,不动声色地将左手藏到袖中。易阳欣儿却笑了起来,凤眼弯成月牙:“妹妹这双眼睛真尖——方才帝君还说,许是晨练时沾了些寒气。”她说着,抬手拢了拢帝俊的衣袖,指尖的火纹在他腕间轻轻一触,像是要替他暖手,却又快得像不经意。
辛德瑞拉没接话,只望着殿外——晨光已升到中天,透过殿门的镂空雕花,在地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像极了寒沁阁窗棂上的冰纹。她忽然想起方才星台上那粒藏着眼神的霜珠,或许有些情绪,本就比时空更难被掩盖,哪怕隔着万万里星云,隔着焚心草的香与忘忧木的烟。
“对了,”易阳欣儿忽然拍手,“听闻月神妹妹的寒沁阁近来添了株‘凝月花’,开时能映出过往影像,改日我倒想去瞧瞧。”帝俊端起案上的茶盏,指尖在盏沿轻轻一叩,茶水泛起的涟漪里,竟晃过一缕极淡的月光。
易阳欣儿话音刚落,殿内的烛火突然跳了跳,忘忧木的紫烟在半空缠成个小小的结。辛德瑞拉垂眸看着自己蓝绿色裙摆上的星辰纹,那些绣线在火光下泛着微光,像在无声地流转。她知道易阳欣儿口中的“凝月花”——那是曜雪玥星的特产,花开时能照见观花人最念的过往,苒苒三年前在广寒宫种下的,此刻该是初绽的时节。
“凝月花性喜寒,”辛德瑞拉指尖轻轻拂过袖间的流云纹,声音平和,“火宫殿的暖气重,怕是经不起天后移驾。”易阳欣儿正抚着鬓角的火玉,闻言笑了笑,凤眼斜斜睨向帝俊:“也是,我这一身火气,别扰了月神妹妹的清净。”她说话时,指尖的火纹悄悄亮了亮,殿角的焚心草竟又开得盛了些,火苗舔着花叶,像在舔舐什么看不见的情绪。
帝俊放下茶盏,紫金玄衣的衣摆随动作微扬,露出靴上绣着的金乌纹。“议事的时辰到了。”他语气平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欣儿,你先回寝殿。”易阳欣儿脸上的笑意淡了些,却还是顺从地应了声“是”,转身时,红色的裙摆扫过辛德瑞拉的蓝绿色裙角,两道身影交错的瞬间,辛德瑞拉瞥见她袖中藏着的东西——是半片冰晶,里面凝着苒苒晨起拉弓的模样。
待易阳欣儿的身影消失在殿外,帝俊才看向辛德瑞拉,褐金深瞳里的火光淡了些,多了点复杂的光。“时空最近乱得频繁。”他没提凝月花,也没提晨箭,只顺着方才的话头说,“需要你多留意。”辛德瑞拉颔首:“自然。只是……”她顿了顿,指尖在空中轻轻一划,一道淡蓝色的光痕出现,里面映出南极冰岛的景象:寒沁阁的廊下,朴水闵正给那株凝月花盖薄毡,而苒苒站在窗边,手里握着支箭,箭镞对着火宫殿的方向,却迟迟没拉弓。
光痕在半空停了片刻,帝俊的目光落在苒苒握箭的手上——她的指尖泛着白,与箭杆的冰纹几乎融在一起。他没说话,只是左臂的麒麟纹身悄悄热了热,竟有缕极淡的雷电气息从指尖溢出,顺着光痕往南飘去。辛德瑞拉适时收回光痕,蓝绿色的裙摆轻轻垂落,遮住了她眼底的轻叹。
殿外的玉磬声又响了,这次是召集大臣的信号。帝俊起身时,紫金玄衣的后摆扫过案几,将那盏还剩半盏茶的杯子撞得微倾,茶水洒在案上,竟在木纹里晕出个小小的月牙形。辛德瑞拉看着那水渍,忽然觉得这宇宙间的情事,倒比时空节点更奇妙——明明隔着万万里寒冰与烈火,却总有些看不见的线,在光与影里悄悄牵连着。
帝俊起身往殿外去时,紫金玄衣的衣摆扫过辛德瑞拉身侧,带起的风里混着雷电气息与焚心草的甜香。她望着他的背影,蓝绿色裙摆上的星辰纹在火光中轻轻闪烁,像在临摹他衣上金乌图腾的轮廓。待殿内只剩她一人,忘忧木的紫烟渐渐散了,殿角火盆里的火星噼啪作响,竟在灰里落下半片燃尽的木片,形状像极了寒沁阁的冰棱。
辛德瑞拉走到案前,指尖轻轻点过那片月牙形的水渍。水渍未干,在她触到的瞬间,竟泛起一层极淡的蓝光——那是时空的余韵,藏着方才帝俊凝视光痕时的神思。她能看见他眼底闪过的画面:苒苒七岁时在曜雪玥星的冰湖上滑冰,白裙沾了雪,像只落了霜的蝶;十五岁时第一次挽起诛神弓,箭羽擦过他的太阳车,却在他袖上留下片月牙形的霜花。原来有些过往,不必凝月花照见,早刻在了神元里。
“公主。”殿外传来弄玉的声音,她捧着个描金漆盘,盘里放着盏刚沏好的火纹茶,“天后说您爱清净,让奴婢送些茶来。”辛德瑞拉收回手,水渍上的蓝光瞬间隐去。她接过茶盏,指尖触到温热的瓷壁,却觉那暖意里掺了点别的——是易阳欣儿特有的火媚术气息,淡得像层薄纱,想探她方才在殿内的心思。
“替我谢过天后。”辛德瑞拉浅浅啜了口茶,茶水里的火灵气在舌尖散开,“只是我惯喝曜雪玥星的冰泉,这火纹茶虽好,倒有些受不住。”弄玉的脸色微变,低头道:“是奴婢考虑不周。”转身要退时,却被辛德瑞拉叫住:“你家天后……近来常看南极的方向吗?”
弄玉的指尖在漆盘上轻轻一颤:“天后她……偶尔会站在寝殿的露台上,说看那边的云好看。”辛德瑞拉望着殿外流转的星云,蓝绿色的衣袖在身侧轻轻拂动:“云是好看,只是风一吹,就变了形状。”弄玉没敢接话,躬身退了出去。
殿内又静了下来,火盆里的忘忧木还在烧,可辛德瑞拉总觉得,有些情绪是烧不掉的。她抬手理了理鬓发,发间的银簪映出窗外的天光——那光正慢慢往南极偏去,像在追着什么。而寒沁阁的方向,此刻该有凝月花的香气飘出来了吧,带着冰的清冽,也带着点无人知晓的盼。
凝月花的香气果然顺着星风飘来了,细弱却执着,穿过火宫殿的暖烟,落在辛德瑞拉的蓝绿色裙摆上。她指尖捻起一缕香气,那气息里竟裹着朴水闵的低语:“公主,凝月花映出您七岁时的模样了,帝君那时还夸您箭法像小凤凰呢。”紧接着是苒苒的声音,轻得像落雪:“他现在,只怕早忘了。”
辛德瑞拉轻轻叹了口气,将那缕香气散入风中。她转身往殿外走,蓝绿色的裙摆在玉阶上拖出细碎的光痕,每一步都像踩在时空的涟漪上。刚走到殿门,就见西烨站在廊下,冰火交织的鬃毛上沾着些冰碴——想来是刚从南极冰岛回来。
“辛德瑞拉公主。”西烨躬身行礼,瞳仁里映着她裙上的星辰纹,“寒沁阁的冰脉确实有些不稳,月神殿下用了三百年修为才稳住,只是……”他顿了顿,语气有些犹豫,“她殿里的凝月花,开得有些奇怪,花瓣上竟凝着雷纹。”
雷纹?辛德瑞拉心头微动。她知道帝俊的雷系魔法有神力,寻常花草沾了他的气息,会显金色纹路,可凝月花性至寒,本与雷电相克。“你看清了?”她追问。西烨点头:“千真万确,那纹路和帝君袖上的金乌纹像得很。”
正说着,远处传来鹰族的鸣叫声。秦弘基振翅落在廊下,翅尖带起的风里,有帝俊的雷电气息——比清晨时更浓些。“帝君让我送些‘暖玉髓’去寒沁阁。”秦弘基低头整理着爪下的玉盒,“说月神稳冰脉伤了神元,这玉髓能补一补。”
辛德瑞拉望着那玉盒,盒缝里透出的暖意,竟与方才帝俊茶盏里的余温如出一辙。她忽然想起案上那月牙形的水渍,想起凝月花上的雷纹,想起易阳欣儿袖中藏着的冰晶——原来有些在意,从不用明说,只在风里、花里、玉髓的暖意里,悄悄藏着。
“替我向帝君道谢。”辛德瑞拉轻声说,蓝绿色的裙摆被星风掀起,裙上的流云纹与远处的霞光缠在一起,“也替我告诉月神,凝月花的花期长着呢,总有能照见真心的时候。”秦弘基愣了愣,似懂非懂地点头,振翅往南极飞去。
西烨看着秦弘基的身影消失在云层里,转头对辛德瑞拉笑道:“公主懂的,比我们这些守护者多。”辛德瑞拉没说话,只是抬眼望向天际——晨光已过中天,太阳车的轨迹往西方偏去,而月亮的清辉,正从东方悄悄漫上来,像要与那片霞光,在星空中撞出一片温柔的晕。
秦弘基的翅影消失在南极冰原的方向时,辛德瑞拉正站在火宫殿的玉阶上,蓝绿色裙摆被星风拂得微微扬起。裙上绣着的星辰纹在天光下流转,恰好与远处渐升的月华中的光点遥相呼应。她指尖轻抬,一缕淡蓝色的时空气流在掌心盘旋——方才西烨说凝月花上有雷纹,她便顺着那缕气息探了探,竟在寒沁阁的冰檐下,触到了帝俊的神元残留。那神元很淡,像被刻意收敛过,却执着地绕着凝月花的花枝,护着那株本应畏寒的草木。
“公主在看什么?”身后传来弄玉的声音,她手里捧着件猩红的披风,想来是给易阳欣儿取的。辛德瑞拉回身时,正见易阳欣儿从寝殿的露台走来,红色宫装的裙摆扫过露台上的火纹砖,留下一串浅浅的火星。她鬓角的金冠在月光下泛着暖光,却没戴平日里常佩的烈焰珠串,腕间换了串冰蓝色的玉珠——辛德瑞拉认得,那是曜雪玥星的“凝霜珠”,是苒苒十七岁生辰时,帝俊寻遍冰原给她找来的。
“天后今日倒换了素雅的饰物。”辛德瑞拉浅笑着颔首,目光落在那串玉珠上。易阳欣儿抬手捻了捻珠串,指尖的火纹在玉珠上轻轻划过,竟没留下半点灼痕。“这珠子凉沁沁的,戴着倒舒服。”她语气平淡,却侧身让披风挡住了辛德瑞拉的视线,“方才听闻秦弘基送了暖玉髓去寒沁阁,帝君倒是心细。”
辛德瑞拉没接话,只望着露台外的星空。月亮已升得高了,清辉洒在火宫殿的金顶上,竟与殿内透出的火光交融成一片柔和的淡金。她忽然想起苒苒七岁时,也是这样的月夜,帝俊抱着她坐在太阳车的辕上,教她认星轨。那时苒苒的小手抓着他的袖角,金乌图腾的金线在月光下闪,像此刻凝月花上的雷纹。
“时辰不早了,”易阳欣儿拢了拢披风,火翅在身后轻轻扇动,带起的风里有焚心草的香气,“我该去看看帝君议事完了没有。”她转身时,腕间的凝霜珠轻轻碰撞,发出细碎的声响,像在重复着某个被遗忘的约定。
辛德瑞拉留在露台上,蓝绿色的衣裙在月光与火光中轻轻晃动。她抬手接住一片飘落的火宫殿檐角的金箔,金箔上还带着余温,却在她掌心慢慢凝出一层薄霜——那是寒沁阁的冰气,顺着时空的缝隙,悄悄缠了过来。原来这宇宙里的火与冰,爱与念,从不是泾渭分明的河,总在看不见的地方,悄悄流成了彼此的模样。
远处,寒沁阁的方向忽然亮起一点微光,那是凝月花在月光下绽放的光晕,光晕里隐约有雷纹流转,像太阳的金线,绣在了月亮的花上。
寒沁阁的那点微光穿透星雾时,辛德瑞拉正抬手拂去鬓边沾染的金箔碎屑。蓝绿色裙摆在露台上轻轻旋了半圈,裙摆上的流云纹恰好接住一缕斜斜打来的月光,纹路上的银线瞬间亮了起来,像把月光揉碎了织进了布帛里。
她能听见寒沁阁方向传来的轻响——是朴水闵打翻了暖炉,熹黄色的裙角沾了点火星,又被苒苒抬手用冰气熄了。紧接着是苒苒的声音,比平时软了些:“这暖玉髓……谁送的?”秦弘基的声音带着鹰族特有的沙哑:“帝君说您稳冰脉伤了神元,让小的务必送到。”
露台的石栏上,易阳欣儿方才站过的地方,还留着一点凝霜珠的凉意。辛德瑞拉指尖轻轻按上去,那凉意里竟藏着丝极淡的火媚术气息——不是用来迷惑人的,倒像是易阳欣儿自己心绪不宁时,无意识泄出的神元。她忽然想起方才易阳欣儿腕间的凝霜珠,那珠子本该随主人心绪变温凉,此刻却一直冰着,像在抗拒着什么。
“公主,卧龙大殿的议事散了。”弄玉的声音从殿内传来,带着点小心翼翼,“帝君往寝殿来了。”辛德瑞拉收回手,转身时蓝绿色裙摆扫过石栏,将那点凉意掩进了衣褶里。她往殿外走,恰好撞见帝俊从回廊那头过来,紫金玄衣上还沾着议事时的烟火气,左臂的麒麟纹身在月光下泛着淡金,却在靠近她时,悄悄暗了暗——那是神元波动的征兆,想来是感应到了寒沁阁的方向。
“辛德瑞拉。”帝俊的声音比白日里沉,褐金深瞳里映着她裙上的星辰纹,“时空那边……还稳当?”“都妥帖。”辛德瑞拉颔首,目光掠过他袖角——那里沾着片极细的冰晶,是从南极冰岛带回来的,“倒是帝君,袖上沾了冰碴,仔细着凉。”
帝俊抬手拂过袖角,冰晶在他掌心化成了水,指尖却不经意地顿了顿。辛德瑞拉看见他指尖的雷纹闪了闪,那缕本要散入风中的水汽,竟被他用神元凝成了颗极小的水珠,藏进了袖间的玉坠里。
这时,易阳欣儿从寝殿里迎出来,红色宫装的裙摆与帝俊的玄衣撞在一起,像团流动的火。“帝君回来了。”她伸手想去挽他的臂弯,目光却先落在了他袖间的玉坠上——那水珠在玉坠里晃了晃,映出点寒沁阁的冰色。
辛德瑞拉站在廊下,看着帝俊抬手将易阳欣儿鬓边的碎发别到耳后,指尖的雷纹轻轻蹭过她的金冠,动作里带着惯有的霸道,却又藏着点说不清的温柔。而寒沁阁的方向,那点凝月花的微光还亮着,光晕里的雷纹与月光缠在一起,像谁在星空中,悄悄系了个又暖又凉的结。
夜风从星海里吹过来,带着凝月花的香气,也带着太阳神殿的烟火气。辛德瑞拉理了理蓝绿色的裙摆,往自己的寝殿走去,裙上的星辰纹在月光下明明灭灭,像在记录着这宇宙里,那些比时空更绵长的情丝。
夜风渐浓时,辛德瑞拉已回到自己的星云寝殿。她将蓝绿色裙摆上的星尘轻轻掸去,裙角的流云纹在烛火下泛着柔和的光,像把方才火宫殿的暖光与寒沁阁的清辉都收进了衣褶里。案上的时空沙漏正缓缓流淌,银沙落在底部,积成一片细碎的银河——这是今日最安稳的时刻,没有紊乱的气流,没有刻意遮掩的神元波动。
忽然,沙漏里的银沙微微一滞。辛德瑞拉抬眸,见一缕极淡的月光从窗缝钻进来,落在沙漏上,竟在银沙里映出个模糊的影子:是帝俊的身影,正站在卧龙大殿的露台上,紫金玄衣的后摆被风掀起,他望着南极的方向,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间的玉坠——那里面藏着寒沁阁的冰晶化成的水珠,此刻正泛着微光。
紧接着,月光里又映出寒沁阁的景象:苒苒坐在凝月花旁,手里捧着那盒暖玉髓,朴水闵正用熹黄色的帕子替她擦去指尖的霜花。“公主,这玉髓温得很,您试试?”苒苒没动,目光落在凝月花的花瓣上——那里的雷纹在月光下愈发清晰,像谁用金线细细绣过,“水闵,你说……这花怎么会沾着雷气?”朴水闵凑过去看了看,小声道:“许是……帝君的气息吧?毕竟您这花,是他当年送的种子。”
沙漏里的影像渐渐淡了,银沙重新顺流而下。辛德瑞拉走到窗边,推开窗扇,夜风带着凝月花的香气涌进来,拂过她的蓝绿色衣裙。远处,太阳神殿的灯火还亮着,易阳欣儿的寝殿里隐约有火翅扇动的声响,而寒沁阁的方向,那株凝月花的光晕仍在,像颗被月光与雷气包裹的星子,在南极的冰原上静静亮着。
她抬手接住一片飘落的月光,指尖的蓝光与月光交融,在掌心凝成颗小小的光珠。光珠里,帝俊仍站在露台上,易阳欣儿的身影从殿内走出,红色宫装的裙摆扫过他的靴边,她抬手挽住他的臂弯,声音轻得像落在火纹砖上的火星:“帝君在看什么?今晚的月亮倒是圆。”帝俊收回目光,低头看着她,褐金深瞳里的寒色渐渐褪去,染上些暖意:“没什么,看星轨罢了。”
辛德瑞拉将掌心的光珠散入风中。光珠化作点点碎光,飘向太阳神殿与寒沁阁的方向,像在这宇宙间,悄悄系了根看不见的线。她转身回到案前,看着沙漏里的银沙继续流淌,忽然觉得,这时空里最奇妙的,从不是星轨的流转,而是那些藏在光与影里的心意——像火与冰,看似相悖,却总在某个时刻,悄悄暖了彼此的霜,也柔了彼此的焰。
夜风又起,吹动了窗棂上的银铃,铃音里混着凝月花的香,也混着太阳神殿的烟火气,在星空中缠成一段温柔的调子。
窗棂上的银铃还在轻响,辛德瑞拉指尖拂过案上的星图,图上标注的南极冰原位置,正泛着淡淡的蓝光——那是凝月花的气息与雷电气息交织的征兆。她起身走到殿外的星台,蓝绿色裙摆垂落在冰凉的玉石上,裙上星辰纹被月光照得透亮,像把整片星空都嵌进了衣料里。
远处,太阳神殿的灯火忽然暗了些。辛德瑞拉抬眸,见帝俊的身影从寝殿露台走出,紫金玄衣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他没带随从,只缓步走到殿前的扶桑树下。那棵树是太阳焰星的神树,枝叶间总燃着不灭的火星,此刻却有片叶子落在他肩头,被他指尖轻轻拈住——叶子上竟凝着点霜花,是从寒沁阁方向飘来的。
“帝君倒是有闲情。”易阳欣儿的声音从露台传来,她披着件猩红披风,火翅在披风下轻轻扇动,带起的热风让扶桑树叶上的火星跳了跳。帝俊转身时,指尖的霜花已化作水汽,他抬手替她拢了拢披风:“夜里凉,怎么不多穿件?”易阳欣儿顺势靠在他怀里,目光却越过他的肩头,望向南极的方向——那里的凝月花光晕,在夜空中亮得有些扎眼。
辛德瑞拉站在星台上,能看见易阳欣儿袖中悄悄亮起的火纹——那是她要发动火媚术的征兆,却在触到帝俊臂弯时,又悄悄暗了下去。她忽然想起白日里秦弘基带去的暖玉髓,此刻寒沁阁的窗内,苒苒的指尖该已暖了些吧?朴水闵或许正用熹黄色的帕子,替她擦去凝月花落在鬓边的碎光。
夜风卷着星尘掠过星台,辛德瑞拉的蓝绿色裙摆被吹得微微扬起。她抬手接住一缕从寒沁阁飘来的冰雾,雾里裹着苒苒的低语:“这雷纹……倒像他当年教我画的星轨。”紧接着是朴水闵的轻笑:“公主若是念着,不如明日去卧龙大殿送些冰泉?”
冰雾在掌心渐渐散去,辛德瑞拉望着远处的两道身影——帝俊正低头听易阳欣儿说话,褐金深瞳里映着她鬓边的火玉,而他袖间的玉坠,却在月光下悄悄亮了亮,里面的水珠晃出点寒沁阁的冰色。易阳欣儿抬手抚过他的玄衣,指尖在金乌图腾上轻轻划过,像是在确认什么,又像是在掩饰什么。
星台上的月光越来越浓,辛德瑞拉的蓝绿色衣裙上,星辰纹与流云纹交辉,竟在地上投下片细碎的光影,像把时空的轨迹都铺在了脚下。她知道,这夜还长,凝月花的光晕会一直亮着,太阳神殿的灯火也不会灭,而那些藏在光与影里的心意,会像这星轨般,在时空里慢慢流转,直到某个时刻,温柔地撞进彼此的眼眸。
远处,寒沁阁的窗内,苒苒终于拿起了那盒暖玉髓,指尖触到玉盒的瞬间,盒缝里溢出的暖意,恰好与窗外飘来的一缕雷电气息,在空气中缠成了个小小的结。
寒沁阁窗内的暖意与雷电气息缠成结时,辛德瑞拉正站在星台边梳理鬓发。蓝绿色衣袖拂过耳际,袖间流云纹沾上的月光,在耳垂的银饰上漾开细碎的光。她抬眼望向太阳神殿——帝俊已陪易阳欣儿回了寝殿,露台上只剩扶桑树的枝叶在风中轻晃,叶尖火星坠落在地,竟烧出个小小的印记,形状像极了寒沁阁凝月花的轮廓。
“公主,您的时空镜亮了。”殿内传来侍女的轻唤。辛德瑞拉转身,见案上的时空镜正泛着淡蓝微光,镜面上浮着片冰晶——是朴水闵托时空气流送来的。她指尖点过镜面,冰晶化开,映出寒沁阁的景象:苒苒正将暖玉髓搁在案上,玉盒旁放着支新箭,箭杆上用冰纹刻了半只金乌。朴水闵在一旁叠着熹黄色的锦被,笑道:“公主刻这箭,是想明日去射太阳车旁的流云吗?”苒苒没抬头,指尖在箭杆上轻轻摩挲:“不过是练手罢了。”
镜面上的影像渐渐淡去,辛德瑞拉将时空镜收起。窗外的夜风里,突然混进丝极淡的雷电气息——比方才更近了些。她走到星台边缘,见一道紫金身影正掠过天际,往南极方向去。是帝俊的气息,却敛了九成神力,连金乌图腾的光都压得极暗,想来是不想惊动旁人。
她没出声,只是抬手拢了拢蓝绿色的裙摆。裙上星辰纹在月光下流转,恰好将那道身影的轨迹轻轻托住——不是去寒沁阁,而是落在了离寒沁阁三里外的冰湖旁。那里有株万年冰莲,是苒苒当年亲手种下的。
片刻后,时空镜又亮了,这次映出的是冰湖景象:帝俊站在冰莲旁,指尖拂过莲瓣上的霜花。他没靠近寒沁阁,只是从袖中取出个小玉瓶,倒出些金色的汁液滴在莲根处——那是太阳焰星的“扶桑露”,能让寒地草木熬过极夜。做完这一切,他转身便走,紫金玄衣的后摆在冰面上拖出道浅痕,很快被新落的霜雪盖住。
辛德瑞拉望着镜中重新覆雪的冰面,轻轻叹了口气。她将时空镜合上时,殿外传来晨露滴落的声响——天快亮了。远处的寒沁阁窗内,苒苒似乎醒了,正推开窗望向冰湖的方向,指尖无意识地捏着窗沿的冰棱,而案上那支刻了金乌的箭,箭尖正对着太阳升起的方向。
夜风渐渐歇了,星台上的月光淡了些,辛德瑞拉的蓝绿色衣裙在晨光中泛着柔和的光泽。她知道,待太阳车碾过云霞时,苒苒或许会再次挽起诛神弓,而易阳欣儿会依旧靠在帝俊肩头,只是这一次,箭羽可能会擦着流云而过,而帝俊袖间的扶桑露香气,会悄悄顺着风,飘进寒沁阁的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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