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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5章 180 烟火里有邂逅

月神嫦曦,小名苒苒,乃曦言公主,其夫正是太阳神帝俊。帝俊尚有一位妻子,是火羲公主,被尊为天后羲和,名唤易阳欣儿,欣儿向来称苒苒为月神妹妹。这日,淅淅沥沥的大雨下个不停,苒苒独自走在雨中,泪水混着雨水从脸颊滑落。冰冷的雨珠打在她的额头上,寒风钻进衣袖,将那单薄的衣料吹得鼓鼓囊囊。她漫无目的地穿行过一个个路口,有时在站台短暂停留,却又不知该去往何方。远处人家的烟火袅袅升起,恍惚间似有过往的邂逅在眼前闪过,可此刻只剩她一人在雨中独行。

雨丝像被谁撕碎的银河,密密麻麻斜斜地织着,将整个伽诺城笼在一片朦胧的水汽里。太阳神殿的金顶在雨幕中失了往日的灼目,只余下一层温润的光晕,而数万里外的南极冰岛,寒沁阁的飞檐上早已挂起了细细的冰棱,雨落在那里,半是水半是霜。

苒苒的白裙下摆已经湿透,紧紧贴在脚踝上,像层薄冰裹着玉。裙角绣的银丝月华纹被雨水浸得发沉,随着她的脚步微微晃动,倒比天上那轮被乌云遮了的月亮更像点光。她没撑伞,乌发被雨打湿,几缕贴在额角,水珠顺着鬓角滑落,滴在小巧的鼻尖上,又滚进唇角——是和眼泪一样的涩味。她的眼尾本就带着点天然的绯红,此刻被雨水浸得更艳,像雪地里开的红梅,只是那双眼睛里的光,却比孤茗宫的寒玉床还要冷。

“公主,您都站在这儿半个时辰了。”朴水闵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点小心翼翼的颤。她手里撑着把熹黄色的油纸伞,伞骨上雕着缠枝莲,此刻正努力往前倾,想替苒苒遮住些雨,可风斜斜地刮,雨丝还是钻着空子往苒苒身上扑。朴水闵的袖口也湿了,熹黄色的料子洇出深一块浅一块的印子,她却只顾着看苒苒的脸,“龙塔那边刚传了话,说……说天后娘娘陪陛下在卧龙大殿看新炼的雷火珠呢。”

苒苒没回头,只是望着远处那片被雨雾模糊的宫墙。墙头上的琉璃瓦在雨里泛着冷光,像极了昨夜帝俊指尖的雷纹。昨夜他也是这样站在广寒宫的阶下,紫金玄衣上还带着殿外的烟火气,褐金的瞳仁在月光下亮得惊人。他说:“苒苒,明日欣儿要炼雷火珠,你性子静,怕是不喜那热闹。”那时她正坐在窗边梳发,象牙梳划过青丝,发出细碎的响。她没抬头,只轻声道:“陛下陪着天后娘娘便是。”可他走后,她对着铜镜坐了半夜,镜里的人穿着白裙,像尊没了魂魄的玉像。

“她叫我月神妹妹呢。”苒苒忽然轻声说,声音轻得像雨丝落在水面。她抬手拂去颊边的一缕湿发,指尖冰凉,“前日在御花园,她穿着正红的罗裙,火翅在阳光下泛着金,像只浴火的凤。她拉着我的手说,‘妹妹的白裙真好看,像天上的云’。”她顿了顿,唇角牵起个极淡的笑,眼里却没半点暖意,“可她转身对陛下说,‘这料子太素,怕是不经风’。”

朴水闵咬了咬唇,把伞又往前递了递:“公主,雨大了,咱们回沁寒殿吧。小厨房炖了姜茶,还温着呢。”

苒苒终于动了动,转身时裙摆扫过石阶,带起一串水珠。她看了眼朴水闵手里的伞,又望了眼远处卧龙大殿的方向——那里隐约有红光透出来,想必是易阳欣儿的火翅在发光。听说她的火媚术能惑人心,可苒苒觉得,不用什么术法,只要她站在帝俊身边,像团烧得旺的火,自会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过去。不像自己,连站在雨里,都像要被这寒沁阁的冷气冻成冰。

“不回。”苒苒轻轻摇了头,白裙在风里飘了飘,像只欲落未落的雪蝶,“再站会儿。等这雨停了,或许……或许能看见月亮。”

朴水闵没再说话,只是把伞又往她那边挪了挪。雨还在下,淅淅沥沥的,把整个世界都泡在一片湿冷的寂静里。远处卧龙大殿的红光越来越亮,而广寒宫的方向,只有无边无际的雨,和一个站在雨里的白裙身影。

雨丝渐渐密得像张网,把寒沁阁的飞檐、阶前的老梅都笼在一片湿漉漉的朦胧里。苒苒的白裙下摆早已浸透,贴在脚踝上,像覆了层薄冰,她却浑然不觉,只望着远处卧龙大殿方向那片隐约的红光出神。忽然,朴水闵轻“呀”了一声,指着宫墙外的方向:“公主您看,那是不是……琅玕城来的仪仗?”

苒苒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只见雨幕中驶来一列玄色马车,车辕上雕着萧家皇室特有的玉萧纹,车轮碾过积水的石板路,溅起细碎的水花。最前面那辆马车的车帘被风掀起一角,露出一抹紫色的身影——正是血族王妃萧薰儿。她身着紫色曳地长裙,裙摆上用银线绣着吸血王蛇的图腾,在雨雾中泛着冷光,乌发挽成繁复的发髻,斜插一支紫晶步摇,步摇上的流苏随着马车的晃动轻轻摇曳。

马车在宫门外停下,萧薰儿由侍女血薇搀扶着下了车。血薇身着红色长袍,袍角绣着蝙蝠纹,撑开一把暗红色的油纸伞,替萧薰儿遮住雨丝。萧薰儿抬眼望见站在阶上的苒苒,唇角勾起一抹浅笑,声音清悦如玉石相击:“月神妹妹怎么在这儿淋雨?”

苒苒回过神,轻轻拢了拢被雨打湿的鬓发:“薰儿姐姐来了。我只是……闲来无事,看这雨景罢了。”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涩意,眼尾的绯红被雨水浸得更艳,却像蒙了层薄雾,失了往日的光彩。

正说着,另一辆马车的车门打开,吸血鬼之王君无妄走了下来。他穿一身红色衣袍,衣料上绣着与萧薰儿裙摆同款的吸血王蛇图腾,身姿挺拔,墨发束在玉冠中,眉眼间带着血族特有的冷冽,却在看向萧薰儿时,目光柔和了几分。他走到萧薰儿身边,自然地接过血薇手中的伞,将她护在伞下。

“听闻帝俊兄和羲和嫂子在卧龙大殿,我们便径直过来了,倒是没想到先在这儿遇见月神妹妹。”君无妄的声音低沉,带着点金属般的质感,“这雨寒气重,妹妹还是早些回殿吧,仔细伤了身子。”

萧薰儿也跟着点头,伸手轻轻碰了碰苒苒的衣袖,指尖触到一片冰凉:“可不是嘛。我带来了琅玕城新酿的紫桂酒,还有血薇做的蜜饯,都是驱寒的,不如我们去你那沁寒殿坐坐?”她眼中带着真切的关切,毕竟在这偌大的皇室里,她们这些来自不同族群的女子,总多些惺惺相惜的情谊。

苒苒望着萧薰儿眼底的暖意,又看了看君无妄护着妻子的模样,心里像被什么轻轻蛰了一下。她轻轻点头,唇角勉强牵起一抹笑:“好啊,那便请姐姐姐夫随我来吧。”

朴水闵连忙上前,想替萧薰儿和君无妄引路,却被血薇笑着拦住:“妹妹歇着吧,我跟着王妃惯了,路熟。”说着,便跟着苒苒往沁寒殿走去。雨还在下,淅淅沥沥的,把几人的身影拉得长长的,映在湿漉漉的石板路上。卧龙大殿的红光依旧在远处闪烁,只是此刻沁寒殿前的石阶上,却多了几分久违的暖意。

沁寒殿的暖炉正烧着银丝炭,橘红色的火光舔着炉壁,将殿内映得一片融融。朴水闵早已备下了青瓷茶具,沸水里投了晒干的腊梅花,水汽袅袅间,带着清冽的甜香。萧薰儿挨着暖炉坐下,紫色长裙的裙摆铺开,像一汪深潭里浸着的紫水晶,她伸手抚了抚炉壁的温度,笑道:“还是妹妹这儿清净,比我们琅玕城的御极殿多了几分雅意。”

君无妄就坐在她身侧,红衣的袖口搭在膝头,指节修长,正把玩着桌上一枚墨玉棋子。他闻言抬眼,目光扫过殿内——墙上挂着的素白纱帘,窗台上摆着的冰裂纹瓷瓶,连角落里的铜鹤香炉,都透着股清冷的雅致。“确实,”他淡淡应道,“只是这殿名‘沁寒’,倒显得太凉了些。”

苒苒刚接过朴水闵递来的暖手炉,闻言指尖微顿。炉壁的温度透过锦缎传来,却暖不透心底那点寒意。她望着萧薰儿鬓边的紫晶步摇,那步摇上的切面反射着火光,亮得有些晃眼,像极了易阳欣儿常戴的金冠。“姐姐说笑了,”她轻声道,“不过是处偏殿,哪比得上琅玕城的富丽。”

“妹妹这就见外了。”萧薰儿嗔怪地看了她一眼,随即从血薇捧着的锦盒里取出个白玉瓶,“你看,这是我让血薇特意酿的紫桂酒,用琅玕山的桂花和暗界的紫晶果泡的,喝了能驱寒。”她拔开瓶塞,一股醇厚的香气立刻弥漫开来,带着桂花的甜和果酒的清冽。

血薇适时地递上四只玉杯,萧薰儿亲自斟了酒,先递给苒苒一杯:“尝尝?这酒性子温,不烈。”

苒苒接过杯子,指尖触到玉杯的凉意,杯中的酒液泛着淡淡的紫,像揉碎了的星子。她刚要饮,殿外忽然传来一阵轻缓的脚步声,伴着环佩叮当——是弄玉的声音。那侍女提着裙摆快步进来,对着苒苒福了福身,又转向萧薰儿和君无妄行礼:“天后娘娘听闻萧王妃和君王来了,特意让奴婢来请各位去卧龙大殿,说陛下新炼的雷火珠能映出星河,想请各位一同赏玩。”

殿内的暖意似乎一下子被这几句话吹散了些。苒苒握着玉杯的手指紧了紧,酒液晃出细小的涟漪。她能想象出卧龙大殿的模样——易阳欣儿定是穿着正红的宫装,火翅半展,金冠上的红缨随着动作轻摇,而帝俊就站在她身边,紫金玄衣的衣摆扫过金砖地,褐金的瞳仁里映着雷火珠的光,像盛着整个太阳。

萧薰儿看了眼苒苒的神色,接过血薇递来的披风,笑道:“既如此,我们便过去看看吧。欣儿嫂子的雷火珠,想必是极美的。”她起身时,君无妄自然地替她拢了拢披风的领口,红衣与紫衣相衬,竟有种奇异的和谐。

苒苒望着他们相携的身影,手里的玉杯还温着,酒却没了饮下的兴致。朴水闵在她身侧轻声道:“公主,外面还在下雨,要不……奴婢替您取件厚些的披风?”

苒苒轻轻点头,目光落在窗外。雨还在下,淅淅沥沥的,把卧龙大殿的方向笼在一片朦胧的红光里。她知道,那里有帝俊,有易阳欣儿,有热闹的笑语,还有她融不进去的暖意。可萧薰儿和君无妄在等着,弄玉也在殿外候着,她终究还是要起身,跟着他们,一步步走向那片光亮。

卧龙大殿的门扉被推开时,一股暖融融的火气先涌了出来,混着雷火珠特有的炽烈气息。殿中央的白玉台座上,三颗拳头大的雷火珠正悬在半空,珠体里流转着金红色的光,时而有细碎的雷纹炸开,映得四壁的龙纹浮雕都像活了过来。

易阳欣儿正站在台座边,一身正红宫装衬得她肌肤胜雪,火翅在肩头微微扇动,带起细碎的火星。见众人进来,她立刻转过身,凤眼弯成了月牙:“薰儿妹妹和无妄兄可算来了!苒苒妹妹也在,快过来瞧瞧这雷火珠。”她说话时,金冠上的红缨轻轻晃动,发间的赤玉簪映着珠光,亮得有些晃眼。

帝俊就站在她身侧,紫金玄衣的袖口绣着金乌图腾,与他本真本源的金乌太阳鸟相呼应。他指尖轻拂过雷火珠,褐金的深瞳里映着流转的光,见苒苒进来,目光在她湿漉漉的发梢上顿了顿,喉结微不可察地动了动,却没说什么,只转向君无妄:“无妄来得正好,这雷火珠刚炼成就差个懂行的品鉴。”

君无妄颔首,红衣下摆扫过金砖地,留下一道淡淡的影。他走到台座前,指尖悬在雷火珠上方,血族特有的冷冽气息与珠体的炽烈撞在一起,激起一圈浅浅的光晕:“雷纹凝而不散,火气藏而不泄,帝俊兄的雷霆决又精进了。”

萧薰儿挨着君无妄站定,紫色长裙与他的红衣相衬,像暗夜里燃着的两簇光。她笑着看向易阳欣儿:“嫂子这雷火珠怕是能照透三层结界吧?上次见琅玕城的御极殿用了颗次品,都能亮得像白昼。”

“妹妹过奖了。”易阳欣儿掩唇轻笑,火媚术的气息随着笑意散开,殿内的空气都仿佛暖了几分。她忽然转向苒苒,语气亲昵:“苒苒妹妹怎么不说话?是不是这珠子太亮,晃着眼睛了?”

苒苒正望着雷火珠里流转的光,那光太烈,像极了帝俊当年在曜雪玥星救她时,周身炸开的太阳真火。闻言她回过神,指尖下意识地拢了拢披风的系带,轻声道:“珠子很美,像把天上的星河揉碎了装在里面。”她的声音很轻,被殿外的雨声衬得有些飘忽。

朴水闵站在她身后,悄悄抬眼打量着殿内——弄玉和端怀正忙着给众人添茶,血薇守在萧薰儿身侧,红衣的影子落在金砖上,与君无妄的衣摆交叠在一处。而自家公主的白裙在这满殿的炽烈色彩里,像片孤零零的雪。

忽然,最左边的雷火珠猛地一颤,珠体里的雷纹瞬间炸开,竟有细碎的火星溅了出来。易阳欣儿惊呼一声,下意识地往帝俊身边靠了靠。帝俊伸手将她护在身后,同时指尖凝起雷光,正要稳住珠体,却见一道白影先他一步掠了过去。

是苒苒。她不知何时已走到台座边,指尖轻点在雷火珠上,周身泛起淡淡的月华光。那光清冽如水,竟将珠体里躁动的雷火稳稳压了下去。她的白裙在光里浮动,裙角的银丝月华纹与雷火珠的金红光晕交映,竟有种奇异的和谐。

“妹妹竟能以月华之力稳雷火?”易阳欣儿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又笑道,“果然是月神本色。”

帝俊的目光落在苒苒的指尖,那里还残留着淡淡的月华光,与他掌心的雷光遥遥相对。他喉结动了动,终是开口:“地上滑,仔细些。”

苒苒收回手,指尖的凉意还未散去。她垂眸道:“无妨,只是些小躁动。”话音刚落,殿外的雨忽然大了起来,噼里啪啦地打在窗棂上,倒衬得殿内的暖意更浓了些。萧薰儿走过来,轻轻挽住她的胳膊,紫色的裙摆蹭过她的白裙:“妹妹这手月华术越发精进了,改日到琅玕城,定要教我几招。”

苒苒抬头,望进萧薰儿带着笑意的眼里,又看了看身侧君无妄护着萧薰儿的模样,心里那点冰凉的角落,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暖意悄悄焐化了一角。她轻轻点头,唇角终于牵起一抹浅淡的笑:“好啊。”

殿外的雨还在下,殿内的雷火珠依旧流转着金红的光,映着满殿的人影,各怀心事,却又在这片刻的安宁里,融成了一片温暖的光晕。

雷火珠的躁动平息后,卧龙大殿里的气氛松快了不少。弄玉端来新沏的火凝茶,茶汤泛着琥珀色,杯壁上凝着细碎的水珠,倒比殿外的雨珠更显温润。易阳欣儿接过茶杯,指尖在杯沿轻轻划着圈,火翅上的火星随着动作簌簌落下,在金砖地上凝成细小的红点:“说起来,前几日琅玕城送来的‘血薇蜜’倒不错,薰儿妹妹那儿的侍女,是不是也叫这名?”

萧薰儿正由君无妄替她拢着披风的领口,闻言笑了笑:“正是。血薇这名字,还是我父王取的,说血族的侍女,当如蔷薇带刺,却也得护主心诚。”她抬手理了理鬓边的紫晶步摇,步摇上的流苏扫过颈侧,留下一道浅浅的痕,“嫂子若是喜欢那蜜饯,回头我让血薇多备些送来,她做这个最拿手。”

君无妄在一旁补充:“暗界的紫晶果熟了,今年的蜜比往年更甜些。”他说这话时,红衣的袖口蹭过萧薰儿的紫色裙摆,两种颜色交叠处,竟像有微光流转——他们本真本源的吸血王蛇图腾,原是能在气息交融时泛起共鸣的。

苒苒捧着温热的茶杯,指尖贴着杯壁的温度,目光却落在殿角的铜鹤香炉上。炉里燃着的“忘忧香”是易阳欣儿惯用的,烟气袅袅上升,在梁下绕成淡淡的圈。她忽然想起昨夜在广寒宫,朴水闵替她熏的“月华香”,那香清冽如霜,和这殿里的暖香,竟是两个天地。

“苒苒妹妹怎么不喝茶?”易阳欣儿的声音忽然飘过来,带着点笑意,“这茶是用太阳焰星的地心火煮的,喝了能暖到骨子里去。”她说话时,眼尾的余光扫过苒苒依旧有些泛白的脸颊,火媚术的气息若有似无地散开,像层暖纱。

帝俊此刻正站在窗前看雨,紫金玄衣的背影在雷光里显得格外挺拔。闻言他转过身,褐金的深瞳落在苒苒的茶杯上:“欣儿说得是,这茶性温,你多喝些。”他的声音比平日低了些,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关切,可目光只在她脸上停了一瞬,便又转向窗外——雨丝正斜斜地打在窗棂上,汇成细流往下淌,像断了线的珠子。

苒苒轻轻“嗯”了一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汤入喉,果然带着股炽烈的暖意,顺着喉咙一路暖到心口。她放下茶杯时,指尖不小心碰到了杯底的纹络,那纹络是太阳神殿特有的金乌纹,与帝俊衣上的图腾一模一样。

“对了,”萧薰儿忽然拍手道,“下月琅玕城要办‘萧霄宴’,据说要请七界的王族都去赏玩。无妄说,墨萧都的玉萧阁新制了一批玉笛,音色比御极殿的还要清越。苒苒妹妹若是得空,不如同我们一道去?”她眼里闪着期待的光,显然是真心想邀她。

苒苒愣了愣,还没来得及开口,易阳欣儿便笑道:“妹妹是月神,掌管着曜雪玥星的潮汐,怕是抽不开身吧?再说,帝俊下月要炼‘九龙雷珠’,苒苒妹妹总得在旁陪着才是。”她说话时,自然地往帝俊身边靠了靠,火翅轻轻蹭过他的衣袖。

殿内的空气似乎静了一瞬。雨还在窗外淅淅沥沥地下着,雷火珠的光在众人脸上流转,映得每个人的神色都有些模糊。苒苒望着萧薰儿眼里的笑意,又看了看易阳欣儿依偎着帝俊的模样,指尖在茶杯壁上轻轻划着圈,轻声道:“萧霄宴……听起来很好。只是我这边的事,还得再想想。”

君无妄这时开口了,声音低沉却清晰:“若是月神妹妹想去,我和薰儿替你向帝俊兄说项便是。左右炼珠之事,有天后娘娘在旁协助,也不差这几日。”他说这话时,红衣的身影微微挺直,血族之王的气场若有似无地散开,却又在触及萧薰儿的目光时,悄悄收敛了去。

帝俊此刻正望着窗外的雨幕,不知在想些什么。闻言他没立刻回答,只是指尖在窗棂上轻轻敲了敲,发出“笃笃”的轻响。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转过身,褐金的深瞳扫过殿内众人,最后落在苒苒脸上:“下月……若雨停了,你便随薰儿他们去看看吧。”

苒苒的心轻轻一跳,像有颗小石子投进了静水。她抬起头,正好对上帝俊的目光——那目光里没有了往日的霸道,倒带着点难得的柔和,像被雨水洗过的太阳。她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却只化作轻轻的一声“好”。

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小了些,雷火珠的光依旧在殿内流转,暖融融的。萧薰儿笑着拍了拍手,血薇立刻上前替她理了理裙摆;易阳欣儿正和帝俊说着炼珠的细节,声音温柔;君无妄站在萧薰儿身侧,红衣的身影在雷光里显得格外可靠。苒苒坐在角落里,手里捧着温热的茶杯,看着眼前这一幕,心口的暖意,似乎比茶汤的温度,更甚了些。

雨势渐收时,天边透出些微的光,像被揉碎的银箔撒在云隙里。卧龙大殿的雷火珠已被收起,只余下暖炉里的银丝炭还在噼啪轻响。萧薰儿起身告辞,君无妄替她披上披风,红衣的袖口拂过她紫色的裙裾,两人并肩走在殿外的石板路上,雨水在他们脚边汇成浅浅的水洼,映出两道相依的身影。

“下月萧霄宴,我让血薇把墨萧都的玉笛先备好。”萧薰儿侧头对君无妄笑道,紫晶步摇上的流苏随着动作轻晃,“苒苒妹妹性子静,许是会喜欢玉萧阁的清静。”

君无妄颔首,指尖替她拢了拢披风的领口:“墨萧都的竹影廊最宜听笛,到时候让他们清出地方来。”他说话时,目光扫过不远处的沁寒殿,那里的飞檐上还挂着未化的冰棱,在渐亮的天光里泛着冷光。

殿内,易阳欣儿正由端怀伺候着卸妆,金冠被取下,乌发如瀑般散开。她望着铜镜里自己的模样,指尖轻轻抚过眉梢:“苒苒妹妹倒真要去琅玕城?”

帝俊坐在一旁的太师椅上,指尖转着枚墨玉扳指,紫金玄衣的衣摆上还沾着些微的雨珠。“她想去,便去吧。”他淡淡道,褐金的深瞳里映着暖炉的火光,“曜雪玥星的事,让十二月亮女多照看着便是。”

易阳欣儿转过身,火翅在肩头轻轻扇动,带起一阵暖意:“陛下倒是疼她。”她走到帝俊身边,指尖轻轻搭在他的膝头,“只是琅玕城的血族多,无妄兄虽是王,可底下的狼人部族素来野性,妹妹性子柔,怕是会受委屈。”

帝俊抬手,指尖抚过她的发顶,动作带着惯有的霸道,却又藏着几分柔和:“有君无妄和薰儿在,不会让她有事。”他顿了顿,目光望向窗外,天边的云已渐渐散开,“再说,她总在这沁寒殿待着,也闷得慌。”

苒苒回到沁寒殿时,朴水闵正忙着换下湿了的窗纱。见她进来,连忙迎上去:“公主,奴婢温了姜汤,您快喝点暖暖身子。”熹黄色的裙摆随着她的动作轻晃,袖口的绣纹沾了些水汽,却依旧整齐。

苒苒接过姜汤,指尖触到瓷碗的暖意,目光落在窗台上的冰裂纹瓷瓶上。瓶里插着的腊梅不知何时开了两朵,嫩黄的花瓣上还沾着雨珠,在晨光里透着点生机。“朴水闵,”她忽然轻声道,“把我那支玉笛找出来吧。”

朴水闵愣了愣,随即笑道:“公主是想练笛了?”她转身往内殿走去,熹黄色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帘后。

苒苒捧着姜汤,走到窗边。天边的雨已经停了,一道淡淡的虹挂在伽诺城的上空,一端连着太阳神殿的金顶,一端似乎要落到数万里外的南极冰岛去。她望着那道虹,唇角轻轻牵起一抹浅淡的笑,姜汤的暖意从心口蔓延开来,竟驱散了连日来的寒意。

或许,下月的琅玕城,真的会有不一样的风景。她想。

几日后的清晨,伽诺城的天空彻底放晴,太阳神殿的金顶在晨光里闪着灼目的光,连南极冰岛方向的云层都染上了层淡金。苒苒正坐在沁寒殿的窗边调笛,玉笛是早年帝俊送的,笛身上刻着细密的月华纹,吹口气,音色清冽如冰泉。朴水闵蹲在一旁整理行装,熹黄色的裙摆铺在青石板上,叠得整整齐齐的白裙旁,放着个锦盒——里面是萧薰儿托人送来的紫桂香,说是琅玕城的夜晚凉,熏着能暖些。

“公主,萧王妃遣人送了信,说她们明日一早从琅玕城出发,约我们在萧渊城的渡口汇合。”朴水闵把信笺递过来,指尖还沾着些整理衣物时蹭到的银线,“还说君王爷特意让人清了墨萧都的竹影廊,就等您去吹笛呢。”

苒苒接过信笺,指尖抚过笺上萧薰儿秀逸的字迹,唇角弯了弯。信里还夹着片紫晶果的花瓣,紫得透亮,带着淡淡的甜香。她把花瓣夹进随身的诗集里,抬眼望向殿外——十二月亮女中的兰花正站在阶下,捧着件银狐披风,见她看来,轻声道:“公主,曜雪玥星的潮汐已安排妥当,属下们会轮流值守。”

“辛苦你们了。”苒苒起身,接过披风搭在臂上,玉笛别在腰间,白裙在晨光里泛着柔和的光,“走吧,去卧龙大殿辞行。”

卧龙大殿里,帝俊正翻看着萧煌京送来的星象图,紫金玄衣的袖口搭在案上,露出半截绣着金乌纹的腕带。易阳欣儿坐在一旁的软榻上,由弄玉替她梳理长发,火翅在肩头轻轻扇动,带起的暖意让殿内的银丝炭都显得多余。见苒苒进来,易阳欣儿先笑了:“妹妹这一身倒利落,看来是盼着去琅玕城了。”

苒苒福了福身,目光落在帝俊案上的星象图上——图上标注着萧霄城的位置,旁边还画了个小小的玉笛记号。“来向陛下和天后辞行。”她轻声道,指尖不自觉地碰了碰腰间的玉笛。

帝俊放下星象图,褐金的深瞳在她身上停了停,目光掠过她腕间的银镯(那是去年他用雷火珠的碎屑融的),喉结动了动:“路上当心。萧渊城的渡口风大,让朴水闵多备件披风。”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君无妄虽性子冷,却最护短,有他在,没人敢怠慢你。”

易阳欣儿笑着接口:“陛下这话说的,倒像我们欺负了妹妹似的。”她从软榻上起身,火翅轻展,取过案上的锦盒递给苒苒,“这是我给薰儿妹妹备的火玉坠,你替我捎去。玉坠能驱暗界的寒气,也算我给你们的饯行礼。”

苒苒接过锦盒,指尖触到盒面的温度,心里暖融融的。她抬头时,正对上帝俊的目光,那目光里没有了往日的疏离,倒像藏着些没说出口的话。她忽然想起昨夜朴水闵说的,看见陛下在沁寒殿外站了半宿,紫金玄衣的身影在月光里,像座沉默的山。

“那我……明日便出发了。”苒苒攥紧了锦盒,轻声道。

“去吧。”帝俊挥了挥手,目光重新落回星象图上,只是指尖在图上萧霄城的位置,轻轻点了点。

走出卧龙大殿时,晨光正好,照得阶前的积水亮闪闪的。朴水闵跟在身后,轻声道:“公主,您看天上的云,像不像您上次画的‘归雁图’?”

苒苒抬头,只见天边的流云真的像群展翅的雁,正朝着萧渊城的方向飘去。她摸了摸腰间的玉笛,又看了眼怀里的锦盒,忽然觉得,这趟琅玕城之行,或许真的会像萧薰儿信里写的那样——“竹影廊的月光,比广寒宫的更暖些”。

第二日天未亮,沁寒殿的灯便亮了。朴水闵提着食盒进来时,苒苒正对着铜镜绾发,乌发被玉梳梳得顺滑,绾成简单的月华髻,只插了支银质的月牙簪。白裙裙摆扫过凳脚,露出脚踝上系着的红绳——那是去年易阳欣儿亲手编的,说能避火煞。

“公主,奴婢温了莲子粥,您路上吃。”朴水闵把食盒放在桌上,熹黄色的袖口沾了点灶间的烟火气,“十二月亮女已在宫门外备了马车,兰花生怕萧渊城的风大,还特意多备了床雪狐毯。”

苒苒点头,接过粥碗时,指尖触到碗壁的暖意。窗外的天色渐渐泛白,远处太阳神殿的金顶已透出微光,像块被焐热的赤金。她几口喝完粥,拎起早已收拾好的行囊——里面除了换洗衣物,便是那支玉笛和萧薰儿送的紫桂香。

宫门外的马车是曜雪玥星特有的冰纹车,车身雕着缠枝莲,车轮裹着厚厚的绒布,走起来悄无声息。兰花扶着苒苒上车,轻声道:“公主放心,属下已与萧渊城的守将打过招呼,渡口会清出专用的泊位。”

“辛苦你了。”苒苒掀开车帘,望了眼太阳神殿的方向。卧龙大殿的飞檐在晨光里若隐若现,不知帝俊此刻醒了没有。

马车行至城外时,天已大亮。萧渊城的渡口遥遥在望,码头上停着艘巨大的玄色船舰,船帆上绣着萧家皇室的玉萧纹,在风里猎猎作响。萧薰儿正站在船舷边,紫色曳地长裙的裙摆被风掀起,像朵盛开的紫莲。见苒苒的马车来,她立刻笑着挥手:“苒苒妹妹!”

君无妄就站在她身侧,红衣在晨光里泛着暖光。他身后的血薇捧着个锦盒,见朴水闵扶着苒苒上船,便迎上来:“月神公主,王妃让奴婢备了些暗界的紫晶果干,说是路上解闷。”

“劳烦你了。”苒苒接过锦盒,指尖触到盒面的雕花——是吸血王蛇的图腾,与萧薰儿和君无妄的本真本源相契。

萧薰儿拉着苒苒走到船舷边,指着远处的江面笑道:“你看这萧渊江,水色比曜雪玥星的冰湖还清。到了墨萧都,竹影廊的竹子正绿,我们可以在那儿听笛、品茶,再让血薇做些血族的蜜饯,保管你喜欢。”她说话时,紫晶步摇上的流苏轻轻扫过苒苒的手背,带着点微凉的暖意。

君无妄站在两人身后,目光落在江面的波光上,忽然开口:“昨夜帝俊兄传了信,说卧龙大殿的雷火珠又炼出两颗,让我们回程时绕去太阳神殿看看。”

苒苒的心轻轻一跳,指尖下意识地攥紧了袖角。萧薰儿看在眼里,笑着拍了拍她的手:“看来陛下还是惦记着妹妹的。”

船舰缓缓驶离渡口,萧渊城的轮廓渐渐变小。苒苒靠在船舷上,望着江面的波光,腰间的玉笛随着船身的晃动轻轻碰撞,发出细碎的声响。远处的天空蓝得透亮,几只水鸟贴着江面飞过,留下浅浅的涟漪。她忽然觉得,这趟旅程,或许真的会像萧薰儿说的那样,满是惊喜。

船舰行至萧霄城水域时,江面忽然起了层薄雾,像揉碎的银纱铺在水面上。萧薰儿正凭栏看着水雾中掠过的水鸟,紫色裙摆被风掀起一角,露出裙边绣着的吸血王蛇图腾,在朦胧天光里泛着暗紫的光。“苒苒妹妹你看,那就是萧霄城的‘雾中柳’,”她指着远处雾霭里隐约的绿影,“传说柳丝能缠住过往的云气,所以这一带常年有雾。”

苒苒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果然见成片的垂柳在雾中若隐若现,枝条垂进水里,搅得雾影碎成一片。她刚要开口,却见君无妄忽然抬手,红衣袖口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几只蝙蝠正从雾里钻出来,翅膀上沾着水汽,见到君无妄便收敛了气息,乖乖落在他肩头。“是墨萧都来的信使,”君无妄指尖轻触蝙蝠的翅膀,声音低沉,“说竹影廊的竹笛已备好,还新酿了‘碧筒酒’,用新鲜的竹筒装着,配着紫晶果蜜正合适。”

萧薰儿眼睛一亮,转身时紫晶步摇上的流苏扫过苒苒的发梢:“碧筒酒最是清冽,去年萧煌京的宴会上我喝过一次,至今还念着那味道。”她拉着苒苒往船舱走,“血薇在舱里备了暗界的‘凝露糕’,我们去尝尝,垫垫肚子也好。”

船舱内暖意融融,血薇正守在小炉边温茶,红色长袍的袖口挽起,露出腕间的银镯。见她们进来,连忙端上一碟莹白的糕点:“王妃说这糕用暗界的晨露和的面,不甜不腻,正好配茶。”朴水闵也跟着进来,将带来的雪狐毯铺在软榻上,熹黄色的身影在舱内忙碌着,倒添了几分烟火气。

苒苒拿起一块凝露糕,指尖触到微凉的糕体,咬一口,果然带着股清冽的甜香,像含着颗小露珠。她望向窗外,雾渐渐散了些,萧霄城的城墙已隐约可见,城楼上的玉萧旗在风里飘动,旗角绣着的萧家图腾格外醒目。“听说萧霄宴要在御极殿办?”她忽然问道,指尖轻轻摩挲着糕碟的边缘。

“是呢,”萧薰儿喝了口茶,紫色的唇瓣沾了点茶渍,“御极殿的穹顶能打开,到时候可以边吃宴边看星河。无妄说,去年他还在殿外的玉萧阁上,用血族的夜视眼看见过北斗七星的光晕,和妹妹你的本真图腾倒有些像。”

君无妄这时正站在舱门口看雾,闻言回头,红衣的身影在晨光里显得格外挺拔:“北斗七星的光晕偏紫,苒苒妹妹的月华光更像碎银,不一样的。”他顿了顿,目光落在苒苒腕间的银镯上——那镯子在光里泛着淡淡的雷纹,是帝俊惯用的手法,“不过御极殿的星象图倒是值得一看,据说上面标注了七界的潮汐规律,对掌管曜雪玥星的你,或许有用。”

苒苒心里一动,指尖下意识地碰了碰银镯。她想起离开太阳神殿时,帝俊案上的星象图,图上萧霄城的位置也画着小小的记号。或许,他让君无妄带话,不止是为了雷火珠。

雾彻底散去时,船舰已驶近萧霄城的渡口。码头上站着不少迎接的人,为首的是位身着墨色锦袍的少年,见船靠岸,立刻笑着上前:“见过王妃,见过君王,这位便是月神公主吧?我是萧霄城的守将萧澈,奉家主之命来接各位。”

萧薰儿笑着点头,拉着苒苒下船:“劳烦萧将军了。我们这就去墨萧都?”

“家主已在墨萧都的麟萧宫备了宴,就等各位了。”萧澈侧身引路,目光不经意间扫过苒苒的白裙,又飞快地移开,“竹影廊就在麟萧宫后面,各位路上正好能看看墨萧都的竹景。”

一行人沿着石板路往城内走,两旁的竹林郁郁葱葱,风过处,竹叶沙沙作响,像有人在轻轻吹笛。苒苒走在中间,左边是穿着紫色长裙的萧薰儿,右边是红衣的君无妄,身后跟着熹黄色的朴水闵和红色长袍的血薇,五人的身影在竹影里被拉得长长的,映在湿漉漉的石板路上,竟有种奇异的和谐。

她望着前方萧薰儿和君无妄相携的背影,又看了看两旁青翠的竹影,忽然觉得,这琅玕城的旅程,或许真的会像君无妄说的那样,藏着不少意外的惊喜。

墨萧都的竹影廊果然名不虚传。成片的湘妃竹亭亭玉立,竹节上的紫斑在天光下泛着温润的光,风穿林而过时,竹叶簌簌作响,竟真有几分像笛音。廊下设有石桌石凳,桌上已摆好了玉杯和茶盏,旁边的竹架上悬着十几支新制的玉笛,笛身上刻着不同的纹饰——有萧家的玉萧纹,也有血族的吸血王蛇图腾。

“这些笛都是玉萧阁的老师傅亲手做的,”萧澈站在一旁介绍,墨色锦袍的袖口沾了点竹屑,“最左边那支刻着月华纹的,是听闻月神公主爱笛,特意赶制的。”

苒苒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那支玉笛通体莹白,笛身上的月华纹与她腰间那支竟有几分相似,只是更显精巧。她伸手取下,指尖刚触到笛身,便觉一股清冽的灵气顺着指尖蔓延开来——竟是用曜雪玥星特有的寒玉制成的。

“倒是有心了。”苒苒轻声道,将玉笛横在唇边试了试音。音色清越如冰泉,比她带来的那支更胜一筹。

萧薰儿坐在石凳上,手里把玩着一支刻有吸血王蛇纹的玉笛,紫色裙摆铺在竹影里,像揉碎的紫霞:“妹妹这一吹,倒让我想起去年在琼萧京听的《寒江雪》了。”她抬头对君无妄笑道,“无妄你还记得吗?当时你说那笛音太凉,不如血族的骨笛热闹。”

君无妄正倚着竹柱看苒苒吹笛,红衣的身影在竹影里显得格外挺拔。闻言他淡淡颔首:“血族的骨笛配着狼人的鼓点才够劲,这玉笛……倒是适合月神妹妹。”他顿了顿,目光落在苒苒的白裙上,“像雪落在竹上,清净。”

血薇和朴水闵正忙着煮茶,熹黄色与红色的身影在廊下穿梭,茶烟袅袅升起,与竹林的雾气交融在一起。血薇忽然轻“呀”了一声,指着远处的麟萧宫方向:“王妃您看,那是不是麟萧宫的侍女?好像捧着什么东西。”

众人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名身着绿裙的侍女正快步走来,手里捧着个乌木托盘,托盘上盖着明黄色的锦缎。走到近前,侍女对着众人福了福身,将托盘递给萧薰儿:“这是家主让奴婢送来的,说是给月神公主的赔礼。”

萧薰儿掀开锦缎,只见托盘里放着一枚玉佩,玉佩上雕刻着北斗七星的图案,星芒处镶嵌着细小的紫晶,正是萧薰儿之前提过的、与苒苒本真图腾相似的光晕。“这是……”

“家主说,昨日不知月神公主驾临,麟萧宫的守卫多有怠慢,特以此佩致歉。”侍女恭敬道,“还说萧霄宴的请柬已备好,就等各位入席了。”

苒苒接过玉佩,指尖触到玉佩的暖意,星芒处的紫晶竟与她腕间的银镯隐隐呼应。她忽然想起君无妄之前说的御极殿星象图,心里隐约明白了些什么。

“替我们谢过萧家主。”君无妄开口道,红衣的袖口轻轻拂过托盘,“我们稍后便去麟萧宫。”

侍女退下后,萧薰儿笑着对苒苒道:“看来萧家是把你当贵客了。这北斗佩在琼萧京可是稀世之物,据说能引星河之力呢。”

苒苒摩挲着玉佩上的星纹,抬头望向竹林外的天空。阳光透过竹叶的缝隙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像撒了一地的碎银。她忽然觉得,这墨萧都的竹影廊,竟比沁寒殿更让人心安。

“走吧,”君无妄扶着萧薰儿起身,红衣与紫衣在竹影里交叠,“再不去,麟萧宫的碧筒酒可要凉了。”

苒苒将玉笛别回腰间,握着那枚北斗佩,跟着他们往麟萧宫走去。竹林的风轻轻吹过,掀起她的白裙裙摆,与萧薰儿的紫色长裙、君无妄的红衣在竹影里交织,像一幅流动的画。远处的麟萧宫传来隐约的丝竹声,夹杂着笑语,竟让她生出几分期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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