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言公主月神嫦曦,乳名苒苒,她的亲生丈夫是那执掌烈日的太阳神帝俊。帝俊尚有一位妻子,乃是火羲公主,亦被尊为天后的羲和,其小字唤作易阳欣儿。平日里,易阳欣儿总以“月神妹妹”相称苒苒,语气中带着几分亲近。这日,苒苒望着天边流转的云,心中悄然生出些思绪:愿自己这一生,能常与本心相伴而游。她想去的那些路口,或许比帝俊身后的疆域还要遥远,远在广阔的天空之下。毕竟,世间没有一朵云不曾随风流浪,没有一扇窗能将清辉的月光牢牢锁起,更没有一朵花会乖乖长在人的手掌,它们都该在属于自己的路上,自在地开落。
宇宙纪年的风,总带着太阳焰星特有的灼热气息,拂过伽诺城的鎏金宫檐时,却在卧龙大殿外数万里的南极冰岛处,化作了细碎的冰屑。寒沁阁的玉阶上,霜花正沿着雕刻的云纹慢慢凝结,苒苒的白裙曳过,裙摆绣着的银丝月光纹仿佛真的沾了霜,与地上的冰花交映成一片冷冽的白。她站在沁寒殿的雕花窗前,指尖轻触冰棱窗棂,指腹的温度让玻璃上凝的薄雾晕开一小片,恰好能望见窗外孤茗宫那株千年不谢的雪梅——此刻正有朵花苞在寒风里微微颤着,像极了她此刻的心绪。
“公主,这冰岛的风忒冷,您都站半个时辰了。”朴水闵捧着件银狐披风走近,熹黄色的裙摆扫过地面,带起几缕被冻住的碎雪。她眉眼温顺,说话时总微微低着头,目光落在苒苒垂着的发梢上——那发丝间别着枚月牙形的玉簪,是帝俊去年从曜雪玥星带回的暖玉,此刻却被寒气浸得微凉。
苒苒没回头,指尖依旧贴着窗棂,声音轻得像落雪:“水闵你看,那朵云。”她抬手指向天际,那里有团卷云正被风推着,慢悠悠掠过广寒宫的飞檐,“它要往哪去呢?是去太阳神殿的方向,还是要飘去无尽海?”
朴水闵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看见冰蓝色的天幕下,云影被日光拉得很长,竟分不清是在移动,还是被风揉碎了。“云哪有定处,公主。”她把披风轻轻搭在苒苒肩上,“就像咱们幻雪帝国的流萤,到了夏夜,总往有月光的地方飞,可天亮了,又不知藏去了哪片草叶下。”
苒苒轻轻“嗯”了一声,指尖从窗棂上收回,拢了拢披风。银狐的毛蹭着她的脸颊,暖融融的,可她望着那团云的眼神,却带着点飘忽的怅惘。她想起三日前在卧龙大殿,帝俊穿着那件紫金玄衣,褐金的深瞳里盛着烈日般的光,握着她的手说要在寒沁阁旁建座暖阁,“以后冰岛的冬天,你便不用总守着这冷殿。”那时他的手掌很热,带着雷电系魔法特有的微麻感,可她望着殿外被风吹得猎猎作响的火焰旗,忽然觉得,那暖阁砌得再厚,或许也锁不住想要随云流浪的心。
“月神妹妹这是在看什么?看得这般入神。”
清脆的声音伴着暖意传来,苒苒回头,看见易阳欣儿正站在殿门口。她今日穿了件石榴红的广袖裙,裙摆绣着浴火凤凰的纹样,走动时裙摆翻飞,真像有火苗在裙角跳跃。金冠上的红宝石头簪随着她的动作轻晃,映得她凤眼流光,方唇边带着温和的笑意。弄玉和端怀侍立在她身后,手里各捧着个描金漆盒。
“欣儿姐姐。”苒苒微微屈膝,白裙的裙摆随之轻摆,像朵初绽的雪莲。她望着易阳欣儿身后——那里的空气似乎都被她身上的烈焰独角兽本源烘得暖了些,连地上的冰花都融了一小块。
易阳欣儿走上前,自然地挽住苒苒的胳膊,指尖带着点电火的微热:“我猜你定是闷了,特意从火宫殿带了些新酿的‘流霞醉’,还有弄玉做的芙蓉糕。”她示意端怀打开漆盒,里面的糕点冒着热气,甜香混着酒香,瞬间驱散了殿内的寒气,“帝俊哥哥今日去了雷泽修炼雷霆决,我想着你一人在这冰岛,定是冷清。”
苒苒望着漆盒里的芙蓉糕,糕上的糖霜做得极细,像极了曜雪玥星的落雪。她知道易阳欣儿素来周到,火媚术虽能惑人心智,可对自己,她总带着几分真切的热络。可此刻闻着那甜香,她却忽然想起无尽海的鲛人泪——据说那泪珠落在珊瑚上,会凝成带着咸涩的晶盐,不像这糕点,甜得这般妥帖。
“多谢姐姐挂心。”苒苒拿起块芙蓉糕,指尖刚碰到糕点,就被易阳欣儿按住了手。
“慢些,刚出炉的,烫。”易阳欣儿的指尖划过她的手背,带着点火焰的暖意,“你呀,总是这般不急不躁的。换作是我,在这冰岛待上一日,怕是要让西烨把冰火麒麟的火珠借来暖殿了。”她说着笑起来,凤眼弯成两道月牙,鬓边的火翅发饰轻轻颤动,“不过也是,月神妹妹本就该是这般清清爽爽的,像这冰岛的月光,虽冷,却亮得透彻。”
苒苒顺着她的话望向窗外,那团卷云不知何时已飘远了,只留下几缕薄纱似的云絮,在天幕上慢慢散开。她忽然觉得,易阳欣儿像太阳焰星的烈阳,热烈得能照亮每一处角落,而自己,或许更像这冰岛的月光,总在清冷里,藏着些想要随云流浪的念头。
“姐姐看那云。”苒苒指着天边,声音轻得像叹息,“它要去很远的地方呢。”
易阳欣儿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愣了愣,随即笑了:“云要去的地方,风自然会带它去。就像帝俊哥哥说的,这宇宙万物,各有各的去处。”她抬手理了理苒苒鬓边的碎发,指尖不经意间触到那枚月牙玉簪,“不过妹妹放心,无论云飘到哪,这太阳神殿的光,总会照到你身边的。”
苒苒没说话,只是望着那片渐渐淡去的云絮,心里忽然想:或许世间的云,本就不该有固定的去处。就像她裙摆上的月光纹,既可以映着冰岛的雪,也可以照着无尽海的浪,甚至可以随着那团云,飘向比帝俊的疆域更遥远的地方。毕竟,没有一扇窗能锁住月光,正如没有谁能留住一朵想要流浪的云。
朴水闵站在一旁,看着自家公主望着天边的眼神,忽然觉得,那白裙如雪的身影,此刻竟像要随着云絮,轻轻飘起来似的。而殿外的风,还在继续吹着,把那最后几缕云絮,送向了更遥远的天际。
寒沁阁的冰雾还未散尽,殿外忽然传来金毛狮子的低啸——那声音雄浑却不张扬,带着圣界特有的祥瑞之气。朴水闵掀开窗纱一角,回头时眼尾带了点雀跃:“公主,是曜狮京来的仪仗,好像是……冰公主殿下到了。”
苒苒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见冰岛的雪地上,一列天蓝色的仪仗正缓缓行来。最前的金毛大狮子足有两丈高,鬃毛如流金般泛着光,背上驮着位身着天蓝色华冕曳地长裙的女子。裙裾上用银线绣着惊鸿鸟图腾,展翅欲飞的纹路在雪光里似有流光转动——正是冰公主萧冰儿。她身侧跟着位白衣男子,衣袂上绣着鸿鸣鸟暗纹,步履从容,正是鸿钧道祖沈卿。
“是冰儿姐姐和沈卿哥哥。”苒苒起身时,白裙裙摆扫过玉阶上的霜花,留下淡淡的痕迹。易阳欣儿已笑着迎出去,红裙与萧冰儿的天蓝长裙在雪地里交映,像一团火遇上一汪冰,却奇异地生出暖意。
“欣儿妹妹,苒苒妹妹。”萧冰儿从金毛狮子背上跃下,动作轻盈得不像位女王。她伸手拂去肩头沾的雪沫,天蓝色的裙摆随动作扬起弧度,露出裙边绣着的金色狮爪纹,“听闻帝俊兄闭关修炼雷霆决,特意从曜狮京带了些‘炽狮暖玉’,给妹妹们暖殿。”
沈卿随后上前,白衣上未染半分雪迹。他手中提着个乌木盒,递给迎上来的弄玉时,目光扫过寒沁阁的冰檐,温声道:“曜狮京的匠人新琢的,玉里嵌了暖阳晶,能散三月余的热气。”他声音清润,像雪水漫过玉石,“苒苒妹妹素来畏寒,或许用得上。”
苒苒指尖轻触盒上的雕花,果然感到一丝暖意从木缝里渗出来。她抬眼时,正撞上萧冰儿的目光——这位太阳女王的瞳仁是极浅的琥珀色,笑起来时眼尾有细微的纹路,却比年少女子更多了几分温润。“多谢姐姐姐夫挂心。”她轻声道,白裙的袖口在寒风里微微晃动,“冰岛虽冷,却也清净。”
“清净是清净,就是太冷清了。”萧冰儿拉着她往殿内走,金毛狮子温顺地卧在殿外,用大爪子拢住地上的暖玉盒,像在守护珍宝。“前日在曦狮宸垣看星象,见曜雪玥星的光有些暗,便知你定是闷了。”她转头对沈卿笑道,“卿哥还说,苒苒妹妹许是在想无尽海的浪了。”
沈卿正与易阳欣儿说着雷泽的修炼心法,闻言回头,白衣上的鸿鸣鸟图腾在殿内的烛火下似要振翅:“苒苒妹妹的本源里有水泽气,待帝俊兄出关,不如去无尽海住些时日。”他看向苒苒,目光温和,“人鱼帝国的珊瑚宫,此刻该开遍了碎星花。”
易阳欣儿闻言拍手:“这主意好!我还没见过碎星花呢。”她红裙一旋,火翅发饰在烛火下泛着光,“到时候让弄玉备些火髓糕,省得海上风凉,冻着妹妹。”
苒苒望着殿外的金毛狮子,它正用舌头舔着爪子上的雪,鬃毛上的金光映得周围的冰屑都亮了起来。她忽然想起昨夜的梦:梦里她站在无尽海的浪尖上,月光把她的白裙染成银蓝色,身边有碎星花随浪起伏,远处的云团正慢悠悠地飘向天际——原来有些念头,即便不说,也会被懂你的人看出来。
“那就依姐姐姐夫的话。”苒苒抬手拢了拢披风,银狐毛上的霜花在殿内的暖意里渐渐化了,“等帝俊……等他出关,我们便去无尽海。”
萧冰儿笑着握住她的手,掌心带着金毛狮子传递的暖意:“这才对。世间的景,本就该趁心时去看。就像曜狮京的日冕狮庭,每到黄昏,狮形柱上的金纹会映着落日,像无数只狮子在霞光里奔跑——你若去了,定会喜欢。”
殿外的风还在吹,但寒沁阁里的暖意却越来越浓。朴水闵正与端怀摆开沈卿带来的暖阳晶,玉光透过雕花的盒盖,在地上投出细碎的光斑,像撒了一地的小星星。苒苒望着那些光斑,忽然觉得,无论是冰岛的月光,还是曜狮京的霞光,亦或是无尽海的浪,或许都不必急着选择——毕竟,风会带着云去想去的地方,而在意你的人,总会陪你一起等风来。
暖玉的光晕在寒沁阁的地砖上漫开时,殿外的金毛狮子忽然低低地吼了一声。那声音不似先前的雄浑,倒带了些雀跃的调子。萧冰儿挑了挑眉,天蓝色的裙裾随她转身的动作轻晃:“这懒狮子,定是闻着曜狮京的‘炽焰果’味儿了。”
果然,弄玉捧着个赤金托盘从偏殿走来,盘里堆着些拳头大的果子,果皮泛着熔岩般的红光,还冒着丝丝热气。“这是沈卿道祖带来的,说在曜狮京的炎鬃金殿后园摘的,刚熟。”弄玉笑着把托盘递到萧冰儿面前,“闻着倒比咱们火宫殿的火晶果甜些。”
沈卿正帮苒苒将一块暖阳晶嵌在窗台上,闻言回头时,白衣的袖子轻轻扫过玉阶。“炎鬃金殿的土是用太阳焰星的地心火砂混的,果子熟得慢,甜味却更足。”他拿起一颗炽焰果,指尖轻捻,果皮便裂开一道缝,露出里面琥珀色的果肉,“冰儿最爱用这个炖雪燕。”
萧冰儿接过果子,指尖在果皮上轻轻一弹,果核便带着轻响落在托盘里。“可不是?”她咬了一小口,眼尾的笑意弯成月牙,“上次在曦狮宸垣设宴,苒苒妹妹没来——那时候后园的炽焰果刚挂果,卿哥还说,等熟了要给你留着。”
苒苒正看着窗台上的暖阳晶,玉里的暖阳晶透出的光把她的白裙映得带了点暖黄。闻言抬头时,鬓边的月牙玉簪轻轻晃动:“倒是多谢姐姐姐夫记挂。”她想起曜雪玥星的雪林里,也有种叫“凝霜果”的果子,果皮是冰蓝色的,咬开时会冒出白汽,和这炽焰果倒是相映成趣。
易阳欣儿剥着炽焰果的手顿了顿,红裙的袖口蹭过托盘边缘,留下一点淡淡的红痕。“说起设宴,”她看向萧冰儿,凤眼亮了亮,“前日帝俊提过,等他从雷泽回来,要在卧龙大殿办个‘星焰宴’,邀些旧友聚聚。到时候让弄玉她们做些冰火两味的点心,苒苒妹妹定爱吃。”
“星焰宴?”萧冰儿眼睛更亮了,天蓝色的裙裾上,惊鸿鸟的图腾似要振翅飞起,“那可得把曜狮京的‘狮纹琉璃盏’带来——上次在日冕狮庭找到的,盛酒时会映出星子的光。”
沈卿这时已把最后一块暖阳晶嵌好,转身时白衣上的鸿鸣鸟暗纹在暖光里若隐若现。“我记得宸垣的宝库?还有架‘流霞琴’,”他看向苒苒,目光温和,“琴弦是用无尽海的鲛人丝做的,苒苒妹妹若弹起,定比在广寒宫时更动听。”
苒苒的指尖轻轻碰了碰窗台上的暖阳晶,玉的温度透过指尖漫到心里。她忽然想起朴水闵前日说的,南极冰岛的冰下有座“碎星泉”,泉眼里的水会映出天上的星子。若是星焰宴时,把碎星泉的水引到卧龙大殿的玉池里,再配上萧冰儿的狮纹琉璃盏,沈卿的流霞琴……她低头笑了笑,白裙的裙摆随她的动作轻摆,像极了广寒宫前的流云。
“那我便把十二月亮女都叫来。”苒苒抬眼时,眸子里映着暖玉的光,“兰花她们新练了支‘月华舞’,配着流霞琴的调子,应当正好。”
“好啊!”易阳欣儿拍了拍手,火翅发饰在烛火下泛着红光,“到时候我让端怀把火宫殿的‘火树银花’灯都挂起来——那灯点燃时,会开出火做的花,和苒苒妹妹的月华舞定是绝配。”
殿外的金毛狮子似是听懂了,又低低地吼了一声,大爪子扒着殿门,把脑袋探进来半寸,琥珀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托盘里的炽焰果。萧冰儿笑着扔过去一颗,果子在空中划出一道红光,正好落在狮子嘴里。
“你看它,”萧冰儿笑着摇头,天蓝色的裙裾扫过地面的暖光,“倒比咱们还急着赴宴。”
苒苒望着窗外,冰岛的雪不知何时小了些,天边竟透出一缕淡淡的金光。她知道,那是太阳焰星的方向——帝俊闭关的雷泽,就在那片金光的尽头。或许用不了多久,卧龙大殿的玉池里会映满星子,流霞琴的调子会伴着月华舞的裙摆,而她终于可以捧着狮纹琉璃盏,在暖玉的光晕里,听萧冰儿讲曜狮京炎鬃金殿后园的炽焰果,又结了多少颗。
朴水闵悄悄给苒苒的案上放了颗剥好的炽焰果,熹黄色的袖子在暖光里轻轻一晃。苒苒拿起果子,咬了一小口,琥珀色的果肉在舌尖化开,甜味里带着点太阳焰星特有的暖意,像极了此刻殿里的光景——有人记挂着你的喜好,有人陪着你等一场宴,而远方的人,正在回来的路上。
寒沁阁的暖阳晶还在散发着融融暖意,殿外忽然传来一阵清脆的狮铃响。那铃声叮当,混着金毛大狮子轻快的蹄声,由远及近。萧冰儿正用银签挑着炽焰果炖的雪燕,闻言笑着抬眼:“定是曜狮京来送东西了,前日让他们把狮纹琉璃盏装箱送来。”
果然,不多时,几个身着曜狮京侍卫服饰的人便抬着几个描金木箱进了殿。为首的侍卫躬身道:“启禀女王陛下、道祖,炎鬃金殿的琉璃盏与宸垣宝库的流霞琴已送到,另有帝统家新酿的‘狮焰酒’十坛。”
沈卿起身拂了拂白衣下摆,走到木箱旁。他指尖在箱锁上轻轻一叩,铜锁便应声而开。箱中铺着明黄色锦缎,整齐码放着数十只琉璃盏——盏身雕着蜷曲的狮纹,盏沿镶着金边,在烛火下泛着流光。“这盏壁薄如蝉翼,盛酒时最能映出酒色。”他拿起一只递给苒苒,“苒苒妹妹摸摸看,触手是温的,寒冬里用着正好。”
苒苒指尖轻触琉璃盏,果然一片温润。她想起广寒宫的玉杯,触手是沁人的凉,倒与这狮纹盏一冷一暖,各有风情。“倒是精巧。”她轻声道,白裙裙摆随她抬手的动作轻晃,裙上的月光纹与盏上的狮纹在暖光里交叠。
易阳欣儿正让端怀去取酒坛,闻言凑过来看:“这雕工比火宫殿的赤纹盏细致多了。”她红裙一旋,伸手拿起一只琉璃盏对着光看,“盏底竟还有鸿鸣鸟的暗纹——定是卿哥特意让人刻的。”
沈卿笑了笑,转身打开另一个木箱。箱中铺着墨色绒布,一把古琴静静卧在其中。琴身是深褐色的,琴弦泛着银白的光,琴尾刻着“流霞”二字,正是那架用鲛人丝做弦的古琴。“这琴在宸垣的冰窖里存了三百年,琴弦越发坚韧了。”他轻轻拨动琴弦,一声清越的琴音便在殿中散开,像碎星落进了寒潭。
萧冰儿放下手中的雪燕碗,天蓝色的裙裾随她走到琴旁:“上次听卿哥弹这琴,还是在日冕狮庭的观星台。”她指尖在琴弦上轻轻一划,琴音叮咚,“苒苒妹妹精通音律,定能弹出更妙的调子。”
苒苒望着那架流霞琴,忽然想起十二月亮女中的杏花,最擅鼓瑟。若是星焰宴时,杏花鼓瑟,自己弹琴,再配上兰花她们的月华舞……她低头笑了笑,鬓边的月牙玉簪轻轻晃动:“那我可得提前练练,莫要辜负了这好琴。”
这时,朴水闵从殿外进来,手里捧着个冰蓝色的盒子:“公主,这是曜雪玥星送来的信,说是幻雪帝国的工匠新制了些‘凝霜盏’,问您要不要在星焰宴时用。”
苒苒打开盒子,里面铺着白色绒布,放着几只冰蓝色的琉璃盏,盏身雕着雪花纹,触手一片清凉。“倒是巧了。”她拿起一只凝霜盏,与手中的狮纹琉璃盏并列放在案上,“一暖一冷,正好配冰火两味的点心。”
易阳欣儿凑过来看了看,笑着拍手:“这可真是天作之合!到时候让弄玉把火髓糕放在狮纹盏里,把冰酪放在凝霜盏里,宾客们定能尝个新鲜。”
殿外的金毛大狮子似是听懂了,又低低地吼了一声,大爪子扒着殿门,把脑袋探进来半寸,琥珀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案上的琉璃盏。萧冰儿笑着扔过去一颗炽焰果,果子在空中划出一道红光,正好落在狮子嘴里。
“你这馋狮子,”萧冰儿笑着摇头,天蓝色的裙裾扫过地面的暖光,“等星焰宴时,给你也备一份火髓糕。”
苒苒望着案上的流霞琴与琉璃盏,忽然觉得,这场星焰宴,定会比她想象的还要热闹。而远方的雷泽,不知帝俊的雷霆决修炼得如何了——或许用不了多久,他便会穿着那件紫金玄衣,带着满身的雷光,回到这太阳神殿,与他们一同赴这场星光之宴。
流霞琴的弦音还在寒沁阁的梁柱间萦绕,殿外忽然掠过一道金红相间的光影——那是帝俊的四大守护者之一,鹰族首领秦弘基。他落在殿檐上,鹰羽披风上还沾着雷泽的电光,单膝跪地时声音洪亮:“启禀诸位殿下,帝俊大人已出关,此刻正带雷泽新炼的‘雷霆珠’回卧龙大殿,嘱属下先来通报,星焰宴明日便可开席。”
“哥哥可算回来了!”易阳欣儿手中的狮纹琉璃盏差点晃出酒花,红裙裙摆随她起身的动作旋出个热烈的弧度,“我这就去让弄玉她们把火树银花灯都挂起来,再让端怀去冰窖取那坛埋了三百年的‘赤霞酿’。”她说着便往外走,火翅发饰在烛火下划出细碎的金光。
萧冰儿笑着摇头,天蓝色的裙裾拂过暖玉铺就的地面:“欣儿妹妹还是这般急脾气。”她转向沈卿,眼尾的笑意温温柔柔,“卿哥,咱们也该回曜狮京一趟,把日冕狮庭的‘星纹地毯’带来——那地毯夜里会映出北斗七星的纹路,配苒苒妹妹的月华舞正好。”
沈卿正用指尖拂过流霞琴的琴弦,闻言颔首时,白衣袖口扫过琴身的暗纹:“也好,顺便把宸垣的‘照星镜’带上。那镜子能将殿外的星光引到殿内,让卧龙大殿的夜里也像铺着银河。”他看向苒苒,目光比暖玉的光更柔和,“苒苒妹妹的月华舞配着星光,定如广寒宫的嫦娥临凡。”
苒苒指尖还停在凝霜盏的冰纹上,闻言轻轻“嗯”了一声。她想起十二月亮女此刻该在广寒宫的桂树下练舞,兰花的水袖、杏花的腰肢,还有牡丹手里那柄绣着月光的团扇……若是明日殿内真有星光地毯与照星镜,她们的舞姿定会像被月光镀了层银。
“公主,”朴水闵悄悄递过一件银狐披风,熹黄色的袖口蹭过苒苒的手背,“奴婢刚让十二月亮女把舞衣都熨烫好了,还按您的意思,在牡丹的团扇上缀了碎钻,夜里看像撒了把星子。”
苒苒接过披风披上,银狐毛蹭着脸颊时,忽然瞥见殿外的金毛大狮子正用爪子扒拉秦弘基带来的礼盒——那里面装着雷泽的雷霆珠,珠子在盒中滚出淡紫色的电光,倒让狮子的金毛染上了层奇异的光晕。
“这懒狮子,莫不是想偷雷霆珠玩?”萧冰儿笑着走过去,伸手揉了揉狮子的鬃毛,“明日星焰宴上,让你驮着星纹地毯进殿,也算个稀罕景致。”金毛狮子似懂非懂,低低地吼了一声,用脑袋蹭了蹭萧冰儿的手背,把她天蓝色裙裾上的惊鸿鸟图腾蹭得更亮了。
沈卿已命人将流霞琴与琉璃盏装箱,他走到苒苒身边,目光扫过案上并列的狮纹盏与凝霜盏:“明日我来为妹妹抚琴。”他指尖轻点凝霜盏的冰纹,“这盏里的冰酪,得配着雷霆珠的光吃才好——珠子的紫电映在冰酪上,像落了片碎星。”
苒苒抬头时,正撞见沈卿眼底的笑意,像曜狮京日冕狮庭的落日,温温的,却带着能暖透寒冰的力量。她忽然觉得,明日的星焰宴或许不只是一场宴席——那是太阳焰星的热、广寒宫的凉、曜狮京的光,还有雷泽的电,都揉在一起的模样。就像此刻寒沁阁里的光景,红裙与蓝裙相衬,暖玉与冰盏并列,连殿外的风都带着点又暖又凉的味道。
秦弘基已去卧龙大殿复命,殿外的雪不知何时停了,天边露出片淡淡的鱼肚白。苒苒望着那片白光,忽然想起帝俊那件紫金玄衣——他明日回来时,衣上定还沾着雷泽的电光,褐金的深瞳里盛着烈日与雷霆,像把整个宇宙的光都装在了里面。
而她的白裙上,月光纹正映着暖玉的光,静静等待着明日的星光。
次日清晨,太阳焰星的第一缕金光刚掠过卧龙大殿的鎏金檐角,寒沁阁外就热闹了起来。十二月亮女穿着绣着对应花图腾的舞衣,正跟着朴水闵往主殿搬团扇——牡丹的扇面缀着碎钻,桃花的绣着粉瓣,栀子的染了淡香,十二把扇子在晨光里摆成一排,像开了片小花园。
“兰花姐姐,你看我这水袖是不是太长了?”杏花捏着袖口的银边,裙摆上的杏花纹随着动作轻轻晃。兰花正帮她理着,闻言笑道:“长点才好,等会儿旋起来像云团。”
正说着,远处传来金毛大狮子的低吼。众人抬头,只见萧冰儿坐在狮子背上,天蓝色华冕曳地长裙的裙裾垂到狮鬃上,惊鸿鸟图腾在金光里泛着亮。沈卿走在一旁,白衣上的鸿鸣鸟暗纹被晨光描得清晰,手里还牵着卷银灰色的地毯——正是日冕狮庭的星纹地毯,边缘织着北斗七星的图案。
“快把地毯铺起来!”萧冰儿从狮子背上跃下,动作轻得像片云,“等会儿星光透进来,这毯子能映出银河呢。”几个侍卫上前接过地毯,刚在殿中铺开,果然见毯上的星纹隐隐发亮,像把夜空剪了块铺在地上。
沈卿则走到殿角的琴案旁,小心地将流霞琴放好。他指尖拂过琴弦,一声清越的琴音漫开,竟引得殿外的金毛大狮子晃了晃脑袋,用爪子轻轻拍着地面打节拍。
“卿哥这琴音,倒比雷泽的雷霆珠还提神。”易阳欣儿的声音从殿外传来,她穿着件绣着火烈鸟的红裙,身后跟着端怀和弄玉——端怀捧着叠狮纹琉璃盏,弄玉提着个装着火髓糕的食盒,盒盖一打开,甜香混着热气飘得满殿都是。“苒苒妹妹呢?我刚让弄玉在糕上撒了碎金箔,配你的月华舞正好。”
“在偏殿描眉呢。”朴水闵笑着回话,熹黄色的裙摆扫过地毯上的星纹,“说要画和月亮一样的眉形。”
话音刚落,苒苒便从偏殿走了出来。她穿了件更素净的白裙,裙摆绣的月光纹在晨光里泛着银辉,鬓边除了月牙玉簪,还别了枝新鲜的腊梅——是朴水闵今早从孤茗宫折的,带着点冰香。她走到殿中,脚踩在星纹地毯上,竟似有细碎的光点从毯上浮起,沾在她的裙角。
“这地毯可真妙。”苒苒弯下腰,指尖轻触毯上的北斗七星纹,“像踩在真的星子上。”
“等入夜了更妙。”沈卿调试着琴弦,抬头时白衣袖口轻扬,“照星镜会把天上的星光引下来,到时候你跳舞,周围像围了圈银河。”
正说着,殿外忽然响起一阵雷纹鼓点——是帝俊的四大守护者到了。刺猬家族的兀神医扛着个药箱,大犬王座的商士奥主罗兰奥捧着坛酒,冰火麒麟王子西烨手里托着个玉盘(盘里是雷泽的雷霆珠,正闪着淡紫电光),鹰族首领秦弘基则站在殿檐上,鹰羽披风被风吹得猎猎响。
“帝俊大人在后殿换衣,让咱们先把东西送来。”罗兰奥把酒坛放在案上,拍了拍坛身,“这是雷泽的‘霆酿’,喝着带点麻劲儿,配火髓糕正好。”
西烨则将玉盘递到苒苒面前,冰火麒麟的鳞片在晨光里泛着蓝红两色:“帝俊大人说,这珠子放你身边最配——月神的清辉配雷霆的光,像昼与夜融在了一起。”
苒苒刚接过玉盘,就听见殿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众人回头,只见帝俊穿着紫金玄衣,麒麟长臂上的袖纹随着动作闪着金光,褐金深瞳里盛着晨光,霸道的樱唇微微勾着。他走到苒苒身边,目光扫过她鬓边的腊梅,又落在玉盘里的雷霆珠上,指尖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背:“星焰宴,自然要有星月同辉。”
易阳欣儿笑着走上前,红裙与帝俊的紫金玄衣相映:“哥哥可算来了!再不来,冰儿姐姐的金毛狮子都要把火髓糕偷吃光了。”果然,殿角的金毛大狮子正用爪子扒着弄玉的食盒,见帝俊看它,赶紧缩了爪子,委屈地低呜了一声。
萧冰儿笑着揉了揉狮子的鬃毛,天蓝色的裙裾扫过地毯上的星纹:“好了好了,开宴时先给你块最大的。”
沈卿这时已调好琴音,指尖在流霞琴上轻轻一拨,清越的琴音便漫过整个大殿。十二月亮女提着团扇走到殿中,兰花的水袖一扬,杏花的腰肢一旋,牡丹的团扇在晨光里划出道亮线——月华舞的前奏,竟就这样起了。
苒苒望着殿中旋转的身影,又看了看身边的帝俊、笑着说话的易阳欣儿、逗着狮子的萧冰儿,还有抚琴的沈卿,忽然觉得,这星焰宴哪里只是场宴席。这分明是太阳焰星的热、广寒宫的凉、曜狮京的光、雷泽的电,还有所有人的笑意,都融在了一起。
就像此刻殿中的光景:紫金与红裙相映,白衣与蓝裙相衬,雷霆珠的光映着月光纹的裙,星纹地毯上的光点沾着舞衣的花……而殿外的太阳,正越升越高,把金光洒满了整个卧龙大殿,也洒向了殿内每个人的笑脸上。
月华舞的水袖还在殿中划出银亮的弧光,沈卿的琴音忽然转了个调子——原本清越的音色添了几分暖意,像春日的融雪漫过青石。十二月亮女的舞步也随之放缓,牡丹的团扇轻轻点地,竟在星纹地毯上印出细碎的光痕,与毯上的北斗七星纹交相辉映。
“这琴音倒比在曜狮京时更柔些。”萧冰儿端着狮纹琉璃盏,天蓝色的裙裾在地毯上曳出浅痕。她指尖沾着些酒渍,映得盏沿的金边更亮了,“定是卿哥见苒苒妹妹跳舞,特意换了指法。”
沈卿抚琴的手未停,白衣袖口随动作轻扬,露出腕间串着的鸿鸣鸟玉佩:“流霞琴本就认心境,殿里暖和,琴音自然软些。”他抬眼望向殿中,目光落在苒苒的白裙上——那裙摆上的月光纹被照星镜引来的星光镀了层银,旋舞时竟像有流萤在裙角翻飞。
帝俊正用指尖转着雷霆珠,紫金玄衣的袖摆扫过案上的霆酿坛。他忽然伸手,将珠子抛向苒苒:“接着。”淡紫色的电光在半空划出弧线,苒苒旋身时用指尖轻轻一点,珠子便顺着她的水袖滚到腕间,像戴了串会发光的镯。
“哥哥倒会添趣。”易阳欣儿笑着拍手,红裙上的火烈鸟图腾似被她的动作惊动,羽尖竟泛出点红光。她让端怀取来凝霜盏,舀了勺冰酪递到苒苒面前:“快尝尝这个,用南极冰岛的碎星泉水做的,配着雷霆珠的光吃,像含了片小月亮。”
苒苒咬了口冰酪,凉意从舌尖漫到心口,腕间的雷霆珠却散发着微热,一凉一暖竟奇异地融在了一起。她望向殿外,金毛大狮子正趴在廊下打盹,尾巴尖却还在轻轻扫着地面,把落在鬃毛上的星光扫成碎金。
“冰儿姐姐的狮子倒会享福。”苒苒笑着指了指殿外,“刚还见它偷弄玉的火髓糕,这会儿倒睡上了。”
萧冰儿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忍不住笑了:“这懒东西,在曜狮京的日冕狮庭时,就爱趴在暖石上睡。”她起身走到殿外,揉了揉狮子的耳朵,“醒了醒了,给你留了块最大的火髓糕,再睡就被西烨的麒麟抢去了。”
冰火麒麟王子西烨正抱着坛霆酿与罗兰奥对饮,闻言挑眉:“我才不抢狮子的吃食。”他指尖在麒麟角上敲了敲,角尖便凝出些冰花,“倒是这酒,比炎鬃金殿的狮焰酒烈多了,配着雷霆珠喝,浑身都暖。”
兀神医这时从药箱里翻出个小瓷瓶,倒出些泛着金光的粉末撒在火髓糕上:“这是刺猬家族的‘曦光粉’,撒在糕点上,夜里会发光。”他把糕点递给朴水闵,“给你家公主送去,配她腕间的雷霆珠正好。”
朴水闵捧着糕点走到苒苒身边,熹黄色的裙摆蹭过地毯上的星纹:“公主你看,这糕上的光和珠子的光倒像一对。”苒苒低头,只见火髓糕上的曦光粉闪着金亮,与腕间的紫电交映,竟像把日月的光都聚在了一处。
殿外的天色渐渐暗了,照星镜引来的星光越发亮堂。沈卿的琴音又转了个调子,这次竟带了些曜狮京的风调,像日冕狮庭的落日漫过狮形柱。十二月亮女的舞步也随之变了,兰花的水袖甩出些细碎的光,杏花的裙摆扫过地毯,竟让星纹泛起了涟漪,像真的银河在殿中流动。
帝俊忽然起身,伸手牵住苒苒的手。他的掌心带着雷霆决修炼后的微麻感,却比往日更暖了些:“我带你去个地方。”他拉着她往殿后走,紫金玄衣的袖摆与她的白裙在星光里交缠,“让你看看太阳焰星的夜。”
易阳欣儿与萧冰儿相视一笑,也跟着起身。沈卿收了琴,白衣的影子在地毯上被星光拉得很长:“定是去卧龙大殿的观星台了,那里能看见整个伽诺城的灯。”
众人跟着帝俊走到观星台时,果然见满城的灯火像撒在地上的星子,远处南极冰岛的寒沁阁也亮着暖黄的光,像冰原上的一颗琥珀。帝俊抬手,指尖凝聚起雷光,竟在半空画出个巨大的星图——北斗七星的光与地上卧龙大殿的灯交相辉映,竟分不清哪是天上的星,哪是人间的火。
“你看。”帝俊低头望着苒苒,褐金的深瞳里盛着满城灯火,“你想去的地方,无论多远,只要抬头,总能看见光。”
苒苒望着半空的星图,腕间的雷霆珠还在发光。她忽然觉得,或许不必执着于随云流浪——因为此刻身边的光,比任何远方的云都更暖。殿中的琴音还在隐隐传来,配着满城的灯火,竟像把整个宇宙的温柔,都揉进了这一夜的星光里。
观星台的风带着太阳焰星特有的暖意,拂过苒苒的白裙时,竟将裙摆上的月光纹吹得微微颤动,像真的有月光在裙角流转。萧冰儿靠在金毛大狮子的背上,天蓝色华冕曳地长裙的裙裾垂到狮鬃间,惊鸿鸟图腾被星光映得透亮:“你看伽诺城的灯,倒比曜狮京的‘星焰灯’更密些。”她伸手遥指远处,“那片最亮的,定是火宫殿的方向,弄玉她们定是把所有火树银花灯都点亮了。”
沈卿站在她身侧,白衣上的鸿鸣鸟暗纹在星光里若隐若现。他从袖中取出个小巧的玉盒,打开时,里面躺着枚雕成鸿鸣鸟形状的玉佩,鸟喙处嵌着颗小小的暖玉:“这是曦狮宸垣的工匠新琢的,说能聚星光。”他把玉佩递给萧冰儿,“配你裙上的惊鸿鸟正好,像两只鸟儿在星光里对鸣。”
萧冰儿接过玉佩,指尖在鸟喙的暖玉上轻轻一触,玉佩竟发出细碎的光,与她裙上的图腾交相辉映。“还是卿哥懂我。”她笑着把玉佩别在裙角,“等回曜狮京,我让他们把日冕狮庭的观星台也装面照星镜,到时候咱们躺在暖石上,就能看两边的星。”
易阳欣儿正用指尖逗着帝俊抛来的雷霆珠,红裙的裙摆扫过观星台的玉石栏杆。珠子在她掌心滚出淡紫的光,映得她方唇边的笑意都带了点电光:“哥哥这珠子倒好玩,比火宫殿的‘火灵珠’亮多了。”她把珠子抛给苒苒,“苒苒妹妹戴着正好,白裙配紫电,像月边绕着雷云。”
苒苒接住珠子,指尖刚碰到,就被帝俊握住了手。他的掌心带着雷霆决修炼后的灼热,紫金玄衣的袖摆随他的动作轻晃,露出腕间串着的麒麟牙手链:“雷泽的雷霆珠最认主,你戴着它,夜里走在冰岛也不怕冷。”他低头时,褐金的深瞳里盛着观星台的灯火,也盛着她的白裙,“前日闭关时,总想着给你带点什么,这珠子蕴着雷泽的阳气,正好配你的月华。”
苒苒望着他眼底的光,忽然想起寒沁阁窗台上的暖阳晶——原来有些暖意,不必刻意寻找,早已藏在身边人的目光里。她腕间的雷霆珠还在发光,与鬓边的月牙玉簪一暖一凉,像把昼与夜都戴在了身上。
“你们看那是什么?”朴水闵忽然指着天边,熹黄色的裙摆被风吹得轻轻扬起。众人抬头,只见一道金红相间的光从雷泽方向飞来,越来越近,竟是秦弘基带着只受伤的鹰。那鹰的翅膀上沾着血迹,却仍倔强地扑腾着,嘴里还叼着枝开得正盛的丹桂。
“这是鹰族的‘信使鹰’,定是从很远的地方来的。”秦弘基落在观星台上,将鹰小心地放在案上,“它嘴里的丹桂,倒像曜雪玥星雪林里的品种。”
苒苒伸手轻轻抚摸鹰的翅膀,指尖的月华之力缓缓注入,鹰的羽毛渐渐舒展。它松开嘴,丹桂落在苒苒的白裙上,花香混着雪气,竟真的是曜雪玥星的味道。“定是幻雪帝国的人送来的。”苒苒拿起丹桂,花瓣上还沾着点雪沫,“这花在雪林里要开三年才谢,送信的人定是走了很远的路。”
萧冰儿从袖中取出个小瓷瓶,倒出些药膏涂在鹰的伤口上:“这鹰倒有灵性,知道往有光的地方飞。”她抬头望向天边,天蓝色的裙裾在星光里像片流动的云,“说不定用不了多久,咱们真能去曜雪玥星看看,听说那里的雪能映出前世的影子呢。”
沈卿闻言笑了:“那正好,我听说曜雪玥星的‘凝霜琴’与流霞琴是一对,若能找到,定要借来与苒苒妹妹合奏。”他望向苒苒,目光比星光更柔,“到时候你弹凝霜,我弹流霞,再让冰儿的金毛狮子伴奏,定是宇宙间独一份的景致。”
帝俊忽然伸手揽住苒苒的肩,紫金玄衣的袖摆将两人的影子拢在一起:“好啊,等星焰宴结束,我便陪你回曜雪玥星。”他低头在她耳边轻语,声音带着雷霆般的霸道,却又藏着月华般的温柔,“你想去的地方,无论是冰岛的寒沁阁,还是曜雪玥星的雪林,我都陪你去。”
苒苒靠在他的肩头,望着天边渐亮的星光,忽然觉得,宇宙虽大,却再也没有比此刻更温暖的地方。腕间的雷霆珠还在发光,与身边人的体温交融,像把整个世界的光与暖,都拥在了怀里。而那只受伤的信使鹰,已在案上沉沉睡去,嘴角还沾着点丹桂的花香,仿佛在做一个关于远方与星光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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