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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5章 3 创造生命

混沌初开时,盘古身化山川后,世间仍只余莽莽洪荒。有上古大神见天地空旷,便踏云行至昆仑之墟。他指尖凝着五色霞光,俯身拾起一捧青泥,又取天河之水细细调和。

泥团在掌心渐有了温度,大神以指为笔,勾出眉眼轮廓,又对着风轻呵一口气——那泥人竟眨了眨眼,伸手抓住了他垂落的衣袂。大神笑了,又捏出飞禽走兽,让它们奔跃于林间;造出游鱼虾蟹,任它们嬉戏在水中。

最后他取来梧桐枝,蘸着晨露在草地上点画,刹那间抽芽生叶,开出了灼灼桃花。待日头西斜时,大神立在山巅回望,见鸟兽衔枝筑巢,新诞的人们正围着火堆学语,便拂袖隐入了云霭。只留那片被他亲手点化的天地,在岁月里慢慢滋长出烟火气。

大神隐去云霭后的第三日,昆仑山下的溪水边,最先睁眼的那个泥人正蹲在青石上发呆。他指尖沾着草叶上的露水,望着水面里自己模糊的影子——眉眼是大神指尖勾出的弧度,皮肤带着青泥未褪尽的淡绿。

“阿禾。”身后传来轻唤。是大神捏的第二个泥人,她怀里抱着两束刚开的野菊,花瓣上还沾着晨雾。大神隐去前,曾对着他们轻念这两个名字,像把春日的风揉进了字音里。

阿禾回头时,见她裙角沾着苍耳,便伸手替她摘去:“你又去林子里了?”

“方才见鹿群往南走,它们说山那边有甜草。”阿禾姑娘把野菊递给他,“大神捏我们时,说要让天地有生气。可生气是什么?”

阿禾刚要开口,忽然听见林间传来窸窣响动。是大神造的那只白鹿,它前腿沾着血,正一瘸一拐地撞着树干。阿禾奔过去时,看见它蹄子被猎人设的竹夹夹住——可这天地里,哪来的猎人?

白鹿哀鸣着蹭他的手背,阿禾姑娘蹲下来,试着用手去掰竹夹,指尖被夹得通红。阿禾忽然想起大神捏泥人时的模样,他曾用天河之水调和青泥,说“万物皆有灵,灵需以善养”。他解下腰间的藤条,慢慢撬开竹夹的缝隙,白鹿趁机抽回蹄子,却仍不肯走,只是用头抵着他的肩。

顺着白鹿望向的方向,林深处隐约有炊烟。阿禾扶着受伤的白鹿,与阿禾姑娘并肩往那处走。穿过一片开得正盛的山桃林,竟见着三间新搭的木屋,屋顶还压着带叶的树枝。

“你们是谁?”木屋前,一个穿着粗布衣裳的汉子正劈柴,他身后的妇人抱着个襁褓,孩子的哭声像刚破壳的雀儿。

阿禾愣住了。这汉子的眉眼,竟和自己有几分像,却少了青泥的淡绿,多了日晒的黝黑。

“我们是大神造的人。”阿禾姑娘轻声说,“你们呢?”

汉子手里的斧头顿了顿:“我们?我们是从土里长出来的。”

原来大神隐去后,他指尖的五色霞光并未散尽。那些落在泥土里的光,竟让深埋的草籽发了芽,让沉睡的虫卵破了壳,也让某片无人问津的河滩上,慢慢长出了新的人。他们不像阿禾与阿禾姑娘,带着大神亲手捏塑的痕迹,却有着同样的眉眼,同样会对着朝阳微笑。

那夜,两拨人围坐在火堆旁。新长出来的人们说,他们醒来时,手里都攥着一粒麦种,像是天地把生计塞进了他们掌心。阿禾摸着白鹿包扎好的蹄子,忽然懂了大神说的“生气”——不是鸟兽奔跃,不是花开满坡,是有人为受伤的白鹿包扎,有人把麦种撒进土里,是陌生人递来的一碗热汤,在寒夜里冒着白汽。

半月后,阿禾在溪边教新人们编竹筐。阿禾姑娘坐在桃树下,教妇人用野菊染布。白鹿的蹄子好了,正带着小鹿在河滩上撒欢。忽然有孩子指着天空喊:“看!是大神!”

众人抬头时,只见云霭里露出一角衣袂,像当年大神隐去时的模样。可那衣袂只是轻轻一晃,便消散了。阿禾却看见,刚才大神衣角拂过的地方,原本枯着的老树枝上,抽出了嫩绿的新芽。

后来,人们把大神隐去的日子定为“生旦”。每年这日,阿禾会带着孩子们去昆仑山顶,往云里撒一把新收的麦种。阿禾姑娘则会在桃树下摆上野菊,她说:“大神或许在云里看着呢,见我们把日子过成了他想要的模样,该会笑的。”

又过了许多年,阿禾和阿禾姑娘的头发染上了霜色。他们坐在当年大神捏泥人的青石上,看孩子们在溪边追逐,看新的麦浪漫过田埂。阿禾姑娘忽然指着远处:“你看那片云,像不像大神当年的衣袂?”

阿禾眯起眼,见云影里似乎有个模糊的身影,正对着他们轻轻颔首。他忽然想起大神捏泥人时,曾对着风呵出的那口气——原来那不是普通的风,是把“生生不息”四个字,吹进了这天地的骨血里。

如今昆仑山下的石碑上,刻着阿禾晚年写的字:“大神造天地,我们造日子。”风拂过石碑时,总带着麦香,像在应和许多年前,大神隐入云霭时,留在人间的那声轻笑。

阿禾与阿禾姑娘的头发彻底白透那年,昆仑山下闹了场怪病。起初只是几个孩子咳嗽,后来连最壮实的汉子也倒了,浑身发烫,咳出的痰里带着血丝。村里的妇人抱着孩子哭,阿禾拄着拐杖挨家挨户看,却发现那些曾被大神点化的草药,熬了汤喂下去,竟半点用也没有。

“是天要收我们吗?”劈柴的汉子蜷在床板上,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阿禾摸了摸他滚烫的额头,忽然想起大神隐去前说的“万物皆有灵,灵需以善养”。他让阿禾姑娘把所有野菊都摘来,晒干了煮水给病人擦身,自己则背着竹篓往山深处走。

山巅的雪线比往年低了许多,阿禾走得喘,每一步都踩在没踝的枯叶里。他记得大神当年捏泥人时,指尖的霞光曾落在一块青石上,那石头后来总比别处暖些。或许那里藏着什么法子?

爬到半山腰时,阿禾被绊倒了。低头一看,是株从没见过的草,叶片像月牙,根须泛着银光。他刚要伸手拔,忽然听见身后有响动——是那只老白鹿,它的蹄子上还留着当年竹夹的疤痕,此刻正用头蹭他的背,往山巅的方向拱。

阿禾跟着白鹿往上走,直到看见那片被霞光吻过的青石。石缝里竟长满了方才见的月牙草,叶片上凝着的露水,在阳光下闪着和大神指尖相似的光。他想起大神造万物时,曾对着草木轻语,说“每种痛,都有对应的解药”。

他摘了满满一篓月牙草,背下山时,天已经黑透了。阿禾姑娘正站在村口的老桃树下等他,见他回来,忙迎上去接竹篓:“你可算回来了,方才……”她忽然顿住,指着阿禾的鬓角——他原本全白的头发里,竟生出了几根黑发,像春草从雪地里钻了出来。

月牙草熬的汤喂下去,病人的烧果然退了。第三日清晨,最先发病的孩子已经能跑着追蝴蝶,汉子们又能拿起斧头劈柴了。阿禾坐在桃树下,看着阿禾姑娘把剩下的月牙草根埋进土里,忽然笑了:“大神没走。”

阿禾姑娘抬头看他:“你说什么?”

“他把解药种在了石缝里,把黑发还给了我。”阿禾摸了摸鬓角的新丝,“他一直在看着我们,只是换了种方式。”

那年冬天来得早,第一场雪落时,阿禾做了个梦。梦里他又回到了大神捏泥人的那天,青泥在掌心发烫,大神的指尖拂过他的眉眼,说:“我造你们,是想看看天地能有多热闹。如今你们把日子过成了烟火,我便把守护,种进了风里,土里,草里。”

醒来时,阿禾发现自己的手竟变得年轻了些,连拐杖也不用拄了。他推开门,见阿禾姑娘正蹲在雪地里,对着一株刚冒芽的月牙草笑——那草竟在寒冬里发了新叶,叶片上的露珠,滴在雪地上,融出了小小的绿。

又过了十年,阿禾和阿禾姑娘看上去竟比从前年轻了。村里的老人说,这是大神给的恩宠,可阿禾知道,是他们守着“生生不息”的道理,才让天地也愿意对他们温柔。

这年生旦,阿禾带着孩子们往云里撒麦种时,忽然有粒麦种落回了他掌心。他低头一看,麦种上竟刻着个小小的“笑”字。孩子们拍手喊:“是大神写的!”阿禾把麦种埋进桃树下的土里,抬头时,见云霭里似乎有片衣角闪过,像在回应许多年前,他和阿禾姑娘初遇时的那声轻唤。

春末时,桃树下长出了一株新苗,茎秆是淡绿的,和阿禾初醒时皮肤的颜色一样。阿禾姑娘摸着苗叶,忽然说:“大神造了我们,我们造了日子,日子又造了新的希望。”

风拂过苗叶,沙沙作响,像在应和。远处,新诞的孩子们正追着蝴蝶跑,他们的眉眼间,既有阿禾的轮廓,也有大神指尖的弧度。而昆仑山顶的云霭里,似乎总有个身影,在看着这片被他亲手点化的天地,慢慢滋长出比烟火更暖的东西——那是代代相传的善意,像天河之水,永远流淌在人间的骨血里。

桃树下那株淡绿的新苗,到了仲夏竟长到了一人高。茎秆上缀着细碎的白花,花瓣落时像撒了把星星,孩子们总爱围着它转圈,说这是“大神树”。阿禾蹲在苗边细看,发现每片叶子的脉络里,都藏着极淡的霞光——和当年大神指尖凝着的光,是同一种颜色。

这年秋汛来得猛,昆仑山下的溪水涨得漫过了河滩,冲垮了好几户人家的柴房。阿禾领着汉子们往山上搬石头筑堤,阿禾姑娘则带着妇人们在高处搭临时的棚屋。夜里守堤时,阿禾听见水里有响动,举着火把照去,竟见几只大神造的白狐,正用嘴叼着树枝往堤岸缺口填。

“它们也在帮忙。”身后传来阿禾姑娘的声音,她端着碗热汤递过来,“方才见鹿群把草料都运到了棚屋旁,连溪里的鱼,都往浅滩游,像是怕我们捉不到食。”

阿禾喝着热汤,看白狐们的尾巴在月光下泛着银辉。忽然想起大神造万物时,曾说“天地是个圈,你护着它,它便护着你”。当年他救过受伤的白鹿,如今鸟兽们竟也懂得报偿。

筑堤到第七日,缺口终于堵上了。阿禾坐在石头上歇气,忽然看见那株“大神树”的花瓣正往这边飘,落在湿滑的堤岸上,竟慢慢凝成了层薄冰——冰面不滑,反而能让人稳稳站住。汉子们都惊呼起来,阿禾却望着树的方向笑了:大神果然把守护,种进了万物里。

汛退之后,村里开始传起闲话。有个新来的外乡人说,那株树不是神物,是妖草,不然怎会在寒冬发芽、汛期凝冰。这话传到阿禾耳朵里时,他正坐在桃树下编竹筐。阿禾姑娘把刚晒好的野菊干收进陶罐,轻声道:“要不要去说说?”

“不必。”阿禾把竹筐递给路过的孩子,“大神造天地时,没给万物贴标签。是好是坏,日子会说。”

没过多久,外乡人染上了怪病,浑身起红疹,痒得整夜睡不着。他原不信村里的法子,直到熬得脱了形,才肯让阿禾姑娘用“大神树”的花煮水给他擦身。擦到第三日,红疹竟退了。外乡人红着脸来谢罪,阿禾只是指了指树:“它从不计较谁信它,谁不信。就像大神当年造我们,从没想过要我们报答。”

外乡人留了下来,学着种麦、编筐。他说从前在别处,见惯了争抢,直到来这儿才懂,原来日子可以像溪水流着走,不慌不忙,却能把石头都磨得温润。

转年生旦,阿禾带着孩子们撒麦种时,发现“大神树”的花竟跟着麦种一起往云里飞。有片花瓣落在阿禾姑娘的发间,她伸手接住,见花瓣上印着个小小的“和”字。“是大神在说,要和和气气的。”最小的孩子拍手道。阿禾望着云霭,忽然明白大神从不显灵,却把道理藏在花里、草里、鸟兽的眼睛里——你对天地温柔,天地便还你一片和气。

春末时,“大神树”下长出了一圈小苗,也是淡绿的茎秆,细碎的白花。阿禾让孩子们给每株苗都起了名字,有叫“青禾”的,有叫“晚菊”的,都是村里常见的名字。他说:“大神造的不是神物,是和我们一样的生命。你把它当邻居,它便把你当亲人。”

这年冬天,阿禾做了个很长的梦。梦里他又见到了大神,还是当年捏泥人的模样,指尖凝着五色霞光。大神没说话,只是指了指脚下的土地——土里有麦种在发芽,有月牙草在扎根,有“大神树”的根须在蔓延,像一张网,把整个村子都护在中央。

醒来时,阿禾发现窗台上的积雪化了,渗进土里,竟长出了一株小小的“大神树”苗。他推开门,见阿禾姑娘正站在院子里笑,她的鬓角也多了几根黑发,像被春风染过似的。“你看。”她指着远处的山,“大神造的白鹿,又添了几只小鹿崽。”

阿禾往山那边望,见鹿群正沿着溪水走,蹄子踏在雪地上,留下一串浅浅的印子。阳光落在印子上,竟反射出淡淡的光,和“大神树”花瓣上的光,一模一样。

日子就这么流着,像昆仑山下的溪水,不急不缓,却把每个日子都磨得发亮。阿禾和阿禾姑娘渐渐成了村里最老的人,却依然能牵着孩子的手,在“大神树”下讲当年的事——讲大神捏泥人的青泥,讲天河之水的温润,讲白鹿的蹄子如何被竹夹夹住,又如何被善意治好。

有年生旦,阿禾撒完麦种,忽然对阿禾姑娘说:“我好像该去见大神了。”阿禾姑娘摸了摸他的手,他的手还是温的,却带着种淡淡的霞光。“我陪你。”她说。

那天夜里,村里的“大神树”忽然开满了花,花瓣落了一整夜,像下了场星星雨。第二天清晨,孩子们发现阿禾和阿禾姑娘坐在桃树下,闭着眼睛,嘴角带着笑,手里还牵着对方的手。他们的身边,落满了“大神树”的花,花瓣上的光,把他们的衣角都染成了淡绿。

村里人把他们埋在“大神树”下,坟头没立碑,只种了两株月牙草。春末时,草叶间长出了新的“大神树”苗,茎秆依偎着,像两只牵在一起的手。

后来,村里的老人会对孩子说:阿禾和阿禾姑娘没走,他们变成了风,变成了雨,变成了“大神树”的花。你看那麦浪,起起伏伏的,是他们在教我们撒种;你看那溪水,清清澈澈的,是他们在教我们守着善意过日子。

而昆仑山顶的云霭里,据说偶尔还能看见两个身影,一个牵着白鹿,一个抱着野菊,像许多年前那样,并肩望着山下的烟火。风拂过“大神树”的花,沙沙作响,像在说:天地生生不息,善意代代相传,这便是大神最想看见的模样。

阿禾与阿禾姑娘化作风后的第三年,昆仑山下的“大神树”已长得亭亭如盖。春末花开时,花瓣落在溪水里,能顺着水流漂到十里外的村落。有个叫阿木的少年,便是循着花瓣的踪迹找来的。

他背着个破布包,裤脚沾着泥,见着村口那株开满白花的大树,突然跪下来磕头。“求大神树指条路。”少年声音发颤,“我们村的井干了,地里的麦子都快枯死了。”

守树的老人把他扶起:“树不会说话,但阿禾先生说过,天地的道理都藏在草木里。”正说着,一阵风拂过树梢,几片花瓣落在阿木的布包上。少年拆开包,里面是半袋干瘪的麦种——那是他们村仅存的粮种。

“跟着花瓣走。”老人指了指溪水,“阿禾姑娘当年用野菊染布时说,水流的方向,藏着生机。”

阿木顺着溪水往上游走,走了三日,竟走到了昆仑山腰。这里的石壁上渗着水珠,他刚要掬水喝,忽然看见石缝里嵌着块青石板,上面刻着几行字,是阿禾的笔迹:“天河之水藏于石,需以麦种为引。”

少年想起布包里的麦种,忙抓出一把撒在石缝里。奇迹竟真的发生了——水珠顺着麦种的缝隙往外涌,先是细细的水流,渐渐汇成了小溪。阿木跟着溪水往下跑,跑到山脚下时,发现水流竟分了岔,一条往他的村子去,一条绕回了“大神树”下。

等他带着村民来谢恩时,守树的老人指着树影笑道:“不是树显灵,是阿禾先生早把法子刻在了石头上。他说过,善意种下的因,总会结出善果。”

这年秋,阿木的村子丰收了。他们推着一车新麦来谢“大神树”,却见树底下多了个石臼,臼里正晒着月牙草的种子。守树的老人说:“阿禾姑娘当年埋月牙草根时说,好东西要分给需要的人。你们带些种子回去,若是再遇着难处,种在地里,或许能有转机。”

日子一晃又是十年。“大神树”的花瓣飘到了更远的地方,有的落在渔人的船上,指引他们找到鱼群;有的落在迷路的孩童肩头,顺着花瓣能走回村子。人们都说,这树是阿禾与阿禾姑娘变的,在替大神守着这片天地。

有年冬天,来了个穿锦缎的官人,带着兵丁要砍“大神树”。“此树妖异,留着恐生祸端。”官人举着斧头就要劈,却被守树的孩童们围住。“不许砍树!”最小的孩子抱着树干,“阿禾先生说,树是天地的孩子。”

官人的斧头落不下去,正烦躁时,忽然看见自己的锦缎袖口沾着片花瓣。他想起幼时家里遭灾,正是靠着“大神树”指引的水源才活下来。斧头“当啷”落地,官人对着树干深深作揖:“是我糊涂了。”

那天夜里,“大神树”的花瓣落得格外多,竟在官人的马车上铺了层白。他回程时,马车行到半路,忽然看见路边躺着个冻僵的老人,忙让兵丁施救。老人醒来后,从怀里摸出半块麦饼:“这是当年阿禾先生送我的,说‘留一口给需要的人’。”

官人把麦饼分成小块,分给随行的兵丁:“你们记住,天地的道理,比官印重。”

转年生旦,人们往云里撒麦种时,发现“大神树”的花竟结成了籽,像小小的铃铛。有个孩童摘下颗籽剥开,里面竟藏着片极薄的木片,上面刻着“生生”二字——是阿禾姑娘的笔迹。

“是阿禾姑娘在说,要好好活着。”老人把木片串起来,挂在树桠上。风一吹,木片相撞,发出清脆的响声,像许多年前阿禾与阿禾姑娘在桃树下说话的语调。

春末时,“大神树”下的石臼里长出了新苗,茎秆一半是淡绿,一半是嫩黄——淡绿是阿禾初醒时的颜色,嫩黄是阿禾姑娘裙角的颜色。守树的老人说:“这是他们在告诉我们,善意从来不会消失,只是换了种模样陪着我们。”

有个行脚的商人路过,见着这株奇苗,想用钱买下。老人笑着摇头:“阿禾先生说过,天地的东西,不能卖。但你若需要,我可以送你些种子。”商人接过种子时,发现老人的指甲缝里还沾着青泥——和当年大神捏泥人时的青泥,是同一种颜色。

后来,商人把种子带到了远方,在荒芜的土地上种下。几年后,那里竟也长出了“大神树”,花瓣飘着,把善意带到了更远的地方。而昆仑山下的“大神树”依旧亭亭如盖,花开花落间,把阿禾与阿禾姑娘的故事,讲给每一个路过的人听。

有年生旦,云霭里落下片极轻的羽毛,落在“大神树”的树梢上。守树的孩童们仰头看,只见云影里似乎有个熟悉的身影,正对着树下的人们微笑。风拂过树梢,木片相撞的声音里,仿佛掺着句轻语,像许多年前大神隐入云霭时那样:

“你们把日子过成了诗,这便是最好的回应。”

“大神树”的种子被行脚商人带往远方的第十个年头,有个西域来的驼队沿着花瓣的踪迹,找到了昆仑山下的村落。领头的胡商牵着匹白骆驼,驼背上驮着个铜盆,盆里养着株枯萎的花——那花的根茎泛着淡绿,竟和“大神树”是同一种脉纹。

“这是在沙漠深处挖的。”胡商指着铜盆,“花枯了三年,却始终不烂。我们部落的老人说,它在等能救它的人。”

守树的老人蹲下来,指尖拂过枯萎的花瓣:“阿禾先生当年埋月牙草时说,万物都有根,根在,希望就在。”他从“大神树”下挖了勺带花瓣的泥土,撒在铜盆里,又取来溪水浇透。

第三日清晨,铜盆里的花竟抽了新芽。胡商惊得跪倒在地,老人却只是笑:“不是我们能救它,是它自己不肯放弃生机。就像当年阿禾姑娘说的,天地从不亏待人,你守着希望,希望便不会走。”

胡商临走时,留下了半袋西域的葡萄籽:“这是我们那儿最耐旱的种子。阿禾先生说过好东西要分享,这些种子,或许能在你们的土地上发芽。”

转年春,葡萄籽真的长出了新藤。藤蔓绕着“大神树”往上爬,夏末时结出了紫莹莹的葡萄,甜得能拉出丝。孩子们摘葡萄时,发现每颗葡萄的果脐处,都有个小小的“禾”字——是阿禾的笔迹。

“是阿禾先生在看我们呢。”最小的孩子把葡萄塞进嘴里,汁水沾了满脸,“他肯定在笑我们吃相难看。”

这年秋,西域胡商又带着驼队来了。这次他带来了个消息:沙漠里长出了成片的“大神树”,花瓣落在沙地上,竟能让枯石缝里冒出青草。“我们部落的人都说,是阿禾先生和阿禾姑娘的善意,越过了昆仑山,淌进了沙漠里。”胡商说着,从驼背上抱下一个布包,里面是件用葡萄藤编织的摇篮,“这是我们部落的姑娘编的,说要送给村里新诞的孩子。”

摇篮里垫着柔软的羊毛,上面绣着两株依偎的“大神树”苗,一株淡绿,一株嫩黄。守树的老人摸着摇篮,忽然想起许多年前,阿禾与阿禾姑娘坐在桃树下,看孩子们追逐蝴蝶的模样。原来善意真的能走很远,像“大神树”的花瓣,能飘过山川,越过沙漠,在陌生的土地上,开出同样的花。

日子又过了二十年。“大神树”的树荫已经能遮住半个村子,树下的石臼里,月牙草的种子堆得冒了尖。守树的老人换了三代,最新的守树人是阿木的孙子,他总爱坐在树底下,给孩子们讲阿禾撒麦种、阿禾姑娘染布的故事。

“阿禾先生真的能变成风吗?”有孩子歪着头问。

“你看那花瓣。”少年指着飘落的白花,“风带着它们去该去的地方,不就是阿禾先生在帮忙吗?”

正说着,远处传来马蹄声。是个穿铠甲的将军,带着几个士兵,马鞍上挂着个血渍斑斑的布袋。“求‘大神树’救我的兵。”将军翻身下马,声音嘶哑,“我们与蛮族作战,中了他们的毒箭,军医说……说没救了。”

少年想起石臼里的月牙草种,忙抓出一把递给将军:“阿禾先生说过,月牙草能解百毒。你把种子煮水,给士兵们灌下去试试。”

将军半信半疑地去了。三日后,他带着痊愈的士兵回来谢恩,却见“大神树”下多了块新的青石板,上面刻着阿禾姑娘的字迹:“善意不分疆界,草木亦有仁心。”

“是树显灵了!”士兵们跪倒在地。少年却摇了摇头,指着远处的麦田:“不是树显灵,是阿禾先生和阿禾姑娘当年种下的善意,如今结了果。你们看,麦浪能越过田埂,善意也能越过战场。”

将军临走时,在树下埋了把佩剑。“这剑曾饮过血,如今我把它埋在这里,愿它守护这片有善意的土地。”许多年后,剑埋的地方长出了新的“大神树”苗,茎秆上带着淡淡的银光,像极了剑的光泽。

又到生旦,人们往云里撒麦种时,发现“大神树”的花籽里,除了“生生”二字,又多了个“安”字。守树的少年把木片串起来,挂在剑化成的树苗上。风一吹,木片相撞,发出的声音比从前更清亮,像在说:天地安宁,人间太平。

春末时,西域的胡商又来了。他带来了个白发苍苍的老人,竟是当年那个外乡人——他后来成了西域最有名的医者,带着月牙草种子治好了许多人。“我来谢阿禾先生。”老人摸着“大神树”的树干,“当年我怀疑它是妖草,如今才懂,善意从来都长着最温柔的模样。”

夕阳西下时,老人坐在树底下,听少年讲阿禾与阿禾姑娘的故事。风吹过树梢,花瓣落在老人的白发上,像撒了把星星。他忽然笑了,眼角的皱纹里盛着光:“原来大神从来没离开过。他把自己的善意,种进了阿禾和阿禾姑娘心里,又借着他们的手,种进了我们每个人的心里。”

远处,新诞的孩子们正追着蝴蝶跑,他们的手里都攥着颗“大神树”的花籽。而昆仑山顶的云霭里,那两个熟悉的身影似乎又近了些,一个牵着白鹿,一个抱着野菊,像在说:看,这天地的生气,比我当年造它时,更浓了。

昆仑山下的“大神树”又抽出新枝时,阿木的孙子已经鬓角染霜。他守着树五十载,见证过花瓣引溪水救旱,也见过月牙草解战毒,如今最常做的事,是坐在树底下,把阿禾与阿禾姑娘的故事,讲给每一个被花瓣引来的人听。

这年春寒料峭,有个穿粗布衣的女子抱着个襁褓,跪在树下哭。她是个寡妇,丈夫去西域贩茶时遇了沙暴,只留下这刚满百日的孩子。“求树保佑孩子活下来。”女子泪如雨下,“他染了风寒,烧得浑身烫,郎中说……说熬不过今夜。”

守树的老人把她扶起,从树洞里摸出个陶罐——那是阿禾姑娘当年装野菊干的罐子,如今盛着些淡黄色的粉末。“这是月牙草和野菊混合的粉,阿禾先生说过,晨露调服,能退急热。”他取来沾着花瓣的晨露,调好粉末喂给孩子。

夜半时分,孩子的哭声竟清亮起来。女子趴在床边泣不成声,抬头时忽见窗台上落了片“大神树”的花瓣,花瓣上沾着颗小小的露珠,映着月光,像滴被接住的泪。

女子没走,在树旁搭了间小木屋,靠着给过往的旅人缝补衣裳过活。她总把孩子抱到树下,教他认花瓣上的纹路:“这是阿禾爷爷和阿禾奶奶留下的记号,他们在看着我们呢。”

孩子长到五岁时,已经会帮着守树的老人捡拾落在地上的花籽。有回他在树洞里发现个布包,里面是半块干硬的麦饼,包饼的布上绣着株淡绿的苗——是阿禾姑娘的针线。“这是当年阿禾先生救外乡人时剩下的。”老人摸着布包,“他说,日子再难,也要留一口给别人。”

孩子把麦饼掰碎了喂给树下的鸽子,鸽子扑棱着翅膀,竟衔来颗饱满的麦种放在他手心里。老人笑了:“你看,善意从来都是这样,你给出去的,天地总会以另一种方式还给你。”

这年秋,西域来了支商队,领头的竟是当年那个外乡人的孙子。他带来了幅画,画的是沙漠里的“大神树”,树下围着些穿胡服的孩童,正往云里撒麦种。“我祖父临终前说,要把这幅画送给昆仑山下的‘根树’。”年轻人指着画,“他说这里是善意开始的地方。”

画被挂在守树老人的木屋墙上,与阿禾刻字的青石板相对。往来的旅人都说,这屋里藏着整个天地的温柔——左边是“万物皆有灵”的道理,右边是“善意无疆界”的模样。

冬雪落时,守树的老人忽然咳得厉害。女子熬了月牙草汤给他喝,他却摆了摆手:“我该去见阿禾先生了。”他从枕头下摸出串木片,上面刻着“生”“生”“安”“和”四个字,是他守树这些年攒下的。“把这串木片挂在树顶,”老人喘着气,“阿禾姑娘说过,风会把话带到云里去。”

老人走的那天,“大神树”的花瓣落了满满一地,像铺了层白绒。女子把木片挂在树梢,风一吹,木片相撞的声音竟带着些暖意,像老人平日里讲故拿事时的语调。

转年生旦,那个曾被救的孩子已经能牵着更小的孩童往云里撒麦种了。他撒种时,发现有颗麦种落在了画里沙漠“大神树”的枝桠上,竟在画上发了芽。“阿禾爷爷在应我们呢!”孩子们拍手欢呼。女子望着画,忽然看见画里的孩童身边,多了个穿粗布衣的身影,正弯腰捡拾地上的花籽——像极了守树的老人。

春末,昆仑山下的“大神树”根部又冒出株新苗,茎秆一半是淡绿,一半是嫩黄,中间还夹杂着丝浅浅的银白——那是将军埋剑处长出的苗的颜色。女子抱着孩子蹲在苗边,孩子伸手去摸苗叶,叶尖的露珠滴在他手心里,竟映出个小小的“笑”字。

“是大神在笑呢。”女子轻声说。

孩子歪着头:“大神是不是也在看沙漠里的孩子?”

“是啊。”女子望着西域的方向,“他在看所有把善意藏在日子里的人。”

风拂过树梢,花瓣飘向远方,有的落在溪边浣衣的妇人篮里,有的落在赶车的车夫鞭上,有的顺着风,越过昆仑山,往沙漠里去了。而昆仑山顶的云霭里,那两个熟悉的身影似乎又清晰了些,身边还多了个拄着拐杖的老人,和个抱布包的女子。他们望着山下的烟火,望着沙漠里的绿意,望着孩子们撒向云里的麦种,忽然都笑了。

或许大神从未真的隐去,他只是把自己变成了青泥里的温度,变成了月牙草的银光,变成了代代相传的故事,变成了每个普通人心里那点“留一口给别人”的善意。就像“大神树”的根,早已扎进了这片天地的每一寸土里,无论风霜雨雪,总能在春日里抽出新的枝桠,告诉世人:

善意不死,生机不灭,这便是天地最初的模样,也是最该有的模样。

昆仑山下的“大神树”愈发繁茂,树身需三个壮汉才能合抱。春末花开时,花瓣飘得更远了,甚至能顺着风,落在百里外城镇的酒旗上。镇上有个姓苏的绣娘,丈夫早逝,独自带着女儿靠绣活过活。这日她正绣着“大神树”的图样,忽然听见女儿咳嗽——那孩子打小体弱,一到换季就咳得喘不上气。

“娘,我想看看真的大神树。”女儿攥着她的衣角,眼里泛着泪。苏绣娘心疼,连夜收拾了包袱,背着女儿往昆仑山走。走了三日,终于见着那株开满白花的大树,树下有个穿粗布衣的女子正晒月牙草籽,正是当年被救的寡妇。

“妹子可是来求药?”女子见孩子面色发白,忙取了些粉末,“这是阿禾先生传下的方子,晨露调服最管用。”苏绣娘按她说的做了,第二日清晨,女儿果然不咳了,还追着蝴蝶跑到了溪边。

“这树真神。”苏绣娘摸着树干,忽见树皮上有片纹路像极了女子的眉眼——是阿禾姑娘的模样。女子笑了:“不是树神,是阿禾先生和阿禾姑娘把善意种进了树里。你看这花瓣,落在哪,哪就有暖意。”

苏绣娘没走,她在树旁搭了间绣坊,专绣“大神树”的图样。她的绣品里,树底下总坐着两个模糊的身影,一个像阿禾,一个像阿禾姑娘。往来的旅人买了绣品带往各地,渐渐地,连江南的绣庄都学着绣起了“大神树”。

这年冬,江南遭了雪灾,粮船过不了江,许多人家断了炊。有个商人带着苏绣娘的绣品往江南去,船行到江心,忽然被浮冰困住。正着急时,他见绣品上的“大神树”花瓣似乎在发光,顺着光往远处望,竟见冰面上飘着许多白花——是“大神树”的花瓣顺着水流漂到了江南。

“跟着花瓣走!”商人令船工往花瓣密集的地方划,果然找到了一处没结冰的水道。等他把粮运到江南,发现当地的绣娘正对着飘落的花瓣发呆。“这是昆仑山下的大神树花。”商人取出绣品,“阿禾先生说过,天地无绝路,善意能引航。”

江南的绣娘们受了触动,自发组织起来,把绣品换成粮食分给灾民。春末时,她们托商人带了些江南的莲籽给昆仑山下的女子:“阿禾姑娘爱花草,这莲籽种在溪边,夏天能开好看的花。”

莲籽真的发芽了,夏日里开得满溪都是。孩子们坐在溪边,看莲花映着“大神树”的影子,忽然发现花瓣和莲花瓣落在水面上,竟凑成了个“善”字。“是阿禾爷爷和阿禾奶奶在写字呢!”孩子们拍手喊。苏绣娘望着水面,忽然明白,原来善意从来不分南北,就像这花,能从昆仑开到江南。

日子又过了十年,“大神树”的故事顺着绣品、顺着商队、顺着飘远的花瓣,传遍了大江南北。有个画师专门来画树,画了整整三年,画成了一幅《万善图》——图里有昆仑山下的树,有沙漠里的苗,有江南的莲,还有无数个模糊的身影,有的在撒麦种,有的在救白鹿,有的在给陌生人递汤碗。

画师把画献给当朝皇帝,皇帝见了,沉吟半晌,说:“朕修过无数庙宇,却不如这株树教人的多。”他下旨免了昆仑山一带的赋税,还亲题了“生生不息”四个字,刻在“大神树”旁的石碑上。

这年生旦,撒麦种的人比往年多了数倍,有江南来的绣娘,有西域来的商人,还有京城来的官差。麦种撒向云里时,竟有群白鹤飞来,衔着麦种往四面八方飞去。“是大神派白鹤来的!”有人惊呼。苏绣娘的女儿已经长成了姑娘,她指着白鹤的方向:“不是大神,是阿禾先生和阿禾姑娘的善意,引来了天地的回应。”

春末,皇帝派来的使者带来了些新的麦种,说是宫里的农官培育的良种。女子把麦种撒在“大神树”下,没多久就长出了新苗,苗叶上竟带着淡淡的金光——和当年大神指尖的霞光一模一样。

有日,苏绣娘正在绣坊里忙碌,忽然听见外面吵嚷。出去一看,是个衣衫褴褛的乞丐在偷树底下的月牙草。女子刚要开口,却被苏绣娘拉住:“阿禾先生说过,偷或许是因为太急了。”她取了些月牙草籽和半袋麦种递给乞丐:“这些你拿着,若是遇着难处,就把麦种种下去,等收获了,再把善意传给别人。”

乞丐愣了愣,跪下磕了个头,捧着东西走了。三年后,有人说在海边见着个富户,开了家义仓,专给穷人分粮。富户的院子里种着株“大神树”苗,他说:“这是昆仑山下的善意,我得让它在海边也活下来。”

苏绣娘老了的时候,把绣坊交给了女儿。她常坐在“大神树”下,看花瓣落在绣品上。有回她眯着眼,竟看见树影里站着两个人,一个穿着青布衫,一个抱着野菊,正对着她笑——是阿禾和阿禾姑娘。她想伸手去摸,却发现手里多了片花瓣,花瓣上印着个小小的“暖”字。

“娘,你笑什么?”女儿走过来。

苏绣娘把花瓣递给他:“你看,这天地的暖意,从来都在。”

风拂过树梢,花瓣飘向远方,有的落在江南的莲塘里,有的落在海边的义仓上,有的顺着风,往更远的地方去了。而昆仑山顶的云霭里,那几个熟悉的身影望着这一切,忽然都化作了霞光,融入了“大神树”的花里、叶里、根里。或许大神真的从未离开,他只是把自己变成了这株树,变成了代代相传的善意,变成了每个普通人心里那点不肯熄灭的暖。

就像“大神树”的花,年年都会开,岁岁都不落。

苏绣娘的女儿接手绣坊后,给每幅"大神树"绣品都添了串小小的木片,木片上依着老规矩刻着"生""安"二字。有回她绣到深夜,忽见窗纸上落了片花瓣,跟着花瓣飘进屋里的,还有只萤火虫。那萤火虫竟停在绣绷上,照着丝线间的树影——影里隐约有个穿粗布衣的女子,正弯腰捡拾花籽,像极了当年守树的妇人。

第二日清晨,有个货郎背着担子经过,见绣坊门楣挂着新绣的幡子,幡上"大神树"的花瓣里,竟藏着颗饱满的麦种。"这绣得活灵。"货郎笑着说,"我昨夜在山脚下歇脚,梦见个老人给我塞了把种籽,说'往南走,有好收成'。"

女儿听了,取来些月牙草籽包好递给他:"带着吧,阿禾先生说,种子落在哪,善意就能长在哪。"货郎揣着草籽往南去,后来有人说,岭南多了片麦田,田埂上种满了开白花的树,树下总坐着个货郎,给过路的人讲昆仑山下的故事。

这年秋,"大神树"的果实熟了,果皮裂开,露出里面的籽,每颗籽上都有个淡淡的"善"字。孩子们把籽装在布包里,挂在胸前当护身符。苏绣娘坐在树底下,看孙女踮着脚摘果实,忽然轻声说:"你看这树,多像当年大神站在这儿。"

风拂过树梢,落了片花瓣在她发间,像句温柔的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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