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山巅的瑶池畔,千年一度的蟠桃盛会正开得热闹。云气在玉石栏杆外缓缓流动,将各方神祇的身影衬得愈发分明。
东华帝君刚在紫木榻上坐定,手里那串星月菩提便转得慢了,目光掠过阶下——赤脚大仙提着装满仙酿的陶瓮,正和撑着青竹杖的土地公说笑;织女指尖缠着半缕云霞,却频频望向不远处拨弄琴弦的乐神,那弦上流淌的音律,竟比天河的水声还要清亮。
最惹眼的是哪吒,混天绫在肩头飘得欢快,却被太白金星笑着拉住:“小神君莫急,待王母娘娘驾临,这瑶池的仙灯才会尽数亮起呢。”话音未落,天边已浮起万点金光,将众神的衣袂都染上了暖融融的色泽。
瑶池的风裹着桃花香,吹得玉盏里的仙酿泛起细碎涟漪。东华帝君指尖的菩提子停了停,望向云端那道渐清晰的金光——王母娘娘的鸾驾正踏着七彩祥云而来,车辕上的凤凰衔着明烛,将整座瑶池照得如同白昼。
“诸位仙家久等。”王母的声音似浸了清泉,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她落座时,阶下众神皆躬身行礼,唯有东华帝君微微颔首——毕竟是与天地同生的神尊,论资历,倒不必拘这些俗礼。
哪吒早按捺不住,混天绫在身后摆成个俏皮的弧度:“娘娘,今年的蟠桃是不是比去年更甜?”话刚出口,就被身旁的托塔李天王轻咳着拉了拉衣袖。王母却笑了,指尖轻扬,一盘裹着金辉的蟠桃便飘到哪吒面前:“小神君性急,这头盘最饱满的,便先给你。”
哪吒眼睛一亮,刚要伸手去接,却见一道红光从瑶池外窜来,直扑向那盘蟠桃。“哪来的泼猴!”天兵刚要阻拦,却被太白金星按住。众人定睛一看,竟是孙悟空踩着筋斗云来了,手里还抓着个啃了一半的野果:“俺老孙闻着香味就来了,王母莫怪!”
王母无奈摇头:“你这猴头,倒是比哪吒还性急。”说着又唤出一盘蟠桃,“去年你闹天宫,今年倒规矩了些。”孙悟空挠挠头,嘿嘿笑着蹲在玉柱上,一边啃蟠桃一边瞅着哪吒怀里的果子,那眼神里的馋意,惹得旁边的土地公偷偷直笑。
织女趁着众人说话,悄悄往乐神那边挪了两步。乐神的琴弦还在微微颤动,见她靠近,指尖下意识弹出个明快的调子。“这曲《云裳》,倒是配今日的景致。”织女轻声道,指尖的云霞恰好落在琴弦上,竟与音律缠成了半朵桃花的模样。乐神耳根微红,刚要开口,却被一阵喧哗打断——原来是八仙踩着各自的法器来了,汉钟离的扇子扇起一阵风,把铁拐李葫芦里的仙酒洒了几滴在地上,竟瞬间长出一片会发光的仙草。
“钟离兄还是这般毛躁。”何仙姑笑着拂去落在发间的草叶,目光却被瑶池中央的莲池吸引。池里的并蒂莲正开得盛,花瓣上的露珠滚落到水面,竟化作一群银鱼,围着吕洞宾的宝剑游来游去。吕洞宾索性将宝剑横在膝上,指尖在剑脊轻弹,银鱼竟跟着剑声摆尾,引得众仙频频侧目。
东华帝君端着仙酿起身,走到莲池边。他望着池底那片若隐若现的倒影——那是当年他为镇压幽冥戾气,亲手埋下的定海神针。如今针身的金光透过池水映上来,与瑶池的灯火交相辉映。“帝君在看什么?”身后传来观音大士的声音,她手持玉净瓶,瓶中柳枝正滴着甘露,落在莲池里,激起一圈圈金色涟漪。
“不过是看这莲池景致罢了。”东华帝君转过身,目光落在她瓶中的柳枝上,“南海的水,倒是养得好灵物。”观音浅笑:“不及帝君座下的菩提,能度化众生。”两人正说着,却见瑶池东侧的云气突然翻涌起来,隐约有龙吟声传来。
“是东海龙王来了。”太白金星掐指一算,笑道,“怕是带着今年的夜明珠来贺寿了。”果然,片刻后东海龙王便领着龙子龙孙入了瑶池,手里捧着个硕大的珊瑚盒,打开时,百颗夜明珠的光芒竟压过了瑶池的灯火。“娘娘寿辰,小神献薄礼。”龙王躬身行礼,盒中的夜明珠却突然躁动起来,纷纷往莲池的方向滚去。
众仙皆是一惊,唯有东华帝君神色平静。他指尖轻叩玉栏,定海神针的金光骤然盛起,夜明珠在池边盘旋片刻,竟化作一串明珠链,静静落在莲池中央的并蒂莲上。“原来这些珠子,与定海神针有缘。”王母轻叹,“倒是成了瑶池一景。”
此时,乐神的琴弦突然急促起来,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西方的云端飘来朵朵莲花,花台上坐着佛陀与菩萨。“我等迟来,望娘娘海涵。”佛陀的声音如洪钟,落在瑶池的每一个角落。王母起身相迎:“佛陀能来,瑶池蓬荜生辉。”
佛陀落座后,目光扫过众仙,最后落在孙悟空身上。孙悟空正啃着第三颗蟠桃,见佛陀看来,挠挠头笑道:“佛祖,俺老孙今日没闯祸。”佛陀颔首:“你这猴头,心性倒是沉稳了些。”说罢指尖轻扬,一朵金莲落在孙悟空膝上,“此莲可安神,免得你又心痒。”
孙悟空把金莲揣进怀里,刚要道谢,却见哪吒突然跳起来:“快看!蟠桃树上的果子动了!”众人抬头,只见那株千年蟠桃树的枝丫正轻轻摇晃,熟透的蟠桃纷纷落下,却在半空中化作漫天花瓣,飘向每一位仙家。花瓣落在身上时,竟化作了护身的金光——原来这是王母的心意,借蟠桃仙力,为众仙添一道灵气。
花瓣落尽时,瑶池中央突然升起一座玉台,台上摆着十二只青铜鼎,鼎中燃着檀香,烟柱在空中凝成“天地同寿”四字。“今日盛会,亦是为感念天地庇佑。”王母起身道,“诸位且饮此杯,愿三界安宁,四海升平。”
众仙举杯相碰,玉盏相撞的声响与乐神的琴声、莲池的水声缠在一起,竟化作一阵祥云,缓缓升向天际。孙悟空蹲在玉柱上,看着云端的祥云,突然拍了拍哪吒的肩膀:“小娃娃,明日俺老孙带你去花果山摘桃,比这瑶池的还甜!”哪吒眼睛一亮,混天绫飘得更欢了:“好啊好啊!我还要看你那七十二变!”
东华帝君望着两个小辈的模样,指尖的菩提子又缓缓转起来。瑶池的风还在吹,桃花香混着檀香,漫过玉栏,漫过莲池,漫向三界的每一个角落。或许神仙的岁月本就这般,既有千年不变的威严,也有这般烟火气的热闹——毕竟天地浩大,总要有些温暖的瞬间,才不算辜负这漫长时光。
瑶池的檀香还未散尽,莲池里的并蒂莲忽然轻轻摇曳,花瓣上的夜明珠链折射出细碎的光,竟在水面映出一幅流动的星图。东华帝君端着玉盏的手顿了顿,目光掠过星图上那道若隐若现的暗纹——那是北俱芦洲的方向,往日里总被浓雾笼罩,今日竟在珠光里显了形。
“帝君看出什么了?”观音大士的玉净瓶轻晃,几滴甘露落在莲池,星图上的暗纹顿时清晰了些。东华帝君指尖轻叩玉栏,菩提子在掌心转得快了几分:“北俱芦洲的戾气,似有异动。”
这话一出,瑶池的喧闹声淡了几分。托塔李天王放下玉盏,眉头微蹙:“前些日子派去巡查的天兵回报,说那边的瘴气比往年更浓,莫非是有妖物作祟?”孙悟空啃蟠桃的动作停了,抓着桃核的手紧了紧:“妖物?俺老孙去打杀了便是!”
王母却抬手按住了他:“猴头莫急。北俱芦洲与三界灵气相通,贸然动武恐伤了地脉。”她指尖轻扬,瑶池上空的祥云忽然散开,露出一片澄澈的天幕——北俱芦洲的轮廓在云端显形,黑压压的瘴气里,隐约有无数双猩红的眼睛在闪烁。
“是穷奇余孽。”太白金星掐着手指算了半晌,脸色凝重,“当年黄帝斩穷奇于北海,残余的戾气藏在北俱芦洲,如今怕是借着幽冥月蚀,要破封而出了。”
哪吒听得眼睛发亮,混天绫“唰”地展开:“那还等什么?我去把它们打回地里!”话音未落,却见东华帝君起身,星月菩提在指尖凝出一道金光:“不必劳烦小神君。北俱芦洲的戾气需以静心炼化,动武只会让它们更狂暴。”
观音大士点头附和:“帝君所言极是。贫尼愿同往,以玉净瓶甘露涤荡瘴气。”孙悟空挠了挠头:“那俺老孙呢?总不能在这儿看着吧?”王母笑道:“你这猴头的火眼金睛能辨妖气,正好随帝君同行,也好照应。”
正说着,莲池里的星图突然剧烈晃动,北俱芦洲的瘴气竟化作一条黑龙,朝着瑶池的方向扑来。“不好!”天兵们纷纷举起兵器,却被东华帝君拦住。他指尖的菩提子飞出,在空中凝成一道金色结界,黑龙撞在结界上,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竟化作点点黑气散了。
“戾气已开始外泄,我们需即刻启程。”东华帝君望向孙悟空和观音大士,“事不宜迟,诸位随我来。”三人化作三道流光,瞬间消失在云端。王母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轻声道:“但愿此行顺利。”
哪吒扒着玉栏,望着空荡荡的云端,有些失落:“我也想去打妖怪。”托塔李天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还小,待修为再深些,有的是机会。”织女却指着莲池笑道:“你们看,星图变了。”
众人低头望去,只见莲池里的星图上,北俱芦洲的位置正缓缓亮起微光,那是东华帝君等人的气息。太白金星捋着胡须笑道:“看来帝君已到了北俱芦洲,这微光便是吉兆。”
瑶池的喧闹渐渐恢复,只是众人的目光总忍不住望向云端。何仙姑摘了片莲瓣,放在指尖轻捻:“不知帝君他们会不会遇到危险。”吕洞宾弹了弹剑脊,笑道:“有东华帝君在,再加上观音大士的甘露和孙大圣的金箍棒,便是再厉害的妖物也不怕。”
正说着,忽然见孙悟空踩着筋斗云回来了,手里还抓着个黑乎乎的东西。“俺老孙回来取些仙酿!”他把那东西往地上一扔,竟是只浑身裹着瘴气的小兽,“这孽畜偷偷跟着我们,被俺一棒打晕了。”
土地公凑过去看了看,惊道:“这是穷奇的幼崽!怎么会这么小?”孙悟空挠了挠头:“谁知道呢,俺们刚到北俱芦洲,就见这小东西在瘴气里打滚,帝君说它还未沾染凶性,让俺带回来养着。”
王母闻言,指尖轻扬,一道金光落在小兽身上,瘴气顿时消散,露出雪白的皮毛。“倒是只灵物。”她笑着道,“便让它在瑶池待着吧,有莲池的灵气滋养,想来不会再沾戾气。”小兽似乎听懂了,蹭了蹭王母的裙摆,模样竟有几分乖巧。
哪吒看得心痒,伸手想去摸,却被小兽呲着牙躲开。“这小东西还挺凶。”他撇了撇嘴,却见小兽蹦蹦跳跳地跑到孙悟空脚边,蹭着他的靴子。孙悟空笑道:“看来它跟俺有缘!”说着把它抱起来,往它嘴里塞了块蟠桃肉。
瑶池的风又起了,桃花香混着莲池的水汽,漫过每一个角落。托塔李天王望着云端的微光,轻声道:“想来帝君他们快回来了。”话音刚落,就见三道流光从天际落下,正是东华帝君、观音大士和一位陌生的仙子。
“这位是?”王母起身相迎。东华帝君道:“此乃北俱芦洲的山神,世代守护着地脉。此次戾气异动,多亏她指引我们找到戾气源头。”那仙子躬身行礼,声音清越:“小神见过王母娘娘,见过诸位仙家。”
原来东华帝君三人到了北俱芦洲后,多亏山神指引,找到了当年黄帝封印穷奇的石碑。观音大士以甘露涤荡石碑上的瘴气,东华帝君以星月菩提镇住戾气,孙悟空则用金箍棒加固了封印。三人合力,总算化解了危机。
“此番多亏诸位。”王母笑着道,“快请入座,这瑶池的仙酿,还等着诸位品尝呢。”众人重新落座,莲池里的星图已恢复平静,北俱芦洲的位置亮着温暖的光,仿佛在诉说着刚刚的奇遇。
孙悟空抱着小兽,一边啃蟠桃一边跟哪吒讲着北俱芦洲的趣事:“那儿的石头都长着眼睛,还有会飞的鱼,比瑶池的银鱼好玩多了!”哪吒听得眼睛发亮,拉着他的袖子道:“下次你再去,一定要带上我!”
东华帝君端着玉盏,望着眼前的热闹景象,指尖的菩提子缓缓转动。瑶池的灯火映在他的眸子里,温柔得像一汪春水。或许神仙的岁月,本就该这般有起有伏——既有守护三界的责任,也有这般温情的相聚。
夜渐渐深了,瑶池的仙灯依旧明亮。众神或举杯谈笑,或倚栏望月,莲池里的并蒂莲在月光下轻轻摇曳,夜明珠链折射出的光,与天上的星辰交相辉映。或许这样的时光,才是对“天地同寿”最好的注解——不是孤独地看着岁月流逝,而是与众生一同,在这浩渺天地间,守着一份温暖,一份安宁。
瑶池的月色渐渐沉到莲池中央,将那串夜明珠链浸得愈发温润。北俱芦洲来的山神正捧着玉盏,听土地公讲人间春耕的趣事——她说那处终年瘴气弥漫,竟不知田埂上的新绿能嫩得掐出水。孙悟空怀里的小穷奇打了个哈欠,雪白的尾巴扫过孙悟空的手背,惹得他低头笑骂:“你这小东西,倒比俺老孙还会享福。”
忽然,瑶池西侧的云幕动了动,像是被谁用指尖轻轻拨开。织女正帮乐神整理散乱的琴弦,抬头时恰见一缕银辉从云缝里漏出来,落在琴弦上,竟让那弦音凭空清亮了三分。“是月神来了。”她轻声道,指尖的云霞不自觉绕成了弯月的形状。
众人望去时,嫦娥已踏着桂花瓣飘至阶前,怀里还抱着只通体雪白的玉兔。“来迟了些,”她眉眼弯弯,声音里带着桂花香,“刚在广寒宫收了新酿的桂花酒,想着带来给诸位尝尝。”说着便将一只青瓷坛递与仙娥,坛口刚开,醇厚的酒香就漫了开来,连莲池里的银鱼都循着味儿游到了岸边。
“嫦娥仙子的桂花酒,可是三界独一份的好东西。”太白金星笑着捻须,“去年尝过一盅,到现在舌尖还留着甜呢。”哪吒早凑了过去,混天绫在身后摆得欢快:“仙子仙子,我能先尝一口吗?”嫦娥被他逗笑,取了只玉杯斟满递过去:“小神君慢些喝,这酒后劲足。”
哪吒刚抿了一口,突然“呀”了一声,指着广寒宫的方向:“那是什么?”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道红光从月轮边窜过,快得像道闪电。孙悟空眼睛一亮,腾地跳上玉柱:“这妖气倒是熟悉!”话音未落,那红光已撞开云幕,直扑向瑶池中央的并蒂莲——竟是只通体赤红的狐狸,嘴里还叼着片燃烧的梧桐叶。
“大胆妖孽!”托塔李天王摘下宝塔,金光顿时笼罩了瑶池。谁知那狐狸却不怕,反而将梧桐叶往莲池里一抛,叶尖的火苗竟在水面燃起青蓝色的光,照得池底的定海神针微微震颤。“是青丘的九尾狐。”东华帝君指尖的菩提子转了转,“只是看这毛色,倒像是偷跑出来的幼崽。”
果然,那狐狸见众人不拦它,竟蹦到嫦娥脚边,用尾巴扫着她的裙角,喉咙里发出委屈的呜咽。玉兔从嫦娥怀里探出头,鼻尖动了动,竟凑过去舔了舔狐狸的耳朵。嫦娥轻叹了口气:“想来是偷溜出青丘,迷了路。”她指尖轻扬,那片燃烧的梧桐叶便飘回狐狸嘴里,“这叶尖的离火,是青丘用来记路的吧?”
狐狸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叼着梧桐叶蹭了蹭嫦娥的手。正这时,瑶池外突然传来阵银铃般的笑声,九道彩光穿透云幕,落在阶前化作九位衣袂飘飘的女子。为首的女子眉眼间带着嗔怪:“白璃,你倒是会跑,害得我们好找!”
“是青丘的狐帝。”王母笑着起身,“今日盛会,倒是把青丘的贵客也引来了。”狐帝躬身行礼,眼底却藏着无奈:“小女顽劣,偷了族里的引路梧桐,竟跑到瑶池来了,还望娘娘恕罪。”那名叫白璃的小狐狸见了狐帝,立马蔫了尾巴,乖乖蹲在地上,活像做错事的孩童。
“孩童心性,倒也可爱。”王母指尖轻扬,一盘裹着金辉的蟠桃飘到白璃面前,“尝尝这个,比青丘的桑葚甜。”白璃眼睛一亮,刚要叼过蟠桃,却被狐帝轻轻按住:“还不快谢过娘娘。”小狐狸连忙用爪子作揖,逗得众仙都笑了起来。
孙悟空抱着小穷奇凑过去,挠了挠头:“你们青丘的狐狸,都这么能跑?”狐帝笑道:“孙大圣有所不知,青丘的幼崽生来就爱闯祸,白璃这性子,倒是随了她姑姑。”孙悟空眼睛一瞪:“是那个会放**阵的?俺老孙当年……”话没说完就被太白金星拉住,“大圣,陈年旧事,不提也罢。”
正说着,莲池里的定海神针突然发出嗡鸣,水面的星图再次亮起,这次却不是北俱芦洲,而是东海的方向——只见星图上的浪花越涌越高,隐约有座仙山在浪里摇晃。“是蓬莱岛。”东华帝君望向东海龙王,“龙王可知岛上近况?”
东海龙王脸色微变,掐指算了半晌,眉头紧锁:“不好!蓬莱岛的护岛结界怕是出了问题!”他话音刚落,就见一朵祥云从东海方向飞来,云上站着位拄着竹杖的老仙,正是蓬莱岛的守岛仙翁。“诸位仙家救命!”老仙刚落地就躬身行礼,声音里带着焦急,“蓬莱岛的聚灵阵突然崩了,岛上的仙草都在枯萎!”
众仙皆是一惊。蓬莱岛的聚灵阵乃上古神阵,守护着三界半数的灵草,若是崩了,三界的灵气怕是都会受影响。“莫急。”观音大士手持玉净瓶,“贫尼与帝君同去看看。”东华帝君点头:“正好定海神针与蓬莱岛的地脉相连,或许能稳住阵眼。”
孙悟空把小穷奇往哪吒怀里一塞:“俺老孙也去!正好活动活动筋骨!”狐帝见状,也上前一步:“青丘与蓬莱素有往来,小女白璃的离火或许能助燃阵眼,臣愿同往。”王母点头:“如此甚好,诸位多加小心。”
四人化作四道流光,瞬间消失在云端。瑶池里,哪吒抱着小穷奇,又逗着蹲在地上的白璃,两个小兽倒也和睦,竟用爪子互相拨弄着玩。织女望着东海的方向,轻声道:“不知蓬莱岛会不会有事。”乐神指尖轻弹,琴弦流出安定的调子:“有帝君和观音大士在,定能化解。”
约莫过了三盏茶的功夫,天边终于传来祥云翻动的声音。众人望去,只见东华帝君等人踏着祥云归来,身后还跟着蓬莱岛的聚灵阵灵——那是位身披绿叶的仙子,手里捧着株绽放的灵芝。“多亏诸位仙家相助。”阵灵躬身行礼,“聚灵阵已稳住,只是损耗了些灵气,需百年才能恢复。”
“无妨。”王母笑着道,“只要阵眼还在,灵气自会慢慢聚回。”她指尖轻扬,一道金光落在灵芝上,那灵芝顿时绽放出七彩霞光,“这道灵光送与蓬莱,权当补了聚灵阵的损耗。”阵灵感激涕零,捧着灵芝化作流光返回蓬莱。
狐帝见白璃在瑶池里玩得开心,便笑着对王母道:“小女顽劣,倒是让娘娘见笑了。”王母却道:“青丘与天庭本就该多些往来,不如让白璃在瑶池住些时日,也好与哪吒他们作伴。”白璃听得眼睛一亮,连忙用爪子拉住狐帝的裙角,狐帝无奈点头:“既如此,便劳烦娘娘照拂了。”
夜渐渐深了,瑶池的仙灯却愈发明亮。孙悟空抱着小穷奇,蹲在玉柱上看哪吒教白璃翻跟头;织女和乐神并肩坐在莲池边,琴弦上流淌的调子,竟与青丘的狐鸣缠在了一起;东华帝君与观音大士站在云端,望着三界的万家灯火,指尖的菩提子与玉净瓶的甘露,都带着温柔的光。
或许神仙的岁月,本就该这般——有守护三界的责任,有突如其来的风波,更有这般烟火气的相聚。就像瑶池里的并蒂莲,总要经历风雨,才能开得愈发繁茂。而那些来来往往的身影,那些或急或缓的时光,最终都会化作莲池里的星光,在岁月里,温柔地闪着亮。
瑶池的莲香混着青丘的狐尾草气息,在月色里酿得愈发绵长。白璃把哪吒教的"翻跟头"练得七扭八歪,雪白的身子撞在玉柱上,惹得柱顶的仙灯晃了晃,落下几点金辉。小穷奇从孙悟空怀里探出头,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儿,像是在笑它笨。白璃恼了,甩着尾巴去拍小穷奇的脑袋,却被对方灵活躲开,两个小家伙在玉阶上追着跑,把土地公刚摆好的仙果盘撞得歪了歪。
"慢点跑!"土地公慌忙去扶果盘,指尖刚碰到玉盘,却见盘里的长生果突然冒出细碎的光。他愣了愣,凑近了看——那光竟是从果核里钻出来的,像极了人间孩童玩的萤火。"这是......"他刚要开口,就见所有仙果都亮起了光,从蟠桃到雪莲,一个个悬浮起来,在瑶池上空织成了片流光溢彩的网。
"是天地灵气在共鸣。"东华帝君端着玉盏的手顿了顿,望向莲池中央的定海神针。那神针此刻正泛着温润的金光,针身上的纹路与空中的果光交相辉映,竟在水面映出幅流动的图卷——有凡人在田埂上插秧,有鲛人在深海里泣珠,有小狐崽在青丘的桃树下打滚,还有稚童在道观里追着道士要糖吃。
"这是......三界众生相?"嫦娥怀里的玉兔竖起耳朵,前爪扒着她的衣袖,像是要看清图卷里的细节。王母微微颔首,指尖轻扬,空中的仙果便缓缓落回盘里,只是每个果子上都留了点微光,像沾了颗小星辰。"蓬莱聚灵阵虽稳了,却让三界灵气晃了晃。"她轻声道,"这些仙果吸了灵气异动时的碎光,竟把众生的日常映了出来。"
孙悟空挠了挠头,伸手戳了戳盘里的长生果:"俺老孙见惯了打打杀杀,倒不知凡人的日子这般......热闹。"他说的"热闹",是图卷里妇人晾在竹竿上的花布,是樵夫担着柴禾哼的小调,是卖糖画的老汉用铜勺在青石板上画的小鲤鱼。那些细碎的、带着烟火气的画面,竟比斩妖除魔的场景更让人心头暖。
正说着,瑶池东侧突然传来阵"哒哒"的蹄声。众人望去,只见头通体雪白的鹿踏着云气而来,鹿角上缠着半卷泛黄的竹简。鹿背上坐着位老神仙,灰袍上沾着些尘土,像是刚从远路赶来。"是司命星君。"太白金星笑道,"怕是又带着新写的命格册来了。"
司命星君下了鹿背,把竹简往玉桌上一放,喘着气道:"可算赶上了......刚在南天门撞见送子娘娘,她说瑶池今夜灵气旺,让我把这届凡人的'姻缘册'带来,沾沾仙气。"他说着翻开竹简,只见上面的朱砂字正冒着红光,每个名字旁边都系着根红线,线的另一头隐在云气里,看不清连着谁。
哪吒凑过去看,指着其中个名字道:"这叫'阿巧'的,红线怎么断了半截?"司命星君叹了口气:"这姑娘命里该有段好姻缘,谁知去年山洪毁了村子,她男人为救孩童没了......红线断了,却没散,想来是魂魄还记着牵挂。"他说着指尖蘸了点莲池的水,轻轻点在断线上,那红线竟慢慢续上了,只是比别处细了些,像根脆弱的蛛丝。
"能续上就好。"织女手里的云霞突然飘了飘,落在竹简上,竟让所有红线都亮了亮。"我这云霞沾了天河的水,或许能让这些线牢些。"她轻声道,指尖的云霞越飘越密,把整卷竹简都裹了起来。司命星君眼睛一亮:"多谢织女仙子!有了这天河灵气,怕是再大的磨难,也拆不散真缘了。"
白璃蹲在竹简边,用爪子拨弄着那些亮闪闪的红线,突然"嗷"了一声——它的爪子被根特别亮的红线缠上了,线的另一头竟连着哪吒腰间的混天绫。哪吒愣了愣,伸手去解,那红线却越缠越紧,惹得白璃甩着尾巴直蹦。"这可奇了。"司命星君翻着竹简,笑道,"这线本是人间对小夫妻的,许是沾了仙气,竟认错了主。"他指尖轻弹,红线便化作光点散了,只在白璃的爪子上留了点红痕,像染了胭脂。
孙悟空看得直乐:"这小东西,倒比俺老孙还招红线。"正笑着,怀里的小穷奇突然不安分起来,雪白的尾巴绷得笔直,鼻子嗅个不停。"怎么了?"他低头一看,只见小穷奇盯着瑶池外的云幕,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呜咽。众人顺着它的目光望去,只见那片云幕正慢慢变黑,像是被墨染了似的。
"是幽冥的气息。"东华帝君站起身,指尖的菩提子转得飞快,"北俱芦洲的戾气虽封了,却引动了幽冥的旧怨。"话音刚落,黑云中就飘出无数虚影,都是些没入轮回的孤魂,个个面色愁苦,在瑶池边徘徊不去。"这些魂魄被戾气惊扰,失了轮回的路。"观音大士举起玉净瓶,甘露洒在虚影上,那些魂魄顿时清明了些,却依旧茫然地飘着。
"得让他们找到轮回门才行。"土地公急道,"可轮回门在幽冥深处,怎么引他们去?"白璃突然窜到黑云中,嘴里叼着片燃烧的梧桐叶——正是青丘的引路叶。它把叶子往空中一抛,叶尖的离火竟化作条火线,在黑云中绕出条路来。那些孤魂循着火光,慢慢跟着火线飘去,身影越来越淡,最后消失在云幕尽头。
"好个机灵的小东西。"王母笑着摸了摸白璃的头,"青丘的引路叶,竟还能引魂归道。"狐帝上前一步,躬身道:"这都是托瑶池的福。若不是此处灵气足,白璃的离火怕是没这般威力。"她话音刚落,瑶池上空突然响起阵钟鸣,不是天庭的晨钟,而是人间寺庙里的晚钟,悠远而温和。
"是人间的子时到了。"嫦娥望着天边的月轮,"凡人该睡了,我们这盛会,也快散了。"众人望着莲池里的倒影,图卷里的凡人大多已熄灯,只有几户人家还亮着灯——或许是母亲在等晚归的游子,或许是书生在挑灯夜读,那些昏黄的光晕,在月色里显得格外温柔。
孙悟空把小穷奇抱得紧了些,轻声道:"俺老孙以前总觉得,神仙就该斩妖除魔,护三界安宁。今日才知,这安宁里,原还有这么多细碎的暖。"东华帝君指尖的菩提子停了停,望向三界的方向:"三界本就是一体。没有人间的烟火,天庭的云也少了几分活气;没有青丘的狐鸣,山林的风也缺了些趣致。"
王母起身,鸾驾上的凤凰再次衔起明烛:"盛会虽散,情谊不散。诸位仙家若有空,常来瑶池坐坐。"众神纷纷起身行礼,托塔李天王拉着哪吒的手,叮嘱他别再闯祸;织女把一缕云霞系在乐神的琴弦上,说这样弦音里就有了天河的水响;司命星君抱着沾了云霞的竹简,说要赶紧把这灵气带回司命府,好让人间的姻缘更顺些。
孙悟空抱着小穷奇,踩着筋斗云往花果山去,临走时还不忘喊:"哪吒,明日来花果山!俺让小的们给你摘野果!"哪吒挥着混天绫应着,白璃也蹦蹦跳跳地跟着喊,声音奶气,惹得众仙都笑了。
瑶池的仙灯渐渐暗了,莲池里的并蒂莲却还亮着,夜明珠链的光与月色缠在一起,落在空荡荡的玉阶上。东华帝君望着那串珠子,指尖的菩提子缓缓转动。或许神仙的岁月,本就该这般——有守护的责任,有意外的风波,更有这些来来去去的温暖。就像这瑶池的莲,开了谢,谢了开,总有新的花,新的人,在岁月里,留下新的光。
瑶池的玉阶上还留着仙酿的余温,莲池里的并蒂莲却悄悄换了模样——花瓣边缘染上了层浅粉,像是被晨露浸过的胭脂。守池的仙娥刚要伸手去拂,却见那粉色竟顺着叶脉往上爬,不过片刻,整朵莲花都成了暖融融的桃色。
“这是……要结果了?”仙娥惊得后退半步。往年蟠桃盛会后,莲池总要静上三月,今年却这般不同。话音未落,池底突然泛起金光,定海神针的纹路里渗出点点甘露,滴在莲蕊上,竟催得莲心处冒出个指节大的绿果,周身裹着细碎的光。
这动静惊动了刚要回东华殿的帝君。他站在池边,指尖的菩提子转了转:“是蓬莱聚灵阵的灵气,顺着地脉淌到了瑶池。”那绿果似有感应,竟轻轻晃了晃,果蒂处缠上缕微光,细看竟是司命星君那姻缘册上漏下的红线。
正看着,瑶池外传来阵扑棱棱的声响。只见只灰羽信鸽落在玉栏上,腿上绑着卷青竹简。仙娥取下一看,笑着对帝君道:“是花果山来的信,孙大圣说……小穷奇把他的桃林刨了个坑,正等着哪吒去赔呢。”
东华帝君闻言轻笑。他指尖轻扬,那卷竹简便飘到眼前——上面是孙悟空歪歪扭扭的字迹,还沾着几点桃汁:“帝君若得闲,可带那莲池新果来花果山。俺老孙让小的们烤野鹿,就着桃酒喝!”末了还画了个歪脑袋的猴子,倒有几分传神。
“这猴头,倒会享福。”帝君将竹简递给仙娥,“你去趟南天门,让守将把这果子送去花果山。就说……让小穷奇补补它刨坏的桃树。”仙娥应着,刚要去摘那绿果,却见它突然从莲蕊里跳出来,顺着玉栏滚到帝君脚边,活像个怕生的孩童。
“倒是灵透。”帝君弯腰拾起绿果,指尖刚碰到果皮,就见它身上的红线突然亮了——竟与前日白璃爪子上的红痕隐隐相牵。他眉梢微挑,想起司命星君说的“灵气认错主”,怕这果子也沾了痴气,便将它揣进袖中:“罢了,我亲自去趟花果山吧。”
驾云往东南去时,袖中的绿果总在动。帝君索性将它拿出来,托在掌心。只见那果子竟慢慢展开片嫩叶,叶尖指向青丘的方向。“还惦记着玩伴?”帝君失笑,调转云头往青丘去。
刚过忘川河,就见白璃蹲在桃树下,尾巴上缠着根红绳——正是哪吒送它的护身绳。见了帝君,它立马蹦过来,用脑袋蹭他的袍角,鼻尖却直往他掌心凑。绿果似是认亲,竟从掌心跳下去,滚到白璃脚边,嫩叶轻轻扫着它的爪子。
“这是……瑶池的莲果?”狐帝恰好从洞府出来,见了那果子,眼底闪过诧异,“传闻莲池每千年结次果,能化戾气,助修行。只是这果子生来认主,怎么会跟着帝君来青丘?”
帝君指尖轻拂过绿果的嫩叶:“许是盛会时沾了青丘的灵气,认了白璃做伴。”正说着,远处传来阵马蹄声——竟是哪吒骑着风火轮来了,身后还跟着托塔李天王。“帝君!”哪吒跳下车轮,混天绫飘得欢快,“我爹说青丘的桃林好练枪,带我来借块地!”
白璃见了哪吒,立马叼着绿果蹦过去,用爪子拍他的靴子。绿果被它颠得晃了晃,竟从叶尖滴下滴甘露,落在哪吒的枪尖上。那枪本是凡铁所铸,沾了甘露,瞬间泛出金光,枪身上的纹路活了似的,竟绕出朵莲花的模样。
“好家伙!”哪吒眼睛一亮,挥着枪在空里耍了个花,“这枪竟比以前沉了三分,还更顺手了!”托塔李天王捋着胡须点头:“瑶池莲果的灵气,竟能淬兵器。看来这果子倒是与你有缘。”
正说着,天边突然飘来朵黑云,云里裹着阵腥风。白璃瞬间炸了毛,把绿果护在身后。帝君抬头望去,只见云里竟是头独角兕,额间的角泛着黑气,正是当年偷了太上老君金刚琢的那只。只是此刻它身上缠着锁链,像是从哪里逃出来的。
“孽畜!怎敢闯青丘!”托塔李天王摘下宝塔就要扔,却被帝君拦住。“它身上有老君的捆仙绳,怕是偷跑出来的。”帝君指尖的菩提子转得快了,“而且……它肚子是瘪的,像是饿了许久。”
果然,那兕牛见了众人,非但不凶,反而蔫蔫地低下头,喉咙里发出呜咽。白璃犹豫了下,叼着绿果凑过去,把果子往它嘴边推了推。兕牛嗅了嗅,小心翼翼地舔了口,眼睛里的戾气竟淡了些。
“这孽畜倒是识好歹。”哪吒举着枪笑道,“要不咱们把它送回老君那儿?听说他最近正找这头牛呢。”帝君点头:“也好。只是它既沾了莲果的灵气,想来以后不会再闯祸了。”
正说着,远处传来阵笛声,清越悠扬。众人望去,只见太上老君骑着青牛来了,手里还拿着个紫金葫芦。“让诸位见笑了。”老君捋着胡须道,“这孽畜趁我炼丹,咬断锁链跑了,竟跑到青丘来了。”
兕牛见了老君,立马蔫了,乖乖卧在地上,任由老君重新锁上锁链。老君摸了摸它的头,又对帝君道:“多谢帝君照拂。这孽畜虽顽劣,却通人性,此次闯祸,也是因为我多炼了三日丹,饿坏了它。”
哪吒抱着枪凑过去:“老君,我这枪沾了莲果的甘露,竟变样了,你帮我看看?”老君接过枪端详片刻,笑道:“这枪本有仙缘,只是缺了点灵气。莲果的甘露正好补了这点,以后你用它,能多三分力。”
说话间,绿果突然从白璃怀里跳出来,滚到青牛的脚边。青牛低头舔了舔,竟从角上滴下滴玉液,落在绿果上。那果子瞬间涨大了圈,叶尖的甘露更浓了,连周身的红线都亮得像团火。
“这是……”帝君愣了愣。老君笑道:“我这青牛喝了千年的瑶池水,角上的玉液能催灵物。这莲果沾了玉液,怕是要提前成熟了。”话音刚落,绿果“啪”地裂开,里面竟躺着颗通体莹白的珠子,珠子上绕着红线,还沾着片莲瓣。
“是莲心珠!”狐帝惊呼,“传闻这珠子能聚灵气,保一方安宁。看来这果子认了青丘做家了。”白璃用爪子把珠子扒到自己怀里,用尾巴盖着,活像护着宝贝的孩童。
老君见状笑道:“既是天意,便让它留在青丘吧。有这珠子在,青丘的灵气会更盛,那些小妖小怪也不敢来了。”帝君点头:“如此甚好。”
日头渐渐西斜,老君骑着青牛,带着兕牛回去了。托塔李天王见哪吒练枪练得入迷,便笑着道:“咱们也该回天庭了,免得你娘惦记。”哪吒恋恋不舍地放下枪,对白璃道:“我明日再来看你和珠子!”白璃用脑袋蹭了蹭他的手,算是应了。
帝君站在桃树下,望着白璃把莲心珠埋在土里,上面盖着片桃花瓣。风过处,青丘的桃香混着瑶池的莲香,漫过忘川河,漫向三界。他指尖的菩提子缓缓转动,眼底映着天边的晚霞——或许神仙的岁月,本就该这般,有不期而遇的风波,更有细水长流的温暖。就像这莲果,从瑶池到青丘,兜兜转转,终究找到了最适合它的地方。而那些相遇的人,相伴的时光,也会像这莲心珠上的红线,在岁月里,越缠越紧。
莲心珠埋在桃树下的第三日,青丘的土地突然冒出些嫩苗,茎秆上缠着细碎的金光,不过半日就长成了片小莲池。白璃整日蹲在池边,用爪子拨弄水面的倒影,连哪吒送来的桂花糕都顾不上吃。
这日清晨,池里突然开出朵半白半粉的莲花,花瓣上的露珠滚落到地上,竟化作颗颗珍珠。狐帝刚走近,就见莲花突然绽放,里面浮着面巴掌大的玉镜,镜中映出花果山的景象——孙悟空正追着小穷奇跑,那小家伙叼着他的紫金冠,蹦得比桃树还高。
“这镜子能照见牵挂的去处。”狐帝轻抚镜面,镜中画面突然变了,显出瑶池的莲池,东华帝君正坐在玉栏边,指尖的菩提子转得缓慢,面前摆着盘刚摘的青丘桃。
白璃用爪子拍了拍镜面,镜中帝君似有感应,抬头望了望青丘的方向。露珠从镜缘滚落,在地上凝成行小字:“莲池新藕已熟,待你归来尝。”
正这时,哪吒踩着风火轮来了,混天绫上还沾着些桃毛:“白璃快看!我带了花果山的野果!”话音未落,就见玉镜里的小穷奇突然蹦起来,对着镜面龇牙咧嘴,惹得白璃甩着尾巴直笑。
池边的莲花轻轻摇曳,把三人的笑声缠进花瓣里,随风吹向远处。或许这玉镜要照的,从来不是遥远的风景,而是这些散落在三界各处,却彼此牵挂的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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