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墟的云海翻涌了整整三日,第三日黄昏时分,玉阶尽头的凌霄殿终于传出钟鸣。那钟声不似凡铁所铸,每一声都裹着星辉,从九天直坠凡界,连东海的浪都跟着顿了顿,卷起的水珠在半空凝成细碎的冰晶。
殿前的白玉栏杆旁,太白金星正捻着拂尘看云。他这拂尘是千年龙须做的,寻常时候总飘着仙气,此刻却被风卷得微微打颤。“老伙计,你也觉得今儿个不同?”他对着拂尘低语,话音刚落,就见西南方的云堆里裂开道金光,一辆四马金车碾着云气驶来,车辕上站着的少年郎头戴羽冠,正是给宙斯赶车的时序神。
金车在殿外停稳时,车帘被一只戴着金环的手掀开。宙斯走下车的刹那,殿前的梧桐叶突然都转了方向,叶尖齐齐对着他。他身上的紫袍绣着雷霆纹样,每走一步,袍角扫过的地方,地砖缝里便钻出细小的电光。太白金星连忙迎上去:“神王远道而来,天庭已备下琼浆,就等诸位神祇……”
话没说完,就见宙斯抬手止住了他。这位宇宙之王的目光正落在殿顶的鸱吻上,那石雕的神兽嘴里含着的宝珠,此刻竟泛起了红光。“你们的天帝,倒会选地方。”宙斯的声音像裹着金石,“只是这殿宇虽高,却容不下太多雷霆。”
正说着,殿内传来环佩叮当。王母娘娘扶着侍女的手走出来,发髻上的凤凰步摇垂着珍珠,每颗都有拇指大小。“神王说笑了,”她笑意盈盈,“天庭的雷霆虽不如奥林匹斯山的威猛,却也有几分规矩。倒是听闻神王座下的神使,能日行万里?”
宙斯闻言笑了。他身后的云层里忽然飞出只戴胜鸟,鸟喙里衔着根橄榄枝。“你说赫尔墨斯?”他抬手接住飞鸟,那鸟儿竟在他掌心化作个少年,穿着带翼的金靴,正是神使。“他此刻该在凡间送消息,说我在东方受了礼遇。”
这时,殿门“吱呀”一声开了。玉皇大帝身着十二章纹的龙袍,从台阶上缓步走下。他腰间的玉带是万年暖玉所制,每块玉片上都刻着星宿图。“神王驾临,朕有失远迎。”他抬手示意,“殿内已设好位次,诸位神祇且随朕入内。”
入殿时,宙斯的目光扫过殿中的梁柱。那些盘龙柱上的龙纹,鳞片竟在他看过来时微微翕动。他指尖不经意划过一根柱子,龙纹的眼睛里顿时闪过一丝金光。“你们的龙,倒像活的。”他低声对身旁的雅典娜说。这位智慧女神今日穿了银甲,头盔上的翎羽垂在肩头,闻言只是淡淡点头:“东方的生灵,总藏着些我们不懂的灵气。”
宴席设在殿中,案上的器皿都是琉璃所制,盛着的琼浆泛着七彩光。宙斯端起酒杯时,杯沿的光突然凝成只小凤凰,绕着杯子飞了三圈才消散。“这酒里,竟有涅槃火?”他挑眉看向玉帝,玉帝抚着胡须笑道:“此乃凤凰胆所酿,寻常神祇饮了能增千年修为,神王若喜欢,朕让人多备些。”
宙斯刚要回话,就见殿外的云突然暗了。一道闪电划破天际,却没像往常那样落在避雷的铜鹤上,反倒直直冲向殿顶。雅典娜瞬间起身,银甲上的蛇发女妖纹章发出微光,那道闪电在半空硬生生转了个弯,落在殿外的空地上,炸出个冒着青烟的坑。
“是我的儿子们在闹。”宙斯放下酒杯,语气里带着些无奈,“阿波罗和阿尔忒弥斯总爱比谁的箭快,许是见我久不回去,在奥林匹斯山放起了雷霆。”他抬手对着西方虚空一握,远处的云层里顿时传来两声闷哼,像是有人被打了手心。
王母娘娘见状,笑着端起酒杯:“少年心性,倒也有趣。不像我那蟠桃园里的仙童,整日只知数桃花。”她说着看向殿外,那里的桃树不知何时开了花,粉白的花瓣飘进殿内,落在宙斯的紫袍上,竟没被雷霆之气灼伤,反而凝出颗露珠。
宴席过半时,太白金星忽然凑到玉帝耳边低语。玉帝听完,对宙斯道:“凡间有处山崩,压了百姓的村落,朕已派龙王去降雨,只是山石太重,还需神力相助。”宙斯闻言起身,紫袍上的雷霆纹突然亮了。“这点小事,何须龙王?”他走到殿外,对着凡间的方向伸出手。
远处的山峦间,原本堆积的巨石突然腾空而起,像被无形的手托着,缓缓落在山坳里。山下的百姓抬头时,只见云端有个紫袍身影,指尖垂着电光,竟在山石上刻出条河渠,让雨水顺着沟渠流进了田埂。待他收回手时,殿外的梧桐叶上都沾了水汽,每片叶子上都映着个小小的彩虹。
“神王神力,果然名不虚传。”玉帝抚掌赞叹,却见宙斯望着凡间的方向出神。过了片刻,他才转身笑道:“你们的凡间,比奥林匹斯山的山谷更有趣。那里的人虽弱,却敢在山石上刻字,说要改天换地。”
夜幕降临时,宴席散了。宙斯站在殿前的云台上,看东方的启明星升起。雅典娜走到他身边,银甲上的月光纹章泛着清辉:“父亲,我们该回奥林匹斯山了,赫淮斯托斯还在铸新的雷霆。”宙斯却摇了摇头,他抬手摘下鬓边的金饰,那是片用日光石做的叶子。“你看那星星,”他指着启明星,“在我们那里,它叫福玻斯之星,在这里,却有另一个名字。”
这时,太白金星捧着个锦盒走来。“神王,这是天帝的赠礼。”锦盒打开时,里面躺着颗珠子,珠内有团小小的火焰,竟是颗避水珠。“凡间的江河湖海,有了它便能畅行无阻。”太白金星解释道,“天帝说,若神王日后想来看东方的海,这珠子能派上用场。”
宙斯接过珠子,指尖的电光与珠内的火焰一碰,竟凝成朵金花。“替我谢过天帝。”他将珠子收好,转身登上金车。时序神扬鞭时,四匹金马长嘶一声,金车碾着云气向西方驶去。车帘被风吹起,能看见宙斯正把玩着那颗避水珠,珠内的火焰映得他的紫袍都暖了几分。
殿顶的鸱吻宝珠渐渐暗了下去,太白金星望着金车消失的方向,捻了捻拂尘。“老伙计,你说这宇宙之大,是不是还有许多我们不知道的神祇?”拂尘的龙须轻轻扫过他的手背,像是在点头。远处的东方,第一缕晨曦正从海平面升起,把天庭的玉阶染成了金色。
金车驶离昆仑墟三千里时,车辕上的时序神忽然勒住了马。四匹金马齐齐扬起前蹄,金车在云气里顿了顿,车帘被风卷得猎猎作响。宙斯正摩挲着那颗避水珠,珠内的火焰忽明忽暗,他抬眼看向西方:“前面怎么了?”
时序神指着云层深处:“神王您看,那片云在往下沉。”
宙斯掀开车帘,果然见西南方的云堆像被什么东西拽着,正一点点坠向凡间。云隙里隐约能看见火光,还有断断续续的雷鸣——却不是奥林匹斯山的雷霆,那雷声钝重,倒像有人用巨锤砸着铜钟。他指尖凝起道电光,顺着云气探下去,片刻后眉峰微蹙:“是提丰在闹。”
时序神脸色一白。那提丰是大地母神盖亚所生的巨怪,生有百头,每个头颅都能喷出烈焰与毒雾,当年曾险些掀翻奥林匹斯山。“他不是被您压在埃特纳火山下了吗?”
“火山的岩浆困得住他的身体,困不住他的戾气。”宙斯将避水珠揣进袖中,紫袍上的雷霆纹章突然亮起,“许是我离了奥林匹斯山,他又想挣开枷锁了。”
说话间,下坠的云层里炸开团黑雾,黑雾中伸出只巨手,指甲比盾牌还大,一抓就撕碎了半片云。时序神忙挥鞭赶马:“神王,我们快回奥林匹斯山!”
“急什么。”宙斯却抬手按住了他的肩。他望着那团黑雾,指尖的电光越聚越亮,“东方的天庭能容下我的雷霆,这凡间的戾气,自然也该由我清理。”
话音未落,他已纵身跃出金车。紫袍在风里展开,像朵翻涌的雷云,周身的电光噼啪作响,竟在云气里织成张巨网。那黑雾中的巨手刚探出来,就被电网狠狠抽中,发出声震耳的咆哮。提丰的百个头颅从黑雾里钻出来,有的喷着硫磺火,有的吐着毒涎,最中间的头颅盯着宙斯,眼睛里翻涌着血色:“你这外来的神,也敢管我的事!”
“这天地间的雷霆,从来由我做主。”宙斯的声音裹着神力,震得云气都在发抖。他抬手对着提丰的百头虚握,奥林匹斯山的雷霆之力顺着云脉涌来,在他掌心凝成柄巨锤。锤身刻着独眼巨人的符文,一扬手,就带着万钧之势砸向提丰的头颅。
“轰隆——”
巨锤砸在黑雾上的刹那,凡间的山都跟着颤了颤。提丰的百头被砸得缩进黑雾,却又很快探出来,喷出的毒涎落在云网上,竟蚀出个个小洞。“你压不住我!”提丰的吼声里带着狂笑,“大地母神在帮我,这凡间的山,这地底的火,都是我的力量!”
宙斯眯起眼。他看见提丰的巨手正往地底钻,每钻一寸,凡间的地面就裂开道缝,岩浆顺着裂缝往上冒。再这么下去,怕是半个凡间都要被岩浆吞了。他正想再凝雷霆,忽然瞥见袖中的避水珠——珠内的火焰不知何时亮得灼眼,竟顺着他的指尖往外渗,与雷霆之力缠在一起,凝成道金红相间的光。
“这是……”宙斯微微一怔。他想起太白金星说这珠子是“凤凰胆所酿”,难不成这东方的凤凰火,还能助他神力?
没等他细想,提丰的巨手已从地底拽出块巨石,足有小山那么大,朝着金车砸去。时序神吓得脸色惨白,正想赶马躲开,却见宙斯转身抬手,金红光束从他指尖射出,像条长鞭,狠狠抽在巨石上。那巨石瞬间被劈成粉末,粉末里竟飘出些细碎的金光——竟是凡间百姓供奉的香火。
“原来如此。”宙斯恍然。这避水珠里的凤凰火,不仅能驱邪,还能引动凡间的香火之力。他掌心的雷霆与凤凰火缠得更紧,周身的云气里,竟隐隐能看见凤凰的虚影在盘旋。
“你以为这点伎俩就能赢我?”提丰的百头再次探出来,这次喷出的不是火与毒,而是密密麻麻的黑虫。那些虫子长着翅膀,嘴里咬着獠牙,竟是从冥界逃出来的噬魂虫,所过之处,连草木的灵气都被吸得干干净净。
宙斯却不慌不忙。他抬手对着噬魂虫的方向拂过,凤凰火顺着指尖散开,像场金色的雨。噬魂虫碰到火光,瞬间化作飞灰,连丝烟都没留下。提丰见状,眼睛里的血色更浓:“你这神,到底藏了多少本事!”
“你该问,这天地间的神力,本就不分东西。”宙斯的声音里带着笑意。他周身的雷霆与凤凰火越缠越紧,竟在云气里凝成个巨大的虚影——上半身是紫袍神王,下半身却拖着凤凰的尾羽,周身的电光与火光交织,照得整个天空都亮如白昼。
提丰的百头齐齐发出恐惧的嘶鸣。他能感觉到那虚影里的力量,既有奥林匹斯山的雷霆之威,又有东方凤凰的涅槃之火,两种力量缠在一起,比他的戾气强了十倍不止。“不……不可能……”提丰的巨手开始发抖,往地底缩去,“大地母神不会让我输的……”
“大地孕育生命,不是让你用来作恶的。”宙斯抬手,虚影跟着抬手,掌心的金红雷光聚成颗巨球,里面既有雷霆的毁灭之力,又有凤凰火的净化之力。他对着提丰的黑雾猛地一推,巨球像颗流星,直直砸进黑雾的中心。
“——啊!”
提丰的惨叫声震得凡间的河都倒着流。黑雾在巨球里一点点消散,百头被雷光与火光缠得动弹不得,巨手也从地底抽出来,上面的皮肉正被火光灼烧,露出森白的骨。最后,整个黑雾都被巨球裹住,缩成颗拳头大的黑珠,坠向凡间的埃特纳火山——正是当年宙斯镇压提丰的地方。
黑珠落进火山口的刹那,岩浆猛地往上喷了喷,又很快回落,火山口的烟都淡了许多。想来是提丰被重新压回了火山下,这次有凤凰火与雷霆之力双重镇压,怕是再也难出来了。
宙斯收回神力,周身的虚影渐渐散去,紫袍上还沾着些凤凰火的金光。他落在金车上时,时序神连忙递过块锦帕:“神王,您的袍角被火星烫了个洞。”
宙斯接过锦帕,却没擦,只是看着袍角的小洞笑了。那洞里竟钻出丝电光,把洞眼补得严丝合缝,还绣出朵小小的凤凰花。“这东方的火,倒是有趣。”他摸了摸凤凰花,指尖的避水珠微微发烫,像是在回应他。
正说着,东方的云堆里传来钟鸣。还是昆仑墟的钟声,却比来时更清亮,像是在道谢。宙斯抬头望去,只见云端站着个身影,穿着十二章纹的龙袍,正是玉皇大帝。“神王相助,凡间百姓感念不尽。”玉帝的声音顺着云气飘来,“朕已让凡间的土地神备下香火,供奉神王的雷霆之威。”
宙斯笑了笑,对着东方拱手:“举手之劳。这凡间的生灵既有趣,自然该护着。”
玉帝又道:“朕听闻神王袍角沾了凤凰火,特意让织女织了块云锦,送与神王补袍。”话音刚落,匹云锦从云端飘来,上面织着日月星辰,还有只凤凰绕着雷霆飞舞,竟是用金线与火蚕丝织的。
宙斯接住云锦,指尖划过上面的凤凰纹,只觉暖意顺着指尖往心里钻。“替我谢过玉帝。”他将云锦揣进袖中,“改日若有闲暇,我必再访东方,与诸位神祇共饮琼浆。”
玉帝的身影在云端点了点头,渐渐消失在云气里。
时序神赶着金车往奥林匹斯山去时,宙斯正摩挲着云锦与避水珠。珠内的凤凰火与云锦的金线隐隐相吸,竟在他袖中凝成道微光。“神王,我们这就回奥林匹斯山吗?”时序神回头问。
“先绕去埃特纳火山看看。”宙斯望着西方的云,“我得确认那老怪物真的安分了。”
金车碾着云气往火山去,车帘被风卷开条缝,能看见凡间的百姓正跪在地上,对着天空焚香。香火顺着云气往上飘,竟在金车周围织成片淡淡的光。宙斯看着那片光,忽然想起王母娘娘说的“规矩”——或许这天地间的神,无论东方西方,守的都是同个规矩:护着这凡间的生灵,护着这天地的安宁。
车辕上的时序神忽然“咦”了声:“神王您看,火山口的烟,竟变成金色的了。”
宙斯掀开车帘望去。埃特纳火山的烟柱里,果然混着淡淡的金光,那是凤凰火与香火的气息,正顺着火山口往下渗,像是在给提丰的枷锁再加道封印。他指尖的避水珠亮了亮,珠内的凤凰火轻轻跳动,像是在笑。
“走吧。”宙斯放下车帘,紫袍上的雷霆纹章与凤凰花交相辉映,“回奥林匹斯山。告诉赫尔墨斯,下次送消息时,多带些东方的橄榄枝——这凡间的土地,种什么都能活。”
金车继续往西驶去,车辙碾过的云气里,留下串淡淡的金红光斑,像条连接东方与西方的彩带。远处的昆仑墟上,太白金星正对着拂尘笑:“老伙计,我就说这宇宙之大,神与神之间,原是能相互帮衬的。”
拂尘的龙须轻轻扫过他的手背,殿外的梧桐叶转了方向,叶尖齐齐对着西方,像是在目送远方的客人。
金车驶过爱琴海时,宙斯掀起车帘。碧波万顷的海面下,隐约能看见海神波塞冬的三叉戟在发光——那是弟弟在向他示警。他指尖凝起一缕电光,探入海中,片刻后眉头微蹙:“奥林匹斯山的祭坛,怎会有凡人的气息?”
时序神连忙俯身查看云下的景象。只见奥林匹斯山的山脚下,一群穿着粗布麻衣的凡人正围着祭坛跪拜,为首的老者捧着陶罐,罐口飘出的不是祭祀用的橄榄油,而是带着东方气息的檀香。“神王,他们好像在供奉……”时序神的话音顿住——那些凡人跪拜的方向,竟不是宙斯的神殿,而是东方的天际。
宙斯的紫袍轻轻颤动,袍角的雷霆纹章发出细碎的电光。他想起在昆仑墟时,太白金星说过“凡间的香火最是诚实”,此刻看来,这些凡人许是听闻了他在东方降伏提丰的事,竟把东方的祭祀之礼搬到了奥林匹斯山。
“让赫尔墨斯去看看。”宙斯放下车帘,指尖的电光却未散去,“告诉那些凡人,祭祀神明,心诚即可,不必学旁人的规矩。”
时序神刚要传令,车外突然传来翅膀的扑棱声。一只戴胜鸟穿透云气,落在车辕上,鸟喙里衔着片梧桐叶——那是雅典娜的信物。宙斯展开树叶,只见叶面上用金粉写着几行字:“父神,巨人族在忒弥斯神殿外聚集,似要争夺神谕。”
“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宙斯的声音里带了些愠怒。巨人族是盖亚与乌拉诺斯的后代,向来不服奥林匹斯神的管束,当年若不是赫拉克勒斯相助,怕是早就要掀翻神殿了。他抬手对着奥林匹斯山的方向虚握,掌心的雷霆之力顺着云脉涌去,山巅的神殿顿时亮起万丈金光。
金车在神殿前停稳时,巨人族的嘶吼声已震得云气发抖。为首的巨人身高三丈,手里举着块巨石,正对着忒弥斯的雕像咆哮:“神谕说‘强者得天下’,这奥林匹斯山,早该换主人了!”
宙斯走下车的刹那,周身的电光噼啪作响,竟在地面上犁出一道道深沟。“忒弥斯的神谕,何时轮到你们来曲解?”他的目光扫过巨人族,“‘强者得天下’,说的是守护天地的强者,不是你们这些只会砸石头的莽夫。”
为首的巨人被电光逼得后退半步,却仍梗着脖子:“你不过是仗着雷霆之力!若没有独眼巨人给你铸的武器,你未必是我的对手!”
话音未落,宙斯已抬手凝出雷霆之锤。锤身的符文在阳光下流转,独眼巨人的 craftsmanship与东方凤凰火的余温交织在一起,竟泛着金红相间的光。“那就让你看看,什么是真正的神力。”他挥锤砸向地面,雷霆顺着石缝蔓延,巨人族脚下的土地突然裂开,岩浆顺着裂缝往上冒——那是他从提丰那里借来的地底之火,此刻却成了震慑莽夫的利器。
巨人们吓得连连后退,为首的巨人举着巨石想砸向岩浆,却被宙斯的电光缠住手腕。“你们的母亲盖亚,让你们守护大地,不是让你们作乱。”宙斯的声音裹着神力,震得巨人族的耳朵嗡嗡作响,“再敢踏近神殿半步,我就让埃特纳火山的岩浆,把你们的巢穴变成焦土。”
巨人族面面相觑,为首的巨人咬了咬牙,终是带着族人退下了山。宙斯收回雷霆时,瞥见忒弥斯的雕像上沾了些巨人的血污,他抬手拂过,凤凰火的余温顺着指尖散开,血污瞬间化作青烟。
“父神。”雅典娜从神殿里走出来,银甲上的蛇发女妖纹章仍在发光,“方才凡人的祭祀队伍里,混进了个东方的道士。”
宙斯挑眉:“哦?他来做什么?”
“他说奉了玉皇大帝的命,送些凡间的种子。”雅典娜递过个布包,里面装着些颗粒饱满的谷种,“还说‘神护凡人,凡人敬神,本就是天地的规矩’。”
宙斯打开布包,谷种上竟还沾着东方的泥土,隐约能看见细小的灵气在流转。他想起在凡间看到的香火,又想起昆仑墟的琼浆,忽然笑了:“这玉帝,倒会送礼物。”
正说着,赫尔墨斯从云端飞来,带翼的金靴上沾着些檀香灰:“神王,那些凡人说,他们想在奥林匹斯山种些东方的庄稼,说是‘神护我们,我们就用收成敬神’。”
宙斯望着山脚下的凡人,他们正小心翼翼地开垦土地,老者用陶罐里的水浇灌谷种,动作虔诚又认真。他忽然想起在东方时,王母娘娘说的“规矩”——或许所谓规矩,从来不是死板的仪式,而是神与凡人之间的相互守护。
“让他们种吧。”宙斯收起布包,紫袍上的凤凰花与雷霆纹章交相辉映,“告诉农神得墨忒耳,多照看些这些庄稼。”
赫尔墨斯领命而去时,天边忽然飘来片彩云。云头上站着个道童,手里捧着个锦盒:“宙斯神王,我家师父让我送些东西。”锦盒打开时,里面躺着颗晶莹的珠子,珠内有团小小的雾气——竟是颗避尘珠。“我家师父说,奥林匹斯山的烟火重,这珠子能让神殿永远干净。”
宙斯接过珠子,指尖的凤凰火与珠内的雾气缠在一起,凝成道淡淡的光。“替我谢过你家师父。”他对着道童颔首,“若有闲暇,让他来奥林匹斯山坐坐,我请他饮奥林匹斯的葡萄酒。”
道童笑着点头,踩着彩云往东方飞去。雅典娜望着彩云消失的方向,轻声道:“父神,东方的神,好像和我们想的不太一样。”
“神本就没有高下之分。”宙斯望着山脚下的凡人,他们已种下最后一粒谷种,正对着神殿的方向跪拜,这次的香火里,既有东方的檀香,又有西方的橄榄油香,两种气息缠在一起,竟格外和谐。“无论是东方的雷霆,还是西方的神谕,守的都是这天地的安宁。”
这时,时序神忽然指着东方的天际:“神王您看,那是什么?”
宙斯抬眼望去。只见东方的云堆里裂开一道金光,一辆四马金车碾着云气驶来,车辕上站着的少年郎头戴羽冠,正是给玉帝赶车的仙童。金车在神殿外停稳时,仙童捧着个玉盘走来,盘里放着些鲜红的果子——竟是王母娘娘的蟠桃。
“玉帝说,神王降伏提丰,护了凡间百姓,这蟠桃是谢礼。”仙童笑着说,“还说若神王下次去东方,他要亲自陪神王看东海的日出。”
宙斯拿起颗蟠桃,果肉里的灵气顺着指尖往心里钻。他忽然想起在昆仑墟时,太白金星说的“宇宙之大,还有许多我们不知道的神祇”——或许神与神之间,本就该这样相互往来,用彼此的力量守护这天地,守护这天地间的凡人。
山脚下的凡人还在忙碌,他们用陶罐里的水浇灌庄稼,老者哼着不知名的歌谣,歌声里既有西方的调子,又有东方的韵味。宙斯望着他们,紫袍上的凤凰花与雷霆纹章轻轻颤动,像是在回应这跨越东西的和谐。
“走吧。”宙斯转身走向神殿,“让缪斯女神写首诗,就写‘天地无界,神凡同心’。”
雅典娜跟在他身后,银甲上的光映着山脚下的炊烟。她忽然明白,所谓宇宙之王,从来不是要统治所有的神,而是要让这天地间的每一份力量,都能为守护安宁而存在。
神殿的钟声再次响起,这次的钟声里,既有奥林匹斯山的雷霆之威,又有东方的凤凰之火,两种声音缠在一起,越传越远,竟让整个天地都跟着温柔起来。山脚下的谷种悄悄发了芽,嫩绿的芽尖上,沾着些金色的光——那是神的祝福,也是凡人的希望。
奥林匹斯山的晨雾还未散尽时,宙斯已站在神殿的露台上。他指尖捻着颗蟠桃核,核上还沾着些果肉的甜香——那是昨日仙童送来的蟠桃,果肉里的灵气竟让神殿的石缝里都钻出了新绿。远处的山脚下,凡人开垦的田地里,东方谷种已冒出寸许嫩芽,晨露挂在叶尖上,折射出七彩的光。
“父神。”雅典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手里捧着卷羊皮纸,“赫尔墨斯从东方回来了,说玉帝那边出了些事。”
宙斯转过身,紫袍上的凤凰花纹在晨光里泛着暖光。“何事?”
“凡间的东海出现了怪浪,浪里藏着些黑色的影子,似是……”雅典娜顿了顿,“似是提丰的残魂。”
宙斯的眉峰微蹙。他指尖的蟠桃核突然裂开道缝,里面钻出丝嫩白的根须——竟是带着东方灵气的根须。“那老怪物的戾气,竟还没散干净。”他将桃核抛向田埂,根须落地的刹那,竟飞快地往地底钻,“看来我得再去趟东方。”
雅典娜连忙道:“我与您同去。”
“不必。”宙斯抬手止住她,“你留在这里照看神殿,顺便盯着那些巨人族——别让他们趁我不在又生事端。”他转身走向露台边缘,紫袍在风里展开,像朵翻涌的雷云,“时序神,备车。”
四马金车碾着云气驶离奥林匹斯山时,东方的天际正泛着鱼肚白。车辕上的时序神忽然指着下方:“神王您看,那是什么?”
宙斯掀开车帘,只见凡间的黄河岸边,一群百姓正跪在地上焚香,香案上摆着的不是供品,而是些刻着雷霆纹样的木牌——竟是照着他的模样刻的。“这些凡人……”他的声音里带了些暖意,“倒是有心了。”
金车驶过东海时,浪涛果然异常汹涌。黑色的浪头里隐约能看见百头虚影,正是提丰的残魂在作祟。浪尖上还飘着些破碎的渔船板,想来已有凡人遭了难。宙斯纵身跃出金车,紫袍在浪里展开,周身的电光噼啪作响,竟在海面织成张巨网。
“孽障,还敢作祟!”他的声音裹着神力,震得浪涛都在发抖。指尖的雷霆之力顺着网眼往下渗,黑色浪头里顿时传来凄厉的嘶吼。提丰的残魂从浪里钻出来,百个头颅都只剩半张脸,眼里翻涌着血色:“你杀不死我!只要大地还在,我的戾气就永远散不了!”
“那我就把你的戾气,锁进地心深处。”宙斯抬手对着海面虚握,掌心的雷霆与袖中的避水珠相呼应,金红相间的光顺着指尖往下坠,像条连接天地的长鞭。鞭梢抽在浪头上的刹那,黑色的浪涛竟像被煮沸般翻滚起来,里面的残魂被金光缠得动弹不得。
这时,云端传来钟鸣。宙斯抬头望去,只见玉帝坐着九龙辇从云里驶来,辇上的龙纹在晨光里泛着金光。“神王远道而来,朕有失远迎。”玉帝的声音里带着歉意,“这提丰的残魂本不该劳烦您,只是……”
“分内之事。”宙斯打断他,指尖的金红光鞭越收越紧,提丰的残魂已被缠成个黑色的球,“你我皆是护佑凡间的神,何须说这些。”他抬手将黑球往地心掷去,掌心的雷霆之力顺着地脉往下追,在地心深处织成道封印——里面不仅有奥林匹斯的雷霆,还有东方的凤凰火。
黑球落地的刹那,东海的浪涛瞬间平息。水面上飘着的渔船板竟慢慢聚拢,在金光里恢复成完整的渔船。岸边的百姓见状,纷纷对着天空跪拜,香案上的木牌突然亮起微光,竟是沾了些神力。
玉帝驾着九龙辇落在宙斯身边,手里捧着个玉盒:“神王相助,朕无以为报。这是东海的海珠,能聚天地灵气,您带回去,或许能让奥林匹斯山的田埂长得更好。”
宙斯接过玉盒,里面的海珠在掌心转了转,竟与袖中的避水珠相吸,凝成道淡淡的光。“多谢。”他对着玉帝颔首,“倒是你们的凡间,比我那里热闹多了。”
玉帝笑了:“凡间本就如此,有悲欢,有离合,才是真的人间。”他指着岸边的百姓,“你看他们,前一刻还在哭,此刻却在笑——这就是凡人的韧性。”
宙斯望着岸边的百姓,他们正互相搀扶着起身,有人捡起地上的木牌,小心翼翼地用布擦着上面的雷霆纹。他忽然想起奥林匹斯山的田埂,想起那些钻出嫩芽的东方谷种——或许神与凡人之间,本就该这样相互牵挂。
金车驶离东海时,玉帝站在云端挥手。时序神回头望去,只见岸边的百姓正对着金车的方向焚香,香雾顺着云气往上飘,竟在金车周围织成片淡淡的光。“神王,他们好像在送您。”
宙斯放下车帘,指尖的海珠与避水珠相贴,暖光顺着指尖往心里钻。“告诉赫尔墨斯,”他对着车外喊道,“下次去东方,多带些奥林匹斯山的橄榄枝——给那些百姓送去。”
金车碾着云气往西方驶去时,凡间的田埂上,东方谷种的嫩芽正节节拔高。奥林匹斯山的神殿里,雅典娜望着羊皮纸上的字迹,忽然笑了——纸上写的不是神谕,而是赫尔墨斯从东方带回的歌谣,歌词里既有西方的调子,又有东方的韵味。
山脚下的巨人族不知何时也来到了田埂边,为首的巨人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地用手拂去叶尖的尘土。他身后的族人手里捧着陶罐,里面装着从河里打来的水,正学着凡人的模样浇灌庄稼。
宙斯回到奥林匹斯山时,夕阳正把神殿染成金色。他站在露台上,望着田埂里迎风摇曳的谷穗,忽然明白——所谓宇宙之王,从来不是要统治天地,而是要让这天地间的每一份力量,都能为守护安宁而存在。无论是东方的凤凰火,还是西方的雷霆,无论是神的神力,还是凡人的韧性,终究都在为这天地的生生不息而努力。
神殿的钟声再次响起,这次的钟声里,既有奥林匹斯山的雷霆之威,又有东方的凤凰之火,还有凡间百姓的歌谣声。三种声音缠在一起,越传越远,竟让整个宇宙都跟着温柔起来。田埂里的谷穗悄悄结了粒,饱满的谷粒上,沾着些金色的光——那是神的祝福,是凡人的希望,也是跨越东西的和谐。
奥林匹斯山的谷穗黄透第三茬时,宙斯在神殿的青铜鼎里发现了些异样。鼎中常年燃烧的圣火本该泛着青蓝,此刻却混着缕金红,火焰跳动的节奏里,隐约能听见东海的浪声。他用指尖拨了拨火苗,金红的光顺着指尖往上爬,竟在掌心凝成片细小的凤凰羽——是东方凤凰火的痕迹。
“神王,您看这个。”时序神捧着片龟甲走进殿来,甲片上的裂纹歪歪扭扭,却隐隐构成“水”字的形状,“方才凡间的占卜师送来的,说东方的淮河涨了水,淹了七八个村落。”
宙斯捏着凤凰羽起身,紫袍上的雷霆纹章与羽片相触,竟发出细碎的嗡鸣。他走到殿外,望向东方的天际——那里的云堆比往常厚了三倍,云隙里渗着水光,显然是水汽郁结过甚。“淮河的水神呢?”他问身后的雅典娜,“怎会让水势泛滥至此?”
雅典娜刚要回话,殿外忽然掠过道金光。赫尔墨斯踩着带翼金靴落在台阶上,靴尖沾着些湿润的泥土:“父神,淮河的水神被黑蛟缠了,此刻正困在水底的礁石缝里。”他摊开手心,里面躺着颗暗绿色的鳞片,“这是黑蛟的鳞,带着冥界的瘴气。”
宙斯指尖的凤凰羽骤然亮起。他想起镇压提丰时,那老怪物的戾气里也混着类似的瘴气——看来这黑蛟,怕是提丰残魂未散时养出的孽障。“时序神,备车。”他转身走向金车,紫袍在风里展开,袍角的凤凰花纹竟渗出些水珠,“这次换两匹马拉车,快些。”
四马金车刚要启程,殿外的梧桐树梢突然落下片叶子,叶尖沾着些东方的檀香。宙斯接住叶子,只见叶面上用露珠写着行字:“神王勿急,朕已派龙王去治水。”是玉帝的字迹,墨迹里还裹着些龙涎香的气息。
“倒是快。”宙斯轻笑一声,将叶子递还给赫尔墨斯,“你去告诉玉帝,我这就到。”他纵身跃上金车,时序神挥鞭赶马,四匹金马长嘶一声,金车竟在云气里拉出道金光,比往日快了整整三倍。
金车驶近淮河时,浪涛已漫过堤岸。浑浊的水里浮着些麦秸与屋顶的瓦片,几个百姓正趴在门板上呼救,远处的山坳里,龙王正摆着九颗定水珠,试图压下浪头,可水里的黑蛟却时不时撞向珠阵,每撞一下,浪头就高起三尺。
“孽障,还不住手!”宙斯的声音裹着雷霆,从云头直坠水面。他纵身跃下金车,紫袍在浪里展开,周身的电光噼啪作响,竟在水面织成张巨网。黑蛟刚从水里探出头,就被电网狠狠抽中,发出声尖利的嘶吼。这黑蛟生得比寻常蛟龙粗壮三倍,鳞片上沾着些黑色的粘液,正是提丰的戾气所化。
“外来的神,也敢管我的事!”黑蛟的声音像磨着砂石,“这淮河的水,本该由我做主!”它猛地甩动尾巴,浊浪滔天而起,竟要卷向岸边的百姓。
宙斯眼神一冷。他抬手对着黑蛟虚握,掌心的雷霆与袖中的避水珠相呼应,金红相间的光顺着指尖往下坠,像条长鞭,狠狠抽在黑蛟的七寸上。“你这靠着戾气修行的怪物,也配称‘做主’?”他的声音里带着神力,震得黑蛟的鳞片都在发抖,“淮河的水,是养百姓的,不是让你作恶的。”
黑蛟被抽得痛吼一声,猛地往水底钻去,想逃进礁石缝里。可宙斯的电光早已顺着水脉追下去,在礁石缝外织成道密网。这时,龙王驾着云头赶来,手里捧着颗硕大的夜明珠:“神王,这黑蛟的巢穴在水底的淤泥里,藏着些提丰的残骨,若不清理干净,怕是还会作乱。”
宙斯点头。他指尖的金红光鞭突然变长,顺着水脉往淤泥里探去,片刻后猛地一拽,竟从泥里拖出堆黑色的骨头——正是提丰的残骨,上面还沾着些未散的戾气。“难怪这孽障如此猖狂。”他抬手将残骨往高空一抛,掌心的雷霆与凤凰火缠在一起,狠狠砸向残骨。
“轰隆——”
残骨在金光里化为飞灰,黑蛟的鳞片顿时失去了光泽,竟从水里翻了个身,浮在水面上不动了。龙王连忙摆定水珠,浪涛渐渐平息,露出湿漉漉的堤岸。几个百姓跪在地上,对着云头的宙斯与龙王叩拜,其中个老者捧着个陶罐,里面装着些晒干的淮河水草:“多谢上神,多谢上神……”
宙斯望着百姓手里的陶罐,忽然想起在奥林匹斯山种的东方谷种。他抬手对着岸边的田埂拂过,掌心的凤凰火顺着指尖散开,落在干裂的土地上,竟钻出些嫩绿的芽尖——正是淮河两岸常见的水稻。“这些秧苗,你们好生照看。”他的声音里带着暖意,“待收成时,记得多囤些粮。”
老者连连点头,百姓们也跟着欢呼起来。这时,云端传来环佩叮当。王母娘娘扶着侍女的手走来,发髻上的凤凰步摇垂着珍珠,每颗都映着水光:“神王治水辛苦,天庭已备下琼浆,就等您去尝尝。”
宙斯笑了。他望着渐渐退去的浪涛,又看了看岸边新发的秧苗,忽然觉得这淮河的水,竟比奥林匹斯山的泉水还要亲切。“那就叨扰了。”他对着王母娘娘颔首,“只是我得先去看看水底的水神。”
龙王连忙引路。众人跟着他往水底去,只见礁石缝里,水神正靠在珊瑚上调息,脸色苍白。宙斯抬手对着他拂过,凤凰火的暖意顺着指尖散开,水神的脸色渐渐红润起来。“多谢神王。”水神拱手道谢,“若非您及时赶到,我怕是……”
“都是护着百姓的神,何须道谢。”宙斯打断他,“你好生休养,淮河的水,还得靠你照看。”
从水底出来时,天边已泛着晚霞。金车停在云头,王母娘娘的侍女正捧着个玉盘,里面放着些鲜红的果子——竟是淮河岸边的山楂,被仙法酿得又大又甜。“神王,这是淮河的特产,您带些回去,给奥林匹斯山的神祇尝尝。”侍女笑着说。
宙斯接过玉盘,果子上的水珠还带着些水汽。他忽然想起在奥林匹斯山的田埂,那些东方谷种已结了穗,或许下次送谷种去东方时,也该带些西方的橄榄,让淮河的百姓尝尝。
金车驶离淮河时,岸边的百姓正对着云头焚香。香火顺着云气往上飘,竟在金车周围织成片淡淡的光。时序神回头望去,只见龙王正站在堤岸上,用定水珠修补着裂缝,水神则在田埂边查看秧苗,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竟与凡间的百姓融在了一起。
“神王,您看。”时序神指着下方,“那些秧苗,竟长得更快了。”
宙斯掀开车帘。只见田埂里的秧苗在晚风里轻轻摇曳,叶尖上沾着些金色的光——那是凤凰火的余温,也是神的祝福。他忽然明白,所谓宇宙之王,从来不是要统治所有的神,而是要让这天地间的每一份力量,都能为守护安宁而存在。无论是东方的龙王,还是西方的雷霆,无论是神的神力,还是凡人的坚韧,终究都在为这天地的生生不息而努力。
金车继续往西驶去,车辙碾过的云气里,留下串淡淡的金红光斑。远处的奥林匹斯山,雅典娜正站在神殿的露台上,望着东方的天际,她的银甲上,映着些淮河的水光。山脚下的田埂里,农神得墨忒耳正弯腰查看谷穗,谷穗上的露珠里,竟映着些淮河的波纹。
宙斯回到奥林匹斯山时,月光已洒满神殿。他站在露台上,望着田埂里的谷穗,又看了看手里的山楂,忽然笑了。他抬手将山楂抛向田埂,果子落地的刹那,竟在泥里生根发芽,长出些嫩绿的枝条——是跨越东西的新生命。
神殿的钟声再次响起,这次的钟声里,既有奥林匹斯山的雷霆之威,又有东方的凤凰之火,还有淮河的浪声与百姓的歌谣。四种声音缠在一起,越传越远,竟让整个宇宙都跟着温柔起来。田埂里的谷穗悄悄弯了腰,饱满的谷粒上,沾着些金色的光——那是神的祝福,是凡人的希望,也是天地间最动人的和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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