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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9章 27 大地之母娲皇女娲娘娘

混沌初开,天地间还弥漫着未散尽的鸿蒙紫气,山川如沉睡的巨兽,江河似银带蜿蜒。彼时,众神尚未有明确的位次,只是在各自的领域中悄然运化。直到那一日,昆仑之巅的霞光比往日更盛,七彩祥云层层叠叠,仿佛为一场盛大的仪式铺就了天毯。

人皇伏羲大帝正立于不周山的崖边,指尖轻捻,一缕先天八卦的气息在他周身流转。他额前的神纹微微发亮,那双能洞察天地玄机的眼眸,此刻正望着远方奔腾的江河。河水裹挟着泥沙,却在他的目光所及之处渐渐变得清澈,水中的游鱼、岸边的草木,都似有了灵性般,朝着他的方向微微颔首。伏羲大帝身侧,大地之母娲皇女娲娘娘一袭绣着山川草木的素裙,裙摆拂过之处,原本干裂的土地竟悄然冒出了嫩绿的草芽。她手中握着一截从昆仑神树折下的枝桠,枝桠上还挂着晶莹的露珠,每一颗露珠里都映着一方小小的天地。

“此番天地秩序初定,是该为众生立个章法了。”伏羲大帝的声音如金石相击,穿透了山间的薄雾,“你我生于天地,受万物滋养,如今也该让众神各归其位,护这世间生灵。”女娲娘娘闻言,轻轻点头,指尖的神树枝桠在空中一点,一道柔和的绿光洒向大地。原本在荒野中徘徊的凶兽,此刻竟温顺地伏在地上,眼中的戾气渐渐消散。“你看这世间,既有飞禽走兽,也有花草虫鱼,若无神位约束,恐生乱象。”她的声音温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前日我见北海有巨鳌兴风作浪,卷走了沿岸的渔村,若有神位在,便可令海神即刻镇压。”

伏羲大帝抬手,将先天八卦图在空中展开。乾、坤、震、巽、坎、离、艮、兑八个卦象流转不息,每一卦都对应着天地间的一种力量。“我观天象,紫微垣星光渐明,此乃众神归位之兆。”他指尖在“乾”卦上一点,只见天际突然划过一道金光,落在了东方的扶桑树上,“东方甲乙木,当由青帝主掌,护佑万物生长。”话音刚落,扶桑树后便走出一位身着青衣的神祇,手持青圭,对着伏羲与女娲深深一拜。

女娲娘娘见状,也抬手在空中画了一个圈。那圆圈渐渐化作一轮明月,月光洒在西方的昆仑山巅,“西方庚辛金,太白金星性沉稳,可主西方之位,掌管刑罚善恶。”话音未落,昆仑山巅便升起一道白光,太白金星手持拂尘,踏云而来,立于众神之列。

伏羲大帝又指向南方,“南方丙丁火,炎帝神农氏尝百草、教民耕种,功绩卓著,当主南方,司掌教化与农事。”南方的火山喷发处,顿时传来一阵轰鸣,炎帝身着红袍,肩扛耒耜,从火光中走出,眼中带着对众生的悲悯。紧接着,伏羲大帝再指北方,“北方壬癸水,玄武神龟背负河图洛书,深谙水之玄机,可主北方,镇守北海,防止水患。”北海深处,一只巨大的神龟缓缓浮出水面,龟背上的河图洛书熠熠生辉,朝着不周山的方向点了点头。

女娲娘娘看着众神陆续归位,眼中泛起柔和的光芒。她走到伏羲大帝身边,两人的指尖轻轻相触,一股融合了阴阳二气的神力瞬间扩散开来。“天地之间,除了四方神祇,还需有掌管人间祸福的神明。”女娲娘娘轻声说道,“前日我抟土造人,见人间有生老病死,若有司命神掌管寿数,有文曲星主掌功名,人间便可少些迷茫。”伏羲大帝颔首称是,指尖在八卦图的“巽”卦上一点,“巽为风,主消息传递,可令千里眼、顺风耳居于天庭,监察人间善恶,及时传递给司命神。”

就在这时,天际突然传来一阵异响。只见西方的天空中,一朵黑云正快速飘来,云中有无数小妖在叫嚣。伏羲大帝眉头微蹙,指尖的八卦图瞬间变得金光闪闪。“看来还有妖孽不服管教。”他沉声道,“女娲,你护住下方生灵,我去去就回。”女娲娘娘却拉住了他的衣袖,手中的神树枝桠在空中一挥,一道绿色的屏障瞬间将大地笼罩。“不必你独自前往,你我夫妻同心,何惧妖孽?”她眼中闪过一丝坚毅,“你主先天八卦,定乾坤之位;我掌大地生机,护万物根基,你我联手,可定这天地乾坤。”

伏羲大帝看着女娲娘娘眼中的坚定,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握住妻子的手,两人并肩朝着黑云飞去。先天八卦图在伏羲手中旋转,发出万丈金光,将黑云照得无所遁形。女娲娘娘则将神树枝桠插入云中,只见无数藤蔓从枝桠中生出,将小妖们一一捆住。那些小妖在藤蔓的束缚下,渐渐显露出原形,原来是些修炼未成的山精树怪。“尔等本是天地生灵,为何要兴风作浪,残害众生?”女娲娘娘的声音在云中回荡,带着一丝悲悯,“若肯潜心修炼,日后亦可位列仙班,何必在此为恶?”小妖们闻言,纷纷低下了头,眼中的凶光渐渐变成了羞愧。

伏羲大帝见状,指尖在八卦图上一点,一道柔和的金光洒在小妖们身上。“今日看在女娲的面上,饶尔等一次。”他沉声道,“速速回山修炼,若再为恶,定不姑息。”小妖们连忙拜谢,化作一道道流光消失在天际。黑云散去,天空重新变得晴朗,阳光洒在大地上,万物都沐浴在温暖的光芒中。

回到不周山时,众神已按位次排列整齐。伏羲大帝与女娲娘娘并肩立于众神之前,先天八卦图在他们头顶旋转,神树枝桠则散发着柔和的绿光。“今日天地众神荟萃,我与女娲共册封诸位神位。”伏羲大帝的声音传遍了三界,“自今日起,诸神各司其职,护佑天地生灵,若有失职者,定当严惩。”众神齐声应和,声音震彻云霄。

女娲娘娘看着下方跪拜的众神,又望了望脚下生机勃勃的大地,轻声对伏羲大帝说:“你我虽为帝后,却也不过是天地间的守护者。这神位并非荣耀,而是责任。”伏羲大帝握住她的手,眼中满是温柔:“你我夫妻,自当携手并肩,守这天地,护这众生,直到海枯石烂,天荒地老。”

阳光透过云层,洒在两人身上,将他们的身影拉得很长。先天八卦图的光芒与神树枝桠的绿光交织在一起,化作一道彩虹,横跨在天地之间。从此,三界有了明确的秩序,众神各归其位,人间太平,万物生长,而人皇伏羲大帝与大地之母娲皇女娲娘娘的故事,也随着这天地秩序的建立,被永远地流传了下来。每当人间有危难之时,人们总会抬头望向天空,仿佛能看到那对并肩而立的身影,在默默守护着这方他们用爱与责任撑起的天地。

册封大典过后,昆仑山顶的霞光仍未散去,反倒化作一层薄薄的金雾,萦绕在众神周身。伏羲大帝将先天八卦图收入袖中,指尖却仍残留着卦象流转的温热。他望着东南方的天际,那里有一缕极淡的黑气正悄然消散——方才镇压小妖时,他便察觉那黑云并非自然生成,倒像是有人在暗中引动了戾气。

“那黑气的源头,你看清了?”女娲娘娘的声音在身侧响起,她正弯腰拾起一片被神辉染成金色的梧桐叶,叶尖的露珠里,隐约映出西荒的轮廓。伏羲大帝摇头:“藏得极深,只隐约触到一丝混沌遗留的气息。”他抬手在半空画了个“艮”卦,卦象落地时,化作一面青石镜,镜中浮现出西荒的景象:干裂的土地上,几株枯木歪斜地立着,远处的火山口冒着灰烟,地底似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西荒本就受混沌之气侵扰,怕是有老物在底下醒了。”女娲娘娘将梧桐叶夹在袖中,素裙下摆扫过青石镜,镜中景象骤然清晰——枯木下的土壤里,竟缠着无数黑色的根须,根须尽头,隐约可见一只覆盖着鳞片的爪子。伏羲大帝指尖在镜面上一点,青石镜瞬间碎裂,化作无数光点融入风中:“先让土地神加固西荒的地脉,你我今夜去一趟归墟。”

归墟在东海之滨,是天地间水流的归处。往日里,这里只有万顷碧波翻涌,今日却不同——离岸三里的海面上,竟浮着一层厚厚的冰碴,冰下的水流打着旋,发出沉闷的呜咽。伏羲大帝踏在水面上,脚下的波涛瞬间平静,露出水下的景象:无数细小的冰针正从海底往上冒,针尖泛着幽蓝的光,每一根都带着刺骨的寒气。

“是北冥的玄冰之气。”女娲娘娘蹲下身,指尖轻触水面,冰碴遇她指尖的暖意便化作水汽,“可北冥与归墟隔着万里海域,这气息怎么会跑到这里来?”她话音刚落,海底突然传来一声巨响,一道冰柱猛地冲出水面,直刺天际。冰柱上凝结着无数冰晶,每一片冰晶里都冻着一条小鱼,鱼眼圆睁,竟还带着活气。

伏羲大帝反手抽出腰间的八卦杖,杖头的乾卦纹章亮起金光,对着冰柱轻轻一点。冰柱应声而裂,化作漫天碎冰,冻在里面的小鱼纷纷落入水中,摆着尾巴游走了。可碎冰落地时,却在水面上拼出一个古怪的图案——像极了混沌初开时的漩涡,只是漩涡中心,多了一道扭曲的裂痕。

“是空间裂缝。”伏羲大帝的眉头皱得更紧,“有人在北冥凿开了裂缝,想让玄冰之气顺着归墟蔓延到四海。”他抬手对着裂缝的方向画了个“坤”卦,卦象沉入水中,水面顿时泛起一层金光,将那古怪的图案压住,“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能在北冥凿开裂缝?”

女娲娘娘突然想起什么,从袖中取出那片梧桐叶。叶尖的露珠此刻已变得浑浊,隐约能看到西荒的火山口——那里的灰烟正越冒越浓,火山口边缘,竟也出现了一道与归墟相似的裂缝,裂缝里渗出黑色的泥浆,泥浆流过的地方,连石头都被腐蚀得冒起了白烟。

“西荒的混沌气,北冥的玄冰气,归墟的空间裂缝……”女娲娘娘将梧桐叶放在水面上,叶子顺着水流漂向裂缝,“这不是巧合,是有人在故意搅乱天地的五行之气。”她指尖在叶面上轻轻一按,梧桐叶突然化作一道绿光,钻入水下的裂缝中。片刻后,裂缝里传来一阵细碎的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被缠住了。

伏羲大帝握着八卦杖的手紧了紧:“不管是谁,今夜总得见个分晓。”他抬头望向北冥的方向,天际已泛起鱼肚白,可北冥的位置,却仍是一片浓得化不开的黑雾。“你守着归墟,我去北冥看看。”他刚要动身,却被女娲娘娘拉住了手腕。

“你忘了?你我夫妻,从来没有谁守着谁的道理。”女娲娘娘的眼中映着水面的金光,“要去,便一起去。”她抬手对着归墟的水面画了个圈,圈内的水流突然旋转起来,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漩涡中心,一道虹桥缓缓升起,一头连着归墟,一头直指北冥的黑雾。

踏上虹桥时,寒风扑面而来,带着玄冰特有的腥气。虹桥下的海水已结了薄冰,冰面上趴着几只海豹,正缩着脖子瑟瑟发抖。女娲娘娘指尖一弹,几道绿光落在海豹身上,冰层顿时融化,海豹们连忙跳入水中,尾巴拍打着水面,像是在道谢。

“前面就是北冥的冰原了。”伏羲大帝指着前方的黑雾,黑雾里隐约能看到一座冰山,冰山顶端插着一柄黑色的斧头,斧刃上还在往下滴着黑水,“那是盘古大神遗留的开天斧,怎么会在这里?”

两人快步走到冰山前,才发现开天斧并非插在冰上,而是钉着一只巨大的章鱼。章鱼的触手被斧刃斩断了三根,断口处冒着黑烟,剩下的触手正疯狂地拍打冰面,每一拍,冰面上就多出一道裂缝,裂缝里涌出更多的玄冰之气。

“是北海的章妖。”女娲娘娘认出了这只章鱼——百年前,它曾在北海兴风作浪,被伏羲用八卦图镇压在海底,“它怎么会挣脱封印?”她话音刚落,章妖突然抬起头,触手上的眼睛死死盯着两人,喉咙里发出古怪的嘶鸣:“混沌……要醒了……你们……都得死……”

伏羲大帝举起八卦杖,杖头的金光直刺章妖的眼睛:“谁让你这么做的?”章妖却只是怪笑,触手猛地拍向冰山,开天斧竟被它震得微微晃动。女娲娘娘见状,指尖在冰面上一点,无数藤蔓从冰下钻出,缠住章妖的触手。可藤蔓刚碰到章妖的身体,就被它身上的黑水腐蚀得冒出了白烟。

“它身上的黑水,是混沌浊液。”伏羲大帝的脸色沉了下来,“看来西荒的混沌气,就是从它这里漏出去的。”他反手将八卦杖插入冰中,八卦图在冰面上展开,乾、坤、震、巽、坎、离、艮、兑八个卦象同时亮起,将章妖困在中间。“女娲,用你的息壤。”

女娲娘娘点头,从袖中取出一捧黄土,黄土在她掌心化作金光,落入八卦图中。息壤遇卦象的神力,顿时化作无数土刺,从冰下钻出,刺向章妖的身体。章妖痛得嘶鸣起来,触手疯狂地拍打冰面,可八卦图的金光却越收越紧,土刺也越刺越深。

就在这时,章妖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身体猛地炸开,化作漫天黑水。黑水中,一道黑影飞速冲向天际,伏羲大帝抬手一抓,只抓住了一片黑色的鳞片。鳞片在他掌心冒着黑烟,隐约能看到上面刻着一个“幽”字。

“是幽都的东西。”女娲娘娘看着那道黑影消失的方向,眉头紧锁,“幽都在天地尽头,向来不与三界相通,他们怎么会突然插手人间的事?”她蹲下身,指尖轻触冰面上的黑水,黑水遇她的指尖便化作水汽,“而且章妖身上的混沌浊液,比百年前浓郁了十倍不止,像是被人刻意喂养过。”

伏羲大帝将黑色鳞片收入袖中,抬头望向东方的天际——那里的霞光已经升起,照得北冥的冰原一片金黄。“不管是谁在背后捣鬼,只要他们敢乱天地秩序,我便不会容他们。”他握住女娲娘娘的手,掌心的温度驱散了北冥的寒意,“先回昆仑,让众神加强三界的结界,再查幽都的动静。”

两人踏上虹桥时,归墟的水面已恢复了平静,只是水下的裂缝处,仍有淡淡的金光在闪烁。女娲娘娘回头望了一眼北冥的方向,袖中的梧桐叶轻轻颤动,叶尖的露珠里,映出西荒的火山口——那里的裂缝已经合上了,只是火山口边缘,多了一圈淡淡的绿光,像是有人在那里布下了结界。

“看来这天地间,不只有我们在守护。”女娲娘娘轻声说道,指尖拂过梧桐叶,叶面上的纹路渐渐清晰,竟化作了一幅小小的八卦图。伏羲大帝看着那片叶子,眼中闪过一丝暖意:“是啊,这天地太大,我们守不过来,可总有生灵在为它拼命。”

回到昆仑时,众神已按伏羲的吩咐,在三界各处布下了结界。青帝在东方的扶桑树旁种下了万年青藤,藤条缠绕着树干,每一片叶子都泛着青光;太白金星在西方的昆仑山巅设下了金罡阵,阵眼的太白星石发出耀眼的白光;炎帝在南方的火山口埋下了神火珠,珠子的暖意让火山不再喷发;玄武神龟则驮着河图洛书,沉入北海的海底,龟背上的纹路与海底的地脉相连,镇压着可能出现的裂缝。

伏羲大帝站在昆仑之巅,看着三界的结界亮起微光,指尖的先天八卦图与结界的光芒遥相呼应。女娲娘娘走到他身边,将一片新摘的梧桐叶放在他掌心:“你看,这叶子上的露珠,映着人间的炊烟呢。”

伏羲大帝低头看去,叶尖的露珠里,果然映着人间的景象:农夫在田里耕种,孩童在溪边嬉戏,妇人在屋前织布,炊烟袅袅,一派祥和。他握紧手中的叶子,眼中的凝重渐渐散去,只剩下温柔:“只要人间还有炊烟,我们便守着这天地,护着这炊烟。”

霞光落在两人身上,将他们的身影镀上一层金边。远处的归墟水面,一道彩虹缓缓升起,一头连着东海,一头连着北冥,彩虹下的海水波光粼粼,像是撒满了碎金。而在无人察觉的西荒地底,那片被女娲的藤蔓缠住的混沌浊液,正慢慢化作水汽,融入土壤中,滋养着干裂的土地——或许用不了多久,那里也会冒出嫩绿的草芽,像当年女娲裙摆拂过的地方一样。

三界结界布下后的第三日,昆仑山顶的玉阶上突然生出一层薄霜。这本是盛夏时节,按理不该有霜,伏羲大帝指尖拂过霜花,触到一丝极淡的阴寒之气——与北冥的玄冰气不同,这寒气里带着腐朽的味道,像是从地底深处的阴沟里钻出来的。

“是幽都的死气。”女娲娘娘正站在瑶池边,看着池中的莲花开得正好,闻言回头,素裙下摆扫过玉阶,薄霜顿时化作水汽,“他们竟能穿透三界结界?”她抬手摘下一片莲叶,叶面上的水珠在阳光下流转,隐约映出西方的昆仑山脉——那里的金罡阵光芒比往日黯淡了些,阵眼的太白星石上,竟蒙着一层灰黑色的雾气。

伏羲大帝踏云而起,立于昆仑之巅望向西方。只见太白金星正挥着拂尘,试图驱散星石上的雾气,可雾气刚散,又从石缝里冒了出来,反而越来越浓。更诡异的是,山脉间的溪流竟开始逆流,水面上漂着些枯黄的树叶,树叶背面,隐约有黑色的纹路在蠕动。

“不是穿透结界,是从内部破的。”伏羲大帝的声音沉了下来,“你看那溪流里的树叶。”女娲娘娘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指尖轻弹,一片枯叶便飘到她掌心。她将树叶翻过来,只见背面的黑色纹路竟是无数细小的虫子,虫子聚在一起,正慢慢组成一个“幽”字——与之前那片鳞片上的字一模一样。

“是幽都的蚀骨虫。”女娲娘娘指尖凝聚起一丝生机之气,按在树叶上,虫子遇着暖意,顿时化作黑烟消散,“这虫子专啃食灵气,金罡阵的灵气被它们啃得差不多了,结界自然会松。”她抬头望向西方的天空,那里的云层正慢慢变黑,像是有墨汁在水里晕开,“它们不止在昆仑,怕是三界各处的结界都被放了虫子。”

话音刚落,东方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只见扶桑树的枝叶剧烈摇晃,青帝正站在树顶,手持青圭抵挡着什么。伏羲大帝与女娲娘娘踏云赶去时,才发现扶桑树的根部竟被蛀空了,无数蚀骨虫从树洞里爬出来,正啃食着树干上的灵气。青帝的青圭虽能斩杀虫子,可虫子太多,杀了一批,又从树洞里钻出一批,根本杀不完。

“用息壤堵树洞。”女娲娘娘从袖中取出息壤,捏成泥团,精准地塞进扶桑树的每一个树洞里。息壤遇着树汁,顿时生出细根,与树干紧紧缠在一起,蚀骨虫被堵在里面,发出细微的嘶鸣,渐渐没了动静。青帝松了口气,擦了擦额上的汗:“多谢娲皇,这些虫子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早上还好好的,突然就从树底下钻出来了。”

伏羲大帝蹲下身,指尖拂过树根旁的土壤。土壤里藏着几缕黑色的丝线,丝线尽头连着地底深处——他顺着丝线往下探,触到一处极寒的洞穴,洞穴里堆满了白骨,白骨上爬满了蚀骨虫,而洞穴的石壁上,刻着与北冥鳞片上一样的“幽”字。

“是有人在三界的地脉节点埋下了虫巢。”伏羲大帝站起身,眼中闪过一丝厉色,“地脉连着结界,虫子啃食地脉灵气,结界自然会失效。”他抬手对着地面画了个“离”卦,卦象沉入地底,洞穴里顿时传来一阵灼热的气息,蚀骨虫的嘶鸣声渐渐消失——离卦主火,正好能克制阴寒的虫巢。

可就在这时,南方的天空突然红光冲天。炎帝的声音顺着风传来,带着一丝焦急:“伏羲大帝!娲皇!南方的神火珠灭了!火山开始喷发了!”两人对视一眼,立刻踏云赶往南方。

南方的火山口此刻正喷着浓烟,火红的岩浆顺着山坡往下流,眼看就要淹没山脚下的村庄。炎帝正站在火山边,手持耒耜试图挡住岩浆,可岩浆太热,耒耜的木柄都被烤得冒了烟。“神火珠就在火山口里,刚才突然就暗了,我想下去捞,可岩浆太烫……”炎帝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阵热浪打断。

女娲娘娘见状,指尖在半空画了个圈。圈中顿时涌出万顷海水,海水落下时,化作一道水墙,挡住了往下流的岩浆。可岩浆遇水,立刻蒸发出大量的水汽,水汽里带着硫磺的味道,呛得人睁不开眼。“伏羲,你去取神火珠,我来挡岩浆。”女娲娘娘的声音在水汽中响起,带着一丝吃力——海水虽能挡岩浆,可岩浆的热量正慢慢蒸发着海水,水墙已经薄了不少。

伏羲大帝点头,周身亮起金光,冲入火山口。火山口里的岩浆正翻滚着,原本嵌在石壁上的神火珠此刻黯淡无光,珠身上爬满了蚀骨虫,虫子正啃食着珠子里的神火。伏羲大帝指尖一弹,几道金光射向虫子,虫子瞬间化作黑烟。他伸手去摘神火珠,却发现珠子竟被一根黑色的铁链锁在石壁上——铁链上刻着“幽都”二字,链身冒着阴寒的气息,与岩浆的热浪撞在一起,发出滋滋的声响。

“好狡猾的手段。”伏羲大帝冷哼一声,抬手握住铁链。铁链的阴寒之气顺着他的手臂往上爬,试图冻伤他的经脉,可他周身的金光却越亮越盛,将寒气逼了回去。他用力一扯,铁链应声而断,断口处冒出黑烟,化作几只蚀骨虫,被金光烧成了灰烬。

取下神火珠后,伏羲大帝立刻冲出火山口。他将珠子递给炎帝:“注入你的灵力,重新激活它。”炎帝接过珠子,将自身的神火灵力注入其中。神火珠渐渐亮起红光,光芒融入火山口,翻滚的岩浆慢慢平静下来,喷发的浓烟也渐渐散去。

女娲娘娘撤去水墙,看着山脚下安然无恙的村庄,松了口气。可她刚要说话,就突然捂住胸口,闷哼了一声。伏羲大帝连忙扶住她,发现她的指尖竟泛着淡淡的青色——那是被阴寒之气侵体的征兆。“你刚才挡岩浆时,是不是被水汽里的寒气伤了?”伏羲大帝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急切,指尖凝聚起金光,按在她的胸口。

金光涌入体内,女娲娘娘才觉得胸口的闷痛轻了些。她摇了摇头:“不是水汽里的寒气,是刚才水墙破的时候,有几只蚀骨虫顺着水汽钻进来了。”她指尖一弹,几道黑气从她袖口飞出,落在地上,化作几只死虫,“这些虫子比之前的更厉害,竟能穿透生机之气。”

就在这时,北方的天空突然传来一声巨响。玄武神龟的声音带着惊慌:“大帝!娲皇!北海的冰面裂了!有东西从海底钻出来了!”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幽都的人,怕是要全面动手了。

“炎帝,你守好南方,加固火山的结界。”伏羲大帝将先天八卦图递给炎帝,“若有异动,立刻用八卦图镇压。”炎帝点头,接过八卦图,眼中满是坚定:“请大帝放心!”

伏羲大帝扶起女娲娘娘,两人踏云赶往北方。北海的冰面此刻裂了一道巨大的口子,口子下的海水正翻滚着,隐约能看到一只巨大的爪子——爪子上覆盖着黑色的鳞片,与之前在北冥见到的章妖鳞片一模一样,只是更大、更狰狞。玄武神龟正驮着河图洛书,试图堵住裂口,可裂口却在慢慢扩大,龟背上的纹路已经开始闪烁,像是快要支撑不住了。

“是幽都的玄武兽。”女娲娘娘看着那只爪子,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传闻幽都的玄武兽早在混沌时期就被封印了,怎么会突然醒过来?”她指尖凝聚起生机之气,注入玄武神龟体内,龟背上的纹路顿时亮了些,裂口扩大的速度慢了下来。

伏羲大帝则立于冰面之上,周身亮起金光,先天八卦图在他身后展开。“不管它是什么,敢破三界结界,就别想回去!”他抬手对着裂口的方向一挥,八卦图化作一道金光,冲入裂口。裂口里顿时传来一声凄厉的嘶鸣,海水翻滚得更厉害了,巨大的爪子在水里疯狂地拍打,试图挣脱八卦图的束缚。

可八卦图的金光却越收越紧,将玄武兽困在海底。伏羲大帝指尖不断凝聚金光,注入八卦图中,试图彻底镇压玄武兽。就在这时,他突然察觉到一丝不对劲——玄武兽的挣扎虽然剧烈,可气息却很不稳定,像是被人强行唤醒的,而且它的鳞片下,竟缠着无数黑色的丝线,丝线的尽头,似乎连着幽都的方向。

“它是被人控制的。”伏羲大帝的声音沉了下来,“幽都的人根本不是想让它破结界,是想借它的力量,在北海打开一道通往幽都的门!”他刚要加大金光的力量,却发现玄武兽的身体突然开始膨胀,像是要自爆——若是它在海底自爆,不仅会炸开北海的结界,还会引发海啸,淹没沿岸的村庄。

“不能让它自爆!”女娲娘娘立刻明白了伏羲的意思,她从袖中取出息壤,将其撒向裂口。息壤遇水化作巨大的土块,堵住了裂口,可土块刚落下,就被玄武兽的爪子拍碎了。女娲娘娘没有放弃,继续撒出息壤,土块碎了又凝,凝了又碎,渐渐在裂口处形成一道厚厚的土墙,暂时挡住了玄武兽的冲击。

伏羲大帝趁着这个间隙,指尖在八卦图上一点,卦象瞬间变了——乾卦变坤卦,坤卦主地,八卦图的金光化作无数土刺,从海底钻出,刺向玄武兽的身体。土刺刺入体内,玄武兽的嘶鸣声更凄厉了,挣扎的力度却渐渐小了下来。伏羲大帝再一点,土刺开始吸收玄武兽体内的阴寒之气,玄武兽的身体慢慢缩小,最终化作一道黑光,被八卦图收了进去。

裂口处的土墙渐渐稳定下来,北海的冰面不再扩大。伏羲大帝收回八卦图,看着墙后的海水慢慢平静下来,松了口气。可他刚要说话,就发现女娲娘娘的脸色又白了些,她的指尖不仅泛着青色,还多了几道细小的血痕——刚才撒息壤时,她被玄武兽拍碎的土块碎片划伤了,碎片上的阴寒之气正顺着伤口往里钻。

“你怎么样?”伏羲大帝连忙握住她的手,将更多的金光注入她体内。女娲娘娘笑了笑,摇了摇头:“没事,这点寒气,还伤不了我。”她抬头望向幽都的方向,那里的天空依旧是一片漆黑,“只是幽都的人既然能控制玄武兽,怕是还有更厉害的手段。我们得尽快找到他们的老巢,不然三界的结界迟早会被他们彻底破掉。”

伏羲大帝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厉色:“他们想打开通往幽都的门,必然需要借助三界的地脉之力。三界的地脉节点有五处,分别在昆仑、扶桑、火山、北海,还有一处……”他顿了顿,看向东方的天际,“在人间的泰山。”

女娲娘娘的眼中也闪过一丝凝重:“泰山是人间的龙脉所在,若是那里被动手脚,人间的生灵怕是会遭殃。”她指尖凝聚起一丝生机之气,注入北海的冰面,冰面下的地脉渐渐稳定下来,“我们现在就去泰山,不能再让他们得手了。”

两人踏云赶往泰山时,天边的晚霞正红得像火。泰山顶上的封禅台旁,几个农夫正弯腰耕种,田埂上的野花随风摇曳,一派祥和的景象。可伏羲大帝却皱起了眉头——封禅台的石缝里,竟也藏着几只蚀骨虫,虫子正啃食着台基上的灵气,而台基下的土壤里,隐约有黑色的丝线在蠕动,与其他地脉节点的情况一模一样。

“看来他们果然盯上泰山了。”伏羲大帝指尖一弹,几道金光射向石缝,虫子瞬间化作黑烟。他蹲下身,指尖拂过土壤里的丝线,丝线的尽头连着地底深处的龙脉——那里的龙脉之气正慢慢变得浑浊,像是被什么东西污染了。

女娲娘娘走到封禅台旁,抬手按在台基上。生机之气顺着她的指尖注入台基,台基上的裂纹渐渐愈合,土壤里的丝线也慢慢停止了蠕动。“龙脉还没被彻底污染,我们还有时间。”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庆幸,可指尖的青色却又深了些,“只是幽都的人既然能在五处地脉节点都布下虫巢,说明他们对三界的情况很了解,甚至可能……有内鬼。”

伏羲大帝站起身,望向三界的方向。昆仑的金罡阵已经重新亮起,扶桑的枝叶也恢复了生机,南方的火山不再喷发,北海的冰面渐渐愈合,泰山的龙脉之气也慢慢清澈起来。可他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幽都的人既然敢动手,就绝不会轻易放弃。

“不管有没有内鬼,我们都得守住这三界。”伏羲大帝握住女娲娘娘的手,掌心的温度驱散了她指尖的寒意,“你我夫妻,从混沌初开时便一起守护这天地,不管遇到什么,我们都一起面对。”

女娲娘娘看着他眼中的坚定,笑了笑。晚霞落在两人身上,将他们的身影镀上一层金边。封禅台旁的野花随风摇曳,像是在为他们祝福。而在地底深处,那些被斩断的黑色丝线正慢慢缩回幽都的方向,丝线的尽头,一双眼睛正透过黑暗,死死地盯着三界的方向,眼中闪烁着贪婪与阴狠——一场更大的风暴,还在后面。

泰山龙脉稳固后的第七夜,人间忽然起了异常。本该星月璀璨的夜空,竟被一层灰雾笼罩,连最亮的启明星都隐去了踪迹。更诡异的是,凡俗百姓家中的井水,竟在子夜时分泛起了黑色的泡沫,泡沫破裂时,还带着幽都特有的腐朽气味。

伏羲大帝立于昆仑之巅,指尖先天八卦图流转不息。卦象显示,人间的阴气正以泰山为中心向四周蔓延,而阴气的源头,却不在地脉,而在人间的一座废弃祭坛。“是蚩尤旧部遗留的血祭坛。”他眸色沉凝,“幽都竟能引动上古血祭的阴气,看来他们找齐了‘三阴之物’。”

女娲娘娘正用息壤加固东海的结界,闻言指尖一顿。素裙下摆拂过的海面,突然浮出几片黑色的海藻——海藻本该是青绿色,此刻却像被墨染过,根茎处还缠着细小的黑色丝线。“三阴之物是幽都开启冥界之门的钥匙,分别是血祭坛的阴气、冥河的水、还有……”她话音未落,手中的息壤突然剧烈颤动,“还有混沌遗留的骨殖!”

两人对视一眼,瞬间踏云赶往人间的血祭坛。那祭坛藏在太行山脉的深谷中,是上古蚩尤与黄帝大战时遗留的遗迹。此刻祭坛周围的树木都已枯死,树干上爬满了黑色的藤蔓,藤蔓的花苞里,竟裹着无数细小的蚀骨虫,虫鸣汇成尖锐的嘶声,听得人头皮发麻。

祭坛中央,一个身着黑袍的人影正站在血池边,手中握着一根白骨法杖。法杖顶端镶嵌着一颗黑色的珠子,珠子里流淌着暗红色的液体,正是冥河的水。黑袍人每念一句咒语,血池里的血水就上涨一分,池边的黑色藤蔓也疯长一分,朝着山谷外蔓延。

“是幽都的鬼将。”伏羲大帝认出了黑袍人的服饰——那是幽都专司刑罚的鬼将才有的玄铁黑袍,“没想到幽都竟派了鬼将亲自出手。”他指尖八卦图亮起金光,直刺黑袍人的后心,“女娲,毁了他的白骨法杖!”

女娲娘娘应声而动,袖中飞出无数翠绿的藤蔓,藤蔓如灵蛇般缠向白骨法杖。可黑袍人早有防备,猛地转身,法杖一挥,血池里的血水瞬间化作无数血箭,射向藤蔓。血水带着极重的阴气,藤蔓遇血便开始枯萎,发出滋滋的声响。

“伏羲大帝,娲皇女娲。”黑袍人掀开兜帽,露出一张布满鳞片的脸——他的眼睛是浑浊的灰色,瞳孔里没有丝毫生气,“你们以为加固了结界,就能挡住幽都大军?”他冷笑一声,法杖指向血池,“今日我便用这血祭坛的阴气,加上冥河之水,再引混沌骨殖的力量,彻底打开冥界之门!”

话音刚落,血池中央突然裂开一道缝隙,缝隙里涌出黑色的雾气,雾气中隐约能看到一具巨大的骨架——骨架通体漆黑,每一根骨头上都刻着混沌时期的符文,正是混沌遗留的骨殖。骨殖遇血池的阴气,顿时散发出冲天的黑气,黑气与灰雾交融,天空中竟出现了一道扭曲的裂缝,裂缝里传来无数鬼魂的哀嚎。

“不好!他真的要打开冥界之门!”女娲娘娘脸色一变,指尖凝聚起所有的生机之气,化作一道绿光,射向裂缝。绿光与黑气撞在一起,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裂缝暂时停止了扩大,可绿光也黯淡了不少。女娲娘娘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丝血迹——她之前被蚀骨虫的寒气侵体,此刻强行催动生机之气,伤势顿时加重了。

伏羲大帝见状,眼中闪过一丝厉色。他周身金光暴涨,先天八卦图在他身后展开,乾、坤、震、巽、坎、离、艮、兑八个卦象同时亮起,形成一个巨大的金色光罩,将血祭坛罩在其中。“幽都鬼将,你可知擅开冥界之门,会让三界生灵涂炭?”他的声音如金石相击,穿透了黑气的阻隔,“混沌骨殖本就该长眠于地脉,你强行唤醒它,就不怕遭天谴吗?”

黑袍人却只是冷笑:“天谴?幽都本就在天地之外,何惧天谴!”他法杖猛地插入血池,混沌骨殖的黑气更盛,金色光罩竟开始微微晃动,“等冥界之门打开,幽都大军踏入三界,你们这些所谓的神明,都将成为我们的祭品!”

就在这时,血池里的血水突然开始沸腾,池边的黑色藤蔓也停止了生长。黑袍人愣了一下,低头看向血池——只见池底的缝隙里,竟钻出了无数翠绿的草芽,草芽遇血水不枯,反而越长越盛,很快就铺满了整个血池,将血水与混沌骨殖隔了开来。

“是息壤的力量。”女娲娘娘的声音带着一丝虚弱,却异常坚定,“我早就用息壤在血池底下布了结界,你引动的阴气越多,息壤的生机之气就越盛。”她指尖一弹,草芽瞬间长成藤蔓,缠住了混沌骨殖的骨架,“混沌骨殖虽强,可它本质上也是天地生灵,只要有生机之气,就能克制它的戾气。”

黑袍人脸色大变,试图收回法杖,可法杖却被草芽缠住,根本拔不出来。他怒吼一声,周身散发出浓浓的黑气,黑气化作无数鬼爪,抓向伏羲大帝与女娲娘娘。伏羲大帝抬手一挥,八卦图的金光射向鬼爪,鬼爪瞬间被金光消融,化作黑烟。

“该结束了。”伏羲大帝指尖在八卦图上一点,金色光罩突然收缩,将黑袍人困在其中。光罩上的卦象流转不息,每一道卦光都如利刃般割在黑袍人身上,他的玄铁黑袍渐渐碎裂,露出里面干枯的身体——原来他早已不是活人,只是被幽都操控的行尸。

黑袍人发出凄厉的惨叫,身体在金光中渐渐消散。临死前,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白骨法杖掷向天空。法杖顶端的冥河珠在空中炸开,黑色的液体洒向四周,落在地上,竟腐蚀出一个个小坑。

伏羲大帝立刻飞身接住混沌骨殖的骨架,指尖金光注入骨架,骨头上的混沌符文渐渐黯淡。他将骨架收入袖中,转身看向女娲娘娘——她正用生机之气净化血池里的血水,脸色苍白如纸,指尖的青色已经蔓延到了手腕。

“你怎么样?”伏羲大帝扶住她,声音里带着一丝急切。女娲娘娘摇了摇头,勉强笑了笑:“没事,只是……有点累。”她抬头望向天空,灰雾已经散去,启明星重新亮起,“冥界之门没打开,幽都的计划……失败了。”

可就在这时,太行山脉的深处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只见西方的天空中,一道黑色的光柱冲天而起,光柱里隐约能看到无数鬼影在蠕动。伏羲大帝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不好!是北海的玄武兽!他们用玄武兽的内丹,在北海打开了另一个裂口!”

两人立刻踏云赶往北海。北海的冰面此刻已经彻底裂开,裂口下的海水翻滚着黑色的浪花,浪花里漂浮着无数冰块,冰块上爬满了幽都的小鬼。玄武兽的内丹悬浮在裂口上方,散发着浓浓的阴气,内丹周围,竟有无数黑色的锁链从裂口深处钻出,锁链的尽头,似乎连着幽都的大军。

“他们是故意让鬼将在血祭坛吸引我们的注意力,真正的目的是北海!”女娲娘娘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懊恼,“玄武兽的内丹蕴含着极重的水属性阴气,正好能用来打开冥界之门!”她指尖凝聚起最后一丝生机之气,射向玄武兽的内丹,可生机之气刚靠近内丹,就被阴气消融了。

伏羲大帝见状,周身金光暴涨,先天八卦图在他身后展开到极致。“女娲,你退后,我来!”他飞身冲向裂口,指尖的八卦图化作一道巨大的金色利刃,斩向黑色的锁链。锁链应声而断,断口处冒出黑烟,化作无数小鬼,被金光烧成了灰烬。

可裂口深处的阴气却越来越盛,玄武兽的内丹也越来越亮。伏羲大帝知道,单凭他一人的力量,根本无法彻底关闭裂口。他回头看向女娲娘娘,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女娲,用息壤堵住裂口,我用先天八卦图镇压内丹!”

女娲娘娘点头,从袖中取出所有的息壤,撒向裂口。息壤遇海水化作巨大的土块,堵住了裂口,可土块刚落下,就被阴气腐蚀得冒出了白烟。伏羲大帝见状,立刻将先天八卦图注入土块中,金色的卦象与息壤交融,土块顿时变得坚硬如铁,阴气再也无法腐蚀。

玄武兽的内丹失去了阴气的支撑,渐渐黯淡下来,最终坠入海中,被息壤掩埋。裂口深处的锁链也慢慢缩回,幽都的小鬼们失去了依靠,纷纷坠入海中,被海水淹死。

北海的冰面渐渐恢复平静,天空中的黑色光柱也消失了。伏羲大帝落在女娲娘娘身边,扶住她的肩膀——她的身体已经开始微微颤抖,指尖的青色几乎蔓延到了手肘。“我们……成功了。”女娲娘娘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疲惫,“幽都的计划……彻底失败了。”

伏羲大帝点头,将她拥入怀中。北海的寒风呼啸而过,却吹不散他周身的金光。他低头看向怀中的女娲娘娘,眼中满是温柔:“是啊,我们成功了。”他指尖凝聚起金光,注入她的体内,“你好好休息,剩下的,交给我。”

女娲娘娘靠在他的怀里,慢慢闭上了眼睛。她知道,幽都虽然暂时退去了,但他们绝不会善罢甘休。可只要她与伏羲大帝在一起,只要他们还守护着这三界,就没有人能破坏这天地的秩序。

北海的冰面上,阳光渐渐升起,照在两人身上,将他们的身影镀上一层金边。远处的海面上,几只海鸥正展翅飞翔,发出欢快的鸣叫。而在无人察觉的幽都深处,一双眼睛正透过黑暗,死死地盯着三界的方向,眼中闪烁着不甘与怨毒——这场战争,还远远没有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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