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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0章 58 南无大威大势至菩萨!

暮春时节的青石镇被一场绵密的雨丝裹了半月,檐角垂落的水珠串成银丝,将镇口那棵三百年的老槐树洗得愈发苍翠。树影斜斜映在“静心茶寮”的竹窗上,窗内,沈砚之正用银匙轻轻搅动着盏中碧螺春,茶汤泛起细碎的涟漪,映得他指尖那枚羊脂玉扳指愈发温润。

他今日穿了件月白暗纹锦袍,领口袖口滚着浅灰云纹,腰间系着同色玉带,挂着一枚双鱼银佩,走动时会发出细碎的叮当声。发间束着一支碧玉簪,几缕墨发垂在颊边,衬得那张清俊的脸庞愈发白皙。他生得一双桃花眼,眼尾微微上挑,却因眉峰疏朗,添了几分温润之气,不似寻常富家公子那般轻佻。此刻他眉头微蹙,目光落在窗外雨中那抹踉跄的身影上,指尖的银匙顿了顿。

“店家,再来一壶热水。”沈砚之扬声唤道,声音清润如玉石相击。

茶寮老板是个五十多岁的老者,姓王,脸上满是沟壑,闻言连忙应着,提着铜壶快步过来:“沈公子,您都在这儿坐了一个时辰了,这雨一时半会儿怕是停不了,要不我给您找件蓑衣?”

“不必了。”沈砚之摇头,目光仍未离开窗外,“方才那人,看着像是镇上药铺的苏姑娘?”

王老板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雨中那女子身披一件洗得发白的蓝布斗篷,斗篷下摆沾满了泥点,手里紧紧抱着一个油纸包,脚步踉跄地往茶寮这边走来。她身形纤细,即便裹着厚重的斗篷,也能看出身姿窈窕,只是此刻头发被雨水打湿,几缕发丝贴在颊边,脸色苍白得吓人。

“可不是嘛,”王老板叹了口气,“苏姑娘这几日可遭罪了。前儿镇东头张大户家的小公子得了急病,高热不退,请了好几个大夫都没用,最后还是苏姑娘用了偏方才救过来。可张大户不仅不谢她,还说她一个姑娘家懂什么医术,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连诊金都没给。这不,昨儿苏姑娘又去后山采草药,听说摔了一跤,今日还冒雨去给城西的李奶奶送药,真是个苦命的姑娘。”

沈砚之闻言,眉头蹙得更紧了。他来青石镇已有半月,因家中长辈嘱咐来此采买一批上等宣纸,闲暇时便常来这茶寮小坐。他曾见过苏姑娘几次,皆是在镇中的药铺里。那药铺是苏姑娘父亲留下的,她父亲原是镇上有名的大夫,三年前病逝后,便由苏姑娘接手。苏姑娘名唤苏清鸢,生得一副清丽容貌,柳叶眉,杏核眼,鼻梁小巧,唇色偏淡,平日里总是穿着一身素色布裙,头发用一支木簪绾着,不施粉黛,却自有一种清雅之气。她性子温和,待人极好,镇上无论谁有个头疼脑热,找她看病,她总是尽心尽力,遇到家境贫寒的,更是分文不取。

正说着,苏清鸢已走到了茶寮门口。她抬手拢了拢湿透的斗篷,轻轻抖了抖身上的雨水,才推门进来。门轴发出“吱呀”一声轻响,她抬眼望去,目光恰好与沈砚之相遇,微微一怔,随即露出一抹浅淡的笑容,颔首示意。

“苏姑娘,快过来坐,这儿有炭火,暖和些。”王老板连忙招呼道,指着沈砚之对面的座位。

苏清鸢道谢后,便提着油纸包走了过去。她刚坐下,便忍不住咳嗽了几声,脸色又白了几分。沈砚之见状,连忙将桌上的热茶推到她面前:“苏姑娘,先喝杯热茶暖暖身子吧。”

“多谢沈公子。”苏清鸢接过茶杯,指尖触到温热的杯壁,心中泛起一丝暖意。她捧着茶杯,小口啜饮着,目光落在手中的油纸包上,轻轻叹了口气。

“苏姑娘这是给谁送药去了?”沈砚之轻声问道,目光落在那油纸包上,隐约能看到里面露出的草药叶子。

“是给城西的李奶奶。”苏清鸢抬眼,眼底带着几分担忧,“李奶奶年纪大了,前些日子淋了雨,得了风寒,一直不见好。我昨日去后山采了些麻黄、桂枝,想着给她煎服,能缓解些症状。只是今日雨太大,路上耽搁了些时候,不知李奶奶现在怎么样了。”

沈砚之闻言,心中微动。他自幼体弱,家中请了不少名医,对药理也略知一二。麻黄、桂枝皆是治风寒的良药,只是这两种药材性烈,需搭配其他药材调和,且煎服的火候、时间都有讲究。苏姑娘年纪轻轻,医术却如此精湛,实在难得。

“苏姑娘医术高明,李奶奶定会没事的。”沈砚之温声安慰道,“只是你今日冒这么大的雨,又淋了这么久,怕是也受了寒,不如先在此处歇息片刻,等雨小些再回去?”

苏清鸢闻言,轻轻摇了摇头:“多谢沈公子关心,只是药铺里还有些事情要处理,我得尽快回去。”她说着,便要起身,却因起身太急,脚下一软,险些摔倒。

沈砚之眼疾手快,连忙伸手扶住她的胳膊。他指尖触到她微凉的衣袖,只觉她手臂纤细,几乎一折就断。“苏姑娘,你身子不适,还是再歇歇吧。”他语气中带着几分关切。

苏清鸢站稳身子,脸颊微微泛红,连忙收回手,低声道:“多谢沈公子,我没事。”她说着,便提起油纸包,准备告辞。

就在这时,茶寮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伴随着几声呼喊:“苏姑娘!苏姑娘在吗?”

苏清鸢和沈砚之都转头望去,只见一个穿着青色短打的少年骑着一匹枣红色的马,在茶寮门口停下。那少年约莫十五六岁,脸上满是焦急,头发被雨水打湿,紧紧贴在额头上。

“是阿虎。”苏清鸢认出那少年,是镇东头农户家的孩子,连忙走了出去,“阿虎,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阿虎看到苏清鸢,脸上露出一丝喜色,连忙翻身下马,急声道:“苏姑娘,不好了!我娘突然肚子疼得厉害,满地打滚,我请了刘大夫,刘大夫说他治不了,让我来找您!您快跟我去看看吧!”

苏清鸢闻言,脸色骤变,连忙道:“好,我这就跟你去!”她说着,便要跟着阿虎走。

沈砚之见状,连忙起身道:“苏姑娘,雨这么大,你身子又不适,不如我送你过去吧?我带了马车,能快些。”

苏清鸢愣了一下,随即摇头道:“多谢沈公子,不必麻烦了,我自己去就好。”

“苏姑娘,事不宜迟,阿虎家离这儿还有好几里路,你步行过去,怕是会耽误时间。”沈砚之语气诚恳,“我也略懂些药理,或许能帮上忙。”

阿虎也在一旁急声道:“苏姑娘,沈公子说得对,您就让沈公子送您去吧,我娘她快撑不住了!”

苏清鸢看着阿虎焦急的神色,又想到李奶奶还在等药,心中一阵纠结。她知道沈砚之说得有道理,可她不想麻烦别人。但此刻情况紧急,容不得她多想,她咬了咬牙,对沈砚之道:“那便多谢沈公子了。”

沈砚之闻言,脸上露出一抹浅笑:“苏姑娘不必客气,救人如救火,我们快走吧。”

三人快步走出茶寮,沈砚之的马车就停在不远处的屋檐下。那是一辆青色的马车,车厢宽敞,车顶铺着油布,能遮风挡雨。沈砚之打开车门,对苏清鸢道:“苏姑娘,快上车吧。”

苏清鸢抱着油纸包,弯腰钻进车厢。沈砚之随后也坐了进来,对车夫道:“张叔,去镇东头阿虎家,越快越好。”

车夫应了一声,扬鞭策马,马车缓缓驶进雨幕中。车厢内铺着柔软的锦垫,角落里放着一个小火炉,炉上煮着一壶热茶,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茶香,驱散了些许寒意。

苏清鸢坐在锦垫上,微微喘着气。她刚才走得太急,又受了风寒,此刻只觉得头晕目眩,腹部也隐隐作痛。她强撑着精神,打开油纸包,检查里面的草药。

沈砚之坐在她对面,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心中有些不忍。他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巧的瓷瓶,递给苏清鸢:“苏姑娘,这是我家中特制的驱寒丸,你先服一粒,能缓解些不适。”

苏清鸢看着那瓷瓶,犹豫了一下。她与沈砚之不过几面之缘,不愿平白受人恩惠。可她此刻实在难受,若是倒下了,阿虎的娘和李奶奶就都没人管了。她咬了咬牙,接过瓷瓶,倒出一粒黑色的药丸,放进嘴里。药丸入口即化,带着一股淡淡的草药香,片刻后,一股暖意从腹部蔓延开来,头晕的症状也缓解了不少。

“多谢沈公子。”苏清鸢将瓷瓶还给沈砚之,眼中满是感激。

“举手之劳而已。”沈砚之接过瓷瓶,放回怀中,“阿虎的娘情况如何?你可知她为何会突然肚子疼?”

苏清鸢摇了摇头,眉头紧锁:“我也不清楚。阿虎的娘平日里身体还算硬朗,只是前几日去河边洗衣,淋了些雨,或许是因此引发了旧疾?具体情况,还得去了才知道。”

马车在雨中疾驰,车轮碾过泥泞的路面,溅起阵阵水花。车厢内很安静,只有车轮滚动的声音和窗外的雨声。苏清鸢靠在车厢壁上,闭上眼睛,脑海中不断思索着可能的病因和应对之策。她父亲曾告诉她,作为一名大夫,最重要的就是冷静,无论遇到多么紧急的情况,都不能慌乱,只有这样,才能准确判断病情,对症下药。

约莫半个时辰后,马车停在了一处简陋的农家院门口。阿虎率先跳下车,推开院门,急声道:“娘!我把苏姑娘带来了!”

苏清鸢和沈砚之连忙下车,跟着阿虎走进院子。院子里很简陋,地面坑坑洼洼,到处都是积水。正屋的门虚掩着,里面传来一阵痛苦的呻吟声。

苏清鸢快步走进屋,只见屋内光线昏暗,一张破旧的木板床上,一个中年妇人正蜷缩着身子,双手紧紧捂着肚子,脸上满是痛苦的神色,额头布满了冷汗。床边围着几个孩子,个个脸上满是恐惧,小声啜泣着。

“刘婶!”苏清鸢快步走到床边,轻声唤道。

刘婶听到苏清鸢的声音,缓缓睁开眼睛,虚弱地说道:“苏姑娘……我……我肚子疼得厉害……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咬我的肠子……”

苏清鸢连忙蹲下身子,伸出手,轻轻按住刘婶的腹部,仔细感受着。她的手指纤细而温暖,动作轻柔,生怕弄疼刘婶。片刻后,她眉头微蹙,对阿虎道:“阿虎,快去打一盆温水来,再拿一块干净的布。”

阿虎连忙应着,转身跑了出去。沈砚之站在一旁,看着苏清鸢熟练地为刘婶检查病情,心中不禁对她多了几分敬佩。他曾见过不少大夫,大多都是面色严肃,动作粗鲁,像苏清鸢这样温柔细致的,还是第一次见。

不一会儿,阿虎端着一盆温水走了进来。苏清鸢接过布,蘸了些温水,轻轻擦拭着刘婶额头的冷汗,柔声说道:“刘婶,你别害怕,我会治好你的。你告诉我,你今日吃了什么?”

刘婶喘着气,艰难地说道:“今……今日早上,我煮了些红薯粥,还吃了几个昨天剩下的野菜包子……”

“野菜包子?”苏清鸢眼中闪过一丝疑惑,“是什么野菜?”

“是……是后山的马齿苋……”刘婶说道。

苏清鸢闻言,心中顿时有了几分了然。马齿苋性凉,有清热解毒的功效,但若是采摘的马齿苋沾染了毒素,或是与其他食物同食,便可能引发腹痛、腹泻等症状。刘婶前几日淋了雨,体内本就有寒气,再食用了可能沾染毒素的马齿苋,便导致了急性腹痛。

“沈公子,你可知附近哪里有生姜和大蒜?”苏清鸢转头对沈砚之说道。生姜性温,能驱寒暖胃;大蒜有杀菌消毒的功效,两者搭配,能缓解刘婶的症状。

沈砚之连忙道:“我马上去找。”他说着,便转身走出了屋子。

苏清鸢则继续为刘婶检查病情,她从随身携带的药箱里取出几根银针,在火上烤了烤,然后轻轻刺入刘婶腹部的几个穴位。她的手法娴熟,动作精准,片刻后,刘婶脸上的痛苦神色便缓解了不少。

“苏姑娘……好多了……不那么疼了……”刘婶虚弱地说道,眼中满是感激。

“刘婶,你再忍忍,等沈公子找来生姜和大蒜,煮水给你喝了,就会没事了。”苏清鸢柔声安慰道。

没过多久,沈砚之便拿着几块生姜和一头大蒜走了进来。“苏姑娘,找到了。”他将生姜和大蒜递给苏清鸢。

苏清鸢接过,对阿虎道:“阿虎,你去把生姜切片,大蒜拍碎,然后用清水煮一碗水来。”

阿虎连忙应着,拿着生姜和大蒜去了厨房。苏清鸢则继续为刘婶施针,时不时地询问刘婶的感受。沈砚之站在一旁,默默地看着,心中对苏清鸢的敬佩又多了几分。他觉得,苏清鸢就像一朵生长在风雨中的兰花,看似柔弱,却有着坚韧不拔的意志,无论遇到多么困难的事情,都能从容应对。

不一会儿,阿虎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姜蒜水走了进来。苏清鸢接过,吹了吹,然后小心翼翼地喂给刘婶喝。刘婶喝完后,没过多久,便沉沉地睡了过去,脸上的痛苦神色也消失了。

“苏姑娘,我娘她没事了吧?”阿虎看着熟睡的母亲,担忧地问道。

“没事了,”苏清鸢轻轻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抹浅笑,“她只是太累了,睡一觉就好了。等她醒了,再给她喝些清淡的粥,过几日便能痊愈了。”

阿虎闻言,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连忙对苏清鸢和沈砚之道:“多谢苏姑娘!多谢沈公子!你们真是我们家的大恩人!”

“举手之劳而已,不必客气。”苏清鸢轻声说道,然后起身,收拾好自己的药箱。她看了看窗外,雨已经小了很多,只剩下零星的雨滴从屋檐上滴落。

“沈公子,今日多谢你了。”苏清鸢对沈砚之说道,眼中满是感激,“若不是你,我恐怕还没到这儿,刘婶就撑不住了。”

“苏姑娘不必客气,”沈砚之轻轻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你才是真正的医者仁心,我只是做了些微不足道的事情而已。时候不早了,雨也小了,我送你回药铺吧。”

苏清鸢点了点头,没有拒绝。两人辞别了阿虎一家,便坐上马车,往镇中的药铺驶去。

马车行驶在雨后的小路上,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青草的清香。苏清鸢靠在车厢壁上,看着窗外渐渐放晴的天空,心中泛起一丝暖意。她觉得,沈砚之就像一缕阳光,驱散了她心中的阴霾。这些日子,她一个人支撑着药铺,遇到了很多困难和委屈,却从来没有抱怨过。可今日,在沈砚之的帮助下,她突然觉得,原来自己并不是孤单的。

“沈公子,你为何会来青石镇?”苏清鸢忽然开口问道,打破了车厢内的寂静。

沈砚之闻言,转过头,看着苏清鸢,脸上露出一抹浅笑:“我家中长辈喜欢书法,听闻青石镇的宣纸质地优良,便让我来此采买一批。”

“原来如此,”苏清鸢点了点头,“青石镇的宣纸确实不错,是用后山的竹子制成的,纸质细腻,吸水性强,很适合书法创作。”

“哦?苏姑娘也懂书法?”沈砚之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苏清鸢轻轻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抹羞涩的笑容:“我只是略懂一二。我父亲生前喜欢书法,我小时候经常看他写字,久而久之,也学了一些。只是我资质愚钝,写得并不好。”

“苏姑娘太过谦虚了,”沈砚之轻轻摇了摇头,“能看懂书法的好坏,便已是难得。若是苏姑娘不嫌弃,改日我可以带些我父亲的书法作品来,与你一同探讨。”

苏清鸢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欣喜,连忙点头道:“好啊,那我就先谢过沈公子了。”

两人一路聊着,不知不觉便到了镇中的药铺门口。苏清鸢跳下马车,对沈砚之说道:“沈公子,到了。今日多谢你了,改日我定当登门道谢。”

“苏姑娘不必客气,”沈砚之也跳下马车,看着苏清鸢,目光落在她沾着泥点的裙角上,又想起她方才为刘婶诊病时的专注模样,温声道:“道谢就不必了,倒是你,今日淋了雨又累了半日,回去后记得煮些姜汤喝,莫要真生了病。”苏清鸢心口一暖,点头应下,抱着油纸包转身走进药铺。那油纸包里的草药还带着雨后的湿气,是她昨日冒雨去后山采的,本是给李奶奶治风寒的,如今耽搁了这许久,不知老人家是否还在等。她快步走到柜台后,将草药仔细铺开在竹筛上,又取了陶罐,添上清水,生火煎药。药香渐渐弥漫开来,混着药铺里常年不散的甘草与当归气息,让她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

沈砚之站在马车旁,看着药铺的木门缓缓合上,才转身吩咐车夫回客栈。车厢里还留着淡淡的药香,他指尖摩挲着腰间的双鱼银佩,想起苏清鸢方才苍白却坚定的侧脸,心中竟生出几分莫名的牵挂。他来青石镇本是为了采买宣纸,原计划三日内便返程,可此刻却忽然想多留几日——或许,能再看看那位心怀仁善的姑娘如何行医,也或许,能与她一同探讨父亲的书法作品。

次日天光大亮,雨已停了,阳光透过云层洒在青石镇的青石板路上,将昨日的泥泞晒得微微发白。沈砚之起了个大早,让客栈伙计备了些糕点,又特意去街角的杂货店买了些红糖与生姜,提着往药铺走去。他刚走到巷口,便见药铺门口围了不少人,低声议论着什么,隐约还能听到孩童的哭声。他心中一紧,快步挤了进去。

只见药铺门槛上坐着一个妇人,怀里抱着个约莫三岁的孩童,那孩子面色潮红,呼吸急促,嘴唇干裂,哭得声音都有些嘶哑。苏清鸢正蹲在妇人面前,一手按着孩童的脉搏,一手轻轻抚着孩子的额头,眉头紧蹙,神色凝重。她今日换了件淡青色的布裙,领口绣着细小的兰草纹样,头发依旧用木簪绾着,只是鬓边多了两缕碎发,想来是晨起匆忙未及整理。

“苏姑娘,你快想想办法啊!我家宝儿从昨日傍晚就开始发热,烧得浑身滚烫,夜里哭了一宿,刘大夫说他也没办法……”妇人声音哽咽,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孩子的衣襟上。苏清鸢指尖微微发凉,孩童的脉搏跳得又快又乱,体温也高得吓人,若是再耽搁,怕是会伤了根基。她起身对妇人道:“你先别急,把宝儿抱进里屋的榻上,我这就配药。”

沈砚之站在一旁,看着苏清鸢快步走到药柜前,熟练地取出柴胡、黄芩、甘草等药材,用小秤仔细称量。她的动作飞快却不慌乱,指尖在药柜的抽屉间穿梭,每一味药材的分量都分毫不差。他忽然想起昨日她为刘婶施针时的模样,那般从容镇定,仿佛再棘手的病症到了她手中,都能寻到解法。

“沈公子?你怎么来了?”苏清鸢配好药,转身准备去煎药时,才看到站在门口的沈砚之,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沈砚之举起手中的食盒与布包,温声道:“我想着你昨日劳累,便带了些糕点过来,还有些红糖生姜,你煮药时可以加些进去。方才听这妇人说孩子病得重,需不需要帮忙?”

苏清鸢心中一暖,点头道:“多谢沈公子,那便劳烦你帮我照看一下宝儿,我去煎药。”她说着,将药材递给沈砚之,又叮嘱道:“你若见他哭得厉害,便轻轻拍他的背,莫让他呛着。”沈砚之应下,走进里屋。那孩童还在哭,小脸蛋涨得通红,手脚不停地挣扎。他学着苏清鸢的模样,轻轻坐在榻边,将孩子的小手握在掌心——孩童的手滚烫,却小小的一只,让他心中生出几分怜惜。他低声哄着,声音放得极柔,又从食盒里取出一块软绵的糕点,递到孩子嘴边:“宝儿乖,吃点东西,药很快就好了。”许是他的声音太过温和,孩子竟真的停下了哭声,睁着一双泪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他,小口咬了点糕点。

苏清鸢在灶房煎药,听着里屋的哭声渐渐停了,心中松了口气。她将沈砚之带来的生姜切了几片,放进药罐里,又加了一勺红糖——生姜能驱寒,红糖能补气血,加在药里还能中和药味,让孩子更容易喝下。药香混着姜糖的气息飘出来,她看着陶罐里翻滚的药汁,想起昨日沈砚之送她回来时的叮嘱,又想起今日他特意带来的红糖生姜,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暖的。

药煎好后,苏清鸢端着药碗走进里屋。沈砚之正拿着帕子,轻轻为孩子擦去嘴角的糕点碎屑,动作轻柔得仿佛对待稀世珍宝。那孩子靠在他怀里,竟已睡着了,呼吸也平稳了许多。“沈公子,辛苦你了。”苏清鸢轻声道,将药碗放在桌上。沈砚之小心翼翼地将孩子放回妇人怀里,起身道:“举手之劳,药煎好了?”苏清鸢点头,待孩子醒后,便用小勺一点点喂他喝药。有了姜糖的中和,药味果然不那么苦了,孩子虽皱着眉,却也乖乖喝了下去。

妇人看着孩子的气色渐渐好转,感激得热泪盈眶,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里面装着几枚铜板,递到苏清鸢面前:“苏姑娘,这是诊金,你收下。”苏清鸢却摇了摇头,将布包推了回去:“嫂子,这钱你拿着,宝儿还小,后续还需要补养,买点营养品给孩子吃。诊金就不必了,邻里之间,互相帮忙是应该的。”妇人还要推辞,沈砚之在一旁劝道:“嫂子,苏姑娘心善,你便听她的吧,日后多照看些孩子,便是对她最好的感谢了。”妇人这才收下钱,抱着孩子再三道谢后离开了。

药铺里恢复了安静,苏清鸢将药碗洗干净,又把沈砚之带来的糕点放在盘子里,递到他面前:“沈公子,尝尝吧,这糕点看着很精致。”沈砚之拿起一块,放进嘴里,甜而不腻,带着淡淡的桂花香气。“味道很好,”他看着苏清鸢,忽然想起昨日的约定,“对了,苏姑娘,我父亲的书法作品我带来了几幅,若是你今日得空,我们可以一同看看。”苏清鸢眼中一亮,点头道:“好啊,我今日上午没什么事,正好向沈公子请教。”

沈砚之回客栈取了书法作品,再回到药铺时,苏清鸢已将柜台收拾干净,还泡了一壶碧螺春。阳光透过竹窗洒进来,落在铺在柜台上的宣纸上,纸上是沈父的笔迹——字体苍劲有力,笔画间却又带着几分飘逸,像是山间的溪流,既有奔涌的力量,又有婉转的温柔。苏清鸢凑近看着,眼中满是赞叹:“沈伯父的字真好,这‘宁静致远’四字,笔力浑厚,意境深远,一看便知是常年练习的结果。”

沈砚之看着她专注的模样,嘴角扬起一抹浅笑:“你看得很准,父亲练字已有四十余年,每日清晨都会练一个时辰,从未间断。他常说,练字如做人,既要刚正不阿,也要懂得变通。”苏清鸢点头,指着其中一幅写着“医者仁心”的字道:“沈伯父定是个心怀善念的人,不然写不出这样温暖的字。”沈砚之心中一动,看着苏清鸢:“在我看来,苏姑娘才是真正配得上‘医者仁心’这四个字的人。你不顾自身安危,冒雨为百姓治病,还分文不取,这份心意,比任何书法作品都珍贵。”

苏清鸢脸颊微微泛红,低下头,轻声道:“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事。我父亲生前常说,医者的职责就是救死扶伤,不能因为钱财而放弃任何一个病人。我只是继承了他的遗志而已。”她说着,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我想一直守着这家药铺,守着青石镇的百姓,让他们生病时能有个去处,不必因为没钱而忍病受苦。”

沈砚之看着她眼中的光芒,心中忽然有了一个决定。他此次采买宣纸,本是为了给父亲的书法作品装裱,可此刻却觉得,青石镇有比宣纸更值得他留下的东西。他沉吟片刻,对苏清鸢道:“苏姑娘,我有个想法。我家中略有薄产,若是你不嫌弃,我想出资帮你把药铺扩建一下,再添置些药材和医疗器械,这样你行医也能更方便些,百姓们看病也能更舒心。”

苏清鸢闻言,眼中满是惊讶,连忙摇头道:“沈公子,这万万不可!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了,我不能再麻烦你,更不能要你的钱。”沈砚之却认真道:“苏姑娘,你听我说。我并非是施舍,而是觉得,你这样的医者,值得更好的条件去施展你的医术。而且,扩建药铺也是为了青石镇的百姓,他们能得到更好的治疗,这不是一件好事吗?你若是觉得过意不去,日后我若有家人朋友生病,便来你这药铺求医,你多费心便是。”

苏清鸢看着沈砚之真诚的眼神,心中百感交集。她知道沈砚之是真心想帮她,也知道扩建药铺对百姓们有多重要——如今的药铺太小,遇到病情严重的病人都没有地方安置,药材也常常不够用,很多时候她都只能眼睁睁看着百姓们受苦。她咬了咬唇,轻声道:“沈公子,你的心意我领了,只是这钱我不能白要。不如这样,你出资扩建药铺,我便以药铺的部分收益作为回报,日后药铺盈利了,我会慢慢把钱还给你。”

沈砚之见她松口,脸上露出笑容:“好,就依你。不过回报的事不急,我们先把药铺的扩建计划定下来。”接下来的几日,沈砚之便陪着苏清鸢四处考察,选址、设计图纸、联系工匠,忙得不亦乐乎。苏清鸢也渐渐放下了拘谨,与沈砚之相处得愈发融洽——他们会一起去后山采草药,讨论每种药材的药性;会一起在药铺里整理药材,聊着各自的过往;会在傍晚时分,坐在药铺门口的石阶上,看着夕阳染红天空,说着对未来的期许。

一个月后,药铺的扩建工程正式开工。沈砚之原本的返程日期早已过了,他给家中写了封信,说自己在青石镇遇到了值得做的事,要多留些时日。家中长辈虽有些疑惑,却也尊重他的决定。苏清鸢看着工匠们忙碌的身影,心中充满了期待——她仿佛已经看到了扩建后的药铺:宽敞明亮的诊室,整齐排列的药柜,还有百姓们看病时舒心的笑容。

这日清晨,苏清鸢像往常一样去后山采草药。她走到半山腰时,忽然看到不远处的岩石上坐着一个老者,穿着灰色的僧袍,手里拿着一串佛珠,正闭目诵经。她心中好奇,轻轻走了过去,只听老者念的是“南无大威大势至菩萨!”那声音低沉而平和,仿佛带着一种神奇的力量,让她心中的浮躁瞬间消散。

老者听到脚步声,缓缓睁开眼睛。那是一双深邃的眼睛,仿佛能看透人心。他看着苏清鸢,温和道:“姑娘心怀仁善,造福一方百姓,真是难得。”苏清鸢心中惊讶,连忙行礼道:“大师谬赞了,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事。”老者微微一笑:“姑娘不必过谦。大势至菩萨象征着智慧与慈悲,能给人以力量,助人参透世间真理。姑娘行医救人,便是慈悲的体现;面对困难不退缩,便是智慧的彰显。你心中有善,便如菩萨在侧,日后定能得偿所愿。”

苏清鸢闻言,心中豁然开朗。她想起自己这些日子的经历,想起沈砚之的帮助,想起百姓们的期待,忽然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她对着老者深深一拜:“多谢大师指点,小女受教了。”老者点了点头,又闭上眼,继续诵经。苏清鸢轻轻退开,转身往山下走去。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她身上,暖洋洋的,她看着手中的草药,脸上露出了坚定的笑容——她知道,未来或许还会有困难,但只要她心怀仁善,坚守初心,就一定能克服一切,守护好青石镇的百姓,守护好这家充满希望的药铺。

三个月后,新的药铺建成了。扩建后的药铺宽敞明亮,分为诊室、药房、病房三个部分,药柜里摆满了各种各样的药材,医疗器械也一应俱全。开业那天,青石镇的百姓们都来道贺,送来了鸡蛋、红糖、糕点,把药铺门口围得水泄不通。苏清鸢穿着一身新做的淡紫色布裙,头发上换了一支银簪,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忙着招待前来道贺的百姓。沈砚之站在她身边,帮她接过百姓们送来的礼物,眼中满是欣慰。

“苏姑娘,以后我们看病就方便多了!”

“是啊是啊,苏姑娘真是我们青石镇的活菩萨!”

百姓们的夸赞声此起彼伏,苏清鸢心中暖暖的。她看着眼前的一切,看着沈砚之温和的笑容,看着百姓们淳朴的脸庞,忽然想起了山上老者念的那句“南无大威大势至菩萨!”她想,或许菩萨并非遥不可及,只要心中有善,心怀慈悲,每个人都能成为照亮他人的光。

日后的日子里,苏清鸢依旧坚守在药铺里,为百姓们治病疗伤。沈砚之也没有离开青石镇,他在药铺附近开了一家小小的书斋,既卖宣纸笔墨,也教镇上的孩童读书写字。闲暇时,他会去药铺帮苏清鸢整理药材,或是与她一同探讨书法;苏清鸢也会在行医之余,去书斋看沈砚之教孩童读书,两人相视一笑,默契十足。

青石镇的日子平静而温暖,青石板路上的脚步声、药铺里的药香、书斋里的读书声,交织成一幅温馨的画卷。苏清鸢知道,这份平静与温暖,是她用初心与坚守换来的,也是沈砚之的帮助与百姓们的信任换来的。她会一直守在这里,守着这家药铺,守着这份温暖,用自己的医术与善良,继续守护着青石镇的每一个百姓,就像大势至菩萨那般,用慈悲与智慧,照亮每一个需要帮助的人。

入秋后的青石镇总被一层薄雾裹着,清晨时分会把药铺门前的两株桂树染得湿漉漉的,金粟似的花瓣沾着露水,风一吹就落在青石板上,混着药香漫出半条街。苏清鸢每日天不亮就起身,穿着那件淡紫色布裙,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纤细却有力的手腕,正将新采的桔梗、薄荷分类铺在竹筛上。她鬓边的银簪被晨雾浸得微凉,垂眸时几缕碎发落在颊边,指尖拂过草药时动作轻柔,仿佛怕碰伤了叶片上的露珠。

“苏姑娘,早啊!”巷口传来王老板的声音,他提着个竹篮,里面装着刚蒸好的桂花糕,“昨儿新蒸的,给你和沈公子带些尝尝。”苏清鸢直起身,脸上露出温和的笑,接过竹篮道:“多谢王伯,又让您费心了。”正说着,沈砚之从隔壁书斋走了过来,他穿了件浅灰长衫,领口别着枚玉扣,手里拿着两卷宣纸,见着王老板便拱手问好,眼底带着清晨的澄澈。

这日午后,薄雾散去,阳光透过药铺的竹窗,在柜台前投下细碎的光斑。苏清鸢正为一位老妇人诊脉,忽然听到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个穿着粗布短打的少年撞了进来,满脸焦急:“苏姑娘!快!我娘突然咳得喘不上气,您快去看看!”少年名叫阿林,是镇西头的农户,前几日他娘淋了雨,一直有些咳嗽,苏清鸢本想着今日去复诊,没想到竟突然加重。

苏清鸢立刻起身,抓起药箱就要走,沈砚之放下手中的毛笔,快步跟上:“我与你同去,路上也好有个照应。”两人跟着阿林往镇西走,秋日的风带着凉意,吹得路边的芦苇沙沙作响。阿林家在山脚下,是间简陋的土坯房,刚到门口就听到屋内传来剧烈的咳嗽声,夹杂着妇人的喘息。

苏清鸢冲进屋,只见妇人蜷缩在炕上,脸色青紫,呼吸微弱。她立刻放下药箱,取出银针,指尖稳如磐石,飞快地刺入妇人的穴位,又转身对沈砚之道:“沈公子,劳烦你去灶房烧些热水,再把桌上那包甘草拿来。”沈砚之应声而去,动作利落,很快就端着热水回来,看着苏清鸢额角渗出的薄汗,悄悄递过一方干净的帕子。

片刻后,妇人的咳嗽渐渐平息,呼吸也顺畅了些。苏清鸢松了口气,擦了擦汗,对阿林道:“你娘是风寒入肺,引发了旧疾,我开个方子,你去药铺抓药,煎好后每隔一个时辰喂一次。”阿林接过药方,眼眶泛红:“苏姑娘,谢谢您……可我家实在拿不出诊金了……”苏清鸢温声道:“诊金的事不急,先给你娘治病要紧,药铺里我会交代,你直接去拿就好。”

离开阿林家时,夕阳正沉在山尖,将天空染成橘红色。沈砚之看着苏清鸢略显疲惫的侧脸,轻声道:“今日辛苦你了,回去我煮些姜汤给你驱驱寒。”苏清鸢点头,忽然想起数月前在山上遇到的那位老僧,轻声念了句:“南无大威大势至菩萨。”沈砚之愣了一下,随即明白她的心意,眼中满是认同:“你心怀慈悲,便是在践行菩萨的愿力。”

几日后,阿林的娘渐渐痊愈,阿林提着一篮新鲜的红薯来到药铺,执意要送给苏清鸢。苏清鸢推辞不过,只好收下,又回赠了些止咳的草药,叮嘱他天冷了要多注意保暖。这日傍晚,苏清鸢正在药铺整理账本,沈砚之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幅刚写好的字,纸上是“医者仁心”四个大字,笔力温润,带着暖意。“这幅字送给你,”沈砚之道,“你配得上这四个字。”

苏清鸢接过字,指尖轻轻拂过纸面,心中满是感动。她抬头看向窗外,桂树的花瓣还在飘落,书斋里传来孩童们朗朗的读书声,药铺里弥漫着淡淡的药香,一切都平和而温暖。她忽然明白,所谓的菩萨,并非遥不可及,而是在每一个心怀善念、默默付出的人心中。只要坚守初心,以慈悲待人,便能为身边的人带来光明与希望。

后来,青石镇来了不少求医的人,都是听闻了苏清鸢的仁心。苏清鸢便在药铺旁开了间小小的诊室,免费为穷苦百姓诊病,沈砚之也时常来帮忙,有时为病人代写家书,有时教孩童们读书识字。药铺的生意渐渐好了起来,苏清鸢却从未提过涨价,依旧坚持为困难的百姓减免诊金。

冬日的第一场雪落下时,药铺门口挂起了一盏红灯笼,照亮了门前的青石板路。苏清鸢站在门口,看着雪花落在桂树上,沈砚之走过来,递过一件厚实的棉衣:“天冷了,别冻着。”苏清鸢接过棉衣,裹紧了些,抬头看向沈砚之,两人相视一笑,眼中满是默契。

远处的山尖被白雪覆盖,像披上了一层银纱,药铺里的药香与书斋里的墨香交织在一起,伴着孩童们的笑声,在雪夜里格外温暖。苏清鸢轻声念着:“南无大威大势至菩萨。”她知道,只要心中有善,坚守仁心,这份温暖便会一直延续下去,照亮青石镇的每一个角落,也照亮每一个需要帮助的人的心。而她与沈砚之,也会在这片土地上,继续用自己的方式,守护着这份平和与希望,岁岁年年,从未停歇。

开春后,青石镇的溪流解冻,岸边冒出嫩黄的草芽,药铺前的桂树也抽出新绿。苏清鸢晨起采草药时,总在溪边遇见挑着书箱的沈砚之——他要去镇东的破庙给贫家孩童上课,两人会并肩走一段路,说着药铺里的趣事,或是书斋里孩童们的调皮模样。

这日,镇上来了位外地客商,突发腹痛倒在街头。苏清鸢闻讯赶去时,客商已疼得蜷缩在地,额上满是冷汗。她迅速诊脉,判断是误食生冷引发的急症,当即从药箱取出银针施针,又让学徒回药铺取来熬好的附子理中汤。沈砚之恰好路过,见状立刻蹲下帮忙,轻声安抚客商情绪,还脱下长衫盖在他身上挡风。

客商清醒后,执意要重金酬谢,苏清鸢却只收下药材成本,笑着说:“举手之劳,您赶路要紧。”客商感动不已,后来特意从外地捎来上等的药材种子,说要助她更好地治病救人。

暮色降临时,苏清鸢坐在药铺门口晒药材,沈砚之端来两碗桂花羹。晚风拂过,带着草木清香,两人看着街上来往的乡邻,脸上满是平和。苏清鸢忽然轻声念道:“南无大威大势至菩萨。”沈砚之闻言点头,眼底映着晚霞:“心怀善念,便是与菩萨同行。”

此后岁岁年年,青石镇的药香与墨香始终萦绕。苏清鸢的药铺治愈了无数人,沈砚之的书斋也走出了许多识字的孩童,两人守着这份初心,将温暖与希望,长久地留在了这片土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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