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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1章 59 南无大愿地藏王菩萨!

暮春时节的池州九华山已褪去料峭寒意,山间水汽裹着草木清香漫过青石板路,将崖边丛生的杜鹃染得愈发艳烈。云深处忽然传来一阵细碎的铜铃声,混着竹杖点地的笃笃声,在空谷里漾开轻浅的回响。

循声望去,只见一位身着灰布僧衣的僧人正缓步走来。他约莫四十上下年纪,身形清瘦却挺拔,肩头斜挎着一只旧布褡裢,边角处磨出了浅白的毛边,却洗得干干净净。僧衣领口缝着几针细密的青线,想来是穿得久了,怕走了线才仔细补缀的。他的头发早已剃度干净,只在头顶留着几点戒疤,被山间的日头晒得泛着淡褐的光。最惹眼的是他那双眼睛,眼皮略垂着,眼尾带着几分温和的弧度,瞳仁是极深的墨色,像是盛着山间的潭水,无论看什么,都带着一种沉静的悲悯。

僧人走到一处被山水冲垮的石阶前停下,竹杖轻轻敲了敲松动的石块,眉头微蹙。这石阶是通往山巅地藏殿的必经之路,前些日子连降大雨,把山脚这截冲得七零八落,若是香客来此,尤其是老人孩子,怕是要崴了脚。他放下褡裢,从里面取出一把小铁铲和几块备用的木板,蹲下身开始清理石阶旁的碎石。

刚铲了没几下,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着少女清脆的呼喊:“师父!师父等等!”

僧人回头,见一个穿着水绿色布裙的少女提着裙摆跑来,裙角沾了些泥点,乌黑的发髻上还别着一朵刚摘的白色野蔷薇,跑起来时,花瓣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少女约莫十五六岁的年纪,脸颊圆圆的,透着健康的粉晕,一双杏眼亮晶晶的,像是藏着星星。她跑到僧人面前,扶着膝盖喘了好一会儿气,才把手里攥着的两个油纸包递过去:“师父,这是我娘刚蒸的米糕,还热着呢,您快吃点垫垫肚子。”

僧人接过油纸包,指尖触到温热的触感,他对着少女温和地笑了笑,声音低沉而舒缓:“多谢阿芷姑娘,又劳烦你和施主跑一趟。”

这少女名叫林芷,家就住在山脚下的村子里。上个月她奶奶上山进香,走到这处石阶时不慎滑倒,是这位僧人恰好路过,不仅扶着老人回了家,还留下了两瓶自制的草药膏,叮嘱老人每日涂抹。后来林芷一家才知道,这位僧人法号了尘,已在九华山修行多年,平日里除了在殿中诵经,便是四处修补山间的路,或是帮村民们处理些难事,性子极好,山里的人都愿意亲近他。

林芷见了尘开始吃米糕,便蹲在一旁看着他清理碎石,好奇地问:“师父,您每天都来修这条路吗?我前几天来送斋饭,就看见您在这儿忙活了。”

了尘咬了一口米糕,米香混着淡淡的枣甜味在口中散开,他慢慢咽下,才回道:“这路是通往地藏殿的,香客们来此祈福,总得有个安稳的路走。若是因为路不好出了差错,倒辜负了他们的心意。”他说着,抬手擦了擦额角的汗,山间的风带着水汽吹过,将他僧衣的下摆轻轻掀起,露出里面洗得发白的里衣。

林芷看着他额头上细密的汗珠,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师父,要不我帮您吧?我家有锄头,我回去拿来,咱们一起修,能快些。”

了尘摇摇头,眼神依旧温和:“不必了,阿芷姑娘。你年纪还小,这活儿重,别累着你。我慢慢修,总能修好的。”他顿了顿,又看向林芷,“你今日怎么没在家帮你娘干活?倒是跑上山来了。”

提到这个,林芷的眼神暗了暗,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裙摆:“我……我是来求菩萨的。我爹去镇上买种子,已经去了三天了,按理说昨天就该回来的,可到现在还没消息。我娘这两天都没睡好,总担心他路上出了什么事。”她说着,声音里带上了几分哽咽,杏眼里也泛起了水光,“师父,您说我爹会不会有事啊?这几天山里总下雨,山路滑得很……”

了尘看着少女泛红的眼眶,放下手中的铁铲,从褡裢里取出一块干净的布巾递给她,轻声道:“阿芷姑娘,先别着急。你爹常年在山里走,熟悉路况,许是路上遇到了什么事耽搁了,比如帮着别的村民处理了些急事,或是在镇上多待了一天。”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你且放宽心,若是实在担心,我们可以去地藏殿为你爹诵经祈福,求菩萨保佑他平安归来。”

林芷接过布巾擦了擦眼泪,点了点头:“嗯!我就是想先来找师父,再去殿里求菩萨。我娘说,师父心诚,菩萨一定会听师父的话。”

了尘闻言,只是淡淡一笑,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重新拿起铁铲,继续清理石阶上的泥土:“那等我把这里的碎石清完,便陪你去殿里。你先在旁边歇会儿,莫要站太久,小心腿麻。”

林芷听话地坐在一旁的石头上,看着了尘忙碌的身影。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在他灰布僧衣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他每铲一下,动作都很稳,额头上的汗顺着脸颊滑落,滴在泥土里,却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林芷看着看着,忽然想起前几天村里的王阿婆说,了尘师父去年冬天在山里救了一只受伤的小鹿,为了给小鹿找草药,自己在雪地里冻得手脚都肿了,却还是每天坚持去喂小鹿,直到小鹿能自己走了才放心。还有村里的李大叔,家里的牛丢了,是了尘师父陪着他在山里找了一天一夜,最后在一处山洞里找到了牛,当时师父的鞋子都被树枝划破了,脚也磨出了血泡,却还笑着说没事。

“师父,”林芷忽然开口,“您为什么总是帮别人啊?您自己每天修行就够忙了,还要管这么多事,不累吗?”

了尘的动作顿了一下,他直起身,望着远处云雾缭绕的山峰,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阿芷姑娘,你可知地藏王菩萨的愿力?”

林芷摇摇头,她只知道村里的人都信菩萨,却不知道什么是“愿力”。

了尘便耐心解释道:“地藏王菩萨曾发下大愿,‘地狱不空,誓不成佛;众生度尽,方证菩提’。他愿为救度众生,常住地狱,不辞辛苦。我虽只是个凡僧,做不到菩萨那般伟大,却也想着,能多帮一个人,便多积一份善缘;能多修一段路,便多给人一份方便。这修行,不止是在殿里诵经,更是在平日里的一举一动里。”他说着,低下头,看着自己沾满泥土的手,眼神里满是虔诚,“每帮一个人解决难处,每看到一个人露出笑脸,我便觉得,离菩萨的愿力更近了一步。”

林芷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虽然不是完全明白“愿力”是什么,但她知道,师父是个好人,是个像菩萨一样的好人。她看着远处的地藏殿,殿宇的飞檐在云雾中若隐若现,檐角的铜铃在风里轻轻作响,像是在回应着什么。

过了约莫一个时辰,了尘终于把石阶上的碎石和泥土清理干净,又用带来的木板把松动的地方垫好,试着踩了踩,确认稳固了,才满意地直起身。他拍了拍手上的泥土,对林芷笑道:“好了,我们可以去殿里了。”

林芷立刻站起来,跟着了尘往山巅走去。山路两旁的杜鹃开得正盛,红色、粉色、白色的花朵挤在一起,像是一片彩色的云霞,风吹过,花瓣簌簌落下,落在他们的肩头和脚边。林芷走着走着,忽然发现,原本有些难走的山路,不知何时被人修过了,路上的碎石都被清理干净,陡峭的地方还铺了些防滑的草绳,想来也是了尘师父做的。

两人走到地藏殿门口时,殿里已经有几位香客在诵经。殿宇是用青石砌成的,屋顶覆盖着深灰色的瓦片,屋檐下挂着一排排红色的祈福灯,灯上写着各式各样的心愿。殿门敞开着,里面香烟缭绕,空气中弥漫着檀香的味道。正中央的佛台上,供奉着地藏王菩萨的塑像,菩萨身披金色袈裟,左手持宝珠,右手持锡杖,面容慈悲,眼神温和地注视着下方的众生。

了尘带着林芷走进殿内,先对着菩萨像深深行了一礼,然后从褡裢里取出三炷香,点燃后递给林芷:“你拿着香,在菩萨面前跪下,把你想求的事在心里跟菩萨说,心诚则灵。”

林芷接过香,双手紧紧攥着,走到蒲团前跪下。她闭上眼睛,心里默念着:“南无大愿地藏王菩萨,求您保佑我爹平安回来,求您让我娘不要再担心了,求您让我们一家平平安安的……”念着念着,眼泪又忍不住掉了下来,滴在蒲团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了尘站在一旁,双手合十,低声诵起了《地藏经》。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殿宇,每一个字都带着无比的虔诚,与其他香客的诵经声交织在一起,在香烟缭绕中,显得格外庄严。阳光从殿宇的窗户照进来,落在他的身上,像是为他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光。

林芷跪在蒲团上,听着了尘的诵经声,心里渐渐平静下来。她仿佛看到地藏王菩萨正微笑着看着她,告诉她不要担心,她的父亲很快就会回来。她慢慢擦干眼泪,重新闭上眼睛,在心里一遍遍地念着:“南无大愿地藏王菩萨……”

不知过了多久,诵经声渐渐停下。了尘走到林芷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好了,我们该下山了。你放心,你爹定会平安归来的。”

林芷站起身,对着菩萨像又拜了三拜,才跟着了尘走出殿宇。下山的路上,风比来时更柔了些,吹在脸上,带着淡淡的花香。林芷走着走着,忽然听到远处传来一阵熟悉的呼喊声:“阿芷!阿芷!”

她抬头一看,只见山脚下的路口,一个穿着粗布短打的中年男人正朝着她挥手,正是她的父亲林老实!林芷惊喜地叫了一声“爹”,便朝着山下跑去。

林老实见女儿跑过来,连忙迎上去,一把把她抱在怀里:“我的乖女儿,让你和你娘担心了!爹在路上遇到了邻村的张大叔,他的车坏在了半路,爹帮他修了一天车,所以耽搁了回来的时间。”

林芷趴在父亲怀里,眼泪又掉了下来,这次却是喜悦的眼泪:“爹,你没事就好!我和娘都快担心死了,我还去地藏殿求菩萨保佑你呢!”

林老实摸了摸女儿的头,笑着说:“是是是,多亏了菩萨保佑,爹才能平安回来。对了,那位了尘师父呢?上次你奶奶滑倒,多亏了师父帮忙,我这次回来,还带了些镇上的点心,要好好谢谢师父。”

林芷回头,见了尘正站在不远处的石阶上,微笑着看着他们父女俩。阳光洒在他的身上,他的眼神依旧温和,像是山间的清泉,涤荡着人心的焦虑。林芷拉着父亲的手,朝着了尘跑去:“师父!我爹回来了!您看,菩萨真的显灵了!”

了尘看着风尘仆仆却精神很好的林老实,双手合十,轻声道:“施主平安归来,便是好事。这都是施主平日里行善积德,自有福报。”

林老实连忙道谢:“师父太谦虚了,若不是您陪着阿芷去求菩萨,我心里还不安稳呢。这点心您收下,是我的一点心意。”他说着,从随身的包袱里取出一个油纸包,递给了尘。

了尘没有推辞,接过油纸包,道了声谢:“那贫僧便收下了,多谢施主。”他顿了顿,又看向林老实,“施主刚回来,想必家里的施主还在等你,你们快回去吧,莫要让她久等。”

林老实点点头,又拉着林芷向了尘道谢,才带着女儿下山。林芷走了几步,回头看了一眼,见了尘依旧站在石阶上,望着他们的背影,手里还提着那个装着点心的油纸包。风轻轻吹过,他的灰布僧衣轻轻飘动,像是要随着风一起,去往需要帮助的人身边。

了尘看着父女俩的身影消失在山路尽头,才转身,重新拿起放在一旁的竹杖和褡裢。他没有立刻下山,而是沿着另一条小路,朝着山深处走去。他记得,前几天在山里看到一棵老槐树,树干被雷劈了一道口子,若是不及时处理,怕是活不过这个夏天。他褡裢里还装着些包扎树干用的麻布和药膏,得赶紧去看看。

山间的云雾又浓了些,将他的身影渐渐笼罩。只有那阵细碎的铜铃声,还在空谷里轻轻回荡,伴着他的脚步,一步步走向需要他的地方。而地藏殿里的菩萨像,依旧慈悲地注视着众生,像是在见证着这凡世间,每一份因善念而起的温暖与坚守。

了尘顺着山间小径往深处走,雾汽渐渐重了,沾在眉梢凝成细珠,他抬手拭了拭,目光却始终落在前方。那棵老槐树在山腰处,树干粗壮得需两人合抱,前几日雷劈的裂痕从树腰延伸到分枝,断口处还留着焦黑的痕迹,连带着旁侧的枝桠都蔫了,翠绿的叶子卷着边,像是蒙了层灰。

他放下褡裢,取出麻布、草木灰和自制的药膏——药膏是用松脂、当归和黄柏熬的,有止血生肌的功效,往日里村民们有个磕碰,用它涂了都见效。蹲下身时,僧衣下摆扫过草丛,惊起几只浅绿的蚂蚱,扑棱着翅膀钻进石缝里。他指尖抚过槐树的裂痕,树皮粗糙得磨手,能清晰摸到木质部的纹路,心里轻轻叹了声:“老伙计,今日便帮你补补。”

正用草木灰填裂缝时,身后忽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伴着孩童的轻喘。了尘回头,见个约莫七八岁的孩童从灌木丛后钻出来,身上穿件洗得发白的靛蓝短褂,袖口磨破了边,露出细瘦的手腕。孩童头发用红绳扎着个小髻,额前碎发被汗水打湿,贴在饱满的额头上,一双圆溜溜的黑眼睛正盯着他手里的麻布,带着几分好奇,又有几分怯生生的模样。

“小施主,可是迷路了?”了尘放缓声音,语气温和得像山间的溪水。

孩童往后缩了缩,双手紧紧攥着衣角,过了好一会儿才小声应道:“我、我来找槐树爷爷的。”他指了指面前的老槐树,眼神里满是心疼,“前儿个打雷,我看见它被劈了,就想给它带点吃的。”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小心翼翼打开,里面是几块干硬的麦饼,边缘都有些发黑了。

了尘看着那几块麦饼,心里泛起暖意。这孩子许是家里不宽裕,麦饼看着是放了些日子的,却还舍不得吃,要拿来给槐树“填肚子”。他笑了笑,招手道:“过来吧,咱们一起帮槐树爷爷‘治病’,比光给它吃麦饼管用些。”

孩童犹豫了一下,还是慢慢挪了过来,站在他身边,仰着小脸问:“师父,这样涂药膏,槐树爷爷真的能好吗?”

“会的。”了尘拿起一块麻布,教孩童如何轻轻包裹树干,“万物皆有灵,你待它好,它自然能感受到。就像地藏王菩萨,见众生受苦,便发下大愿要救度他们,只要心诚,总有见效的日子。”

“地藏王菩萨?”孩童眨了眨眼,“我娘说,菩萨住在地府里,会帮咱们赶走坏人,还会保佑咱们平安。”

“不止这些。”了尘一边缠麻布,一边缓缓道,“菩萨曾说,‘众生度尽,方证菩提;地狱不空,誓不成佛’。他宁愿自己留在苦难里,也要让所有生灵脱离苦楚。咱们帮这棵槐树,也是一样的道理,它长在这里许多年,夏天给过路人遮阴,秋天结的槐米还能入药,帮了咱们不少忙,如今它受了伤,咱们自然该帮它。”

孩童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小手学着了尘的样子,轻轻按着麻布,动作仔细得生怕弄疼了槐树。阳光穿过雾层,洒下淡淡的金光,落在孩童的发顶,也落在了尘沾满草木灰的手上,两人一老一小,围着老槐树忙碌的身影,在寂静的山林里,透着股格外的安宁。

忙到日头偏西,裂痕终于被麻布仔细裹好,了尘又从褡裢里取出些菜籽,撒在槐树根部的泥土里:“这些是青菜籽,等它们长出来,能帮槐树挡住些风雨,还能让路过的鸟儿啄些种子吃。”

孩童蹲在旁边,看着那些细小的菜籽被泥土盖住,忽然抬头问:“师父,我叫小石头,住在山那边的石头村。您以后还会来看槐树爷爷吗?”

“会的。”了尘摸了摸他的头,指尖触到孩童柔软的头发,“过几日我再来看看它的恢复情况,也看看你种的青菜籽有没有发芽。”

小石头闻言,眼睛亮了起来,像是落了两颗星星:“那我到时候在这里等您!我还能帮您给槐树爷爷浇水!”

了尘笑着应下,收拾好褡裢,送小石头到山路岔口。看着孩童蹦蹦跳跳的背影消失在树林里,他才转身往山下走。此时雾已经散了,夕阳把天空染成了橘红色,山间的杜鹃花瓣被余晖映得像燃着的小火苗,风吹过,花瓣落在他的僧衣上,又轻轻飘落在青石板路上,铺出一条带着花香的小径。

回到山脚下的破庙时,天已经擦黑了。这庙是早年建的,如今只剩下一间正殿和两间偏房,了尘平日里就住在这里。他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把褡裢放在门边的旧木桌上,刚要去生火,就听见门外传来敲门声,伴着妇人的声音:“了尘师父,您在吗?”

开门一看,是石头村的王婶,也就是小石头的娘。她穿着件蓝布衫,手里提着个陶罐,脸上带着几分局促:“师父,今日小石头回来,说您帮着救槐树爷爷,还陪他说话。我想着您许是还没吃饭,就熬了点小米粥,给您送过来。”

了尘连忙接过陶罐,触手温热,还能闻到小米的清香:“劳烦王施主了,快进屋坐。”

王婶走进屋,看着屋里简单的陈设——一张木板床,一张旧桌,两把椅子,墙上挂着一串念珠和一幅褪色的地藏王菩萨像,像前摆着个小小的香炉,里面还有半柱未燃尽的香。她叹了口气:“师父,您一个人住在这里,也没个人照应,真是委屈您了。前几日村里商量着,想给您把偏房修修,您又不肯。”

“不必麻烦乡亲们。”了尘给她倒了杯温水,“这屋子虽旧,却能遮风挡雨,已经很好了。我平日里在外忙活,也住不了多少时候,修房子倒是浪费了。”

王婶接过水杯,抿了一口,又道:“说起来,还得谢谢师父。小石头他爹去外地做工,一年也回不来一次,我一个人带着他,总怕他性子孤僻。今日他回来,话都多了些,还说要天天去看槐树爷爷,说等青菜籽发芽了,要第一个告诉您。”她眼里泛起水光,声音也软了些,“您不知道,这孩子以前见了生人都躲,如今能跟您说这么多话,真是托了您的福。”

了尘摇摇头:“是小石头心善,他待槐树好,待旁人也定是好的。只是孩子小,多些陪伴总是好的。”他顿了顿,又道,“若是您平日里忙,小石头想去看槐树,或是想找我说话,就让他来便是,我若是不在庙里,也多半在山上,他顺着山路走,总能找见我。”

王婶连忙道谢,又坐了会儿,怕耽误了尘休息,便提着空陶罐离开了。了尘送走她,把小米粥倒进碗里,慢慢喝着。粥熬得很稠,带着淡淡的甜味,是山里人家最朴实的味道。他喝着粥,想起白日里小石头认真帮槐树缠麻布的模样,想起林芷父女重逢时的喜悦,心里忽然觉得格外踏实。

往后的日子里,了尘依旧每天上山,有时修补山路,有时帮村民们处理琐事,有时去看那棵老槐树。小石头果然每天都去,带着水壶给槐树浇水,还会把自己在山里捡的好看石子放在树根旁,说是给槐树爷爷“作伴”。了尘每次去,都能看到孩童蹲在树旁,要么数刚冒芽的青菜,要么对着槐树说话,那认真的模样,让他想起小时候在寺里,师父教他诵经的日子。

转眼过了一个月,老槐树的裂痕处渐渐长出了新的树皮,蔫了的枝桠也抽出了新的绿芽,连带着周围的青菜也长得绿油油的,远远看去,像是给槐树围了圈绿毯。小石头高兴得不得了,拉着了尘的手,指着新抽的芽儿:“师父你看!槐树爷爷真的好了!它还长新叶子了!”

了尘看着那些鲜嫩的绿芽,心里也满是欢喜:“是呀,它好了。就像咱们遇到难处时,只要不放弃,慢慢想办法,总能熬过去的。”

这天傍晚,了尘从山上回来,刚到庙门口,就看见村里的人都聚在那里,有提着米袋的,有抱着布料的,还有几个年轻后生扛着木料。林芷和她爹娘也在,林芷手里还拿着个布偶,是用碎布缝的小兔子,眼睛用黑纽扣做的,看着格外可爱。

“师父,您可回来了!”林老实率先迎上来,把手里的米袋递过去,“这是村里人家家户户凑的米和菜,还有些布料,您拿着用。那些后生是来帮您修偏房的,您别再推辞了,这房子再不修,下雨就要漏了。”

了尘看着眼前的人,心里一阵暖流涌过,眼眶也有些发热。他想说不用,却被王婶打断了:“师父,您就收下吧。这些年您帮了我们多少忙?帮我家小石头开解心结,帮林大叔找牛,帮张婆婆治病,还修了那么多路。我们也没什么能报答您的,就想帮您把房子修修,让您住得舒服些。”

“是呀师父!”林芷把布偶递过来,脸上带着笑,“这是我给您缝的小兔子,您晚上看书的时候,它能陪着您。”

了尘接过布偶,触手柔软,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了。他看着眼前一张张真诚的脸,看着夕阳下村民们忙碌的身影,忽然明白了什么是“众生度尽,方证菩提”。或许他做不了地藏王菩萨那般伟大的事,但他能守着这一方山林,守着这里的人,用自己的微薄之力,帮他们解决难处,陪他们度过难关。而这些善良的人,也用他们的方式,回应着他的善意,让他在这山间,从未觉得孤单。

后生们很快就开始修偏房,村里的妇人则帮着打扫庙里的卫生,林芷和小石头还在院子里种了些花籽,说是等花开了,庙里会更漂亮。了尘看着这热闹的景象,手里攥着那个布偶,轻声念道:“南无大愿地藏王菩萨。”

他知道,菩萨的愿力或许很远,但身边的温暖却很近。这山间的每一条路,每一棵树,每一个人,都是这愿力的一部分。只要他还在这里,就会一直守着这份温暖,守着这份善意,像地藏王菩萨一样,用自己的一生,去践行那份对众生的慈悲与坚守。

又过了些日子,偏房修好了,屋顶盖了新的瓦片,墙壁也刷得雪白,院子里的花籽也发了芽,冒出了嫩绿的小叶子。了尘依旧每天上山,只是身边多了个小身影,小石头总会跟着他,帮他递工具,陪他说话,有时还会学着他的样子,对着山间的草木轻声念:“南无大愿地藏王菩萨。”

夕阳下,一老一小的身影映在青石板路上,伴着山间的花香和铜铃声,渐渐走向远方。而那座小小的破庙,如今已经变成了温暖的家,庙里的地藏王菩萨像,依旧慈悲地注视着这方天地,见证着这份跨越岁月的善意与守护,也见证着这凡世间,最平凡也最动人的幸福。

入秋后的九华山添了层温润的凉意,晨雾裹着松针的清苦漫过青石板路,将崖边的枫树染得愈发浓烈,红得像燃着的火。了尘提着竹篮走在山路上,篮里装着刚采的野菊花——前几日王婶说村里的李阿婆总咳嗽,这野菊花晒成干泡着喝,能清润喉咙。他走得慢,灰布僧衣的下摆扫过路边的枯草,沾了些细碎的草籽,肩头的铜铃随着脚步轻轻晃动,在空谷里漾开浅淡的回响。

转过一道弯,忽然听见前方传来孩童的嬉笑声,混着水流的潺潺声。了尘抬头,见溪边的石头上坐着个约莫十岁的少年,穿着件洗得发白的青布短衫,袖口卷到小臂,露出细瘦却结实的胳膊。少年手里拿着根树枝,正逗着溪里的小鱼,乌黑的头发用根布带束在脑后,额前碎发被风吹得飘起,一双明亮的眼睛弯成了月牙,满是少年人的鲜活。

“小施主,这般玩水,小心着凉。”了尘走上前,声音温和得像山间的溪水。

少年回头,见是了尘,立刻从石头上跳下来,手里还攥着那根树枝,脸上露出几分腼腆的笑:“了尘师父!我叫阿溪,住在山脚下的溪头村。我娘让我来溪边洗衣,洗完了就想多玩会儿。”他说着,指了指岸边的木盆,里面还泡着几件打补丁的衣裳。

了尘看向那木盆,又看了看阿溪冻得微红的手,皱了皱眉:“溪水凉,快把衣裳拧干收起来,莫要再泡着了。”他说着,放下竹篮,伸手去摸阿溪的手,果然冰凉。

阿溪吐了吐舌头,赶紧蹲下身拧衣裳,动作却有些笨拙,水顺着他的指缝往下滴,溅湿了裤脚。了尘见状,也蹲下身,教他如何把衣裳拧得更干:“你看,先把衣裳对折,攥紧了从一头往另一头拧,这样水就容易出来了。”他的手粗糙却有力,握着阿溪的小手一起动作,掌心的温度透过布料传过去,让阿溪的手渐渐暖了起来。

“师父,您这是要去给李阿婆送菊花吗?”阿溪一边拧衣裳,一边好奇地问。前几日他去村里的药铺,听掌柜说李阿婆咳嗽得厉害,了尘师父还特意去药铺问过治咳嗽的方子。

了尘点点头,眼里满是关切:“是呢,李阿婆年纪大了,身子弱,这野菊花泡着喝能好受些。你娘近来身子如何?前阵子听说她总头晕。”

提到娘,阿溪的眼神暗了暗,手里的动作也慢了下来:“还是老样子,总说没力气,也不肯去看大夫。家里的钱要留着给我读书,娘说不能乱花。”他说着,声音低了些,“我想帮家里干活,可娘总不让,说我只要好好读书就行。”

了尘看着少年眼底的失落,心里泛起一丝怜惜。他知道溪头村日子过得紧,阿溪的爹早年去外地做工,至今未归,家里全靠阿溪娘做针线活维持生计,供阿溪读书已是十分不易。他拍了拍阿溪的肩膀,轻声道:“你娘是心疼你,你好好读书,就是对她最好的报答。若是你娘再头晕,你就来庙里找我,我那里有治头晕的草药,是早年在山上采的,晒干了存着,不要钱。”

阿溪眼睛一亮,抬头看着了尘,眼里满是感激:“真的吗?谢谢师父!我娘要是知道了,肯定很高兴!”

了尘笑了笑,帮阿溪把拧干的衣裳放进木盆:“快回去吧,你娘该等急了。明日我去溪头村送菊花,顺便去看看你娘。”

阿溪用力点头,提起木盆就要走,又忽然想起什么,转身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递给了尘:“师父,这是我娘昨天蒸的红薯,还热着呢,您拿着吃。”油纸包递过来时,还带着温热的气息,能闻到红薯的甜香。

了尘接过油纸包,指尖触到暖意,心里也暖暖的:“多谢你,阿溪。那师父就收下了。”

阿溪咧嘴一笑,提着木盆蹦蹦跳跳地走了,青布短衫的衣角在风里轻轻飘动,像一只展翅的小鸟。了尘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树林里,才重新提起竹篮,继续往李阿婆家里走。

山路两旁的枫树叶子落了一地,踩在上面沙沙作响,像是在说着悄悄话。了尘走着走着,忽然看见前方的路上躺着一根断裂的树枝,横在路中间,若是夜里有人经过,怕是要绊倒。他放下竹篮,弯腰去搬树枝,树枝有些沉,他费了些力气才把它搬到路边的草丛里。刚直起身,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着妇人的呼喊:“了尘师父!等等!”

了尘回头,见是溪头村的张嫂,她穿着件蓝布裙,手里提着个布包,脸上满是焦急:“师父,您可算在这儿!我家阿顺刚才上山砍柴,不小心摔了一跤,腿崴了,走不了路,您能不能去看看?”

“莫急,我这就跟你去。”了尘立刻提起竹篮,跟着张嫂往山上走。张嫂一边走,一边絮絮叨叨地说:“都怪我,让他别去砍柴,他偏不听,说家里的柴火快用完了,要多砍些回来。这下可好了,摔了腿,要是留下病根可怎么办?”

了尘安慰道:“张施主莫慌,先去看看情况,若是不严重,我这里有草药,敷上几日便能好。”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让张嫂的情绪渐渐平静下来。

两人走了约莫半个时辰,终于在一处山坡上见到了阿顺。他约莫十五六岁的年纪,穿着件粗布短褂,裤脚卷到膝盖,露出的小腿上擦破了皮,渗着血丝。他坐在地上,眉头紧紧皱着,右手按着左腿,脸上满是痛苦的神色。旁边放着一把柴刀和一捆刚砍的柴,柴捆已经散开,几根柴火滚落在一旁。

“阿顺!”张嫂快步跑过去,蹲在他身边,小心翼翼地碰了碰他的腿,“怎么样?疼得厉害吗?”

阿顺咬着牙,摇了摇头:“娘,我没事,就是腿动不了。”

了尘走上前,蹲下身,轻声道:“阿顺施主,我帮你看看腿,可能会有些疼,你忍一忍。”他说着,轻轻掀开阿顺的裤腿,只见阿顺的脚踝处肿得老高,皮肤都变成了青紫色。了尘用手指轻轻按了按,阿顺疼得吸了口凉气,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还好,骨头没断,只是筋脉扭伤了。”了尘松了口气,从竹篮里取出野菊花,又从褡裢里拿出一个小布包,里面装着些草药粉末,“我这就给你敷上草药,能消肿止痛。张施主,你去找些干净的叶子来,我要用它包草药。”

张嫂连忙应着,转身去附近找叶子。阿顺看着了尘熟练地调配草药,心里满是感激:“师父,谢谢您。要不是您,我还不知道要在这里待多久。”

了尘笑了笑,把调好的草药敷在阿顺的脚踝上:“举手之劳罢了。以后上山砍柴,要多加小心,山路滑,莫要走得太急。”他一边说,一边用张嫂找来的叶子把草药包好,又用布条轻轻缠上,“这草药每日换一次,三日之内不要让脚沾到水,过几日便能下地走路了。”

阿顺点点头,眼里满是感激:“我记住了,师父。”

张嫂扶着阿顺站起来,阿顺试着走了两步,虽然还有些疼,但比刚才好多了。张嫂对着了尘连连道谢:“师父,真是太谢谢您了!您的大恩大德,我们都记在心里。”

了尘摆摆手:“不必客气,都是应该做的。快带阿顺回去吧,让他好好休息。”

张嫂扶着阿顺慢慢走了,了尘看着他们的背影,才想起自己还要去给李阿婆送菊花。他看了看天色,日头已经偏西,便加快了脚步。

终于到了李阿婆家里,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一只老母鸡在角落里啄食。了尘推开虚掩的木门,见李阿婆正坐在炕上缝衣裳,手里的针线慢慢悠悠的,时不时还咳嗽几声,脸色也有些苍白。

“阿婆,我来看您了。”了尘走进屋,把竹篮放在炕边。

李阿婆抬头,见是了尘,脸上露出笑容,连忙放下针线:“是了尘师父啊,快坐。你怎么来了?还带了东西。”

“我采了些野菊花,给您晒成干泡着喝,能治咳嗽。”了尘坐在炕边的椅子上,伸手摸了摸李阿婆的手,有些凉,“阿婆,您近来咳嗽得厉害吗?夜里能睡好吗?”

李阿婆叹了口气,咳嗽了几声:“还是老样子,夜里总咳得睡不着。也不想麻烦你们,就自己熬点姜汤喝,可也不管用。”

了尘皱了皱眉:“阿婆,您要是不舒服,一定要说,可不能硬扛着。我这里还有些治咳嗽的草药,明日我给您送来,您按时喝,肯定能好。”

李阿婆眼里泛起水光,握着了尘的手:“师父,你真是个好人。这些年,多亏了你照顾我这个老婆子。要不是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过。”

了尘拍了拍李阿婆的手,轻声道:“阿婆,您别这么说。照顾您是应该的。地藏王菩萨曾说,‘众生度尽,方证菩提;地狱不空,誓不成佛’。我虽只是个凡僧,却也想学着菩萨,多帮衬些需要帮助的人。您好好养病,日子总会越来越好的。”

李阿婆点点头,脸上露出了安心的笑容。了尘又陪李阿婆说了会儿话,叮嘱她要按时喝菊花水,才起身离开。

走在回家的路上,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山间的风带着凉意,吹在脸上,却让了尘觉得格外清爽。他想起阿溪的笑容,想起阿顺的感激,想起李阿婆的安心,心里满是温暖。他知道,自己做的这些事,比起地藏王菩萨的愿力,实在是微不足道,但只要能帮到这些善良的人,能让他们感受到温暖,就足够了。

回到庙里时,院子里的灯已经亮了。了尘推开院门,见阿溪正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手里拿着一本书,借着灯光认真地看着。旁边放着一个布包,里面装着些红薯。

“阿溪,你怎么在这里?”了尘走上前,有些惊讶。

阿溪抬头,见是了尘,立刻站起来:“师父,我娘让我给您送些红薯,还说让我跟您学学字。我娘说,您学问高,跟着您学,肯定能学好。”

了尘笑了笑,摸了摸阿溪的头:“好啊,以后你每天晚上都来,我教你识字。”

阿溪高兴得跳了起来,眼里满是兴奋:“谢谢师父!我一定会好好学的!”

了尘看着阿溪明亮的眼睛,心里忽然觉得,这山间的日子,虽然简单,却充满了希望。他走进屋,拿出一本书,坐在石凳上,开始教阿溪识字。灯光下,一老一小的身影依偎在一起,书页翻动的声音,伴着阿溪清脆的读书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温馨。

日子一天天过去,李阿婆的咳嗽渐渐好了,阿顺的腿也痊愈了,阿溪的学问也越来越高。村里的人都很感激了尘,时常来庙里送些吃的用的,帮他打扫院子。了尘依旧每天上山,要么采草药,要么帮村民们解决难处,要么就教阿溪识字。

这年冬天,九华山下了一场大雪,整个山林都变成了白色。了尘站在庙门口,看着漫天飞舞的雪花,心里满是平静。他想起地藏王菩萨的愿力,想起身边这些善良的人,忽然明白了什么是真正的幸福。幸福不是拥有多少财富,而是能尽自己所能,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能和身边的人一起,度过每一个平凡而温暖的日子。

雪地里,阿溪提着个布包跑了过来,里面装着刚煮好的红薯。他跑到了尘身边,把红薯递给了尘:“师父,快吃,还热着呢。娘说,下雪天吃红薯,暖和。”

了尘接过红薯,剥开皮,咬了一口,甜香的味道在嘴里散开,暖到了心里。他看着阿溪冻得通红的小脸,笑着说:“谢谢你,阿溪。有你在,这冬天一点都不冷。”

阿溪咧嘴一笑,坐在了尘身边,看着漫天的雪花,轻声念道:“南无大愿地藏王菩萨。”

了尘也跟着念了一句,声音温和而虔诚。雪花落在他们的身上,落在庙里的地藏王菩萨像上,像是在为这份温暖的守护,披上了一层洁白的纱衣。

往后的日子里,了尘依旧守着这座庙,守着这片山林,守着身边这些善良的人。他用自己的一生,践行着对众生的慈悲与坚守,就像地藏王菩萨一样,用自己的善意,温暖着每一个需要帮助的人。而这片山林,也因为有了他,变得更加温暖,更加充满希望。

开春后,溪边的柳树抽出新绿,阿溪跟着了尘学字已有半载,不仅能熟练读通《三字经》,还会帮着抄写经文。这日清晨,阿溪提着竹篮来寻了尘,篮里装着娘新蒸的荠菜包子,还有一小束刚采的蒲公英——他听村里老人说,蒲公英能清热解毒,特意采来给李阿婆泡水喝。

“师父,您看我写的字!”阿溪献宝似的递上一张纸,上面歪歪扭扭写着“南无大愿地藏王菩萨”九个字,墨痕虽有些晕染,却一笔一画格外认真。了尘接过纸,指尖抚过纸面,眼里满是欣慰:“阿溪进步真快,这字写得有模有样了。”

两人正说着,远处传来王婶的呼喊,说村里的牛棚漏雨,想请了尘帮忙修缮。了尘拿起工具,阿溪也连忙跟上:“师父,我也能帮忙递钉子!”阳光穿过柳树枝丫,洒在两人身上,铜铃声与少年的笑声交织在一起,飘向山间。了尘望着身旁雀跃的阿溪,又看向远处炊烟袅袅的村庄,轻声念出那句熟悉的话:“南无大愿地藏王菩萨。”他知道,这份守护与温暖,会像山间的溪流般,永远流淌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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