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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金蝉脱壳

长公主的鲜血在养心殿前的金砖上洇开,如一朵盛放的赤色牡丹。皇帝抱着妹妹的尸身,面色铁青,眼中却有一丝难以捕捉的动摇。

“查。”天子只吐出一个字,却重如千钧。

萧绝、谢清流、朱瞻圻三人跪领圣旨,各怀心思退出养心殿。

晨光刺目,朱瞻圻率先打破沉默:“姑母临终所言'小心九重渊',究竟是何意?她若不是首领,为何要以死明志?”

谢清流倚着汉白玉栏杆,面色苍白如纸:“或许...她是在用死保护真正的首领。”他忽然剧烈咳嗽起来,指缝间渗出鲜血。

萧绝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子,对朱瞻圻道:“世子请先回府,我等需即刻查案。”

朱瞻圻眼神复杂地看了谢清流一眼,终究拱手告辞。

待世子走远,萧绝立即抱起谢清流,几个起落便消失在宫墙阴影中。

北镇抚司秘室内,烛火摇曳。

老郎中为谢清流重新处理伤口,面色凝重:“太傅心脉受损极重,再这般折腾,怕是华佗再世也难救。”

萧绝立在窗前,望着渐亮的天色,忽然道:“先生先退下。”

室内只剩二人时,萧绝转身凝视谢清流:“你早知道长公主不是首领。”

不是疑问,而是断定。

谢清流虚弱地笑了笑:“指挥使何出此言?”

“你看到那封'长公主与瓦剌往来书信'时,眼神毫无意外。”萧绝走近榻边,“你甚至...松了口气。”

谢清流沉默片刻,轻声道:“是,我早知道不是她。”

“为何不说?”

“因为真正的首领...”谢清流忽然按住心口,痛苦地蹙眉,“比我想象的还要...可怕...”

萧绝递过温水,语气放缓:“是谁?”

谢清流抿了口水,缓缓道:“指挥使可还记得,三年前陛下东征时,京城由谁监国?”

萧绝眼神一凝:“太子殿下。”

“正是。”谢清流苦笑,“那半年间,多少官员莫名调任、多少案件不了了之。我父亲正是在那时开始调查'九重渊',也是在那时...”

他忽然剧烈咳嗽,鲜血染红前襟。萧绝急忙运功为他稳住心脉,触手只觉内力如泥牛入海,显然谢清流伤势极重。

“必须立即就医。”萧绝欲起身,却被拉住衣袖。

“来不及了...”谢清流气息微弱,“听我说完...太子殿下表面仁厚,实则...咳咳...那批建文宝藏,早被他用于培植私兵...长公主不过是障眼法...”

萧绝面色凝重:“证据何在?”

谢清流从贴身处取出一枚象牙令牌:“这是东宫密令...我在父亲遗物中找到的...他正是发现了太子秘密,才遭灭口...”

令牌上刻着蟠龙纹样,背面有一个小小的“炆”字——建文帝乳名。

就在这时,窗外忽然传来一声鸦啼。

谢清流面色骤变:“快走!他们来了!”

话音未落,数支毒箭破窗而入!萧绝挥刀格挡,抱起谢清流破门而出。

院中已围满黑衣杀手,为首者面戴青铜面具,正是安郡王府那日的黑袍人。

“萧指挥使,放下逆犯,可留全尸。”面具人声音嘶哑。

萧绝冷笑:“东宫的人,也敢在北镇抚司撒野?”

面具人微微一怔,显然没料到身份被识破。就这刹那分神,萧绝已刀出如龙,直取对方首级!

杀手一拥而上。萧绝一手抱人,一手挥刀,且战且退。谢清流强撑病体,从袖中撒出药粉,暂时逼退追兵。

“去...去城南旧窑...”谢清流气息奄奄,“那里有...证据...”

萧绝毫不犹豫,杀出重围,直奔城南。

城南旧窑荒废多年,杂草丛生。萧绝按谢清流指示,找到一处隐蔽入口。

地下竟别有洞天,是一间布置精密的密室。四壁皆是书架,堆满卷宗账册。

“这里...是父亲生前秘密所在...”谢清流被安置在榻上,勉力道,“左手第三格...有本《论语》...”

萧绝找到书格,取出《论语》,发现书页中被掏空,藏着一本账簿。

翻开账簿,萧绝面色越来越凝重。上面详细记录着太子如何通过安郡王、长公主等人,挪用国库银两,私造兵甲,甚至与瓦剌交易兵器的明细。

“这些...足够定太子谋逆之罪...”谢清流气息微弱,“但...还不够...”

“为何?”

“因为...陛下不会信...”谢清流苦笑,“陛下对太子...寄予厚望...”

萧绝沉默。确实,太子是陛下最宠爱的儿子,若无铁证,很难动摇其地位。

“还有一物...”谢清流指向墙角花瓶,“转动它...”

萧绝依言转动花瓶,墙面滑开,露出一个暗格。暗格中只有一个简单的木盒,盒中放着一枚断裂的玉珏。

“这是...”萧绝拿起玉珏,觉得眼熟。

“陛下还是燕王时...赠予建文帝的信物...”谢清流轻声道,“后来靖难时断裂...一半随建文帝下落不明...另一半在陛下手中...”

萧绝猛然想起,在陛下腰间确实见过半枚玉珏!

“这一半...是父亲在调查太子时发现的...”谢清流咳嗽加剧,“太子...早与建文帝余党勾结...意图...逼宫退位...”

话音未落,密室忽然震动,入口处传来爆炸声!

“他们找到这里了!”萧绝抱起谢清流,却发现其他出口都被封死。

烟尘弥漫中,面具人带着杀手涌入密室:“萧指挥使,真是自寻死路。”

萧绝将谢清流护在身后,冷声道:“太子就这般迫不及待?”

面具人轻笑:“殿下只是清理门户罢了。”他挥手,“杀!”

杀手一拥而上。萧绝且战且退,渐渐被逼入死角。

眼看就要不支,谢清流忽然道:“指挥使...放下我...你自己走...”

“闭嘴!”萧绝格开一刀,肩头再添伤口。

谢清流看着他浴血奋战的身影,忽然笑了笑:“萧绝...你其实...早就信我了...对不对?”

萧绝动作一顿,没有回答。

就在这时,入口处忽然传来惨叫!另一批人马杀到,与杀手战作一团。

为首者竟是朱瞻圻!

“世子?”萧绝惊讶。

朱瞻圻杀到近前,急道:“快走!父王带人来了,说要'清君侧'!”

安郡王也要反?

场面愈发混乱。三方人马混战,密室摇摇欲坠。

朱瞻圻拉住萧绝:“跟我来!我知道另一条路!”

三人趁乱冲出密室,来到地面。只见城南方向火光冲天,杀声震地——安郡王果然起兵了!

“必须立即面圣!”萧绝道。

朱瞻圻却摇头:“来不及了!父王已经控制九门,正在攻打皇城!”

谢清流忽然道:“去西山...找慧明大师...他有先帝遗诏...”

话音未落,一支冷箭破空而来,直射朱瞻圻后心!

“小心!”谢清流推开世子,自己却中箭倒地。

“清流!”萧绝接住他软倒的身子,触手一片温湿。

朱瞻圻目眦欲裂:“姑母的人?!”

面具人从阴影中走出,摘下面具——竟是长公主身边最信任的女官!

“殿下早就料到你们会怀疑太子。”女官冷笑,“可惜,你们猜错了人。”

她挥手,更多杀手围上。

萧绝抱紧怀中气息奄奄的人,眼中第一次露出杀意:“今日,你们都要死。”

刀光如雪,血染荒原。

当萧绝杀出重围时,浑身是血,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敌人的。

朱瞻圻跟在身后,伤势不轻:“去西山!我知道捷径!”

谢清流在萧绝怀中微弱呼吸,箭矢仍插在胸口,每一次颠簸都带来撕心裂肺的痛楚。

“坚持住。”萧绝低声道,不知是在对谁说。

西山在望,但追兵已至。安郡王的人马从四面八方围来,显然是要杀人灭口。

眼看就要被围,忽然山道上冲下一支骑兵,打着“靖难”旗号——竟是皇帝亲军!

为首老将高呼:“陛下有旨!安郡王谋逆,格杀勿论!”

援军与叛军战作一团。萧绝三人趁机冲上山道。

白马寺就在眼前,但寺门紧闭,寂静无声。

“不对劲。”朱瞻圻警惕道。

萧绝踢开寺门,只见院中横七竖八躺着僧侣尸体,显然经过一场屠杀。

慧明大师倒在菩提树下,胸口中刀,奄奄一息。

“大师!”谢清流挣扎下地,扑到老人身边。

慧明大师睁开眼,见到三人,勉力道:“...你们终于来了...”他从怀中掏出一卷明黄帛书,“这是...真正的遗诏...”

朱瞻圻接过帛书展开,面色大变:“这...这不可能!”

萧绝看去,也是震惊——遗诏上竟写着传位于安郡王!

“是伪造的...”慧明大师气息微弱,“太子...与安郡王合谋...要逼宫...”

谢清流急问:“真遗诏在何处?”

慧明大师艰难地指向寺后佛塔:“塔顶...琉璃盏下...”手缓缓垂落,圆寂了。

三人对视一眼,立即奔向佛塔。

塔高九层,阶梯陡峭。谢清流伤势过重,无法行走,由萧绝背负而上。

塔顶果然供着一个琉璃盏。朱瞻圻取下琉璃盏,发现底部暗格,藏着一卷帛书。

展开帛书,三人俱是目瞪口呆。

这竟是一封休书——建文帝休弃太子生母的休书!而太子生母的落款是...瓦剌公主!

“原来如此...”谢清流恍然,“太子有瓦剌血统...所以陛下一直不立储君...”

朱瞻圻面色惨白:“那...那我...”

“世子是纯正汉家血脉。”萧绝冷静道,“这才是安郡王真正的野心。”

塔下忽然传来喊杀声。叛军已经杀到寺中!

“从这边走!”朱瞻圻推开一扇暗窗,“外面是悬崖,但有密道下山!”

追兵已至塔下。萧绝毫不犹豫,抱着谢清流跃出窗外。

朱瞻圻紧随其后。三人在陡峭的山崖上艰难下行,身后箭矢如雨。

忽然,谢清流身子一颤,又中一箭。

“清流!”萧绝惊呼。

谢清流勉强一笑:“看来...今日是要交代在这里了...”

“胡说!”萧绝握紧他的手,“我不会让你死。”

朱瞻圻忽然道:“前面有个山洞!快!”

三人躲入山洞,暂避箭雨。谢清流伤势极重,已陷入昏迷。

萧绝为他运功疗伤,面色前所未有的凝重。

朱瞻圻守在洞口,忽然低声道:“萧指挥使,若我...若我有不测,请务必保住谢太傅。”

萧绝抬眼:“世子何出此言?”

朱瞻圻笑了笑:“因为我知道,你们才是真心为大明江山的人。”

洞外忽然传来异动。朱瞻圻神色一凛:“他们找到这里了!我带人引开他们,你带谢太傅从另一边走!”

不等萧绝回答,朱瞻圻已冲出山洞。

“世子!”萧绝急呼。

远处传来朱瞻圻的朗笑:“告诉父王——儿子不孝,但求问心无愧!”

厮杀声渐远。萧绝抱起谢清流,从另一侧潜出山洞。

山下火光冲天,京城已陷入战乱。而他们手中的真相,足以颠覆整个王朝。

谢清流在颠簸中微微睁眼,声音细若游丝:“萧绝...若此次能活下来...”

“没有若。”萧绝斩钉截铁,“我们都会活下来。”

因为他忽然明白,怀中这个人,早已在他心中重过性命。

夜色如墨,前路茫茫。但握刀的手,从未如此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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