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英语课刚下,贾庆胜已经提前几分钟等在门口。
两个老师打了个照面,简单布置了作业,把讲台交给了贾庆胜。
他慢悠悠的走到讲台前,单手握拳撑在台沿,扫过台下各个雀跃的眼神。
“大家都知道了吧,咱们学校要和宣德进行篮球比赛……”
“我们是不是不上课了?”后排的男生按耐不住内心真实想法,脱口而出。
同时多了几个附和他的吵杂声音,
贾庆胜拍拍讲台,激起一层白灰,指着带头的学生道:“xxx,你把这心思放在学习上,都能赶上谭然了。”
底下霎时安静,盖不过xxx小声抱怨的声音,“少说两年话,我也赶不上年级第一。”
贾庆胜甩过去一道眼刀,最后一点嘈杂也消失了,“大概办个三五天,每天第三四节课开始比赛。”
底下开始交头接耳,纷纷开始安排起那空闲时间做什么比看比赛更加充实。
“不过……”贾庆胜拖起长音,“每个班都要选几个女同学第一天开场表演。”
他的眼神掠过一片,个个像霜打的菜心,低头不语。
贾庆胜润色一番,竟也凑起了人数。
付珊就在其中。
倒不是被他“骗”去的,她是真心实意想去近距离看看那些青春洋溢的男高,好一饱眼福。
她劝说了谭然一会,只不过后者志不在此,肢体动作不协调也是她拒绝的原因之一。
开场跳的也就是些青春热血的啦啦操。
离比赛开始还有一个星期,体育老师选定了每晚放学后的一个小时,同时还有篮球队在隔壁排练。
付珊正苦恼,此后一段时间都不能和谭然一同回家。
谭然倒觉得不是什么大事,陈春兰每天也要**点才能回家,她留下来陪付珊一起排练,在观众席上顺便完成作业,也不耽误时间。
只不过意外来时却不给她们商榷的时间。
第二天排练结束,运动量不比跑趟八百米少,晚上回家后,付珊胡吃海喝,隔天倒在了体育馆里。
她得了肠胃炎,按照校医的说法,也得休息个两三天。
她能等,可比赛不能等。
付珊急得直哭,一个劲的自责,要不是因为自己管不住嘴,也不能在关键时候倒下来。
谭然握住她的手,帮她擦眼泪,让她别激动。
去告诉贾庆胜再找一个有基础的女生说不定也还来得及。
可惜的是,目前的参与人员,就是贾庆胜能说动的全部了。
付珊向她投去一个可怜兮兮的眼神,手指扣着蓝白条纹的床单。
“那……我去?”谭然内心开始松动,不忍付珊每天良心被谴责。
她能明显的感受到对方的眼神闪动,多了几分期待
“你知道我情况的……”
“没关系,让老师把你调到最边缘的位置,记下走位和动作就行。我相信你。”
谭然没办法拒绝付珊,谁让她们是好朋友。
此后,她们两个的位置掉了个。
注意到谭然的不仅是老师,还有来排练的蒋斯年。
之前因为位置角度的局限,总是没机会遇见,这回算是正式认识了。
蒋斯年能看见谭然,多亏了他的好友彭子明在他耳边笑的聒噪,他一皱眉,把篮球朝他后肩一撞,打断了他的笑脸。
彭子明吃痛的揉着侧肩,老实的把球递给蒋斯年。
“对面新来跳操的女生太好笑了,手和胳膊从别人那偷来似得,乱七八糟。”
蒋斯年转着球,顺着彭子明的指向望过去,不正是那个“小哑巴”吗,上次装模作样的逃了,这次又故意跳成这样引起他的兴趣。
他不禁笑出声,朝女生那边大喊了一句,“跳成这样也能上台吗。”
这一声突兀,所有人都莫名的回头看,最后又落在谭然的脸上,各位目光如炬,烧的她耳根发热,随后被一阵嘈杂的蛐声覆盖。
唯有谭然感受到了来自蒋斯年定制的嘲讽。
彭子明离他近,很少看见蒋斯年主动朝女生打招呼,向来是保持距离的,试探的问了一句,“四年,你们认识?”
“算吧,一个小骗子。”蒋斯年露出意味深长的眼神,转身投了个三分。
球场和舞场逐渐火热,鞋底和实木地板擦出尖锐的火花,体育老师举起手鼓了两掌,叫停,重新收回了女生们的注意力。
付珊捂着腹部,站在观众席上,眼中带伤,嘴唇在露进来的霞光中依然是白色磨砂质感。
“没事吧?”
人潮散去。
谭抵在付珊的肩头,摇摆的发丝蹭过她薄红的颈部,情绪低迷。
“没事,我陪你练!蒋斯年也真是的,那么多女生喜欢他,真以为自己是皇帝了!我看他球也打的不怎么样,花花架子罢了。”
听着付珊怒骂,不说真假,倒是解气了。
“算了,我也是真的跳的很差。”谭然支起身体,用手背贴上付珊的额头,“会不会太累?”
付珊为了证明自己身体无恙,拉着谭然从几米高的看台,一刻不停的小跑到了场地里,“开始吧。”
在付珊的两天陪练下,谭然确实小有进步,起码不会同手同脚、误伤隔壁队友的情况发生了。
大家沉浸在火热的排练氛围中,忽略了一道黑色剪影,悄无声息的钻入禁止踏足的领地。
谭然的队服被汗水浸湿,脸上闪着红润的光泽,额上飘逸的碎发现在也紧紧扒在她脸上。直到筋疲力尽,谭然才去了更衣室,洗漱。
打开储物柜,几只绿色的软体动物趴伏在红黑校服外套上,在冰冷的白炽灯下,泛着诡异的绿光。
谭然顿时被抽去了全身的力气,强忍着来自本能的颤抖,伸手把外套干脆地抽出来,摔在地上。
肥硕的毛毛虫沿着外套和地板的缝隙,鼓动的冒出它荧光色的绿头,蠕动着它白蛆般的毛骨悚然的黑绿身躯,它抬起头来和谭然对视,露出天真般的亲昵。
谭然连连后退被身后的衣柜止住脚步,咬着虎口,压下胃囊中翻涌的胃酸,竟直直地冲上颅顶,逼红了眼眶。
她看向门口,外面还隐约传来篮球队的阵阵欢呼,最后声音越来越大,仿佛就在她的周围,爽朗的笑声变成讥讽。
谭然只在旧衣服里找到几节卫生纸,她颤颤巍巍的膝行到毛毛虫前,调整呼吸,一鼓作气把那五只毛毛虫困在卫生纸做的囚笼里。
它们挣扎,柔软的纸张,恍若无物,肆意的在掌间攀爬、嬉闹。
谭然始终保持僵硬的半握拳状,场上熟悉的声音让她越走越快,直至跑起来,一眼就锁定了被簇拥下的蒋斯年。
她缓慢的走到他的身后,面若无常的叫了一声。
蒋斯年刚刚回头,胸前就被砸向一团白绿色的不知名物体,宛若笨拙的烟花在胸前炸开,只余几只攀附在他球衣上。
蒋斯年被她莫名其妙的动作喝止住,几乎是烟花炸开的同时才看清这些恶心的软体动物。
他周围的队友齐齐地低声抽气,彭子明眼疾手快,帮蒋斯年掸开了胸前的残余,一脚踩上去,地上的毛虫五脏六腑爆开,挤出半丈高的绿色刺鼻血液。
蒋斯年低骂一声,眼中难藏愤怒,“胆子挺大,我还没找你,你倒是先找上来了。”
蒋斯年身高体壮,向前一步踩在那些绿虫的尸体上,大有把谭然也踩在脚底下的冲动。
他一动,身后的队员也随时待命,面露煞色。
“敢做不敢认。还是男的吗?脑子里只有这些低级恶心的报复手法,有本事和我面对面掰扯清楚。”
谭然咬紧牙关,止住退了一步的脚跟,眼中尽是对蒋斯年的鄙夷。
“老子不管是用嘴,还是用手,从来都是当面就让他服服帖帖的。”蒋斯年把擦过手的湿纸巾随手朝谭然面上一扔,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
谭然脸一侧,失去水分的纸巾,轻飘飘的滑向地上的残肢,犹如一张裹尸布,寒气森森。
整个体育馆,只有两支队伍,她换服装时都是没有的,等他们来了之后,就出现了这些虫子,不是刻意的,就是有意的。
“所以呢?有我放进去的证据吗?”
谭然整张脖子都被气红,更衣室那片都没有监控,蒋斯年就是笃定她拿不出证据,所以熟视无睹。
“你做过就一定有痕迹……”
“行。等你找到证据前,你先把我球衣和鞋赔了吧,也不贵,限量款而已,你三年前学费吧。”
蒋斯年侧过脚面,露出嫌恶的表情,见谭然没回话,冲她挑了挑下巴。
谭然哽住脖子,双手握拳贴在腿侧,脑中思绪万千。
“你们在干什么!”
付珊在校门口等了好久,没看见谭然,以为她还在给自己加练,等赶到体育馆时,便看见几个男人气势汹汹的缠着她。
疾步走上前,拦在谭然的面前,像只没有杀伤力的小兽。
谭然向她投去委屈的眼神,抓住她的衣角。
“你应该问问你的好姐妹,在干什么。”蒋斯年话语间已经缠上不耐烦。
“你们仗着人多欺负人少是吧!我也能叫人,你等着!”
说完,付珊掏出手机,开始装模做样的发消息。
看这架势倒是个长久战。
蒋斯年扶额,来回踱步,瞟了一眼脚边的篮球,朝身后的篮球柱上踢去,劲烈的球风撕开谭然脸庞的空气,一阵火辣辣的灼烧感蔓延不息。
“都滚。”蒋斯年语气不善。
付珊没有片刻犹豫,拉起被钉在原地的谭然朝门口跑去,一刻不曾耽搁。
“四年,就这样放过她们了?”
“不然呢?你动手?”蒋斯年心中的烦闷还没彻底消除。
“白费了这几只虫了。”彭子明有些惋惜早已超度的小可爱。
他这声嘀咕被蒋斯年全听了去,品出些不寻常的意思,气地竖着食指在他面前重重点了几下。
“你也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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