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门温氏大宅的监控室里，季景川的指尖在键盘上飞舞。十二块屏幕同时亮起，展示着这座百年老宅每个角落的实时画面——从布满防弹玻璃的阳光房到隐藏在地下三层的安全屋，无一遗漏。
"东翼走廊增加两个红外传感器。"季景川对身旁的温家安保主管说，眼睛却盯着主屏幕上那个蜷缩在窗台边的身影。左阮正捧着一本《量子引力与宇宙学》，黑色毛衣下的孕肚已经相当明显。
"季先生放心，"安保主管恭敬道，"温少爷已经重新设计了整个安防系统，连只蚊子都飞不进来。"
季景川微微颔首。温苏言——澳门温氏独子，圈内人称"温千金"，是季景川难得的朋友。
"他呢？"季景川问。
"温少爷在琴房。他说..."安保主管突然尴尬地停顿，"说等您走了再出来见左先生。"
季景川嘴角微扬。这很温苏言——讨厌无意义的寒暄，只做最高效的事。他最后看了一眼屏幕上的左阮，少年正无意识地抚摸腹部，这个动作最近越来越频繁。
"照顾好他。"季景川将一枚加密U盘交给主管，"所有孕期注意事项都在里面，精确到分钟。还有，"他顿了顿，"别让左阮发现监控死角在书房第三个书架后面。
温家琴房的门被轻轻推开。左阮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个平板电脑，上面已经打好了字：【需要检查网络安全协议吗？】
钢琴前的修长身影没有回头，只是抬起左手在琴键上按了三个音符：降E，G，C——音乐中的"同意"和弦。
左阮走进房间，将平板放在三角钢琴上。温苏言这才转过身——一张令人过目不忘的脸，瓷白肌肤配上一双琥珀色的眼睛，美得近乎锋利。
他拿起平板快速打字：【季景川的加密算法有7个漏洞，我补了3个，剩下交给你。】
左阮点头，接过平板：【孕期脑力下降12.7%，需要47分钟。】
温苏言挑眉——这个表情在他脸上显得格外生动：【仍然比我认识的大多数人聪明187%。】
两个高智商生物就这样开始了奇特的同居生活。他们用平板电脑交流，用数学公式表达情绪，甚至在晚餐时通过敲击玻璃杯的频率讨论弦理论。
温家的仆人们常常看到两位美人一个在钢琴前弹奏复杂的赋格，一个在沙发上解着天书般的方程，整个画面和谐得像幅超现实主义油画。
而他们都不知道，远在千里之外追捕冯琛的季景川，每晚都会调出温家的监控记录，一帧帧查看左阮的状态。
"今天饮水量少了300ml。"季景川对耳机那头的医疗团队说，眼睛盯着屏幕上左阮晚餐时只喝了半杯水的画面，"增加电解质补充。"
"季先生，"医生犹豫道，"温少爷已经按标准安排了..."
"标准不够。"季景川打断他，同时标记出左阮揉腰的频率增加，"他的腰椎负荷比上周大了15%，需要调整按摩方案。"
挂断通讯，季景川继续翻看监控。一个特殊画面引起他的注意——左阮站在温苏言的钢琴旁，手指随着旋律在琴盖上轻轻敲击。那不是随意的动作，而是精确的摩尔斯电码：【这里安全】。
季景川的胸口泛起一阵暖意。左阮知道他在看，这是专门发给他的消息。
——
第七天凌晨三点，异常发生了。
季景川的手机突然震动，温家安全系统的警报直接传到他这里。画面显示左阮的卧室，少年蜷缩在床上，身体明显在颤抖。温苏言已经站在门口，罕见地显出犹豫姿态。
季景川立刻接通温宅通讯："怎么回事？"
"左先生似乎做了噩梦，"管家紧张地汇报，"但拒绝任何人靠近..."
屏幕里，左阮突然坐起，灰蓝色的眼睛在夜视摄像头下泛着诡异的光。他说了句什么，温苏言明显僵住了。季景川调大音量，听到左阮嘶哑的声音："不在..."
下一秒，让所有人大跌眼镜的事情发生了——温苏言走到床边，缓缓伸出手腕。左阮像溺水者抓住浮木般抓住了它，指甲深深陷入温苏言苍白的皮肤。
"47秒..."左阮喘息着说，"他迟了47秒..."
温苏言没有抽回手，尽管厌恶接触的他全身都在细微颤抖。“季景川在追冯琛。你很安全。”
左阮突然说了句更让人心碎的话："我害怕..."
这句话通过监控系统清晰传到季景川耳中，像把刀刺入他的心脏。在他认识左阮的两年里，从未听过这个骄傲的天才承认"害怕"，即使在最痛苦的孕期检查中也没有。
温苏言显然也震惊了。他犹豫了几秒，然后做了一个更突破自我的举动——坐到床边，让左阮继续抓着自己的手腕，“恐惧是神经系统的正常反应，不代表脆弱。……
左阮的呼吸渐渐平稳，但手指仍紧握着温苏言的手腕："数据...不足..."
“孕期激素会放大情绪波动”温苏言继续说着：“根据《柳叶刀》研究，87%的高功能自闭症患者在孕晚期出现类似症状。”
这种科学解释似乎安抚了左阮。他慢慢松开手，但温苏言没有立即离开——违反所有社交习惯地，他多停留了47秒，确保左阮完全平静。
季景川通过监控目睹全程，胸口翻涌着复杂情绪。他应该嫉妒温苏言看到了左阮的脆弱，但奇怪的是，他只觉得感激——感激在这个关键时刻，有人能替他给予左阮安慰。
——
次日中午，季景川收到温苏言直接发来的加密消息：【他需要你。冯琛可以等等。】
季景川看着附带的视频——左阮坐在花园里，机械地往嘴里塞食物，眼睛却盯着远方。那个眼神季景川太熟悉了：左阮在思考危险的事情。
他立刻接通温宅视频电话。当左阮的脸出现在屏幕上时，两人都沉默了几秒。
"阮阮，"季景川最终开口，声音沙哑，"再给我48小时。"
左阮的眼睛微微睁大，然后做了一个让季景川心脏停跳的动作——他将手掌贴在屏幕上，正好覆盖季景川影像的脸。这是他们之间的"触碰"方式。
"季景川，"左阮轻声说，"他昨晚...踢了七下。比平时多两下。"
这个简单的数据分享对左阮而言等同于常人的"我想你"。季景川的喉结滚动，突然做了一个决定："温苏言，"他对着屏幕外说，"带他去琴房。"
半小时后，季景川通过加密链接远程接入了温家琴房的系统。温苏言坐在钢琴前，左阮站在一旁，两人都看着墙上的大屏幕——那里显示着季景川所在的秘密基地。
"听好了，"季景川说，同时调出一个坐标地图，"这是冯琛最后出现的位置。48小时内，我会在这里..."他指向一个红点，"结束一切。"
左阮的指尖轻轻敲击钢琴盖：【陷阱。地形不利。】
季景川微笑："正等着他这么想。"他转向温苏言，"请帮我照顾好他。"
温苏言罕见地开口，声音如冰泉般清冷："当然。"
当屏幕暗下后，左阮突然在平板上打了一行字给温苏言看：【你流血了】。他指向温苏言手腕上昨晚被他指甲抓破的伤痕。
温苏言摇头，在平板上回复：【微不足道的数据损失。】停顿片刻，又补充：【这很...有趣。】
左阮看向琴房窗外——那里，一株白掌正在阳光下舒展叶片。他轻轻将手放在腹部，感受着那个小小生命的活动。在某个瞬间，他仿佛同时理解了季景川的执着、温苏言的破例，以及自己正在经历的这场奇异蜕变。
孕期的荷尔蒙、冯琛的威胁、即将到来的分娩...所有这些变量构成的复杂方程，似乎突然有了一个简单的解。
那个解的名字叫"爱"。
千金来了[哈哈大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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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 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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