享用馒头时,余泽思考现在的处境。
樾州府,云炉峰……这里的地名和现世相差不大,许是古名?
比起弄清楚这些,眼下更重要的是活下去。
在这个世界里,自己大约是个普通的农家人。手脚腕上没什么痕迹,不是什么罪人;身上没有殴打虐待的痕迹,就是太瘦了些。
极大可能是家中条件不济,吃得不好吧。
作为现代人在这里活下去本不是件难事,可惜他是个英专生,记不得高中背过的历史,更不懂物化生。
只好走一步看一步吧!
晒了这会儿的衣服还没干透,有些潮,勉强能穿。
“在日头底下走段路估计就干了。”他这样想。
山路并不好走,好在一双破鞋还算争气。沿着俞锦程来的小径一路向外走,一条山路横在眼前。他刚想往山下走,又突然收住脚步。
听俞锦程说山下是有一个村子的,照理是要往村子去更安全,但他对这里的风土人情并不了解,自己是何身份也尚未知。
他想起刚才的俞锦程。
这个时候应该是饭点,他说馒头是多带的,说明是吃过了的。这样看来他极有可能不是出门,不然这年代的路程上不备些吃的说不过去。
这样想来,俞锦程应是住在这山上。
思来想去,余泽决定赌一把。要运气好碰上了那小兄弟,就厚着脸皮求住一晚,不然……到时候再说吧!
日头正大,晒得余泽头皮发烫。身上的衣服倒凉爽些,只是山风吹来难免生寒。这样顶着太阳,迎着山风走了一段,余泽又头晕起来,一股股寒意从骨子里钻出皮肤,让他忍不住哆嗦。
他怕晕头转向地碰着什么绊倒,一心盯着脚下的路。
走了不知多久,终于看到一山坡处的人家。只这一眼,就叫他踩了个空摔了一跤,不省人事。
在院子里浇菜的俞锦程听到了动静,丢下水瓢,拿起镰刀往院墙外探去——离家门口几十步开外的地方披头散发倒着一个人。
刘氏闻声也从屋里出来,一脸警惕。她轻声问道:“什么动静惹得你这般小心?”
俞锦程回道:“那边儿倒着个人,看着像方才路上碰见的,不知怎的寻到这里来了。”
俞锦程一手拿着镰刀,缓步走到余泽身前。刘氏紧张地躲在门后,透过缝隙,目光紧盯这俞锦程的背影。
俞锦程小心把人翻过来,拨开盖在脸上的头发,果然是那讨食的人,一张脸连带着嘴唇都没了血色,触碰的手上传来这人滚烫的体温。
刘氏担心,也跟上前来打量。她发现那人长得好看,也不过是十六七岁的孩子,却已是气息奄奄,顿时心生怜爱。
俞锦程回头对上了刘氏关切的眼神,他说道:“看样子是发了高热,浑身烫得厉害。”
刘氏叹气,道:“哪有见死不救的道理?先抬回屋里去吧。”
俞锦程将人抱起,发现此人还没每日挑的担子重。他把人放在自己房内的床上,解开腰带,褪去衣物。刘氏拿着枚绣花针和一块旧方巾进来,用针扎了几处穴位,同俞锦程在这几个穴位处挤出血来,又用方巾将血迹擦拭干净。这番下来,又为其盖上被子。
“元焱,你去打些水来。”刘氏吩咐道。
等俞锦程端来一盆清水,刘氏已将余泽身上的污渍和血迹擦拭干净。她将方巾浸在水里,拧干,叠放在余泽的额头。
“眼下只能靠这个土办法了。村里来回一趟,怕是这孩子也撑不住。”
“母亲,您去休息吧。儿子在这守着。”看自己母亲对一陌生人这般上心,俞锦程难免有些不快。
等刘氏走出房门,他一脸嫌弃地打量着余泽。他从未想过自己的床要和一个外人分享。只是家里除了自己这,也确实没别的更好的选择,总不能让他睡在母亲或姐姐的房中去吧。
忙活了一上午,还要给这人守着,他才不干。他将余泽往床里面挪了挪,自己隔着被子躺在了外面。
余泽热得难受。他把手脚从被窝里拿出来,几秒后又觉得冷,又塞回被子里。如此反复折腾,让躺在身边的俞锦程厌恶更甚。
他没好气地往被子上用力拍了一掌。
余泽果然老实了。
屋外的蝉鸣勾起俞锦程的困意,也睡了过去。
申时。
“Question 1 to 4 are based on the conversations you’ve just heard.”
“Question 1. What did the man say before buying a blender?”
耳边是听力,眼前是混沌。余泽在虚空中挣扎,怎么也动弹不得,就像是鬼压床一般。他突然想起来哪本书上提到过,鬼怕恶人,用脏话骂它就能吓跑它,最好是能吐几口唾沫。
俞锦程被余泽的轻声咒骂声吵醒了。他正凑近想听听这人在骂些什么的时候,正碰上余泽铆足了劲,“噗”地一声吐了俞锦程一脸唾沫星子。
俞锦程颤抖地深吸一口气,压住掐死这人的冲动,跑到屋外用水洗了脸,然后重回屋里,将放在余泽额头上的方巾往冷水里一搅,把水拧在他的脸上,又狠狠擦拭一番。
余泽被冷水一浇,终于是醒了过来。
少年正在仔细卖力地擦着自己的脸。出了一身汗,擦这一把脸让余泽舒坦不少。
俞锦程见人醒了,将手上的方巾往脸盆里一丢,摔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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