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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初熟节

这个时候距离耶稣受难已经过去好几个月了。

一安息日傍晚,耶路撒冷城外橄榄山旁的犹太会堂遗址,一处废墟,被改造成临时聚会点。

风声穿过石拱门,祭司吹号的残响自远处圣殿方向传来。

拉班·迦玛列坐于石凳上,司提反立于光影下,索尔背手不断踱步,凯勒倚着断柱,慢条斯理地擦拭着匕首。

司提反拨开垂落的常青藤,袍角上还沾着希腊式穗边,他望向拉班·迦玛列,轻声道:“只要您允许,拉班——我们的兄弟凯勒不该忘记:《托拉》正是由希伯来学者翻译成希腊文,让外邦人得见启示。通晓希腊文化,于我们是优势而非负累。”

拉班·迦玛列还未说话,索尔突然停住脚步,他的斗篷扫过碎砖,“拉班,我觉得他说得有几分道理。”

索尔转向司提反,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听说你有罗马公民的身份?”

司提反颔首,“我是犹太人,父亲居基利家大数。祖父曾恩于罗马,获颁帝国属民的最高荣耀——”

凯勒冷笑出声,“荣耀?我看是耻辱烙印吧?”

索尔挥手打断了凯勒,沉声道:“我仍赞同司提反所言,了解异族风土语言有其价值,只是外邦风俗有如毒酵——”

众人喃喃议论,石砾随声,被踩碎。

拉班·迦玛列拄仗起身,“够了!你们争执的不仅是教义与政派。即便同属一派,仍满是怀疑与动摇。可曾记得?我们被呼召作神圣国民,这呼召独一无二。”

凯勒按剑上前,“大祭司该亚法说得对!当拿撒勒的假弥赛亚威胁国祚,我们必须牺牲——”

司提反激动反问:“这样是不是太快了?会不会太激进了?!当初他走进耶路撒冷时,百姓曾齐声高呼他是救世主!但我们把他交给了彼拉多的屠夫!”

“他背叛了应许!”索尔厉声道:“不过是又一个被钉在十字架上的犹太人,谈何救世?他宣称‘神子’,分明就是亵渎!”

司提反直视索尔,“你嘲笑他是木匠?索尔,你自己不也靠缝制帐篷维生?”

“那只是犹太的传统手艺!”索尔青筋暴起,“跟他满口满腔调的‘爱’的空谈,根本就不是一回事!他所谓的爱,不过是要我们顺从罗马不公的统治!”

争论声浪此起彼伏,你争我吵之间还回荡着朝圣者的祈祷之声。

聚会点之外,较为中央的地方有一块空地,塞缪尔正抛接着铁饼,凯勒解下腰带,司提反摊开双手,许许多多的追随者环立围观。

塞缪尔将希腊铁饼掷向断墙,铁饼撞出嗡鸣。

凯勒突然扯开衣襟,露出缠腰布。

“这是希腊摔跤,”塞缪尔挑衅地看向凯勒,“你敢试试耶路撒冷街头的野路子吗?”

凯勒吐了口水在掌心,“来吧!让你看看什么叫犹太血性!”

“住手!你们都住手!”司提反出声阻拦两人,“我们怎能用暴力彰显信仰!”

索尔抱臂冷笑,“瞧啊,这就是你们希腊的‘文明’——用□□搏斗代替理性辩论。”

随着布料的撕裂,人群呼喊愈发高涨。

凯勒一个侧摔将塞缪尔压在石柱下,司提反试图拉架,却被索尔拽住手腕。

“不要插手!”索尔低吼,“别碰他!就该让他们打,看看这就是你们追求的‘爱与宽容’!”

司提反挣开他的桎梏,扬声道:“你错了,索尔!真正的爱能拆毁隔墙!就像他曾说‘要爱你们的仇敌’。”

此话一出,索尔如同被烫到般,颤颤巍巍后退数步,“住口!不准再提那个名字!”

突然,一声脆响,塞缪尔的头撞在石棱上,人群惊呼噤声。

残垣之下,索尔独自站在阴影中。

拉班?迦玛列终于再次出声,他模样庄严,率先对着索尔、司提反两人说道:“够了!司提反、索尔,都住手。我们绝不承认‘耶稣不是好人’,但此刻更需要团结。来,同诵示玛……”

他高举双手,全体围观者声音颤抖,齐声高诵,“以色列啊,你要听!耶和华,我们的神是独一的主……”

海风渐弱,拉班?迦玛列的袍角摇摇晃晃,他放下手,沉声道:“去吧,平平安安地去吧。”

众人陆续散去,司提反走向索尔,递出一块饼,“索尔,今日我看见你的信仰之火,愿我们能成为朋友。正如罗马哲人所言:‘朋友重于水火’。”

索尔盯着饼,又看向司提反的袖口,那是典型希腊式风格,他沉默了片刻,接过了饼……希腊人也懂“朋友”?

远处,罗马巡逻队的甲叶碰撞声,越来越近。

凯勒突然拔刀指向司提反,被拉班?迦玛列给喝止住了。

索尔转身时,袖中滑落一枚刻着“扫罗”的希伯来印章。

一束旭光穿过穹顶破洞,照亮了索尔紧握印章的手。

面对大刀的司提反,神色不变,只是对凯勒说,“看,希腊摔跤的技巧,其实也能用于自卫。”

凯勒猛地挥开他的手,“我只信耶和华的剑!”

索尔突然抬头,望向圣殿方向,喉结微微滚动,目若灿火。

这一刻,罗马军号、犹太祈祷已经完全混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再也难分。

*

次年,初熟节前夕,耶路撒冷总督府内庭。

本丢?彼拉多斜倚在象牙塌上,把玩着手中的水晶戒指,听着军团操练的呼号,淡淡道:“那小子也是罗马公民,叫保罗,不过这又不重要。眼下重要的事情,是得让这小子受点教训。等他从山上摔下去就懂了。”

昆提力吾斯单膝跪地,“尊敬的大人,他们藏在基利心山。据说,撒玛利亚人囤了大批金银财宝、希腊罗马钱币,还有东方君主都没见过的宝石。”

本丢·彼拉多冷笑,“撒玛利亚人?跟加利利人一样,都是被以色列抛弃的杂种,却没有人家狡猾。他们遭的恨,正好让我们师出有名。”

昆提力吾斯:“犹太地不少人会暗喜呢。”

本丢·彼拉多起身走到桌上地图前,“昆提力吾斯,在这个地方得学会等待。让他们在基利心山里接着囤宝,囤得越多越好,将来我们收网时候就越肥。眼下先彰显罗马的威严——以神圣提比略的名义举办庆典。”

军团小号声起来了,仆人托着银盘走来,“卢修斯·埃利乌斯·西雅努派信使来,称赞大人处理耶稣骚乱的手段‘高明且迅速’。”

本丢·彼拉多接过酒盏,轻“嗤”几声,“不过就是几个十字架的事情,算得了什么?这些犹太人总不不愿相信命由罗马定,就是得给他们一点颜色瞧瞧。塞亚努斯大人最讨厌犹太人,说他们像垂柳,弯得越低,弹得越狠。”

卡波尼厄斯急步上前,“大人,刚刚又抓到了一个狂热分子,还袭击了我们的神像。”

“好!”本丢·彼拉多眼睛发亮,“说真的,我这几天总是后悔放了巴拉巴那个家伙。不过,凭良心来说,那个拿撒勒人更让我头疼,烦得要死!好在他已经死啦!”

他忍不住拍手叫好,“现在幸运女神将狂热分子送了回来——等一等,初熟节快到了吧?”

“是的,大人,”卡波尼厄斯埋头恭敬地说道:“他们叫‘赫拉瓦’。”

本丢·彼拉多狞笑,“那就把这小子留到节日审判,让他好好记住这个‘庄严’的日子。他还有家人吗?”

卡波尼厄斯:“还有母亲和一个妹妹,家里还剩这两人。”

本丢·彼拉多挥挥手,全不在意,“都抓起来,送罗马去,正好给塞亚努斯大人送几个年轻的奴隶。”

*

凯勒家庭院。

凯勒的母亲正在织布机前,凯勒的妹妹露丝正在看书。

月光穿过破损的窗棂,照在幔子上。

凯撒的母亲突然扯断织布机经线,手指被木刺扎出了血。

露丝小声惊呼:“母亲!”

“没事的,露丝。”

“不行,我去给您拿药。”

只是,露丝刚拿回药,又被翻墙而入的司提反给吓了一跳。

“司提反?”凯撒的母亲似有所感,忙追问道:“是凯撒出什么事情了吗?他又在圣殿外面打架了吗?他究竟知不知道这有多危险!罗马人就等着抓他辫子呢!”

露丝扶住母亲,“母亲,不是打架,你要相信哥哥。司提反都还没说什么呢,就算是,那兴许只是切磋、闹着玩而已。”

司提反急切转达道:“凯撒推了罗马士兵,现在被关在狱里了。他让我转告您,千万别去求情,不然他会恨您的。”

凯撒的母亲已经哭出了声,“我要去找检察官!凯撒可从来没做过什么坏事啊!”

“您不能去!”司提反阻拦,“千万不能去!本丢·彼拉多早就已经顶上您家了。”

他一边拦住凯撒母亲,一边面向露丝,“还有你,露丝,你必须离开,这里太危险了。明天我会让我叔叔带你先躲到我家里去。”

“……”露丝为难地摇摇头,“能不能等凯撒回来再说。凯撒不在家,我再走了,母亲怎么办?她的身子骨一天比一天更弱了,她都准备给罗马人下跪了……”

就在这时,墙外街上,传来罗马巡队士兵的笑骂声,愈来愈近。

司提反猛地吹灭油灯,黑夜之中,三人屏住呼吸。

司提反撞上露丝那双圆满明亮的双瞳。

*

与基利心山遥遥相望的总督府露台,本丢·彼拉多看着基利心山的轮廓在夜色中若隐若现,闪着可疑的火光,他指着远山,“看到了吗?那是基利心山的火光。撒玛利亚人的‘宝藏’,很快就是罗马的了。”

立于阴影的保罗低声道:“大人,撒玛利亚人视基利心山为圣山。强攻恐会激起民愤。”

“公民保罗也懂圣山?”本丢·彼拉多瞥了他一眼,“在罗马,只有皇帝才是神。”

他抬手招昆提力吾斯上前,叮嘱道:“传我的令:初熟节当天,先审判那个叫凯勒的狂热分子,再派军团‘搜查’基利心山。我要让那些杂种知道,罗马的权杖比任何圣山都更硬。”

远处的基利心山传来闷雷般的轰鸣,似是山岩崩塌。

保罗握紧腰间的希伯来印章,指节发白。

本丢·彼拉多的笑声混着风声,飘向沉沉夜色中的圣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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