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疏白盯着手机屏幕上的电量显示，心跳如鼓——85%，这个数字意味着轮回镜碎片的力量正在恢复。
自从上次意外穿越回现代后，夜玄胤就对那个"有铁鸟和会跑的铁盒子"的世界念念不忘。
"娘娘..."小安趴在桌边，好奇地戳了戳手机壳，"这个'手鸡'真的能带人去仙界吗？"
"是手机。"叶疏白笑着纠正，"而且那不是仙界，是...呃，另一个大胤。"
寝殿门被推开，夜玄胤一身玄色劲装走进来，腰间却违和地别着个现代买的皮质钱包。自从见识过信用卡的便利，暴君就对"不用带银子出门"这件事产生了极大兴趣。
"准备好了？"夜玄胤拿起桌上的旅行清单，上面密密麻麻写着"坐飞机""吃汉堡""看电影"等事项，最后还用朱笔加了条"蜜月"。
叶疏白耳根发热："这个'蜜月'不是你想的那种..."
"朕知道。"夜玄胤突然贴近，鎏金眼眸里闪着狡黠的光，"林太医给朕看了《现代婚俗大全》。"
叶疏白正要反驳，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出一条陌生短信：
「巴黎铁塔下，第三张长椅。——L」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想起上次在现代遇到的危险。夜玄胤皱眉："陷阱？"
"可能是阿夜。"叶疏白压低声音。自从太子在祭坛上受伤后，他体内那股来自现代的力量就不太稳定，时常说出些奇怪的现代词汇。
夜玄胤沉思片刻，突然从暗格取出一个锦盒。盒中是两枚玉佩，分别刻着"夜"与"叶"字。
"戴上。"他将"叶"字佩挂在叶疏白颈间，"若遇危险，摔碎它。"
叶疏白刚系好玉佩，手机屏幕突然亮起刺目白光。熟悉的眩晕感袭来，他下意识抓住夜玄胤的手——
再睁眼时，他们站在香榭丽舍大街的梧桐树下。秋日的阳光透过金黄的叶子洒落，远处埃菲尔铁塔在蓝天映衬下熠熠生辉。
"真的回来了..."叶疏白深吸一口咖啡香气，突然发现夜玄胤正死死盯着街对面的甜品店。玻璃橱窗里，黑森林蛋糕上的樱桃鲜艳欲滴。
"先去吃蛋糕？"他忍笑问。
夜玄胤矜持地点头，却在下个瞬间将叶疏白拉到身后——一个金发小男孩骑着滑板直冲过来，在即将撞上时灵巧转弯，却把冰淇淋蹭到了暴君袖口。
"Désolé !"孩子做了个鬼脸，滑远了。
夜玄胤盯着袖口融化的奶油，表情活像见了鬼。叶疏白赶紧掏出现代留下的纸巾："这里的孩子都这样..."
话音未落，街角传来熟悉的童声："父皇！母后！"
阿夜穿着印有钢铁侠的T恤，蹬着发光运动鞋，像颗小炮弹般冲过来抱住叶疏白的腿。身后跟着气喘吁吁的林半夏——老御医居然穿着花衬衫和沙滩裤！
"殿下非要来等你们..."林太医擦着汗解释，"老臣用龟甲占卜，算到今日..."
夜玄胤拎起儿子后领："解释。"
阿夜晃荡着小短腿，眉心金纹一闪："是玉佩带我来的！梦里有个白胡子老爷爷说，要我来拿解药。"
叶疏白心头一紧。阿夜所说的"白胡子老爷爷"，极可能是轮回镜的器灵。自从太子体内的契约之力觉醒，他就经常梦见些前世片段。
"先找个地方坐下。"叶疏白环顾四周，指向那家甜品店，"边吃边说。"
玻璃橱窗映出诡异的一家四口——古装美男子抱着穿现代童装的孩子，身边站着另一个俊秀青年，后面还跟着位穿花衬衫的老者。服务员眼神古怪地递来菜单，夜玄胤却已经指着邻桌的蛋糕："这个，两份。"
阿夜狼吞虎咽地吃着巧克力慕斯，含糊不清地解释："老爷爷说，父皇的永生之力在流失，需要找齐三块轮回镜碎片..."
"慢点说。"叶疏白擦掉孩子嘴角的奶油，"什么碎片？"
林太医从兜里掏出个丝绒袋子，倒出三块晶莹剔透的镜片："老臣在太医院库房找到的，应该能暂时稳定陛下体内的灵力。"
夜玄胤把玩着镜片，突然眯起眼："第三块在哪？"
阿夜舔着叉子指向窗外："铁塔下面呀。"
埃菲尔铁塔下游人如织。阿夜拉着叶疏白的手蹦蹦跳跳，时不时指着街边小店惊呼："母后！那个会转的灯！""父皇快看，铁盒子在天上飞！"——他说的是旋转木马和观光直升机。
夜玄胤表面镇定，实则每个新奇事物都让他瞳孔微扩。当路过一家电子产品商店时，暴君盯着橱窗里的电视墙看了足足三分钟——屏幕上正在播放《泰坦尼克号》经典片段。
"爱妃，"他若有所思地指指接吻的男女主角，"这个姿势..."
"晚上教你！"叶疏白红着脸拽他离开，却听见身后阿夜天真地问林太医："什么是蜜月呀？"
老御医差点被自己的胡子呛到。
铁塔西侧第三张长椅上空无一人，只放着一个牛皮纸袋。叶疏白刚拿起袋子，手机就震动起来：
「碎片在圣母院钟楼。——L」
夜玄胤打开纸袋，里面是两张电影票和一把古旧的黄铜钥匙。票面上印着《冰雪奇缘2》的海报，时间是一小时后。
"调虎离山。"暴君冷笑。
叶疏白却盯着钥匙柄上的花纹出神——那是叶瑾第一世随身佩戴的平安锁图案。
电影院内，阿夜抱着超大桶爆米花，眼睛瞪得溜圆。当Elsa唱起《Into the Unknown》时，孩子突然拽了拽叶疏白的袖子："母后，这首歌我梦到过！"
夜玄胤闻言一震。叶疏白通过契约感受到暴君的情绪波动——这首歌的旋律，竟与三百年前叶瑾常哼的江南小调有七分相似。
散场时已是黄昏。他们沿着塞纳河畔走向圣母院，阿夜趴在夜玄胤肩头昏昏欲睡。夕阳给古老的教堂镀上金边，哥特式尖顶直指苍穹。
"钥匙给我。"夜玄胤突然停下脚步，"你们在这等。"
叶疏白刚要反对，阿夜却揉着眼睛醒来："要一起去...老爷爷说的..."
钟楼楼梯狭窄昏暗。爬到一半时，阿夜突然指着墙上的浮雕："那里有字！"
夜玄胤举起手机照明，石壁上刻着一段拉丁文。叶疏白辨认片刻，脸色骤变："'永生者终将孤独，除非...'"后面的字迹被刻意磨损了。
"除非找到变数。"夜玄胤冷声补充，"净世会的把戏。"
顶层钟楼空无一人，只有一面破碎的彩绘玻璃在暮色中泛着幽光。阿夜跌跌撞撞跑向角落，从积灰的木箱里捧出块巴掌大的镜片——第三块轮回镜碎片正散发着微弱的蓝光。
就在碎片入手的刹那，整座钟楼突然震动！彩绘玻璃上的圣母像睁开双眼，流下血泪。一个阴冷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
"夜长忆...你终于来了..."
夜玄胤拔剑将妻儿护在身后："魔尊！"
玻璃上的血泪汇聚成黑雾，渐渐凝成魔尊虚影。阿夜吓得往叶疏白怀里钻，却仍死死攥着镜片："母后快跑！"
黑雾中伸出无数触手，钟楼地板开始塌陷。夜玄胤挥剑斩断袭来的触须，厉声道："林半夏！带他们走！"
叶疏白却挣脱林太医的手，掏出三块镜片抛向空中："阿夜，唱刚才那首歌！"
孩子带着哭腔的童声在钟楼回荡，神奇的是，镜片竟随着旋律开始旋转，折射出七彩光芒。魔尊发出刺耳尖啸："不可能！你怎么会知道..."
"因为这首歌的旋律是契约的钥匙。"叶疏白握紧夜玄胤的手，"三百年前叶瑾就发现了！"
光芒大盛中，魔尊虚影如冰雪消融。当最后一丝黑雾散去时，四人都站在铁塔下的草坪上，仿佛刚才只是场幻觉。
阿夜手心里，三块镜片已融合成小巧的铜镜。夜空中第一颗星星亮起的瞬间，镜面浮现一行小字：
「变数即解药」
回程的飞机上，阿夜趴在夜玄胤怀里熟睡。叶疏白望着舷窗外的云海，轻声道："现在明白了？魔尊惧怕的不是永生之力，而是..."
"变数。"夜玄胤接话，指腹摩挲着铜镜边缘，"就像你会不断重生却失去记忆，就像阿夜突然出现...所有超出他计算的事物。"
叶疏白笑着靠上他肩头："比如现代科技？"
夜玄胤低头吻他发顶："比如爱情。"
（番外六·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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