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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 19 章

年复一年,袁定舟总会依着亲戚情分,被送来陈家小住数月。年深日久,便和二房诸人都熟识了。

后来陈娴之被大老爷选中,预备采选。早早搬离了二房,独自居住在陈府一处僻静院落内。延请了无数名师悉心教导,等闲人不得靠近,更不许外人打扰。

袁定舟的目光,便落在了陈妙之身上,每回来小住,都径直来二房找她玩耍。

陈妙之本对这个便宜表哥无甚心意,可每当袁定舟对她多有照拂,六娘必大大的光火,要闹好大一通脾气,搞得大房鸡飞狗跳。

二房与大房本就因着种种旧怨嫌隙颇深,见此情形,陈妙之那点小小的叛逆和争强好胜之心便被勾了起来。她开始刻意地亲近讨好袁定舟,目的很简单,就是要惹六娘不痛快,继而看长房的笑话。

袁定舟呢,只觉得与这个七妹妹格外投缘,相处融洽。

可不想,她只顾着姊妹间的斗气,在大人眼中,却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那小王氏固然也看重陈家的泼天富贵,也想着亲上加亲;但六娘是个通房生的,且跋扈霸道她实在不喜。如今见儿子与二房的七娘似乎情投意合,她便乐得顺水推舟,对外只说是尊重儿子的心意,最终一锤定音,选定了七娘陈妙之作为未来的儿媳。

原本,陈妙之对这一桩婚事,也觉得尚可。固然对袁定舟并无几分爱慕之心,可多年的玩伴,知根知底。况且,她自认摸透了袁定舟的性子,对于如何制衡这位未来的夫婿,心中早已暗自盘算好了一套手段,自觉婚后生活也能过得舒心自在。

哪知定了亲后,袁家的真面目,才露了出来。

原来那等清贵人家,可不止对自家子弟有着种种要求礼法,对儿媳,也是需要格外的规矩。

寻常人家和姻亲走动,无非是互赠些时令特产,精巧玩意或布匹首饰以示亲近。可袁家送来的,却是女四书和教养嬷嬷。将陈妙之拘在小院子,再不得出半步。

往日那些令她快活的事物,比如和母亲出门礼佛,去外祖家走动,去赴闺阁姊妹的诗会,统统没有了。

取而代之的是没完没了的女红,背诵那些女儿经和对礼节的练习。

她自然是和母亲抱怨过的,可程氏说,所有的女儿家,都是一样的。在家的快乐年月,本就是偷来的。定了亲以后,就是人家的人,就得学这些理家手段。

陈妙之不明白,好好一个女儿,怎么许了人家以后,就注定过得不快乐,不开心呢?

她问母亲:那母亲嫁到陈家,开心吗?

程氏被她问得一怔,似乎从未深思过这个问题。她沉吟了片刻,最终回道:自是开心的,有你爹护持着我。等你嫁去袁家,袁家大郎也会护持着你。

那时候她还小,只对母亲的回答隐隐有些不赞同,却不知何故。

如今长大了,见识过一些世面了,就明白,像母亲这样的神仙日子,世所罕见,不知招来多少后宅女眷的暗妒眼红。长房大夫人王氏为何一直与母亲不对付?其中很大一部分缘由,便根植于此。

母亲嫁进来没多久,公爹就故去了,婆母么……总之过的日子,和没有婆母一样。

大房虽时不时有些冒犯之举,可因为爹一向和兄长有龃龉,故而有了事儿不需母亲做什么,爹就上去替她出了这个头。

而她嫁进袁家,却绝无如此的好运。上有刻板公婆需要孝敬,下还有一个骄纵姑子得照拂。且袁定舟自幼在其父积威之下长大,对他父亲是又敬又畏,从不敢有半分违逆。若她将来在袁家受了委屈,被公婆寻由头磋磨,袁定舟并不敢为她出这个头。

陈妙之长叹一声,此局注定是无解了。她不愿去袁家受那等子窝囊气,也不愿留下作为把柄给家里添麻烦。

事到如今,她还能有什么别的出路吗?

就在她愁眉不展之际,一个丫鬟匆匆进了房里,向她施礼后说道:“老夫人叫姑娘去呢。”

“祖母?叫我去?”陈妙之蹙起眉头。

“正是。”那丫鬟垂着眼,回完这句话后,便如同木雕泥塑般立在一旁,再无多余言语,安静得令人心头发毛。

陈妙之狐疑地看了看她,那是一个眼生的丫头,并不是自己房里的:“你是哪个房里的?”

“禀姑娘,奴婢是老夫人院里当差的,”丫鬟回禀道。

陈妙之沉默了,她的目光再次扫过这个丫鬟,试图从她脸上找出丝毫破绽,却一无所获。这丫鬟的镇定超乎寻常,仿佛只是在传达一件再普通不过的指令。

要知整个陈家,无论谁听到这样的召唤,惊疑程度不会在她之下。因为陈府的老夫人,陈妙之的祖母伍氏,是个病中之人。

这个病,指的是疯病。

陈妙之还未出世时,祖母就有这个毛病了。她像个活死人,整日里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不言不语,不食不饮,对外界的一切刺激都毫无反应。每日里洗漱更衣乃至于进食如厕,都需要人伺候。

若是无人从旁照看,她便能那样睁着眼或闭着眼,从日出躺到日落,呼吸微弱,胸膛甚至连一个明显的起伏都难以察觉。

这样的祖母,能叫她过去?

事有蹊跷,或者说,过于蹊跷了,反而不像个陷阱。

换作是过去的陈妙之,绝不会去趟这趟浑水,只会找个由头打发了丫鬟。

可今时不同往日,这也许是她的破局之法。就算真有什么龙潭虎穴的在前头等着她,横竖也不会比如今的处境更糟糕了。

她站起身,理了理裙角,镇定地对那个丫鬟说道:“既然如此,那走吧。”

那丫鬟闻言,立刻伸出手,作势要上前搀扶她。

陈妙之只淡淡瞥了那只手一眼,便径直越了过去:“不必。”

老夫人伍氏的院子位于陈府的正中央,那是府内最大最好的院落,富丽堂皇,气派庄严,极尽奢华之能事。与这恢宏气势格格不入的是,庭院内外伺候的仆从婢女却寥寥无几,四下里透着一股近乎死寂的清冷。此刻已至掌灯时分,附近的院落都灯火通明,只有祖母此处不过几盏灯笼,反而将夜色衬得更深,也将这偌大院落,镀上一层阴森之感。

陈妙之抬脚迈进了这笼罩在黑暗中的层层院落,脚步最终停在了伍氏所居的正房外。

她依着府里多年的规矩,并未直接进入内室,而是在堂前恭敬地跪下行礼:“祖母,七娘来看您了,给您请安。”陈府的规矩一向如此,除了按礼需要侍疾的媳妇和孙媳妇,其他主子们,都不进内室。一是怕惊扰了伍氏,二也是怕过了这病气。

哪知今日却极不寻常,她话音才落,内室的帘子便是一动,一位衣着体面,看似是大丫鬟模样的女子走了出来:“七姑娘来了?里面请吧。”说着,她撩起了门帘,言笑晏晏地请陈妙之入内。

陈妙之看了一眼这个大丫鬟的笑脸,又透过她掀起的门帘,看到室内那片深不见底的,混合着浓重药味和陈旧气息的昏暗,不由心生畏惧:“祖母静养为重,孙女在此聆听训示便可。”

“不妨事,”那个丫鬟见陈妙之不上前,已经带着那热络到有些过头的笑容,主动走下台阶,一把攀住她的胳膊,将她往里带“今日老夫人有话要交代姑娘,还请姑娘进屋。”

那丫鬟手劲极大,似要拖陈妙之入内。好在陈妙之靠着在花山派锻炼的数月,已非吴下阿蒙,她稳住身形,暗暗用力与之抗衡,竟一步也未被拉动。

丫鬟眼中飞快地掠过一丝诧异,随即又迅速掩去,语气变得有些微妙:“七姑娘,倒真是个极稳重的姑娘。” 她用词虽算克制,但那神色语气,却全然不像是在真心认同这句恭维。

陈妙之老神在在地点点头,仿佛完全没听出对方话语里那点若有似无的讽刺,坦然接下了这句话:“身为闺阁女儿,理当稳重些才好。”

见言语无法打动,手上又拉不动她,那丫鬟倒也不见气馁,她沉吟了一会儿,才慢慢说道:“七姑娘,如今这陈府上下,恐怕也就老夫人这里最为安稳了。”

“是么?”陈妙之似笑非笑瞧了她一眼,此行种种都透着诡异,真不知她怎么敢说出这句话的?

见她不认同,那大丫鬟反而更加平静了:“姑娘您仔细想想,除了此地,还有别的什么地方是老爷们不敢轻易造次,强行闯入带人的么?”

此言过于刻薄又过于直白了,实在不像一个婢女可以说出的话。陈妙之又看了她一眼,刚想说些什么,突然又停住了。

的确,除了这位占据着礼法最高点,名义上仍是陈家最高长辈的祖母,还有哪里能暂时阻挡父辈的意志?

只要她躲进这里,哪怕家里再想强行将她绑去袁家,也要投鼠忌器,好好掂量一番。这或许真是眼下唯一的庇护之所了。

且祖母得这疯病已有数十年了,为了保全自家脸面,陈家对外一向只说是心疾,需静养,绝不让她见任何外人。也为了防走漏消息,这院子里的侍婢是全府最精简的,还是几代效忠知根知底的家生奴才,平素就在这院里过活,不会外出一步。

这种种的手段,使得几十年来,外界始终不知这位终日卧病的陈府老夫人,到底是得了什么病。

她如果在祖母院落里生活,恐怕也能做到几十年来不为人所知。

想到此处,陈妙之的眼睛亮了一亮。

可她看向内院那道门帘,却又犹豫了:本能的,她感知到了恐惧。祖母疯了那么多年,不知是何面目。

仿佛看出了她的心中所想,那丫鬟又伸出手,攀住她的胳膊,轻轻把她往门里带:“姑娘莫怕,老夫人是姑娘的亲祖母,血脉相连,定会疼爱姑娘的。”

可陈妙之依旧踌躇不前。

丫鬟见如此,又说了一句:“大夫人马上要来伺候老夫人安歇了,要是看到姑娘站在此地,恐怕往后姑娘还想进来,就没有机会了。”

陈妙之恍然,的确大伯母日日会来伺候祖母安置。以两房的关系,以王氏的人品,若在此地撞见,恐怕不会让她讨到一个好。

当下,再也顾不得其他。陈妙之提裙就匆匆进了内室。

而当她进入内室后,首先需要适应的是那几乎令人窒息的昏暗。

陈府其他房里,入夜少说点上七八支粗如儿臂的鲸脂烛,而如大房的主屋内,更是有数十支大烛,照得房内亮如白昼。

而伍氏的房内,居然只是普通的白烛,还只点了两三枝,昏黄微弱的火光,在浓重的黑暗中勉强勾勒出屋内家具的轮廓,让一切陈设都显得朦胧,虚浮而不真实。

待眼睛逐渐适应了这压抑的昏暗后,她的目光移到了屋内的主位上。

自出生以来,这是她第一次,亲眼看到自己的祖母。

然而,在看到伍氏的一刹那,陈妙之几乎克制不住要尖叫起来,好在她死死克制住了自己。但她的身形不免颤抖起来。好半天,才稳住自己,慢慢跪下,给伍氏行礼:“孙女给祖母请安了。”

座上之人身穿极奢华的锦衣,最上好的锦缎上,每一寸都有最好的绣娘,以金丝银线绣满了各色精美繁复的吉祥图案,在微弱烛光下偶尔反射出一点幽光。头上带着的,也是世上罕有的宝石宝珠:龙眼大的珍珠,鸽血红的宝石,甚至有一根发簪,竟是将一整块硕大的蓝宝石不惜工本地打磨雕琢而成,价值连城。

而承载这些极贵极奢之物的身躯,却佝偻、干瘪、瘦小到几乎能被华服吞没。

按年纪算,伍氏如今应不到六十,可座上之人,看上去却仿佛已有**十岁高龄。满头稀疏的银丝勉强挽成发髻,露出下面那张毫无生气的脸。

脸上几乎没有一丝活肉,薄如纸的皮肤紧紧地贴着骨骼,眼窝深陷。在昏暗跳跃的烛光映照下,那根本不像一张活人的脸,而更像一具被精心装扮过的,披挂着华美衣饰的骷髅。

一身华服,一具骸骨。

一瞬间她怀疑祖母早就死了,面前的只是具被盛装的尸体罢了。

直至细看,她才注意到那华美衣饰下有微微起伏,才勉强打消了这个恐怖的念头。

这便是,陈家礼法上的最高位,太夫人伍氏。

待她渐渐回神,想仔细思索下一步的举措时,门外清晰地传来一阵脚步声,伴随着熟悉的声音:“母亲,时辰不早了,媳妇来伺候您安歇了。”

正是王氏的嗓音,她果然来了。

来不及细想,她匆匆几步,侧身躲到了主位后头的幔帐里。

那牵她进来的大丫鬟也配和着迅速放下了幔帐,全然遮蔽了她的身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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