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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又怎么了

与沈玉宁分开后,霍时转身往他爹的书房走。

木门虚掩着,他推开门时,木轴“吱呀”一声在空荡的院子里格外清响。

书房里还留着淡淡的墨香,案上的宣纸皱着角,砚台里的墨汁凝了层薄皮。

霍时没心思看这些,脚步匆匆在屋里转开了——先扒着书架仔细摸,指腹划过每一层木棱,连书架后靠墙的缝隙都探手去探;又蹲下身查案桌底下,膝盖磕在地板上也没顾上疼,指尖敲遍了桌腿的每一处雕花,连嵌在桌角的铜环都拧了拧。

他记得小时候偷看过爹按动博古架上那只青瓷瓶,暗格会弹出半幅地图,此刻便攥着那瓷瓶轻轻转了转,又试着按了按瓶底——博古架纹丝不动。

他不甘心,又去翻爹常坐的那张紫檀木椅,连椅垫下的布缝都扯着看了看,指尖蹭得发红,满屋子可疑的角落几乎摸了个遍,却连半点机关启动的声响都没听见。

最后他扶着桌沿站起身,胸口微微起伏,望着这熟悉又空寂的书房,眉头又悄悄蹙了起来——怎么会什么异样都没有?

“爹?爹!”

霍时的声音在空荡的书房里撞出回音,喊到后来带了点哑,额角沁出薄汗。

他扶着博古架喘了口气,指尖还沾着方才摸机关蹭到的灰尘——翻遍了角角落落都没动静,心里那点沮丧正慢慢往上涌,刚要转身往外走,却没察觉脚下的木板不知何时松了缝。

“爹……”最后那声喊得轻了,尾音还没落地,脚下突然一空!

他低头时只瞥见一块方形的黑洞在脚底铺开,心脏猛地一缩,想后退却来不及了。

身体失重往下坠的瞬间,惊呼声劈破了书房的静:“啊啊啊啊——!”

风声从耳边刮过,他下意识蜷起身子,只听见自己的喊声混着木板翻动的“咔啦”声,直直坠向未知的黑暗里。

霍时是被浑身的疼惊醒的。

眼皮重得像坠了铅,他费力掀开条缝,入目只有浓得化不开的黑——没有光,连指尖凑到眼前都瞧不清轮廓,空气里弥漫着股潮湿的土腥气,混着点陈旧的木头味。

他动了动手指,胳膊肘先传来一阵钝痛,跟着是后腰,像是撞到了硬东西,每动一下都牵扯着骨头缝发酸。

“嘶——”他倒抽口凉气,才后知后觉想起坠落时的失重感,大概是摔着根骨了。

撑着地面坐起身,手心摸到些冰凉的碎石子,还有些黏糊糊的湿土。

他缓了好一会儿,才踉跄着站直,抬手拍了拍身上的灰,掌心蹭到衣襟上的泥块,还有几处布料被刮得发毛。

“这是哪儿啊……”他皱着眉嘟囔,声音在密闭空间里撞出点回音,显得格外清楚。

“我爹怎么还有这样的密室?”他抬手摸了摸身后的墙,是冰凉的石质,敲上去闷闷的,“之前也没听他老人家提过啊。”

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他往旁边挪了两步,脚踢到个硬邦邦的东西,低头也看不清是什么,只撇了撇嘴:“难不成是为了提防我告诉外人?”话里带了点委屈,又有点不服气,“也太狗了吧,我可是他亲儿子,就这么对亲儿子?”

他抬手在墙上摸索着,指尖划过粗糙的石壁,没摸到任何机关或光源,吐槽的话就更没遮拦了:“啧,糟老头子,真坏得很。”

也不知是忘了这地方可能有人,还是摔懵了没顾上,他的抱怨声在黑漆漆的空间里飘着,带着点少年人受了委屈的直白,连那点疼都被这股不服气压下去了些。

霍时靠着冰凉的石壁坐下,疼得龇牙咧嘴,却还是忍不住托着腮琢磨。

指尖无意识抠着石壁缝里的湿土,声音压得低低的,却带着点飘忽的慌:“也不知道我爹这会儿在哪儿……该不会真被那些妖魔鬼怪……”

话没说完,自己先打了个寒噤,又赶紧晃了晃脑袋,像是要把那念头甩出去。

可晃着晃着,眼神忽然飘了,嘴角偷偷往上翘了翘:“要真……那我岂不是要当宗主了?”

他立刻直起身子,手往腰间一叉,虽在黑漆漆的地方,却硬是摆出副挺胸抬头的模样,连声音都亮了些:“当宗主……嘿,是不是库房里的灵石都归我管了?还有那些宝贝丹药,想吃多少吃多少?”

刚笑得眉飞色舞,又猛地垮下脸,手指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可听说当宗主得批一堆卷宗,还要管着全宗门的弟子,谁偷懒谁吵架都得管……”

他皱着鼻子叹气,一会儿想象着自己叉腰训人的样子,一会儿又愁眉苦脸地晃脑袋,完全没察觉身后那片浓得化不开的黑暗里,有阴影正无声无息地漫过来,像潮水般慢慢靠近,连空气都仿佛沉了几分。

……

另一边,霍时那声惊喊刚划破院子的静,沈玉宁的脚步声就跟着响了起来——他几乎是循着声音冲过来的,指尖攥着剑鞘,衣角被风掀起个锐角。

可推开门时,书房里只剩空荡荡的墨香。

案上的宣纸还皱着,博古架上的青瓷瓶歪了半寸,就是没见霍时的身影。

他站在门口顿了瞬,没急着喊人,只抬眼扫过整个书房。

目光先落在晃动的椅背上,又掠过地上散落的几枚碎木屑——那木屑边缘新鲜,不像是常年积的灰。

他缓步走过去,靴底碾过地面时,忽然顿住了。

方才霍时站过的位置,那块铺地的木板比周围略低了半分,缝隙里还卡着根极细的、带着霍时衣料纹路的丝线。

沈玉宁蹲下身,指尖没碰木板,只侧耳听了听,又抬眼望了望屋顶的梁木——没有撬动的痕迹,也没有外力破坏的印子。

他起身绕到案后,视线落在博古架第三层那排书册上:最外侧那本《山海异兽录》,书脊朝外的弧度比其他书略大,像是被人碰过,却又刻意归了位。

“一个大活人不会凭空消失。”他指尖轻轻点了点那本书的书脊,声音低而稳,“定是触动了机关,只是这机关藏得巧,得顺着痕迹找。”

他没立刻去碰木板,反倒转身去翻案上的砚台——砚台边的墨渍有半干涸的指印,指印的方向,正对着那排歪了半寸的青瓷瓶。

沈玉宁指尖沿着砚台边缘的指印轻轻划了圈,那指印浅淡却清晰,指节的弧度分明是霍时的——他总爱用拇指抵着砚台边缘碾墨,力道总比旁人重些。

他抬眼看向博古架,青瓷瓶歪着的角度很微妙,既不像是被风吹的,也不像是无意碰倒的,瓶身正对的方向,恰好是那块略低的木板。

沈玉宁没急着动青瓷瓶,反倒走到博古架旁,指尖虚虚悬在那本《山海异兽录》上。

他记得霍时小时候总爱翻这本书,每次都要把书抽出来,趴在案上看半天,还总抱怨书脊太硬硌手——此刻书脊朝外的弧度,正是被人反复□□后才会有的样子。

他轻轻抽出那本书,书页间簌簌落下几片干燥的樟木碎屑。

书后的木板上,有个极浅的圆形凹槽,凹槽边缘蒙着层薄灰,唯独正中心那点,灰被蹭掉了,露出深色的木头纹理。

沈玉宁指尖敲了敲凹槽周围的木板,声音沉闷,不似实心。

他回头看了眼那块铺地的木板,又低头看了看手中的书——书页最后几页被人用细针别了张纸条,纸条上画着个简单的箭头,指向博古架底层的一只铜炉。

他将书归位,走到博古架底层,铜炉是霍宗主常用的,炉身刻着云纹,炉口积着层薄灰。

沈玉宁伸手握住炉耳,按照箭头的方向轻轻一旋——

“咔哒。”

极轻的机括声从脚下传来。

他低头,方才那块略低的木板正缓缓下沉,露出个黑黢黢的方形洞口,洞口边缘的木齿还在微微颤动,带着新鲜的摩擦痕迹。

“原来是这里。”沈玉宁垂眼望着脚下缓缓开启的洞口,黑黢黢的洞口吞吸着书房的微光,他指尖轻叩了下博古架边缘,唇角几不可察地勾了勾,眼底漾开点浅淡的玩味,“霍叔藏得倒是真够隐秘。”

说隐秘,确实够——霍时在书房翻找半天都没察觉,连踩空了都懵然不觉。

可要说直白,也直白得好笑:砚台边的指印是霍时的习惯,那本被翻得发松的《山海异兽录》是他从小翻到大的书,连铜炉的旋向,都暗合他总爱顺时针转东西的小毛病。

沈玉宁收回目光,指尖捻了捻方才摸到的樟木碎屑,心里大概有了数。

霍宗主这机关设计得刁钻,偏又处处留着霍时的痕迹,约莫是早料到自己这儿子性子跳脱,粗枝大叶,寻常机关他未必能发现,可若真急了,凭着这些刻进骨子里的习惯,反倒有可能误打误撞。

他低笑一声,将铜炉归位,俯身看向洞口:“霍叔倒真是把小时摸得透透的。”

随后沈玉宁没怎么犹豫,侧身避开洞口边缘的木刺,一手按在腰间的剑鞘上,纵身跳了下去。

……

视角一转,密室里的霍时还在自顾自嘀咕,指尖无意识在石壁上画着圈,嘴里碎碎念着“当宗主要不要穿那身灰扑扑的朝服”,连身后那片黑暗里悄然凝起的人影都没察觉。

直到一道沉雷似的声音砸下来,带着惯有的威严,还裹着点压不住的怒气:“臭小子,就这么想让我死?”

那声音粗粝又厚实,像磨过砂石的铜锣,尾音里的火气几乎要燎着空气——霍时浑身一僵,指尖在石壁上顿住,连呼吸都漏了半拍。

这声线,这脾气,除了他爹霍平川,还能有谁?

方才那些“当宗主管灵石”的幻想瞬间碎得像被踩烂的琉璃,脑子里“嗡”地一声,只剩一个念头疯长:完了。

他僵硬地转回身,膝盖都在发颤,借着不知从哪儿漏进来的微光抬眼——果然对上双熟悉的眼睛。

那双眼眯着,眼尾往下压,瞳仁黑沉沉的,像淬了冰的刀,既锐利又精明,此刻正牢牢锁着他,里头明晃晃写着“欠揍”两个字。

霍时喉结滚了滚,张了张嘴,半天没发出声音,只觉得后颈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爹,爹……您怎么在这儿?”霍时声音发颤,尾音都带着点抖,那点恐惧明明白白挂在话里,连抬头看霍平川的勇气都没了,只盯着自己脚边的碎石子。

“我建的密室,我不能在?”霍平川嗓门一沉,果然吹胡子瞪眼,颔下的胡须都跟着颤了颤,显然还记恨着方才那几句“糟老头子”的吐槽,“该我问你才对——你怎么闯进来的?”

“嘿嘿……”霍时干笑两声,手不自觉地挠了挠后颈,眼神飘向旁边的石壁,不敢对上霍平川的目光,“这不是……意外闯进来的嘛。”

他顿了顿,赶紧转移话题,声音都比刚才亮了些,带着点急于撇清的讨好:“对了爹,宗门里到底咋回事啊?空荡荡的连个人影都没,我跟沈玉宁找你找得快把院子翻过来了,总算在这儿着见你了——你快说说,到底出啥事儿了?”

话里急着解释“意外”,又忙着追问宗门的事,连语气都透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像是想借这话题把刚才那茬翻过去。

“哼,以后还敢不敢背后编排我?”霍平川脸还板着,颔下胡须却没刚才颤得厉害了,显然还记着霍时那句“糟老头子坏得很”。

他这性子随了霍家一脉的别扭,嘴上还硬邦邦的,语气却悄悄软了些,没再像刚开口时那样带着火气。

“不说了不说了!”霍时忙不迭摆手,头点得像捣蒜,哪还敢犟嘴——这时候不赶紧顺毛,等他爹那点软下来的语气又硬回去,少不了一顿罚抄心法。

他偷瞥了眼霍平川,见对方眉峰松了些,赶紧又补了句:“您是我亲爹,我哪能真说您坏话,刚才那不是……那不是吓糊涂了嘛。”

“这才像话。”霍平川脸色彻底松快下来,指尖捻着颊边花白的胡须轻轻摩挲,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抬眼,眉梢微挑带了点疑惑,“你方才提玉宁那孩子——你们既是一同下山,该是结伴回来的,怎么没见他跟着你?往日里你们俩,可不是半步都离不得的。”

“我们分头找您呢。”霍时挠了挠耳后,提起沈玉宁时,方才还带着点讨好的语气淡了些,添了几分真切的担忧,“我掉下来这阵子,也不知他怎么样了……”话没说完又顿住,嘴角轻轻抿了抿,像是在给自己宽心,“不过他向来比我细心,修为也稳,应该……该没什么事的。”

霍时正皱着眉念叨沈玉宁,头顶忽然传来“簌簌”的风声——不是密室里沉闷的气流,是带着破空感的轻响。

他还没反应过来,就听霍平川陡然低喝:“小心!”

那声提醒刚起了个头,一道黑影已“咚”地砸了下来,落点不偏不倚,正压在他背上。

霍时毫无防备,只觉得后背一沉,眼前发黑,“哎哟”一声闷哼,结结实实趴在了地上,脸颊蹭到冰凉的碎石子,疼得龇牙咧嘴。

头顶还传来布料摩擦的轻响,像是有人刚站稳,带着点熟悉的皂角香。

……

沈玉宁下落时早运了灵力护在周身,落地时足尖轻碾,借着巧劲卸了冲力,稳稳站定,连衣摆都没晃得太厉害,自然不觉疼——跟霍时那猝不及防的一摔,全然不同。

他刚站稳,眼角余光就瞥见前方立着道身影。

虽密室里光线昏暗,那颔下花白、微微颤动的胡须却格外显眼,正是霍平川。

沈玉宁忙收了灵力,拱手作揖,声音恭敬:“霍叔。”

“……嗯。”霍平川应了声,目光在他身上顿了顿,似有话想说,却没开口。

沈玉宁没细想,目光快速扫过密室四周——黑黢黢的石壁,散落的碎石,唯独没见霍时。

他眉尖微蹙,转头问霍平川:“霍叔,你见着小时了吗?”

“这……”霍平川眼神飘了飘,下意识往沈玉宁脚边瞥了眼,嘴角动了动,没好意思说。

沈玉宁还没来得及顺着他的视线低头,脚底下忽然传来一声炸响,那声音又急又怒,带着熟悉的炸毛劲儿:“沈玉宁!你给我挪开!压死小爷了!”

——哪是什么灵力护得周全,分明是脚下垫了个“活物”。

沈玉宁这才低头,借着微光看见自己脚边蜷着个人。

霍时正趴在地上,头发乱蓬蓬的,后颈还沾着点泥土,显然刚被他结结实实压了个正着。

那点缓冲,全是这人肉垫子给的。

完蛋了。

这三个字像块石头砸进沈玉宁心里,他看着脚边霍时那副狼狈模样,后背还隐隐能感受到刚才落下时那点柔软的缓冲——竟是实实在在压在了人身上。

后怕瞬间漫上来,指尖都跟着发紧。

他没敢再多看,几乎是下意识地猛地往后撤了半步,靴底擦过地面带起细碎的响动,动作快得带了点慌乱,像是生怕再压到对方分毫。

霍时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膝盖还在发疼,拍身上灰尘的动作都带着股泄愤的狠劲。

手掌往衣襟上重重一拍,扬起的尘土混着密室里的霉味扑面而来,他却浑不在意,只死死盯着沈玉宁,那双被气红的眼睛瞪得溜圆,像只炸了毛的猫,牙关咬得咯咯响,一字一顿地从齿缝里挤出声:“沈、玉、宁——”

尾音还没落地,霍时忽然愣住了。

只见沈玉宁眉头猛地一蹙,喉间溢出一声极轻的“嘶”,那抽气声又急又短促,像是被什么猛地蛰了一下。

他下意识往身侧偏了偏,右手极快地按向腰侧,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连带着肩膀都微微绷紧了。

可这僵硬不过一瞬,他很快松开手,若无其事地直起身,只是脸色瞧着比刚才白了些,连唇边那点惯常的笑意都淡了,眼底却强撑着一片平静,仿佛刚才那声抽气只是错觉。

霍时到了嘴边的怒喝卡了壳。

他太清楚沈玉宁那副模样意味着什么——小时候这人替他挡过滚落的石头,伤了腰侧,每次阴雨天或是牵扯到旧伤,就是这副先蹙眉头再强装无事的样子。

灰尘还在眼前飘,霍时却忽然忘了自己要骂什么,只盯着沈玉宁按过腰侧的地方,刚才那股火气像是被戳破的气球,倏地瘪了大半。

“你……伤着了?”霍时梗着脖子开口,语气里还带着点没消的火气,尾音却不自觉放软了些。

见沈玉宁垂着眼不说话,那副闷葫芦样子看得他心头发紧,急脾气一上来也顾不上什么面子了,伸手就去扯对方的胳膊:“问你呢!”

没料想指尖刚触到布料,就听见沈玉宁喉间又溢出一声闷哼,比刚才那声更轻,却像根细针戳在霍时心上。

他猛地顿住动作,脸上的恼怒瞬间褪了大半,只剩下实打实的惊讶,随即又涌上点说不清的懊恼,手还僵在半空,声音都低了下去:“对不起啊……我也只是……”

只是太急了,太想知道你有没有事了。

后半句没说出口,他悄悄松了手,看着沈玉宁被扯过的胳膊微微发颤,忽然觉得刚才那点被压的怨气,早就在那声闷哼里散得干干净净。

见霍时这副模样,沈玉宁心头了然——计谋成了。

他唇角几不可察地勾了勾,面上却依旧是那副虚弱难支却强撑着的模样,抬眼看向霍时的目光温柔得像含了水,嗓音带着刻意压出的沙哑:“没事的。前阵子跟魔物交手时受了点小伤,不打紧。你别担心,更不必自责。”

“魔物”二字入耳,霍时睫毛猛地颤了颤,像被风拂过的蝶翼。

他立刻想起那场凶险的战斗,想起沈玉宁当时浑身是血的模样,心头一紧。

嘴上说着不让担心,可怎么能不担心?

更何况,那伤本就是因他而起。

霍时抿紧唇,看着沈玉宁苍白的脸,先前那点被误伤的愤怒,早被翻涌的愧疚和担忧盖了过去。

“你是因为我才伤着的,我怎么能不管?那也太不是东西了。”霍时低着头小声嘀咕,声音里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委屈。

下一秒他猛地抬眼,眼神里多了几分认真,甚至带了点被瞒住的气闷:“还有你,既然伤着了,为什么不告诉我?难道……难道就是想看我这副样子愧疚,觉得好玩?”

他眉头微蹙,语气里满是不解和一点点被糊弄的懊恼,全然没注意到沈玉宁唇边那一闪而逝的弧度——满心满眼都只盯着对方苍白的脸,琢磨着那句“小伤”到底掺了多少水分。

原本只想借个由头脱身,顺便逗逗霍时的沈玉宁,望着他这副蹙着眉、眼里全是自己的认真模样,心头忽然像被什么轻轻撞了一下。

他眼睫微颤,喉结不自觉地滚了滚,方才那点玩笑的心思,竟悄悄淡了。

小时是真的在担心他啊……

可他却在骗他。

沈玉宁在心里轻轻骂了自己一句,那点捉弄人的狡黠褪去,眼底漫上几分真切的软。

他不再端着那副虚弱样子,语气也沉了沉,像浸了温水般认真:“真的没事。没跟你说是没找着合适的时机,也不想让你这样挂心——你看,我这不好好的?”

说着,他弯起眼眸,笑意从眼底漫出来,染得声音都带了点轻快:“我多厉害,哪那么容易出事。”

密室里的微光落在他眼角眉梢,那抹笑里没了先前的刻意,只剩坦荡的温柔。

霍时看着他眼里的光,刚才那点委屈和气闷忽然就化了,像被暖阳晒融的雪,心里软软的,连带着周遭的空气都仿佛浸了点甜。

“这还差不多。”霍时嘴上硬邦邦的,眉头却悄悄舒展开,眼底藏不住的雀跃快溢出来了,偏要板着脸装严肃,下巴都微微抬了抬。

“那……小时大人,”沈玉宁忽然往前凑了半步,温热的气息轻轻拂过霍时耳畔,声音压得低低的,带着点刻意的缱绻,“能否看在我带伤的份上,原谅我刚才那一下‘无礼’?”

他目光落在霍时耳后,看着那片肌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染上绯红,像落了点晚霞,才慢悠悠地收了声。

“就……就勉强原谅你了!”霍时猛地往后撤了小半步,耳根红得快要滴血,连脖子都泛起薄红,慌忙低下头盯着自己的鞋尖,声音细若蚊蚋,“下次别这样了……哦不,根本不许有下次!”

话虽硬气,那点羞赧却顺着泛红的耳廓露了底,连指尖都悄悄蜷了蜷,像只被逗弄后炸毛又忍不住发软的小动物。

“嗯,我保证~”

尾音轻轻往上扬,像裹了层蜜糖,带着点化不开的宠溺,落在霍时耳边,酥酥痒痒的。

围观全程的霍父:……

怎么就养出了一个白面团子呢[爆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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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又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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