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的气息,是个男性!
心里一惊将手一甩准备将袖中的刀刺过去时听到身后那人说话:“姑娘莫慌,我是好人。”
“我凭什么相信你?”许徽回头隔着薄薄的帷帽认出是那晚在中马驿外的树林里骑在马上被黑衣人下死手想要灭口的那个人,来查贪墨案的钦差大臣。
但即使认出他来也不能让许徽放松警惕。
萧昶听她这样说也不脑,只说:“姑娘,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我在望京楼有一间厢房,姑娘可以到那里避避,现在人群拥堵又有山匪,你一时半刻走不出去的。”
许徽听完只冷笑一声:“这里那么多女子,为何只救我?”
“那姑娘可记得此物?”面前这个男子手上拿着的正是许徽让青竹击中小偷的珠子,两颗。
“姑娘曾在中马驿救过在下一回,这次在下给姑娘提供一个避开拥挤人群的厢房,姑娘武艺高强,还请相信在下,在下绝无不轨之心。”
许徽听完环顾四周,发现确实如他所言,人群混乱四下逃窜,仅有的几个出口不是有山匪围堵就被人群挤得水泄不通,人群已经隐隐有破开旁边商户门的趋势,许徽身站在望京楼门口等人群过来估计也难逃被挤压的命运。
沉思几息后选择相信前面这个男人抬头对他道:“那多谢公子了,麻烦公子带路。”
说完却不见眼前男子走,只见他将手里的剑递给许徽笑容和煦:“姑娘拿着剑更安全,此地不宜久留,请随我来。”
许徽愣了一瞬在帷帽下的双眼垂眸看着他手中递过来的剑伸手接过。
许徽跟在后面越走越发现确实如面前男子所说望京楼是个绝佳的位置,他的包间厢房更是坐在窗前就能俯瞰观察大半个宁州城区,许徽跟进厢房在眼前男子的示意下走到窗边往原先站着的位置往下看,果不其然人群已经蔓延到那里。在人群里为非作歹的山匪被先前冲出去的男子制服了好几个,官府军队此刻也已经赶过来,一队人马疏散人群,另一队人马则从人群外面撕开一道口子往里走,剩下几个见情况不对驾着马车开始逃跑,山匪一跑被堵住的路口空出好几个来,拥挤的人群终于终于得以喘息,楼上能看到山匪逃跑的方向有一队人马在后方追捕。
另一条街的火情似乎已被扑灭,只剩滚滚浓烟不断往上空飘旋,先前被火光照得如同白昼的街道被黑烟笼罩。
楼下人群散开后饶是见过血腥场面的许徽也不忍心细看,混乱拥挤的人群导致有人摔倒后被身后挤上来的人群不停踩踏,也有人被夹在其他人中间无法呼吸导致最后窒息身亡,被父母护在身下的孩子坐在父母尸体旁无助哭泣。
许徽身处其中明白在当时的情形下,总使有一身武艺也无处施展,也不知道文竹和青竹怎么样了。
调整好情绪后转过头不再看楼下的惨相,对身旁的人福身道谢:“多谢公子出手相救,先前在楼下多有冒犯。”
萧昶一直在注意身边人的动向,见她转头不再看楼下,将窗合上后也转头回室内,听见她的道谢也只是笑笑:“姑娘客气了,你也曾救过在下……”
笃笃笃,门外响起三声敲门声:“公子。”
是江廉。
先前他们在楼上看到山匪朝城区过来萧昶就让江廉去告知宁州参军,所以军队才能来得那么迅速。
萧昶顿了顿,看向许徽,眼神似乎是在询问“是否能让他进来。”
许徽了然,微微垂头:“客随主便,本就是我叨扰了,公子不用顾忌我。”说完往后退了一步。
萧昶听出了她话里的疏离与戒备,轻轻挑眉,掩下眼中的情绪,让门外的江廉进来。
江廉回来在门外见到柯鸣才知道萧昶竟然和一个姑娘在里面,本来以为萧昶会让他在外面候着,没想到萧昶竟然让他进去。
进门才发现原来是原先在楼上见到的主仆三人,只是两个侍女不在身边,进门朝萧昶行礼,又看了看许徽,不知道接下来的话当不当讲。
许徽见状起身刚想告辞就听到:“文简,你有什么消息你但说无妨,这位姑娘是我的救命恩人,不必见外。”
江廉闻言面上不显内心却在咆哮:“什么救命恩人?我怎么不知道,打什么哑谜呢,前面在楼上看到人家也没见你说是救命恩人啊?”但听到他称呼的是文简就知道并不想暴露身份,文简是他以前执行任务取的假名字。
只好捡些不暴露身份的禀告:“公子,宁州参军已经带着人马往山匪逃走的方向追去了,听说这群山匪是铁门寨的山匪,建延十年在青木岭占山为寨,平日里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山匪大多是由周边村镇不学无术的混混和战场上逃走的逃兵组成,因为青木岭地势险要,小路众多,宁州派兵围剿过几回均未成功,十多年来周边村镇不堪其扰。
早几年,时任宁州刺史的董文浩董大人写信给在青涯山驻军的镇国公,希望能派兵援助一二,在禀明圣上后镇国公府三公子带兵上山围剿,此次围剿将山匪势力削减大半,剩下的人躲进深山遍寻不得,后来因青涯关战事又起,三公子几年便回去了,不过自从三公子围剿后这群山匪确实沉寂了很久,没想到今年又频频下山抢劫村民和过路行人,这回竟是直接进城区犯事。”
许徽对这件事有印象,四年前许父确实收到请求支援围剿山匪的书信,许父看到后派许陆前往支援,但是没想到竟然就是这宁州青木岭的山匪。
虽然不知道这个男人为什么说对她不必见外,并且还让手下直接当着她的面汇报情报,但是这件事倒确实是真的。
江廉汇报完后视线扫过在一旁坐着的女子,戴着帷帽微垂着头,看不清表情。江廉看了看萧昶又看了看一旁的女子,沉默。
“公子,”许徽将手里的剑还给眼前的男子,略低头道:“多谢公子的剑,我看下面人流已经疏通,我那两个丫头估计在家中久等我不至该着急了,若再禀报家父家母恐怕再难放我出府,再次感谢公子搭救之恩。”
江廉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到底谁救谁,怎么净说些我听不懂的话。
“姑娘言重了,在下不过给姑娘提供了一个暂时的避难之处,若我未至,姑娘亦可凭自己的能力脱困。”
“公子亦然。”许徽说的是事实,当天晚上有一个黑衣人从他背后行刺,即使许徽没有将珠子击出去,他自己也可以将黑衣人反杀。
“不知姑娘家住何处?在下让两名侍从送你回去吧,”萧昶顿了顿似乎怕眼前的女子误会般继续道“姑娘武艺高强,但眼下宁州城内刚发生如此大事,且外面早已发布宵禁禁令,姑娘贸然出去,引起官府不必要的误会是小,路遇歹人事大。”
萧昶说完看见面前戴着帷帽的女子抬头似是在考虑。
其实许徽心里想的是,这个上京派来查案的人怎么会在这种事情上浪费时间,莫非知道先前在屏南街遇上的人是自己还是说单纯善心大发?但凭心而论对方提出的问题合情合理,并且在话中找不到一丝破绽。
“若能如此,那便再好不过了,”许徽再一福身表达感谢。
“文简,让柯鸣和柯俊准备一辆马车送这位姑娘回府。”
江廉领命出了门。
不多时文简就上来说马车已备好。
“多谢公子搭救,告辞。”
“姑娘告辞,后会有期。”
在望春楼后门,许徽和面前的男子告别就上了马车。
许徽没见到,身后笑容和煦的男子在她上马车离开后虽然仍旧带着笑容,但眼神却逐渐凌厉。
“公子,你怀疑这个姑娘有什么不对劲吗?在我没来的这几天你们发生了什么事?”江廉看到马车走远终于将心里憋了很久的疑问问了出来。
“江廉,派人跟踪她监视她,但不要伤害她们,她们有任何新动向立刻向我汇报。”
在楼上交谈时萧昶察觉到对方的戒备心很严重,帷帽始终未曾摘下,即使他将手里的长剑给她,她也没有将衣袖里的短刀收回去,在她面前谈及山匪一事,也没有半分波澜,不知是敌是友,但萧昶很不喜欢这种事情脱离自己掌控的感觉。
萧昶左手搭在身前摩挲着挂在腰间的玉佩,右手反搭在身后,长身玉立站在原地。
而马车上的许徽也意识到自己此番应该会暴露自己,对方肯定会开始调查她,毕竟一个会武功的小姐带着两个会武功的丫鬟这并不常见。
现在需要知道的是,若他真的是来调查贪墨案的,上京到底是派谁来调查此案,若真是上京来的,她不确定对方是否在上京见过她,这种感觉虽然不太好,但久违地让许徽感到兴奋。
许徽坐在马车上将袖口一直藏着的短刀拿出来,又从怀里掏出手帕,盯着手里的短刀慢条斯理地细细擦拭,嘴角噙着笑,眼里却是。
“姑娘,贵府到了。”
许徽一下马车就看到文竹青竹在门口张望,见自家姑娘从马车上下来赶紧拥上前查看,见她毫发无伤才真正放下心来。
“文竹青竹,快好好感谢这两位送我回来的公子,若不是这两位公子一路上的护送我哪能那么顺利地回来。”
文竹了然,摸出两锭碎银一人给了一锭,再一番感谢后把人送走了。
“姑娘这到底怎么回事?谁送您回来的?”
合上府门青竹满脸后怕开始询问情况。
“嘘,有人在监视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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