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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第 41 章

俞挽春也还记得,他们夫妇两人言谈和善,此生所求,不过其乐融融,和和美美过上一辈子,可这再简单不过的一桩事,却也成奢望。

那妇人貌美,乐正意欲强纳,她不堪受辱,直接跳河以保清白。

她没死,却摔断了腿。

这夫妇多年来也无多少钱财傍身,一朝出事,为了给妻医诊治腿,已是一穷二白。

而这桩也不过乐正罪孽的冰山一角。

不过坏事做尽,总有遭报应的时候。

这乐正,便是死在一个被他欺压的女子手上。

先前侍卫回复,乐正之死真相被人暗中压下不传,只是如今传言日嚣尘上,消息再也封锁不住。

他算是遭报应,只是可怜那女子,杀了乐正,她自己恐惹杀身之祸。

俞挽春失了游逛的心思,朝身边一个小丫鬟招招手,低声耳语几句。

“小姐,人变多了,我们先避避吧。”

此地本还算得忙中有序,但就在刚刚那通荒唐下来的时间,这街道也不知为何陡然人流增多。

俞挽春本要走,却见那往往来来之人,皆往一个方向而去。

云焕本是以为有什么热闹可看,方才本就焦虑小姐郁闷,见状便连忙提议,“小姐,我们不妨跟上去看看?”

俞挽春眼下已然兴致缺缺,但也并不直截了当拒绝,轻轻点点头。

但而今这事情发展却超出她们的预料,以为的欢快热闹,实则是市井人家聊赖之际的闲谈,引得众人围观所津津乐道的,可不是甚么趣事,而是一个女子。

眼见随着人潮居然逐渐向官府门口靠近,俞挽春意识到事情不对劲。

她个子不高,混在人堆之中看不清前路,却从左右人群里捕捉到细枝末节的风声。

“哼,不过是个上不得台面的青楼妓女,哪里有资格让这些个大人去亲自给她审理,她先勾引人不说,竟然还反诬陷……”

“我可去你的!你是哪来的豺狼虎豹,你这嘴里怎么说得出这等子恶毒话来,我看你是白长了这脖子上的东西,饭也白吃,还不如喂给狗呢,黑了心肝的玩意儿!”

“嘿,你可别说狗了,我看他也就是长个人样……”

“你!你们……”

“都别吵吵了,那不全看这些个大人物怎么看的吗?”

乌泱泱的人群里三层外三层,将此地围堵得水泄不通,那些个人言鬼话不论真假几分,嬉笑怒骂,针砭利害,悉皆一股脑充斥她的大脑。

大脑胀痛不已,俞挽春轻扶额头,直待官吏平空一声高声呵责,“都散开!跟你们这班人有何干系,围在这儿做什么,当心将你们通通都绑了去!”

官吏这番明里暗里的威胁,自然是有用,此话一出,众人顿时退避三舍,周遭空出大片地来,俞挽春也总算留得一丝喘息余地。

俞挽春这才看清眼前景象。

官府门庭森严,数持杖衙拘役围困一人,仔细瞧去,便见那包围之中竟是一面容憔悴的少女。

俞挽春早已知晓她的身份。

她应当不是豫梁人,眉窝深陷,鼻骨立挺,眉极浓,稠浓容色极具风情冶丽,好一副立体浓艳的异域容貌。

只是,眼下她乃是戴罪之身,深陷这人言纷纭,受人肆意评头论足,面上没有血色可言,僵硬麻木,神情恍恍若离魂。

“杀人偿命,杀了人可不就该死吗?”不远处一男子忍不住嚷嚷。

俞挽春微微抬眸,唇角稍扬,“杀人偿命,她杀的可还是人?”

“你!”那人被俞挽春这般一噎,本欲上前跟她较量。

俞挽春眉眼轻轻扬起,眉梢之处凝着寒意,一双眼冷色似暗星。

男子看清她全貌后,知晓她非常人,顿时讪讪不敢上前。

俞挽春望着那可怜的女子,心中俨然升起波澜万丈。

她是被乐正所迫,为求自保方才行此无奈之举,可这官府,如何会为她这混了西域血脉的女子做主,何况那乐正是此地出名的地主豪绅。

他们不会放过她……

等到俞挽春终于回府,她整个人都焉了下来,耷拉着眉眼,无甚精气神。

“小小姐?”孟奶奶正规训着犯错的下人,见俞挽春从外归来,本以为出去一遭她该心情好上不少,不想见到她这一副衰颓模样。

“小小姐这是怎的了?”

“……孟奶奶,”俞挽春轻声回应。

孟奶奶看出她疲倦,便未再多问,只是上前轻抚她额间碎乱发丝。

“小小姐,我给你熬了绿豆汤,我下去叫人给你拿去?”

“好,”俞挽春强打精神。

“这府外侍卫方才说过,来了人想寻你,这丫鬟把他请去偏房,也不知你可认得他,”孟奶奶忽然开口。

俞挽春无须多猜便知晓是阿酉,微微点头,“当然,他是我的好友。”

孟奶奶闻言却是不禁失笑,和蔼温言,“他若只是小小姐友人,那我可白活这般年头。”

俞挽春闻言心神一振,被激得莫名扬起声来,小脸微红,“孟奶奶……你可千万别再说了。”

见她反应忽而变得不同寻常,又颇有几分此地无银三百两,孟奶奶便知自己所言不差,淡笑不语。

“小姐,可要将那人请到……”一侍女询问道。

“不请不请……”俞挽春声音别扭起来,“请他作甚,女子闺阁岂是男子能随意进的?”

可这话一出口,她便后悔起来。

那侍女颇感无辜,只觉奇怪,她可不曾说是要请他去小姐闺阁,小姐反应怎的这般大。

孟奶奶心知小小姐这是被看穿心思,有了小女儿情怯罢了。

俞挽春觉得尤为丢脸,索性自暴自弃,“去吧,把他叫来。”

孟奶奶极为看得清楚眼前事态,便将其他丫鬟唤上一并下去。

脸上热意总算褪去少许,俞挽春坐在院中,总算稍稍平静下来。

但池水波澜不止,摇曳春台,满眼琉璃潋滟,心中思绪似断水流,抽刀难绝,细细密密杂糅一团。

以至身旁人连唤几声,都未曾将她惊醒。

“挽春。”

阿酉望着她眉间凝结隐隐焦虑,一时心悸,想要抬手抚平她眉眼,只是指尖微微蜷紧,不敢有任何动作。

只得静静站在一旁,见她一手撑着下颌,低头沉吟。

风绕悬梁,假山响起不知名小虫“”嘁嘁喳喳”颂鸣,长调轻吟,与和畅惠风交织,密密匝匝,似浅草低语。

身前未被吹散揉皱鬓发,风似歇住。

俞挽春终于抬起头来。

原是骤风皆被身前人所阻。

“阿酉,何时来的?”俞挽春尚未完全清醒,无意识地放下手,脑袋猛地往下坠。

阿酉几乎是瞬间就伸手,手心熨帖撑住她的脸颊,又被掌心上的柔软温热刺得忍不住想要收回手,但被他强行忍住。

“方才,不久。”

俞挽春轻轻唔了一声,脑袋搁在他手心里,随即慢悠悠抬起眉来,她看清眼前少年抿唇耳尖掐红的模样,忍不住舒展笑意。

手上捧着她,阿酉微微垂眸,望着眨着眼仰头望着他的俞挽春,再不敢与她对视,呼吸全然无措慌乱,不敢动弹一丝一毫。

俞挽春觉得有意思,不过没再为难他,晃了晃脑袋,从他手上抬起脑袋。

“你怎的每每来都没得动静?真是吓坏我了。”

阿酉低声道,“我……我习惯了。”

他墨瞳似点漆,静观如凝珠,浓墨稠深,“挽春,你……因何事伤神?”

可是又有人不长眼睛……

他忍不住微微攥紧了拳。

俞挽春微微摇头,伤神倒暂且不至于,只是因着这乐正一事,难以静心罢了。

不过……俞挽春抬起头来,“阿酉,你而今居官府,是做的哪处的差事?”

“在州府,护大人安危,”阿酉低声回应。

俞挽春侧过首,“这般说,你可听闻近来有一唤作乐正之人?”

阿酉听到此人,眼中万里凝霜风寒,视线回到俞挽春身上,化作绕指缠柔,“听过,他已死。”

“挽春方才在想他?”阿酉不禁开口。

“……算不得如此,不过姑且算是罢,”俞挽春语气微顿,不知是否该继续说下去。

说到底,阿酉也不过是一个曾经的小捕快,而今哪怕迁职也不过多了个名头,这些事又何必牵扯到他身上,否则届时恐怕连累于他。

于是,俞挽春微微一笑,再不过多言论,继而轻飘飘地调转话题。

“而今你可忙?身上伤,可有时间休整?”她微微仰起头,望着他那如墨色明透的冷玉双眸。

阿酉再度小心向前一步,将她跟前风沙尽数拦去。

耳畔虽骤风急剧,唯闻鼓袖飒飒声,脸上并无半点风沙迷眼,俞挽春却还是下意识地半阖上眼。

眼前少年的眉眼莫名显得模糊了些,轮廓线条如同天边云烟化作虚无无际,身形俨然不大真切。

莫名地,俞挽春想到前些时日,夜间梦见的小少年。

若泠泠清泉的声音不大不小,但汩汩清透,足以顺风入耳,细雨霖铃从四面八方而来,那小少年的模样,再度浮现眼前。

俞挽春终于想起那梦中种种诡事。

她这几月来的梦境,或许有时醒来,便再忆不起前夜梦中细碎之事。

可大多时候,俞挽春都可如数家珍地回忆出梦境景象,不论前些时日的诡谲玄异的指挥使,亦或是那不久前忽入她梦境的,与阿酉肖似的孩童。

雨声如风铃,花信随风渗透这清亮的风卷袭人,十里幽香,丝丝蔓延。

那小少年瘦弱的骨骼,寸寸攀上清寒,临风易摧折,雨中满地花落,双瞳不见如今漂亮光采,唯仿佛历经九死一生苟延残喘下来的残躯,昭示他尚且活在人间。

俞挽春默默注视眼前的少年,他眉目向来淡薄,可不似那梦中,仿佛苦苦挣扎求存的蛮狠。

自然也不会突然不管不顾地扑上来把她狠狠咬上一口,不咬个你死我伤的拼命劲。

大底得怪这梦境太过真实,哪怕深知并不曾真实发生,可那梦中景,梦中人,她都难以彻底劝服自己一切皆虚幻。

便是此时,梦中孩童容颜都浮现在眼前,以至于俞挽春不过心神摇曳片刻,便悄然与阿酉神貌融合。

自此,再也割舍不得半分,无法将两人区分开来。

俞挽春无声自嘲,她应是这些时日所想太多,当下分明是白日,她竟还做起梦来。

“……挽春。 ”

阿酉的声音如浮空乍现。

俞挽春晃了晃脑袋。

“你在看谁?”

冷不丁的一道声响,俞挽春眨了眨眼,对上阿酉极清极淡的眸光。

阿酉不受控制地微微蹙眉,一字一句再度重复低声问道,“挽春……你方才在看谁?”

他的声音少有这般明显的情绪波澜,眉眼低垂,眸光直直落在她身上,还是那般澄澈,但显而易见的,他连眼尾都悄悄委屈地垂落下来。

俞挽春莫名有些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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