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核啊？没关系，我已经练就了强大的心理素质和非常不强大的身体素质，足以应对。”558笑着点头，认同自己的歪理。
“但这次的考核，向上关乎权力地位，向下关乎活动范围。甚至连出入某些海域都受限。”零一坐在一块大石头上，看着眼前摇摆着的逍晓花。
556平躺在鹅卵石上，仰望天空，形状不一的云，飘在透蓝的九霄云外。清爽的风在耳边呼过，它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
“那蓝鸟们还会限制我们飞行吗？”
“应该不会了吧。”
“那就好，咱们可是鸟啊，谁会想不开到海里去呢？”556说着，张开翅膀。露出飞羽处空荡荡的一片。
远处的天，蓝得透亮，那是它魂牵梦萦的地方。
它突然笑了，放松身体躺下来：“惩罚对我来说根本就是巨大的好处。”
“我也没关系，海底太暗了，我不喜欢。”557耸了耸肩，声音里染上笑意：“岸上多好啊。”
零一也缓缓地躺下，阖上了眼，身下的鹅卵石暖和和的，脑海中的记忆却是完全不同的环境。
黑暗冰冷，一望无际，单调又多变。
它从未想过离开大海，蓝鸟们告诉它这是唯一的选择。
即使生理上或心理上无数次告诉它停止，但在父母的期待中还是会继续游下去。
零一早已记不清他们具体的模样。
刻进脑子里的，是筋疲力尽时，抬头看到水面上模糊的身影。是父母永远潮湿的羽毛贴在身上，凉凉的。
海水，真是可怕啊。
零一身后传来脚步声，它本以为是556几鸟，便继续闭目养神。直到头顶打上一片阴影，它才缓缓睁眼。
相同的地点，一样的姿势，同一只鱼鸟……
“237？”是那只黑翅膀的鱼鸟。
237向后跳开“你好啊~我就说我们还会再见面的。它们是你的朋友吗？”她边说边向瞪大了眼的556挥了挥翅膀。
“你是谁啊？”558从中惊讶回过神来。
“咳咳，正式自我介绍一下，我来自御鸟组，编号237……但不要叫我237，我的名字是梦斯。”梦斯抬了抬下巴，“那你们的名字呢？”
话落，一阵寂静，谁也没有回答，最后是558忍不住才开口：“你哪来的名字？”
梦斯：……
梦斯一脸不可置信，表情凝固了一瞬。
不过她很快反应过来：“不重要，以后你们也会有名字。”
—
5分钟后，逍晓湾。
人高的芦苇包围着一片池塘，池塘边的鹅卵石滩，坐着4只好奇宝宝和1只被好奇宝宝。
“你们组的鱼鸟都是黑色翅膀吗？”
“啊不……只有我。”
“你们那边的环境什么样啊？”
“湖很小，但平时训练是够的。”
“你们是不是也要考核？”
“是啊，所有鱼鸟都要考。我超期待的！”
一说到这个，梦斯就开了话匣子。那双黑宝石般的眼睛，都在闪着光。
“咱们平时训练的地方只是咸水湖，真正的海洋无边无际，不知比湖大了多少倍呢！”
“你们说，考核时的场地会不会更大？但这也说不准啦，毕竟我也不知道是哪片海……”
557听着，翅膀都绷紧了。对于它来说，湖已经很大了，而海……它无法想象。
梦斯说着，眼神缓缓瞟向556几鸟，“你们不好奇？我可以偷偷带你们去看看海。”
“就当提前适应一下。”
“我们就不必了吧，哈”556尬笑几声，它对一切新奇的事物感兴趣，海洋除外。
“那零一你也不去吗？”梦斯失望地问。
“我会去的。”
“那好，就今晚！”梦斯冲零一眨了眨眼，生怕它反悔。
“晚上的海可是最美的。咱们不见不散！”
梦斯走后，556用疑惑而不解的眼神询问，满脸的不可置信。
零一笑笑：“我只想去看看。”
“那你去看吧，我们就算啦。对了，注意安全。”558突然认真的叮嘱道。
话落，小鱼鸟们转身离开，谈笑声渐渐远去。
——
傍晚，两个鬼鬼祟祟的黑影顺着小溪的方向前进。
“你听到了吗？有浪的声音。”梦斯竖着耳朵，静谧的夜晚，礁石激起的浪花声伴随着腥咸的风扑面而来。
“快到了啊。”梦斯的脚步不由得加快。
零一赶紧跟上，海面逐渐浮现在眼前。果真，目之所及皆是波涛汹涌的海浪，携千军万马之势，在沙滩上堆起白色的海沫。
四面环山，压迫感灌顶而来。远处近乎是天水相接，只能依稀看到对岸高山的影子。
“走啊走啊。”梦斯已经冲向海边，看到零一不动就去拉它。
零一回过神，也跟着她跑起来。还是熟悉的感觉，冰凉的海水一点点向上蔓延。
“啊！”再往前，石头塌陷的部分，水猛地变深。零一一脚踩空，整个身体沉了下去。
而梦斯完全是一副来参观的样子。
她边感叹着，边向更深的地方游去。
“还真是大啊，一眼望不到边界。”
“你说海底有什么呢？”
零一扑腾着翅膀，在黑暗中摸索着，跟上梦斯的步伐。
看似平静的水底，海波阵阵。不知下潜了多深，压力让它觉得喘不上气，心脏马上要爆了一般难受。
零一停了下来，梦斯回头看它。
“怎么了？”
“唔——”空灵的声音在海底散开。
“是鲸鱼！”梦斯惊喜道，“多好听呐！”
零一只觉得耳边“嗡——”的一声。
鲸鱼的叫声和梦斯的呼叫都变得遥远而飘渺。
零一胡乱扇着翅膀，比划着。它也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只是看到了梦斯瞪大了眼和她一字一顿的口型：
听，不，见……
后面零一就没再看，它拼尽了全身的力气向海面游去。
很奇怪，它听不清任何声音，但清楚的听见了来自海底的哀嚎：
放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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