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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他比我小。

不巧,这个小区一单元在最里边,必须要从网吧经过,佴伝看着那一群人不自觉攥紧衣角。

她对小混混有些阴影,初中因为在隔壁镇,她长得漂亮,学习好,受老师,同学的喜欢。原本安稳的学习生活,在初二一次书法比赛被打破,在那里她认识了其他班上的一个男生,那个男生戴着眼镜,长得很乖。

那次比赛之后,佴伝就开始受别人白眼和欺负,带头的是同班的一个大姐大。她的凳子上会莫名其妙出现墨水,抽屉里塞满垃圾乐色。上课时会收到写满恶意的纸条。

初中是住宿生活,因为这件事佴伝求着父母给她办走读。不想让父母担心,她开始期待长假,待在家,不爱出门。

柏汐雨是初三转来的,也只有她不受旁人的舆论引导,拉着佴伝的手告诉她:“你就是优秀,漂亮只是你身上最不值得一提的。”

渐渐的她才走出,中考超常发挥考了全市前100名,顺利进了江陵,离开了那些烂人烂事,现在她的人生刚开始。

......

一阵刺耳的笑声将佴伝拉回现实。她已经走到了网吧门口,几个男生正围着一台摩托车指指点点。

她只注意到一个人,一看便觉得他和身旁的几人都是江陵职高的。紧张地低着头加快脚步,想假装没看到,心跳如鼓。

佴伝深吸一口气,将手指握住一团攥得更紧了些。

门口女生校服上方两颗扣子松着 夹着嗓有些娇娆,撒娇问一旁的男生:“我要你送我回去。”

闻身佴伝刻意放轻脚步,低着头,余光却忍不住瞥向网吧门口那群吞云吐雾的身影。

男生附身吸了两口手里的烟,缓缓吐出,声音带着丝慵懒:“听话。”

女生双手插腰,语气变的不依不饶,看了眼浑的不堪入目那些人:“什么嘛,她们车技差死了。”

说着不忘贬低其他几人,也注意到了佴伝,她这个方向看不见脸,她没在意只希望佴伝快点离开着,毕竟这些话都不是她能听的。

摩托车上的他们却不在乎,继续抽着烟,摆弄许久未剪的糟头发,语气欠欠:“别,我们还不想送你。”

其实他们都心知肚明郇予宥不可能送她回家。

女生听到冷哼声,脸都气红了,小心翼翼抓着身旁男生的薄薄的衣角:“阿宥,你看他们。”

就在这时,一个低沉的男声:"啧,干净。"打破这场争吵。

那声音不大,却奇异地穿透了嘈杂的环境,清晰地传入佴伝耳中。她的脚步不由自主地顿了一下——这声音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锐利。

她没有回头,头低的更下了,在待一秒她都喘不上气,身后男生只是一瞬收回目光,顺手将烟扔入不远处浑浊的水坑,弹发出回响。

网吧外,那几人还在讨论着佴伝:“那谁,没见过啊。”

黄毛指着他往地上吐了口痰:“你没听宥哥,这么说的?干净,是你能靠近的?。”

女生听着他们打趣,吃着闷醋。也朝佴伝的走远的背影,可惜没看见脸。

佴伝感受到身后的讨论声,她太敏感。几乎是快步跑到单元楼下的,等到草丛后她才敢大口喘气,她低头抚摸怀里的糕点,还好没碎,松了口气。

她看向单元楼铁门禁锁,左手边树旁滕枝绕在门紧锁周围。

太阳高照,佴伝有些不知所措,额头已经冒出汗滴,黏黏糊糊贴在头皮上,引的她迈出两步,躲在阴凉处伸手去擦。

忽然,头顶一声激发,是门禁打开的声音,伴随着大门缓缓打开的嘎吱声。

佴伝笑着起身,手掌挡住阳光,想要道谢跟着一起进去,她眯着眼,在看到站在一旁的一道恍惚人影后。

愣住了,脚步在门禁前猛地刹住。

这是刚才网吧的男生?

佴伝这个角度刚好对着他的侧脸,她盯着眼前这道突然出现的黑影,喉咙发紧。

男生斜倚在门边,右手插兜,左手随意搭在门禁刷卡器上。一下闪亮瞬过她眼边,原来他右耳打了耳钉。

那枚耳钉形状尖锐,在光线下像一颗小小的星子,刺得她眼眶发酸。

她有些慌张,不知怎么开口,话到嘴边,又咽下去。眼看着段时间内没人回进去。

男生也注意到她,眼神深邃,静默的拔出门禁卡,侧身让开半步,扭头没看她问:“不进去?”声音冷的像冰,尾音裹着夏日燥热的浮尘。

佴伝没有回答,用行动证明,快步走了进去。

“谢谢。”那一刻,她听见自己说。

声音很轻,却被风卷着钻进男生的耳朵里。

他愣了一下,随即嗤笑一声,转身走进门禁。金属门在身后缓缓闭合,发出沉闷的“吱呀”声。

进来后,男生便熟悉的朝一边走去,留下脚步声在被回荡。

佴伝站在原地,看着那道逐渐缩小的黑色背影,突然发现他的左肩比右肩低了些。

佴伝收回思考,加快脚步向单元楼内走去。她需要把糕点送给张阿姨,然后回家,忘记这次不愉快的事情。

在她印象里,张阿姨总是很和善,每次见到她都会热情地打招呼,一回永安也会给她带镇上买不到的好吃的。

走到一楼二号门口,佴伝深吸一口气,按响了门铃。

门很快开了,张美容熟悉的面孔出现在门口:"哎呀,是佴伝啊!快进来,快进来。"

"阿姨好。"佴伝挤出一个笑容,把糕点递过去,"这是我妈妈带来的,让我带给您尝尝。"

"真是太客气了!"张美蓉接过糕点,眼睛弯成了月牙,"你妈妈总是这么热心肠。对了,我儿子今天也在家,你要不要进来打个招呼?"

佴伝的手指微微一颤,没敢往里探,礼貌保持着距离。

"他刚从网吧回来,"张美蓉似乎看出了她的犹豫,"别担心,阿宥这孩子虽然看起来凶,其实挺好的。"

网吧?

这更加确定了她的猜想,难道是......

阿宥。那个耳钉,那个冷淡的声音。佴伝的脑海中闪过网吧门口的画面,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好、好的。"她听见自己说,声音比想象中还要颤抖。

张美蓉笑着领着她走进客厅。沙发上坐着一个男生,正低头玩着手机。听到动静,他抬起头,那双深邃的眼睛直直地看向佴伝。

四目相对的瞬间,佴伝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停滞了。

就是他。

"妈,谁来了?"他的声音比在网吧时更加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佴伝内心疑惑,他们刚不是才见过吗?

"这是住在隔壁巷的佴伝,"张美蓉笑着介绍,"她妈妈做了特产,让我尝尝,你也吃点,小时候的味道。"

"你好。"男生抿唇似懂非懂,站起身,微微点头。他的耳钉在室内灯光下闪烁着冷光,左肩微微下垂的样子比在阳光下更加明显。

"你、你好。"佴伝结结巴巴地回应,感觉脸颊发烫。她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只能盯着他的衣领。

"阿宥,"张美蓉看了看,拍了拍郇予宥的肩膀,"帮佴伝倒杯水。"

"嗯。"男生简短地应了一声,走向厨房。

佴伝趁机松了一口气,但心跳仍然快得不像话。她偷偷瞥了一眼厨房的方向。

"阿宥这孩子,"张美蓉也朝厨房看去,叹了口气,"没上成他想去的学校,你别介意他这态度。"

"没、没关系。"佴伝连忙摇头,"挺好的。"

厨房里传来水声,然后是杯子放在桌上的轻响。男生走出来,把水杯递给她:"给。"

"谢谢。"佴伝接过水杯,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背。那一瞬间的触感让她浑身一颤,差点把水洒出来。

"小心点。"男生皱了皱眉,却没有收回手。

佴伝赶紧后退一步,她小口抿着水,试图掩饰自己的慌乱。

"那我不打扰了,"她放下水杯,"阿姨再见。"

"再见。"张美蓉送她到门口,挥挥手,"记得常来玩啊。"

走出门后,佴伝长舒一口气,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她抬头看了看天空,太阳已经西斜,给小区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

回到家里,晚上饭桌上她把今天的经历告诉了妈妈。江兰听完后笑着说:"张阿姨的儿子?那孩子我见过,虽然看起来凶巴巴的,其实挺不错的。"

"妈,"佴伝附身夹起一块肉,放进江兰碗内,忍不住问,"他也是永安的吗?"

“不算,他爸是江陵的,也就去过两回永安。”江兰高兴的夹起那块肉。

对面,佴书庭没忍住掺和进来:“他还比我们云云小两个月呢。”

佴伝抬头,有些惊讶:“他比我小。”

晚上,洗完澡她舒服的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脑海中不断浮现出网吧门口的画面,那个冷淡的声音,那枚闪亮的耳钉,还有那句让她心跳加速的评价。

"干净......"

佴伝轻声重复着这个词,感觉眼眶有些发热。她不知道为什么这句话会让她如此在意,或许是因为太久没有人这样评价过她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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