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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值得

13.深秋的雨敲打着霍格沃茨的彩窗,将玻璃上的彩绘晕成一片模糊的光斑。埃文斯坐在魔药课教室的角落,面前摊着一本摊开的《高阶毒理学》,目光却落在讲台旁——斯内普正在给哈利·波特扣分,理由是“坩埚擦得不够亮”。

(又是这样。)埃文斯用羽毛笔轻轻敲着桌面,笔尖的墨汁在纸上洇出一个小小的黑点。(明明是担心他在魔药课上出岔子,偏要用最刻薄的方式表达。)

他看着哈利涨红的脸,看着他攥紧魔杖的样子,忽然觉得有些好笑。这个男孩像只炸毛的小猫,浑身是劲却不懂收敛,而斯内普就像那个总爱逗猫的人,明明心里在意得紧,偏要一次次去拨弄对方的尾巴。

(您就不能直接告诉他,“小心点,这瓶狼毒药剂的剂量错一点就会出人命”吗?)埃文斯轻轻叹了口气。(非要用“愚蠢”“笨拙”这样的词,把关心裹在刺里递出去。)

斯内普似乎察觉到他的目光,突然转头看过来,黑眸里带着惯有的审视。埃文斯迅速低下头,假装研究书页上的毒藤图谱,指尖却有些发烫——刚才那一眼里,除了审视,似乎还有点别的什么,像投入深潭的石子,漾开一圈极淡的涟漪。

(他看到我在看他了。)埃文斯的心跳漏了一拍,耳后的皮肤微微发烫。(他会不会觉得,我在窥探他的心思?)

下课后,学生们陆陆续续离开,哈利被罗恩和赫敏拉着往外走,嘴里还在愤愤不平地念叨着“斯内普就是针对我”。斯内普站在讲台前,背对着教室,肩膀绷得很紧,像根快要被拉断的弦。

埃文斯收拾东西的动作很慢,直到教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人。雨还在下,敲在窗上的声音格外清晰。

“教授,”他轻声开口,“您昨天配的那瓶解咒剂,我按照您的方法试了试,效果比书上的配方好很多。”

斯内普转过身,脸上的阴沉淡了些,却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基础操作。”他说,“要是连这点都学不会,德里文尔特家族的脸都要被你丢尽了。”

(又是这样。)埃文斯在心里苦笑。(夸人都要拐着弯,好像直接说“做得好”会掉块肉似的。)

可他分明看到,斯内普的嘴角几不可察地向上弯了一下,快得像错觉。那一瞬间,他脸上的冰霜仿佛融化了一角,露出底下一点极淡的暖意,像冬雪初融时,从冰层下透出来的阳光。

“我把过程记在笔记里了。”埃文斯从书包里掏出笔记本,递过去,“您帮我看看有没有错漏?”

斯内普接过笔记本,指尖碰到封面时,顿了一下。那是本深绿色的皮质笔记本,和他常用的那本很像,是埃文斯特意让家养小精灵做的。

他翻开笔记本,目光落在埃文斯的字迹上。那字迹清秀工整,比他自己的潦草笔迹好看得多,只是在某些细节处,能看到模仿他批注风格的痕迹——用红墨水画着小小的蛇形符号,旁边写着“剂量需精确到0.1盎司”。

(您看,)埃文斯看着他翻动书页的手指,心里悄悄说,(我有在好好学您教的东西。)(您教我的不仅是魔药配方,还有那些藏在配方背后的、您独有的坚持和认真。)

斯内普看了很久,久到埃文斯以为自己哪里写错了,心跳不由得加快。他忽然合上书,递回来,声音比刚才柔和了些:“还行。至少没笨到无可救药。”

(“还行”就是“很好”的意思吧?)埃文斯接过笔记本,指尖的温度透过皮质封面传过来,暖得惊人。(他其实很满意,只是不肯说。)

雨渐渐小了,天边透出一点微弱的光。斯内普走到窗边,看着外面湿漉漉的庭院,忽然说:“今晚的月亮是满月。”

埃文斯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满月夜,卢平教授会变身成狼人,而斯内普每年这个时候,都会提前准备好狼毒药剂。

(您是在担心卢平教授,还是在担心……波特?)埃文斯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忽然有些发涩。(毕竟,波特是卢平教授最在意的学生之一。)

“您要去给卢平教授送药剂吗?”他轻声问。

斯内普没回头,只是“嗯”了一声,声音很轻,像怕被谁听见。“那个蠢货,总是忘了按时喝药。”

(又是“蠢货”。)埃文斯想。(可这两个字里,藏着多少关心啊。)他想起去年冬天,卢平教授因为没喝药差点伤到人,斯内普在魔药办公室熬了整整一夜的药剂,眼底的红血丝重得像要滴出血来。

“需要我帮忙吗?”埃文斯问,“我可以帮您提着灯。”

斯内普终于转过身,目光落在他苍白的脸上,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犹豫。“你的身体……”

“没事的。”埃文斯笑了笑,左耳垂的紫宝石在昏暗的光线下闪了闪,“最近疏导练习很有效果,魔力稳定多了。”

(我想陪您去。)他在心里补充道。(想陪您走过那条通往打人柳的、黑漆漆的小路,想在您递药剂给卢平教授时,站在您身后,哪怕什么都不做。)

斯内普盯着他看了半晌,终于点了点头,声音低得像耳语:“……跟上。”

走出城堡时,雨已经停了,空气里带着泥土的腥气。斯内普提着一盏煤油灯走在前面,灯光在湿滑的小路上投下晃动的光斑。埃文斯跟在他身后,看着他黑袍的下摆扫过沾满水珠的草丛,看着他偶尔停下来,用魔杖拨开挡路的树枝。

(他走得很慢。)埃文斯发现。(明明可以走得更快,却故意放慢了脚步,好让我能跟上。)

月光透过云层,洒在两人身上,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紧紧依偎在一起。埃文斯看着地上交叠的影子,忽然觉得,那些藏在刻薄底下的温柔,那些掩在阴沉背后的在意,其实一直都在,只是需要用心才能看见。

(或许,)他想,(我不需要等到二十五岁。或许在那之前,我就能抓住点什么。)

比如此刻身边的灯光,比如那只刻意放慢脚步的背影,比如那句藏在“跟上”里的,笨拙的温柔。

煤油灯的光晕里,紫宝石耳坠闪着细碎的光,像一颗落在黑夜里的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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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满月的清辉透过打人柳的枝桠,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像撒了一地碎银。斯内普提着煤油灯走在前面,黑袍扫过湿漉漉的草叶,带起细碎的水声。埃文斯跟在他身后,能闻到他身上混着雨水的草药味,苦艾的涩里,竟掺了点极淡的、属于自己常用的薰衣草香——是早上在温室里沾到的。

(他没洗掉。)埃文斯的心跳轻轻晃了一下,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素银戒指。(明明有洁癖,连袍角沾了点灰尘都要立刻清理,却留着这点不属于他的香气。)

斯内普忽然停在一棵老橡树下,侧耳听着什么。月光落在他的侧脸,把他高挺的鼻梁勾勒出一道冷硬的弧线,却在睫毛投下的阴影里,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待在这里别动。”他低声说,声音压得像耳语,“我去去就回。”

埃文斯点点头,看着他提着灯走向打人柳深处,黑袍的影子在树影里忽明忽暗,像一只潜行的夜枭。他知道,卢平教授就在那片阴影里,正忍受着变身的痛苦——而斯内普每年这个时候来送药,从来都只说是“例行公事”,绝口不提那句藏在心底的“别伤着自己”。

(您总是这样。)埃文斯望着那片晃动的光影,心里泛起一阵涩意。(把所有的关心都裹在冰冷的壳里,连送药都像在完成一项任务,生怕被人看出半分温情。)

风穿过树枝,发出呜咽般的声响。埃文斯忽然觉得有点冷,下意识裹紧了斗篷,指尖却触到口袋里的东西——是一小瓶温热的蜂蜜水,出门前特意揣着的,想着斯内普等会儿回来或许会渴。

(他会喝吗?)他低头看着口袋,能感觉到那点透过玻璃瓶传来的温度。(会不会觉得我太啰嗦,连这种小事都要操心?)

没过多久,斯内普回来了。煤油灯的光有些晃动,他的黑袍沾了更多草叶,左袖还撕开了道小口子,露出底下苍白的皮肤,上面有几道浅浅的划痕——是被树枝刮到的。

“教授,您受伤了。”埃文斯迎上去,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急切。

斯内普把空了的药剂瓶塞进袍子里,摆摆手:“小事。”他的声音有些发哑,像是刚才说了太多话,又像是在极力压抑什么,“回去了。”

转身时,他的脚步踉跄了一下,很轻,却没逃过埃文斯的眼睛。埃文斯伸手想扶,指尖刚碰到他的胳膊,就被他猛地挣开。

“别碰我。”斯内普的声音陡然冷了下去,像被冰锥刺破,“离我远点。”

埃文斯愣住了,僵在原地。月光落在斯内普的脸上,能看到他眼底翻涌的混乱——有厌恶,有警惕,还有一丝深藏的恐惧,像怕被什么东西抓住的困兽。

(是因为卢平教授的事吗?)埃文斯看着他紧绷的侧脸,心里忽然明了。(还是因为……您怕自己这副狼狈的样子,被我看到?)

他想起刚才斯内普撕开的袖口,想起他发哑的声音,想起他避开自己目光时,耳后那片迅速泛红的皮肤。这个总是用冷漠武装自己的人,其实比谁都在意别人的目光,尤其是在他卸下防备的瞬间。

“我口袋里有蜂蜜水。”埃文斯没有后退,只是轻声说,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深水,“您喝一口吧。润润喉。”

斯内普猛地抬头,黑眸里闪过一丝震惊,随即是更深的阴沉。“我说了,离我远点!”他低吼道,魔杖甚至微微抬起,带着威胁的意味。

可他的手在抖。埃文斯看到了,他握着魔杖的手指在微微发颤,连带着黑袍的褶皱都在晃动,像秋风里的枯叶。

(您在怕什么呢?)埃文斯迎着他的目光,心里忽然很疼。(怕我看到您的脆弱?怕我知道您其实没那么冷漠?还是怕……您自己会忍不住,对我卸下所有的防备?)

他慢慢从口袋里掏出那瓶蜂蜜水,拧开瓶塞,递到斯内普面前。月光落在他苍白的脸上,左耳垂的紫宝石泛着温润的光,像一颗不肯熄灭的星。

“教授,”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温柔,“喝一点吧。您的声音哑得厉害。”

斯内普盯着那瓶蜂蜜水,又看向埃文斯的眼睛。那片平静的瞳孔里,没有厌恶,没有好奇,只有一种淡淡的理解,像月光一样,温柔地包裹着他所有的尖锐和不安。

他的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握着魔杖的手慢慢垂了下去。过了很久,他才伸出手,接过那瓶蜂蜜水,指尖触到埃文斯的指腹,像两片薄冰相触,瞬间融化成水。

“……蠢货。”他低声骂了一句,声音却软得像棉花,连自己都没察觉。

埃文斯看着他仰头喝水的样子,看着他滚动的喉结,看着他喝完后,悄悄把玻璃瓶塞进自己袍子里——像是要把这点温度藏起来。心里忽然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得发胀。

(您看,)他想,(接受一点温柔,没那么难的。)(哪怕只是一瓶蜂蜜水,哪怕只是一句简单的关心,都可以的。)

回去的路上,两人没再说话,只有煤油灯的光晕在地上轻轻晃。走到城堡门口时,斯内普忽然停下,从袍子里掏出个小盒子,塞给埃文斯。

“这是……”

“新的缓冲阵材料。”斯内普的声音很轻,目光飘向别处,“里面加了点月光石粉末,满月夜用效果更好。”他顿了顿,补充道,“别又像上次那样,笨手笨脚地洒了。”

埃文斯捏着那个温热的小盒子,指尖能摸到里面细小的粉末颗粒。他知道,这不是普通的材料——月光石粉末极难收集,需要在满月夜的子时,用银质工具从矿石中一点点刮下来,稍有不慎就会失去魔力。

(您刚才送完药,没有直接回来,是吗?)埃文斯看着斯内普沾着泥土的鞋尖,心里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您是特意绕去了禁林边缘的矿脉,为我找这些粉末?)

他忽然想起斯内普撕开的袖口,想起他发哑的声音,想起他眼底那丝藏不住的疲惫。原来这个总是说“别管我”的人,早已在不经意间,把他的事,当成了自己的事。

“谢谢您,教授。”埃文斯的声音有些发颤,指尖的素银戒指烫得惊人。

斯内普没回头,只是摆了摆手,走进了通往地牢的阴影里。黑袍的边缘扫过走廊的石板,像一声极轻的叹息。

埃文斯站在城堡门口,看着那片阴影吞噬了他的身影,手里的小盒子还带着对方的温度。月光落在他的脸上,紫宝石耳坠闪着光,像一颗终于找到归宿的星。

(或许,)他想,(那些藏在刻薄底下的温柔,那些掩在冷漠背后的在意,终有一天,会像这满月的光一样,照亮所有的角落。)

而他愿意等。哪怕只有短短几年,哪怕前路布满荆棘,他都愿意等。

因为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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