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四
刘盛凌说话时含了怨气,声音不免比正常音量大了些。
晚宴的工作人员正在收尾,听到刘盛凌的声音,纷纷地朝他们看过来。
陈心念轻声服软:“对不起。”
刘盛凌面上怒色顿时淡了,却不肯就此罢休。他侧过脸,闷声闷气地说:“珍妮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即便她曾对我有想法,你出于利益考虑要留下她也无可厚非。可祁无双犯事时已经快成年了,脑子清醒的很。你怎么总能为伤害你的人找借口?”
话音未落,职业经理人过来了。她以为他们起了大冲突,走过来以向刘盛凌汇报工作的名义打圆场,刘盛凌端着一张冷酷的Boss脸听着。
陈心念见状,兀自往晚宴主场去,不知不觉走到了楼梯间通往地下室的大门处。她顺势取了门沿凹槽内放置的钥匙,开了大门走进去。
地下室是精品美酒储藏的仓库,宴会上便达成了不少美酒售卖的生意初步意向,不知库存是否足够。陈心念正在仓库里来回踱步,骤然听见仓库里的紧急广播里传来刘盛凌的询问:“念念,你又跑哪儿去了?!”
这里的手机通信讯号不好,网络也差。地下室内虽有监控,但她恰好站在了监控的死角。陈心念当即给刘盛凌用仓库里的自用无线电话给监控室回过去,告诉他,自己在地下室。
没一会儿,刘盛凌便过来了。他怪她怎么总爱自由活动,语调还算平稳,面上也装的云淡风轻,脸上却蒙了一层汗,眼睛都微微地湿润了。
陈心念帮刘盛凌擦拭汗水,告诉她自己正在盘货。
刘盛凌语气很冲地说:“你预备带给李明辉的那箱酒,我早备好了,你犯不着偷偷地拿。”
陈心念愣了下,试探地问:“你昨天听到我打电话了?”
昨日生物学父亲李明辉同她打电话,再次催促她尽早去新加坡。她拿着要举办宴会和乔迁新居应付了一番,并客气地表示,如今他们的酒庄美酒丰收,正在酿制中,她将准备一箱美酒带给他。
刘盛凌强势地说:“酒可以到,人到不了。你要是不肯听话,咱两就关在这酒窖里一辈子不出去。”
刘盛凌这句话时,整张脸都皱起来。威慑力没多少,苦大仇深却表现了个十足,成功把陈心念逗笑。
刘盛凌恨铁不成钢地掐陈心念的腰:“还笑?你知不知道你若是真的去新加坡,要面对什么?”
陈心念抱住刘盛凌的腰,“我当然知道了,这可是桩可以做的好生意……”
刘盛凌不愿听,扭了脸,甚至撂了长腿要走,说去反锁大门,把他们两关起来。陈心念干脆勾住刘盛凌的脖子,嘴唇贴着他的耳朵,确保他能听得清楚——
欧洲区生意虽做得不错,但是他们是亚裔,不可避免的遭受歧视,他们艰辛并不比成功少。如今欧洲政局变化,往常三姑帮忙搭上的那条上层线即将斩断,虽又重新搭了其他的线,但靠谱程度未可知。新加坡华人多,文化认同感更强。加上李明辉的资源,相信会比欧洲区更顺利。
说话间,陈心念被刘盛凌带到了私人品酒区的品酒台上。感觉到刘盛凌的蠢蠢欲动,陈心念顺势躺下,却见刘盛凌转头就走。陈心念登时慌了,搭在刘盛凌腰际的长腿一收,拦住他的去路:“舍得吗?”
刘盛凌喉结动了动,没吭声。
陈心念坐起来,手腕在刘盛凌颈上收拢:“有个问题我一直想问你。”
“什么问题?”
“你为什么不肯回国掺合家族企业的事情?”
刘盛凌正色道:“大伯的套路太深,明着是公平公正,谁都有机会争第一。实际上是权力**大,连大哥都要打压。他步的局是谁都可以争,谁都争不上,他的位置便稳。这样一来,生意上没长进,权谋倒是学了一大堆。我可不想去趟浑水。”
陈心念称是,试着说服刘盛凌:“正因为这样,我们才要在国外展开业务,等时机成熟,可以借一个国外的壳,再回国内挣钱,没准能突围出去。”
刘盛凌认真地说:“不急,我们还年轻。”
陈心念扬眉:“你是个生意人,遇上好机会不把握……”
刘盛凌打断:“我是生意人,可我更是你男人。”
刘盛凌这样说着,两只手撑在陈心念的腰侧,形成一个半包围的具有侵略性的姿势。眼睛一瞬也不眨地瞧着她,笃定的目光里带着压迫感。
陈心念抚摸刘盛凌的喉结,由衷地说:“你这样真性.感。”
刘盛凌拿开陈心念的手,摁在桌上:“我和你说正事。”
他的表情是正经的,眼底却涌上了欲,声音暗哑下来。
陈心念垂眼,目光掠过他自然上翘的性感嘴唇,来到他鼓动的喉结、劲瘦有力的腰,最终定在那蓄势待发上。
被盯了没两秒,刘盛凌掌住她的腰将她收入怀中,嘴唇贴上她的颈。她记起身上这件礼裙实在价值不菲,连忙提醒他别又弄坏衣服。
刘盛凌单手滑到她背后,帮她拉下礼服拉链。他的指腹停留在她腰窝,往下要探不探,她便微微地颤栗,脸颊靠在他宽阔的肩上。
“自己脱。”
刘盛凌在她耳边说了这么一句,后退两步,转身往外去。陈心念小心翼翼地将礼服褪去,放置在品酒台旁的单人椅上,便见刘盛凌过来了。他并不急着走向她,而是走到酒柜前,挑了一瓶红酒,用开酒器打开,再走到她面前。
陈心念见状提醒:“酒杯没拿。”
——“不用。”
他衣冠楚楚,而她不着衣物。陈心念有些羞赧地要从台子上下来,他却一只手抓住了她的后颈,酒瓶一歪,红酒顺着她的脖颈浇下去。
她先是惊愕地叫了一声,要对他说什么,却听他下了命令:“躺下。”
心头燥动,她躺下来。
他往下浇了个透,将酒瓶扔到地上,面无表情地望着她,并不解皮带扣。
“我要吃。”他的声音里也没什么情绪。
她咬着唇,难以抑制地顺服、期待。
他笑着夸她真乖,大肆享用。
几番缠绵辗转。
她抓着品酒台桌沿,脸庞紧紧贴着沉木。酒水混着沉木,既有馥郁的葡萄香气,又有木质的高雅调性,令人沉醉,也让人能借醉而坦诚。
“爱我吗?”
“当然爱。”
“只爱我吗?”
“只爱你。”
“如果以后遇到更好的男人……”
“不会,你永远都是这世界上最好的男人……”
结束后,刘盛凌在她耳边温柔地问:“不出去了好不好?”
陈心念用残存的力气抓了下刘盛凌的后颈,脸埋在他颈窝,闭上了眼。
刘盛凌笑着说:“我指的不是关在这里。”
陈心念咕噜道:“那还差不多。”
温存片刻,刘盛凌将陈心念用西服裹住,抱着她往出口的方向去。路过仓储的监控区,陈心念忍不住看了眼。监控的方向已朝着墙角,且被他遮了一片方巾。
难怪刘盛凌能这么肆无忌惮。
刘盛凌推开紧闭的大门,叹息着做了决定:“如果你非要去新加坡,我和你一起。”
……
一周后,刘盛凌和陈心念一起去了新加坡探望李明辉一家。他们在那里待了三天,便踏上了返回英国的航班。
新加坡和伦敦的时差不少,两人窝在新迁不久的公寓补觉,倒时差。
陈心念见刘盛凌一直没睡,总瞧着她笑,羞地抬手遮他的眼睛,问他是不是终于发现了她的英明神武——这桩和李明辉达成的合作很值当。
刘盛凌拉开陈心念的手,承认她的大功劳,还朝她道:“你总算过了陈青萝的坎。”
媳妇儿并没有因为见到陈青萝而情绪起伏不定,相反的,陈青萝倒是对媳妇的“礼貌亲和”愤怒非常,惹得李明辉不悦。
陈心念笑了,回忆起过去:“那天李明辉来找我,我和他谈了半天生意,谈到他不耐烦,主动提起我妈的近况。我这才记起来,她那个时间应该是刚刚生了小孩,正在坐月子。”
刘盛凌摸摸陈心念的发,轻轻地嗯一声。
陈心念对自己的亲生父亲李明辉作点评:“李明辉这个人吧,早年可能确实对她有感情,替她背了输掉家产的骂名,远赴异国求财。等回来的时候,我已经认了你爸当亲生父亲。他憋着一口气,以为自己对我妈是求而不得,真的彻底到手了,却发现不过如此。作为大男子主义的老男人,感情不再,家产却在,老婆是外人,子女是自己的。他的小儿子太年幼,他又老了病痛多,自然指望大女儿……”
刘盛凌抱紧陈心念,请她不要说下去。
陈心念额头抵在刘盛凌的肩,想要落泪却落不下。她不自觉失笑,无限唏嘘地说:“可惜得很,他们如今只能用大笔的钱财来换对我的指望了。”
良久,刘盛凌在陈心念耳边说:“而我们有我们自己的指望,我们自己的未来。”
陈心念重重点头,笑着说是。
棘手事解决,日子过得愈发平顺。家和万事兴,生意兴旺一年好过一年,两人都忙到分秒必争。
一晃眼就是两个秋冬,两口子躲在被窝里一合计,选择由好友代他们持股,国内开设第四家门店。
与此同时,两人预备在这里度过异国他乡的第二个春节。
小年的这天,两人在厨房忙得热火朝天,为新年做准备。刘越峰打电话给刘盛凌,质问他是不是打算就此定居在外了。
刘盛凌一向擅长敷衍刘越峰,只说他们需要开拓国外市场,忙到脱不开身。
除此之外,刘盛凌还扯七扯八地找了些理由,又朝刘越峰说了些肉麻的体己话,企图蒙混过去。刘越峰电话那边这回却不似往常那么容易对付,反而暴跳如雷,骂他不敬父母、不孝长辈。
听得刘盛凌也耐心尽失,吼了句我爸妈我每年都有回去祭拜,直接挂了电话。他吼的太大声,把包饺子的陈心念吓了一跳,饺子皮掉到地上。
刘盛凌见状,为自己的失态说抱歉。又称葱忘了买,匆匆离开公寓。
陈心念是在傍晚找上刘盛凌的,彼时他已在后院堆了半天雪人。
刘盛凌看了陈心念一眼,迅速低下头,嘟囔一句:“外国超市找不到葱卖。”
陈心念说没关系,将伞往刘盛凌那边偏:“又下雪了,外面冷,先上去吧。”
刘盛凌说给雪人做好五官再上去,陈心念便从大衣口袋里拿出一根胡萝卜和两个红萝卜,递给刘盛凌,说可以作眼睛和鼻子,成功把刘盛凌逗笑。
刘盛凌一边摆弄雪人,一边嘀咕道:“我又不是他儿子,他凭什么像教训儿子一样教训我。他总归向着自己亲儿子亲媳妇,我们凭什么要对他尽孝?”
这话到了后半头带了些鼻音,俨然像个因为父亲偏心而委屈抵抗的小孩。
陈心念暗自腹诽着你还真是他亲儿子,柔声说:“大伯其实是在对我不满,怪我蛊惑你拱手让了半壁江山给我,还和大哥兄弟失和。”
搞不懂64为啥会口口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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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六.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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