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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青梁镇10

来时路还有点光亮,回去的路上两眼一抹黑什么也瞧不着,睁眼闭眼走路完全没区别。

黎天南拽着白济泽手腕上的发带,规规矩矩在前方带路,时不时贴心报备一下大概还有多久多久就到了,让白济泽莫名想起小时候公交车站上人工报站的售票员。

手中没有火光,那些窸窸窣窣的声音又凑了上来,跟得很紧,白济泽能感觉到身后大概两步开外有走路歪歪斜斜的人。但他现在一点也不害怕了,丢了袖子的那只手痛的厉害,一会凉一会热,还散发着诡异的焦香味。痛到这种程度,已经无所谓自己身后跟着什么东西。

白济泽一掌打昏自己睡过去的心都有了。但现在还不是睡觉的时候,他要和黎天南谈一谈再安心地昏过去。

在“好心邻居”的迎接下,他们回到了黎天南家中,柜台上的那盏油灯仍在尽职的照明,并没有因为家中无人玩忽职守。

白济泽下意识将黎家如今的场景与共情阵中三年前的样子做了对比,发现少了许多东西,显得有些空旷……乃至落魄。白济泽踏过门槛,在摇摇欲坠的门框边靠了一下,居然下意识松了口气,有种跑毒圈终于苟到安全区的踏实感。

“仙长……”

黎天南面带担忧伸手来扶,白济泽摆摆手婉拒了,径直走到桌前拉过椅子坐下。

他才刚坐下,便听见桌底传来细细小小的声音:“啊……啊……”

再一看桌面上的油纸包,已经被打开过了,枣泥酥吃了一半,椒盐牛舌饼没怎么动,其中一块牛舌饼上有浅浅的牙印。

阿福在桌下拽了拽白济泽的衣摆,没有得到回应,好奇地探出头来,极快地看了一眼,发现自己找错了人,立马缩了回去。

那一眼足够白济泽看清他的样貌,和在共情阵中所见的婴孩没有半分相同,很难想象那个在襁褓中伸着藕节似的小手咿咿呀呀、看着白白胖胖的娃娃会变成如今这样干枯发紫的恐怖模样。

白济泽目光深沉,望着桌下的黑暗,可那之中再也没有声音传来。

黎天南站在一旁赔罪,道:“……仙长莫要怪罪,阿福认生。不是讨厌您。”

白济泽叹了口气:“我不是因为这个……算了。他的家人呢?都……去世了吗?”

好大一家子呢。

黎天南有些犹豫,最后还是点点头,轻轻嗯了一声。他似乎不太想继续这个话题,与白济泽没有过多的眼神接触。回答之后蹲在桌旁,冲着桌下拍了拍手:“阿福,我回来了。来哥哥这。”

黑暗中的婴孩爬了出来,四肢并用,艰难钻到黎天南怀中,黎天南熟练地将阿福抱起,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

这场面看着不像家人团聚,倒很像白济泽有手机玩的时候刷到的那些逗猫逗狗的萌宠小视频。不同点在于阿福现在的样子实在和可爱二字搭不上边,多看一眼也是要做噩梦的程度,加上黎天南抱着孩子莫名的既视感和手臂上持续不断的疼痛,白济泽有些头晕,感到微妙的恶心。

“啊……咯咯……”阿福似乎挺开心的,还笑了两声,伸出双手去抓垂到黎天南肩头的发带。可他眼神不好,摘了两回没摘到,和自己生起闷气,嘴一扁,哇的哭了出来。

无论在什么地方,什么时代。一个婴儿拼尽全力的哭闹声对耳膜都是毁灭性的打击。爆破的时候没把白济泽耳朵炸出个好歹,回了家反倒是要被婴儿哭出毛病来了。

偏偏黎天南还没看出来阿福是要玩他发带,一脸懵抱着孩子在房间里来回转圈,好言好语哄着没有半分作用。

白济泽忍不了了,噌一下站起,带翻了椅子,伸手一劫,不断发出噪音的小东西就落到他怀里。比他想象中轻很多,完全不是一岁孩子该有的份量,像端着个层层套起来的纸箱子。

孩子突然换了个怀抱,有些懵,一时都忘记哭。可当他睁着眼睛发现眼前人不是黎天南后,又嘴一扁,这次是委屈地哭了出来。

白济泽没让阿福哭多久,他用左手颤抖着解下自己系在腕上的发带,没了指甲有些难做事,但好在他当初绑得也松垮,略微斗争后就重新得到了发带的掌控权。

他把发带折了折,垂在阿福眼前分成好几段,晃来晃去,轻声哄道:“不哭了,来看这个……喜欢是不是?想玩吗?”

虽然他拿着发带的那只手也挺吓人的,但好在阿福看不清东西,只顾着伸手抓那些飞来飞去的鲜艳颜色。

白济泽故意把发带扫在婴孩短小枯瘦的手指上,阿福一用力握住,他就松了手,夸赞道:“厉害厉害,这都被你抓住啦。”

“啊!……啊啊!”阿福在他怀里开心得直蹬腿,力气倒不大。白济泽把发带系在他腕上,也松松垮垮绑了个蝴蝶结,阿福没见过这东西,一直拿手扒拉着。

娃娃不哭了,白济泽由衷松了口气,警报解除,他把孩子干脆利落往地上一放:“行了,自个玩去吧。”

阿福又爬回了桌底,时不时传来一些轻松愉悦的细小声音,谈不上安静,但比起毁天灭地的魔音贯耳,白济泽还是更喜欢听这个。

黎天南拉过椅子,沉默着坐到了他对面。

白济泽靠在椅背上,突然意识到他们上一次坐在这,恰好是相反的位置,如今立场对换,他莫名笑了一下。看黎天南坐得端正,他也收起了自己懒散的态度,定了心神,双手搁在桌面。

白济泽用完好的那只手支起自己的脑袋:“你有什么要问的?”

他先前当着黎天南和九翎说的那些话内容实在是有些不可思议,就算是半真半假也足够骇人听闻,换作明决门上任何一个人在他身边听见这些,自己脖子上不可能干干净净没架着东西还全身而退。黎天南能撑到现在才发问已经远远超出白济泽的预期了。他最坏的设想是杀完九翎之后出门,人没了。

毕竟黎天南经常演戏,也经常毫无预兆地消失。

黎天南摇了摇头,从身上掏出来一个小布包,放在桌上,推了过来。

白济泽下意识向后仰头,害怕这是炸药包之类的玩意,但想到他现在是在仙侠剧场,不是什么谍战片,又把心放回了肚子里,扯着布包一角,拽到了眼前。

常见的白色棉布,四四方方包好,裹着什么东西,布料看着有些年头了,边缘微微泛黄。

白济泽小心翼翼一层层揭开,在棉布中心躺着一枚黄金所制的小小的长命锁,它由普通的红线串起,锁身上的复杂纹样在昏暗的火光下一闪一闪。

“?”白济泽不解其意,拿起那枚小锁,翻来覆去地查看,做工精细,也就白济泽大拇指那么大,花纹样式是常见的鹤羽寿桃,金锁下有三颗摇摇晃晃的铃铛。

白济泽把长命锁放回棉布上,直接问道:“给我这个做什么?”

黎天南十指绞在一起,小声道:“在鸳水镇时借了仙长的银钱,归家后诸多事搅和在一起,没能早些想起还给仙长。现下平稳了,晚辈家中清贫,没有现钱,只能拿这个小玩意抵债。望仙长海涵。”

白济泽:“……”

什么叫说话的艺术。

这就是。

是怎么做到一句话直接跳过了两件尴尬的事,就好像你骗我我骗你这种事压根不存在一样。好像他们只是普普通通进了青梁镇,那些丧尸围城啊九翎爆炸啊的事都没发生,现在还能心平气和坐在一起勾欠条。

男主嘛……

白济泽在心中为黎天南暗暗鼓掌,把长命锁推了回去:“没事,我不要你的钱。”

怕黎天南误会,他又补了一句:“这个很重要吧,你自己收好了。”

长命锁这种东西的价值不仅仅是制作材料,还有物品被寄予的守护所赠之人的期盼。这种感情恰恰是黎天南最缺少的东西,原文的黎天南缺,家人提前领盒饭的这个就更缺了……

黎天南没有伸手去拿桌面上的长命锁,他出神地望着那枚小锁,不知道在想什么,摇曳火光映在他眼中也驱散不走那种阴森森的寒意。

黎天南突然冷笑一声,他摇了摇头,又把锁推了回来:“仙长不必忧心,这……不是我的长命锁。是我弟弟的。

“只是普通的黄金饰品罢了。仙长不嫌弃拿去随便做什么,花了、炼了。都好过在这暗无天日的地界守着我。”

少年言语轻松,句末上挑,脸上更是带着一如既往挑不出毛病的和煦笑容。

可白济泽瞧在眼里,却觉得这孩子再说几句眼泪就要掉下来了。

双生子哪有只给一个打长命锁挂着,另一个脖子空荡荡的?这大概率也不是黎天星的长命锁,而是那个躺在茶田里,无声无息死掉的黎天南的长命锁。

可黎家本就不富裕,如果只给病弱的弟弟打锁挂着,身强力壮的哥哥没有,也不是没可能。

反正都不会是给现在这个黎天南的就对了。

白济泽难以设身处地去思考两种情况下黎天南分别是什么心情,就算去代入去想,也只感受到了一片迷茫。

白济泽摇摇头,坚定道:“我不要。”

黎天南也坚定道:“仙长拿着吧,不然晚辈良心不安。”

白济泽撑着头,忽然没来由有一丝心累,道:“我给你钱买东西,是因为我想给。不是你会还钱,我才给。你不用还,更不用拿这么重要的东西来还……你弟弟既然把这个给你了,你就好好拿着呗!没必要有什么负罪感……你能活下来,他应该也很高兴……”

大概吧。

希望黎天星临死之前没有像原文里一样扯着黎天南的衣服大喊大叫,骂他是假货,让他把哥哥还回来……

……看共情阵的回忆感觉不是没可能啊。

白济泽正要找补两句,黎天南安静地收拾起了布包,将长命锁小心包起。他自然没了说话机会,只能祈祷自己的话没踩在雷区。

黎天南起身,白济泽困惑地看着他,利刃寒光在黎天南腕间一闪而过,半空中划出一道银线,流星一般坠到桌面,哐一声,砸得柜台火苗一抖,震声徐徐散去。

白济泽回过神来,才把视线从黎天南仍然平静看不出情绪的脸上挪开,往下看。

桌面上是那把拦住九翎立过功劳的剔骨小刀,刀柄一头朝向白济泽。它此刻被主人按在桌上,失了那些对峙时曾出现过的锐气,点点血渍缀在刀身,宛如锈迹。看着和它主人一样,分外可怜。

黎天南把刀往前一推,使劲喘了几口气平复自己的情绪,他的睫毛微颤,一双金瞳中盛满暖意火光,看不出是恐惧或兴奋。

他松了手,双手背在身后,忽而爽朗笑道:“仙长,请您杀了我吧。”

白济泽:“你到底哪里掏出来的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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