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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 第一百七十五章 太和寻旧梦 崇圣聆梵音

颜卿的背影消失在回廊转角处,衣袂翻飞间,一缕熟悉的花香掠过鼻尖。展昭下意识攥紧手中的锦囊,指尖触到里面缠绕的发丝,回想起方才颜卿的举动,展昭恍然,“难道……她与我生分,不是念及身份有别,而是因为,这个?”展昭将锦囊举至眼前,苦涩一笑,当年在露落园外,自己削落了她一缕青丝,便贴身珍藏至今,就算生死关头,也不曾丢落。

“展昭尚未娶妻。”展昭暗叹,他本不该脱口而出这句话的。可当她状似无意地说起“家中贤妻”之时,他竟鬼使神差地答了实话,是不想她误会么?看到她指尖微颤,那双总是沉静如洱海的眼,一瞬间掀起惊涛骇浪,原来她一直以为我成家了,她是在意的。可……她误不误会有什么关系,在不在意又有什么关系,难道自己还奢求能与她携手偕老么……

院中忽有风过,满庭茶花簌簌而落,展昭负手立于亭下,久久未动。

颜卿一路快步而行,在踏入含章殿的一刻,她终于靠着中柱停下了。展昭那句“尚未娶妻”像一滴墨坠入清水,在她胸腔里晕开大片大片的混沌。五年前,子墨不是说他……他与松江府丁氏双侠结了亲么,他怎么会……还没成家?颜卿靠着柱子缓缓蹲下,雕花木窗里漏下的月光,斑斑点点照在她的身上。忽然,她嗤笑出声,五年前那个刺骨的寒夜,她拖着伤残的右手拔剑起舞,势要斩断与展昭的恩恩怨怨,五年来,她一心扑于政事,用公务麻痹自己,强迫自己不再去想那个人。她承认,在六盘山下看到展昭的那一刻,五年来的伪装都土崩瓦解,就算是别人的夫君又怎么样?她只想他活着!

一直以来刻意保持的距离,所有强压的悸动,都在这一刻凝结成水珠滚落面颊,她终于敢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候,任泪水冲垮所有的克制。

晨雾未散,苍山半隐在云霭之中,颜卿端坐马背,按辔徐行,青石板上马蹄声清脆,却压不住胸腔里那团乱麻般的心绪。恰逢今日休沐,她便打算带着展昭去崇圣寺。因为凭她的功力只能帮展昭缓解筋脉堵后塞间隙痉挛的痛苦,要想治愈,宫中御医没办法,她更是束手无策。直到昨日崇圣寺祭奠生母,她才恍然想起老主持虚静大师,他功力深厚,又熟识医理,应该会有办法。

可今早相见时,展昭站在廊下,晨光为他镀上一层淡金色轮廓,那双清朗如星的眼望过来时,她竟连一句寻常的“昨夜歇得可好”都问不出口。她只得低着头道了声“走吧”就朝前行去,念及展昭腿伤,她走的并不快。展昭也没说什么,只是沉默地跟了上来。他的脚步很轻,可她就是知道,他离她不过三步远。

“少主?”颜卿回过神,目光却不由自主瞥向身侧的展昭。他今日换了件靛青长衫,衣领袖口绣着大理特有的云纹。晨光透过古榕枝叶斑驳落下,在他眉宇间投下细碎的光影,衬得那双眼愈发深邃。

宋子渊催马上前,挡在她与展昭之间,此刻正指着远处半倾的阙楼对着颜卿道:“展大侠听闻此处乃是南诏故国旧宫,想去看看。”颜卿闻言眨眨眼,没说什么,只是勒马停在了太和古城残垣前。

晨雾渐散,苍山十九峰的轮廓在云霭间愈发清晰。颜卿翻身下马走在最前方,青石阶上覆着薄霜,靴底踏过时发出细碎的脆响,像是踩碎了千年的时光。宫门已倾颓大半,只余半截拱券倔强地立着,上面雕刻的图像被风雨侵蚀得模糊不清,穿过宫门,眼前是一条倾斜的宫道。

昔年铺就的墨玉石板早已碎裂,缝隙间钻出丛丛野蒿,在风中簌簌摇曳。两侧残存的宫墙上,彩绘壁画褪成了朦胧的暗色,唯有几处金粉勾边的飞天伎乐仍依稀可辨,她们衣袂翩跹,手指琵琶,仿佛下一秒就会从斑驳的墙面上飞出来,再奏一曲《霓裳羽衣》。

在古城中辗转片刻,一众人本已打算离去,可颜卿却将脚步停在了德化铭碑亭前。亭内矗立着一块黑色石碑,是当年大唐出兵征缴南诏后留下的,南诏陈迹已如烟尘,而这方石碑却凿凿印证着南诏雄霸一方的历史,辩说着南诏国与唐王朝的一段曲直,冠盖古滇。

展昭疑惑间跟了上来,细细辨着碑上文字,薄唇紧抿,俊眉颦蹙,他不曾言语,但从他眉宇间,颜卿仿佛读懂了,他因三川口一案远赴西北,眼睁睁看着好水川数万将士浴血报国,他太知道什么叫做一将功成万骨枯了……此刻,他或许在感怀百年以前那个曾经叱咤风云的南诏政权,亦或者,是想起了宋夏战场上弥漫着的硝烟。

“殿下,此间可有一座万人冢?”

展昭缓缓开口,音色淡淡,颜卿尚未应答,就听展昭轻叹一口气,见他将手负于身后,缓缓说道:“碑中有言曰:白日晦景,红尘翳天。流血成川,积尸壅水。三军溃,元帅沉江。诏曰:‘生虽祸之始,死乃怨之终。岂顾前非而亡大礼。’遂收亡将等尸,祭而葬之,以存恩旧。”

沉痛的历史被翻开,颜卿再一次看到展昭脸上怅意,遂点点头,答道:“有。昔玄宗命前云南都督李宓率十万大军讨伐南诏。南诏王阁罗凤据险守城,避而不战。唐军因水土不服,军中瘟疫蔓延,粮草耗尽,未战而死无数,南诏趁机出兵,两军激战西洱河畔,唐军覆没,李宓,投河而亡。”

这正是:闻道云南有泸水,椒花落时瘴烟起。大军徒涉水如汤,未过十人二三死。

展昭的指尖触上碑面,粗粝的触感混着砂砾,竟让他想起延水边上那座孤坟,郭将军遗骸旁露出的断矛上还缠着一缕褪色的红绳,也不知是哪个士兵家眷系上的平安符。

风过废墟,远处崇圣寺的钟声遥遥传来,展昭凝视着石碑上那个残缺的“戈”字,忽然明白颜卿为何会驻足在此,这斑驳的石碑上是擦不净的血色历史,太平二字,究竟要多少白骨来垫?展昭回眸,正见雾气消散后的苍山山顶,被厚厚的积雪覆盖,一声喟叹方至唇边,“唐将南征已捷闻,谁怜枯骨卧黄昏。唯有苍山公道雪,年年披白吊忠魂。”

钟鼓声响起,苍山雪顶的金晖斜照在寺庙的朱漆山门上,他们终于抵达了大理国的皇家寺院,崇圣寺。展昭驻足石阶之下,仰头望去,千级青石阶蜿蜒向上,两侧古柏森然,钟声荡开时,惊起一群白鹭,振翅掠过三塔之巅。

颜卿一面引展昭踏上台阶,一面说道:“传闻建这三塔时,天现佛光七日不散。”她拾级而上,素白裙裾扫过阶前落花,“故而塔下镇的不是妖邪,而是世人的贪嗔痴——”话音戛然而止,展昭忽然伸手,从她发间拈下一片落花。这个动作太过熟稔,熟稔到仿佛回到五年前的那个中秋夜,颜卿心头一颤,却见展昭已收回了手,转而指向远处:“中间那座塔,似乎有些倾斜?”

“千寻塔。”她定了定神,接着说道:“建塔时地龙翻身,工匠以千斤铁索拉正塔身,后来这铁索成了镇塔之宝。”

山风忽急,塔檐铜铃齐鸣。那铃声不似德化碑前的亡魂低语,反倒清越如磬,一声声荡进人心里。展昭闭目聆听,恍惚间竟听见战场上的金戈之声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梵唱隐隐,似有僧侣在极远处诵《金刚经》。

大雄宝殿内,九盏长明灯悬于丈六金身佛像前。颜卿接过知客僧递来的线香,俯身时鬓边一缕散发垂落,恰被穿过棂窗的夕照染成琥珀色。展昭拂开垂到额前的五色经幡,望着她合掌的侧影,忽觉这场景熟悉得心惊,是去年,他与白玉堂赴扬州查案时,曾在梦里见过。瘦西湖的画舫中,白玉堂还曾打趣“没准儿啊,你与这南柯故人,还真有重逢之日”。

“不知少主到访,老衲有失远迎。”展昭回眸,见一主持打扮的老僧踏入大殿,眉宇间竟与颜卿有几分神似。颜卿应声而来,笑道:“伯父又何须如此多礼?”见老主持面露嗔怪,颜卿从容改口:“虚静大师。”

这一来一去弄得展昭一头雾水,宋子渊看出展昭疑惑,便上前半步,在那人耳畔轻声道:“这是主持虚静大师,本是陛下一母同胞的兄长,因自幼深受佛礼熏陶,故而在成年后落发出世。”

展昭也曾听公孙策说起过,南诏国是个实打实的佛国,称得上是“家无贫富皆有佛堂,少长手不释念珠” ,而大理又脱胎于南诏国,上至皇室下至百姓对佛教都极为崇信,这么一来,皇室子弟出家为僧也就不稀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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