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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很好

第三十七章

宁府大门两侧,明灯高悬,夜风吹拂,影随风动。

陆旻敛起心神,浅浅评价道:“你倒是洒脱不羁。”

宁予安不以为意,边吃边说:“大将军今夜来找我,是不是想告诉我今日陛下先让我退下之后,对你说了什么。若是没猜错的话,陛下应该是提醒大将军要提防我这种耍心计的人。”

“大将军要做的应该是拿捏我,而不是被我牵着鼻子走。”

嘴上虽然是这样说的,但她心中不禁腹诽。

从这件事来说,景瑞帝可真够自以为是的,他能想明白的事情,陆羡之又怎么会不明白。人人都觉得常州之事是她左右了大将军的想法,可事实上,陆羡之才不是完全任她拿捏,是这人自己内心深处本也不愿那样做,才给了她可乘之机,他之所以会给她这个可乘之机,当然是算准了她可以在景瑞帝面前替他背锅。

而于她而言,背锅也无妨,她很清楚,比起真的将延中屠城,景瑞帝更在意的,是陆羡之对他的忠心,是他至高无上不容他人染指的皇权。

陆羡之在百姓心目中的威望对景瑞帝而言,是潜在的威胁。宁予安就不一样了,她只是一个没有兵权且出身微寒的文臣。景瑞帝那命令是对陆羡之下的,与她无关,所以她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哄骗”大将军毁了陛下的“好事”,不但是无心之举,还立下护卫百姓之功,维护了皇帝与大将军的“仁德”声名。当着满朝文武和天下百姓的面,景瑞帝如何能堂而皇之地惩治她呢?

何况,景瑞帝需要她这种人成为他的利刃。这一点,今日在宣室殿就已经敲打过她了。

陆旻眼中没什么情绪,听完她说的话后,对上她狡黠的目光,又开口补充一句,“还挺有自知之明。”

宁予安默了默,说出来的话似有心又似无意,“陛下很看重大将军。”

陆旻嘴角扯出淡笑,学她的语气回道:“陛下也很看重御史中丞。”

望着他这淡然的神情,宁予安一时也猜不透他的态度,遂又问起了另外一个问题:“说起来,我现在还不知道,御史大夫田辞究竟是出了何事,大将军可愿讲讲?”

“还有,你先前在路上故意拖延归期,是否与朝翎发生的事有关?”

毕竟,陆羡之不会无缘无故做一件事。

见陆旻不语,意味不明的视线还越过她看向别处,宁予安疑惑回头,见到一辆很熟悉的金贵马车,从马车上下来的年轻男子就更是熟悉了。

大将军和三殿下同时驾临她“家”,真是,蓬荜生辉…

宁予安手里还捏着半个没吃完已经凉透了的蒸饼,刚从食盒中拿出来时还有些温热来着。

她愣怔片刻连忙将饼塞入怀中,起身走上前迎接,微笑行礼,“予安见过殿下。”

沈睿嘴角微微勾起,语气却是淡淡的,“恭贺宁大人荣升御史中丞。”

宁予安心里一咯噔,她身为沈睿的谋臣,也知道回来第一件事应该主动去找他述职。但奈何今日回来后一直在应付景瑞帝,便把这事给耽搁了下来,想着明日一早去的。

没想到三殿下亲自来找她了。

她赧然一笑,勉强从喉咙里挤出一句关切话语,“一别月余,殿下近来可好?”

“很好。”

沈睿不咸不淡地应了她一声,迈着步子去与陆旻打招呼,“羡之。”

陆旻浅笑着从石阶上站起身,与沈睿寒暄了一会,待易康从府中出来后便告辞离去,感觉早已将她的问题抛至九霄云外。

修茂还抱着披风站在马车旁,胖脸皱起,犹犹豫豫的,许是因为沈睿今夜看起来心情不佳,所以他不敢过多言行。

宁予安见此,主动从修茂手中接过披风,走过去为沈睿披好系上。

沈睿垂眸瞧着她这一系列动作,眼神有些迷离。

他们确实许久未见。

她眸色清亮,一举一动恭敬有礼,给人的感觉很是生分,至少,她方才对陆羡之不是这样,“殿下,夜色渐深,风势也渐大,我们进去说话吧。”

沈睿嘲弄一笑,“适才你与羡之不就在这相谈甚欢?你不会不清楚陛下往你身边安插了人吧。”

宁予安诚恳道:“予安只是担心殿下贵体受恙。而且,正是因为陛下特意安插了人过来,我与殿下之间的言行便更要光明磊落,让陛下放心才好。”

沈睿瞥了她一眼,并不依,反而也行至石阶前就地坐下。

宁予安眼皮跳了跳,看向修茂求助,修茂以手掩面表示无能为力。

她长长舒了一口气,再次温言细语道:“殿下,地上凉。”

见对方不以为意,宁予安便只得在这接着问:“不知殿下今夜前来是有何事要告知予安?”

沈睿道:“吾听闻,你与羡之将那些潜伏在延中的羧羌人尽数给杀了。”

宁予安道:“这是陛下的意思,我与大将军也是奉命而为。何况,那些羧羌人这些年借着范鉴之势,在延中为非作歹,皆死有余辜。”

沈睿道:“直接杀了那些人与向羧羌宣战何异?”

宁予安眸光微闪,长睫借着月色在脸上投下暗影,轻声道:“不会的。”

因为,如今祁朝与羧羌的关系,取决于你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

短短三个字,沉静中似乎又带着不为人知的悲哀。

沈睿听得一愣,想了想说道:“也是,羡之既然会这么做,必定也早已权衡过利弊。”

宁予安定了心神,问起了另一个问题,“殿下,我不在的这些日子,朝翎都发生了些何事?比如说,御史大夫为何换人了?”

沈睿若有所思地看向她,“看你这样子,是半点都不知情。”

宁予安无奈摊摊手,“予安孤身一人,也没有耳目,此事确实无从得知。回来后先问过中贵人,他没有细讲,只告知现在的御史大夫变成了陈箔垚陈大人,刚才又问了大将军,但他还没回答我就走了。”

沈睿闻言笑出声,手拍了拍旁边位置让她坐下说话。

宁予安听话在他身侧坐下,双手搭在膝盖上,“殿下请讲。”

沈睿长叹一声,慢慢地说:“二十日前,御史台走水,当日,邛僰占卜说是因御史台存在邪祟,故引发天怒。接着,督吏府的人在御史大夫办公的屋子里搜查出一个扎满银针的木偶人,缠绕木偶的丝帛上边,写着建武帝的尊名,还有一些恶毒的辱骂话语……”

宁予安略一思量,道:“可是那屋子也并不是只有御史大夫一个人出入,如何就此断定是田大人干的呢。”她顿了顿,又问:“田大人他,可有辩解?”

沈睿摇了摇头,“没有,田辞当时一句话都没有辩解,也许是心寒和无力吧。”

“终其原因,无非一句话。”

宁予安目色清冷,“什么?”

沈睿偏过头去看她,字字清晰地说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其实这话憋闷在他心里许久无处可说,只有面对宁予安,他才能这么自然而然地说出来。

邛僰和督吏府同时介入,很难让沈睿不去深思其中关联。

宁予安有些诧异于此话会从沈睿口中说出,她看着沈睿接着问:“田大人现今何在?”

沈睿道:“还在廷尉狱,负责审讯之人是左监高仪,此人逼供手段是出了名的严苛狠绝,没罪都会被屈打成招,田辞落在高仪手里,怕是难捱。”

宁予安怔了怔,心中揣度陆羡之是不是料定了她会插手此事,而他不想让她插手,所以才刻意拖延归期。

见她面容沉静,双眸微凝的模样,沈睿又问道:“在想什么?”

宁予安浅叹,对他笑道:“想殿下之所想。殿下既动了插手此事的念头,那予安自然要尽力想出一个万全之策。”

沈睿轻轻一笑,笑容微苦,“这件事很难办,若替田辞洗脱冤屈,是与陛下作对。冤假错案发生在三公之一的御史大夫身上,代表着帝王的昏聩。”

“虽然事已至此,但吾觉得,田辞不该落得如此下场。”

“是这样的,而且,若完全是冤枉的,日后难免还要官复原职,”宁予安手指有一下没一下轻点膝盖,“殿下,坦白来说,以田大人近年来的行事作风,他确实不适合再在御史台待下去了。”

沈睿:“愿闻其详。”

宁予安道:“御史台的职责,乃是监察百官,弹劾违法乱纪。御史大夫统领御史台众臣,更当以身作则,以为表率。但田大人这些年一直都是一副想要置身事外的态度,若没有明确证据摆在眼前或是局势所迫,他从不愿去深究任何事情。”

沈睿道:“也正因如此,田辞在朝堂上没怎么树敌,此遭也就没有人落井下石,这于他而言也算件好事。不过,”他叹息一声,思绪杂乱,“建武帝虽已驾鹤西去十三载,但其在朝臣与天下百姓心中有着无可比拟与撼动的地位。对建武帝不敬,足以让天下人愤然,直接断了他人求情的可能。父皇这步棋走得真是,完全将田辞的退路给堵死了。”

宁予安单手支着下巴,仔细听着沈睿说话。夜色浓酽,凉风使人清醒,她眸子陡然一亮,唇角绽开一个笃定的笑容,“我想到了一个人,他或许可以救田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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