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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淮地

第七十三章

太子殿下突然被禁足这件事,让一众朝臣都摸不着头脑,觉得匪夷所思,越发认为帝心难测。

毕竟,禁足代表着太子惹了陛下不悦,惹陛下不悦代表着储位不保……

覃尧来到御史中丞府邸,哀声叹气道:“总不能就因为殿下在大殿上那么一句反对招抚的话吧。”

宁予安吩咐侍女为客人斟茶,待人退下后,她略微思索一会宽慰道:“覃曹掾且先放宽心,予安随大将军出征之前,会想办法见殿下一面,弄清事情原委。至于中郎将那边,还请覃曹掾多加劝导,切勿莽撞。”

“这一点你放心,与殿下有关的事情,中郎将还是懂分寸的,”覃尧话语略顿,“只是,你明日就随大将军出征了,那岂不是今……”

宁予安道:“对,今夜我设法去见殿下一面,知晓缘由才好商量对策。”

覃尧点点头,“予安的能力,我们还是有目共睹的,定能助殿下渡过眼下难关。太常寺将太子册封礼定在三月十二,也就是陛下携百官前往泰山封禅日,希望在此期间,邑阳之乱能平定,一切都能顺遂。”

封禅这种铭记帝王功德的大事,可是要在太平年间进行的。

宁予安眸色沉然,她知晓覃尧的意思,也跟着低声附和道:“但愿顺遂。”

-

晃眼间入夜,东宫一处望楼上亮着醒目的灯火。

沈睿凭栏而坐,往口中不断灌入酒水,企图麻痹自己的神经。染上醉意的眸子泛着迷离,但那视线从始至终只注视着一个方向,未曾移开。

轻缓脚步声响起。

楚瑶抱着披风走来为他披上,柔声劝慰道:“殿下,早春时节,寒气还未散去,出来该多披件衣裳。”

沈睿看着楚瑶低头为他系披风系带的模样,思绪有些飘忽,待系好后,那一双盈盈动人的水眸依旧一眨不眨望着他。

他一时无所适从,将她的手拉了下来,勉强笑道:“多谢,天色已晚,早些休息。”

楚瑶的手僵在半空,目光黯了黯,盯着沈睿唇角的伤痕缓缓启唇道:“妾觉得,殿下这段时日,似乎多了许多心事。”

“是么?”

沈睿再是饮了一口酒,擦了擦嘴角自嘲一笑,“难道孤以前就没有心事?”

楚瑶抬手阻止他继续喝酒的动作,将酒瓶夺过放置在一旁,“有,但从前的殿下,不会如现在一般忧伤。”

忧伤?他不知道这是不是忧伤,他现在只恨自己没有能力,恨处处受制于人,恨因此保护不了想保护的人,也不得不压抑着心中渴求。

“殿下…”楚瑶手臂环上他的腰,将脸颊贴近在他胸口,“殿下若有什么难过的事,可以与阿瑶说,说出来,心里会好受些的。”

沈睿醉眸微醺,不明白昔日很寻常的亲密接触为何现在会感觉不适。

原来心里住进一人之后,身体也会下意识排斥别人么?

他唇角嘲意更甚,伸手轻轻拍了拍楚瑶的肩膀,“回去吧,孤只想一个人静静。”

楚瑶小心翼翼放开了抱住他的手,就见沈睿朝藏在角落檐柱后的修茂毫不留情吩咐道:“送楚夫人回去。”

修茂倒是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发现了,他憨然一笑挪动几步,隐秘在身后的身影也就这么出现在沈睿眼前。

沈睿眨了眨眼,几乎要以为是自己喝醉后出现的幻觉,他掐着自己的手心感受痛感再三确定后大步走了过去,握住她的手腕将人紧紧抱进怀里。

修茂拍了拍额角,神情复杂。

今夜算是见识到了何为酒壮人胆。

“殿下,”这情况始料未及,宁予安不可避免地慌乱起来,用力把腰间的双臂扯开,“殿下喝醉了!”

“看清楚我是谁!”

修茂觑见楚瑶瞳孔震惊的模样,连忙跟着说:“对对对,殿下,殿下定是不小心抱错人了,楚夫人在这呢。”

喝醉?他倒真希望自己喝醉了。

沈睿放松了力道,他眼角泛着浅浅红晕,仿佛没有意识般顺着她的意重复道:“是,孤喝醉了。”

“殿下……”楚瑶神色涣散,纤指不自觉揪住心口衣料低喃出声。

沈睿沉敛情绪,转头对她道:“孤喝醉了。”

相伴诸多日夜,她对他的一喜一怒都再了解不过,他这是在警告她,当做没看到。

楚瑶眼中晶莹微闪,笑道:“妾知道的。”

宁予安呆愣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只觉心脏处忽然压上一块沉甸甸的巨石,她不明白一切是从何时开始改变的。

登于高处,拂过的夜风更为寒凉,当沈睿将披风裹在她身上时,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修茂已带着楚夫人离去。

她伸手止住他的动作,抬眸注视着他的脸却不知该说什么。

沈睿看着她一身单薄的宦官衣服,皱眉道:“你穿得太少了。”

她常常说不怕冷,但手分明比其他人的都要寒凉。

东宫的望楼,可将大半个朝翎城图景收入眼底。

宁予安面表无情将披风脱下归还给他,转而眺望浓酽夜色,“殿下如今身陷困局,予安能为殿下做些什么呢?”

“孤出言不逊,顶撞父皇,是旁人插手不了的事情,”接过披风,沈睿眉目似秋叶萧索,在看向她时眸中又浮现亮色,“不过,你今夜特意来看我,我很高兴,予安。”

“殿下因何与陛下起了争执?”

宁予安话语平静,内心却忐忑,私心不希望与她有关,更不希望沈睿在她身上倾注不该存在的感情。

沈睿端详着她此刻清冷的面容,眼底划过一丝受伤,但也很快消逝。

“总之与你无关。”

他别开目光淡淡说。

见他对她的态度回归正常,宁予安稍稍放心,说道:“无论是何原因,殿下于予安有知遇之恩,予安从始至终都是殿下的谋臣,如今殿下有难,没有弃之不顾的道理。”

“从始至终…”沈睿低笑,“是啊,从一开始,你的承诺便是助我登上储君之位而已。”

他有什么不知足的,不管他父皇是否出自真心立他为储君,她的确想方设法让他父皇给他了。

“殿下,”宁予安眸光微动,继续认真道:“殿下能成为祁朝太子,并不是因为予安那几句话,而是因为局势,因为人心。所以无论何时,无论发生何事,殿下要记住,殿下的母族河东薛氏,永远会是殿下最有力的支撑。”

不知为何,沈睿隐约从她这一番话中听出了别样意味,“那你呢,你会永远陪在我身边吗?”

宁予安神情一滞,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蜷起,“殿下,世事多变,永远这个词,太虚妄了。”

沈睿闻言笑道:“从前的宁予安,总是对孤百般哄骗,虚妄的话不知道说过多少。”

宁予安有意揭过这个话题,转归正题道:“予安虽不知殿下说了什么触怒龙颜,但总归未犯下重大过错,为顾及整个朝堂与皇室颜面,陛下没有理由废太子。至于禁足之事,待过几日陛下消气,贵嫔又思子心切,予安再上书推荐殿下代替予安前往蓝田督察灾后重建,陛下应当会应允,解除殿下在东宫的禁足。太子册封礼与封禅大典在同一日,予安希望殿下在此期间,切勿意气用事,该服软时要服软。”

沈睿凝眉听完这一大段为他着想的话,没说好与不好,只叮嘱道:“你明日要随陆羡之一道出发去邑阳了,我相信他不会伤害你,但战场凶险,你凡事多加小心,切勿逞强。”

宁予安不知道沈睿从何得来的结论陆羡之不会伤害她,但还是点头答应。

她抬步行至望楼边缘,手抚上红木栏杆,看向每日日出的方位,似轻叹道:“殿下,朝翎城往东,途经泰山,自泰山一直往东北,是淮地所在,也是殿下自幼长大的地方。”

“十年前陛下即位后,淮地就被划分成了三郡,其中丹阳郡守,是殿下舅父薛允。”

“殿下可曾想过要回去看一看?”

听到她突然提起淮地,沈睿忆及过往,亦有些慨叹,“淮地北接禺州,东邻璇江。禺州往北,是北境蛮夷部族,滚滚璇江对岸,是东临国。”

“当初武帝将淮地交由父皇,是看中父皇的能力,也是出于信任,盼父皇能守好淮地,拒敌于国门之外。”

“最终却让武帝同父异母的兄弟轩王钻了空子。”

宁予安只沉默听着。

“至于回去,”沈睿想了想道:“若他日有机会,自然是想回去看看,淮地虽地处偏北,却因毗邻璇江的缘故,常年温暖湿润,便于农耕,若无战乱,倒不失为一个常人宜居之地。”

“说起来,羡之也算是自幼在淮地长大,只不过兰侍中尚在世时,常常思念外孙,因此羡之自六岁起每年都会来朝翎住两个月。”

沈睿说着故意提及陆羡之,想看她的反应。

宁予安神色淡然,“殿下,予安听说,大将军的父亲昌乐侯陆樽,与陛下,曾是过命的交情。”

说到昌乐侯,沈睿脸色骤然僵硬起来,轻轻“嗯”了一声。

宁予安接着道:“建文帝元年,羧羌发兵突袭禺州,昌乐侯死在了去增援杨太尉的路上,焉狭岭。”

“殿下觉得,昌乐侯的死,仅仅会是一场意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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