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在腰间的手太过真实，两人又是贴得近，毫无间隙，沈宁忍下不适感，轻咬唇：“......大公子，我真的要回去了，请你放开我，若是被夫人得知我没好好照顾老爷，夫人会生气的。”
“我说了，叫我名字，我就放了你。”说着，赵穆忽然转头，温热气息吹在她耳边。
带着温热的湿润气息拂在耳垂那一瞬间，沈宁瞬间僵住，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在这一刻冒出，她拼命忍下怒火，往旁边避开。
“大公子，这是在外面，被府里的人看见了不好。”
“姨娘这是说，在屋里可以？”
“我……不是，请大公子放手。”
赵穆不再坚持，继续下去，怕是沈宁憋出内伤，明明气急却还要装出这个样子，有些事还是慢慢来更好玩，一时逼得紧了，可会事与愿违：“姨娘，在这赵家，记得别太忍让。你若忍了，别人只会更加得寸进尺。”
“也，包括你吗？”沈宁眨眨眼，问，“大公子。”
“对，包括我。”
“可是我觉得，大公子是好人。”
“是吗？虽然姨娘眼神不太好，但我也要谢谢姨娘。”赵穆没忍住笑出声，“既然姨娘觉得我是好人，以后记得只能相信我，别人的话都不要信。”
沈宁没回他这句话，在赵穆放开手的瞬间，往后退开，朝他行礼，道一句：“谢谢大公子，请大公子好好歇息。”
赵穆没拦她，沈宁转身离开，没走几步，脚步忽然停下。在她眼前有两条岔路，刚才被赵穆一路拉着走，她只顾着想要甩开，而忘了记住，眼下不知该怎么走。
“我忘了，姨娘刚来，对这个家还不熟悉。”
身后再次传来赵穆的声音，显然带着笑意，没等她回应，手再次被牵上，她刚回头，就撞上赵穆的目光。
“走吧，送你回去。”对上沈宁的眸光，赵穆将手收紧，“沈姨娘，别乱动。你应该清楚，在一个本就对你有肖想的男人面前，你越乱动挣扎，他越兴奋。你也说了，现在是在外头，被人看见了不好，我是无所谓，可姨娘在意，我不想姨娘为难。”
沈宁顿时无语，然而手被握得紧，她也确实不知路该怎么走，只能被迫一路被赵穆牵着。好在赵穆说完这句话后没再开口，沈宁不想去猜他在想什么，她得记住路，下一次再遇到这样的情况，才不至于不知怎么办。
奇怪的是，赵穆带她走的这条路几乎没见着人，就算是有家仆走过，也是在远处，不会从这经过。沈宁看向周围，这地方和府里的其他地方都不太一样，像是独立于一隅，自成一体，僻静安逸。
“大公子，这是什么地方？”沈宁问，就是认不得，也知这不是回她寝屋的路，更不是赵老爷那。
“我的住处，这府里任何地方，姨娘都可以不用记得，唯有我这，姨娘要牢记。”赵穆举起两人的手，“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敢随意进来。但你除外，姨娘想来就来，没有限制。而且，你也不用担心会被人发现。”
沈宁着实是没想到赵穆会带她来他住处，想也没想就要走，奈何赵穆并不打算松开手。
“大公子，对不起，我得回去照顾老爷。我也想清楚了，我，我虽然倾慕大公子的身材样貌，可我终究还是老爷的人，昨晚是我一时糊涂，不该和大公子说那样的话，还请大公子见谅。”
“若我不见谅呢？”
“这是大逆不道，有悖人伦之事，不可为之。”
“姨娘，我昨日说想娶你，不是玩笑。”赵穆说的坦坦荡荡，丝毫没觉得有不妥之处，“姨娘口中的所谓大逆不道之事，我若想做，你觉得我还会在乎？”
沈宁回想起昨晚这疯子跟她说的话，不管赵穆的想法到底是真实还是虚假，这话一说出就已是不孝，连想要亲生父亲死都能够随意说出，她就不该指望这人还能有点良知和人性。
“那大公子，昨晚为何不做？”沈宁装出一副豁出去的样子，对昨晚之事仍是耿耿于怀。
“姨娘还是生气了，毕竟新婚之夜，什么都没发生，属实可惜。不过，昨晚并非你我二人新婚之喜，姨娘不用觉得惋惜，我说了，会等姨娘准备好。”赵穆将她拉近，看着她的脸，沉声道，“我会等，等姨娘心甘情愿跟我坦白，等到我们真正心意相通那天，我自会满足姨娘一切所想。姨娘若是想清楚了，可随时来我这。”
沈宁：“......这是大公子住处，我不该来。”
她不可能上赵穆的当。
赵穆看着沈宁，言之凿凿甚是笃定：“沈宁，你绝对会来。”
“大公子为何这般肯定？”
“我倒是不介意去姨娘那，只是每天晚上都翻窗户的话，被人瞧见了不好。”
沈宁：“......大公子既然回到了，我也不便打扰，大公子请好好休息。”
“姨娘知道怎么回去？”沈宁根本不知道该往哪走，不过是想离开他，可惜，他不想给她这个机会，“昨晚占了姨娘的床，害得姨娘只能坐在地上睡，我心里过意不去。今晚就让姨娘睡我的床，让我好好补过。再者，姨娘今晚最好还是在我这度过，明早再回去。”
“谢大公子如此体贴，只是，我在这终究不便，也不好再劳烦大公子，而且，我昨晚睡得很好。”沈宁想抽出手，一动，赵穆握得更紧，“还大公子请放开我，再不回去，老爷醒来没人照顾，夫人知道会生气的。”
“也是，姨娘昨晚睡得甚好，不然不会连我蹲在你面前看了一个时辰都没醒来，说起来，姨娘睡着的样子，还真是惹人爱。”感觉到沈宁身体的僵硬，赵穆笑意更深，“放心，我没对你做什么，只是看着你睡而已。”
“大公子，昨晚是我的错，不该说胡话，还请大公子忘了。以后，也请大公子不要再做这样的事。”昨晚的试探，让她确定赵穆并非只是一个流连秦楼楚馆的废物。
这人心思很深，不好捉摸，也猜不透他的想法。但沈宁怎么也想不到，赵穆竟会这般变态，果然，她就不该指望在这些靡靡之事上能争得过这个登徒浪子。
“我真的得回去了，不能在大公子这过夜，若是被人发现，对大公子不好。”
“我连姨娘的床都睡了，还有比这更不妥的事吗？”赵穆心想他这姨娘，到底还是心思单纯，“姨娘，别怪我没提醒你。算着时间，我爹这会子应该清醒了不少，如果我没猜错，我娘现在正让府里的人到处找你，而我爹想对你做的事，我娘这次绝对会在旁边看着，逼你完成。如此，你还要回去吗？”
赵穆是不是在吓她，沈宁不清楚，但如果真如他所言，以赵老爷对她的意图以及赵夫人一昧不管不顾的满足，那样的事不无可能。她无法接受，也无法忍，但若是不服从，赵夫人便会起疑，在这赵家，目前以她的身份，还无法做到能够拒绝。
“脸都白了，这么怕？”赵穆察觉到沈宁的沉默，微微松开手，对上沈宁些许苍白的脸色，不免讶异，“把自己卖入赵家之前，没想过会有这样的事？”
沈宁想过，也知道，但想和亲身经历是两回事，完全不是想这么简单。她并非害怕，而是赵穆这话让她认清一件事，赵老爷想对她做的事迟早会发生，不过早晚，只是她没料到赵老爷对她的渴望会这般强烈，原以为这事能拖上一段时间。
“进去了，好不容易握暖的手又开始凉了。”没等沈宁回应，赵穆将她拉回自己的寝屋，随即靠在门后将她抱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连声音都温柔了不少，“既然不愿，为何要把自己卖了？以你的样貌姿色，去给正经人家当正妻，不是难事。”
“大公子，我需要钱。”
“啊，我听说了，为了给你父亲下葬。”赵穆道，“赵家不是什么好地方，姨娘先前没打听过？”
“大公子，你是赵家人，不该说这样的话。”
“姨娘别忘了，从你把自己卖进赵家那一刻起，你也是赵家人。在这里生存，不要太听话，这样别人只会更欺负你，被骗了都还傻傻站在那。记得，这府里的人，大多不是什么好人，当然，除了我。”
昭儿是赵穆安排来的人，他会知道自己早上站在赵夫人屋子前等不奇怪，而沈宁也算是明白了，和赵穆说话，不要幻想他能说出一句正经话来。
赵穆强行将她抱住，说是安慰，但沈宁并不需要，她只想快点离开这里。
从赵穆的怀里抬起头，许是屋内暖和烛火映照的缘故，她脸上像是罩了一层昏黄的暖光。
沈宁眼神柔和，弱声道：“多谢大公子安慰，我怎么说也是老爷的人，若老爷想要，我并不能拒绝。大公子说我刚才害怕，其实不然，只是第一次经历，难免会有不安，下次，我会好好服侍老爷，还请大公子放心。”
赵穆轻笑：“有时候呢，不用这么嘴硬的，反正这里只有你我，我又不会笑你，承认害怕也无妨。”
“大公子误会了。”
“是吗？我倒不觉得。”别人看不出，但赵穆不会看不懂，沈宁说话时轻声细语，连神情都是惹人怜爱，可她眼中并无半分柔弱之态，还真是，一时忍不住抬手在她脸上轻捏，“姨娘大可安心，这事我不会让它发生，姨娘是我的，谁也不能抢。在祠堂跪了这么久，姨娘今晚早些休息，不用担心其他，昭儿知道该怎么应付。”
沈宁躲闪不急，或者说，她连躲都躲不了，整个人被赵穆抱在怀中。她承认，如果不是赵穆及时将自己带走，眼下这个时候她还会在赵老爷屋里，而那些药此时也会起了作用。后面会发生什么，她不敢想。
远离了赵老爷，还有一个赵穆。他可不是单纯好心帮自己，不过是和他爹一样罢了。赵老爷急不可耐，而眼前这个人，也好不到哪去。
“我想，我已和大公子说明白，我是老爷的人，以后这些行为，大公子请不要再犯。”
“我不在乎，你也不用时时刻刻提醒我，比我还小两岁的，我的沈姨娘。”赵穆松开手，扯了扯嘴角，“我果然还是不喜欢你身上这股药味。若不是这没有适合你的换洗衣物，还真要让你洗完澡，把属于老头子的味道全都洗掉。”
沈宁：“......”
“好好休息，我的姨娘。”
说完，赵穆转身离开，走向另一侧屋子，沈宁心想，还好他没有强行留在这边。
她从赵老爷屋子离开，没有回去，也不见踪影，明天会发生什么，沈宁都不用想便能猜出。但现在她回去，将要面临的会是赵穆说的那些......
二者对比，沈宁仍是没有选择的余地，她只能留在这，留在赵穆这里，能躲过一次也好，哪怕她不可能次次都能躲得过。赵穆走后，沈宁没有睡在床上，而是和昨晚一样坐在角落，将自己抱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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