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他毫无意外地又做梦了。
这次的梦比以往都要清晰。
他仿佛被关在一个极其寒冷的地方，四周是暗沉的、刻满符文的墙壁。他穿着单薄的衣衫，冷得瑟瑟发抖。
一个人影坐在他不远处，阴影笼罩着他的面容，只能看到轮廓分明的下颌线和紧抿的薄唇。那人开口，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丝嘲弄，却又奇异地抚平了他的恐惧：
“怕什么？本皇……还没死呢。”
第二天，沈清弦顶着更重的黑眼圈去上班。
一整天他都提心吊胆，生怕那个诡异的凌总又突然出现。好在风平浪静。
快下班时，前台打电话叫他，说有个他的快递，需要本人签收。
沈清弦疑惑地下楼，他最近没买什么东西。
前台放着一个精致的长方形纸盒。签收后他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支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钢笔，品牌是他这种实习生绝对舍不得买的那种。
盒子里没有卡片。
“谁送来的？”他问前台。
“一位先生，没留名字，只说务必交到你手上。长得特别帅，就是气场有点吓人。”前台小妹回忆道。
沈清弦的心沉了下去。他几乎能猜到是谁。
他把钢笔放回盒子，带回办公室，塞进了抽屉最里面，不想碰。
接下来的几天，类似的“礼物”开始频繁出现。
有时是一盒精致的点心，恰好是他最喜欢的口味（他明明没告诉过任何人）；有时是一本绝版的古籍复印册，内容是关于一些玄之又玄的神怪传说（他大学时确实对此感兴趣，但很久没关注了）；甚至有一次，是一小盆罕见的、散发着清冷香气的白色兰花，被他养在了窗台上。
没有署名，但送礼的人是谁，不言而喻。
沈清弦感到一种毛骨悚然的被窥视感。那个男人不仅知道他工作的地方，似乎还对他的喜好、甚至是他自己都未必察觉的偏好都了如指掌。
他尝试拒收，但快递员只说按要求送达，无法退回。他也不敢真的把东西扔了，毕竟对方是公司的重要客户。
这种无声的、持续的逼近，比直接的接触更让人心慌意乱。那个梦也越发清晰，开始出现更多的对话片段和零碎的场景，无一例外，都有那个模糊而强大的身影。
这天下午，陈经理通知他，凌氏那边有个技术参数需要沟通，让他去凌氏集团一趟，送份文件。
沈清弦想推辞：“经理，我手头还有……”
“别磨蹭了，对方急着要。地址发你了，快去快回。”陈经理不容置疑。
沈清弦只好硬着头皮出发。
凌氏集团总部大楼气派非凡。前台核实了他的身份后，直接引他上了顶层总裁办公室。
秘书通报后，沈清弦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那扇沉重的实木门。
办公室极大，视野开阔。凌曜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正在看文件。他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的衬衫，领口微敞，少了几分之前的冷厉，多了几分慵懒，却依旧气场逼人。
“凌总，这是您要的文件。”沈清弦尽量公事公办，把文件放在桌上，就想离开。
“等等。”凌曜头也没抬，“坐。有些细节我要问你。”
沈清弦只好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脊背挺得笔直，如临大敌。
办公室里只剩下文件翻页的沙沙声。凌曜看得很仔细，偶尔用那支他送的钢笔在上面标注一下。
沈清弦如坐针毡，眼神不由自主地飘向那支笔。
“笔好用吗？”凌曜突然开口，打破了寂静。
沈清弦吓了一跳，下意识回答：“……我还没用。”
“不喜欢？”凌曜终于抬起头，目光看向他。
“凌总，请您不要再送我任何东西了。”沈清弦鼓起勇气说道，“这让我很困扰。”
凌曜放下笔，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审视着他：“为什么困扰？只是作为合作伙伴的一点心意。”
“我们……不算合作伙伴，我只是个实习生。”沈清弦避开他的目光。
“实习生……”凌曜低声重复了一遍，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在你这里，倒成了撇清关系的好借口。”
他的话总是带着某种沈清弦听不懂的深意。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沈清弦坚持道。
凌曜沉默了片刻，忽然站起身，朝他走来。
沈清弦瞬间绷紧了神经，几乎要从沙发上弹起来。
凌曜在他面前停下，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阳光从他身后的落地窗照进来，给他周身镀上一层金边，却让他的面容隐在阴影里，看不真切。
“沈清弦，”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你晚上……还睡得好吗？”
沈清弦心脏猛地一跳。
“我……睡得很好。”他撒谎。
“是吗？”凌曜弯下腰，双手撑在沙发扶手上，将沈清弦困在中间，目光锐利地仿佛能看透他的内心，“可我怎么听说，你总是被噩梦惊醒？”
沈清弦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
他怎么会连这个都知道？！他调查他？甚至……监视他？
恐惧和愤怒同时涌上心头。
“你调查我？！”他声音发颤。
“我需要吗？”凌曜的反问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诡异，“你的事，我有哪一件是需要靠‘调查’才能知道的？”
他的指尖轻轻拂过沈清弦的眼睑下方，动作快得几乎让沈清弦以为是错觉，但那冰凉的触感却残留着。
“除了我，还有谁能让你睡不好？”他的语气近乎偏执的笃定。
“你疯了！”沈清弦再也忍不住，猛地推开他，站起身朝门口冲去。
这一次，凌曜没有阻拦。
直到沈清弦的手握住门把，他才听到身后传来男人低沉而清晰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宣告：
“沈清弦，我们之间，从来不是你说了算。”
“以前不是，现在，更不是。”
沈清弦逃也似的离开了凌氏大厦，后背惊出一身冷汗。那个男人太可怕了，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眼神，都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掌控力和疯狂。
回到公司，他心神不宁，连林知夏都看出了不对劲。
“清弦，你怎么了？从凌氏回来就跟丢了魂似的？那边为难你了？”
沈清弦摇摇头，没法解释。
下班后，他不想回那个可能也被监视的公寓，破天荒地答应了林知夏一起去附近的小吃街吃饭。
小吃街人多热闹，烟火气十足，暂时驱散了他心头的寒意。
然而，就在他们坐在路边摊吃麻辣烫时，沈清弦无意间抬头，猛地看到街对面停着一辆黑色的豪车。
车窗降下一半，凌曜就坐在车里，目光沉沉地穿过喧嚣的人群，精准地落在他身上。
那一刻，沈清弦只觉得浑身冰凉，手里的筷子差点掉在地上。
他怎么在这里？！他到底想干什么？！
凌曜并没有过来，只是那么看着。眼神复杂难辨，有浓重的占有，有隐忍的克制，还有一丝……沈清弦几乎以为自己看错了的……落寞。
但很快，车窗升起，车子无声地滑入车流，消失不见。
仿佛只是一个错觉。
“清弦？看什么呢？快吃啊，都煮烂了。”林知夏催促道。
沈清弦收回目光，食不知味。
晚上回到公寓，他反锁了所有门窗，还搬了椅子抵在门后。
躺在床上，他辗转反侧。凌曜的话反复在他脑海里回响。
“我们之间，从来不是你说了算。”
“以前不是，现在，更不是。”
以前……到底有什么以前？
那个梦，难道不仅仅是梦？
他烦躁地捂住耳朵，拒绝深想。
半夜，他又一次惊醒。
这次不是被梦吓醒，而是被窗外一道刺目的闪电和紧随其后的炸雷惊醒。
暴雨倾盆而下，敲打着玻璃窗。
他松了口气，原来是打雷。
正要躺下继续睡，他的目光无意间扫过窗外，瞬间凝固了。
公寓楼下，路灯在暴雨中散发出昏黄的光晕。
光晕下，站着一个人。
没有打伞，就那样静静地站在暴雨里，浑身湿透。雨水顺着他利落的短发流下，划过棱角分明的脸颊。
是凌曜。
他仰着头，目光穿透雨幕，准确地落在沈清弦的窗口。
隔着这么远的距离，沈清弦似乎都能感受到那双眼睛里灼热的、几乎要将他燃烧殆尽的执念。
他吓得猛地缩回窗帘后面，心脏狂跳。
他疯了！下这么大的雨，他就站在那里？！
沈清弦在房间里焦躁地踱步。要不要报警？可是怎么跟警察说？说楼下有个男人站着看我？这也不犯法吧？而且那是凌曜，警察会信谁？
雷声轰鸣，闪电再次划破夜空。
沈清弦忍不住又撩开窗帘一角往下看。
凌曜还站在那里，姿势几乎没变，像一尊凝固在雨中的雕像。
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攫住了沈清弦。是恐惧，是愤怒，但似乎还有一丝……极其细微的、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抽痛。
他最终猛地拉上窗帘，钻进被子，用枕头捂住耳朵，强迫自己不去想楼下那个疯子。
不知过了多久，雨声似乎小了些。他迷迷糊糊地快要睡着时，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他拿起来一看，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只有简短的三个字：
【别怕我。】
沈清弦盯着那三个字，手指冰凉，一夜无眠。
“哇，清弦，你昨晚去做贼了？”林知夏一看他就惊呼，“脸色也太差了吧！”
沈清弦摇摇头，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他脑子里反复回放着昨晚暴雨中的那个身影，还有那条莫名其妙的短信【别怕我】。
怕？怎么可能不怕？一个行为诡异、权势滔天、似乎还能窥探你**和梦境的男人，用这种极端的方式出现在你的生活里，是个人都会怕。
但他心底那丝细微的抽痛又是什么？为什么看到那个人淋得浑身湿透站在那里，他会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慌？
一整天，沈清弦都心神恍惚，工作效率极低，差点把一份重要报表的数据填错，被陈经理训斥了几句。
他时刻警惕着，害怕凌曜又会突然出现，或者送来什么奇怪的东西。但一整天风平浪静，那个男人仿佛又从他生活中消失了。
这种暴风雨前的宁静更让人不安。
下班时，林知夏看他状态实在不好，硬拉着他去喝糖水。
“清弦，你老实跟我说，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林知夏挖着一碗红豆沙，关切地问，“不只是没睡好吧？总觉得你最近魂不守舍的，今天送个文件回来更严重了。是不是……那个凌总真的为难你了？”
沈清弦握着温热的糖水碗，犹豫了一下。他实在太需要倾诉了，但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他……行为有点奇怪。”沈清弦斟酌着词语，“说一些我听不懂的话，好像……好像认识我很久了一样。”
林夏眨眨眼：“哇，这不会是那种‘女人，你引起了我的注意’的霸总桥段吧？虽然凌总确实帅得人神共愤，但这行为有点吓人啊。他骚扰你了？”
“也不算骚扰……就是送东西，说些莫名其妙的话。”沈清弦省略了昨晚楼下淋雨和短信的事，“而且，他好像……知道我做噩梦的事。”
林知夏皱起眉：“这有点过了吧？调查员工**？就算他是大客户也不能这样啊。要不你跟陈经理说说？或者HR？”
沈清弦苦笑摇头。怎么说？说凌氏集团的总裁可能是个神经病，缠上自己了？谁信？搞不好工作都没了。
“再看看吧，可能……可能是我多心了。”沈清弦低下头。
喝完糖水，两人在路口分开。沈清弦深吸一口气，做足了心理建设才往回走。
快到公寓楼下时，他下意识地放慢脚步，警惕地四处张望。
没有黑色的豪车，也没有那个高大的身影。
他稍微松了口气，快步走进楼道。
然而，就在他掏出钥匙准备开门时，眼角的余光瞥见楼梯间的阴影里，似乎站着一个人。
沈清弦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猛地转头看去。
阴影里的人动了动，走了出来。不是凌曜。
是一个穿着黑色夹克，身材精干，眼神锐利的年轻男人。他手里拿着一个类似平板的小设备，屏幕还亮着微光。
“沈清弦先生？”男人开口，声音平静，带着一种公事公办的语气。
“你是谁？”沈清弦警惕地后退半步，握紧了钥匙，尖头对准外面。
“别紧张。”男人出示了一个证件，上面有某个他没听过的部门名称和印章，名字一栏写着：楚风。“有些事情想向你了解一下，关于你最近接触的一位……特殊人士。”
楚风？这个名字和他的气质一样，干练而带着锋芒。
“特殊人士？”沈清弦心里咯噔一下。
“凌曜，凌氏集团的总裁。”楚风直接点明，“我们注意到他近期与你有多频次、非常规的接触。能谈谈吗？”
沈清弦愣住了。国家部门？找上他了？凌曜到底做了什么，能引来这种人？
他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信。
楚风似乎看出他的疑虑，补充道：“我们对你没有恶意，只是例行调查。凌曜先生的情况有些特殊，我们需要评估潜在风险。你的配合很重要。”
潜在风险？这四个字让沈清弦的心沉了下去。他想起凌曜非人的力量，那些诡异的言行。
他最终点了点头，打开了门：“进来说吧。”
公寓很小，楚风进去后大致扫了一眼，目光在那盆凌曜送的白色兰花上停留了一瞬。
“请坐。要喝水吗？”沈清弦有些局促。
“不用，谢谢。”楚风在沙发上坐下，打开了他的设备，“沈先生，请描述一下你和凌曜认识的经过，以及他所有让你觉得‘异常’的言行举止。越详细越好。”
沈清弦深吸一口气，从第一次会议室见面开始说起，包括凌曜叫出那个奇怪的称呼“弦音”，会议中途把他拉进消防通道说的那些疯话（他省略了“镇妖塔”这个过于玄幻的词，只说了“等待”和“梦境”），以及后续的送礼和昨天的对峙。
但他依然隐去了昨晚淋雨和短信的事，潜意识里，他觉得这件事说出来可能会对凌曜非常不利。
楚风听得非常仔细，偶尔在设备上记录几下，表情一直很严肃。
“你提到，他似乎对你的梦境和习惯非常了解？”
“是。他甚至知道我会做噩梦惊醒。”沈清弦感到一阵寒意，“楚先生，他到底是什么人？你们又是什么部门？”
楚风收起设备，看着他：“沈先生，有些事情目前不便透露。你只需要知道，凌曜是个极其危险且不稳定的因素。他掌握着一些……超出常理的力量。我们怀疑他的精神状况也存在问题。”
危险？不稳定？精神问题？这些词像锤子一样砸在沈清弦心上。
“他的力量……我见过一次，很快，不像正常人。”沈清弦低声说。
楚风眼神一凝：“具体什么情况？”
沈清弦描述了上次在凌氏，凌曜几乎瞬间就从办公桌后移动到沙发前困住他的事。
楚风记录了下来：“感谢你提供的信息。建议你尽量减少与他的接触，如果他有任何进一步异常或危险的举动，立刻联系我。”他递过来一张只印有名字和电话号码的卡片。
“我……我会的。”沈清弦接过卡片，感觉像接住了一个烫手山芋。
楚风起身离开，走到门口时，又回头看了一眼那盆兰花，意味深长地说：“有些东西，来历不明，最好还是谨慎处理。”
送走楚风，沈清弦靠在门板上，心情更加混乱沉重了。
连国家特殊部门都认定凌曜是危险人物。他那些话，果然不是空穴来风吗？他真的有超乎常理的力量？精神也有问题？
那自己梦里的那些片段……又算什么？一个精神病人的臆想投射到了自己身上？
他看向窗台那盆优雅的白色兰花，走过去想把它扔掉，但手指碰到冰凉的花盆时，又犹豫了。
这花……其实挺好看的。而且，它做错了什么呢？
最终他只是把花搬到了客厅角落，眼不见为净。
这一晚，他意料之中地又失眠了。脑子里反复出现凌曜的脸，有时是会议室里冰冷执拗的，有时是消防通道里疯狂痛苦的，有时是昨晚暴雨中沉默淋湿的……
还有楚风那句“危险且不稳定”。
第二天上班，沈清弦一直有些心神不宁，既怕凌曜出现，又隐隐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期待？他立刻掐灭了这点荒谬的念头。
中午和林夏去员工餐厅吃饭，竟然碰见了陈经理和一个项目组的同事也在隔壁桌，看起来愁眉不展。
“经理，怎么了？”林夏八卦地问了一句。
“唉，别提了。”陈经理叹气，“跟了快半年的那个智慧社区项目，卡在技术论证了。对方请的专家团队提了个超级刁钻的分布式节点能耗优化问题，我们和合作院校实验室搞了一周都没完全搞定，下周一最后答辩，悬了。”
沈清弦默默听着，他对技术细节不太懂，但也知道这个项目对公司挺重要。
沈清弦直接被叫进了经理办公室。
“沈清弦，你知道王明宇负责的那个项目出了多大的纰漏吗？”陈经理面色阴沉地指着桌上的一堆文件，“他说是你提供的算法有问题，导致客户数据几乎全部丢失！”
站在一旁的王明宇得意地瞥了沈清弦一眼，假惺惺地说：“经理，也不能全怪清弦，他毕竟只是个实习生，可能理论知识掌握得还不够扎实。”
沈清弦冷静地走上前：“我能看看是哪里出了问题吗？”
“看看？你还能看出什么来？”陈经理不耐烦地说，“客户那边要求一小时内恢复数据，否则就要终止合作并索赔！你知道这会给公司造成多大损失吗？”
“请给我一次机会。”沈清弦坚持道，目光坚定。
陈经理哼了一声，把笔记本电脑转向他：“半小时，如果解决不了，你就直接收拾东西走人！”
王明宇在一旁添油加醋：“经理，这恐怕太为难他了，连技术部的高手都说恢复的可能性很小...”
沈清弦没有理会，他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着。奇怪的是，那些复杂的代码在他眼中变得异常简单，仿佛他早就精通此道。更诡异的是，他脑海中不时闪过一些奇异的符号和图案，与他梦中见过的以及早上使用的符文惊人地相似。
他几乎是凭借本能，编写出一套前所未有的数据恢复算法。二十五分钟后，他按下回车键。
“恢复了。”沈清弦平静地说。
“什么？”陈经理和王明宇同时惊叫起来。
屏幕上，原本丢失的数据完整地显示出来，甚至比之前更加井然有序。
“这、这不可能！”王明宇脸色煞白，“技术部都说...”
“看来技术部需要重新评估自己的能力了。”陈经理惊讶地看着沈清弦，态度明显缓和，“你是怎么做到的？”
沈清张了张嘴，却不知如何解释。他自己也不明白刚才那种奇妙的感觉从何而来，仿佛某种沉睡的能力正在苏醒。
“我...只是尝试了一种新的算法思路。”他最终含糊其辞。
王明宇嫉恨地瞪着沈清弦，却不敢再说什么。
“咳咳，小沈，做的不错。有事没事你去看看张哥那个部分，人家那个才是关键部分呢。”陈经理尴尬说到。
“明白。”
下班后，沈清弦最后一个离开办公室。一天的怪事让他心神不宁，他需要一个人静一静。
他回到家，电话突然响了，是物业，说有他的快递。
沈清弦心里一紧，又是凌曜？
他忐忑地下楼，这次是一个很薄的文件袋。
拆开一看，里面是几张打印纸，写满了复杂的算法公式和推导过程，旁边还有简洁的注释。最后一行字写着：“适用于贵司智慧社区项目的节点能耗优化模型初稿，仅供参考。——L”
沈清弦惊呆了！
他猛地抬头四处张望，当然没有看到凌曜的身影。
他心脏狂跳，拿着这几张纸冲回公司，直接找到了那个项目组的同事。
“张哥，你看看这个！”他把纸递过去。
张哥起初不耐烦，但扫了几眼后，眼睛猛地瞪大了，一把抢过去，越看越激动：“这……这思路太巧妙了！这几个节点的冗余处理……分布式同步的能耗降低……天哪！这是谁做的？！”
“一、一个朋友……”沈清弦含糊道。
很快，整个项目组都轰动了，陈经理也闻讯赶来，看着那几张纸如获至宝。
“天才！简直是天才的想法！小沈，你这位朋友是哪个大神？务必请来我们公司坐坐！”陈经理激动地拍着沈清弦的肩膀。
沈清弦只能干笑应付过去。
项目组的危机看似解决了，但沈清弦心里却翻江倒海。
凌曜！他怎么会知道公司项目遇到的难题？而且还这么快就给出了解决方案？这根本不是正常人能做到的！楚风说的“超出常理的力量”难道是指这个？
他到底想干什么？打一棒子给个甜枣？先是恐吓骚扰，现在又来帮忙？
下班前，陈经理特意把他叫进办公室，笑容满面地夸了他一顿，还暗示项目如果成功拿下，给他转正加分大大滴。
沈清弦心情复杂地回到工位，手机震动了一下。
还是那个陌生号码。
【小忙。别太累。】
沈清弦盯着这条短信，手指收紧。
他猛地回复过去：【你怎么知道我们项目的事？你监视我们公司？】
那边几乎秒回：【关心你。】
沈清弦：【我不需要这种关心！请你不要再介入我的生活和工作了！】
这一次，那边沉默了很久。
久到沈清弦以为他不会回了。
手机才再次亮起。
【做不到。】
沈清弦看着这三个字，一股无力感席卷全身。
这个人，根本沟通不了。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